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約我喝咖啡,到了地方卻被她放了鴿子。
我正無聊,卻發現隔壁桌女生在打電話。
「他最近對我忽冷忽熱的,我覺得他外面有人了。」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瞬間安靜,我喝咖啡的動作停在半空,生怕漏掉一個字。
「不是我多想,我發現他有兩部手機,最重要的是,他總是半夜偷偷摸摸接電話。」
我在心裏呼了個口哨,繼續豎個耳朵偷聽。
「啊!我男朋友送我裙子。」
纖細勻稱的雙腿帶着裙邊晃動,淡藍色裙襬上一塊褐色的污漬十分顯眼。
服務員漲紅着臉一直不停地道歉。
「待會再跟你說,被個傻子潑了一身。」
是剛剛說八卦的女生,她掛了電話,張口就要賠償。
「我這裙子三千塊,你是支付寶還是微信?」
服務員看着大學生模樣,一聽這麼多錢,急得紅了眼,這時店長過來解圍。
「這麼多錢,他確實拿不出來,您看這樣行不行,您今天消費免單,洗裙子的費用這邊出。」
「你什麼態度?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李季是你們老闆吧,我是他女朋友。」
李季不是我男朋友嗎?
-1-
同名同姓?這麼巧?
「知道這家店爲什麼叫彤棲嗎?」
我突然想起什麼,打開跟李季的對話框。
點開視頻,裏面的擺設跟這家咖啡店一模一樣。
【聽說你喜歡喝咖啡,我剛好有家咖啡廳,有空來嚐嚐。】
視頻停在最後,是彤棲兩個字。
我抬起頭找咖啡店的名字,果然看見了熟悉的兩個字。
還真是巧呀。
-2-
李季是我爸領導的侄子。
我們是相親認識的,我們一見如故,很快就確定了關係。
這個視頻是我們確定關係當天他發給我的。
【這家店叫彤棲,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我叫嶽彤,當時還真以爲是緣分,畢竟我們認識不久,這家店一看就有些年頭。
「因爲我名字裏有個彤字,我們在一起很久了,我男朋友很疼我的。」
原來是這樣,心裏無端出現一絲苦澀。
還以爲是天賜的良緣,沒想到是孽緣。
這下可以基本斷定,她口中的李季是同一個人了。
「賠償還是走人?」
服務員ŧŭⁱ紅着眼準備給她轉賬,我抬起手擋住他掃碼。
「真要辭退也得老闆自己來,要不你打電話讓你男朋友過來。」
李季身份特殊,而且我們最近有訂婚的打算,沒有充足的證據,怕是不好跟長輩交代。
如果現在他真能到場,三人對峙țŭ⁷倒是少了我的麻煩。
「那是我男朋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什麼閒事。」
「就算是法盲,沒事也多看看新聞,你又有什麼資格開除別人?」
女生打量了我一下,冷笑道:
「我沒資格,難道你有?」
「不過仔細看,你倒是很眼熟,你不會就是我男朋友新認識的小三吧。」
她信誓旦旦,我突然有點心虛,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是後來者的可能性很大。
我伸出一隻手抓住她,另一隻手打電話給李季。
「真巧,我也有男朋友,剛好也叫李季,不如我打電話給他,我們一起見見是不是一個人。」
對方聽見我這麼說,反而立馬慫了,甩開我的手,跑了。
這邊電話已經通了:
「正想給你打電話,我父母想約你們今天喫飯。」
「想定一下我們的婚期。」
-3-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怎麼一說要讓李季過來,她就跑了。
我想得出神,等回過神,已經答應了赴約。
可以看出今晚李季很用心,完全照顧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端着酒杯打量李季,想起白天的女生,李季這樣的人,若是想隱瞞什麼,應該很容易。
白天我已經打草驚蛇了,我如果想知道真相,現在或許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正準備開口,就被敲門聲打斷,不等我們應答,來人就推開了門。
很沒有禮貌。
但是看清來人,我立馬來了精神。
這不是白天的三千塊嗎?自己上門了。
「季哥哥,你果然在這裏。」
她換了一身白裙子,直直地朝李季撲過去。
反觀李季的表情,一臉的慌亂還有……厭煩。
沒有心虛。
他們確實認識,但是似乎關係並不好。
「週一瞳,你怎麼來了?」
「季哥哥,你喫飯都不告訴我,我還是求着鄭文哥哥帶我來的。」
她夾着嗓子一口一個哥哥,全然沒了白天囂張的樣子。
「抱歉,李季,她一直纏着我,不過今天既然是家宴,應該不要緊吧。」
我這才注意到跟她一起來的男人。
「既然是家宴,李季是我男朋友,她又是什麼人呢?」
週一瞳這才注意到我,但她似乎沒認出我的樣子,依舊嬌滴滴地對着李季撒嬌:
「季哥哥,這個大姐是誰呀。」
李季臉色立馬變得難看,伸手推開了她。
「她是我未婚妻,今天是我們商量訂婚的日子,你想喫飯可以改天,別貼着我。」
說完,李季拖着椅子往我這邊挪了挪。
這時,李季的父母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尷尬,立馬解釋:
「一瞳是我戰友的女兒,跟李季一起長大,從小就喜歡粘着他,李季一直拿她當妹妹。」
「前幾年出國了,最近纔回來。」
明白了,李季拿她當妹妹,她想跟李季搞僞骨科。
-4-
喫飯的時候,週一瞳一直黏着李季。
「季哥哥,我想喫蝦,但是我不會扒蝦殼怎麼辦。」
李季拿起一隻蝦,開始仔細地剝殼。
週一瞳立馬得意地朝我挑眉,李季剛剝好蝦肉,她就迫不及待地伸過去接。
「謝謝季哥哥。」
季哥哥三個字,她故意咬得特別重,生怕我沒聽見。
但是李季看都沒看她,將蝦放進我的碗裏:
「你嚐嚐,這蝦味道不錯,要是喜歡,我再給你剝。」
我夾起來嚐了一口:「還行。」
「那就多喫點。」
說着就將整盤蝦放在我面前,開始剝殼,再把蝦肉一個個擺在我的盤子裏。
週一瞳一臉尷尬,接着眼睛一紅,看着快要哭出來,見李季理也不理,急的去拉他的胳膊,卻不小心將湯汁撒到了身上。
雞湯雖然是新上的菜,但是我剛剛嘗過,是溫熱的,但是週一瞳卻受驚似的跳起來。
「燙死了,燙死了。」
都以爲她被燙得不輕,李母還有鄭文立馬圍了過去。
但是皮膚上連個紅痕都沒有,李母拿起毛巾想替她擦掉,她卻躲開。
「都是季哥哥不好,季哥哥給我擦。」
她今天穿的是深 V 的連衣裙,點點油漬隨着胸前深壑慢慢流下去,別有一番風情。
李母終是察覺到了不對,將整塊毛巾蓋在她的胸部。
「不好意思呀,我帶她去處理一下。」
接着不由着她反抗就帶她出了包廂門,鄭文也跟着過去了。
看樣子,鄭文倒是真的在意這個綠茶妹妹。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她眼尾泛紅,似是哭過,卻沒有再叫她的季哥哥。
她只是一直哀怨地看着李季,李季沒有理會,只是一味地給長輩夾菜,給我夾菜,唯獨跳過了她。
她想張嘴,卻被李母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5-
聚餐到了後半段,我去洗手間小解,剛出門看見週一瞳在門口蹲我。
「老女人,李季哥哥是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我慢悠悠地洗手擦手,擦完了才問她。
「不喜歡我這樣的,那他喜歡什麼樣的?一口一個哥哥這樣的?」
「小妹妹,你不會真是法盲吧,我國的法律不允許的哦,要被抓起來的。」
「老女人,你胡說什麼?」
週一瞳氣急敗壞地上來拉扯我,完全沒有了剛剛嬌滴滴的樣子。
我一個閃身,她跌倒在地。
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盯着我,眼光掃過我的身後,馬上換了一副樣子。
「嗚嗚,彤姐姐,你爲什麼要推我?」
「我剛剛只是想跟你道歉而已。」
我暗道不妙,她整這死出,八成李季在我身後。
我扭過頭,果然看見李季一臉陰沉。
我也是沒想到,活了快三十年,也是讓我趕上出演惡毒女配了。
李季走到我跟前,週一瞳露出一絲絲得意,向他伸出手想讓李季拉她:
「季哥哥,沒關係的,我猜彤姐姐應該是不小心。」
「我不疼。」
說着,還在眼角擠出了幾滴淚,看樣子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盯着李季,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只見他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手。
「不疼就趕快起來,大家都等着呢。」
「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摔倒還要大人拉起來嗎。」
說完拉着我的手,頭也不回地去了包廂。
我進了包廂,等了好久,週一瞳才進來,進來之後就委屈地趴在李母的肩膀上小聲抽泣。
今天是我和李季的訂婚宴,她卻一直故意引起關注,我媽爸臉色也不好看,李父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收起了一向和藹的面容。
「今天是好日子,想哭就回去哭。」
週一瞳一聽,哭唧唧地跑了。
李母擔心,想讓李季追出去看看,他不爲所動,只一味地品嚐菜餚。
最後還是鄭文跟了出去。
-6-
我是個自由職業者,一般喜歡在晚上工作,所以總是晝伏夜出。
從我們交往以來,李季一直遷就我的作息。
ẗű̂¹白天不打擾我休息,只會在晚上會聯繫我。
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又仔細打聽了李季跟週一瞳的事情,確定他們沒有問題。
於是我主動跟他提起我遇見週一瞳的事情。
「你不會信她了吧,我纔不喜歡她那樣的。」
「她總是在我工作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所以我專門買了手機應付她。」
「至於加班,不告訴她我在加班,她就會一直打我電話。」
突然他聲音變得低沉:「我不想她打擾我們。」
我心跳突然快了一拍,突然聽見電話那頭一聲嬌柔的女聲:
「季哥哥,我剛剛被刀割破手指了,你看,都流血了,好痛。」
「那你找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醫生,找吳媽她那邊有醫藥箱。」
接着,砰的一聲,我聽見門被關的聲音。
「她怎麼住你家?」
李季沉默半晌沒有說話,我隱隱察覺到不對。
他嘆了口氣,跟我解釋。
週一瞳剛來李家那年,因爲李父李母太過嚴肅,導致她很怕他們,所以即使生病了也不敢跟大人說。
有一回發了高燒,病得很嚴重,差點沒了命,把二老嚇得夠嗆,後來二老便十分寵溺她。
「上次她哭着回去之後,尋死覓活的,我媽心軟,怕她真出事,於是就讓她在這邊住幾天。」
「你放心,過幾天我父母就帶她回國外了。」
我們相處以來,李季對我很坦誠,於是我對他也十分放心。
只是沒想到,半夜的時候,我收到一條驗證消息。
【我是週一瞳】
我本不想理會,但是她一直申請,最後她發了一條。
【難道你不想了解真正的李季嗎?】
我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通過。
她發過來一張照片,是她和李季的牀照。
-7-
照片上李季熟睡着,週一瞳穿着性感睡衣跟他合照。
我心裏咯噔一下,將照片保存。
【季哥哥睡着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愛?】
發完這句話,她就連同照片一起撤銷了。
經過上次的事情,我自然不會信她,但也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我連夜開車去了李季家。
李季開門看見是我,滿臉的欣喜。
「彤彤,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說完就要拉我的手,卻被我躲開,他立馬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了。
我打開手機將保存的照片給他看,他一看清照片,就發了火。
「週一瞳,你給我過來。」
咔噠一聲門被打開,她還穿着照片裏面的睡衣,興奮地跑過來。
「季哥哥,你叫我。」
跑過來一看,我在旁邊,立馬黑了臉。
「你給我解釋清楚,你給我女朋友發這張照片是什麼意思。」
週一瞳又掛上了她招牌委屈臉:
「我就是開個玩笑,季哥哥,我們小時候都睡一起的呀。」
「那次是你說害怕,非要拉着我,週一瞳,你說,你是怎麼開的我臥室的門。」
李季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週一瞳見他這樣,立馬說了實話。
「我是讓吳媽給我開的門。」
這時躲在門後的吳媽立馬迎了上來,忐忑地站在旁邊。
「吳媽,是我請你來的,你卻幫外人開門,明天你不用來了。」
吳媽聽見李季要辭退她,開始着急了:「是她,她讓我開門的,李先生。」
李季只是冷冷地開口:「搞不清誰是老闆的人,我不會用,這個月的工資我照常給你,你明天不用來了。」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就對週一瞳說:
「我已經跟爸媽說過了,不會再讓你住這裏了,你現在收拾收拾東西,待會鄭文會來接你。」
週一瞳臉色已經煞白了,眼裏擠出幾顆淚珠,哀求着李季不要趕她出去,李季沒有理會,她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8-
她倒地的時候還在意自己的形象,側躺在地上,曲線畢露,短小的睡衣在她的動作下連內衣都看得見。
李季皺着眉,拉着我從她身邊繞了過去,然後吩咐吳媽給她蓋個毛巾。
「真是有礙觀瞻。」
或許是地上涼,沒一會,她又哭唧唧地跑進房間裏。
我都懷疑她上輩子是個開水壺,總是哭唧唧。
「彤彤,還好你直接告訴我了,如果你不說,心裏有了疙瘩,我豈不是老婆都沒了。」
李季的態度讓我消氣不少,但我還是輕輕地推開了他的手。
他注意到我的動作,立馬拿起手機點開了一個 APP。
「彤彤,你看,我之前養貓,家裏裝的攝像頭,這個是剛剛的錄像。」
他將手機推到我的面前,裏面播放着吳媽替她開門的視頻。
「這次你該相信我們沒什麼了吧。」
其實我相信他們沒什麼,只是週一瞳的事情不解決,總是個隱患,所以我今天才大費周章地過來。
見我的面色緩和,他又拉着過我的手,死死地攥在手心。
「你放手,疼。」
他鬆了鬆手,但是沒放開:「不放,放了我就沒老婆了。」
想起當初相親的時候,他比現在高冷多了。
「第一次見你,沒覺得你粘人。」
「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
我被他問懵了,我們第一次見不是相親嗎?還沒問出口,就聽見有人敲門。
是鄭文,李季眼神示意週一瞳住的臥室,他立馬會意地走過去。
沒一會,就聽見週一瞳大吵大鬧的聲音。
「我不走。」
哭的聲音很大,但是不知道鄭文跟她說了什麼,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她竟然真的從房間裏出來了。
眼睛哭得紅腫,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眼睛瞥了我一眼,又眉目含情地看了李季一眼走了。
週一瞳怕是也沒想到,本來想找我示威,結果自己被趕出去了。
-9-
她被趕出去之後消停了許多,再也沒惹出什麼幺蛾子,我都以爲這個小姑娘想通了。
我們訂婚的日子定了之後,李父李母邀請我去他們家坐坐。
於是我帶了一些好酒,還有一些特產去了。
是週一瞳給我開的門,她這次倒是很熱情,接過我手裏的東西,熟絡地拉着我坐到沙發上。
我自然不信她短短几天就能換性。
李母見我過來,熱情地招呼着我,讓我隨意些,就當在自己家。
看見週一瞳,臉色變得有些尷尬,於是找了個藉口讓她去幫忙,她明顯沒有注意到李母的用意,輕蔑地瞧了我一眼道:
「那自然是我去,也沒有讓客人去的道理呀。」
這是在暗戳戳說我是外人呀。
這時在廚房幫忙的李季聽見了,走過來摟住我:
「過幾天就是女主人了。」
週一瞳本來想繼續飆演技,但是迫於李母的淫威,不甘心地跺了一腳,跟着李母去了。
喫飯的時候,李母跟我道歉,說她被自己寵壞了,讓我多見諒,等我們結完婚,他們就帶週一瞳離開。
「這段日子,可能就委屈你了,但是你放心,我們會看好她的,一定不讓她給你找麻煩。」
李母說的很誠懇,週一瞳畢竟被他們養了幾十年,這份感情也不是說放久能放的。
我會意,點點頭,表示理解。
李母這才放下心。
等我們喫完飯聚在一起聊天,週一瞳非要給我削水果,拉扯之中,我手腕被她劃傷。
鮮血滴在雪白的果肉上,觸目驚心。
週一瞳假裝慌慌張張用手來捂我的傷口,又用水果刀刺傷了我幾次。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太笨了,什麼都做不好。」
-10-
我看了看傷口,不深,都是皮外傷。
她有點得意,料定在李家我不能爲難她。
我頭一歪,就靠在了李季寬闊的胸膛上。
「我有凝血功能障礙,醫生說我不能流血,會死的。」
我將死字咬得很重,故意對着她向李季眨眼,李季瞭然一笑。
週一瞳看着我們的互Ţü₆動,明白了我的用意:「你胡說什麼?你想陷害我是不是?」
我勾起嘴角,用嘴型對她說了句:
「是……呀。」
怕她看不清,我還特地放慢了動作。
「李媽媽,季哥哥,她騙你們的,她剛剛自己承認了,你們看到了嗎。」
見到她如此的不知悔改,李母生氣地打斷她:「你胡說什麼?彤彤剛剛哪裏說話了。」
「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李季,你快送彤彤去醫院。」
李季扶着我推開站在我們面前的週一瞳。
她又故技重施,暈了。
我覺得去醫院的應該是她,一天暈三回,可能腦子有問題。
只是這次沒有人關心她了。
我凝血功能其實沒有問題,簡單消毒包紮就沒事了。
李母一直替週一瞳道歉,說一定要讓她上門賠罪。
於是我就坡下驢答應了。
「我最近有幾篇稿子要趕,現在手傷了,打字也不方便,正好缺個人。」
李季想自告奮勇,我拍拍他的手背,他立刻會意,禁了聲。
我本以爲讓週一瞳過來需要費很大力氣,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帶着大包小包來了。
我知道,她向我開戰來了。
-11-
她天真的以爲只要處處跟我作對,我就會受不了將她趕走。
於是她又變成了一個弱者,我自然不能讓她如願。
她打掃衛生,就摔碎花瓶,我把購買發票發給李季,第二天一模一樣的花瓶就會送來。
幫我處理文件,她就故意打錯字,我就陪着她熬夜,一遍又一遍地改。
我以前就是晝夜顛倒,熬通宵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週一瞳不一樣。
幾次之後她受不了:
「你就是故意磋磨我。」
「是呀,你纔看出來?」
「你不怕我告訴季哥哥?」
「不怕,我是他女朋友,你覺得他會信誰?」
我痛快地承認,她卻一愣。
「你上次是不是故意陷害我?」
我點點頭:「是呀,就是陷害你。」
週一瞳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老女人,這下抓住你了吧。」
她舉起一直藏在桌下的手機,顯示正在通話中,聯繫人是季哥哥。
「季哥哥,你聽見了吧,她就是故意陷害我,想要破壞我們一家人的感情。」
「這樣的壞女人,你不能跟她結婚。」
對面沉默了片刻,冷冰冰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週一瞳,你鬧夠了沒有,你以爲我會信你這些小把戲。」
嘟嘟聲響起,提示對方已經掛斷電話,她慌亂的再撥過去,已經是忙音了。
她不死心,繼續撥,還是忙音。
「沒關係,我錄音了,季哥哥不信我,李媽媽肯定會信我的。」
我挑眉,示意她繼續,她將錄音發過去,沒過一會,李媽媽回了語音。
【一瞳,彤彤是你未來的嫂子,你再這樣胡鬧,以後也別再叫我李媽媽了。】
她崩潰了。
-12-
她不ŧü₎知道,那天去醫院之前,我就跟李媽媽坦白了一切,並將那天咖啡館的事情告訴了她。
李媽媽沉默良久對我說:
「一瞳她被我們寵壞了,也是該好好教育了。」
至於李季,我早猜到週一瞳有這手,所以提前跟他打了招呼。
週一瞳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我上前,居高臨下地問她:
「你還有什麼招,不如現在一起使了,我們一次性解決。」
她狠狠地瞪着我,想要將我生吞活剝一樣。
我給了她一耳光。
「別這樣看着我,我對你可沒有耐心。」
她回過神想要還手,我反手又一耳光。
「忘記告訴你了,我跆拳道,黑帶,六段。」
週一瞳受盡委屈,開始崩潰大哭。
只有冤枉她的我才知道她有多冤枉,我遞給她一包紙巾,就回臥室睡覺了。
等醒過來,她人已經不在了,客廳一片狼藉。
看了眼監控,她發泄完,連夜搬走了,還是鄭文來接的她。
鄭文來接她的時候,看見週一瞳紅腫的臉,臨走時定定地看了監控一眼。
那個眼神讓我背後一涼,有種不好預感。
果然沒有多久,我們家食品被爆出有質量問題。
有很多消費者喫出了異物。
李季帶着我連夜去了製造工廠,但是沒有發現問題。
就在我們想要澄清的時候,一夜之間鋪天蓋地的通稿在網上四散開來。
衆多網紅轉發,一時間我們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熱搜撤了幾次都撤不下,訂單滑鐵盧式下滑,我們家陷入了危機。
-13-
這時候我意識到是有人故意針對,但總也找不到背後的人。
我跟李季說出自己的猜測之後,他也不敢相信。
但我們已經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這個再不符合邏輯,也只能是他。
「鄭文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實在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讓李季約鄭文出來談談,他們一起長大,由他來約,鄭文不會有那麼強的戒備心。
鄭文不像週一瞳,無論李季跟我怎麼試探,他都遊刃有餘地避開了我們的問題。
但我還是抓住了當中的蛛絲馬跡,我支開李季,藉着酒精問鄭文:
「其實我想知道你那麼喜歡週一瞳,爲了她這種髒事都下了得了手,爲什麼還要把他推給李季。」
他神情一暗:「她不喜歡我,她從小就喜歡李季,她喜歡什麼我就給她什麼。」
沒想到他還是個戀愛腦。
回去的路上李季問我要不要找機會再約一次,我搖搖頭。
我剛剛問鄭文的問題,他只承認了Ṭůₗ喜歡週一瞳,雖然沒有承認他下髒手,但是也沒有否認,這就夠了。
剩下的就是公關發揮了,人只能聽見自己想聽的。
一個正直癡情的富二代,爲了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不惜放棄自己底線。
還有比這更好磕的嗎?
我將處理過的錄音用小號發了出去,整個音頻只留下幾句讓人遐想的對話。
音頻發出之後引起了大家的好奇,紛紛猜測裏面的人是誰。
我們有了喘息的機會。
這時又有工人不小心傳出幾個工廠內部視頻,製作過程乾淨衛生又解壓,我們的風評有了好轉。
官號適時發佈送去各大機構的送檢結果,真相大白,這件事終於有驚無險地度過。
-14-
事情平息,我跟李季的訂婚也提上日程。
等到我跟李季上臺接受祝福,消失很久的週一瞳卻出現了,她穿着潔白的婚紗,比我這個未婚妻更像未婚妻。
她的表情倔強,宛如漂亮的山茶花。
「季哥哥,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我不信你不喜歡我。」
李季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喜歡。」
「我不信,你小時候對我那麼好,我犯錯了都是你替我抗。」
她又這樣,非要問,問了又不信。
李季握緊了我的手:「因爲我對你不好,我爸會揍我,所以小時候我就特別討厭你。」
週一瞳臉色慘白,但依舊倔強地搖頭:「我不信,你心裏沒有我,咖啡廳會用我的名字嗎?」
說着她上前抓住李季的手:「我知道,你怕李爸李媽不同意,你怕我們的關係會被大家不認同。」
「但是沒有關係的,我不怕,季哥哥。」
「我今天站在這裏,就是爲了顯示我的決心。」
李季一臉無語地甩開她的手。
「沒有用的決心還是別顯示了吧,彤棲的彤不是週一瞳的瞳,是嶽彤的彤。」
「怎麼可能,我不信,你買咖啡廳的時候,還不認識她, 我知道你是怕旁人察覺你的心思,才故意不用我這個瞳的。。」
李季臉頰瞬間紅了, 過了一會纔開口:
「誰說我不認識她, 我是她粉絲。」
原來他就是我的榜一大哥。
我剛寫文的那年,無人問津, 只有一個讀者一直鼓勵我, 我才堅持了下來。
「你說你通宵的時候就喜歡喝咖啡,所以我就買了家咖啡館,用你的名字命名, 裏面的裝飾都是你當時提過的。」
他這麼說我才突然想起, 是有這麼回事,只是當時在採訪裏隨口提起, 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
我還以爲是緣分天註定,沒想到是人定勝天。
-15-
這時候在場的人有人想到了什麼。
「她不會就是神祕富二代的白月光吧。」
「那岳家的事情就是她弄出來的?」
「沒想到呀, 李家養了個白眼狼。」
面對衆人的指責,週一瞳無所適從, 隨即拿出一個播放器, 手指按下, 我和她的對話從廣播裏傳來。
「你上次是不是故意陷害我。」
「是呀,就是陷害你。」
頓時大廳只剩下這兩句話迴盪。
週一瞳挺了挺胸脯:「就算季哥哥不喜歡我, 我也不會讓你如願嫁給季哥哥。」
一時間,衆人探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有些尷尬。
週一瞳看出了我的窘迫, 開始幸災樂禍。
「你猜憑着李家和岳家的知名度, 這次你會在熱搜上掛幾天。」
我一圈看過去, 已經有很多人拿起了手機拍視頻。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朝她走了過去:「你都說了憑李家和岳家的知名度, 你猜在座的誰有這個膽子泄露。」
說完Ťüⁿ我朝李季示意,他會意:
「今天是家宴,在座的各位都是岳家和李家的合作伙伴, 如果今天的事情泄露出一個字, 將會受到行業封殺。」
「各位,用餐愉快。」
這時廣播已經停了,大家舉杯微笑示意, 再也沒有一個人注意這裏。
週一瞳臉色慘白, 一個趔趄,鄭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抱住了她。
李爸李媽見狀過來:
「我們養了你十幾年, 也算報了你爸的救命之恩, 以後, 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小文,她就交給你了,如果她下次還來找我兒媳的麻煩, 我們和鄭家的緣分也就到頭了。」
鄭文一愣, 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別讓我再看見她, 不然,就不是市值消失一個億這麼簡單了。」
鄭文眼色一暗,帶着週一瞳出去了。
我知道, 李父李母還是不忍心,所以還是給了她最後的退路。
只不過今後她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我握緊李季的手,迎接我們的新生活。ţų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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