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送妹妹下地狱

被爸媽認回家的第一天,家裡發生火災。
我奮力地把假千金推出門,自己卻重度燒傷。
臨死前,聽到她在耳邊笑:「你個蠢貨!那火是我放的!」
再次睜眼,假千金正在火場哀求我:「姐姐,你才是爸媽的親女兒,我只有一條可有可無的賤命,不用管我,自己跑吧!」
行,這可是她自己說的。
我停下要救她的動作,起身往門跑。
六級燒傷,截肢等著你了哈。

-1-
「撲騰」!
霍思思趴在地上,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角,嘴巴一張一合:
「姐姐,你才是爸媽的親女兒,我只有一條可有可無的賤命,不用管我,自己跑吧!」
白淨秀麗的臉蛋滿是恐懼,擺出一副不畏犧牲的英勇模樣。
可我沒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這張帶給我無限噩夢的表情,和撲面而來的灼灼熱浪,讓我真切地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被活生生地燒死之前!
上一世,我剛剛回到霍家,親生父母對我百般疼愛,和我互換人生的假千金也溫柔體貼。
我本以為從此能享受溫暖的親情,誰知當天夜裡,霍家別墅就燃起熊熊烈火。
我和霍思思的房間都在二樓,然而木質樓梯也起了火,將我們困在樓上無法動彈。
霍思思就是這個時候來到我身邊,跪在地上讓我快跑。
我怎麼會捨棄這個善良的女孩?
所以忍著劇痛以身體為屏障,護送她到了大門。
誰知剛剛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霍思思準備好早已藏在門口的汽油往我身上潑!
她邊潑邊笑:
「霍熠安,好好地享受盛宴吧,這是你應得的!」
然後用力地關上大門,朝著遠方跑去。
等消防車姍姍來遲時,我已經被燒到昏厥,身體大面積碳化,右腿截肢,聲帶也毀了。
霍思思仗著我沒辦法說話肆意妄為。
她甚至買通醫務人員,在本該無菌的 ICU 裡放入無數污染源,導致我傷口被感染,搶救無效而死亡。
我躺在手術臺瀕死時,霍思思大搖大擺地走進手術室,露出猙獰的笑容:
「霍熠安,你真是命大,那場大火居然沒燒死你。
「火是我放的,你的傷口也是我動的手腳,不過那又怎麼樣呢,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霍家不需要你這樣的蠢貨,你就安心地去吧,我會替你好好地享受爸媽的寵愛和榮華富貴。」
說罷,她伸手拔了我的氧氣管。
我死死地盯著霍思思的臉,無數次對上天禱告,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讓她死無葬屍之地。
好在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霍思思痛哭流涕的臉。
親愛的妹妹。
這一世,我要讓你好好地感受什麼是來自姐姐的愛。
絕對比烈火還「熱情」。

-2-
我用力地拽出自己的衣擺,換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好,妹妹,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等你死了,我一定讓爸媽給你買最貴的公墓!」
ţű₋
說完趁著樓梯還沒斷裂,奮力一躍。
木頭爆裂聲和霍思思的尖叫聲一併被我拋到身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出口。
好在大門沒有上鎖,我跑到草坪上,掏出手機按了三個數字。
為了順利地殺死我,霍思思可是特地把爸媽和傭人都支開了。
沒人報警,那就由我再「救」一次她。
畢竟燒死在別墅裡只是痛苦一瞬,帶著一身傷痛苟延殘喘才能痛苦一世。
火焰染紅整個天空,灼熱的空氣瘋狂地攻擊所有人的呼吸系統。
我靜靜地欣賞了一會兒美景,才擠出虛弱的聲線,撥打了 119。
「喂,您好,是消防中心嗎?我們家著火了,地址是千柳苑,請你們快來,我的妹妹還在裡面……」
然後把手機一扔,找了一塊安全的空地上趴下來。
隨著消防車的警報聲響起,我安心地閉上眼睛,意識漸漸地模糊。
恍惚間,一個人將我抱起來。
他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硝煙味,這種感覺令我熟悉又陌生。
兩眼一抹黑,徹底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
點滴掛在鐵架上,順著輸液管流入我的血管。
似曾相識的場景令我一愣,下意識地掀開被子摩挲右腿。
膝蓋以下的位置還在,太好了。
沒有截肢,沒有毀容,前世慘烈的災難沒有再次降臨我身上。
我剛剛松了一口氣,忽然意識到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太過刻意。
果不其然,一個男生坐在椅子上看書,聽到動靜後合上書本,抬眸朝我看來。
他和我有著相似的容貌,氣質卻更加冷冽。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守在旁邊的爸媽一把扯入懷中。
他們並沒有注意我反常的行為,媽媽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緊緊地抱著我:
「寶貝,還好你沒受什麼傷,要是你出什麼意外,我們可怎麼辦?」
爸爸情緒更為內斂,緊緊地攥住我和媽媽的手:「沒事就好,平安就好。」
寥寥幾個字,在我心目中激起無限暖流。
前一世,爸媽自責沒有照顧好我而生生地哭幹眼淚,一夜之間白了頭。
我知道他們是深深地愛著我的。
前一世我沒能盡到自己的責任,這一次,我絕不會辜負他們。
「爸媽,這就是我親姐姐嗎?」
男生終於開了口,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瞳只在我身上短暫地停留一秒,隨即移開。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身上也藏著不小的秘密。
媽媽擦乾眼淚,把我們兩人的手按在一塊兒:
「你們是龍鳳胎,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小燿,以後不許欺負姐姐,知道嗎?」
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知道。」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親生弟弟,名叫霍燿。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我,我前世認祖歸宗時他還在國外讀書,沒有及時地趕回來。
等霍燿聽聞家中巨變立刻回國時,我已經燒到不省人事。
從我回霍家到死亡的十天內,一眼也沒有見到所謂弟弟的模樣。
而這一世,不知出了什麼變故,他居然提前回國了。
見我愣神,霍燿主動地伸手:
「姐姐,多多指教。」
我遲疑著伸出被火苗燎傷的手:「你好……弟弟。」
霍燿微微一笑,避開我手背上的傷口,虛虛地一握。
我還沒感歎他的貼心,就看見他朝我湊近,然後輕輕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
「好像忘了問姐姐一件事,霍思思在哪兒呢?」
我當即號叫一聲,把爸媽嚇了一跳:
「寶貝,你怎麼了?」
「爸爸,媽媽,妹妹她怎麼樣了?!」
我在腦海中閃過兩輩子所有傷心事,好不容易擠出兩滴眼淚,問道:
「這麼大的火,妹妹還活著嗎?」
提起霍思思,爸爸媽媽都對視一眼,眼裡寫滿悲傷:
「你妹妹……她現在狀態很不好。」
這下我惴惴不安的心總算安穩了。
她不好了,我才好。

-3-
「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
病房傳來怒駡和呵斥聲,幾名醫生和護士全被粗暴地趕出來。
除了霍思思,還會有誰作妖?
我拖著完好無缺的右腿,容光煥發地走進病房:
「妹妹,精神不錯啊,聽爸爸媽媽說你受了重傷,我特地來看看你。」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霍思思秀麗的臉蛋上赫然佈滿大片血肉模糊的傷疤,皮肉開綻,猙獰無比。
身上也沒好到哪裡去,為了防止感染,只能把後背裸露出來,一道半米長的傷口貫穿了她整個背部。
我故作驚恐地捂住嘴:
「妹妹,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太可怕了,還好我當時跑得快!」
霍思思本來就恨我恨得牙癢癢,現在更是憤怒到理智全無。
再配上臉頰兩側猙獰的傷口,宛如一隻從地獄偷跑出來的夜叉,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賤人,是你害的我,你是故意的!我要向爸媽揭露你醜惡的嘴臉,讓他們把你趕出霍家!」
越罵越激動,霍思思甚至還抽出了放在床頭的水果刀,惡狠狠地向我擲來。
我順勢躲開,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淚眼盈盈:
「妹妹,我知道你討厭我,我膽小如鼠,苟且偷生,你正直勇敢,捨己為人,只有你才配做霍家的女兒,我這就走,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一家人……」
「我倒要看看,誰要趕你走。」
霍燿邁著長腿跨進病房,鳳眼冷然掃過霍思思,然後將我從地板上拉起來。
爸媽緊跟其後進了屋,不敢相信平時乖巧懂事的霍思思居然有不為人知的惡毒模樣。
可她剛才辱駡我的污言穢語全部被大家聽到了,水果刀還明晃晃地插在門板上。
殺意不像是假的。
爸媽不是逆來順受的傻子,相互對視一眼,微微地蹙眉:
「思思,你受了重傷,情緒不要波動那麼大,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霍思思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小臉煞白。
忽然,她捂住自己的臉大聲地哀啕,淚珠子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撒。
「爸、媽,我真的沒想罵姐姐,當初在火災現場時我讓姐姐先跑,自己留下來殿后。我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Ṭû₎但卻把姐姐當作親姐姐一樣看待。
「可是姐姐好像總對我不滿意似的,我知道我現在毀容了很難看,不該故意嚇姐姐。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扇我的臉,我又痛又難受,一時沒忍住才動了手……」
豆大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我挑挑眉,剛想賣慘,霍燿就指著我的手,語氣淡淡:
「你是說她用這雙手扇了你的臉?」
幾道目光紛紛地聚集到我被紗布包成粽子的手上。
別說扇人了,輕輕地碰一下都痛得要死。
很顯然,霍思思又在撒謊。
這下弄巧成拙,爸媽眼裡閃爍的淚光立刻被失望所取代。
「思思,你好好地養傷吧,我和……你媽媽明天再來看你。」
實際上他們拋下所有工作,來回奔波于我和霍思思的病房。
顯然,爸媽對霍思思還是有感情的,不忍心說出殘忍的話。
但我並不氣餒,含笑看著目瞪口呆的霍思思。
就算養了十幾年的狗,也不可能毫無感情,更何況從小養大的女兒呢?
總有一天,我會活生生地撕下她的臉皮。
讓所有人都看到那張天真皮囊下的黑色心腸。

-4-
過了三個多月,霍思思才出院。
有鈔能力真好,爸媽動用了無數資源和人脈為她植皮。
雖然她臉上的傷疤依然醒目,但已經比一個月前淡化不少。
霍思思到新家,直奔衣帽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痛哭流涕。
我坐在沙發上嗑瓜子,好心地提醒:
「妹妹,你這臉價值七位數,要是哭壞了,我們可不會好心地再幫你安一張哈。」
霍思思的眼神像淬了毒,聲音沙啞: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嫉妒爸媽對我的寵愛,故意讓我毀容,你好取而代之搶奪我的一切!」
「妹妹,你這話太傷姐姐的心了。」
我拍拍手,把瓜子殼扔到垃圾袋裡,勾唇一笑。
「我明明對你百依百順,當初在火災現場你讓我先跑,我二話不說就走了,難道你不感動嗎?
「還有你大腿上潰爛的皮膚,這部分的植皮費用可是我自己掏腰包出的,沒有我,你估計現在還得在地上亂爬呢。」
「霍熠安!」霍思思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撲上前來咬我。
雖然我們倆都是打架的菜雞,但我至少是只四肢健全的菜雞,毫不猶豫地扼住她的脖子,瞄準她的臉,高高地揚起手臂。
「啪!」
霍思思的臉被我扇出殘影,好不容易結好的疤再次裂開了。
「妹妹啊,我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得向你道歉。上次明明沒扇你,你卻自己上趕著討要,這樣吧,我多還你幾個耳光,好不好?」
霍思思捂著臉「嗚嗚」地哭了。
我從沙發上起身,正好抬頭和霍燿對視。
他在二樓Ṫů₇目睹了全過程,卻根本沒有阻攔我的意思。
和這個一母同胎的龍鳳胎弟弟相處了幾個月,我總算摸透他古怪的脾氣,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不得不說,霍燿的態度太奇怪了。
聽家裡傭人說,他和霍思思從小關係就不親近,仿佛就像生活在一個屋簷的陌生人ťũ₉。
而且從一個月前他回國開始,事情發展就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了。
我想不明白自己有啥特殊能力能讓未曾謀面的弟弟如此關切,索性搖搖頭讓這些念頭溜走。
「等等。」
霍燿忽然開了口。
霍思思眼裡迸發出熱烈的光芒:「小燿,我知道你會幫姐姐的對不對?從小我最疼你了……」
一卷紗布從天而降,精准無缺地落到我的懷裡。
霍燿言簡意賅:
「裹好你的手。」
我笑眯眯地纏好紗布,回頭又扇了霍思思兩巴掌:
「得令!」
能看出來,霍燿也很討厭她!

-5-
晚飯時霍思思坐在飯桌上哭了出來:
「爸爸媽媽,姐姐她今天又打我。」
爸媽的目光逡巡兩圈,我自覺地伸出手,笨拙地拿勺子吃飯。
「寶貝,你的手怎麼又受傷了?」媽媽關切地捧起我的手,還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是姐姐替我削蘋果時不小心被刀割傷了,那水果刀很鋒利,有些危險,我已經讓保姆處理掉了。」
霍思思沒想到霍燿會主動開口替我解圍,臉色漲得更紅:
「監控也能拍到姐姐打了我!」
「妹妹,你是不是腦子被火燒化了?」我佯裝關心,好心地提醒,「在千柳苑的別墅被燒掉了,我們現在住的地方還沒裝監控。」
爸爸把筷子放在盤子上,語氣嚴厲:
「思思,我知道你不高興熠安在著火時棄你而去,可這是人之常情,不能把所有責任都往她身上推。
「誰放了火、誰傷了你,我和你媽媽會調查清楚,絕對不會讓你們姐妹白受這個委屈。
「但我不希望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血口噴人,這種事情已經出現過兩次了,我不希望出現第三次。」
一番話說得霍思思臉上失去血色。
她暫時熄了學瘋狗亂咬人的心,安分守己地吃飯。
只是那雙眼睛死死地黏在我臉上,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等明天上學,看我不弄死你。」
我笑了笑。
誰弄死誰,這顯而易見的吧?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起出發去學校。
我比霍思思提前半個月出院,爸媽已經為我安排好了學校,和她在一個班級。
爸媽想讓我們互幫互助,卻不知道這個決定讓她更加小人得志。
路上有司機開車,霍思思不敢太造次,老實到讓我以為她轉了性子。
結果一進教室,立刻又變成隨風搖曳的白蓮花,委委屈屈地趴在課桌上,瘦削的肩膀輕顫,顯得虛弱。
由於口罩遮住了她臉上的傷疤,只見可憐不見猙獰。
再加上班裡同學都知道霍家火災,或虛情或假意地圍到她身邊,關切問道:
「思思你沒事吧?好幾個月沒來上學,我們好擔心你。」
「我們還想去醫院探望你,可是醫生說你需要靜養,不允許我們進去。」
霍思思抬起通紅的眼睛,像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兔子:
「我也很想和大家見面,可……」
她怯生生地朝我看了一眼,說道:「有人不讓我見你們。」
我環視教室,發現沒有我的座位,也不惱怒,笑眯眯道:
「我在醫院守了這麼久,沒見有人來看你,也沒見有人攔著你出門啊。」
當即有個男生怒吼一聲,一腳蹬開桌椅板凳:
「你就是霍家剛從鄉下找回來的村姑?霍思思一定是被你害得那麼慘!現在還敢當著我的面欺負她,看老子不把你揍得屁滾尿流!」
「周朗,你不要衝動,姐姐她不是故意害我的!」
霍思思裝模作樣地拉住周朗的手臂,看起來為我開脫,實際上暗暗地拱火,恨不得他當場打死我:
「我只是霍家的養女,被姐姐欺負是我的命,我瞭解。」
果然,周朗這個沒腦子的立刻上鉤了,立即回握住霍思思的手,十分深情: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負過你的人,別說揍她一頓,老子心甘情願替你殺人坐——啊啊啊啊,鬼呀!」
他的豪言壯志還沒說完,喉嚨裡就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叫聲。
只因為我上前一步扯下了霍思思的口罩。
滿是斑痕的臉頰就暴露在眾人眼皮底下。
咧著猩紅嘴唇的獰笑還掛在她臉上。

-6-
霍思思只覺得臉皮一涼,旋即捧著臉放聲尖叫:
「啊啊啊啊!你把口罩還給我!」
那張薄薄的口罩已經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被騷動起來的人群踩爛了。Ţųₒ
一群十七八歲的富家少爺小姐,哪裡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更別提這毀容的人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
一個個扯著嗓子鬼哭狼號,邊叫邊退。
霍思思身邊瞬間空出一大塊地。
上一世,她就是這麼對我的。
我本來就被火災後的受傷程度打擊到了,霍思思當著一個又一個的人的面,反復地揭開我的傷疤。
尤其是跟她的這位男朋友周朗。
讓大家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所以這次,我還給她!
周朗也沒好到哪裡去兒,幾十人中就數他動靜最大,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微微地抽搐。
我隨便找個座位坐下來,語重心長:
「妹妹啊,你可長點心吧。咱們霍家好歹是赫赫有名的大戶人家,即便你毀容了也不該交個這種隨便嚇一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男朋友吧?」
「賤人,我殺了你!」
苦心經營的形象毀於一旦,這張令人無比憎惡的臉也暴露在公共面前。
霍思思徹底地撕破無辜善良的偽裝,惡狠狠地朝我撲來。
我不慌不忙地伸出腳,恰好踢到她大腿上的燒傷處。
「啊!」
霍思思的腿臂不受控制地向下彎曲,身體失去重心,重重地砸到周朗身上。
霍思思的臉磕在周朗的骨頭上,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吵什麼吵,一整個樓層就屬你們班最吵!」教導主任不明所以,走進教室呵斥。
「中間兩位談情說愛的同學,教室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發情的地方,今天中午放學前我要見到你們家長!」
等他走近,一瞧霍思思的面部特徵,還沒來得及說出話就被嚇出心臟病。
哦,剛好這個老師就是有心臟病。
這下速效救心丸都沒來得及用。
兩眼一閉,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那天上午,學校裡來往車輛很多。
被救護車拉走的人也很多。
可我覺得還不夠呢。
上一世,她用我被燒傷的皮膚,變成她跟同學們取笑逗樂的閒話。
這次,她感受到了吧?

-7-
爸媽雙雙地出現在醫院走廊,臉色鐵青。
換位思考一下,誰在享受久違的兩人世界被一通緊急電話叫到醫院,心情也不會好。
不過他們面對我時放緩語氣:「熠安,你知道思思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地為什麼會進醫院?」
我用指甲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眼睛立即蒙上一層水霧:
「爸爸媽媽,這件事都怪我,是我給你們丟人了。妹妹的同學嘲笑我是村姑,還想揍我,我好害怕被打,於是想讓妹妹幫我擺平這件事。
「可是剛碰到妹妹,妹妹就生氣了,不僅伸手推開我,還撲到了周朗身上。經過教導主任一點撥,我才知道他們是情侶關係。
「如果早知道,我就不讓妹妹救我了,我不該挑撥他們的關係,嗚嗚嗚Ţũ̂ₒ,都怪我……」
這段話三分編、七分瞞,真亦假時假亦真。
只要模糊一些細節,就能把事情發展往我想要的方向上走。
果然,爸媽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思思有男朋友了?」
「她還想指示男朋友揍你?」
我含淚不語,霍燿已經帶著監控視頻拷貝來到爸媽身邊,輕聲道:
「姐姐說得沒錯,我問過他們班同學,當時班主任還沒有來,那個叫周朗的人對姐姐惡意很大,差點兒就動了手。」
媽媽只看了一半的監控就摔了手機,怒道:
「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女兒動手,我看周家不想活了。」
語氣已經帶上森然的冷意。
爸爸輕撫媽媽的肩膀,寬慰道:「一個周家不值得你動怒,今天讓他們破產,明天讓周家的人親自給閨女磕頭賠罪,好不好?」
不過我完全沒有讓一個老頭子給我下跪道歉的想法,連忙制止:
「爸爸媽媽,不用這樣,周朗沒對我造成實質傷害,周家其他人是無辜的,不用牽連他們。」
「再說……」我眨眨眼,傷心道,「妹妹和周朗的關係那麼特殊,衝冠一怒為紅顏,我都明白的。」
爸媽的臉色越發難看:「思思居然找了一個暴力狂當物件,我們不會同意這件親事的。」
說著走進病房。
我和霍燿緊隨其後。
霍思思虛弱地倚靠在枕頭上,如西子捧心,粉淚盈盈。
ťũ̂ₑ只是配上她皮開肉綻、又黑又焦的臉蛋,這一幕可就一點兒都不賞心悅目了。
難過吧?
上一世我比她難過一百倍!

-8-
霍思思一看到我們來了,哭哭啼啼地抱怨:
「爸爸媽媽,這次姐姐真的對我動了手,你們可以去看監控……」
「思思,我們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指使周朗對你姐姐動手?」
霍思思一懵,辯解道:「我沒有!是周朗主動挺身而出幫我的。」
「也就是說,你承認周朗對你姐姐動了手。好,下一個問題,他為什麼只幫你不幫別人,不要說他善良正義,我們已經瞭解到他小時候就進過少管所,並不是一個好人。」
爸爸板起臉,真有幾分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霍思思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急得舌頭打結:
「爸爸你要相信我,我和周朗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怎麼可能看上這種人?」
一聲暴怒從病房門口傳來,一個穿金戴銀的老太太以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敏捷沖到霍思思面前,還拿起拐杖重重地掄到她身上:
「小小年齡就當狐狸精,我孫子被你害得好慘,你居然還說看不上他!我孫子的命根子都被你弄壞了!」
霍思思一下又一下地挨著棍子,她有苦說不出。
爸媽也不敢隨意地對老太太動手,生怕她受傷。
最後還是保安趕來,把她「請」了出去。
老太太臨走前還往霍思思臉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對我孫子動手動腳,臭不要臉,這件事絕對沒完!」
爸媽實在無話可說,拂袖離去。
我順帶去隔壁看了一眼周朗的慘狀。
只見他雙眼發直,呆愣愣地盯著潔白的牆壁。
我有些奇怪,即使霍思思的臉再可怕,也不至於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嚇傻吧?
霍燿與我並肩而立,像是看透我的疑惑,輕咳一聲:
「霍思思倒在他身上後,不小心把他那東西給弄骨折了,也就是說,被掰斷了。」
儘管這話說得再含蓄。
也改變不了粗暴的事實。
之前在學校裡她撲過去的那瞬間,好巧不巧地就一腳踩在了周朗的命根子上。
這也算是報應吧?
我衷心地誇讚:「牛死了。」
周朗是獨生子。
即使是他想先動手,但畢竟是霍思思徒手掰斷了他的命根子,一個傷害罪妥妥地跑不了了。
不用我動手,周家自己Ŧű⁺就能把她折騰得夠嗆。

-9-
這件事發酵的速度很快。
畢竟沾染了血腥暴力、豪門恩怨、男女情愛一系列爆點因素。
最重要的還帶著些許獵奇元素。
霍思思毀容的臉和周朗被掰斷的命根子,讓這一出好戲火爆了整個互聯網。
至於他們班的學生看熱鬧不嫌事大,添油加醋地描述兩人的愛恨情仇。
沒人願意再跟他們交朋友。
而周家也說了,霍思思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對周朗負責。
京城裡的名門子弟就這麼多,大部分都在這個學校上學。
霍思思不僅把名聲徹底地搞臭了,還和周朗徹底地綁在一起。
一下從校園女神淪為「那個比鬼還可怕的女人」。
或許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討人嫌,又變回安分守己的小白花。
每天只吃飯,不說話。
直到家裡為我舉行盛大的回歸典禮時,霍思思才又動起了歪腦筋。
宴會的目的是向圈子裡介紹我的身份,以及順帶壓制對霍家不利的消息,于情於理她都不應該出席。
於是霍思思哭了:
「我知道錯了,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給家裡丟人了。」
我也附和道:「爸爸媽媽,你們就讓妹妹出席吧,畢竟她可能馬上就得嫁到周家了,在咱們家待不了多長時間。」
其實爸媽沒有讓霍思思嫁人的打算,畢竟他們一向開明,不會安排包辦婚姻。
況且霍思思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
我說這話是為了激怒霍思思,讓她暴露出更多馬腳。
霍思思像被踩到尾巴一樣跳起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臉上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姐姐真會開玩笑,我可捨不得離開你們。」
我似笑非笑。
是離不開我們,還是離不開榮華富貴,等到宴會那日就清楚了。
宴會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前世聚焦在霍思思身上的目光如今都凝聚在我身上,或諂媚或討好。
霍思思反倒成為人人避之不及的臭狗屎,陰暗地躲在角落。
「媽媽,我朋友來找我了,我先去接他,馬上回來。」她急匆匆地出了門,往庭院走去。
我沒有追出去,而是倚在陽臺欄杆處靜靜地遠眺。
手機上的監控錄影還在播放,霍思思的動作在螢幕上流暢播放。
忘了對她說,為了防止家裡再出什麼意外,我早找人在家裡每個角落都安上了監控。
所以,霍思思偷偷地購買了乙醚、和周朗私下會面的秘密我也知道。
我晃了晃紅酒杯,一飲而盡。
霍思思,放馬過來吧。
從前世燃燒到今生的火焰,也該被你的血液澆滅了。

-10-
霍思思偷偷摸摸地轉進客廳,拉住我的手腕:
「姐姐,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想對你說一些話。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又蠢又壞,深深地傷害到了一家人。
「我反思自己的行為,覺得自己應該向你道歉。我真的做錯了,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我差點兒笑破肚子。
趕緊咳嗽幾聲,拍拍她的肩膀:
「妹妹,你開什麼玩笑呢,雖然你又壞又蠢又笨,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而且你也有了現世報,我當然不會繼續怪你。」
霍思思氣瘋了。
但為了讓我陷入圈套,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姐姐原諒我就好,我想送給你一件禮物,就當補償。」
她掏出一件首飾盒,一條藍寶石項鍊躺在絲絨布上閃閃發光。
項鍊剛套在我脖子上時,意外發生了。
掛鉤斷裂,寶石「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霍思思連忙蹲下來撿寶石,輕咬嘴唇:
「姐姐,真對不起,我不小心把項鍊弄壞了,我想去臥室修一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我雙手插兜,笑著點點頭。
離臥室越近,霍思思的表情越興奮。
忽然,她伸出手,用一塊浸滿液體的手帕捂住我的口鼻。
我掙扎兩下,軟塌塌地倒在地上,假裝失去反抗能力。
「賤人,可算逮到你了!」
霍思思獰笑不已,叫出周朗的名字:
「周朗,出來吧,我給你把風,你把她玩得越慘越好!」
周朗打開臥室的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臭婊子,你可是向我保證過,說霍家絕對不會向我報復,要是毀約了,你別怪我們魚死網破!」
霍思思臉色難看:「等霍熠安被玩爛了,我就是霍家唯一的女兒,難道還保不住你嗎?別廢話,你到底來不來?不來的話我去找別人,到時候你們周家破產,別怪我沒幫你!」
「好,我聽你的。」
周朗將我拖進臥室,一把甩上門就開始脫衣服。
我躺在地上腹誹,也不知道他那玩意兒被霍思思弄斷後,為啥還能對她言聽計從。
不過眼下我也懶得裝了。
周朗離我還差半米時,我突然暴起,從口袋裡掏出防狼噴霧,對準他的臉「滋滋」地噴水。
「啊啊啊!」
刺激液體濺進他的眼睛,周朗發出痛苦的號叫。
我懶得聽他叫喚,用從霍思思那裡換來的乙醚迷暈了他,然後嘗試打開臥室房門。
如我所料,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而且一股焦臭味隱隱地從門縫傳來。
那是火燃燒皮革的味道。
看來霍思思除了想讓周朗玷污我,還想一石二鳥把我們全燒死在臥室。
可惜我不會讓她如願。
立刻扯下床單,考慮從二樓窗戶翻下去的可行性。
還沒等我搓完繩子,門口傳來一聲「轟隆」巨響。
木門,裂開了。
霍燿出現在硝煙滾滾的房間裡,手裡還提著巨大的電鋸。
「你……」我捂住嘴。
當他看到在地上躺屍的周朗時,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你知道霍思思對你不懷好意,為什麼還要跟她獨自相處?」
霍燿把我拉出房間,好看的眉眼滿是焦急:
「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會再一次殺死你?」
靈光一閃,福至心靈。
我默默地丟掉手中的繩子,裝傻道:「再一次?」
霍燿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你上輩子被燒成十級傷殘了,最後進太平間,還是我把你推進去的。」

-11-
「……」
這麼尷尬的事情,倒也不必說出來。
但是他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就意味著他也重生了?還是覺醒了?
我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問他:「那你這輩子什麼時候覺醒的?」
霍燿微微地勾起唇角:「一個半月前,千柳苑別墅被燒毀的晚上。」
「所以你從那天從國外急匆匆地趕回來,就是為了救我?」
我嗓子有些乾澀,聲音也低了下去。
他不置可否:「回來得有點晚,我以為你又被燒死了,還好……」
還好我也重生了。
我穩住情緒:「這輩子我不會那麼容易死,就算死了也得先拉霍思思墊背。」
提起霍思思,霍熠安的語氣重新變得陰森:
「我什麼都調查清楚了,當然饒不了她,她現在在雜貨間裡躺著呢。」
據他自己所說,在宴會上發現我不見了之後立刻悄悄地封鎖了全場,最後在二樓發現霍思思鬼鬼祟祟的身影。
當即被他敲暈了扔進一個小屋裡。
當霍思思醒來時,看到的是我們姐弟二人相似而冷然的臉。
只可惜她嘴巴裡塞著抹布,發不出任何聲響。
我往前走幾步,重重地碾住她的腿。
「妹妹啊,我想了想, 你這種人不值得原諒。所以你就在煉獄裡好好地反省吧。」
霍思思還想求饒, 被我一巴掌用乙醚拍暈了。
我和霍熠安合力把她搬到一間新臥室裡, 並把她和周朗擺成親密無間的姿勢。
要下地獄的話,兩個人也好過一個人孤孤單單。
門外的火種還在燃燒。
我們沒有熄滅它,也沒有阻止它的蔓延。
而是鎖好門, 轉身向樓下走去。
爸媽許久不見我們,十分焦急, 在我們出現的瞬間才鬆口氣。
「你們姐弟跑到哪裡去了?大家還等著和你們牽手拍照呢。」
霍熠安無奈:「我們又不是猴子, 有必要讓他們拍來拍去?」
話雖這樣說,卻拉著我主動地依偎到父母身邊拍了一張全家福。
這種感覺, 真好。

-12-
等我們端著酒杯從賓客裡繞過一圈後, 突然有人發問:
「你們有沒有聞到燒焦的糊味?」
由於我們家剛剛失火,所有人都緊繃著弦, 立刻派了安保人員上樓查看。
樓上濃煙滾滾。
好在只把一個房間燒著了, 沒有對別墅其他部分造成太大損失。
滅火器滋啦啦地噴了一會兒, 所有人都湧入走廊。
「還好沒燒到人……誒, 你們看, 屋裡是不是有兩個人?」
有眼尖的人發現兩人交疊在一起, 只是身上大半已經炭化,湊近了才認出來:「是霍家二小姐和她男朋友!」
火苗讓他們變得面目全非,同時也讓爸媽頭昏腦漲, 差點兒跌倒。
我和霍燿一人扶住一個, 十分淡定:
「叫救護車吧, 看看人還能不能救回來。」
救護車只拉走了我們姐弟倆。
爸媽對於霍思思做的醜事羞愧不已,我們又把證據全部擺到明面上。
爸媽暴怒, 簽下一紙關係斷絕書, 聲稱霍思思和霍家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他們不會再替她收拾爛攤子, 正好方便我動手。
不得不說霍思思和周朗這對狗男女福大命大, 被燒成這樣也沒死成。
周朗表皮燒傷面積達百分之三十。
霍思思四肢潰爛,只有截肢才能保全性命。
我當然讓她活著。
只有活著才能得到最恐怖的懲罰。
霍思思醒來時,發覺自己的四肢全部空蕩蕩的, 寬大的衣袖也不能遮住畸形的身體。
我慢慢地走到病床旁, 摸摸她光溜溜的頭顱, 語氣愉悅:
「真是可憐的小女孩,不過你放心, 姐姐不會讓你死的。」
霍思思目眥欲裂, 想張嘴罵人。
一張嘴卻發現自己舌頭也斷了半截,變成了一個不能言語的人。
霍思思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最深的恐懼, 拼命地搖頭嘶吼, 祈求別人來救她。
終於,病房裡響起第三人的腳步。
霍思思眼裡有了光,雖然轉瞬即逝。
因為她聽到了說話者的聲音:「霍思思和周朗的婚禮安排好了,我們只要把人帶到婚禮現場就行。」
霍燿走到我身邊,靜靜地俯瞰霍思思。
我笑了, 笑得如此舒心:
「祝你新婚快樂。」
周家和霍家有仇, 獨生子更是因為霍思思成了殘廢。
至於周朗會有多大的怨氣,又會怎麼對待霍思思。
那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了,我可管不了。
動人的婚禮進行曲,響徹整個禮堂。
賓客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 違心地祝願這對新婚夫妻郎才女貌,百年好合。
我和霍燿一一地替他們應了。
畢竟我們作為新娘的唯二到場的親屬。
是我們,也只有我們。
會將她一路推進地獄。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