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給我立規矩

春節來臨,我提前回了家想和妹妹團聚。
父母離世多年,唯一的家人就只有妹妹,一年到頭也想回趟老家看看。
停在門口,我愣住了,屋內嘰嘰喳喳的吵鬧聲聽着可不止一人。
大姨一家寄住我家還沒搬走!
看我回來,大姨笑呵呵地給我列了幾條進門規矩。
「第一條,不能帶寵物,你表哥貓毛過敏。」
「第二條,這段時間暫住這裏不輕鬆,替你代理房子的費用你要按日轉給我。」
「第三條,爲了管住你不浪費錢,全都交上來我替你保管。我會把全家的消費從你錢里扣,但你個人每日支出不得超過 20 塊。」
我掀桌了,既然你們不會做長輩,也別怪我不會做小輩。

-1-
門口吵鬧的聲音讓我疑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抬頭反覆確認。
沒錯啊,是我家。
抱着困惑,我翻找藏在花壇底下的備用鑰匙,卻怎麼也找不到。
不可能啊,我和妹妹的習慣向來如此。
瞬間心中警鈴大作,不會是進壞人了吧,我跑過去敲門。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我聽到嘆氣的聲音。
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大姨。
「誰啊?」
「大姨,我,南燕。」
說完卻沒了動靜,任我怎麼喊都沒人回覆,我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妹妹給我打開門,上前給了我大大的擁抱。
「姐,你終於回來了。」
看到屋內的景象,我的笑容停滯了。
原本的裝修風格完全變了樣,地上滿是瓜果皮屑,連客廳那張我們的全家福也被撤了。
大姨姍姍來遲,一臉喜悅地擋在我面前。
「燕兒,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讓我好好收拾一下。」
「看,家裏多亂,讓外人看了笑話。」
她捂着嘴偷笑,彷佛羞恥見人。
我直接挑明:「大姨,這是我的房子,要說外人也得是你們吧。」
我提起行李箱就往裏走,她一把拍掉我的手。
「你這孩子說啥呢,你的就是我的,在外面呆了一年又跟我生分了?」
「就算是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沒見過能混爲一談的。」我不屑地笑了笑。
「你們啥時候搬走?」
她不自然地扭過頭,含糊道:「別催了,馬上、馬上就走。」
聲音越來越小,氣勢越來越弱。
又陪着笑臉給我端了一盤水果,親切道:「我讓姨父給你洗的,切好了,這樣好喫。」
「燕兒在外面打Ţũ₍拼辛苦了,回家就趕緊享受享受。」
她最愛打個巴掌,給顆甜棗了,但巴掌也是笑着打的。
這種情況倒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去年過年他們一家過來拜年。
二話沒說就住了幾天。
「你們房子就你們姐妹倆,我不放心。」
「過年也得熱熱鬧鬧的,我逼着你表哥和表弟過Ṫŭ̀ₘ來一塊住,你瞅還有誰比你大姨對你好啊。」
她笑得嘎嘎的,一點不生分,在我家鳩佔鵲巢。
表弟甚至撕毀我妹的小卡,還亂塗亂畫,大姨夫直誇:「我小兒子可真能,畫得多有天賦啊,以後能當畫家!」
沒等我去理論,大姨一臉歉意地快要給我妹跪下。
「瀟瀟,你表弟他就是個倔驢脾氣,大姨替他給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又從兜裏掏出好幾份商店買的野周。
「姨剛纔跑遍商店纔買的,夠不夠妮,不夠我再去。」
雖然跟原本的小卡價格迥異,但我妹量她不認識,看她也不容易。
接過去,「算了算了,他小不懂事,以後別讓他進我房間。」
大姨使勁點頭,「嗯!我一定管住他,揍死他個小皮孩。」
後來我才明白,這叫笑面虎,表面親切和藹,背後給你捅刀子。
說好過完年就走,原來賴在我家都快一年了!
沒等我趕呢,大姨端完果盤笑呵呵地坐在我旁邊。
「燕兒,你這進門了,可要有規矩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你曉得不?」
我噗呲笑出聲,「那你知道下一句嗎?」
「有敬畏才知行止。」
「我看你一點也不明白啊,什麼時候該行動,什麼時候該停止?還用我手把手教嗎?」
她癟了嘴,又自言自語似的忽略我的話,繼續說。
「規矩不多,就幾條。」
「第一條,不能帶寵物,你表哥貓毛過敏。」
「第二條,這段時間暫住這裏不輕鬆,替你代理房子的費用你要按日轉給我。」
「第三條,爲了管住你不浪費錢,全都交上來我替你保管。我會把全家的消費從你錢里扣,但你個人每日支出不得超過 20 塊。」
思索了一會,「後面的還沒想到,我想到再告訴你吧。」
我心裏鄙夷,他們一家這麼缺錢嗎?
是我給的笑臉太多了嗎?越想越氣,我掀桌了。
「你們趕緊都給我搬出去。」

-2-
大姨聽了,着急了。
手忙腳亂地拉住我,「燕兒,燕兒,你別生氣。」
「都是姨ťù₀不對Ťũ̂⁼,逼的你,你別怪我,我也是爲了咱們這個家好。」
「我看好多年輕女孩被人騙了錢,我也是擔心你被騙了,太過心急了。」
她低聲嘟囔,委屈地快要落淚。
「是姨做的不對,不應該管你們小年輕的事,你打我吧。」
她說着拎起我的手就狠狠往自己身上砸。
「我剛纔真不是故意的,燕兒。」
表弟跑過來,看大姨掉了眼淚,拿玩具槍砸我。
「你個壞女人,別打我媽媽!」
我甩開她的手,皺眉看她。
她期待地瞪圓了眼睛,「燕兒,你不怪我了嗎?」
「不然,你還是怪我吧,我就該被打!」
我扯開,不痛不癢道:「算了算了,別鬧了。」
大姨終於站了起來,抹了把不存在的淚水,拉着表弟給我道歉。
「誰讓你怪姐姐的,快道歉,死孩子!」
我撇過臉,不再搭理。
「給你們幾天,趕緊搬出去,我們已經做夠人情味了。」
過了半晌,大姨才緩緩開口。
「誰敢說你不好,我第一個打他!燕兒,我們過幾天就走,絕對不耽誤你的事。」
我沒再糾纏,轉眼回了房間,妹妹正侷促地坐在書桌前。
見我進來,一把抱住我,「姐。」
怪煽情的,我把行李箱裏帶的一套護膚品給她。
「妹,這套可得好幾千,姐對你好不!」
她喜悅地看不夠,都快要憋出眼淚,「姐,只有你對我這麼好了。」
溫馨的場面,我心裏軟軟的。
突然房間們被打開,表哥站在門口愣住了。
「你們在我房間幹嗎呢?」
大姨聽到動靜,連忙把表哥拉走,「你幹啥,你房間在書房不知道嗎?怎麼今天喝迷糊了?」
她朝我擺擺手,「沒嚇到你們吧。」
拖着拽着表哥就往書房。
「媽,你不是說那是我的······」
「閉嘴!找事啊,欺負你表妹們。」
我愣了愣,才注意到旁邊的妹妹低下了頭,沉沉的。
我又仔細瞧了瞧這個主臥,才發現了不對勁!
原本粉色的牆紙被藍色取代,妹妹喜歡的海報也都沒了,牆上掛滿了各種動漫。
而書桌我也早該注意到的,化妝桌上只有零星幾個化妝品。
明顯是臨時擺上的!
而本來掛着的藝術寫真,卻成了表哥的裝逼照。
我掐着手,恨自己怎麼沒早點發現。
在自己房間,妹妹卻像個外人,侷促不安。
家裏一共三個房間,大姨和大姨夫住一間,姥姥住一間,表哥和表弟住一間!那我妹妹住哪?
心裏窩火,我收斂了情緒,儘量平復自己的怒火。
想去書房一看究竟,可握在把手的手都被氣得發抖。
大姨仍笑眯眯的,「燕兒,你去書房幹嗎?」
「沒房間了,我就讓你表哥住了,男生的房間都很臭、很亂的。聽我的,你別進去髒了你一身好衣服。」
我自顧自的開門,沒管她的話。
她突然平地摔倒,「哎喲。」
伸手讓我扶,「燕兒,我這身老骨頭,你先扶我到沙發,看這又不着急。」
我沒理,徑直打開。
估計是沒料到,她猛地站起身,「等會。」
迎面的是書櫥旁立了一張摺疊牀,矮矮的小小的。
房間甚至還被堆滿了雜物,我翻開,有表弟的一年級課本和課外書。
還有一堆買的鞭炮和年貨。
我捏緊了拳頭,又繼續審視,大姨的語氣都慌忙起來。
「我就說沒什麼好看的吧。」
「你表哥不是個講究人,我就把雜物都堆過來了,不然礙事。」
「咱別在這看了,走,Ťū́₉去沙發聊聊天。」
我擋住她的手,捏起幾張表妹遺留的小卡。
「這是什麼,爲什麼我妹的東西在表哥房間,還是說這就是我妹住的地方!」
她結結巴巴,我又看到被藏在書櫥裏的化妝品。
「這是我的,先放你表哥住的這了。」大姨無力地辯解,嘴脣都白了。
我冷笑,她什麼時候有錢跟我買同款了?
氣不打一處來,我立即衝進主臥,把表哥的照片給砸了。
把他所有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扔到客廳,小的扔進垃圾桶。
一拳一拳砸到照片上,逐漸變得稀碎。
「我讓你住!我讓你鳩佔鵲巢!我讓你不要臉!」

-3-
大姨跪在我腳邊,哭得哇哇叫。
「南燕,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媽!」
「早幹嘛去了?」
她抓着我的褲腳,一遍遍喊叫。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喊叫聲驚醒了其他人,表哥打着遊戲,開口大罵。
「南燕,你長本事了是吧,敢打我媽!」
「不就是住個房間嗎?斤斤計較,小氣的很!」
「這本來就是我家,給你們住都算好的了,不想住書房就趕緊滾!死丫頭!」
他指着我的額頭,「信不信我揍死你。」
大姨捶地痛苦,「你敢欺負你表妹試試!我跟你個死玩意拼命。」
表哥大叫:「媽,這時候你還向着她!都把她慣成這樣了。」
大姨氣沖沖地站起來,把表哥打得嗷嗷叫。
「這事就是我們做錯了,你還有理了!給你表妹道歉,把你的東西都搬去書房。」
隨即她又扭頭看我眼色,訕訕的笑,「燕兒,他不老實,我一定不饒過他。」
我撲哧笑出聲,舉起大拇指道:Ťũ⁹「戲真足啊,沒人會比大姨你能裝。」
「不用搬去書房,把東西都搬外面去。」
姥姥氣憤地從屋裏出來,「死丫頭!你說什麼呢,你姨對你最好了,你這麼回報她的?」
「你住書房就委屈你了,男娃就要住主臥!女孩又沒用還蹬鼻子上臉了!」
大姨見狀擦了擦眼淚,嘴裏還不停。
「媽,你別吵南燕,她還小不懂······」
「你傻不傻,她這種知恩不報的白眼狼,你還管她幹嗎?讓她滾出去自生自滅,別在這礙眼!」
姥姥又朝我噴了一臉口水。
「你把東西都好好搬回去,給你表哥和大姨道歉,這事就過去了。」
「把砸壞的賠償給你大姨家,我不信你還不聽我的話!」
表哥得意揚揚地站在一旁,趾高氣昂道:「不貴哦,賠我五千,我充幾個皮膚。」
又狡黠地笑,搖搖姥姥的胳膊,「姥姥,還得是你厲害!」
姥姥翻了個白眼,「她敢不聽我的試試,咱家男孩就得睡主臥,我定的規矩她敢不服氣?」
我算是看清了,手裏不停,繼續砸東西,把桌子上的玻璃杯砸碎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指點我。」
我狠狠瞪着她的眼睛。
「這是我家,要滾?你個老不死的也得先滾。」
她氣得跺腳,「你、你、你······」
「我什麼我,話都說不清楚,還不趕緊把你送醫院呀,表哥你真不孝順。」
他們的臉都黑了,大姨又哭鬧起來。
表弟生氣,用玩具槍砸我,「壞女人,讓你欺負姥姥和媽媽!」
「你爸媽早死了,不是我媽你能考上大學嗎?白眼狼!」
大姨打他屁股,「讓你亂說,讓你多嘴。」
我心裏偷笑,他年齡小懂什麼,話自然是家長教的。
原來是想挾恩圖報,可想到我爸媽去世那年,我心裏的氣就憋不住。
她口中的恩情,是我跪地求了好久才換來的幾個煎糊的雞蛋。
表哥高高在上,說這是自己都不喫的東西,賞給我了。
這幾個雞蛋的恩情,我也早已還清,到他們口中,又成了我過分!
我緊緊捏住手機,恨不得現在撕碎他們。
「你們都給我滾!滾!我的房子不允許你們住!」
我把他們的東西都搬出去,姥姥撒潑打滾躺在地上。
「哎喲喂,我不活了。」
大姨慌了神,一直跪着求饒。
「過幾天行嗎?燕兒,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姥姥。」
表哥也哭喊,「就過一週,就一週。」
「現在滾!聽不懂人話嗎?」
她們哭到半夜,一停我就驅趕,我和妹妹則美美睡了一覺。
軟的不行來硬的,第二天我就出門找了幾個大漢強制搬走他們。
回到家沒有往常的吵鬧,分外的寂靜。
以爲她們害怕逃走了,插上鑰匙卻打不開,鎖被換了!
此時,妹妹發了條信息。
「姐,救救我。」

-4-
我按地址趕到地方,一打眼就看見了一羣人坐在一桌。
他們高興地打趣,妹妹則低着頭,摳着手指。
走進我才聽清楚。
姥姥侃侃而談,「我家這個丫頭,今年剛好 16 了,嫩得很。」
「咱們兩家今天就在飯桌上敲定這婚事了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捏起我妹的臉,讓對面的人瞧。
「死丫頭,這麼重要的事,給我抬起頭來。」
「看看這丫頭被我們養的多水靈,配你家弟弟夠夠的咯!」
大姨也笑呵呵的。
場面一度喜氣洋洋,我的手指尖掐到泛白,穩住身子走近。
一把拍掉姥姥的手。
二話不說坐了下來,冷冷瞥了一眼。
他們的臉色瞬間慘白難看。
「我是我妹的監護人,有事跟我說。」
我扯開她們的禁錮,妹妹猛地貼上我,嘴脣顫顫巍巍。
「姐,對不起,我又給你丟人了,我真沒用。」
「我可以嫁人,但能不能換一個,我不想跟個腦殘結婚······對不起、對不起。」
瞬間她的淚水沾溼我的衣服,我心頭髮酸。
表哥看不慣,開口,「什麼腦殘,人家弟弟就是智商有問題,人挺好的,你還挑上了。」
對面那個女生也勸,「就是啊妹妹,你跟我弟好好過日子。我跟你表哥結婚也能清淨點。」
姥姥板着臉,「死丫頭,哭哭哭,就知道哭,一點用都沒有。」
旁邊的大姨弱弱的開口,「小春,要不咱們下次再聊?」
對面的女生不樂意了,「不是說好了嗎,把我弟婚事定了,我就少要點你家彩禮。」
「她一個破丫頭不就是抵彩禮用的嗎?還真拿自己當什麼搶手貨了。」
我拍桌而起,舉起一杯水就把她們潑了個遍。
「再說一遍,誰告訴我妹要嫁人的?誰欺負她的?」
把杯子懟到大姨眼前,「是你嗎?」
又指着姥姥,「是你?」
最後對上表哥,「是你嗎?」
我把杯子一摔,「誰再自作主張,那就警察局見!」
大姨委屈地拉住我,輕聲說:「燕兒,對不起,我們也是着急你妹的終生大事。」
「那你自己嫁過去得了,跟個腦殘過一輩子。」我拔高了音量。
小春抱胸生氣,「劉文進,這就是你那個瘋子表妹?」
「我看她年齡更合適,你讓她嫁給我弟,我只要你八萬八彩禮!」
大姨着急忙慌壓住我的手,退讓道:「小春算了算了,就按原來的彩禮吧。」
小春不屑地瞥了一眼。
「傻子一個!我弟都看不上她!」
接下來她的話讓大姨倒吸一口涼氣。
「劉文進,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你市區的房子啊?」
「不是說好要給我們當結婚新房的嗎?我也得去看看,裝飾一下。」
她撩撩頭髮,朝我翻白眼。
「哼,看我幹嗎?難不成你也想看?」
「呵呵,像你這種傻子能嫁出去都算好,還想要住市區的房子呢?」
語氣嘲諷不屑,她說的那個房子不是我家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我的房子要給表哥當婚房呢!
妹妹也驚了一下,抬頭要解釋。
「那個房子是我們家……」
他們臉色鐵青,大姨的嘴脣都在發抖。
「南燕,你表哥兩天後就結婚了……」
姥姥一拍手,五官扭曲。
「死丫頭,這房子就是你表哥的!你真貪心,什麼都想要,真不要臉!」
表哥死死瞪着,轉眼跟女生說:「你別信她們,小春,她們就一羣沒見識的傻子。」
「我知道,她們呀,自己知道市區房子的含金量嗎?哈哈得不到就急了唄。」
我笑了笑,壓下妹妹的話,提前開口。
「好啊,表哥結婚我一定準時參加。」
「順便帶幾個攝像的,結婚大事,也得留點視頻和照片吧。」
當場我把幾個搬家的大漢換了一批,「先不搬了,找幾個會胡攪蠻纏的人,越不講理越好!請他們免費喫席!」

-5-
我帶妹妹先回了家,把鎖砸了,換了個指紋鎖。
只輸入了我和妹妹的指紋。
他們在外面砸了好久門,直到物業羣發消息說太吵了,我才悠悠地開了門。
毫不在意地扣扣耳朵。
「南燕!你故意跟我們作對是不是?把我的指紋也錄上!」表哥上來就火冒三丈。
「我沒聽見呢。」
大姨笑嘻嘻地搓我的手,「你們都別說我們燕兒,明明是最孝順的孩子,對她表哥多好啊!」
「不過,燕兒,我們保證等你表哥結完婚過幾天就走。」
說是保證,其實是在下死命令,又想像去年一樣賴着一年又一年的住。
「媽,你跟她保證什麼?」
我雖然生氣,但還是忍住了。
好戲還沒登場,怎麼能讓主角離開呢?
姥姥哼了一聲,「你們倆一會兒出去喫,別擱家裏待着。」
看來女主角要來了,沒糾結多久,我點點頭和妹妹出去了。
「像這樣聽話,我還會吵你們嗎!」
姥姥得意揚揚,仰着頭自傲。
「看見沒,小丫頭片子就得好好教育,不然以後嫁出去也是遭婆家欺負的料。」
我不搭理這老太,把門摔到驚她一跳。
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帶妹妹回來了,這次是靠我們自己的指紋解鎖。
一進門,全家都愣住了。
表哥結巴了,着急要趕走我。
「死丫頭,快滾出去。」
我不聽,款款走進主臥,一瞧,都裝飾好了。
滿屋的大紅色,貼的喜字,還有金燦燦的三金。
小春正坐在牀邊,自個欣賞。
大姨緊張,「南燕,你們來我們家幹嗎?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她使勁使眼色,我裝作沒看見,徑直走到小春旁邊驚呼。
「哇,好亮的金子,大姨你出手還挺闊綽!」
她不屑地瞥了眼,「你來我們家幹嗎?」
「你怎麼進來的?媽,你怎麼放她進來了。」
她指責大姨,大姨暗搓搓地揪着我衣角。
「燕兒她是我的外甥女,我從小照顧,她人皮,我也不能讓親戚不進來嘛。春,咱們以後可要打好關係的……」
小春是個直脾氣,「跟這種下三濫打什麼關係,窮得別借我們錢就是謝天謝地了。」
我笑了笑,反駁了大姨的話。
「我刷指紋進來的,不然還指望有人給我開門?」
在她的錯愕中,我收走化妝桌上那套送妹妹的護膚品。
她緩過神,攔住我的手。
「你搶我的護膚品幹嗎?還要不要臉!」
我對上大姨惶恐的眼神,彎了彎眼角,「我的東西,我還不能拿了?」
「大姨,你說呢?」
小春氣得跺腳,撒嬌道:「媽!你要爲我主持公道啊,這可是你送我的!」
大姨板着臉,搶過來。
「南燕,不是我教育你,你想要就跟我說,你搶小春的做什麼。她最近結婚,要好好護膚化妝,等過段時間我再給你買一套就得了。」
她手下安撫地摸我的手,拼命使眼色。
小春趾高氣昂,「哼!媽你給她買什麼,慣的她!」
「你知道這是什麼牌子的嗎就搶,信不信摔碎了你都賠不起!」
心裏堵得慌,我揮手一打,護膚品立即摔碎在地。
小春發出尖叫,「你幹了什麼!」
「你賠錢,賠我錢!你知道有多貴嗎?」
「夠你勾搭好幾個男人了。」
家裏人統統圍過來,指着我的額頭罵。
大姨安慰她,又把灑滿一地的護膚水捧起,往塑料袋裏裝。摻了不少地上的髒東西,我鄙夷地後退。
「小春,這還有點,還能用!」大姨把塑料袋塞她懷裏。
她臉色瞬間變了,暴起。
「惡不噁心,這都多髒了,還要?」
「我要新的一瓶!不然就不結婚了!」
表哥着急,上來趕大姨,「媽,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你再重新給小春買一個唄,還撿地上的,掉價。」
大姨被羞得臉紅。
小春鼓着氣,指着讓我買。
他們都盯着我審視,同意了。
姥姥直接做了決定,「小春,就讓南燕賠給你!都怪她手賤打碎了給你買的東西。」
我氣笑了,還真是會倒打一耙。
我把購買記錄摔她臉上,「來,瞧瞧,誰的東西?」
模仿她矯揉造作的語氣:「私用我的東西,真不要臉。」
「快小一萬了,既然要賠償,那你賠我吧。」
「還有你們,都同意賠錢,那就一塊賠!」
他們面面相覷,低下頭不敢對視,生怕讓自己賠。
「不會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吧,還裝什麼大小姐?」
我挑釁地瞪着她,小春臉黑,看了一圈沒人有幫忙的。
哆哆嗦嗦拿起手機。
「不就是幾千塊錢,小錢還真當回事了。」
錢剛到賬,下一秒,小春就氣哄哄地走了。
「你們一家都不重視我,一點錢都拿不出來!」
全家人怒視我一眼,連忙去追。
妹妹衝我點贊,「姐,牛!這些錢讓我去買好喫的吧。」
當晚去瘋了一夜。
第二天婚禮照常進行,好戲登場!

-6-
「大爺大娘們,咱們等會就免費喫席哈。」
「說話有多損說多損,就往難聽了說!不給他們留一點情面。」
「沒問題,在街頭就沒人能吵架吵過我們。」
我滿意地領着一羣人風風火火進去了。
小春想找我要份子錢,攤出手掌。
「你不是牛氣哄哄的嗎?份子錢都隨不出來,說出來也不夠人笑話。」
她的音量調高,大到周圍的人扭頭看我。
「哪裏的說法,還有人來喫席不隨禮?」
「一股窮酸樣,這也太不會做人了。」
她昂起頭,得意道:「快拿出來。」
我也不慣着她,大聲囔囔。
「還沒見到新娘子來催要份子錢的,這是得多缺錢啊!我懂了,就是專門舉辦酒席來賺錢的!」
「昨天不是吵架了,怎麼今天又上趕着結婚了?」
我挑眉,她紅着眼。
「有車有房纔是實際的,護膚品什麼時候都能買,不值錢。」她還嘴硬,「市區的房子要不是你表哥救濟你,你這輩子哪有福氣暫住?」
表哥也狠狠瞅我,「南燕,不會說話就滾。」
「今天這份子錢不交也得交,不然就別想蹭喫蹭喝。」
我偷笑,趴在他耳邊笑嘻嘻。
「表哥,你說我要不告訴小春房子是我的吧,說不定就不需要這份子錢咯。」
他捏緊了拳頭,身子一僵。
我大搖大擺闖進去,還不忘留下一句。
「我可比你有福氣。」
「份子錢還是收早了哦,我看根本沒必要嘞。」
背後留小春一人生悶氣,表哥瘋了似哄她。
「等結完婚,就算揍她,我也一定把她的份子錢雙倍給你要回來!」
我冷笑着,大姨又過來賠笑臉。
「燕兒,你表哥脾氣衝,但對你好,你可別生他的氣。」
「今晚你別忘了正事,不然,你就添加上你表哥的指紋吧!」
我搖搖頭,撇過臉,裝作沒聽見。
大姨父氣得牙癢癢,「都是你慣出的毛病!」
大姨搖晃我的手臂,「姨對你最好了,你不能不管你哥的結婚大事吧。」
「想當年,你爸媽走了,是我把你照顧大但的。你表哥也是賠你到大……」
又在打感情牌,彷彿下一秒就要落淚。
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倒是讓他倆夫妻整明白了。
我徑直走過,仍不搭理。
大姨不依不饒,圍着我轉,逼我同意。
婚禮儀式快開始了,她纔不甘心地掏出幾千塊țŭ₃塞我手裏,「燕兒,這是姨辛苦攢的,可不能嫌少了哦,就晚上給你哥錄個指紋的事。」
禮儀在催,沒等我反應她就匆匆走了。
我不客氣裝進兜裏,滿意地笑了,也不打算幫忙,畢竟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到晚上。
坐上桌,姥姥跟着我坐一邊。
監視我,「賠錢貨,今天你哥結婚,老實點別惹事。」
前面很順利,到後面有一部分視頻和照片滾動播放環節,我興奮地支起攝影。
一對新人笑得愉悅,盯着大屏幕看。
下一秒,表哥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屏幕裏,熟悉的聲音響起。
「媽,南燕家的房子就是我家的,娶小春就用這個當婚房,在市中區多好!」

-7-
大姨笑着逗他,「就你會盤算,可那房名字寫的是南燕那丫頭的,咋辦。」
「管她的,我們住進去就是我們的,她還能把咱們趕出來嗎?」
姥姥的聲音也尖銳得意,「我大孫子真聰明,那房子就該是你的!她爸媽也真是腦子有坑,把房子給個賠錢貨。」
「你先把小春娶進來,就不信她敢剛結婚就離婚的,把她栓的牢牢的。」
表哥捧腹大笑,大姨也贊同,「就算她不情願也得過日子!」
視頻播完,鬨鬧的現場全安靜了。
我暗搓搓高興,當時買了個錄音監控真是個明舉。
視頻倒是沒什麼畫面,聲音卻字字落入小春耳中。
小春錯愣,神色張皇。
「怎麼、怎麼可能。」
表哥瘋了似解釋,「肯定是南燕那臭丫頭故意報復我們,她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
他氣沖沖朝我衝來,被大爺大媽擋住噴。
「這一家可真會裝,能是一個人嗎?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剛纔還對我很關心嘞,我個老頭子都感覺要遭大禍咯!」
「聽說啊,他家老太也是個狠人,小時候把孫女活活餓死也不給點飯喫。」
「他也不是個好玩意,愛賭,天天輸錢!前天還看見他勾搭小姑娘嘞,我看跟今天這個新娘不是一個人哦!」
我心裏給他們點了個大大的贊,胡扯是真有一套。
宴席廳內嘰嘰喳喳,嘲諷的吐槽接二連三。
小春父母也坐不住了,拿起桌子上的酒就往地上摔打。
「劉文進,我們小春不嫁給你了!」
「你帶着你爸媽滾!給我滾!」
表哥紅了眼眶,拼命地跪下。
「都是她編的!都是假的!她就是誠心看不得我好。」
大姨也着急上火,「你們先別生氣,都是我把她慣出毛病了,竟然開這種玩笑。我一會一定讓她好好跟你解釋!」
言下,小春和父母有點鬆動。
可大屏幕還沒有停止,滾動起照片。
我的房產證,上面的名字。
小春的臉黑了一寸,萬萬沒想到自己渴望的市中區,竟然是被她罵窮酸的我的房子。
她掐着婚紗的手,都快把婚紗捏出皺。
大爺大媽按我的話術,繼續火上澆油。
「真不要臉,一家人。」
「我記得他家,這不是人家父母留給自己女兒的嗎?親戚真好意思當自己家,鳩佔鵲巢!」
「一家都不是好玩意。」
表哥咬碎後槽牙讓他們閉嘴,小春捏緊了拳頭,隱忍着。
輪到最後一張圖片。
是金包銀的圖片,無疑是給個警醒。
小春氣到發抖,猛地扇了表哥一巴掌。
「我不嫁了!」
小春父母也指指點點,「你們一家真不厚道,女兒過去是要受罪的,我看就沒必要結親家了!」
他們被全場人批判,罵的抬不起頭。
小春哭着跟家裏人走了。
整場婚禮搞砸了,我喜笑顏開,接下來也沒必要讓他們繼續住了。

-8-
我提前給大姨發去短信,說要賣房,讓他們今天就搬出去,不然後果自負。
想都沒想,大姨說要先回來,再商量。
我專門叫住大爺大媽,「大家使勁搬,誰先搶到就是誰的,那幾個房間的所有東西都能撿。」
他們立即拿出搶雞蛋的魄力,迅速衝進屋裏。
把一個個房間翻騰一遍。
表哥的鞋和衣服也統統沒被放過。
「這可是名牌,賣了估計值錢。」
大爺樂呵呵地收拾雜物,姥姥的假牙也被順走,「老了可以戴,省的浪費錢了。」
我笑了笑,「正好,拿走了也讓我姥姥少說點話。」
大媽搜刮屋內的大米和油,還有各種調料,把帶的包塞得鼓鼓的。
「嘿,早知道有這好事,我就拿個大點的包了!」
等他們敲門,我靠在門邊不讓他們進。
「說好了,你們給我搬走。」
大姨雖然怒火沖天,仍盡力壓抑情緒。
「我們也得收拾東西啊,南燕,讓我們先進去。」
大姨父也罵,「都怪你個死東西!」
姥姥抱起表弟,用他的手打我,「你表姐壞到心眼裏了,打死她!打死她!」
妹妹擋着,「都是你們的報應!」
「你個賠錢貨,還好意思教訓大人,信不信……」
「信不信讓我不能進屋睡覺了?你們天天拿這威脅我,但房子是我家的,我不怕!」妹妹支起腰,我心裏欣慰,她終於學會了強硬。
「沒東西可收拾了,裏面乾乾淨淨,你們麻溜滾蛋。」
大姨不死心,直衝屋裏。
姥姥罵罵咧咧,「死玩意,我們進了屋,我就賴着,看你把我怎麼樣。」
下一秒她說不出話了。
「我的東西呢!」
「還有我的衣服呢。」
表弟哇哇哭,「我的玩具啊啊啊。」
我攤手,「那我就看你們怎麼死賴着。」
「我今天就賣房,再胡攪蠻纏,我就報警了。」
大姨擺手,「有必要鬧到這步嗎?」
「那你報吧,你父母早亡,我也算你們的再生父母,我不信他們不講道理。」
我睥睨她們。
「好啊,警察看房產證,可是我的名字,你們最好別因爲私闖民宅被抓走。」
大姨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姥姥也僵了。
剛纔的大爺大媽又來了,把屋內的紙盒子和海報一掃而空,「這些攢着還能賣點錢呢。」
又看見屋裏撒潑打滾的幾人,撐着腰就來噴。
濺了他們一臉口水。
「真不要臉,還賴在別人家裏,不嫌丟人。」
他們面薄,被嘲得臉色鐵青。
一起要挾下,我按了報警號碼,他們灰溜溜地逃了。
他們在門口賴着又冷,就全都回了老家。
我和妹妹在小屋裏喫了頓火鍋,準備賣了它。讓妹妹轉學到我工作的城市,賣個小屋,一起生活。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本以爲事情結束,沒過兩天,他們又給我打電話。
諮詢要買下我的房子。
「南燕,你賣給誰不是賣,賣給我們家唄,也讓你賺點小錢。」
我雖然不想賣給他們,但他們追問,我就報了數。
電話那頭傳來尖叫。
「你坑鬼呢!死丫頭,你在網站掛多少,這才便宜了一點,故意賺錢的吧。」
姥姥繼續說,「當時你爸媽買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貴啊。」
我板着臉,聲音冷靜。
「多少年的物價和現在能一樣,幾年前你的臉皮也能跟現在一樣?」
「我這是按市場價,市中區的位置,想買的人多了去了!也不需要讓你們幫忙!」
正想掛斷,大姨急切道。
「南燕,我們真心買,看在我們都是親戚的面上,你就給我們最低價唄。」
「我們都住慣了,你就便宜點,我們買了你也省心,不用想着去賣了。」
聽到數目的那一刻,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哪是低價,這是搶劫價!
賣了他們反而不省心,不痛快!
我斬釘截鐵,「你們還不如去搶劫來的快。」
掛斷電話。
又反反覆覆打來好幾個,我沒耐心接了。
對面吵鬧,「你不賣我們房子就算了,可我們住那一年,給你房子的打理費我可不能含糊。」
「離譜!」
我直接掛斷,沒聽後面她囔囔什麼。
等到再次見他們,是在買年貨的市場,我和妹妹去趕熱鬧。

-9-
我提着年貨走着,一把玩具劍扎我的膝蓋。
隨後是一堆玩具飛鏢,一羣羣撲來,砸在身上也疼。
我掀開腿,都紫了。
心裏怒罵哪個臭小孩,就看見表弟在我面前顯擺。
「壞女人,打爛你了!」
他又拿玩具砸我,等妹妹趕到才驅散,我快懷疑這不是玩具,是暗器了。
身上發疼,我勢必要去教訓他,教他做人!
姥姥抱起他,攔住我咒罵。
「你跟個小孩計較什麼?你都多大了,誰讓你管我孫子的。」
「他願意打誰打誰,再說他就是鬧着玩,就你愛找事。」
這是沒打到她身上,她不疼。
我打量姥姥手裏提的東西,想起來,好像是剛纔那條街的一個江湖騙子賣的草藥。
她看出我的眼神,惡狠狠驅趕。
「看什麼看,這是我買的!」
但她又是轉眼想到什麼,熱心地遞過來。
「剛纔你表弟不是打疼你了嗎?你用用,這可是神藥,幾千年才長一點!」
「給你用,你得感恩戴德。」
她得意地揚嘴角,二話不說就給我了一點。
分明是想把我當試驗品,心中升起一個想法,那我便將計就計。
剛把草藥搗碎,還沒接觸皮膚,我驚得站起。
「我渾身不疼了啊!怎麼這麼神奇?」
爲了戲更真,我咬着牙捏了捏被砸出淤青的地方,「一點不疼,感覺完全好了。」
「姥姥,你在哪買的?再給我點吧!」
我伸手,這回她瞪着眼拍掉,「這是我的,別打主意!」
一轉眼,她咧着笑,着急忙慌去賣草藥那全部包圓了。
朝我炫耀:「現在這些神藥都是我的!你就自己疼着去吧。」
我抱着疼,卻滿意地回了家,靜待喜訊。
不出所望,很快,從老家傳來了消息。
表哥因爲失戀,經常抽菸,導致時不時就咳嗽。
姥姥聽了心疼,當晚就用了一些神藥,餵給表哥。
沒想到一會兒就大喘氣,狀態虛弱、不對勁。
隨後姥姥感覺沒到位,又弄了滿滿一勺草藥,餵給表哥。
「喝完就完全好了,趕快喝下去,一會就見效。」
誰成想,他馬上就昏迷不醒了,整身都發燙。
姥姥對草藥深信不疑,又反覆餵了好幾次ťųₗ,喂不進去,又用神藥糊滿他全身。
直到怎麼叫就不應,大姨回老家才發現表哥幾乎奄奄一息了。
被送進了急症,姥姥還執迷不悟,「這可是神藥,大價錢買的,肯定有用!」
「你再等會救他,神藥也需要時間消化,不然中西醫一結合不就毀了我大孫子嗎?」
姥姥在病房外面又哭又喊,不讓救。
大姨父氣不過,一腳踹翻她。
「死老太婆,滾一邊去,我兒子出事了,我要你好看!」
大姨心急如焚,「媽,你能不能別搗亂了!」
姥姥遭受打擊,感覺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氣得昏厥過去,也住了院。
醒來時,得知表哥還在昏迷、搶救中。
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心如同被揪起來一樣疼,她跪在病房外,一遍遍地祈禱和道歉。
姥姥唯一的命根子沒了,她也不想不活。
對着大姨和大姨父求饒,「我老太婆也不活了,下去陪文進去!」
大姨氣得給了哆哆嗦嗦扇了她一耳光,「都怪你!文進明明還好好的,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姥姥扒他們的褲腳,哭成了淚人。
「早知道我就不買了,都是我的錯。」
說着給了自己好幾巴掌,直到眼神麻木, 大姨父摔開她。
她被拋棄了,不知道渾渾噩噩地去哪裏了。
我心裏不覺傷心,這都是壞人互相殘殺, 罪有應得。
我把房子賣了一個好價錢, 與爸媽在的這座城告別。
除了爸媽,這裏真的沒什麼好回憶的。
可臨走前, 又出事了,他們明的不來來暗的, 大姨和大姨父綁架了我妹。

-10-
我被他們指引到樓頂,大姨父死死勒住妹妹身上的繩子。
大姨拔開妹妹嘴裏的毛巾。
「姐, 救我。」
下一秒又被堵上。
大姨也不裝笑面虎了,直接攤牌。
「你想救你妹, 就拿錢來換。」
我搖頭,「你綁架我們賺錢,還不如搶銀行來的快。」
她恨不得現在撕碎我,「你賣房子的錢一分不少的,都轉給我。」
「不然,你妹就別想活了。」
大姨父往前一推, 妹妹摔坐在樓頂邊上, 看着高樓,眼角都擠出了眼淚。
我手指掐着,緊咬下脣。
「你們這是犯法了!」
她笑的瘮人,「我什麼也不怕了!你個賤丫頭,我天天哄你高興,不是你?我們怎麼可能家破人亡!」
「都怪你, 死東西!就該你替你妹去死!」
「是你非要鬧事, 都是你的錯,害的我身敗名裂。」
她赤紅着雙眼, 越說越激動。
拿着刀就朝我揮,「你就該去死,下地獄!憑什麼沒事!」
她猛猛朝我撲來,下一秒天台門被破入。
大姨父一點膽量都沒有, 跪下就求饒,「警察同志, 都是她指使我的, 我沒犯事啊。」
「抓她就別抓我了,我可是良好公民。」
好一副背刺畫面, 令人發笑。
大姨被制服在地, 手都扭成歪一團,還咬牙切齒。
「你們都該死。」
我反脣相譏, 「明明是你活該, 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她能否想到當笑面虎背刺我的時候,也會輪到她被背後捅刀子的時刻呢?
妹妹解開束縛,猛地撲進我懷裏。
我朝大姨投向同情、可憐的目光, 她愣了一秒, 但被壓着焉了氣,扭頭不敢再直視我。
真可悲。
他們都被帶走了。
我和妹妹的世界也徹底安靜了。
趁着新年過去,我快要復工上班了。
唯一的不同, 是這次帶着妹妹,我們一路有說有笑,奔向更好的日子。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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