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哄着我去開房。
衣服被脫掉時，眼前突然多了一排排彈幕。
【女配一血要給啤酒瓶了哈哈哈。】
【看她這副享受的模樣，真傻，還以爲男主喜歡她呢？】
【不過是男主拿來練手的工具人罷了，都是爲了我們女主寶寶服務。】
看着雙眼迷離的陸子琛。
我將他反壓在身下，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瞄準位置。
「女士優先，我先來！」
-1-
訂婚宴的前一天。
陸子琛突然給我打電話。
「永寧，我在酒店等你，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他的語氣讓我無法拒絕。
我猶豫了好久，還是答應了。
畢竟我們明天就要訂婚了。
他應該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我還精心打扮了一番，希望能給他一個驚喜。
當我推開酒店房門的那一刻。
陸子琛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豔。
他快步走過來，一把將我摟在懷裏。
「寧寧，你今天真好看。」
我有些害羞，臉頰微微發燙。
「子琛，你怎麼突然叫我來酒店？有什麼事嗎？」
他輕輕撫摸着我的頭髮。
「寧寧，我等不及了，我想要你。」
我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們明天就訂婚了，現在……會不會不太好？」
他的額頭抵着我的額頭。
呼吸有些急促。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我皺了皺眉，視線掃過房間。
發現地板上散落着幾個空蕩蕩的啤酒瓶。
我有些擔心地問道：「子琛，你喝酒了？」
他笑了笑，吻落在我的髮絲上，眼神有些迷離。
「只是喝了一點，沒事的。」
我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
陸子琛突然將我攔腰抱起。
將我放在了牀上。
他呼吸灑在我的脖頸處。
帶着酒氣的溫熱讓我有些眩暈。
「寧寧，我好愛你啊。」
他低聲呢喃。
聲音裏是從未有過的深情。
這是陸子琛第一次喊我「寧寧」。
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說他愛我。
我瞬間沉淪了。
-2-
陸子琛的手指在我腰間遊移。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喉間溢出的酒氣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的胃部不由自主泛起一陣痙攣。
「寧寧，你是我的。」
他啃咬着我的鎖骨，手蠻橫地扣住我的後腰，將我往他懷裏按。
他的力道很大。
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很快，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我本該爲他的告白感到心動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身體卻僵硬得像塊木頭，完全無法回應他的熱情。
心底甚至湧起一股莫名的抗拒。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警告我，讓我遠離他。
就在我試圖理清思緒時。
耳邊突然傳來「撕拉」一聲。
我的裙子應聲落地。
涼意侵襲了我的肌膚的那一刻，眼前突然閃過了一排排彈幕：
【女配一血要給啤酒瓶了哈哈哈。】
【看她這副享受的模樣，真傻，還以爲男主喜歡她呢？】
【不過是男主拿來練手的工具人罷了，都是爲了我們女主寶寶服務。】
腦袋「嗡」一聲。
我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女主女配？什麼工具人？？？
陸子琛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他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看我，眼神裏滿是關切。
「寧寧，怎麼了？是我弄疼你了嗎？」
他的眼神那麼溫柔。
動作那麼小心翼翼。
我一時之間無法將他與彈幕中的「男主」聯繫起來。
難道……是我最近沒睡好，產生的幻覺嗎？
我試圖說服自己。
這都是錯覺。
然而，新的一輪彈幕再次飄過，像是故意要打破我的自我安慰：
【天啊，女配這身材我能玩十年，男主真能忍住嗎？我都想摸。】
【樓上的，你在亂說什麼？男主是因爲喝太多酒了，才ţŭ̀⁶把女配當成女主。】
【放心吧，我追完啦，男主在關鍵時刻會清醒，到時候啤酒瓶就能派上用場了。】
【女配有點可憐怎麼回事，一會兒就要大出血了。】
【樓上有病吧，還是你就是女配本人啊，她這是活該，誰讓她不自量力想要和男主訂婚的！】
……
從這些惡意的彈幕裏，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我只是一本古早言情小說裏的女配。
一個註定要被犧牲的工具人。
我和陸子琛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明天就Ṭü⁴是我們訂婚的日子。
然而，今晚我會因爲被塞進啤酒瓶送進醫院急救，淪落成全城的笑柄。
姜家因我蒙羞，最終選擇拋棄我。
我最後的結局就是不堪受辱，選擇跳樓自殺。
而沒有我這個障礙後。
男女主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三年生了四個娃。
可是，憑什麼啊？
憑什麼我是女配？
憑什麼去死的不是他們？
-3-
陸子琛的手指摩挲上我的嘴脣。
我感到一陣噁心。
胃裏翻江倒海，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往上湧。
「寧寧，我難受，給我吧……」
陸子琛的聲音低沉沙啞。
帶着幾分壓抑的慾望。
顯然是被酒精衝昏了頭腦。
他的雙眼迷離，眼神中透着一股我從未見過的陌生感。
他的脣湊近，試圖吻我。
我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
陸子琛的身體被我推得向後仰了仰。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陸子琛，我是誰？」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聲音裏帶着壓抑不住的顫抖。
「寧寧，你是我的好寧寧啊，姜歡寧。」
聽到這個名字。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姜歡寧——是我妹妹的名字。
不，準確來說，我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她原是我家保姆的女兒，從小陪着我長大。
後來她母親意外離世。
我覺得她可憐，便央求家裏人收養了她。
她的名字還是我給起的。
歡寧，歡喜安寧。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本書的女主。
真是諷刺啊。
回想起今天出門前的情景。
姜歡寧還興高采烈地把這條白色連衣裙送給我。
她的眼神那麼真誠，笑得那麼甜。
真的好像是一個全心全意爲我着想的妹妹啊。
她還說：
「姐姐，這條裙子最適合你了，陸哥哥一定會喜歡的。」
可現在——
我看着地上那條被撕破的裙子。
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姜歡寧平日的風格嗎？
原來，陸子琛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她。
他今晚的溫柔、他的急切、他的深情，都是因爲把我當成了姜歡寧。
我的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不是因爲難過，而是因爲憤怒。
一天之間，我被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背叛了。
一個是我愛了十年的未婚夫。
一個是我寵了十年的妹妹。
-4-
陸子琛看到我哭了。
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他伸手想要擦去我的眼淚，卻被我偏頭躲開。
他急了：「寧寧，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求你別哭了，我快心疼死了。」
「真的，什麼都能給我？」
「對，命都能給你。Ṭùₕ」
陸子琛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擦乾了眼淚，將他反壓在身下。
陸子琛的身體微微一僵，似乎對我的主動感到意外。
「寧寧……」
他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情動。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陸子琛的臉頰。
不愧是男主啊，長得真好看啊。
可惜了。
彈幕飛快刷屏：
【這劇情怎麼是這個發展啊？補藥啊，男主快醒醒！她不是你的寧寧啊！】
【女配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天啊，一會兒女主寶寶過來，看到該有多傷心啊！】
【好惡心的女配，能不能自己去死一死啊！】
噁心？
接下來，我還能更噁心！
-5-
陸子琛躺在牀上，雙頰泛紅，眼神迷離。
我勾起脣角，聲音裏帶着幾分誘哄：
「子琛，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和你玩個遊戲，好不好？」
陸子琛沒有懷疑。
他乖乖點了點頭，完全信任我。
我繼續道：「你翻過身，撅起來……哎，對，就是這樣。」
陸子琛照做了。
「寧寧，然後呢？」
他的聲音裏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繼續。
我伸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啤酒瓶。
冰涼的玻璃觸感讓我心裏一陣快意。
「然後……當然是做你想做的事啊。
「不過，女士優先，我先來！」
-6-
彈幕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這啤酒瓶到了女配手裏？】
【女配笑得好歹毒啊，她到底要做什麼？】
【補藥啊，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男主快醒醒，你要保不住了！】
【我不敢看了，這劇情太離譜了！】
我沒有理會那些彈幕。
手裏的啤酒瓶對準了陸子琛。
瞄準方向。
3、2、1……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陸子琛的喉嚨裏爆發出來。
他的身體猛地繃緊，雙手死死抓住牀單。
眼神從迷離變得清醒，瞳孔劇烈收縮。
陸子琛終於醒了。
他驚恐地看着我：「姜永寧，你在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
手裏的啤酒瓶又用力了幾分。
「啊——！」
又是一聲慘叫。
陸子琛的身體劇烈顫抖。
隨即雙眼一翻，直接痛暈了過去。
彈幕已經徹底瘋了：
【丸辣，丸辣，都丸辣。】
【我不敢睜開眼，生怕是我的錯覺。誰能幫我看看，現在發生了什麼嗎？】
【女配癲啦，她居然敢……只是莫名有點爽怎麼回事？】
【女主寶寶快到門口了，原本劇情是男主表忠心，當着女配面和女主鼓掌的……現在男主暈了，劇情怎麼發展啊？】
-7-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就是現在！
我猛地拉開房門。
「啊！」
姜歡寧猝不及防，身體因慣性向前傾倒。
她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當她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我時。
整個人都震驚了。
「姐姐，你怎麼會……」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我沒給她說完的機會。
「砰——」
我舉起手中的啤酒瓶，毫不猶豫地朝她的頭上砸去。
一聲悶響。
碎片四濺。
姜歡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身體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彈幕全是鬼哭狼嚎：
【臥槽臥槽！女配瘋了吧？原著裏沒這段啊！】
【女配啊女配，你爲什麼要扒品如的衣服啊？？你是變態嗎？】
【這劇情反轉得我頭皮發麻！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我盯着彈幕的方向勾起了脣角。
既然各位這麼喜歡撮合男女主。
那我就幫你們一把。
我動作利落地穿上姜歡寧的衣服。
然後將姜歡寧拖到牀上，放到陸子琛身邊。
我調整着兩人的姿勢，讓他們貼得更親密。
好甜啊！
作爲給彈幕的福利。
我還給他們擺了很多姿勢，拍了很多照片。
嗑吧。
這 CP 一嗑一個不吱聲。
果然彈幕只剩下無數個點點了。
【……】
【……】
【……】
臨走之前。
我貼心地將門虛掩着。
確保有人經過時能一眼看到裏面的情景。
我Ṱŭ⁻ťúₛ還順便打電話給記者爆了個料。
這樣一來。
他們就能接受全世界的「祝福」了。
-8-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我爸還沒睡。
聽到我進門的聲音。
他緩緩抬頭，語氣滿是不耐煩。
「明天都訂婚了，還瞎跑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能接下來的話會讓他暴怒，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爸，我要退婚……」
空氣瞬間凝固。
下一秒，茶几被拍得「哐當」一響。
「姜永寧，你說什麼混賬話？！」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
震得我耳膜發疼。
但我沒有退縮，我想把一切都告訴我爸：
「陸子琛不是什麼好人，他……」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從我的臉上蔓延開來。
我眼前一陣發黑，幾乎站不穩。
我爸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眼神裏全是厭惡：
「姜永寧，你給我聽好了——明天就是訂婚宴，就算陸子琛是條狗，你也得給我嫁！姜家丟不起這個人！
「再讓我聽到這種話，我打斷你的腿。」
彈幕在狂歡：
【打得好！女配這張喪氣臉早就該被打了！！！】
【笑死，女配真以爲自己能反抗？她爸明顯更疼女主啊！】
【女主可是姜父的親生女兒呢～要不是因爲女配媽媽的遺囑，姜父早就把女配趕出門了！】
【都怪女配媽媽偏心！明明女主也喊她媽媽，憑什麼把錢全留給女配？】
我Ŧṻₖ低下頭，死死咬着脣，拼命忍住了質問的衝動。
再抬起頭。
我的臉色恢復平靜，聲音低不可聞：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說完，我轉身快步上樓。
腳步有些踉蹌。
身後傳來我爸的冷哼聲。
好像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9-
回到房間，我關上門，背靠着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
多可笑啊。
怪不得我媽去世後。
我爸對我和姜歡寧的態度直接兩極反轉。
他對我冷漠疏離，沒有一個好臉色。
對姜歡寧卻是各種縱容。
好像姜歡寧纔是他親生的一樣。
原來……
姜歡寧，還真是親生的。
而我媽，至死都不知道這件事。
我閉上眼，喉嚨裏湧上一股酸澀。
姜家，不是我的退路。
還好。
我還有一個很愛很愛我的媽媽。
我站起身，走到衣櫃後的保險櫃前，輸入密碼。
裏面有一份信託基金協議。
也是我爸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媽媽把她名下所有的資產都給我買了基金。
根據協議規定，這筆錢，要在我年滿 20 週歲時，纔會正式移交到我手中。
而明天……
不只是我和陸子琛的訂婚宴。
更是我 20 歲的生日。
我的指尖在媽媽簽名的地方輕輕摩挲。
訂婚宴是嗎？
好啊。
那就看看……
明天到底是誰的噩夢。
-10-
訂婚宴最終還是取消了。
因爲陸子琛和姜歡寧徹底火了。
火得一塌糊塗。
現在隨便點開一個微信羣，都是關於他們的。
圖文並茂的。
還衍生出了很多表情包和段子。
我看着熱搜上的詞條，嘴角忍不住上揚，幾乎要笑出聲來。
#陸子琛偷喫#
#姐夫開門，我是我姐！#
#陸子琛啤酒瓶#
#姜歡寧白眼狼#
#姜永寧太可憐了#
隨着網友們的深扒，姜歡寧的「保姆女兒」的身份也被曝光。
她被姜家收養，卻搶了姜家大小姐的未婚夫。
好一個現實版東郭與蛇啊。
評論區全是罵姜歡寧的。
而這些消息，自然都是我放出去的。
我一夜沒睡。
從鋪天蓋地的彈幕裏，篩選有效的信息，把陸子琛和姜歡寧的愛情脈絡和時間線整理得清清楚楚。
我還給營銷號們做了 PPT。
貼心標註了重點。
確保網友們喫瓜喫得明明白白、酣暢淋漓。
爲了不影響大家的休息時間。
我特意等到早上九點，纔開始了鋪天蓋地的推廣。
輿論果然一邊倒地站在我這邊。
姜家和陸家的公關團隊瘋了一樣撤熱搜、刪帖、控評。
可他們很快發現。
這次的熱搜，根本撤不下來。
因爲瓜太大了。
大到已經超出了資本的控制範圍。
各個自媒體都在樂此不疲地刷屏。
段子手們集體出動，表情包和玩梗層出不窮。
連啤酒瓶廠家都被@出來蹭熱度。
【XX 啤酒：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
【建議陸氏集團直接轉型做酒瓶批發，這廣告效應絕了！】
而我，則成了全網同情的「可憐蟲」。
一個被未婚夫背叛、被妹妹算計的悲情女主。
實在是太慘了。
慘到連我自己都快信了。
爲了把這場戲演得更逼真，我實名認證了微博賬號，發了一條簡短的聲明：
【感謝大家的關心，我會堅強面對一切。】
微博一發，瞬間引爆全網。
我的粉絲數從零開始瘋狂暴漲。
短短幾小時就突破百萬。
評論區裏，無數網友爲我打氣：
【姐姐加油！請你一定要每天更新，我們都支持你！】
【《重生之我的未婚夫是啤酒瓶戰神》，更新了踢我，謝謝！】
【姐姐性別別卡死，看看我啊，我餓了能喫飯，困了會睡覺，還能正常上廁所！】
【所以是什麼啤酒瓶啊？質量那麼好！】
……
不得不說。
網友們的反應比彈幕友善多了。
-11-
姜家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都別攔着我！讓我去死！」
姜歡寧手裏攥着一把水果刀，對着自己的手腕，哭得撕心裂肺。
「是姐姐約我過去的……我剛進門就被打暈了……」
她抽抽噎噎地說着。
眼淚像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可是所有人都在罵我，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爸急得滿頭大汗。
雙手懸在半空，不敢輕舉妄動。
「歡歡，把刀放下！爸爸一定能解決這件事的……」
「嗚嗚嗚，爸爸，對不起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姜歡寧作勢就要劃下去。
「歡歡……」
我爸的眼眶也紅了。
兩個人在客廳上演着一出生死大戲。
彈幕也是一片哀嚎：
【補藥啊，女主寶寶，我們愛你！】
【女配真是一顆老鼠屎，破壞了整鍋湯……】
【嗚嗚嗚……我的甜文 CP 怎麼變成這樣了，女主要自殺，男主直腸撕裂……】
我不忍打擾這麼悲傷的氛圍。
於是走了過去。
攔在我爸面前，衝着姜歡寧大喊。
「歡寧，趁現在，趕緊死！」
客廳瞬間安靜得可怕。
「姜永寧！」
我爸暴跳如雷：「你是瘋了嗎？」
姜歡寧舉着刀的手僵在半空，眼淚都忘了流。
我嗤笑一聲，朝着她逼近：「需要我幫你嗎？」
「你……你不要過來啊！」
姜歡寧慌亂地後退。
水果刀「咣噹」一聲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我彎腰撿起刀。
在手裏轉了個漂亮的刀花。
語氣有些不屑：「歡寧，要演戲起碼出點血啊，你這樣多慫啊！」
我爸震怒：「姜永寧，你給我跪下！」
我挺直腰桿：
「憑什麼？
「被背叛的是我，被算計的是我，我纔是受害者！」
「混賬東西！」
我爸抄起桌上的菸灰缸就朝我砸來。
我早有準備地側身一閃。
「啊！」
姜歡寧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菸灰缸正中她的肩膀。
她疼得直接跪倒在地。
我爸的手指着我，氣得直髮抖：「你……你怎麼敢躲？」
我聳聳肩：「我又不傻。」
暴怒之下。
他揚起巴掌就要扇我。
我眼疾手快地拽過剛爬起來的姜歡寧往前一擋！
「啪！」
這一耳光結結實實打在了她的臉上。
扇得她臉腫得半邊高。
扇得她一顆牙「biu」了出來。
姜歡寧懵了。
我爸也懵了。
「嗚……嗚嗚……」
姜歡寧終於回過神，哭嚎着衝上了樓。
我對着呆若木雞的父親微微一笑：
「爸爸，現在我們可以聊聊退婚的事了嗎？」
-12-
我被軟禁了。
我爸說，我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放我出來。
房門被反鎖，窗戶也被釘死，連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了。
整整三天。
我餓得頭暈眼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終於，在第四天的清晨，我妥協了。
我對着門外喊：
「爸，我答應和陸子琛結婚。」
門終於被打開了。
現在沈姜兩家已經徹底成爲笑話。
儘管他們多次闢謠，動不動就給網友發律師函。
但輿論的力量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強大。
陸子琛和姜歡寧的名字已經被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
網友們對他們的嘲諷和謾罵鋪天蓋地。
而我這幾天社交媒體上的斷更。
更是引發了大家的猜測。
有人甚至說我已經被姜家弄死了。
現在。
只有我這個「受害者」出面澄清，才能平息輿論。
而最好的澄清辦法就是——我和陸子琛結婚。
他們現在不敢動我。
至少在婚禮前。
-13-
婚禮準備得很倉促。
大家都知道這場婚禮意味着什麼。
婚紗甚至都大了一碼，鬆鬆垮垮地掛在我身上。
「姐姐，你瘦了。」
姜歡寧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
她說話時還有些漏風。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我的婚紗上停留了幾秒。
眼中明顯是嫉妒，但她很快掩蓋住了。
她伸手想要幫我整理頭紗，我側身避開。
姜歡寧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和子琛哥哥真的沒什麼……」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是他一直糾纏我，但我都拒絕了！」
她舉起三根手指。
語氣堅定：「真的！我可以發誓！」
我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裙襬。
語氣冷漠：「那爲什麼那天你會出現在酒店？」
姜歡寧的手指絞緊了裙襬。
「你那麼晚沒回來，我、我是擔心你……」
「是嗎？」
我轉身直視她的眼睛。
「那你敢發誓，你從來都沒喜歡過陸子琛？」
「當然！」
她回答得飛快，瞳孔不自然地收縮了一下。
我勾起嘴角：「那現在發個毒誓吧。」
「啊？」
姜歡寧明顯慌了神。
「怎麼？不敢？」
姜歡寧咬着下脣，眼神飄忽：
「我……我發……如果我喜歡……」
「等等——」
我突然打斷她。
她眼睛一亮，以爲我要相信她了。
「姐姐，你終於……」
我掏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準她的臉。
「忘記錄像了，現在重新說一遍吧。」
姜歡寧的臉色瞬間煞白。
在鏡頭前，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我……姜歡寧……從來沒……」
「大聲點，聽不見。」
我把手機又湊近了些。
「我！姜歡寧！從來沒喜歡過陸子琛！」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
「如有違背，我就……」
我貼心地幫她補充：
「就窮一輩子，禿一輩子，一年生八個兒子都叫耀祖。」
化妝間裏其他人忍不住笑出聲。
姜歡寧的臉由白轉青。
但還是硬着頭皮複述完了這段毒誓。
我滿意地收起手機。
換上溫柔的表情：「歡寧，看起來確實是姐姐錯怪你了。」
姜歡寧這纔敢撲在我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被氣的。
-14-
婚禮聲勢浩大。
邀請了很多記者。
他們的長槍短炮對準了舞臺。
豁！好一場婚禮發佈會啊。
新娘很美麗。
新郎也是個人。
只是走路的姿勢特別怪。
他死死夾着屁股。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臉上隱隱約約有着幾分痛苦。
婚禮進行到宣誓環節。
主持人掛着職業性的微笑，聲音洪亮。
「請新人交換誓言。」
當問到陸子琛是否願意時。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伴娘席上的姜歡寧。
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艱澀：「我……願意。」
彈幕又來了：
【好好嗑，男主是看着女主的眼睛說願意的！！！】
【我不管，今天就是他們的婚禮，我要隨 19.9 的會員費！】
【只有我一個人嗑不動了嗎？我有點喫女配的顏了……】
【樓上的，你直接上女配的大號吧……別裝路人了。】
當主持人問到我時。
我卻一直沉默不語。
臺下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記者們的鏡頭齊刷刷對準了我的臉。
彈幕刷得飛快：
【女配在磨嘰什麼啊？趕緊說願意啊！我還想看婚房 play 呢。】
【不會是臨場反悔吧？能不能好好當個工具人啊，別給自己加戲，早點下線吧！】
【完辣，男主要憋不住了，補藥啊，我不能再直視他了。】
果然，陸子琛額頭滲出細汗。
他咬牙切齒地低聲催促着我：「姜永寧！快！」
我依舊不作聲。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主持人有些尷尬，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姜永寧小姐，你是否願意……」
然而。
回應他的不是我一句「我願意」。
而是一陣突兀的「噗噗噗」聲。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在空氣中迅速蔓延。
前排的記者們臉色驟變。
他們死死捂着鼻子，眼裏滿是嫌棄。
有人直接乾嘔起來。
「天啊……陸總他……」
「路邊社說的是真的吧？真的用啤酒瓶了啊，玩得好花……」
「難怪走路那個姿勢……這也太噁心了吧！婚禮現場居然……」
陸子琛的臉色由紅轉青。
最後徹底變黑。
在越來越多的議論聲中，他終於崩潰了，已經顧不得形象了。
只能夾着腿快步衝下舞臺。
幾乎是落荒而逃。
「讓我們恭喜這對新人！」
主持人強撐着職業素養，聲音卻明顯發顫。
「現在……請各位享用婚宴……」
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服務員端着餐點進退兩難。
整個宴會廳瀰漫着詭異的沉默。
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憋氣聲。
-15-
新郎倉皇而逃。
或許是怕我繼續搞事情，姜歡寧也急忙拉着我去了婚房。
婚房空無一人。
只有我和姜歡寧。
她給我遞過來一杯熱茶，語氣關切：
「姐姐，累了吧？喝一點，子琛哥哥一會兒就來。」
透過氤氳的熱氣，我看見了彈幕在慶祝：
【來了，終於來了！女配要下線了！】
【可是女配真要被滿身大漢嗎？這對一個女生來說太殘忍了吧！】
【樓上的，你就是女配本人吧！她都給自己加了多少戲了！早該噶了。】
【接下來男女主聽着女配哀嚎聲，狠狠做！不過男主現在這樣……真的還行嗎？】
「歡寧，我手機好像落在梳妝檯那邊了。」
我突然開口，語氣自然：「你能幫我去拿一下嗎？」
姜歡寧遲疑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茶杯上。
但很快又堆滿笑容。
「當然可以，姐姐。」
她離開後。
我迅速掃了一眼桌上的兩杯茶。
果然，姜歡寧的茶杯邊緣有一個細小的缺口。
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我勾了勾嘴角，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姜歡寧回來時，手裏拿着我的手機。
她的目光卻第一時間落在茶杯上，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顯然注意到了杯子的位置變化。
「吶, 姐姐, 你的手機。」
她順手拿起那個有缺口的茶杯遞給我。
「姐姐，茶要涼了, 快喝吧。」
我沒有接手。
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歡寧，你這麼着急讓我喝茶……該不會是下藥了吧？」
姜歡寧的臉色微微一僵。
但很快恢復了鎮定, 故作委屈道：
「姐姐！你怎麼能把我想得這麼壞？」
她仰頭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
「你看, 完全沒問題。」
她確實聰明。
可惜，我換的不是杯子。
而是裏面的茶。
見狀，我端起另一杯茶, 輕輕抿了一口。
動作優雅從容。
姜歡寧這才慢慢也放鬆了警惕。
她拉着我東扯西扯，聊起小時候的事情，語氣裏滿是懷念。
我知道。
她是在等藥效發作。
「姐姐，你還記得嗎？以前有人別人罵我是野種, 你二話不說就上去把人打了一頓……我……」
她的聲音逐漸含糊。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就軟軟地倒在了牀上。
我將身上的婚紗脫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給她換上。
婚紗的尺ţū́ₚ碼像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特別合身。
我貼心爲她蓋好被子。
「新婚快樂啊，妹妹。」
我輕輕掩上房門。
進了隔壁的房間。
-16-
房間裏。
我靠在門邊, 透過虛掩的縫隙觀察着婚房的動靜。
半小時後。
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子琛出現了。
他身後跟着四個彪形大漢。
陸子琛表情猙獰，語氣惡毒：「去吧, 別玩死了就行。」
當那羣男人淫笑着湧入婚房時。
陸子琛把門鎖上了。
做完這一切, 他抬腳朝我現在所在的房間走來。
「寧寧？」
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作嘔：「怎麼不關門？」
我背對着他坐在牀邊, 長髮垂落遮住側臉。
陸子琛帶着酒的氣息越來越近。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指尖輕輕撫摸着我的髮絲。
「不過很快, 我們就能聽到那個賤人的慘叫聲了。」
就在這時。
一連串的「噗噗」聲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陸子琛的表情瞬間扭曲。
他猛地後退兩步。
「該死的！」
他狠狠踹了一腳牀頭櫃。
「都是那個賤人害的！我一定要她死！」
他突然又換上溫柔的語氣：
「不過寧寧別擔心, 我讓人在隔壁裝了監控，我們可以……」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爲我抬起頭。
對他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Surprise！」
「姜永寧，怎麼是你！」
陸子琛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彷彿爲了回答他的疑問。
隔壁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
「滾開啊！你們搞錯了，我是姜歡寧！你們這羣……啊！
「救命, 爲什麼門打不開, 誰來救救我啊！」
陸子琛像發瘋似的撲向房門。
卻被我橫跨一步攔住。
在他驚駭的目光中。
我掏出懷裏的電擊棒, 將他電倒在地。
「新婚快樂啊, 老公！」
-17-
我早早就報了警。
警方破門而入的時候。
婚房內一片狼藉。
姜歡寧蜷縮在牀角，婚紗被撕得支離破碎。
那羣男人正試圖對她施暴。
她雖然沒有被真正侵犯。
但精神已經徹底崩了。
當警察靠近時，她尖叫起來：「別過來！滾開！」
警察利落地給那幾個壯漢戴上手銬。
其中一個黃毛直接嚇尿了。
他聲音發抖：
「警官！我交代！是陸總指使的！他給我們每人十萬，說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他還掏出手機。
「這、這裏有錄音！」
警察撞開了隔壁的門。
抓到了剛剛醒來的沈子琛。
在被押出房門時, 他渙散的目光突然對上了拐角隱蔽處的我。
「姜……永寧……」
他的嘴脣顫抖着, 突然發瘋似的掙紮起來。
「是她！都是她害我的！」
但是沒有人理他。
直到被塞進警車。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還在迴盪：
「不可能……我纔是男主, 怎麼會這樣……」
彈幕也瘋了：
【天啊，我要鬧了！這都什麼劇情！我的男主女主怎麼變這樣了？】
【不是說小說裏沒有警察嗎？女配怎麼還報警了！！！】
【這不是甜文嗎？爲啥都是女配在發瘋？作者, 你起牀了嗎？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聊聊……】
【我怎麼感覺女配好像能看到我們呢？她好像開了金手指一樣, 都能提前一步做好準備。】
【啊！她拎着啤酒瓶過來了，該不會是想砸我們吧！】
【救命啊！你補藥過來啊！啊……】
「砰！」
玻璃碎片四濺。
彈幕瞬間化作亂碼, 消散在空氣中。
我轉身離開。
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18-
多虧了彈幕的劇透。
我知道了姜家和沈家的許多祕密。
我匿名向稅務部門舉報了姜家和沈家的偷稅漏稅行爲。
依法納稅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
紙片人也不例外。
稅務部門迅速展開調查。
發現姜家和沈家多年來通過虛假賬目、離岸公司等手段逃避了Ţũₔ大量稅款。
證據確鑿。
兩家公司被處以鉅額罰款, 資產被凍結, 股價一落千丈。
我回到了姜家。
我爸不在家。
也是，他最近因爲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早已顧不上我。
我徑直走進他的書房, 熟練地打開了保險櫃。
裏面堆滿了黃金、珠寶和現金。
這些都是他多年來積累的財富。
我將裏面的東西一掃而空，裝進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裏。
然後坐上了飛往異國的飛機。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窗外的雲層在陽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我知道。
等待我的將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只屬於我的世界。
從此以後，我不再是那個被命運擺佈的女配。
而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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