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行的金絲雀回國舉辦音樂會那天,他高調送去 9999 朵玫瑰祝賀。
沒多久,微博全網推送:「陸氏夫婦疑似離婚,陸思行高調求愛美女音樂家。」
公關部經理把這條博文轉發給我時,我剛替陸氏談下一樁市值十億的生意。
我把這條微博轉發給陸思行:「我在外談生意,你在家搞純愛?」
「我到家前不想再看到有媒體把你們兩個的名字放到一起。」
陸思行已讀不回,五分鐘後卻出現在金絲雀朋友圈的合照裏。
我冷笑,到家將他心愛的限量跑車砸了稀爛,順帶發了條視頻給他。
「一分鐘內,給我電話,不然砸的就是你金絲雀的慶功宴。」
下一秒,陸思行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1-
「黎姝!你發什麼神經!你知道那車幾千萬,壞了根本沒地方修嗎?!」
他的憤怒穿過屏幕。
我丟下手裏的高爾夫球杆,平靜答他。
「就是知道才特意砸的,不然我怎麼確定你本人收到我的信息了?」
「既然你已經收到信息,我順便提醒你一句,你已經結婚兩年了。」
「如果十二點前我還能在網上看到你和她的名字掛在一起,那我砸的就不是車了。」
「黎姝!」他似乎冷靜了不少,「你誤會我和樂彤了。」
「我和她現在只是朋友關係,送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祝福她演出成功而已。」
「熱搜的事情我會盡快讓人處理好,但你不要再大題小做了。」
他三兩句一說,錯的人好像又成了我。
我輕笑一聲:「我會不會大題小做取決於你對我們這段婚姻的態度。」
「陸思行,你別本末倒置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他也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不過,這不重要。
我和陸思行是商界聯姻。
不論何時,排在我們婚姻中第一位的,只會是利益,而不是感情。
但和別的聯姻不同的是,我和陸思行算有感情基礎。
我們是青梅竹馬,也曾在懵懂時期談過一段時間。
後面雖然分手,卻也依舊體面。
所以我們在得知聯姻對象是彼此後,內心都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的牴觸情緒。
兩家商議結束,我們很快就舉行了婚禮。
結婚當晚,我們就自然地滾到了一起。
不像其他人的聯姻,是冰冷的。
我和陸思行更多時候是像是自然而然走到結婚這一步的。
結婚兩年裏,我們沒有吵過一次,出現在大衆面前時也是讓人挑不出錯的恩愛狀態。
一衆媒體營銷號誇讚我們是天賜良緣,我們兩家也借勢得了不少關注,股țű̂₄票上漲。
但現在,蘇樂彤的出現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不僅讓我骨子裏的謹慎發作,也讓我心底久違的不爽起來。
我不爽,陸思行更不爽。
熱搜的事情他雖然讓公關部的人壓了下去,但這天晚上他卻沒有回來。
對此,他給我的理由是在公司加班。
甚至第二天他也沒有見我,只叫總助回來取了一套西裝,讓我晚上別等他喫飯了。
我知道他還在生氣。
但我沒時間哄他,公司還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做決策。
晚上下班,我剛踏出黎氏大門,就有人給我發來一張陸思行在宴會上談笑風生的照片。
而他的臂彎,正被蘇樂彤挽着,兩個人姿態親暱。
和昨天演出所穿的傳統禮服不同,蘇樂彤今天穿着一件和陸思行西裝同色的抹胸短裙。
昨天還順直的頭髮,今天已經被燙成精緻的大波浪。
脖子上還戴着一條款式十分眼熟的項鍊。
我放大圖片細看,發現是我前段時間落在陸思行辦公室的那條。
「黎總,你和陸思行真要離婚了?」
「需要我幫你出口氣嗎?」
這人連發兩條消息來。
我回他:「謝謝,但出氣還是自己動手纔夠爽。」
-2-
我回復消息之際,蘇樂彤的朋友圈又更新了。
她拉着陸思行又拍了一張合照,發到了朋友圈。
「多年後,我們依舊是朋友。」
照片裏,兩個人的舉止更加親密。
陸思行看她的眼神也深情無比,兩個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我知道這是陸思行故意噁心我。
他就是想讓我看到蘇樂彤的朋友圈,不然他不會把我的項鍊轉手送人,更不會在昨天過後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帶蘇樂彤參加全是熟人的酒會。
而蘇樂彤也樂得被陸思行當槍使。
只可惜,遇到我算他們一對渣男賤女倒黴。
我開車去了公ťŭ̀⁴司,在陸思行辦公室裝模作樣翻找了一圈後,我直接打電話報了警——
有人偷了我價值五百萬的項鍊。
五百萬不是小數目,警察出警很快。
祕書辦的人作證這兩天只有蘇樂彤一個外人進過陸思行的辦公室。
警察看蘇樂彤和陸思行似乎認識,便委婉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笑道:「我丈夫對首飾這些本來就不太瞭解,如果有人順手牽羊,他未必能發現。」
陸家是 A 城老牌名門,最注重的就是名聲面子。
他故意噁心我,那我就把他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給他提提醒。
警察:「那我們先找她瞭解一下情況吧。」
我隨着警車去到了酒會。
警察亮明身份,沒有人敢阻攔。
宴會廳裏,蘇樂彤還挨着陸思行看熱鬧呢,下一秒警察就按照照片站到了她的跟前。
在看到她脖子上確實掛着一條和我所丟的一模一樣的項鍊後,警察道:「蘇小姐,你現在涉嫌偷竊黎姝小姐的珠寶,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警察話音剛落,宴會廳裏衆人竊竊私語起來。
大家看向陸思行和蘇樂彤的眼神也變得戲謔起來。
而陸思行在聽到我的名字後,立刻擋到了蘇樂彤身前替她說話。
「她都沒和我太太見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蘇樂彤抓着陸思行的胳膊哭哭唧唧地點頭:「是啊,這個項鍊明明是阿行送我的,不是我偷的……」
「還以爲是陸總對女伴大方,所以送了這個蘇什麼的這麼貴重的珠寶呢,沒想到是拿的黎總的首飾……」
「哈哈哈,這女的估計也這麼以爲吧?今晚頭昂得跟公雞一樣,好笑死了。」
衆人的議論聲更大了。
這話落到陸思行的耳中,他臊紅了臉,說要打電話給我解釋清楚誤會。
警察已經知道我要一查到底的態度,於是道:「陸先生,有沒有誤會我不知道,但黎小姐丟失的價值五百萬的項鍊現在確實在她的脖子上戴着。」
「如果您覺得有誤會的話,那也麻煩您和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吧。」
-3-
兩個警察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思行煩躁地拂開還拉着自己的蘇樂彤,給我打來電話。
我沒有接,他就瘋狂給我發微信。
我直接一手屏蔽,眼不見心不煩。
「我先回去了,後續的事情辛苦你繼續跟進。」
跟祕書交代完,我隔着人羣,遠遠地看到陸思行站在宴會廳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看到他這麼不爽,我心裏就爽多了。
我開車離開,拿着陸思行的銀行卡去買了兩套價值千萬珠寶後纔回了別墅。
祕書給我發來消息,說陸思行到底還是跟蘇樂彤一起去了警局做筆錄。
凌晨兩點,陸思行怒氣衝衝地回到別墅,不由分說地衝進房間把我從牀上叫醒。
「黎姝!你就爲了報復我,所以故意陷害蘇樂彤是嗎?」
「我昨天就和你說過,我跟她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你到底要怎麼纔會相信?」
「你知不知道今天丟的不是我一個人的臉面!」
我直直地看着他:「我提醒過你的,陸思行。你那輛全球限量的車的零件還在車庫裏散着呢。」
「何況,是我逼你前腳送她 9999 Ťṻ₎朵玫瑰,後腳帶她參加全是熟人的酒會的嗎?」
「要真追責,那讓你丟臉的,也是你自己。」
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我們沉默地對視,他氣焰低下去:「我知道你生氣,但你也不該在這樣的場合……」
「所以你在明知道我會生氣的情況下,依舊選擇了踩我的紅線。」
「你口口聲聲說跟蘇樂彤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那是什麼關係,可以讓你這麼大手筆送 9999 朵肯尼亞進口朱麗葉給她?」
「她這一場普通的演出滿打滿算也就賺五六萬,你卻送了近乎一百七十多萬的花給她慶祝Ŧṻₛ?」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信你跟她是正當關係?我又憑什麼相信在這之後你和她不會有正當關係?」
「就算我相信了,可外界的人會怎麼看?他們會信你跟蘇樂彤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嗎?」
「你難道沒看到媒體是怎麼揣測我們婚姻關係破裂的嗎?」
「你今晚堂而皇之帶她去參加宴會,又把我的臉面放在哪裏了呢?」
陸思行垂着頭保持沉默。
我抓住他的手,聲音軟了幾分,認真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乎你之前跟多少女人在一起過,又有多少個白月光。」
「即便是在這段婚姻關係裏,你覺得累了,想要分開我也不會多說什麼,但你不該用這種方式對我。」
「陸思行,你知道我愛你對嗎?所以你別讓我寒心,別親手把我們的關係推進深淵好嗎?」
聽到我說愛他,陸思行抬眸,漆黑的眼眸注視着我,半晌後開口:「小姝……對不起。」
他抱住我,語氣裏是無限的柔情:「我會補償你的,而且不會再有下次了。」
隔天,陸思行爲了向我表示誠意,特意託人在瑞士拍賣行給我拍了一塊十克拉的水滴粉鑽。
接着,他又訂了三萬朵進口朱麗葉鋪滿了整個陸氏大廈。
用實際行動打破了外界對我們婚姻破碎的猜想。
對於陸思行的彌補行爲,我還算滿意。
但蘇樂彤就不一樣了……
-4-
偷竊珠寶的事情不僅讓蘇樂彤丟盡臉,也讓她的演出受到了影響。
樂團不想讓一個身負小偷名聲的人蔘加演出,所以先停了她最近的巡演。
沒了演出,她就沒有收益。
她哭着來公司找陸思行,想要讓陸氏的公關部發條聲明,證明項鍊一事只是個誤會。
她不知道怎麼軟磨硬泡,說通了前臺替她往總裁辦打了通電話。
我和陸思行聯姻後,兩家公司就搬到同一棟大樓。
因爲雙方業務往來過多,所以原本各自的祕書辦也合併成了一個大的總裁辦。
兩邊的祕書都是人精。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兩天我不喜歡蘇樂彤,加上這兩天我和陸思行又出雙入對,誰都不敢觸黴頭。
所以蘇樂彤這通電話,纔到總裁辦這裏沒一分鐘就被掛斷了。
不過蘇樂彤不死心,她接連幾天準時到公司樓下等着,狀態一天比一天憔悴。
保安看她這樣都有些於心不忍了,不僅讓她坐到大廳裏等,還私下議論起我和陸思行不近人情。
不過幾天,這些話就從一樓的安保部傳到了三十層來。
我去樓下開會,剛踏出電梯,就聽到有員工小聲議論。
會議結束,我叫總裁辦的人親自下樓處理了此事。
蘇樂彤直接被趕走,前臺和保安部那幾個放她進來的人一律開除,全公司通報。
通報出來後,再也沒有人敢議論,大家都怕自己飯碗不保。
蘇樂彤見徹底進不來公司後,也終於消停了。
不過才消停沒幾天,一則關於她自殺的新聞就鋪天蓋地地被全網推送——
美女音樂家疑似爲情輕生,遺書內容大曝光。
報道里說蘇樂彤在酒店吞了一整瓶安眠藥,幸虧酒店保潔發現得及時,叫來救護車送她去醫院洗胃,挽回了一條生ťũ₍命。
她沒死,但那封遺書卻傳的哪兒哪兒都是,其中的矛頭更是直指我。
整整三頁,從頭到尾都在控訴我因爲不實的揣測而讓她污名纏身。
甚至還說我還買通她所在的樂團,讓樂團的人排擠她,故意砸傷她的手,導致她以後再也不能彈琴,沒了活路。
這封遺書傳播之廣,陸思行自然也看到了。
只不過他不止看到了遺書,還有蘇樂彤躺在醫院病牀上臉色慘白的可憐模樣。
這照片如晴天霹靂一般,徹底劈斷了陸思行最後一絲理智。
他不由得想起許多年之前,有個女孩子就是這樣在醫院的病牀上和他做了最後的告別。
如今又輪到了蘇樂彤……
理智的弦崩了,他徑直衝進會議室,不顧還有高層在場,拽着我的手憤怒道:「黎姝!你太惡毒了!」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和她斷了來往,你爲什麼還要盯着她不放,甚至要毀了她的手,讓她以後再也彈不了琴!」
「你知道對一個鋼琴家來說,彈不了琴意味着什麼嗎!」
他看着我睚眥欲裂。
會議室裏的氣壓低到可以結冰。
我扭頭看向坐在下面的管理層們:「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裏吧。」
衆人連忙起身陸續出了會議室,生怕多逗留一會兒都要被陸思行的怒火波及到。
偌大的會議室裏空下來。
我甩開陸思行的手,重新坐下來。
「陸思行說話做事講究證據,她說我買通她樂團,害得她斷手,那證據呢?」
「難道就憑她一通作秀一樣的自殺,你就不管不顧地認定是我害的她嗎?」
「你手段那麼高明,哪裏會留下證據?」
他冷笑着,繼續道:「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惡毒到這種地步!是不是那幾天睡在我旁邊的時候,你就在想着要怎麼逼死她了?」
我被他這話逗笑了。
陸思行卻覺得我是心虛了。
他掐住我的下巴:「虧我還真信了你說的話!如果早知道我和她劃清關係,你還不會放過她,我就應該早點跟她在一起的!」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是蘇樂彤打來的,他鬆開了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看着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我立刻叫來公關部和法務部的人。
既然他陸思行不想好好過日子,那這日子就不過了!
-5-
醫院裏,蘇樂彤脆弱地撲進了陸思行的懷抱。
她拽着陸Ŧṻ⁹思行的衣襟聲淚俱下:「阿行,我以爲我就要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我的手好痛,醫生說我再也彈不了鋼琴了,我再也不能站在舞臺上演奏了……」
蘇樂彤梨花帶雨的樣子,更讓陸思行感覺到心口酸脹。
他輕輕撫着蘇樂彤的背,柔聲寬慰她:「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讓他們給你治好手,你一定還能再彈琴的。」
蘇樂彤聽到他的話,垂了垂眸子,小心翼翼試探:「阿行,如果我再也不能彈琴,你還會這樣對我好嗎?」
「別說胡話。」
他沒有正面回答。
蘇樂彤心有不甘,可她也不敢對陸思行逼得太緊了。
四年前,就是因爲她逼得太緊了,所以陸思行纔對她沒了耐心,直接讓人把她送出了國去。
那時候她手頭上的錢都被揮霍得差不多了,去了國外過的盡是苦日子。
現在她好不容易能回到陸思行身邊,還是得找準時機,徐徐圖之纔可以。
她知道陸思行一直拿自己當替身。
所以只要自己扮演好那個角色就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吧?
蘇樂彤想到這裏,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千千萬,萬一陸思行遇到比自己更像的人,將自己踢開了怎麼țũ̂⁽辦?
不行,她還是得想個辦法儘快懷上他的孩子纔行。
反正現在陸思行和他老婆也沒孩子,只要自己能懷上,就算不能嫁進陸家,那下半生也基本上衣食無憂了。
蘇樂彤想着,又往陸思行懷中靠了靠。
「阿行,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陸思行還是心軟了。
他留在醫院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準備離開時,陸父陸母就出現在了病房外頭。
陸思行詫異:「爸媽?你們怎麼過來了?」
此刻的陸思行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很快陸父就用巴掌叫他明白了事情有多嚴重。
「逆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那蘇樂彤是個什麼玩意兒?也值得你爲她跟小姝翻臉嗎?」
蘇樂彤也沒想到陸父陸母會出現,更沒想到陸父會直接當着她的面打人。
她從牀上爬起來,張開雙臂擋到陸思行的跟前。
「叔叔阿姨,你們不能打他!」
陸母看着蘇樂彤,氣到冷笑。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敢管我打自己的兒子?」
陸母說完,毫不猶豫地將陸思行拽到跟前,抬手也給了他一巴掌。
這次蘇樂彤是真的被嚇到了。
她不敢出聲,甚至往陸思行身後藏了藏。
陸父陸母捕捉到她的動作,不約而同嗤聲。
陸思行抬手捂着臉,強行解釋:「爸媽,我和樂彤現在真的只是朋友,我沒有對不起黎姝,反而是她步步緊逼!」
「小姝步步緊逼?」陸母重新看向躲在陸思行身後的蘇樂彤。
「蘇小姐,你昨天喫的是真的安眠藥嗎?你是真的想自殺,還是戲癮發作啊?」
「你那安眠藥的盒子裏,到底是安眠藥還是維生素片啊?」
「還有你的手,我怎麼聽說是你故意在別人的鋼琴上動手腳,被抓住了,所以對方纔敲斷你的手,以此做警告的?」
-6-
陸思行聽到陸母的話不敢置信。
他回頭看向蘇樂彤。
蘇樂彤沒想到陸母竟然知道這些。
一時間對上陸思行探究的目光,她慌張得說不出話來。
看着她閃躲的神色,陸思行閉了閉眼睛,聲音平靜地問她:「我媽說的是真的?」
蘇樂彤搖頭:「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想自殺,我的手也是黎姝……」
「酒店的保潔已經跟警察全交代了,她你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幫你打 120。至於你的手是怎麼傷的,監控證據在這裏,你還想撒謊是嗎?」
陸父甩出一疊打印出來的監控截圖到蘇樂彤的臉上。
「還是你想要人證?那也簡單,我現在就把人找過來和你對峙。」
見陸父拿出手機要撥打電話,蘇樂彤連忙撲上來阻止。
「別!」
看着蘇樂彤下意識的反應,陸思行知道自己真的被騙了。
蘇樂彤還想抓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
「蘇樂彤,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蘇樂彤知道自己現在多少還能留點體面,她邁動步子往外走,才走了幾步,就被陸父陸母叫住了。
「陸思行讓你走,我們可還沒讓你走!」
「你造謠污衊陸氏總裁夫人,導致陸氏和黎氏集團股票大跌,我們現在決定將你告上法庭。」
「蘇小姐,法院的傳票很快就會到你手上的,你有空還是想想要怎麼賠償我們陸氏和黎氏的損失吧。」
陸父陸母說完,拉着陸思行離開了醫院。
蘇樂彤自然不想喫官司,事到如今,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偷偷跑回國外。
可陸父陸母已經叫人盯着她。
她連離開 A 城都做不到,更何況是偷偷出國?
陸思行回到別墅,本想找我道歉。
可推開房門,只看到空蕩蕩的臥室。
他這才發現不對。
他拉開衣櫃和書房的門。
發現有關於我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空了。
就好像我和他從來沒有結過婚,那些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一樣。
他開車到公司,在頂層辦公室找到了我。
我正在繼續前一天沒能繼續的會議。
他想推門進來,總裁辦的人攔住了他。
「抱歉陸總,黎總有吩咐,今天這個會必須開完,誰也不能進去打擾,尤其是您。」
陸思行自知理虧。
他鬆開門把手,安靜地坐到會議室外的沙發上等着我結束。
半個小時後,我從會議室出來。
他立刻跟了上來,跟我進了同一個電梯。
電梯裏沉默得可怕。
終於在快到頂樓之前,他張口了。
「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7-
我扭頭看他,覺得有幾分好笑。
「昨天陸總還跟我放狠話呢,今天就道歉了啊?」
他有些懊惱:「是我太沖動了,輕信了她。黎姝,我並不知道她是騙我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我走進辦公室招呼他坐下,隨後將抽屜裏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攤到了彼此之間。
「昨天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能理解你爲什麼包養她,卻說你們兩個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了。」
「她和你那個病死的大學女友長得很像對不對?」
「甚至她也會彈鋼琴,所以你在透過她看你的前任,在她的身上懷念你的那段感情。」
被我戳穿所想,陸思行羞愧地偏頭。
我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將面前的文件往他跟前推了推。
「現在我們來談談當下的事兒吧。」
「這是離婚協議,昨天我讓法務部的人着手擬定的,我已經簽了字,你可以先看看哪裏有問題。」
陸思行沒想到我會跟他提離婚。
「黎姝,離婚不是玩笑!你確定因爲這點小事就要和我離婚嗎?」
看看,男人永遠是這樣。
他們不管犯多大的錯誤,都可以堂而皇之地說是小事。
「你沒看昨天的公司財報吧,因爲蘇樂彤,我們兩家公司的股票,昨天就下跌了 3%,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陸氏和黎氏的股票,去年全年的浮動都不超過 8%,這一次卻下跌了 3%。」
「介於這是因爲你導致的,所以之前那個陸氏的項目,我覺得可以轉到我們黎氏下面來。」
「兩家其他的合作不變,後頭如果有新項目,你仍然會是我第一順位的選擇對象。」
「不過這層的辦公室你得騰出來給我,我比較喜歡這裏的風景。」
陸思行沒有接我的話。
他直直地看着我,似乎仍然想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堅定地要跟他離婚。
「是因爲你介意那段感情嗎?」
他把問題歸咎於我介意他大學時期的那段感情。
我搖頭:「這個問題我早回答過你了。」
「我不介意你的過去,結婚前你有多少前女友白月光都和我沒關係,我介意的是,你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我。」
「你想怎麼懷念,通過誰懷念,其實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因爲這個人而幾次三番地欺負我。」
「你高調送玫瑰,帶她參加酒會,縱容她在公司樓下鬧,我實在看不到你對我有多尊重,又或是你對我說過的話有一丁點的重視。」
「說實話,這段時間我挺累的,所以我們還是儘快把這事兒定下來吧。」
我將筆遞到他的手中。
他卻盯着協議遲遲不籤。
我實在沒耐心跟他在這裏耗着, 轉頭打開電腦忙自己的事情。
陸思行似乎就準備這麼跟我僵持。
一個小時後,總裁辦的人敲門送進來一大束花和一套精緻的禮服高跟鞋。
「黎總, 寶林製藥的顧總約了您今晚共餐,這是他祕書送過來的花和禮服。」
一大束的鈴蘭, 芬芳四溢。
我高興地接過來, 擺在辦公桌上。
「花收下了, 禮服鞋子退給他吧, 告訴他我懷孕了, 不適合穿這些了。」
祕書點頭退了出去。
「你懷孕了?」
-8-
門剛合上, 陸思行就一把抓住我的手, 語氣焦急:「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快兩個月了。」我扒開他的手,「想和你說的那天,你正忙着給蘇樂彤送玫瑰。」
「不過你不用擔心, 孩子不會影響我們離婚的。」
「黎姝!你非要這麼鬧嗎?我們孩子都有了, 就不能繼續好好過日子嗎?」
陸思行的語氣是哀求的, 但說的話倒更像是在指責我無理取鬧。
「而且孩子總不能沒有爸爸吧?」
我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沒看他:「我給過你好好過日子的機會, 是你自己不珍惜, 你也不必用孩子做藉口拖着不離婚。」
「這個孩子從我決定跟你離婚的那一刻,你就註定了只會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至於以後孩子想叫誰父親, 是由我來決定的。」
「你想讓他叫顧言爸爸嗎?」
想到祕書剛剛進來說我和寶林製藥的顧總要一起喫晚飯, 陸思行直接跳了起來。
「你和他是不是早就……」
我打斷陸思行:「你看, 我和顧言僅僅是喫個飯,你就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不正當關係了。」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和蘇樂彤之間是清白的?」
「或許你是真沒有那個意思, 但蘇樂彤呢?」
我邊說邊批完手中的幾份合同:「不過你放心, 在你簽了離婚協議之前,我不會和其他男人發展任何除了合作之外的關係的。」
說完,我起身離開。
陸思行本想跟上來,卻被我瞪了一眼, 停在了原地。
電梯門合上,他迫不及待地找到總裁辦剛剛給我傳話的祕書,跟她確認我今晚和顧言去哪裏喫飯。
祕書將酒店地址告訴他後, 又道:「陸總,今晚的飯局其實不止黎總和顧總兩個人, 還有其他幾家藥廠負責人, 您要是過去,可千萬別衝動。」
-9-
那份離婚協議一直拖了大半年, 陸思行才簽下。
彼時我已經快要足月生產。
陸父陸母和我爸媽輪流守在我身邊,反倒是陸思行被他們四個人齊齊阻攔着不準見我。
對此他們的意思是防止陸思行這個蠢貨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氣出個好歹來。
陸父陸母更是表示,跟這個蠢貨兒子相比,還是我肚子裏小孫女更重要。
生產這天,陸氏和黎氏對蘇樂彤污衊誹謗的案子也有了判決。
蘇樂彤因造謠惡意誹謗被判刑十年。
消息傳到我這裏的時候,我正準備進產房。
第一次生孩子我實在緊張,陸母和我媽都恨不Ŧû⁷得能進去陪我,但被醫生攔住了。
好在我生產過程夠順利,沒有受太多苦就把女兒生了下來。
陸父陸母和我爸媽都搶着要抱孩子,陸思行站在最外側,表示自己也想抱,卻被陸父一腳踹出了病房。
顧言提着一大堆補品來看望我,正好跟被踹了的陸思行在門外撞上。
兩個人免不了互相冷嘲熱諷。
「我老婆生孩子你來看什麼?」
「什麼你老婆?需要我提醒你黎總已經和你離婚了嗎?」
「離婚也能復婚!」
「那離婚也能二婚啊!放心陸總, 我會對待女兒跟我親生女兒一樣的!」
兩個人吵得我頭疼,最後還是我爸出面止住了鬧劇。
對於陸思行和顧言的追求, 我誰也沒答應。
如今女兒在側, 事業如日中天,我根本沒空管這兩個男人爭風喫醋。
往後餘生,努力賺錢養好女兒纔是頭等大事!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