我在恐怖遊戲當模範護士

我是個模範護士，卻穿進了恐怖遊戲。
開局吸血鬼 NPC 叼着血包，對我露出尖厲獠牙。
「血血，甜甜，吸吸。」
我一把扯掉她嘴裏的血包，罵罵咧咧地推她出門曬太陽：
「都說過多少次了！骨質疏鬆的病人不能喝可樂、不能喝可樂、不能喝可樂！
「給我去曬太陽補鈣！」
遇見玩血腸的外科 NPC，我將他血淋淋的腸道塞回體內，迅速縫合：
「誰讓你玩腸子的！給我臥牀休息！」
後來，NPC 們追着我抱大腿。
「護士麻麻！疼疼，要哄～哄～」

-1-
剛結束醫院的 36 小時連軸加班，我被拉進了恐怖遊戲中。
【歡迎來到恐怖遊戲之——《醫院大逃亡》副本。】
【傳說中，111 年前仁心醫院發生了一個詭異事件。留下來的病人，每天都在逃亡。然百年過去，他們還沒走出醫院。可是，正常人會存活 111 年嗎？桀桀桀……】
【通關方式：幫助怨靈 NPC 解除痛苦，並協助祂完成心願。得到怨靈 NPC 的好感，有機會獲得道具。】
【目前存活玩家：14 人。】
【遊戲已開啓全程直播，人氣玩家可獲得特殊道具。祝各位玩家遊戲愉快。】
電子音幽幽播放着。
「什麼鬼啊！媽媽我要回家！」
一個面容稚嫩的大男孩嚎啕大哭，雙腿軟趴趴地發抖，不受控地往後摔去。
「小心！」我衝了過去。
護住了他身後的電腦。
作爲模範護士，需時刻關注電腦中的護理記錄，並隨手保存。
就算是在恐怖遊戲，我的職業素養也不能丟。
想到這裏，我將電腦上的病人名字跟基礎信息迅速過了一遍。
「謝謝姐姐……」男孩感激地抬頭。
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邊逃跑邊驚叫道：
「怪物！」
同一時間，實時彈幕在半空中瘋狂滑動：
【這個新玩家真有意思，竟然穿護士服來參加醫院主題的恐怖遊戲Ŧûₔ。】
【還挺符合醫院情景的，就是不知道被怨靈 NPC 看見了，她會不會死得更快呢？】
【這是限時副本，據說真實事件改編，怨靈的危險性極大。指定團滅！】
【但是我看新人榜第一的沈靈兒也在，她可是有好幾個道具……】
【除沈靈兒以外，其他人不都是新兵蛋子？肯定會嘎嘟～嘿嘿，我猜護士小姐姐第一個嘎！】

-2-
我看了看四周，似乎只有我能看見彈幕。
與此同時，冷漠的電子音播報着：
【情景一：骨科。】
【危險指數：三星。】
【遊戲開始。】
電子音剛消失，一名駝背的老爺爺拄着柺杖，顫顫巍巍地朝我們走來。
他腿上打着鋼板，顯然是剛做完手術。
許是手術後沒恢復過來，每一步路都走得很艱難，看上去可憐極了。
先前嚇得摔跤的青年玩家，居然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率先衝了過去。
「老爺爺，小心點兒，別摔着。我來扶您吧。」
老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小夥子真心善。
「該獎！」
有獎勵！
這老人竟然是怨靈 NPC！
其他玩家見狀，嫉妒得雙目發紅。
隔壁的紋身男小聲咒罵：「該死，被這愣頭青搶先找到怨靈 NPC 了！」
說完，他不甘示弱地衝了上去，將老人拉到自己身後，護食似地說道：「大爺，我揹你！」
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只見老爺爺雙手快出殘影，將眼鏡男和紋身男的身體摺疊成三面。
搓搓捏捏。
像捏橡皮泥一般，將活生生的兩人捏成了一根筆直的柺杖。
他笑呵呵地撐着「新柺杖」，滿意地說道：
「新柺杖就是好用，老頭子都能健步如飛了。」
路過我時，他頓了頓。
嘴角緩緩上揚到耳根下，扯出正常人做不出來的大弧度，笑得陰森：
「……啊，是護士？」
我暗道不妙。
果然，他焦黑的爛牙根動了動，對我發出死亡邀請：
「護士，扶我回病房吧。
「或者，你更想去死？」

-3-
【啊啊啊啊啊！我就說限時副本是地獄難度！一個普通 NPC 都能殺死玩家，怨靈 NPC 豈不是更加可怕！】
【護士姐姐果然死得快，毫無意外。】
【我倒是想知道靈兒大佬怎麼通關的，她上一個劇本玩得賊 6！】
【沈靈兒已經帶領其他玩家找到通關祕籍了，等她研究出來，就能完美通關啦！期待期待！】
彈幕火熱。
現場的氛圍卻冷到了極點。
就在衆人以爲我必死時，我嘴角歪了歪，俯身在他耳邊，陰惻惻道：
「你完蛋咯～
「醫生吩咐手術後要獨自鍛鍊，你居然藉助柺杖。想偷懶是吧，我要向醫生告狀。」
衆所周知，一個模範護士，絕對敢於藉助醫生的威嚴讓病人乖乖聽話。
「你——」他站在一邊生悶氣。
兩隻佈滿血絲的眼珠子，在眼眶裏不斷膨脹。
像泡了水的大饅頭，短短几秒間就變成拳頭大小。
血腥臭味撲面而來。
距離我的臉只有 0.1 釐米！
然而，作爲模範護士，我近距離見過幾百個車禍現場，什麼血肉模糊的場面都見過了。
這雙泛膿泡兒的眼睛，對我來說簡直小兒科！
我甚至有些興奮地摩拳擦掌，在醫藥箱裏挑挑揀揀，很快便找到殺菌滴眼液。
「可憐的老爺爺，眼睛都發炎了，快滴滴眼藥水。」
見我不怕，老爺爺懊惱地扔掉柺杖。
那雙發脹的眼珠子，不太靈活地轉了轉，收了回去。
他聲音嗡嗡地：
「小氣鬼，不要你扶了。
「但是你要送我到病房。」

-4-
病房內溫度極冷。
依稀能看見，裏面坐了一個老婆婆。
她拿着塑料袋咔滋咔滋地咬着，定眼一看，竟是紅彤彤的冰凍可樂！
老婆婆嘴巴一動，便發出嚼旺旺碎冰冰的聲音，咔滋咔滋。
「都凝固了，不新鮮，不好喫……」
老爺爺態度討好：「給你找了個活的，你瞧瞧，小姑娘長得俊，肯定好喫。」
繞是模範護士，我也沒見過這種情景。
怎麼會有——
這麼不聽話的病人！
我顧不得優雅，失聲尖叫：
「劉來娣，你怎麼在喝冰可樂！
「骨質疏鬆病人不能喝可樂！！！」
老婆婆一愣。
乾癟枯黃的脖子轉了 180°，直勾勾地盯着我。
「啊？你說我嗎？」
藉着窗外透出的光，我看清了劉來娣的模樣——
她的皮膚長滿老人斑，每個毛孔都連接着一條觸角，觸角宛如細長的管道，正不斷地細細蠕動着。
彈幕再次興奮了。
【完咯完咯，護士姐姐要嘎啦！】
【這就是怨靈 NPC！】
【是吸血鬼老婆婆哎！好陰間的造型Ṫų⁺啊，闊怕！幸好我不是玩家！】
【護士小姐姐嚇懵了。怎麼還不跑啊，一會兒被吸成人幹啦！哎不是，朋友們……她在幹ṱū⁴嘛？？？】

-5-
我手腳麻利地將劉來娣橫抱起來，放到飄窗上。
拉開窗簾。
屋外暖洋洋的太陽灑進病房，灼熱的溫度讓劉來娣蜷縮成團：「我不喜歡太陽！」
她在我懷裏動來動去，想離開陽光照射範圍內，卻被我摁在原地。
「老實點！給我好好曬太陽補鈣！」
「痛……」她縮在我懷裏，哼哼唧唧地叫喊着。
「喝可樂的時候怎麼不怕疼？」
「放開我老伴！」老爺爺哼哧哼哧地要搶人。
我將他摁在輪椅上坐着。
不客氣地吩咐：
「你也別閒着，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也給我曬太陽補鈣！
「今天不曬滿 1 小時太陽，就不給你們打止痛針了！」
衆所周知。
手術後病人，以及骨質疏鬆的病人，最害怕的就是【痛】。
我幾乎不用思考，都能猜到骨科 NPC 的心願是什麼。
——止痛。
果然，劉來娣停止了掙扎，雙眼恢復了幾縷清明。
她收起獠牙，親切地拉過我的手：「姑娘，你真的有止痛針？」
我點頭。
ŧú₎剛纔翻動醫藥箱時，順手藏了十幾支止痛針。
平平無奇的職業習慣罷了。
本打算給每個 NPC 都來上一針，總能順利通關，卻不曾想——
我盯着她手腕上唯一的紅色腕帶，勾起了嘴角。
紅色手腕帶，即一級護理患者。
是病區最危險的存在。
原來劉來娣就是我們要找的怨靈 NPC 啊。
在兩人期盼的目光下，我掏出手電筒般粗的針筒，溫柔一笑：「爺爺奶奶，來打針了。」
「這麼粗的針！！！」
他們瘋狂掙扎。
十秒後，我放下空針筒，看着一臉饜足的 NPC，叮囑道：
「以後每天都要鍛鍊身體，都要曬太陽 1 小時。
「窩在病房上，一輩子都不能痊癒。
「與其逃避疼痛，不如戰勝它，早日康復出院。
「加油哦！」
【恭喜玩家石佳得到怨靈 NPC 的好感，並獲得道具『吸血鬼的獠牙』。】

-6-
下一秒，我被傳送回大廳。
等了沒一會兒，陸續歸來 8 名玩家。
看來其他人都死在了第一關。
他們走到我跟前，明晃晃地打量着我，語氣裏夾雜着一絲不屑。
「小妹，你就是那個拿到特殊道具的玩家？」
我點了點頭。
爲首是一個蘿莉打扮的年輕女孩，她雖然長得乖巧可愛，四肢卻佈滿大肌肉，看着像一個金剛芭比。
她朝我伸出手，語氣友好：
「你好，我叫沈靈兒，跟你們比算是老玩家了。
「有沒有興趣組隊？
「我可以保護你哦。」
沈靈兒？
好像彈幕剛纔提過，什麼榜上玩家來着。
無所謂。
我搖頭，扶正了頭上的燕尾帽：「護士長曾說過，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成爲你的依靠。」
對方完美的笑容出現一絲龜裂。
「什…什麼？」
她杏眸微瞪，不敢相信我竟然會拒絕她。
「我的意思是，牛馬不配有夥伴。而且通關遊戲是攻略怨靈 NPC，特殊道具有且只有一個，我們各憑本事吧。」我說得十分客氣。
但似乎在對方看來，我就是純純挑釁。
沈靈兒身後的肥佬冷哼了一聲，操着一口流利的廣東腔國語：
「喲，是獨狼啊？這種人往往死得更快。
「你條粉腸，敢拒絕我靈兒大佬，你算哪根蔥？」
其他人也紛紛擼起袖子，想直接對我動粗：「別廢話了，直接搶她的道具！再把這娘兒們綁了，扔到 npc 屋子裏等死！」
沈靈兒勾起嘴角，並沒有阻止他們。
她擦了擦我臉上的血液，用一副爲我好的口吻說道：
「只要你把道具交給我，下一個關卡我可以保護你。
「不瞞你說，我還有幾個保命道具。而且我是遊戲新人榜第一，實力自然不用多說。這樣吧，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重新回答我的問題。
「不過呢——
「別怪我沒提醒你，骨科的怨靈 NPC 劉來娣，她的攻擊性不大，你纔有活的機會。
「像你這種小萌新，一旦遇上更兇狠的怨靈，就是炮灰的命。到時候再求我保護你，我可不一定會答應哦。」
說完，她將手伸向我的獠牙道具。
彈幕瘋狂閃爍：
【哇哦！得了靈兒大佬的垂憐，這小護士運氣真好！】
【像她這種新人玩家，一天有好幾百個，別說跟我靈姐組隊，就是在重要關頭有機會爲我靈姐送命，那也是她的福氣！給老子接着！】
【衆所周知，炮灰宿命就是爲大佬賣命哈哈哈哈。不過這女的拽什麼啊？我女神人美心善，客氣一下給她 1 分鐘，她還真有臉思考上了？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衆所周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叫沈靈兒。】
我掃過彈幕，又瞥了眼沈靈兒等人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只覺得好笑。
他們憑什麼會認爲我會把自己的性命寄託在他們的施捨上？
口嗨嘛，我也會。
我將獠牙道具搶了回來，用酒精棉球仔細擦拭着。
然後嘴角一歪，十分欠揍地搖頭晃腦道：
「啊對對對~~劉來娣攻擊性不大~你們身上的傷都是自己摔出來的~」
沈靈兒神色不復和善。
她深深地看我一眼，語氣半是奚落半是威脅：
「下個關卡見。」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劍人敢對我們靈兒女神不敬，她怎麼敢的！】
【樓上別生氣，這護士不會每次都能走上狗屎運，醫院劇本難度會逐漸升級，後面的 NPC 可不好糊弄，她很快就會跪着求我們靈兒大佬救她！】
【真愛粉都知道，靈兒打本習慣低開高走、低開瘋走，第二個關卡她絕對會使出真本事，到時候我希望她能一招斃了這個死裝護士玩家。】
【我也好期待哦！以前有個不長眼的玩家給靈兒大佬使絆子，直接被撕成碎片。要我說，這護士妹死在靈兒大佬手上，絕對比死在 NPC 手上更殘忍！】
【來了來了，新的怨靈 NPC 拖着血淋淋的腸子來了！】
【可惡！死副本玩陰的，居然不給提示音，這羣玩家都不知道下一個情景已經開啓了。好在靈兒大佬已經察覺到了……】

-7-
身後。
一個穿着藍白橫紋手術服的小帥哥，憑空出現。
「好多人呀，你們在聊什麼呀？
「我叫你們很多遍了，怎麼都沒有人發現我呢？
「嗚嗚嗚人家好委屈呀，罰你們陪我玩跳繩～」
他長得脣紅齒白，臉上還帶着嬰兒肥。
儼然是小正太的模樣。
可往下一看，他的肚子卻破開一個大口子，血淋淋的腸子從裏面流出來。
殷紅的鮮血撒了一地。
小正太抓起一截腸子，眨巴着大眼睛撒嬌：「傻站着做什麼，陪我玩跳繩呀～」
說完，將手裏的血腸子塞進了離他最近的肥佬手中。
肥佬冷不丁被塞了一截腸子，欲哭無淚了。
「靚仔，我不會玩跳繩啊。」
「不會？」
小正太收起笑容，臉色陡然變得青灰。
「那你就去死呀——！」
話落。
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
陰森的風吹過，肥佬四肢無法動彈，直接嚇得小便失禁。
他求助地看着沈靈兒。
對方卻視而不見，甚至看戲般，翹起雙手看他如何應付。
她想用肥佬的命去試探通關的方法。
肥佬見自家老大並不打算出手，嚇得臉上幾層肥肉都跟着抖了抖，陰毒的眼神掃過沈靈兒，最終停留在我身上。
「靚仔，這個護士會跳繩！她跳繩比賽得過冠軍，她願意陪你玩！」他指着我大喊。
我指了指自己。
「我麼？」
小正太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轉過身看我，將血腸子遞給我。
「你好。
「跳繩還是去死？」

-8-
聞言。
其他玩家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幸災樂禍的、看戲的、害怕的……
我沉默的模樣讓 NPC 失去了耐心。
「你寧願去死也不跟我玩跳繩？
「那我成全你，你去死吧！」
他猛地用血腸攥緊我的脖子，掙扎間，帶出了我衣襟裏的獠牙吊墜。
是劉來娣贈送的道具。
他動作一鬆，十分驚訝：「咦？老婆婆把牙齒給你了？」
「我跟她是好朋友。」我將脖子上纏繞的血腸子拉了下來，愛不釋手地拉了拉。
「韌性真好，用來跳繩最適合不過啦！
「只有我們兩個人玩多沒意思啊，要玩就玩刺激的！」
當過模範護士的人都知道，適當給予病人誇讚，可以讓他們保持身心愉悅，促進恢復身體健康。
果然，在我的誇誇下，小正太狠戾的表情瞬間消散，露出如沐春風的笑。
「漂亮姐姐，遊戲有多刺激呀？」
他期待極了。
肚子上的血水嘀嗒嘀嗒地流動着，染紅了腳下潔白的瓷磚。
「多拉點隊友呀。」
我笑眯眯地環視一週，看見了幾張慘白的臉。
玩家們敢怒不敢言。
小正太點頭：「嘿嘿！好哎！」
我一一掃過衆人，十分享受地欣賞着他們臉上的懼意：
「哎呀，要拉多少個好朋友玩遊戲好呢？
「肥佬？
「西裝暴徒？
「還是我們新人榜第一的暴走蘿莉沈靈兒呢？」
我一個個點名。
繞是沈靈兒，也被我大膽的舉動嚇得一個激靈。
在大家驚恐的目光下，我頗爲遺憾地搖搖頭。
「算了，歪瓜裂棗的，還是我們兩個玩吧。」
小正太百無聊賴地附和：
「隨便你，反正我會一個個跟你們玩遊戲。一個也逃不過～嘻嘻～」
＊
我捧着「繩子」走去手術室，假裝不經意地閒聊：「你家真大，你獨居嗎？」
「是呢。」他有些傲嬌，「這裏有 44 個房間，每一個都是我的！」
「一個人住不無聊麼，怎麼不出去走走？老婆婆就很想出門呢，可惜年紀大了，還患有骨質疏鬆症，不方便走動。」
我微妙地看向小正太，徐徐引誘：「你年紀小，身體素質好，倒是方便走動。」
他如臨大敵地搖頭。
「不能出去！
「沒有人能逃出去，我們的家有詛咒！所有人都逃不出去哈哈哈哈……
「不！傳聞中有一個姐姐出去了。
「不過她已經失蹤了 36 年。」

-9-
姐姐？
莫非是隱藏 NPC？
我頓時來了精神，追問道：「她是誰？」
小正太眯着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痛苦捂頭，瘋狂地將肚子自掏空，又將器官胡亂塞回去。
「好煩！好煩！別問！我要殺了你！！！」
他的腦袋無限延長，扭曲地探到我眼前。
舌頭幾乎要掉到地面。
挺驚悚的畫面。
看起來那個「姐姐」是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我把他的頭摁回原位，又將他的舌頭塞進嘴裏，安撫道：「放鬆些，小心得頸椎病。」
話未說完，我手中的麻醉針扎到他身上。
小正太垂直倒在牀上。
他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你要對我做什麼？」
他躺在手術牀上。
顯得有些可憐。
「術前準備…..哦不，是跳繩前準備。」
我笑了笑，將角落那桶醫用碘伏全倒在他胸膛上，掏起沾滿灰塵的器官洗洗擦擦。
可惜沒找到針。
思索片刻，我掏出了脖子上的獠牙，用電鑽鑽了個大洞後，用粗繩子穿過。
自制版針線完成。
他不幹了，表情很崩潰：「洗就洗，你拿針線是幾個意思？」
我頭也不抬：「哦。繩子破損了，我縫補一下。」
手上的「針線」飛快穿插着。
沒一會兒，他穿孔的胸膛被我縫補完畢。
小正太低頭。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肚子上的蝴蝶結線頭，迷惑不已：「咦？我的洞呢？」
「腸子就該呆在肚子裏，病人就該呆在病牀裏！
「剛做完縫合手術，別瞎跑！給我臥牀休息！
「等你痊癒了，不管怎麼跑，腸子都不會掉出來了！開心嘛？」
對方顫顫巍巍。
「開…開心。所以你能不能放下那把大砍刀？？？」
【恭喜玩家石佳得到怨靈 NPC 的好感，並獲得道具『一截不太新鮮的大腸』。】

-10-
彈幕瘋了。
【姐妹們，這對嗎？】
【這護士是真虎啊，有怨靈她是真敢動手啊！】
【不是，現在的護士都這麼全能的嗎？上能單手抱老太，下能縫大腸？？】
【新人榜第一不會要易主了吧。】
【雖然但是，我有點喜歡她了。她舉着大刀威脅 NPC 的樣子有點帥。】
【不是，沒人爲 NPC 發聲嗎？憑什麼對 NPC 這麼暴力啊，而且這女的只想通關，都不關心 NPC 以及仁愛醫院背後的祕密……她好冷血啊！】
【上面的。下一個關卡是新生兒科，小嬰兒 NPC 聽不懂人話，被她舉着刀威脅也不會害怕。】
【這下護士姐肯定要嘎了，她威逼利誘這套在恐怖遊戲走不通的！】
【就是，我還是喜歡沈靈兒這種認真玩家，雖然沒像護士姐一樣通過旁門左道獲得道具，但是醫院隱藏的線索已經被她發現了大半，相信再過一個劇本，她就能拼湊出完整的故事線，完成最終通關了！】
【期待靈兒大佬大殺四方！到時候護士姐翻車可不要太打臉哦。】

-11-
我眯起眼睛。
沈靈兒找到了大部分的副本線索。
這意味着，距離她通關近在咫尺。
無視了其他玩家的奉承，沈靈兒意味深長地走到我面前。
「原來你真的是護士！」
「是啊，你要打針嗎？」我歪頭看她。
雖然在遊戲中，我的服務對象是病人 NPC，但如果人類需要幫助，我也會不遺餘力地伸出援手。
救死扶傷，是護士的職責。
沈靈兒看我的眼神帶着悲憫：「道具在你手中真是浪費了，反正你只是一個……」
後面的幾個字很輕，我沒有聽清。
但我有些好奇：「這兩個副本，你們都是怎麼通關的？」
已經得到疼痛治療的老人家，被手術治療的外傷患者。
按道理來說，後面的玩家已經沒有可發揮的空間了。
沈靈兒仰起頭：「我有道具。」
見我不解，她大發善心道：
「我有一個道具可以讓 NPC 靜止十分鐘，類似於遊戲中的『ban』功能。
「這期間，我只需要讓他們再次受傷，我再去對他們做出治療。這不就可以通關遊戲咯。」
我聽得眉頭緊皺。
用更大的痛苦，去換來治療的機會。
這樣的方式對患者來說太過於殘忍țűₑ，簡直違反人道主義。
就算在恐怖遊戲，也不應該這麼對待病人 NPC。
沈靈兒卻不以爲意，發出幾道鈴鐺般的笑聲：
「說起來，還是看到你通關的方式，我才省去這麼多時間去找線索呢。
「謝謝你咯。
「我找到一個線索跟你有關。怎麼，好奇嗎？」
我沒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惡意。
「不好奇。」
沈靈兒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
她嘖了一聲，不再維持女神人設，冷冷地看我：
「你真的很裝。
「不要以爲自己拿到兩個道具就很厲害，那是因爲剛纔的怨靈 NPC 跟劉來娣一樣弱雞，等你遇到了厲害的 NPC，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菜。」
我點頭贊同。
「同樣的話送給你。」
她敢反覆傷害 NPC，爲自己創造通關機會，不就是因爲那些 NPC 不夠兇殘嗎。
等她遇到兇殘的 NPC，她也會知道自己有多菜。

-12-
談話間，下一個關卡憑空出現。
「哇哇哇哇哇哇……」
是嬰兒。
很多個嬰兒。
就在大廳，嬰兒們從通道爬出來，像一隻只變異的小獸，不給我們反應的時間，直接發起攻擊。
廝殺。
最樸實無華的廝殺。
隨着第一個玩家被殺死，有人拿起身邊的武器，一下下砸向嬰兒 NPC 身上。
但嬰兒們彷彿有不死之身，不管被怎麼對待，都發了狂似的向我們發動猛烈攻擊。
很快，我跟其他玩家分散了。
「嗬嗬嗬嗬……」兩個黑黢黢的嬰兒尾隨我。
我卻回頭，笑嘻嘻地看着祂們：「小寶寶，是不是餓了？」
下一秒，兩隻奶瓶懟入祂們嘴巴里。
嬰兒吸吧吸吧。
溫熱醇厚的鮮牛奶送入胃腸，瞬間讓祂們安靜下來。
我有節奏地拍着祂們的小屁股，哄祂們乖乖進食。
一個合格的模範護士，當然是內外婦兒樣樣精通啦。
哄嬰兒什麼的，手拿把掐！
等祂們喫ťŭₗ飽喝足，我拿出熱毛巾給祂們擦身子：「身上怎麼黑黑的，姐姐給你們擦擦。」
但無論怎麼擦，祂們身上黢黑的痕跡都無法消散，反而愈發加深。
甚至皮膚逐漸變厚、發粗，摸上去像是老樹皮一樣粗糙。
我又摸了摸。
這觸感……
沈靈兒陰惻惻的嗓音從身側響起：「原來最後兩隻怨靈嬰兒在你這裏。」
回頭。
她手裏牽着一根紅繩，綁着十幾個嬰兒的手腕。
祂們雙眸緊閉，面帶微笑，宛如陷入香甜的睡夢。
「石佳，這一次的道具屬於我了。」說完，沈靈兒就要上手。
懷裏，黑黢黢的小寶寶們嗚嗚大哭，發出類似於野獸的悲鳴，刺耳又沙啞。
聽得我莫名心疼。
我身體比大腦先一步作出反應，阻止了沈靈兒的動作：「住手！」
打鬥之間。
怨靈嬰兒爬上沈靈兒肩膀，衝着她的腦袋啃了下去。
沈靈兒一愣，驚呼：「不——」
她來不及作出反應，更多的嬰兒撲了上去……
嚼嚼嚼。

-13-
【臥槽(¬д¬。！這對嗎！！！】
ƭûₛ【靈兒大佬就這麼沒了？？？】
【靈兒大佬已經拼湊完整故事線，距離通關就差臨門一腳，就這麼水靈靈地被喫了？？？】
【樓上的，有沒有一個可能，沈靈兒私自把怨靈嬰兒藏起來，當作自己的神祕道具？這本來就違反遊戲規則啊，沒聽過可以把 NPC 私藏起來的。】
【那護士姐憑什麼可以？靈兒大佬不過是模仿她而已啊，如果私藏 NPC 要死，那護士姐應該第一個死！！！】
【暈。。護士沒藏 NPC 啊，她得到的只是 NPC 身上的其中一個器官而已，再說了，那是遊戲贈送的道具好麼。】
【有沒有人管管遊戲啊，護士姐好彪悍啊，活生生的玩家在她面前嘎了，她還能面不改色地完成任務……恐怖如斯！】
事已至此，只能先顧着孩子們了。
我給怨靈寶寶們餵牛奶、洗白白，安撫好祂們的情緒後，再一一抱回保溫箱。
打開紫外線燈。
祂們身上的黑斑逐漸消退，露出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膚。
怨靈寶寶們衝我露出笑容，我卻遲遲沒等到通關提示。
就在我疑惑時，一個小寶寶從角落爬了出來，抱着我的小腿在咿咿呀呀地叫着。
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嬰。
我疑惑地數了數保溫箱。
二十個保溫箱。
二十個怨靈嬰兒。
怎麼突然多出來一個小寶？
女嬰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薄衫，冷得嘴脣發紫。
我想了想，將道具大腸結子拿了出來，平鋪在她身上。
原本小小的腸子，迅速根據女嬰的身體長成了一件毛茸茸的連體衣，將她包裹嚴實。
【恭喜玩家石佳得到怨靈 NPC 的好感，並獲得道具『一名健康可愛的女嬰』。】
我：？

-14-
場景再次轉換。
這次，剩餘的玩家只剩下我一人。
一個穿着病患服的女人，站在走廊的盡頭唱搖籃曲。
看上去跟普通病人無異。
但看過驚悚片的人都知道，一般看上去越是【正常】的 NPC，越是可怕。
說不定她還是個終極大 BOSS 呢！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懷裏的女娃娃發出哭啼聲，遠處的女人聽到後，一個閃現來到我們面前，將女娃娃一把搶了過去。
「寶寶，找到你了！」
她臉上的血跡與傷口交錯斑駁，卻難以掩蓋屬於母親的光芒與柔和。
幾乎在同一時ṭū́ₚ間，我大腦閃過什麼模糊畫面，似乎跟眼前的女人有關。
尚未釐清，我便脫口而出：「你是她的媽媽吧！」
「是啊佳佳。
「佳佳，你回來啦？
「這麼多年你去哪了，佳佳？」
她問我，語氣宛如摯友般熟稔。
「你認識我？」
女人瞪大了雙眼，詫異地看着我：「你離開了 36 年而已，已經把我們忘記了嗎？」
36 年？
忽地，我想起了小正太說的【姐姐】。
那個失蹤的、不能被提及的姐姐。
……是我？
女人流着淚，將我缺失的記憶，全部告訴我。

-15-
未等我做出回應，女人就激動地推搡我：
「你回來做什麼，回來了就是死路一條。你快走！離開醫院！
「別管我們了，我們逃不出去的，我們達不到出院條件……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出院條件是什麼！」
女人神情痛苦。
我看向電腦：「誰說一定要【出院】才能出院，死了也能出院啊。」
「什麼？」女人狐疑地看我。
我走到電腦前，打開了死亡登記系統，將 NPC 的名字一一錄入。
劉來娣。
張愛國。
文俊。
……
直到最後將女人跟她女兒的名字錄入，兩人的身體變得透明，最後變成一縷孤煙消失在副本中。
NPC 都消失了。
完成了一樁大事，我枯坐在地上，獨自回味着女人說的故事。
突然，一把利刃插入我的胸膛。
血液噗嗤地噴湧。
身後有人肆意大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石佳，你沒想到吧，我沒死！
「不僅沒死，還成爲唯一一個活着逃出副本的人。
「而你，根本不是什麼玩家，你也是 NPC 之一。
「第一次參加副本的你，還不知道通關副本的隱藏條件是殺死所有 NPC 吧！
「石佳，你真可悲。而我，纔是最後的贏家！」
是沈靈兒，她已經將我的名字輸入到死亡系統中，確認無誤。
彈幕再次沸騰。
【就知道沈靈兒大神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這反轉太絕了！我要給它打 10 分！】
【看得我 one 愣 one 愣的，只能感嘆一句：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榜一就是榜一！】
【靈兒大佬勇敢飛，死裝護士死的好！】
【好爽的結局，看得我乳腺都通暢了！】
我迅速翻身，將女人給我的道具——
一段臍帶，猛地甩向沈靈兒。
她完美無瑕的臉蛋瞬間多了一道蜈蚣般滲人的傷痕。
「該死！」
神靈兒用道具給自己治療。
但疤痕還是逐漸加深，從臉部蜿蜒而下，逐漸爬滿她的身體。
沈靈兒乾脆放棄，不屑道：
「小傷害而已，離開了副本我就能回基地療傷。但你必死無疑。
「我多的是道具，除了能讓我死而復生，還能讓你痛不欲生。
「我不介意在你死前，享受一輪我的殺戮道具的威力！」
話雖如此，但我的身體已經開始透明，她的道具發揮不了一絲傷害。
反而她自己，身上數百道傷口，血肉模糊，看上去可怖極了。
我說：「我在臍帶上加了膿毒血癥病人的血液，病毒細菌會隨着你的傷口進入血液，你的傷口會感染，你的身體會破敗，你的血液也會被病毒侵蝕，讓你痛不欲生。」
沈靈兒嗤笑：
「蠢貨！只要我離開副本，一切都會痊癒！
「倒是你，我會親眼看着你死！」
身體消散之際，我嘴巴動了動。
無聲說了一句話。
沈靈兒面色大駭，連滾帶爬地來抓我的肉身，想伸手阻止我的消亡，卻於事無補。
她親眼看着我死了。
自己也永久地停留在副本中。

-16-
遊戲結束後，我回到現實世界中。
但遊戲中的彈幕卻沒有消失。
【沈靈兒怎麼變成了 NPC？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後護士對她說了什麼，爲什麼她變得這麼害怕？】
【所以原來的 NPC 真的死了嗎？玩家順位變成新的 NPC？這就是這個醫院副本的恐怖之處嗎？】
【問題是這個副本消失了！這意味着沈靈兒將會孤獨地在空無一人的副本，直到永遠……這比單純成爲 NPC 更可怕！】
【別猜了，沈靈兒用道具自毀了。第一次威力不夠只毀了容，就跟那些怨靈嬰兒一樣，看上去像是被大火舔舐過一樣，五官融化了，可滲人。後來，她用了全部道具，讓自己『死』得徹底。】
【據說身體碎片都無了。一代榜一，就此落幕。】
……
我無聲笑了笑。
大家都以爲我是新人玩家，其實我已經參加過幾十個恐怖遊戲。
這些年來我一直低調通關，活得像個透明人……爲的，就是順利進入《仁愛醫院》副本，然後完成我的使命。
遊戲中，沈靈兒發現了真相——
我，是《仁愛醫院》的 NPC 之一。
所以她殺我通關的思路，是正確的。
可惜，她只發現了一部分事實。

-17-
一百年前，仁愛醫院發生了一場動盪。
一場預謀已久的火災，讓很多人失去了生命。
骨科許多行動不便的老人家。
外科許多剛做完手術的病人。
新生兒科幾十個誕生不久的小嬰兒。
以及那一個個等待自己孩子的母親。
……太多人了。
可混亂之際，很多人挺身而出，主動協助病人逃離火場，又返回火海，繼續下一輪的搶救。
也有人自私地利用員工通道獨自逃生。
我是新生兒科的護士。
發現着火時，同事讓我抱起兩個嬰兒逃生, 但是保溫箱裏有 20 個嬰兒。
代表着二十個家庭的希望。
捨棄誰我都不願意。
放棄誰我都做不到。
所以我想到一個辦法, 我們可以將嬰兒轉移到隔絕起來的火災逃生通道, 只要關閉兩側的防火門, 就可以隔絕煙火毒氣, 也能有充足的時間等到消防員的到來。
同事答應了。
但在她打開消防門, 我遞出嬰兒的那一瞬, 她突然變卦。
「你知道嗎, 其實我一直很討厭你。
「你真的很裝。你以爲全世界都離不開你這個救世主？
「自願加班, 自費加班，甚至爲了工作拒絕相親、結婚, 哪怕是護士長的親兒子你也瞧不上啊。
你倒是清高了。
那麼清高的你, 就跟這些嬰兒死在火場裏吧。
對了，臨死前告訴你一件事吧。護士長兒子是我前男友。
「我得不到的男人, 也輪不到你挑三揀四。」
說完, 她反鎖了防火門。
這個同事，就是沈靈兒。
可她萬萬想不到, 我們最終都死在了那場火災裏。
無人生還。

-18-
後來，我如願進入《仁愛醫院》恐怖副本, 見到了老朋友。
沈靈兒。
或許是因爲副本干擾, 我們都失去了一百年前的記憶。
但是，當我看見怨靈嬰兒的那一刻，我都想起來了。
他們的皮膚, 是被大火燒黑的。
他們的嗓音，是被濃煙燻傷的。
而我進入恐怖副本的根本目的，是解救這羣被困了上百年的冤魂。
帶他們回家。
把名字錄入死亡系統裏, 就是唯一的破解方法。
只是始終會有一個人被永久地留在醫院副本中, 但我不介意那個人是我。
沈靈兒總說我聖母心, 可她不知道，我曾是被醫生護士竭盡全力救回姓名的孩子。
或許她永遠不會懂我的心情。
但是沒關係。
我會重複那些她所討厭的事情。
一遍又一遍。
哪怕再【死】一次，也沒有關係。
直到, 沈靈兒用那把刀插入了我的心臟。
我知道，我得救了。
代價是沈靈兒。
她將代替我, 永遠地留在《仁愛醫院》副本, 像那些無名的 NPC 在過去一百年那樣，孤獨而無望地活着。
她罪有應得。
但我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所以在我離開之前, 跟她說的是——
【忘記告訴你, 你也是一名護士。你跟我一樣，都是逃離副本的 NPC。】

-19-
休息了一天一夜後, 我如常穿上那套粉色護士服，走入住院大樓。
開始新的一天。
電梯上, 同事看見我烏青的眼底，忍不住打趣：「昨晚又熬夜看小說了？」
「嗯，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恐怖小說。」
「結局如何？」
「自然是好人大獲全勝。」
同事忍不住笑了：「好老套的故事，要是什麼時候壞人也能痛痛快快贏一場, 那倒是個有意思的劇本。」
「或許吧。」我打了個哈欠, 敷衍應道。
下一秒，電梯突發故障，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時, 眼前的情景已截然不同。
電子音幽幽響起：
「歡迎來到恐怖副本——《瘋人院狼人殺》，難度等級 S，變態程度 SSS+。請玩家做好準備。」
「你的人設是：詭計多端的惡護士。」
「你的陣營是：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