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哮喘病的女兒被老公扔在高速路上。
我瘋了一樣撥通老公的電話,卻聽到他不耐煩的聲音:
「姜瑜你能不能別再說謊?」
「女兒在車裏開着空調,有喫有喝,她能有什麼事兒?」
「你不就是想分開我和宋玉嗎?我絕不會如你所願,拜託你也別再拿孩子當藉口了。」
隨後,他直接將手機關機!
我盯着手機,忍不住勾脣笑了。
很好,感謝他對我毫不留情。
我也可以心無芥蒂地,去父留女了。
-1-
國慶節回老家,老公開車帶着女兒先行。
我因爲要加班,準備坐高鐵回家。
結果我開會剛結束,就收到女兒的求救語音。
「媽媽,救我。」
她的聲音帶着幾分急促,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我頓時慌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時間,距離孩子發消息過去了半個小時!
旁邊的同事們見我神色慌亂,都好奇地詢問:
「姜律,這是怎麼了?」
我趕緊打過去一個視頻電話。
鈴聲響了半天,才接通了。
我心頭巨石落地。
屏幕裏八歲大的女兒滿頭是汗,憔悴不堪地坐在車裏。
「綿綿?我是媽媽,你怎麼了?」
女兒有氣無力地看着我。
我的眼眶頓時紅了。
「車門打不開,好熱,喘不上氣。」
「媽媽,我沒欺負弟弟,你相信我。」
我心頭一震,弟弟,什麼弟弟!
我就綿綿你一個女兒啊!
該死的老公高元亮,居然把女兒一個人留在車裏。
這時候我的同事們都圍了過來。
「寶貝,你快把定位發給我,媽媽立刻過去!」
視頻裏的女兒沒吱聲,忽然渾身一軟,倒了下去。
電話手錶掛斷了。
「綿綿,綿綿!」
我迅速回撥手錶電話,但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同事們的議論聲傳入我的耳中。
「今天氣溫回暖得有三十六度,孩子被關在車裏,這不得出事兒?」
「視頻裏,車裏的空調好像沒開。這爸爸怎麼當的。」
「姜律師肯定急瘋了。」
我強忍着淚水,給老公高元亮打電話。
結果,這混蛋根本不接電話!
-2-
我心頭一沉,分析女兒剛纔的話語。
女兒說:「我沒有欺負弟弟。」
我思索近來老公的反常,頓時想起了一個人。
我老公的女兄弟宋玉。
她喪夫回國,經常找我老公幫忙Ṱű̂ₕ。
她兒子經常喊我老公幹爹!
我立刻撥通宋玉的電話,對方秒接。
「嫂子,怎麼突然想起聯繫我?」宋玉的聲音裏透着幾分得意,彷彿早就猜到我會給她打電話。
「讓高元亮接電話。」我篤定道,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電話聽筒被捂住,傳來模糊的嘀嘀咕咕聲。
我冷靜地吼道:「我女兒有哮喘,如果她因爲逗留在車內出事兒,我告得你傾家蕩產!」
「吧嗒」一聲,宋玉似乎是直接將手機扔給我老公。
「老婆……」
我聲嘶力竭地打斷他。
「你腦子被狗啃了嗎?把女兒一個人扔在高速路的車裏面。她快被熱死了你知道嗎你個臭混蛋傻 X!」
高元亮被我罵蒙了。
他頓了片刻,帶着氣憤的情緒懟我。
「你還好意思問我綿綿在哪裏?你平時怎麼教養女兒的!她差點把人家宋玉的兒子弄死你ťůₚ知道嗎?」
「鬼知道你帶女兒回老家就這麼兩個小時的路,還能遇到別人的兒子?我又沒生二胎,我女兒不需要知道如何照顧弟弟!」
老公心虛了,咳嗽了一聲。
「我和宋玉碰巧在收費站遇到。原本是打算在休息區一起喫點東西,結果綿綿把人家小寶推倒了,我要帶人家去瞧病啊!」
「所以你着急送別人兒子去醫院,就把自己孩子放高速上?」
我不知道該如何和蠢貨冷靜的說話。
只要事關宋玉,他整個人就降智!
宋玉的兒子一百二十斤,像個鐵球。
我女兒才八十多斤,兩個人撞上,誰弄死誰還真不知道。
只有高元亮失智,信了宋玉的鬼話。
他自知有點理虧,聲音軟了幾分。
「哎,宋玉的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人家剛失去爸爸,那麼可憐,被閨女狠狠推了一下,當場就暈了過去。我總要負責任。」
「夠了,你愛滾哪去滾哪去。告訴我你停車的地址,我自己去找!」
「姜瑜你真是出息了,我好好和你說話你不能聽是吧?」
「對啊,嫂子,多大點事兒。我兒子昏睡不醒我都沒怪元亮哥。你自個就知道工作顧不上孩子,還指責看孩子的人?這年頭,真是誰多管孩子一點,誰就捱罵。」宋玉說着風涼話。
我決定下次見面,一定要大嘴巴抽她一巴掌。
宋玉是高元亮的發小。
高元亮追我的時候,給我帶來精心烤制的蛋撻。
我喫得正感動。
宋玉就在旁邊笑眯眯地開口。
「元亮哥,還記得你第一次烤蛋撻還是爲我學的,都烤成焦炭了。把我喫得拉肚子差點住院。」
「後來爲了讓我喫上好喫的蛋撻,你苦練了兩年。」
「現在也學會用蛋撻騙別的女孩子了。」
沒錯,她就是這麼坦蕩婊。
我發現男友和異性朋友沒邊界感,提出分手。
結果高元亮慌得跪地求我,還積極幫我照顧重病的父親。
我就沒讓他立刻下崗,爲後來埋下隱患。
當時他也和我多次解釋。
「我和宋玉一起長大,連對方穿開襠褲的樣子都見過,熟得跟自家親妹妹一樣。」
「我們要談早就談了。我單純當她是親人,沒有一點那方面的意思。」
我最後妥協了,也不願爲沒發生的事情亂猜疑。
結果就是,宋玉在我婚禮上當伴娘。
卻將我的禮服換成了黑色。
她反而和高元亮一起穿了白色的情侶裝!
後來,喝醉酒的高元亮更是在跟我牀上糾纏的時候。
下意識地喊着:
「宋玉,別鬧。」
我當即給他踹下牀。
我及時止損,起訴離婚,卻被意外懷孕打亂一切。
父親去世不久,這個孩子彌補了我在親情方面的缺失。
我捨不得打掉。
而這時候,宋玉出國結婚。
高元亮跪地求饒,發毒誓:
「原諒我吧。我就是太遲鈍了,根本沒和宋玉有那個心思。」
「我是女兒的爸爸,是你的丈夫。我們一起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
我最終決定不再計較。
像大多數女人會經歷的日常,女兒像小天ṱũ̂⁰使一樣來到我的身邊。
而我的老公也在成長。
結婚前給我洗腳:「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生娃前給我揉腿:「我會對你越來越好。」
生娃後坐在電腦前打遊戲:「我對你還不好嗎?」
帶娃時,他拿着手機:「我對你夠好了吧!」
七年之癢:「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第八年:「你覺得我對你不好,是不是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我是律師,他是創業公司老總,事業捆綁太深,離婚需要籌謀。
今年是第九年,宋玉死了老公,回國了。
而那之後,他變得更加過分。
我倆上次吵架,他吼道:「誰對你好你找誰去!」
好傢伙,他可真是長本事了!
一個男人的蛻變,只需要九年。
-3-
我深吸口氣,不打算和垃圾溝通。
「綿綿只有八歲!你把她一個人鎖在車裏?她熱得都暈了過去!」
「你把車停在了哪裏?立刻告訴我,我去接她!」
高元亮不可思議地反駁:
「我車裏開了空調,怎麼會熱。」
「裏面零食和水都有,呆幾個小時怎麼了?」
我冷笑,回想方纔視頻裏孩子周圍的環境。
那輛車絕對沒開空調!
這裏面肯定有不爲人知的事情。
我皺眉,就聽見老公說傻話。
「姜瑜,我知道了,你是不想我和宋玉在一起嗎?騙我回去看孩子?你直說就好,沒必要編這種謊話騙我。」
「行了,我在忙,別打電話給我了。」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這個傻缺!
「高元亮,喂,喂?」
我崩潰地看着手機上被掛斷的電話。
着急地再次撥出,但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
隨即怎麼也打不通。
我的徒弟,實習律師趙嵩率先開口:
「隔壁律所的王總負責高元亮公司的股份重組,讓他幫忙打電話。高元亮肯定會接。」
我鄭重感謝同事們,然後去找王鵬飛。
由於夫妻關係,我不能負責高元亮公司的上市項目。
王鵬飛是我老公同學,與宋玉也是發小。
-4-
「嫂子,你怎麼來了?」
「你現在立刻給高元亮打電話,問他把車停在哪兒了!」
王鵬飛本能地把手機往身後放。
我餘光看到了他們的發小羣,宋玉的頭像亮了下。
合着他倆高速路「偶遇」,還分享到小羣裏了?
我伸手去搶手機,想自己打。
王鵬飛卻下意識將手機收了回去。
「嫂子,要我說您也是控制慾太強了。元亮哥好歹是個公司總裁,成年人,連帶女兒開車出門,您都要隨時定位,未免管得太寬了……」
我實在是着急得不行。
「你知道什麼!綿綿被鎖在車裏,熱得都暈倒了。」
「他卻帶着宋玉和她兒子走了,丟下綿綿一個人。」
「這麼熱的天,綿綿還有哮喘,她受不了的。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吧。」
我情緒崩潰了,忍不住流下眼淚。
王鵬飛愣了愣,然後懷疑地看着我:
「元亮哥是綿綿的親爸爸,怎麼會不管自己孩子?」
「嫂子,你可別是因爲知道宋玉和元亮在高速路偶遇,就偏要監控他們吧!」
「嫂子你也太偏執了!」
「元亮哥最要面子一個人,你跑到我這裏來鬧,丟的是他的臉!」
我根本懶得回話,用他的座機撥出了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聽。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大喊着:
「高元亮,你快告訴我,綿綿被你關在哪裏了!」
對面頓了頓,隨即傳來高元亮氣急敗壞的喊聲:
「你有病吧,你怎麼用鵬飛公司打過來?我去,你去找鵬飛了?你還嫌不夠給我丟人。」
「我可以很篤定地和你說,我給孩子開了空調,留下了喫的!我保證沒說謊!你能不能冷靜,別死咬着不放了。」
「元亮哥,要不然咱們回去吧,我的小寶不要緊。還是綿綿比較重要。」宋玉說着反話,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結果我老公更加ƭṻ⁻堅定地不回去了,還對我吼道:
「我告訴你,少用綿綿的身體嚇我。綿綿那哮喘病好幾年發作不了一次。」
「你也別作了。宋玉的兒子是被綿綿推倒才受傷的,我是個男人,我必須對人家負責,我要先去送她們母子倆。馬上就到醫院了。別打了。」
我眼看他要掛電話,着急地喊着。
「綿綿到底在哪裏!你快說啊。」
「我不管你和宋玉有什麼事兒,我只要我的女兒。」
我不再倔強,我情緒崩潰了,我和這羣人說不明白。
我現在只想找到孩子!
我哭着求高元亮。
對面沉默了。
高元亮似乎沒想到我會服軟。
他似乎好久沒見我這樣了。
良久,高元亮說:「你這是何必呢。好吧好吧,這就發你微信定位。」
說完,他掛了電話。
然後,我手裏的微信,宋玉頭像亮了。
她發來一個位置,打字:「就在這個收費站旁邊的草地。元亮哥開車呢,你體貼點吧,別吵他了。」
我心裏的大石頭落地,總算弄清楚了綿綿的位置!
我立刻開車,求助同事們和我一起找!
幾輛車飛馳着穿過高速路,來到了高元亮描述的那家收費站。
我瘋了一樣衝進去,尋找他說的停車草坪……
我喜極而泣,衝了上去,果然看到車後座隱約躺着一個穿着粉色小裙子的身影!
我用力拍打車門:
「綿綿!綿綿!」
但裏面的孩子卻毫無動靜。
大家急了,瘋了一樣的撿起地上的石頭砸車門。
「綿綿,媽媽來救你了。」
我看向女兒的臉——
卻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四目相對。
我的同事們大驚失色,問道:「她,是誰?」
我身子晃了晃。
我毫不意外這個結果。
宋玉給我的地址是假的!
最後殘留着的一點情分終於死掉了。
我看向不遠處的徒弟趙嵩,勾起脣角點了下頭。
觀衆都已到場,好戲開始了!
這一次,我是以身入局。
高元亮,我要的不僅是順利離婚,我還要讓你身敗名裂,淨身出戶,創業失敗,進去喫牢飯!
-5-
一對年輕夫婦滿面怒氣衝過來:
「你們什麼人,憑什麼砸我的車!」
趙嵩不好意思地和他們溝通。
我再次撥打了老公的電話。
毫不意外,接電話的依然是宋玉。
宋玉諷刺地笑着:
「元亮哥幫我們小寶去辦住院手續了,沒時間回覆你的消息。」
「這是怎麼了,急成這樣!你有什麼事兒就跟我說吧。」
我心頭冷笑,環視四周,全是我喊來的同事。
人數湊齊了,不怕沒觀衆。
我憤怒地對宋玉說:
「別裝了,你給我發的地址是錯的,綿綿根本不在這裏。」
我打開聽筒公放,又把這邊的話筒靜音。
這樣周圍人可以聽見宋玉的話,對方卻聽不見這頭。
宋玉嗲嗲地回答。
「誒呀肯定是我太粗心了,笨手笨腳給發錯了。」
「不好意思啊嫂子,辛苦你白跑了一趟。」
我不吱聲,周圍的同事們臉色難看,紛紛低聲怒罵:
「這女人怎麼這麼賤,人家高元亮是姜律的老公,她這是上趕着做小三嗎。」
「孩子才八歲,要是出了事兒她能負責嗎?」
我故意掉了幾滴眼淚,打開話筒,好聲好氣地詢問:
「宋玉,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算嫂子求你,綿綿到底在哪裏?」
而沒等對面的宋玉回答,趙嵩就舉着手機激動地跑了過來:
「姜老師,有人找到了你老公的車,已經在救綿綿了。」
「咱們快去吧。」
我激動得渾身顫抖,差點就要落淚。
「綿綿沒事兒吧?」我讓宋玉聽見我的聲音。
趙嵩的臉色沉了沉:
「不太好,已經暈過去半天了。」
對面宋玉似乎不意外ṭṻ⁸這個結果。
我讓宋玉以爲我瘋了。
我歇斯底里地質問她:「高元亮車子的空調被人關了,是你乾的吧?」
「怎麼,沒膽量承認嗎?怕你元亮哥生氣?」
「我告訴你宋玉,有人說車裏很熱。」
宋玉冷笑,也懶得裝了,辯解道:「我那叫不小心,將冷風給換成了暖風。」
她頓了片刻,惡意滿滿地說:
「我還一個不小心țū́ₚ,將一束百合花放在了車裏忘記拿走了。就放在空調的排風口前面。」
「宋玉!」我難以置信地喊道:「綿綿如果過敏,會死人的!你在犯法你知道嗎?」
宋玉一聲冷笑,電話已經掛斷了。
「綿綿有哮喘,根本不能接觸花粉。」
「她被困在那個密閉的空間內,一直聞着花粉,一旦哮喘發作……」
趙嵩慌亂地大喊。
周圍同事們都聽到了!
「綿綿已經送去了醫院……正在搶救。」
趙嵩握住我的手,眨眨眼,安撫道。
身旁無數人見證這一切,都快把高元亮和宋玉罵成篩子了。
我和趙嵩一起上了車,對視片刻,忽地笑了。
沒錯,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個局。
-6-
兩個月前,宋玉剛回國,我就知道高元亮和她死灰復燃。
我當時就打定主意要離婚。
但是根據法律,我無法讓高元亮淨身出戶。
尤其是高元亮即將上市的公司股份,這筆錢我絕不能留給他!
我不僅要錢,還要讓高元亮失去一切!
於是我暗中請偵探監視他們,結果發現宋玉想弄死我女兒。
我知道機會來了!
我早就知道他們的車子停在哪裏。
我還讓偵探把孩子帶下高速路,送到我閨蜜手裏。
我在律所街道的視頻,是閨蜜教我女兒演的。
既然宋玉這麼想弄死我女兒,不如就讓她成了呢?
我假扮絕望的母親,將事態擴大。
徒弟趙嵩是我的戲搭子之一。
車內,我問道:「孩子確定沒事兒吧?」
趙嵩點了點頭,道:「姜姐,你還要保證現在的狀態。還沒演完呢。」
我點了點頭。
確實,還有後續。
「小趙,你先草擬一份……離婚協議!趁亂讓他簽了!」
我語氣冰冷得像是淬了毒。
很快,我趕到了醫院,戲搭子之二的閨蜜上前拉着我的手。
「綿綿進了搶救室。」
她眼角掛着淚,脣角卻彎彎地提醒我沒事兒。
我故作崩潰地守在搶救室門前,看着亮着的急救燈。
閨蜜戲精上身,不忍地看着我:
「孩子的哮喘發作了。嘴脣都青紫了,吸氣帶着哨音。我在車裏找到一個霧化器,但是……」
閨蜜拿出一個被撕開弄壞的霧化器。
那撕口,不像是用剪刀撕碎的。
像是小孩子用牙齒玩鬧着咬開的!
是宋玉的兒子!
真好,證據不斷給我送到眼前。
這時候,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詫異的聲音:
「姜瑜,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轉過頭,正看到高元亮和宋玉走了過來。
宋玉還緊緊攙着高元亮的胳膊。
-7-
注意到我冷漠的視線,高元亮才察覺到不對。
趕緊收回了被宋玉拽着的胳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姜瑜,你別誤會。小寶急救呢,宋玉她心裏難受。我們是多年的朋友,我只是安慰了她一下。」
我還是冷着臉不說話。
宋玉卻挑釁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怯生生地說:
「姜瑜姐姐,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難道是跟蹤元亮哥來的?」
高元亮臉色頓時有點不好,直勾勾地看着我。
由於宋玉的各種暗示,高元亮認爲我是個控制狂。
宋玉則十分受傷地看了一眼高元亮:
「你就算懷疑我也就算了,怎麼能這麼不信任元亮哥哥呢?」
「他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只想和你經營好兩個人的小家庭。」
「有時候我真是羨慕,姜瑜姐姐身邊有元亮哥哥這麼好的男人。」
「不像是我和小寶,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
她梨花帶雨地看了一眼高元亮。
高元亮臉上是大男子主義的得意之色,隨即有些矜持地說。
「就這,你嫂子還經常對我橫挑豎揀的,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我看着這對無恥的賤人,差點氣笑了。
「不了,還是你們渣男賤女更般配!」
高元亮頓時有些掛不住臉,宋玉也露出受傷的樣子:
「姜瑜姐姐,你真是誤會我們了。」
「我和元亮哥不過是在路上遇見了,巧合而已。而且要不是綿綿不小心推了一把小寶,元亮哥哥也不會主動送我們來醫院。」
高元亮聽到這句話,臉色沉了沉:
「你不用替綿綿說話,是綿綿這孩子不懂事。」
「沒準是聽了她媽媽說了你和小寶什麼,纔會對小寶動手。」
「都被我們慣壞了。」
然後抬頭看向我:
「綿綿呢,你把她接來了吧?」
「正好小寶剛醒,讓綿綿過來好好給弟弟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
宋玉也笑得幸災樂禍:
「是啊,小寶不會跟妹妹計較的。」
傻缺的高元亮看着宋玉柔弱依賴的眼神,暈暈乎乎地說:
「還是小寶懂事聽話,我家綿綿應該跟小寶學學。」
「姜瑜,你還不把綿綿帶出來。」
我身側的幾個同事臉色黑得不行。
我上前,啪啪兩聲,給了高元亮和宋玉一人一個巴掌。
宋玉頓時驚叫一聲,屈辱地捂着臉,眼眶通紅。
高元亮又懵又着急:
「姜瑜,你個瘋婆子想幹什麼?」
「我幹什麼!」
我嗓音平靜中帶着冰一樣的憤怒:
「你不是要找綿綿嗎?綿綿就在裏面,你進去找啊!」
我拽着高元亮的衣領子,將他甩向搶救室冰冷的大門。
高元亮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什麼意思,綿綿怎麼會在搶救室?」
宋玉心虛地看了一眼高元亮,然後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姜瑜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的兒子小寶。綿綿不想道歉就算了。」
「但你也不至於詛咒自己的女兒進了搶救室吧。」
-8-
高元亮本不聰明的腦瓜子,被她這一哭給忽悠得更不清醒。
他怒視着我:
「姜瑜,你以爲這樣能騙到我?戲演得挺好啊。」
「綿綿在哪兒,把孩子給我帶過來。你這個媽媽是怎麼做的,帶着孩子一起撒謊。」
我忍不住抓過綿綿的病歷,摔在了高元亮頭上: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上面是誰的名字!」
高元亮看着病歷上高綿綿的名字,徹底愣住了。
「這不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還不多虧了你的小青梅!」
宋玉強忍住臉上的心虛,對上高元亮懷疑的目光,崩潰地坐下哭泣:
「姜瑜姐,我知道你擔心綿綿。但是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匆匆趕來的趙嵩見到這一幕,冷哼一聲,將手機遞給我:
「姜老師,這是你要的視頻。」
我毫不客氣地點開視頻,湊在所有人眼前。
只見視頻是一段行車記錄儀拍攝的收費站入口的視頻。
宋玉看到畫面就慌了,伸手去攔:
「不能看!」
但卻被我猛然撞開。
視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只見宋玉和小寶躲着,看着休息站的高元亮和綿綿。
宋玉滿臉惡意地叮囑着:
「小寶,看清了嗎?那個小賤人?」
「待會兒媽媽會裝作偶遇,去找那個叔叔說話,你就拉着那個小賤人去一邊玩。」
「你就按照咱們說好的,裝作被那個小賤人推了,倒在地上裝暈。懂了嗎?」
高元亮怔愣地看着,隨即抬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宋玉:
「宋玉,你?你不是跟我偶然遇到的嗎?你怎麼跟小寶說這些?」
他臉上隨即露出悔恨的神色。
「綿綿是被冤枉的。都怪我,她哭着求了我半天,我還把她留在車裏。」
然後愧疚心虛地看向我:
「姜瑜,我真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小寶這麼大點的孩子,總不會撒謊。」
我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那綿綿就會撒謊了嗎?」
「綿綿也才八歲,比宋玉的兒子只大一歲!你是她的親爸爸,關鍵時刻卻幫外人欺負她。你不配讓她叫一聲爸爸。」
宋玉還來不及辯解,護士推着輪椅上的小寶,和一個醫生一起過來了。
醫生皺着眉頭說:
「你們就是小寶的家屬?你們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根本沒有先天性心臟病。爲什麼要掛心髒外科?還讓我開治療心臟病的藥,不知道藥是不能亂喫的嗎?」
醫生皺眉將幾張檢查報告單拍在桌上。
宋玉不等阻攔,報告單已經被高元亮捏在手中。
他震驚地看着宋玉,氣急敗壞地問:
「你……你連小寶的病都是編造的!你還有哪句話是真的?」
「我真是該死,爲了一個裝病的孩子,冤枉我自己的女兒。」
「可車裏明明開了空調,綿綿怎麼會住院呢……」
看着高元亮跪在地上,滿臉悔恨的淚水。
我心頭卻只有憎惡和怨恨。
我冷笑一聲,打開手機,一段錄好的通話錄音傳了出來。
正是宋玉的聲音:
「地址啊,肯定是我太粗心了,笨手笨腳給發錯了。」
「我不小心把冷風換成了暖風……留了一束百合花在車裏呢……」
高元亮震驚,隨即憎恨地看着宋玉。
宋玉渾身顫抖:
「姜瑜,你這個賤人,你居然錄音。你真是陰險!」
-9-
周圍的病人和醫護人員嫌棄地看着宋玉。
高元亮更是瘋了一樣衝上前:
「宋玉,你好樣的!」
他掐住宋玉的脖子,宋玉奮力掙扎。
而宋玉的兒子小寶卻衝上前,打着高元亮的膝蓋:
「壞人,放了媽媽!」
看到小寶,宋玉掙扎開,摟着小寶跪了下來。
「元亮哥,我是有苦衷的啊!我……我是因ŧû⁸爲嫉妒姜瑜姐,嫉妒綿綿。」
「明明綿綿和小寶都是你的孩子,卻只有綿綿能留在你的身邊……小寶也是你的孩子啊,元亮哥!他是你兒子啊,是你們老高家唯一的兒子啊!」
衆人譁然。
我心頭和明鏡似的。
所以,宋玉鋌而走險想製造綿綿病死的假象。
只要綿綿死了,我絕不會和高元亮走下去。
那麼高元亮的一切都是屬於小寶的。
她一邊說,一邊還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高元亮猶豫了。
一邊是健康的兒子小寶,一邊是哮喘不知道能否救回的女兒。
他先是和我解釋小寶的出生是個錯誤。
「姜瑜,那是個誤會。那天我去美國找宋玉,一時間喝多了。那是個錯誤!」
我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離婚吧。」
高元亮崩潰地要拉住我:
「老婆,我離不開你,離不開綿綿——我愛你們——」
我狠狠推開他:
「愛我們?你愛綿綿,將一個八歲大有哮喘的女孩子鎖在車裏,只是因爲你的小三、你的私生子說她推了人?你的愛就是在我們結婚後,跑去美國,讓你的小青梅生下你的骨肉?」
我舉起手機,冰冷地看着他:
「今天的全程我都錄製了視頻,我的同事們也都是證人。你要是不願意協議離婚,我們就訴訟離婚。有這些證據,我們離婚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如你現在就簽了我的離婚協議,咱們之間還能殘留點情分。」
我趁熱打鐵,想利用高元亮的愧疚,搞定財產分配。
高元亮拽住我的胳膊,苦苦哀求:
「我不能沒有你,沒有綿綿。」
「你的小三差點害死了我的女兒,證據確鑿,你要是不離婚,我就會將她送入監獄。」
我再次推動高元亮簽字。
宋玉果然慌張地大哭起來。
她巴不得我倆趕緊離婚,她好上位。
「元亮哥哥,你就簽字吧。小寶不能沒有媽媽啊。他也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高元亮猶豫糾結。
我甩開了他。
這時,急救室的燈也滅了,醫生走出來,面帶笑容:
「綿綿已經沒事兒了。」
至此,這件事兒算是有個結尾。
雖然我早知道綿綿不會有事兒,依然覺得心頭難過不已。
如果不是我僱傭了私家偵探跟着他們,又有誰可以找得到女兒?
-10-
頭腦不清醒的高元亮在現場簽了字。
我們經歷了離婚冷靜期,終於分道揚鑣。
正式離婚當天,他滿臉憔悴,跟我詢問綿綿的情況。
在他的視角里,女兒搶救回來後一直住院。
陪他離婚的宋玉卻死死拽着他的胳膊。
走出民政局,宋玉滿臉的喜悅:
「元亮哥,我們什麼時候領證結婚?」
「我想給你和小寶一個家。」
高元亮還在頹廢地思索,忽然發現路人們奇怪的眼神。
「這不就是網上那個將孩子鎖在車裏的小三和渣男嗎?」
「渣男賤女天生一對。我呸。就是可憐了原配和孩子。」
高元亮趕緊拿出手機,頓時眼前一黑。
正式離婚後,我就給那些視頻買了流量。
起初不是很火的視頻形成矩陣,變成了本市熱門話題。
我不僅要錢,我還要讓他創業失敗!
熱搜榜上掛着「渣男和小三將哮喘女兒鎖在車裏」的相關新聞。
配的是我的同事們和熱心路人拍攝的相關視頻。
高元亮知道,他和宋玉,徹底社死了。
宋玉害怕得不行,強打起精神拉着高元亮上了車。
高元亮疲憊地看着宋玉:
「小玉,我這次……可能真的完了。」
宋玉忍着心裏的忐忑不安,安慰道:
「怎麼會呢,一些流言蜚語罷了。過一陣子誰還記得我們是誰?」
「你的公司可是馬上就要上市了。你佔據公司將近一半的股份,是最大的股東。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高元亮卻囁嚅地沒有說話。
果然,他接到了投資人電話,變得失魂落魄。
宋玉意識到什麼,懷疑地看着他:
「元亮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高元亮只能被迫開口:
「股份……沒有了。我都留給了姜瑜和綿綿。剛纔投資人來電,說我的名字,最好不要出現在創業團隊中。ẗṻ₋」
宋玉震驚地愣在原地,隨即瘋了一樣拉扯高元亮:
「憑什麼,那錢應該是屬於我屬於小寶的!你瘋了嗎,給那個賤人和一個小丫頭片子!」
高元亮被罵得也急了:
「我能怎麼辦,你讓我那麼冤枉綿綿,我心裏愧疚啊, 綿綿也是我的女兒。」
「還有你也是蠢貨, 害人還讓人家留下了錄音。我要是不淨身出戶,增加她好感度,姜瑜這個刑辯律師能把你和我都送進去。」
「投資人覺得姜瑜完全持股更有利於上市。罷了, 一點股份而已。這公司是我白手起家做起來的。有了這一家, 我還能另外開一家。」
他自我洗腦, 給自己寬慰。
隨即, 他懷疑地看着宋玉:
「你和我在一起,難道只是盯上了我的股份?」
宋玉心虛地低下頭, 然後趕緊辯解:
「怎麼會呢,我……我相信元亮哥哥。」
而此時,我在家裏感謝閨蜜和徒弟。
我們覆盤,首先要感謝宋玉又壞又蠢。
她想利用高速路堵車的各種可能性, 故意製造女兒因哮喘死亡的假象。
幸虧我安排盯梢的偵探發現他們將孩子滯留。
我將計就計,一邊假裝找不到女兒崩潰大哭,捲入更多的人蔘與找孩子的事件。
爲了讓高元亮真的怕了,閨蜜救下綿綿,送到醫護站,假裝急救。
不過我的寶貝女兒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我擦着綿綿憔悴的小臉, 內心依然後怕。
如果那天不是我找人跟蹤他們……
如果不是……
閨蜜安慰我:
「反正綿綿沒事兒。還要恭喜你得償所願。」
我輕笑着:
「謝謝你們的幫忙。」
得道者多助。
我相信, 我會幫助孩子撫平內心的創傷,恢復健康和快樂。
半年後, 公司成功上市。
我出手了公司股份, 獲得了大筆現金,帶着綿綿去了溫暖宜人的地中海養病。
順便將律所的業務擴展到國外去。
而我也得到了高元亮的消息。
高元亮試着東山再起,但因爲之前新聞事件的影響,口碑跌入低谷。
加上錯過了最好的風口, 幾次投資都失敗了, 差點破產。
我坐在別墅二樓的窗戶前,看着女兒在保姆的照顧下,在院子裏開心地玩耍。
我淡定地打開手機上高元亮的微信, 決定再給他一個驚喜。
我不會給這對狗男女一點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我給高元亮發了一張圖片。
很快,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對面是高元亮崩潰的聲音:
「你給我發的圖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 我有稀精症!」
我笑着說:
「就是字面意思啊。綿綿只不過是我倆的一個意外,之後我們結婚八年來,從未做過措施, 我卻再也沒有懷孕, 是不是很有意思?」
「所以你認真想想, 你和宋玉只發生了那麼一次,真的能懷上嗎?小寶真的是你的親生孩子嗎?」
高元亮沉默了,隨即掛斷了電話。
之後我聽到了高元亮因爲謀害宋玉和小寶鋃鐺入獄的消息。
監獄內, 他終於意識到,綿綿可能是他這輩子僅有的骨肉。
而因爲之前的事情, 綿綿已經徹底冷了他這個爸爸。
甚至不願意開口叫他一聲。
他愧疚悔恨,不斷打電話寄信,想求女兒原諒。
而我卻將他所有的聯繫方式拉黑。
我抱着可愛的女兒坐在膝蓋上, 展示着一衆追求者的照片。
「綿綿,媽媽想給你找一個新的爸爸, 你看看這幾個你喜歡哪個啊。」
綿綿舉起一個年輕的意大利鋼琴家的照片:
「這個,這個帥!」
我摟着綿綿,兩人都開心地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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