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上的愛情測試

我訂婚前夜,未婚夫陸哲突然坦白他出軌了。
「微微,我跟白蕊上牀,是爲了測試你對我的愛有多深。」
「我媽說了,真正愛我的女人,是能包容我一切的,這樣婚後才能幸福。」
「你看,我這不是主動跟你坦白了嗎,說明我心裏只有你……」
「對啊!」白蕊狠狠點頭:「微微,你別多想,我這都是爲了幫你鞏固感情,我們還是好姐妹。」
我笑了笑,接受了。
第二天,我在訂婚宴上向所有賓客推廣了未婚夫一家「愛他就要包容一切」的理念。
並取得了全場賓客的熱烈反響。

-1-
「微微,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心裏發慌。」
陸哲握緊我的手,力道有點大,臉上帶着愧疚。
「我承認,我和白蕊的事,是我不對。」
「但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爲了我們倆的未來。」
他身邊的白蕊,我最好的閨蜜,穿着和我同款不同色的裙子,急切地附和。
「對啊微微,我們真的是爲了你好。」
「你想想,現在外面的誘惑那麼多,我們這算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她說着,親暱地挽住我的胳膊,動作自然。
「是啊,小喬。」
未來的婆婆,陸哲的母親,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吹着熱氣。
「阿哲這孩子,就是太在乎你了,纔想出這麼個法子。」
「男人嘛,就像風箏,線得攥在女人手裏,但你不能攥得太緊,偶爾讓他飛出去一下,只要他最後還知道回家,那這個家就散不了。」
她放下茶杯,抬眼看我,一副瞭然的表情。
「你看,他第一時間就帶着白蕊來跟你坦白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心裏有你,他敬重你這個未來的妻子。」
「能把這種事都告訴你,是把你當自己人了。」
我看着他們三個人,一唱一和。
這間屋子裏的空氣,聞着讓人胸口發悶。
我笑了。
「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反手握住陸哲的手,又拉過白蕊的手,將她們兩個的手疊在一起。
「你們真是用心良苦,我差點就誤會你們了。」
我的反應讓他們三個ŧű̂ₘ人都愣住了。
陸哲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掛起了笑容。
「微微,你……你真的理解我?」
「當然。」
我看着他,目光真誠。
「你說的對,愛一個人,就是要包容他的一切。」
「是我以前太狹隘了。」
「謝謝你們,給我上了這麼重要的一課。」
婆婆臉上的笑容舒展開,是「孺子可教」的滿意。
「我就說嘛,小喬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
「這下好了,誤會解開了,明天你們就安安心心訂婚。」
白蕊也鬆了口氣,拍着胸口。
「嚇死我了,微微,我還以爲你會生我的氣呢。」
「以後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好不好?」
「當然好。」
我用力點頭。
「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姐妹。」
陸哲激動地把我擁進懷裏,聲音裏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寶寶,你真是太好了,我發誓,以後我一定好好對Ţű̂ⁱ你。」
我靠在他懷裏,聞到他身上白蕊的香水味,笑意更深了。
是啊,一定會很「幸福」的。
他們走後,白蕊給我發來一條信息。
是她剛剛挽着陸哲的胳膊,在陸家花園裏的自拍,配文是:「微微,你看,我幫你監督着呢,放心吧!」

-2-
第二天一早,訂婚宴當天,婆婆把我叫到房間,笑得和藹可親。
「小喬啊,既然你都想通了,那有些事,阿姨就跟你直說了。」
「你看,阿哲馬上就要接管家裏的生意了,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這訂婚的彩禮,我看就免了吧。」
「你愛的是阿哲這個人,又不是我們家的錢,對不對?」
我乖巧地點頭:「阿姨說的是,感情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婆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滿意地拍了拍我的手。
「還有啊,那套婚房,本來我們是打算寫你們兩個人的名字的。」
「但現在想想,阿哲一個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得給他點安全感。」
「這房本上,就只寫他一個人的名字吧。」
「你這麼愛他,肯定不會計較這些身外之物的,對吧?」
「當然。」
我笑得眉眼彎彎。
「只要能和阿哲在一起,我住哪裏都一樣。」
「房子寫誰的名字,不重要。」
「哎呦,我的好兒媳!」
婆婆激動地抱住我。
「阿哲能娶到你,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溫順地靠在她肩膀上,心裏一片平靜。
從房間出來,正撞上精心打扮過的白蕊。
她今天作爲我的伴娘,穿了一身粉色的抹胸小禮服,襯得她皮膚雪白,格外動人。
「微微,你跟阿姨聊完啦?」
她走過來,親熱地挽住我。
「嗯,聊完了。」
「阿姨沒爲難你吧?」她小心翼翼地問,眼神里全是試探。
我搖搖頭:「沒有,阿姨對我很好。」
她鬆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遞到我面前。
「微微ţű₊,你看,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訂婚禮物。」
我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對珍珠耳環,光澤圓潤,價值不菲。
「這太貴重了。」
「哎呀,我們誰跟誰啊。」
白蕊把盒子塞進我手裏。
「再說了,我心裏有愧,總得做點什麼補償你。」
「你放心,以後我跟陸哲,絕對不會再有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行爲了。」
「我發誓!」
她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啊?」白蕊有些不解。
我拉着她的手,真誠地看着她的眼睛。
「白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陸哲是我最愛的人。」
「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真的情難自已,我……我或許也能理解。」
白蕊的眼睛猛地亮了,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微微!你……你真的這麼想?」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的表情很複雜,有驚喜,有愧疚,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竊喜。
「微微,你真是太善良了!」
「你放心,我……我以後會幫你好好『監督』陸哲的!」
她說完,轉身跑開了,腳步輕快。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
希望你們今天以後也能好好在一起。

-3-
訂婚宴的化妝間裏,化妝師正在爲我做最後的定妝。
陸哲推門而入,手裏端着一碗燕窩。
「寶寶,辛苦了,先喫點東西墊墊肚子。」
他把碗遞到我嘴邊,親自餵我。
我順從地喝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
「好喝嗎?」
「好喝。」
他滿意地笑了,伸手替我理了理鬢邊的碎髮,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我的臉頰。
「微微,我媽跟我說,你同意彩禮免了,房子也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
他低聲說,語氣裏滿是感動。
「你對我這麼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我們之間,還用說報答嗎?」
我抬眼看他。
「爲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他的呼吸一滯,俯身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等訂婚宴結束,我就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你名下。」
我心頭微動,臉上卻露出惶恐。
「不行,那怎麼可以!」
「那是你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我不能要。」
「傻瓜,我的就是你的。」
他愛憐地颳了下我的鼻子。
「這是你應得的。」
他臉上是全然掌控的得意。
這時,白蕊提着婚紗裙襬走了進來。
「哎呀,我來得是不是不是時候?」她故作嬌羞地捂住眼睛。
陸哲直起身,看到她,視線落在她身上就沒移開。
「就你愛鬧。」他嘴上嗔怪着。
白蕊走到我身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動作自然地用上了我剛剛用過的吸管。
「微微,你的口紅顏色真好看,是什麼牌子的?」
「也借我塗塗?」
說着,她就伸手去拿我的口紅。
我按住她的手,笑了笑:「別急,我這支不適合你。」
我從化妝包裏拿出另一支全新的,遞給她。
「用這個吧,這支更襯你的膚色。」
白蕊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接過新的口紅。
「還是你想得周到。」
她當着我和陸哲的面,對着鏡子,仔細地塗抹着口紅,嘴脣越發飽滿誘人。
陸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白蕊放下口紅,湊到我耳邊,用一種自以爲是的關切口吻。
「微微,不是我說你,男人都喜歡溫柔聽話的,你以後對陸哲可得軟一點。」
「不然,外面誘惑那麼多,我怕他……」

-4-
婆婆在這時推門進來,看到我們三個人,滿意地點點頭。
「都準備好了吧?」
「賓客們都到得差不多了,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最後視線釘在我胸前的老舊鑽石項鍊上。
「小喬啊,這條項鍊雖然好看,但今天這個場合,戴着有點太普通了。」
她一邊說,一邊動手想把項鍊解下來。
「女人嘛,打扮得漂亮一點,自家男人才更有面子。」
我按住她的手,微笑着說:「阿姨,這是我媽媽傳給我的項鍊,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一定要戴着。」
婆婆的臉色沉了一下。
陸哲連忙打圓場:「媽,就讓微微戴着吧,好看。」
婆婆這才作罷,但嘴裏還是忍不住嘀咕。
「真是不懂事,一點都不知道爲我們陸家的臉面着想。」
她轉頭看向白蕊,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還是我們蕊蕊懂事,你看這身打扮,多得體,多漂亮。」
白蕊羞澀地笑了笑:「阿姨過獎了。」
「以後啊,得多跟你蕊蕊學學,怎麼做一個合格的豪門兒媳。」婆婆意有所指地敲打我。
我垂下眼簾,溫順地應道:「是,阿姨,我記下了。」
看我這麼順從,婆婆心裏的那點不快才散了。
她拉着我的手,語重心長。
「小喬,阿姨覺得你是個好孩子。」
「以後和阿哲結了婚,好好過日子,早點爲我們陸家開枝散葉,比什麼都強。」
「嗯。」
「行了,出去吧,別讓賓客們等急了。」
我們一行人走出化妝間,走向宴會廳。
金碧輝煌的大廳裏,賓客雲集,陸家的生意夥伴、親朋好友,還有我們共同的朋友,幾乎都到齊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
陸哲牽着我的手,走在紅毯上,享受着衆人的矚目。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寶寶,你看,所有的人都在爲我們祝福。」
「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看着他意氣風發的側臉,笑了。
ƭú⁾是啊,天造地設。
司儀在臺上用激昂的聲音說着開場白,將氣氛推向高潮。
「現在,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今天最幸福的男主角,陸哲先生,上臺分享他的喜悅!」
陸哲鬆開我的手,整理了一下領帶,意氣風發地走上臺。
他接過話筒,深情款款地看着臺下的我。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因爲我即將和我生命中最愛的女孩,喬微,訂下婚約。」
臺下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我和微微的感情,經歷了很多考驗。」
「但正是這些考驗,讓我們更加確信,彼此就是那個對的人。」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前排的白蕊和他母親,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微微她,是一個非常善良、非常大度、非常有智慧的女孩。」
「她用她的愛,包容了我的一切。」
「我陸哲能娶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現在,有請我最美麗、最善良、最愛我的未婚妻,喬微,上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提着裙襬,一步一步,緩緩走上臺。
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有些刺眼。
我從陸哲手中接過話筒,看着臺下黑壓壓的人羣,看着前排那幾張熟悉的、此刻正洋溢着得意笑容的臉。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5-
「在交換戒指之前,」我開口,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大廳,「我想請大家做個見證。」
陸哲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自然。
他體貼地摟住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語:「寶寶,別緊張,慢慢說。」
我對他笑了笑,隨即從手包裏拿出那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阿哲,你說,我們的愛情經歷了考驗。」
「爲了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我也爲你準備了一個小小的測試。」
我舉起文件,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然後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婚前忠誠協議。」
「第一條:若男方在婚內出軌,男方需淨身出戶,其名下所有財產,包括但不限於房產、車輛、公司股份、銀行存款,全部歸女方所有。」
「第二條:作爲對女方精神損失的補償,男方需額外支付女方精神損失費,五千萬元整。」
「第三條:本協議經雙方簽字後,立即生效,並進行具有法律效力的公證。」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賓客們面面相覷,開始竊竊私語。
陸哲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嘴脣抽搐。
我將協議遞到他面前,臉上是今天最溫柔的笑容。
「阿哲,簽了它。」
「這一點小小的測試,對你來說,應該更容易吧?」
「簽了它,我們就交換戒指,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夫妻。」

-6-
陸哲看着那份協議,眼神里充滿了厭惡。
臺下的賓客們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覺得我做得太過,有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這……這是幹什麼?訂婚宴上搞這個,不太好吧?」
「就是啊,還沒結婚就防着老公出軌,這喬小姐心思也太重了。」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她再也維持不住貴婦的體面,衝上臺,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協議,三兩下撕得粉碎。
「喬微!你別給臉不要臉!」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橫飛。
「我們陸家肯娶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還敢在這裏跟我們談條件?」
「想用一張破紙就套走我們家的財產?你做夢!」
「我告訴你,今天這個婚,你訂也得訂,不訂也得訂!」
「我們陸家的門,不是你想進就進,想不進就不進的!」
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引得臺下議論聲更大了。
陸哲也像是反應了過來,對着我嘶吼:「喬微!你瘋了!你想用這個來羞辱我?」

-7-
「羞辱?」
我看着他們母子倆,冷冷地笑了。
「只是籤一份忠誠協議,就覺得是羞辱了?」
我拿起司儀臺上的另一個話筒,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那你們告訴我,當你們用出軌來測試我的時候,那算什麼?」
我的話音落下,臺下一片安靜。
我轉向身後那塊巨大的 LED 屏幕。
「各位可能不太明白,陸先生和陸阿姨口中的考驗是什麼。」
「爲了讓大家更直觀地感受我們這份愛情的偉大,我特意準備了一份小小的演示文稿。」
我按下了手中遙控器的播放鍵。
屏幕瞬間亮起,一行加粗加大的標題打了出來。
《「出軌測試」——未婚夫和閨蜜搞在一起》。
屏幕上,PPT 開始自動播放。
第一頁,是陸哲和白蕊在牆角擁吻的照片,角度清晰,畫面高清。
照片下方,是一段錄音。
「微微,我跟白蕊上牀,是爲了測試你對我的愛有多深。」
陸哲那深情款款的聲音,通過環繞音響,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對啊!微微,你別多想,我這都是爲了幫你鞏固感情,我們還是好姐妹。」
接着是白蕊的聲音。
「小喬啊,男人嘛,偶爾犯錯難免。你看阿哲多坦白,心裏是有你的。女人,要大度。」
最後是婆婆的聲音。
錄音結束,大廳裏一片譁然。
PPT 翻到了第二頁。
標題是:《我要做到什麼纔是寬容》。
下面是幾條加粗的條款,配上了我今天早上和婆婆對話的錄音。
「一、爲了證明女方對男方的愛是純粹的,女方自願放棄所有彩禮。」
「二、爲了給予男方足夠的安全感,婚房只登記在男方一人名下。」
婆婆的臉,瞬間漲紅。
PPT 繼續翻頁,第三頁的標題更加觸目。
《寬容的代價》。
屏幕上出現的是一份份文件掃描件。
是我父親公司的財務報表,以及陸家這些年通過合作項目,從我父親公司賬上「合理」拿走的利潤明細。
每一筆,都清晰得讓人心頭髮涼。
最後,是一份股權轉讓意向書的草稿,上面陸哲龍飛鳳舞的簽名已經簽好,只等着我這個被愛情衝昏頭的傻子把名字填上。
「爲了獎勵我的寬容,陸哲先生承諾,將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我。」
我舉起話筒,聲音清朗。
「但前提是,我要先用我名下,我父親留給我的百分之三十的公司原始股去換。」
「用百分之三十,換一個空頭許諾的百分之十,陸家的算盤,打得真精。」
大廳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陸家人身上。
陸哲的父親,一直穩坐主桌的陸董,臉色鐵青,手裏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夠了!」
他站起身,聲音裏是長年身居高位的壓迫感。
他一步步走上臺,沒有看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和丟盡臉面的妻子,而是直直地走向我。
「喬微,鬧劇該結束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平靜之下是洶湧的怒火。
「年輕人之間有點小矛盾,關起門來解決。」
「拿到大庭廣衆之下,丟的是誰的臉?」
「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到此爲止。」
「你現在下臺,我們兩家還是親家,之前說的一切,都還作數。」
他停在我面前,壓低了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
「別忘了,你父親的公司,還有好幾個大項目攥在我們陸家手裏。」
「沒有我們,他撐不過半年。」
「你也不想看到你父親Ṱů₊一輩子的心血,因爲你今天的任性,毀於一旦吧?」

-8-
我看着他,這個企圖用我父親來威脅我的男人。
我笑了。
「陸伯父,您是在威脅我嗎?」
我把話筒舉到嘴邊,放大了聲音。
「用我父親的公司,來逼我嚥下這口惡氣,嫁給一個出軌的男人,還要搭上我自己的全部身家?」
陸董的臉徹底黑了。
他沒想到我敢把他的威脅公之於衆。
「你……」
「你們陸家的人,是不是都覺得別人是傻子?」
我打斷他。
「你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用出軌來測試我,我就不能用一份協議來測試一下你們的誠意?」
「怎麼,一說到錢,說到責任,就急了?就覺得是羞辱了?」
「怕我拿走你們家的財產?很簡單啊。」
我看向面如死灰的陸哲。
「你不出軌不就行了?」
「一份保障忠誠的協議,對忠誠的人來說,就是一張廢紙。」
「可對心裏有鬼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陸哲,你怕什麼?」
我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插進他們虛僞的心臟。
陸哲抖着嘴脣,說不出話。
婆婆卻再次跳了出來。
「你少在這裏妖言惑衆!」
「我們測試你,那是爲了你好!是爲了你們婚後的感情穩定!」
她理直氣壯地喊道。
「阿哲是男人,是家裏的頂樑柱,以後要繼承家業的!」
「我們當然要確保他娶一個賢良淑德、能爲他犧牲奉獻的好妻子!」
「你呢?你安的是什麼心?還沒進門,就惦記上我們家的財產了!」

-9-
「爲了我好?」
我重複着她的話,覺得無比可笑。
「爲了我好,就是讓我接受我丈夫和我閨蜜上牀?」
「爲了我好,就是讓我放棄彩禮,放棄婚房署名,最後再騙走我父親留給我的股份?」
「阿姨,您這爲我好的方式,還真是別緻。」
婆婆不敢看我的眼睛,但還是不忘反駁。
「這是對你的考驗!是對你品性的考察!」
「一個合格的妻子,就應該無條件地信任和支持自己的丈夫!」
「而不是像你這樣,斤斤計較,把錢看得比感情還重!」
「說得好。」
我爲她鼓掌。
「那麼,我要求我的丈夫對我忠誠,也是對他的考驗,是對他品性的考察。」
「一個合格的丈夫,也應該無條件地愛護和尊重自己的妻子,而不是用背叛來傷害她。」
「您覺得,我的要求不正當嗎?」
我步步緊逼,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婆婆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從賓客席裏衝上了臺。
我認出來了,是陸哲的二叔,一個出了名的草包。
他搶過司儀的話筒,滿嘴酒氣地大着舌頭。
「吵什麼吵!不就是男人在外面玩了一下嘛!多大點事!」

-10-
「我跟你們說,這都是爲了家族利益!」
陸二叔揮舞着手臂,Ṱṻₚ唾沫橫飛。
「我們做生意的,哪個不在外面逢場作戲?」
「應酬嘛!談生意嘛!」
「有時候,爲了一個大單子,別說找個女人,就是讓老婆出去陪酒,那都得去!」
「這叫什麼?這叫顧全大局!這叫犧牲!」
他指着我,一副教訓的口吻。
「你作爲我們陸家的兒媳婦,就得有這個覺悟!」
「阿哲在外面玩,那是爲了給我們陸家拓展人脈!積累資源!」
「他辛苦啊!」
「你不但不體諒他,還在這裏鬧,你有沒有一點做妻子的本分?」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讓整個大廳都炸開了鍋。
連陸董的臉都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想去捂自己弟弟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着這個神助攻,差點笑出聲。
「原來是這樣。」
我點點頭,接過他的話。
「原來陸先生出軌,是爲了家族利益。」
「那我倒要請問一下。」
我轉向臺下臉色慘白的白蕊。
「白蕊小姐,你和我未婚夫上牀,又是爲了哪個家族的利益?」
「是你家的?還是我們喬家的?」
「或者說,你把自己當成了陸家談生意用的『資源』?」
「噗嗤——」
臺下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
白蕊的臉從慘白變成了漲紅,她渾身發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求助地看向陸哲,可陸哲此刻自顧不暇,根本沒看她一眼。

-11-
「陸哲,」我把目光重新投向今天真正的主角,「現在,輪到你做選擇了。」
我從手包裏拿出另一份一模一樣的《婚前忠誠協議》,連同筆,一起放在他面前的演講臺上。
「籤,或者不籤。」
「簽了,說明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你愛我,你會對我忠誠,這份協議對你沒有絲毫影響。」
「不籤,」我頓了頓,環視全場,「那就說明,你從一開始就在撒謊。」
「你所謂的測試,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你爲了騙財騙色,精心設計的騙局。」
「今天,當着所有親朋好友的面,你選。」
燈光、鏡頭,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焦在陸哲一個人身上。
他站在那裏,汗如雨下,臉色比紙還白。
籤,他不敢。
他做不到忠誠,他捨不得陸家的財產。
不籤,他之前所有深情的人設,陸家所有道貌岸然的僞裝,都會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他被我逼得無路可走。
「阿哲!不能籤!」
婆婆發出尖利的叫聲。
她像一頭髮瘋的母獸,再次衝過來,一把抓起桌上的協議,想要撕掉。
但這一次,我沒有讓她得逞。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力氣很大,指甲在我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
「放手!」她嘶吼着。
「該放手的是你們。」我的聲音很冷。
「媽!」
陸哲終於崩潰了,他衝着他母親大喊。
「別鬧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一把推開他母親,然後轉向我,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瘋狂。
「喬微!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是你逼我的。」
「好!好!好!」
他連說三個好字,面目猙獰。
「你不是想看我選嗎?我告訴你!」
他突然轉身,指向一旁瑟瑟發抖的白蕊。
「都是她!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我根本就不愛她!」
「她說她仰慕我很久了,她說你性格太強勢,根本不適合我!她說她可以爲我做任何事!」
「我只是一時糊塗,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爲什麼就不能原諒我!」

-12-
白蕊整個人都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陸哲。
「陸哲……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賤人!」
陸哲徹底撕破了臉皮,破口大罵。
「要不是你脫光了爬上我的牀,我會碰你?」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也配跟微微比?」
「你混蛋!」
白蕊終於反應過來,尖叫着撲上去,對着陸哲又抓又打。
「陸哲你不是人!你當初明明說你愛的是我!」
「你說喬微就是個木頭,無趣得很!」
「你說等拿到她家的錢就跟她離婚娶我!」
「你還說……你還說你媽也更喜歡我!覺得我比喬微會來事,更適合當陸家的兒媳婦!」
兩個人當着幾百個賓客的面,醜態百出地撕打在一起,嘴裏不斷爆出更驚人的內幕。
婆婆想去拉架,卻被白蕊一把推倒在地,髮髻散亂,狼狽不堪。
陸董氣得渾身發抖,指着臺上的鬧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整個訂婚宴,徹底變成了一場無人能收場的鬧劇。
賓客們有的在拍照錄像,有的在交頭接耳,臉上滿是鄙夷和看好戲的興奮。
我冷靜地看着這一切。
看着他們褪去所有僞裝,露出最醜陋的本性。
我拿起話筒,走向舞臺的最前方。
「感謝各位今天來參加我的訂婚宴。」
「雖然沒有訂成婚,但卻讓我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也算不虛此行。」
「我,喬微,在此正式宣佈。」
「我與陸哲先生的婚約,從此刻起,正式解除。」
「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放下話筒,轉身,一步步走下臺。
沒有回頭。
走到門口時,我停下腳步,回頭對已經亂作一團的陸家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
「我今天所有的演示文稿,包括全部的錄音、照片、視頻和文件證據,都已經在我的律師手裏了。」
「關於你們對我進行的誹謗,對我父親公司的商業威脅,以及這些年陸家涉嫌的財務問題。」
「我想,我的律師會很快跟你們聯繫的。」
說完,我拉開大門,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13-
訂婚宴的鬧劇,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圈子。
陸家成了最大的笑柄。
據說,那天宴會結束後,婆婆當場氣得中了風,被救護車拉走,雖然搶救了過來,卻落下個口眼歪斜的毛病。
陸家的公司股價,第二天開盤就一路狂跌,幾天之內蒸發了近三成的市值。
許多原本談好的合作,也紛紛告吹。
牆倒衆人推,那些曾經對陸家點頭哈腰的人,如今都避之不及。
陸哲和他那位二叔Ţųₓ,焦頭爛額,卻無力迴天。
而白蕊的下場,更是不堪。
她的個人信息被人扒了出來,學校的論壇、社交媒體上,全是罵她「小三」「撈女」的帖子。
她被學校記了大過,找工作也處處碰壁,走到哪裏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信息,從一開始的咒罵,到後來的苦苦哀求。
我一個都沒接,一條都沒回。
後來,我聽說她和陸哲徹底鬧翻了。
兩人在街上大打出手,互相指責是對方毀了自己,場面極其難看,還被人拍了視頻發到網上,又給大衆增添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們那段建立在背叛和算計之上的「愛情」,在現實的重壓下,不堪一擊,碎成了最醜陋的模樣。
這些消息,都是我從朋友口中聽來的。
我沒有刻意去打聽,但總有人興致勃勃地講給我聽。
我只是平靜地聽着,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這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

-14-
我的生活,在短暫的混亂後,很快歸於平靜。
父母對我充滿了愧疚,覺得是他們當初看走了眼,才讓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我安慰他們,這不是他們的錯。
並且,我沒有受委屈。
律師的動作很快,在那些鐵證面前,陸家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陸哲在追我期間,以各種名目贈與我的房產、車輛、珠寶首飾,以及一些零散的轉賬,總價值超過了八位數。
這些,在法律上都被認定爲以結婚爲目的的贈與。
如今婚約解除,且過錯方在陸哲,這些財產自然都歸我所有。
陸家當然不甘心,婆婆甚至拄着柺杖,帶着人到我父母的公司鬧過。
但她那套撒潑打滾的做派,在監控攝像頭和法律條文面前,顯得可笑又無力。
最終,在律師的交涉下,他們不得不捏着鼻子,把所有財產都做了過戶。
至於那份「婚前忠誠協議」裏提到的五千萬精神損失費,雖然沒有Ṭũ₍法律效力,但它在訂婚宴上起到的作用,已經遠遠超過了它的票面價值。
它像一個標籤,死死地貼在了陸家的腦門上,讓他們成爲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
這種名譽上的損失,是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
官司塵埃落定那天,我把那套原本準備做婚房的江景大平層掛到了中介。
陸哲和白蕊曾在那裏留下過骯髒的痕跡,我嫌髒。
房子很快就賣出去了,價格比買入時還漲了不少。
我用這筆錢,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

-15-
我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西藏,在布達拉宮前曬太陽,看虔誠的信徒磕着長頭。
去了雲南,在洱海邊騎行,看蒼山的雲捲雲舒。
去了新疆,在喀納斯湖畔露營,看漫天的繁星。
我把手機關機,斷絕了和過去的一切聯繫。
旅途中,我遇到了很多人,聽了很多故事。
我的心,在廣闊的天地間,變得越來越開闊,越來越平靜。
那些曾經讓我輾轉反側的傷害和背叛,在壯麗的河山面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
過去的我,把愛情當成全部,爲了一個男人,畫地爲牢。
現在,我才發現,世界那麼大,有趣的事情那麼多,我的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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