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懷孕三個月,老公又談戀愛了,女孩年輕嬌嫩水蔥似的。
我轉身替上離婚證,做好局,讓他輸光所有。
對不起,薛又廷,是你先不仁,我才選擇不義的!
在你的眼裏,我只是顆利用完,就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
我拒絕傻白甜,我的復仇大戲,要讓你終身悔恨!
-1-
結婚七年,好不容易懷孕三個月,我還沒來得及與老公分享這個好消息,就發現薛又廷又談戀愛了。
那天,我手機沒電了,於是拿他的給朋友發短信。
結果輸入對話框時,看到表情欄有三個常用的表情赫然在前列:「愛心」、「親嘴」、「玫瑰花」,我的心縮緊了。
我們都清楚,如果某個表情常用,軟件就會自動調到最前面。
他很久沒給我發過甜言蜜語了,這些表情是戀愛中用的,會是對誰呢?
我開始覺得薛又廷不對勁了。
今天購物,天氣悶熱,他來接我。
我從儲物櫃裏抽出紙巾來,準備給他擦汗,意外發現裏面躺着一副女款的墨鏡。
同款的是我給他買的,他很喜歡,但旅遊時掉到了地上,眼鏡框損壞過,後來修好的。
但我手裏的這副,卻完好無缺。
薛又廷見我起了疑心,有些慌,在等紅綠燈時,藉故搶回去,放在兜裏。
他的這個舉動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
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窖。
一直,我篤定薛又廷不會背叛我。
我倆的感情基礎牢固,從大學到婚紗,整整十年。
而且,我膚白貌美,氣質出衆,妥妥的都市麗人。
更何況,當年,薛又廷一窮二白,是我經商的父母爲我們買的婚房裝的修。
他們還拿出全部家當,資助薛又廷開了公司,纔有了他今天的事業有成。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移情別戀?
可現在,我發現,這個男人可能出軌了。
回到家裏,躲進陽臺,我給周邊的熟人打電話。țŭ̀⁶
大家支支吾吾地告訴我,薛又廷出軌了他公司的祕書韓夢怡。
最後,我向公司私交不錯的人事經理求證。
沒有任何威逼利誘,她就直言不諱:薛又廷出軌韓夢怡已經整整兩年,孩子都出生三個月了。
接着,她給我發來了一個男嬰的照片。
孩子雖然眉眼間還看不出薛又廷的輪廓,但漂亮得令人咂舌。
「宛宛,我本來想瞞着不告訴你的,怕你難受,可我實在憋不住啊!」
原來,我成了那個最後知道丈夫出軌的傻女人。
-2-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冷靜地強迫自己梳理當前的現狀,完了,下定決心準備離婚。
因爲,我把離婚後最好和最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
最好的是,憑藉自己當初在薛又廷公司兩年的營銷策劃經驗,重新步入職場,從此人生開掛;
最壞的,也無非找不到工作,把當前的房子租出去,打臨工養活自己,總比現在活得有尊嚴。
要知道,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更何況,薛又廷和韓夢怡孩子都有了。
最重要的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如此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卻換不來一份同等的感情!
既然如此,願賭服輸,我寧可放棄。
只是,要捨棄一段十年的感情,哪有那麼容易?
誰不願意做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女主,像小說裏的女人一樣,遇到丈夫出軌,頭也不回地離了婚,瀟灑ẗų⁴地和過去告別?
但現實是,我們根本做不到,除非我們根本沒有愛過那個男人,根本沒有付出過。
那種打斷骨頭連着筋的痛,只有經歷過才能感同身受?
從陽臺出來,薛又廷不待我攤牌,接了個電話,不顧我阻攔,就匆匆離開了。
晚飯,我滴水未沾,粒米未進,執念地等他給我一個交代。
可直到凌晨一點,他才醉眼朦朧地回到了家。
當他打開客廳的燈,看見我蜷縮在沙發裏時,只是皺了皺眉:「宛宛,你怎麼還不睡?」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你和韓夢怡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我以爲他會辯解,但他只是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你想怎麼辦?」
看來,他白天發現我對他起了疑心後,早就想好了。
或者今晚出去和韓夢怡商量好了,只等我開口。
我掩飾着撕心的痛,淡定地說:「薛又廷,我們離婚吧!」
他不屑地睨了我一眼:「林宛白,你開什麼玩笑?隨便就提離婚,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
說完,把髒衣服臭襪子扔到沙發上,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矇頭就睡。
不解釋,不道歉,不溝通。
原來,在薛又廷眼裏,我已經到了連離婚都離不起的年紀,出軌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我不再像往日一樣,給他做醒酒湯,端給他。
也沒有撿起他隨意亂扔的衣襪,轉身去了書房。
閨蜜麥玲點醒我:
「阿宛,你可要想好了?薛又廷講得不是沒有道理,你今年已經 30 歲了!」
「結婚兩年後就離開了職場,沒多少競爭力和青春了!」
「女人的黃金期太短,根本沒法和男人比,男人四十還可以登上人生巔峯,我們認清現實吧!」
我恨恨地問:
「30 歲怎麼了?沒競爭力沒青春,接下來幾十年就應該委曲求全,看男人臉色,過沒有尊嚴的日子?」
麥玲戳着我的榆木腦袋,搖搖頭:
「阿宛,薛又廷如今已經身價不菲,想當薛太太的女人都擠破了腦袋!」
「自己栽的樹,難道讓別人乘涼?」
我心裏冒火:
「這薛太太誰願意當,誰當去,我林宛白當不了!我栽的樹,誰願意乘涼誰乘去!我林宛白無福消受!」
-3-
薛又廷看我真鬧離婚,首先還裝模做樣地挽留了我幾句。
見我鐵了心要離,他幾乎迫不及待。
前年,我的父親出差,飛機失事;母親心臟病復發,不幸病逝。
在事業蒸蒸日上的他眼裏,我已經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
而韓夢怡有出色的學歷,優秀的能力,年輕貌美,還溫柔體貼,樣樣都合他的心意。
離婚那天,他和韓夢怡坐在民政局的大廳裏等我。
我臉色發青:「薛又廷,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準備前腳離婚,後腳就結婚?」
韓夢怡扮演白蓮花:
「林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們是來辦離婚的,我今天不舒服,才黏着他。」
原本就心塞的我,憤怒一下子像烈火般燒灼起來。
我跑過去,不顧形象,抓住她的長髮,使勁薅,用力推搡她:
「韓夢怡,你少在我面前裝蒜,你拆散別人的家庭,還如此囂張?!」
韓夢怡被我推搡被我薅,就是不還手,她衣衫不整,纖弱伶仃:
「又廷,快來救我!」連聲音都嬌滴滴的,那麼惹人憐愛。
薛又廷生怕她有閃失,上前扣住我的手腕,眼裏蒙着寒意:
「林宛白,這麼多人,你少像瘋婆子一樣丟人現眼!」
說罷,順勢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痛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
「薛又廷,我瘋也是被你逼的,你但凡還有一點點良心,今天就不會帶着她來膈應我!」
薛又廷無視我坐在地上抹眼淚,陰沉着一張俊臉:
「留點體面給自己,不好嗎?乾脆利落地離了,不就不膈應了?」
我痛得額上冒出冷汗,捂着肚子,呲牙咧嘴:
「薛又廷,你真要體面就該和我離了再找,你現在這樣劈腿,不會有好下場的!」
薛又廷眼裏滿是不屑:「會不會有好下場,豈是你林宛白說了算的!」
我心如刀割:「薛又廷,你帶着小三離婚,太過分了,今天這婚,老孃不離了!」
旁邊有人驚詫地看着我們,開始對薛又廷指指點點。
薛又廷被人指點,臉上掛不住,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扶着韓夢怡揚長而去。
大廳裏,只剩下我坐在地上,痛得淚痕狼藉。
直到麥玲憐惜地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4-
回到家裏,空蕩蕩的,噬骨的心痛讓我轉輾難眠。
長痛不如短痛,我主動約薛又廷,第二天去辦離婚手續。
可清晨一起牀,肚子就痛得厲害,內褲上還血跡斑斑,我大驚失色。
當初,醫生斷言我不孕。
爲了懷這孩子,我和薛又廷不知道跑了多少醫院,喫了多少藥!
孩子來得太不容易,於是,我趕緊往醫院跑,上上下下排隊看醫生。
醫生蹙着眉斥責:
「你已經見紅了,怎麼還一個人跑上跑下,你老公呢?」
我紅着眼眶,冷冰冰地沒好氣:「他死了!」
醫生看了我一眼,沒再追問:「你有流產的跡象,我建議你住院保胎!」
見我猶豫遲疑,醫生勸導:「你下身流血,如果要保住這孩子,就必須住院!」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薛又廷的電話就來了:
「林宛白,你玩我,說好的離婚呢,你放我鴿子!」
那端,薛又廷在咆哮,隔着手機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醫生一把搶過來:「喂,你還是人嗎?你老婆有流產徵兆,孩子快保不住了,你居然在逼她離婚!」
我坐在對面,狼狽地咬着嘴脣。
薛又廷囂張的氣焰在醫生的搶白下蔫了:「你叫她接電話!」
醫生把手機遞還給我。
「林宛白,」薛又廷有些意外:「你懷孕了?」
我委屈地點點頭:「嗯!」
薛又廷緩了緩氣氛:「要不,你做掉這孩子吧!」
我直接炸了毛:「薛又廷,你什麼意思?」
薛又廷誘哄:「我們現在這種關係,你還準備生下這孩子?」
我氣得全身發抖:「薛又廷,你放心,這婚我肯定離!肚子裏的孩子也不用你負責!孩子沒事後,我馬上找你辦證!」
一週後,我的下腹開始墜痛,醫生把我叫到診室:
「林女士,情況不容樂觀,你可能即將流產。」
三天後的晚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襲捲了我全身。
看到我牀上的血大片大片地染紅了牀單,醫生難過地搖了搖頭:「孩子沒了!」
我一聽,傻了,不敢置信的搖晃醫生:「醫生,你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醫生不說話,只是搖頭。
我眼淚發瘋般的湧出眼眶,發瘋般的在面頰上奔流。
醫生幾度欲言又止,最後艱難開口:
「林女士,我還不得不告訴你,流產導致你子宮粘連,以後,你有可能再也不能懷孕了!」
剎那間,我如五雷轟頂,心被炸裂了般。
-5-
出院後不久,我約了薛又廷去離婚。
到了民政局,他早已眉目英挺地守候在那裏。
看到我身心疲憊,臉色慘白,沒有半點愧疚。
他把早已擬好了的離婚協議遞給我。
協議裏,爲了不讓我分走財產,他把公司賬目做成了負債狀態。
然後「慷慨」地給了我目前住的這套房,還有 20 萬現金。
我只掃了一眼,就大筆一揮。
薛又廷原以爲我會和他爭公司財產,他和律師早準備了一套說辭。
沒想到我根本沒在意,他緊張地盯着我:
「宛宛,你不看清協議內容?」
我搖了搖頭:
「婚都離了,孩子也沒了,老公也跑了,要這些身外之物有什麼用?」
他看着我簽完字,長長鬆了口氣。
我前腳到家,他後腳就回來了。
招呼也不打,馬不停蹄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包括衣服和洗漱用品。
臨走時,他假惺惺地:「宛宛,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心裏無比悲慼:「薛又廷,我們一起生活了七年,你利用完我,就這樣拋棄我?」
薛又廷微微的挑着眉梢:「宛宛,別說得這麼難聽,我不是把房子和現金都留給你了嗎?這可是我們全部的家當!」
好一個全部的家當!拿我當傻子了!
這幾年,公司滾雪球一樣做大了,資產早已過億,他卻讓人把賬目做成負債。
目的就是爲了不讓我從公司分走一絲一毫。
這樣薄情寡義的男人,我居然全心全意地付出了整整十年!
當年大學裏,只因爲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一雙桃花眼看狗都深情,於是我便戀愛腦。
因爲門不當戶不對,我的父母死活不同意,可我非他不嫁。
畢業後,他們怕我喫苦,爲我們全款買了婚房,裝了修。
一窮二白的薛又廷在外幹得憋屈,提出創Ṭũ⁻業。
我二話沒說,從父母那裏借來 150 萬。
結果,他被朋友騙了個精光,一蹶不振。
我於心不忍,又重新從父母那裏借來 180 萬,掏空他們的家底,讓他開了家千度網公司。
我傾盡所有對薛又廷好,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每天早晨準時給他備好早餐,放在餐桌上,衛生間的牙刷擠好牙膏,出門前把他的衣服熨燙好。
晚上給他煲各種湯,連洗澡水都爲他調好適宜的溫度。
後來他應酬喝酒,得了胃病,我還專門到廚師班學了廚藝,爲他做各種營養的飯菜,監督他不喫對養胃不好的食物,
僅僅幾年過去,他翻了身,我們苦盡甘來,他卻出軌其他的女人了。
離婚時,上億的公司居然只用一套房子和區區 20 萬打發我,而這些實際還抵不了我當初從孃家帶來的。
更令我傷心的是,他還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我悲從心來,冷冷地注視着他,無比篤定地說:「薛又廷,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他沒有聽出我的弦外之音,哂笑道:「宛宛,人都是往高處走的,至少我現在心滿意足,不會後悔!」
我悽然冷笑,有美人在懷,已經喜當爹,公司即將上市,人生當然「心滿意足」!
只是,薛又廷,你踩着我的幸福上路,我會讓你跌得很慘的!
-6-
離婚後,我四處求職。
不久,大學裏學網絡營銷策劃的我,應聘到了一家成立不到兩年,規模還很小的公司。
老闆韓柯華年僅 27 歲,畢業於耶魯大學,在全球領先的 IT 公司法國凱捷就職四年。
「姐,你不認識我了?小時候我們同住過一個巷子!你每天牽着我的手上學,還叫我三毛來着!」
第一天見我,韓柯華就和我攀交情:
「那個瘦小瘦小的,大家一欺負我,我就哭着耍猴拳的!」
我茫然的看着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眼前這個男人身姿挺拔,有張好看到犯規的臉,公司裏的迷妹一天能和他說幾句話,同桌喫個飯,都要歡喜到不行。
我怎麼都無法把他跟小時候那個愛流鼻涕,愛哭臉,頭髮稀疏,被我稱爲「三毛」的小男孩聯繫在一起。
爲了勾起我的記憶,他特地勾了一記猴拳,我終於點頭。
韓柯華如同遇着了親人,不顧衆人詫異的眼光,大庭之下抱住了我,感慨:
「自從你父母從鎮裏搬走,我們已經二十年沒見了!我以爲我們再也見不着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再次的職場生涯,是在這樣的奇遇裏重新開始的。
沒得兩週,我就發現:
韓柯華運籌帷幄,決伐果斷,還有凱捷的高層履歷,但因爲國情不一樣,酷炫網的運營並非發展得很順利。
他原本打算另闢蹊徑,但在我演示了 75 頁的策劃 ppt 後,他準備再堅持一下。
公司進行了大刀闊斧地的改革,明確目標,精準措施,以做短視頻爲主,鎖定年輕人。
主打展示創意和才藝,和流量明星合作,並且社區定位,綁定通訊錄、微博、QQ 等。
它完美地避開了競爭對手千度網的所有短板。
很快,在以我倆爲首的團隊苦心營運和努力下,酷炫網受到了年輕人的喜愛,在互聯網行業殺出了一條血路。
韓柯華髮現了我對千度網不同尋常的熟知,他旁敲側擊:
「姐,你和千度網到底有什麼淵源?」
我虛瞇着眼睛:「我在那工作的兩年裏,公司網絡營銷這塊由我全權負責!」
他驚詫不已:「怪不得你營銷策劃幹得如此得心應手,那爲什麼求職時,你只填了個普通職員?」
「因爲當初不想老闆深挖。」我淡淡地回答。
往事不堪回首,但隨着時間的流逝,有些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已經漸行漸遠,再提及時,甚至雲淡風輕。
韓柯華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公司團建的時候,他躊躇滿志,頻頻向員工敬酒,敬到我時,舉起酒杯,如琉璃的鳳眼深情侃侃:
「姐,這杯酒是敬你,也是謝你,是你救了酷炫網,沒有你,就沒有酷炫網和我的今天!」
我微微一笑:「在座的每一位都功勞不薄!」
一年後,韓柯華的公司迎來了第一輪融資,擴大了幾十倍,搬到了 5A 寫字樓。
他成功榮升爲韓總,我也成了公司ƭű̂ₙ的營銷策劃總監。
不時有老總出高價來挖我,但我都婉拒了。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公司的人都走了,只留下我和韓柯華。
他從總裁辦公室走到我桌前,見我還在埋頭冥思苦想,關心道:「姐,還在加班?」
我點了點頭:「一個方案卡殼了。」
窗外風呼呼地響,他勸我:
「走算了吧,都快十點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好點子來,我請你喫夜宵,然後送你回家?」
我搖了搖頭:「剛理出了點頭緒,有了點靈感,打斷了就沒了。」
韓柯華俯下身來,雙手撐到辦公桌上,平日裏深邃的眼神,此刻如同熔岩般熱烈:
「姐,我一直不明白,這麼多公司挖你,你爲什麼就願意守着我這小廟?」
我抬起眼睛來,默默的瞅着他:「因爲當初你對我有知遇之恩啊,再說,我們小時候還是鄰居!」
韓柯華意猶未盡地調侃:「姐,你該不會愛上了我吧?」
我冷然正色:「韓柯華,你想多了!」
他肉眼可見的失落,半晌,總算鼓足了勇氣:「但我已經愛上了你!」
我驚愕地抬眸打量他,他正灼灼其華地看着我,臉孔完全漲紅了,眼睛裏充滿了狼狽的熱情和忐忑不安:
「姐,小時候,我是個沒人待見的醜小孩,而你美得就像白天鵝,可你從來沒有嫌棄我,每天牽着我的手上學放學,那時對你,只有純粹的喜歡和仰視,再見你,我每天都能從落地窗看到,你總是第一個來公司,又最後一個離開,瘦弱的身軀裏藏着無比的堅韌,憂鬱的眼神里透着對生活的不屈,我心中無數次湧起一種強烈的願望,我要呵護你,一生護你周全!」
我內心掀起萬丈狂瀾,外表卻冷冷地,聲調如寒冰:「你對幾個女孩子這樣表白過?」
他渾身掠過一陣痙攣,好半晌,臉色蒼白,聲音因意外而顫抖:「只對你,平生第一次!」
我蹙着眉,聲音更冷了:「那你愛錯人了!我並不愛你!」
他跳起身子,轉過頭,走向窗口,站到窗前,雙手顫抖着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點燃,對着窗外噴出濃濃的煙霧。
我迅速收拾完東西,轉身離開,我生怕自己再逗留一會,下一秒就會反悔。
下得樓來,抬起頭,卻見韓柯華臨窗而立,煙霧繚繞中,他欣長挺拔的身影蕭索而寂寥。
大街上,晚風習習,吹得我眼睛進了沙子。
韓柯華不知道,我再也不是小時候的天真無邪和無憂無慮,經歷了世事和滄桑,早已有着一顆受創嚴重的心,身上揹負了很多很重的東西,而且,我早已失去了愛的權利…..
-7-
離婚後的第九個月,薛又廷和韓夢怡的兒子一歲。
薛又廷意氣奮發,韓夢怡也春風得意。
他們給孩子做週歲宴,在最有名的萬達文華酒店大擺酒席。
被邀請參加的都是全城有頭有臉的人,我也欣然前往。
摩肩接踵、衣香鬢影的大廳裏,薛又廷見到我驚豔了一把之後,很是不滿:「你來湊什麼熱鬧?」
「當然是送禮羅!」我笑吟吟地把紅包塞給他。
他們在臺上致辭後, 開始放孩子的視頻。
緊接着,屏幕裏卻出現了韓夢怡和地產商鄭顧清無數外出約會的照片,甚至還有她身懷六甲,兩人在車上劇烈運動的視頻。
底下的賓客一片譁然:「這尺度可真大!」
「嘖嘖,好同情薛總啊,這綠帽子也戴得太舒服了!」
「有什麼好同情的,當初就是男人出軌,女人小三上位的!」
韓夢怡見狀徹底凌亂了,她歇斯底里:「這是從哪裏弄來的照片和視頻?這不是我!不是我!快停播!」
薛又廷的臉也在那一刻成了豬肝色。
原本熱鬧的週歲宴徹頭徹尾成了一場鬧劇。
我隱身人羣,薛又廷氣急敗壞地追了出來,攔住我:
「林宛白,是你搗的鬼吧?你從哪裏弄來的這些,我要告你!」
我笑意盎然:「我搗的鬼?你有證據嗎?你還記得徐醫生嗎?據他說,他是鄭顧清妻子的親弟弟!」
「鄭顧清的妻子在車上調取了行車記錄儀,發現了韓夢怡和她老公有染。」
「徐醫生害怕你知道,和韓夢怡分手,到時,她鐵定纏上了鄭顧清,他不想姐姐夫離家散,所以一直隱瞞了這件事,可不知道爲什麼,這段視頻今天突然跑到你孩子的週歲宴上了!」
薛又廷震驚之餘幽幽地問:
「林宛白,我清楚是你弄的,你是不是在提離婚之前,很久就知道我和韓夢怡在一起了?」
我搖了搖頭,高深莫測地注視着他:
「我那麼愛你,那麼相信你,怎麼會懷疑你背叛我呢?」
「我只是在離婚簽字前夕,把有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而已!」
薛又廷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慌亂:「什麼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微笑着:「薛又廷,你慌什麼?只是該弄清楚的事情而已!這不,你和我的婚都順利離了!」
聞言,他想了想,眼裏的慌亂總算慢慢平息:
「林宛白,接下來,你還準備怎麼報復我,讓自己開心痛快?」
我回過頭來,鼻子裏冷哼:
「薛又廷,報復你的開心痛快,遠沒得你替別人養孩子那麼開心那麼痛快!」
瞬間,他臉色變得很難看:「你什麼意思?」
我不疾不徐:「其實,結婚七年來,你一直不育,直到前年年底才真正被徐醫生治好。」
「韓夢怡當初肚子裏懷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種,你現在的兒子是鄭顧清的。」
你自己的孩子已經被你在民政局那一推,流產了!
薛又廷如同遭到雷擊,釘在那裏動彈不得,像一尊石像。
我看着他的眼神,深不見底:
「當年,我要徐醫生隱瞞了真相,寧願自己揹着不孕的鍋,也不想讓你失去做男人的尊嚴。」
薛又廷搖搖欲墜:「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一絲冷笑:「憑什麼?薛又廷,如果當年真的是我不孕,我爲什麼次次勸你到醫院檢查,還勸你喝那麼多藥?」
薛又廷似乎猛然間醒悟了什麼,只是,他仍舊徒然地掙扎喘息:「你說是爲我調養身體。」
我譏笑可憐地看着他,看得他步步後退。
徐醫生也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旁,他一眨不眨地注視着薛又廷:
「你不相信宛白,可以相信我嗎?」
說罷,利索地把多年來薛又廷的病例和 CT 檢查遞到他手裏。
薛又廷不可置信地一頁頁一張張地看,一字不漏,手越翻越抖,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最後,他抬起頭,目光緩緩看向我:「爲什麼不早告訴我真相?」
看着他那麼倉皇,那麼痛苦,我眼裏閃着奇異的光芒:「現在不正合適嗎?」
他怔了一秒,忽然仰天長笑,笑得悽慘,笑得酸澀,笑得沉痛而蒼涼。
-8-
薛又廷和韓夢怡大吵了一場,然後,倆人閃電般離婚了。
在我們酷炫網高歌猛進的時候,薛又廷的千度網大力籌備上市。
一時間,各大媒體爭相報道他的事蹟:商業奇才馳騁商場,年輕新貴冉冉升起。
薛又廷雖然感情受挫,但事業上風頭無二。
麥玲知道我流產導致不孕,薛又廷離婚時在財產上做了手腳。
她義憤填膺:「阿宛,你的智商被狗喫了?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你就只在他孩子的週歲宴上燒把火?」
我靜靜地注視着她,輕嘆了一聲:「玲玲,怎麼會?當他那麼絕情地踐踏我的愛時,我一直在等今天!」
麥玲睜大了眼睛,瞅着我,半晌,眼裏全是驚訝,接着,會心地笑了起來:「這纔是我的好閨蜜!」
我全權委託律師向法院提出訴訟:
我和薛又廷婚姻存續期間,對方蓄意隱瞞,財產分割及其不合理,要求重新分配。
節骨眼上,薛又廷的公司被法院凍結了所有的財產。
股東們和投資方傻眼了,他們根本沒料到會有這樣奇葩的枝節橫生。
薛又廷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找到我時,一臉的憔悴,滿下巴的鬍子渣,已經不成人樣:
「宛宛,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上,你撤訴吧!我賠償你所有的損失。」
我嘴角上揚,冷冷笑道:「薛又廷,你當初出軌劈腿,怎麼沒有看在我們夫妻一場上,多補償點給我?」
他愣了一會:「宛宛,我當時豬油蒙了心,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薛又廷,自從我倆的孩子沒了,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看他的眼光陌生而漠然,是的,再也不能生育的林宛白浴火重Ŧū₃生成了鈕祜祿.林。
薛又廷無功而返。
公司的股東們開始紛紛指責他,董事會上,大家商議解除他董事長的職權。
投資方也給他施加壓力,如果不能儘快解決目前的狀況,他們將撤回所有的投資。
並且要求對方鉅額賠償。
薛又廷只能重新來找我,他苦苦哀求:「宛宛,你以前那麼愛我,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吧?」
我笑意盈盈,眼睛清亮:「薛又廷,我對你那麼好,那麼愛你,你都捨得背叛我,我爲什麼要在意你多年的努力?」
他驟然明白,我當初之所以爽快地簽字離婚,其實背地裏早就挖好了陷阱。
一聲野獸負傷般的狂嗥後,他攫住我的肩膀,死命地搖撼,滿眼血絲:
「林宛白,你是不是讓我名聲掃地後,就等這一刻,再狠狠給我致命一擊?」
我慢慢推開他,走到窗口,悠然搖晃着手裏的紅酒。
然後回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可惜他當時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在他的眼裏,我只不過是顆利用完,就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而已。
薛又廷咬牙切齒:「林宛白,你夠狠!」
我哪有他狠,失去孩子的那些心裏煎熬,如同在地獄裏歷練,他永遠不可能體會!
笑意在我的脣邊浮動:「薛又廷,是你先不仁,我才選擇不義的!」
-9-
這場拉鋸戰持續了半年。
美國公司上市有規定,公司與個人投資必須存在一定的比例。
通俗地講,薛又廷如果承認有錢,他就得分錢給我。
如果不承認有錢,或者說錢不屬於自己,那千度網就不能上市。
協議離婚前夕,我就做好了攻略,研究透了這些條款, 薛又廷不得不向我低頭,法院判決他支付我 600 萬美元。
我們終於結束了這場不時熱搜的狗血劇。
因爲這場官司,薛又廷的千度網推遲了半年上市。
這半年裏,隨着酷炫網的第二輪融資,我和韓柯華夜以繼日的埋頭苦幹。
認真專注傳播運營,發力娛樂圈,砸錢各大綜藝,推出「尬舞機」
公司還開通了直播功能以及廣告業務,給大批網紅及素人帶來了創業的機會。
酷炫網的用戶大幅增長,公司的賺錢效用水漲船高。
它發展之迅速引起了業內人士的恐慌。
在此之前,我們就已經緊鑼密鼓的籌劃公司美國上市。
我廢寢忘食地瘋狂工作,有一次竟然累到胃出血。
幸虧韓柯華及時發現,他一把抱起我,發瘋似的叫前臺小麗喊救護車。
事後,小麗告訴我,她從沒看到韓柯華如此慌張和失態過。
韓柯華把我送到醫院,衣不解帶地守着我。
醒來後,我發現他伏在牀頭,穿着單薄的衣服,濃黑而蓬亂的頭髮亂得像堆雜草。
見我睜開眼,他急切地握住我的手,眼睛因無眠而充血,眼眶發黑,眼裏滿是焦慮和惶恐:「姐,你終於醒來了!」
他的手掌帶着專屬的溫度,暖着我的手背,讓我的心燙了一下。
僅僅一個夜晚,他就面容憔悴,兩眼深陷,連下巴都尖了:「姐,關鍵時刻,你可不能倒下,丟下我!」
我點了點頭,掙扎着坐了起來:「姐有個願望,你能幫我實現嗎?」
他慌忙扶住我,誠心說:「別說一個,就是十個,我也滿足!」
我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如果我要酷炫網 29.8% 的股份呢?你也會同意嗎?」
韓柯華喫驚地看着我,沒有弄明白我到底想幹什麼。
我淡淡地笑:「當然不會白拿,半年後我真金白銀投入酷炫網四千萬,才作算,怎麼樣?」
「好!」韓柯華大度地接受了,爽快得讓我懷疑。
「害怕我出爾反爾?」他的鳳眼幽亮而清明:「我叫祕書送來正式的合同。」
直到簽了字,我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半年後,法院判決薛又廷支付我 600 萬美元,立即到了位。
拿到錢,我馬上投入到了酷炫網,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股東。
薛又廷的千度網終於可以上市,但整整推遲了半年。
這半年裏,我和韓柯華攜酷炫網搶先一步成功上市,千度網徹底失去了先機。
納斯達克敲鐘的那刻,我坐在臺下,熱淚盈眶,百感交集。
韓柯華撥開層層包圍的記者,玉樹蘭芝地站到我面前,深呼吸後,抑制不住的興奮:
「姐,不負你望,我們成功了!」
「謝謝你。」我微笑着,輕聲說了句。
韓柯華當着衆人的面抱着我轉了幾個圈,才把我放下來。
-10-
薛又廷公司的股東們資產大量縮水,投資方的投資打了水漂,他們向千度網索要了鉅額賠償。
薛又廷黯然離開了公司。
我上演了教科書級別的復仇,心情大好。
再次回到酷炫網,夥伴們夾道歡迎我。
韓柯華臉上掛着醉心的笑容:「姐,報仇雪恨之後,你想幹什麼?」Ŧú₊
「報仇雪恨」四個字從他嘴裏脫口而出時,我立刻紅了眼眶。
原來,生活中一直有個人懂我,並且願意一路陪我,不畏艱辛,演一出生活的大戲!
我笑着流淚:「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就把這次柏林學習的機會給我吧!」
「實至名歸,非你莫屬!」韓柯華打了個響指。
我遠涉重洋,來到了柏林。
在這裏,我接觸到了世界最頂尖的網絡營銷知識和理念。
還有以前只能在屏幕裏才能看到的大師風采。
我不斷學習和提升之餘,和留學生們一起去孔雀島野餐,騎自行車到黑森林遊玩。
有時,還到東柏林購買便宜的麪包、衣服和鞋子,不是爲了省錢,而是體驗各種情趣。
我的生活過得豐富多彩,朋友圈裏,大家羨慕無比。
麥玲發來一個笑臉:「阿宛,看來你當年離婚離對了,是我鼠目寸光!」
不是她鼠目寸光,是她沒明白:
人生沒有山窮水盡,無論山有多高,水有多深,我們都能夠攀登和穿越,只要我們努力。
又是一年,回國的日期訂好了,當我從飛機上下來時,
韓柯華買了大束的玫瑰花,接機口,他溫潤如玉,眸光灼灼:「姐,可想死我了!」
我掩飾住內心的洶湧澎湃,淡淡地笑着抬頭看他:「韓柯華,別對我抱希望,我不是你要找的女人!」
「爲什麼?除非你對我沒感覺!」
我附在他耳邊:「知道嗎,我不是個完整的女人,我早已經不能生孩子了!」
「早知道!給你流產的韓醫生是我的堂弟。」
我如同遇着霹靂,爲之一震。
韓柯華的鳳眸黑漆漆地盯着我:「但我愛的是你,不是孩子!」
他抓住我的手,眼睛裏燃燒着火焰:「姐,我想鄭重告訴你:從今往後,我願意爲你遮風擋雨!」
我震撼了,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一言不發地盯着他。
我們彼此對視着,一股熱浪直衝進我的眼眶,很快模糊了我的視線。
韓柯華擁我入懷,把我的頭緊緊埋在他的胸口。
我聽到他心臟如擂鼓般的跳動聲。
-11-
元旦那天,薛又廷準點給我發來信息:「宛宛,元旦快樂!」
我本來不想給他隻字片語,但好奇害死貓,我敲出了幾個字:「元旦快樂!」
薛又廷立即回了句:「宛宛,你過得還好嗎?」
我冷笑着回覆:「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過得很好!」
「我們能見一面嗎?」薛又廷乞求。
我飛快地打出:「不能!」
韓柯華在一旁見了:「見一面吧,你們不見一面,他總是會念念不忘!」
我狐疑地看着韓柯華,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但還是把「不能!」兩個字及時撤了回來,換成:「好!」
薛又廷立即跑來滿庭芳,他精心收拾了一番,西裝筆挺,一雙桃花眼深情侃侃。
站在生活了七年之久的房子裏,看着熟悉的一切,他感慨萬分。
我躺在沙發上愜意地敷着面膜,他熱切的注視着我:
「阿宛,我們曾經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我忘不了你!」
我被氣笑了:「薛又廷,你落魄了,纔想起我們曾經經歷了那麼多;得意時,你和韓夢怡在哪裏逍遙快活?」
「阿宛,和韓夢怡走到一起後,我很快就後悔了!」
「我懷念你給我ṱû₂做的皮蛋瘦肉粥,懷ṭůₘ念你給我做的醒酒湯,懷念你每天出門給我熨燙的衣服……」
薛又廷說着說着,泣不成聲:
「阿宛,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就是背叛你,離開你,不珍惜你!」
說完還準備上前握我的手,我立即跳着躲開了他。
這時,韓柯華腰間裹着浴巾,半裸着上身,從浴室走出來。
他身體頎長,有水珠順着他的胸膛滑下。
他的人魚線性感,子彈肌發達,鯊魚肌有棱有角,如同巧克力般的八塊腹肌錯落有致……
我色色地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忍不住狂吞了口口水。
他站在那裏,眼裏帶着笑意,眼睛彎得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看夠了沒有?色女!」
他聲性撩人:「看夠了,能不能給我拿條內褲呢?」
接着,他抬起頭,不經意地看向薛又廷,嘴邊的微笑漸漸消失,水墨畫般的鳳眼滿是譏屑:
「這不是前夫哥嗎?怎麼,今天哪股風把您吹過來了?」
薛又廷的臉早已紅得像西紅柿:
「阿宛,你和韓柯華走到一起了?」
我的嘴角上彎:
「嗯哼!有問題嗎?」
「阿宛,我們過去那麼相愛,」薛又廷滿是不甘:「你怎麼忘得掉?」
我淡淡微笑:「那些過去確實難以忘懷,但如今在我心裏叫回憶!」
韓柯華大手一撈,我被擁進了一個寬闊的、溫暖的懷抱。
他寵溺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傻瓜!你和他如此多費口舌,難道還想回到這個人渣的身邊?」
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好聞的荷爾蒙味道充斥我的鼻尖。
我用手環抱住他的腰:「我纔不會呢!」
「現在,是不是覺得和某些人白耗了七年?」
「簡直自戀!」我仰望着他,眼睛甜蜜得拉絲。
他在我脣上蜻蜓點水地啄了下:「可很多女孩子就喜歡我這種自戀!」
我大膽地迎上去,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以後只許對我這樣!」
「Yes, my goddess!」
韓柯華好看的鳳眸閃閃發光,他彷彿整個人被點燃了般,輾轉加深着對我的吻。
薛又廷尷尬得落荒而逃!
看着薛又廷狼狽的背影,我終於明白了韓柯華的良苦用心。
12(薛又廷番外)
林宛白讓我身敗名裂,還毀了我的事業,但我卻恨不起她來。
我開始重新創業,期待東山再起。
一年之後,聽說林宛白和韓柯華結婚了,婚禮盛大而隆重。
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忍不住去酒店看了她。
她和韓柯華笑容燦爛地站在酒店門口,迎接着八方來客。
林宛白身穿一襲白色婚紗,如同一樹芍藥,活色生香,嬌美動人。
A 城有我們很多共同的朋友,我不時會拐彎抹角地向他們打聽她的消息。
他們說她一直在酷炫網工作,營銷策劃的重任早已交給了員工。
明明可以做養尊處優的做全職太太,但她沒有,很多事,她還是親力親爲,
韓柯華對她很好,夫妻工作配合得特別默契,酷炫網越辦越好。
已經到了第六輪融資。
後來,林宛白懷孕了,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兒子英俊得像動漫裏的小王子,女兒漂亮得不像話。
我總期待哪一天能在 A 城人流如織的人羣中,親眼看看她。
但我和林宛白,卻一次也沒正面碰過。
一天中午,我在寺廟求佛,遇到了她的那對龍鳳胎。
兩人蹲在寺廟的牆角, 偷偷地在玩蛐蛐。
我買了兩盒藍莓,走過去,彎下身子, 溫柔地問:「孩子們, 要不要喫藍莓哦?」
女孩站起來,兩隻眼睛靈動得像只小鹿:「叔叔, 你怎麼知道我倆愛喫藍莓?」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當年林宛白最愛喫的就是藍莓。
她說酸酸甜甜的, 很好喫!只要我倆吵架,一盒藍莓就能把她輕易哄好。
女孩確定我不是壞人後,準備接過去, 卻被男孩適時制止了:
「妹妹,爸爸媽媽教過我們不能隨便喫陌生人的東西!」
我摸了摸男孩的頭,無奈地笑了笑:「你爸爸媽媽教得真好!」
「其實, 我是你媽媽的老熟人呢,你媽媽叫林宛白, 對不對?」
女孩仰着頭, 奶聲奶氣地開口:「叔叔,那你是不是也認識我?」
我點了點頭, 心裏絞痛, 眼睛迅速泛紅。
如果時間能夠回到七年前, 我沒有推林宛白那一把, 我們的孩子比她還要大三歲。
我也早已經做了爸爸。
如果我沒有出軌韓夢怡, 林宛白一定還會是我太太。
我揚起臉, 強忍淚意, 笑着看她:「對啊,叔叔認識你!你叫韓愛宛, 哥哥叫韓與白,對不對?」
女孩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 她向我伸出手來,嚷嚷道:「叔叔, 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哦!」
我抱起了她, 她小小的,又軟又香, 瞬間融化了我的心。
她軟軟的小手抱着我的脖子,咯咯地笑着, 軟糯的童音落進我的耳朵:
「我的爸爸媽媽羞羞纔有了我和哥哥!他們說,我和哥哥是他們愛情奇蹟的見證!」
我捏了捏她軟嫩的小臉蛋,無比酸澀地說:「是的,你們是爸爸媽媽愛情奇蹟的見證!」
「好了, 你們趕緊去找媽媽,這麼久沒看見你們, 媽媽會擔心的。」
她乖乖地點頭,牽起哥哥的手, 禮貌地對我揮手:「叔叔,再見!」
我也不捨地朝他們揮手:「再見!」
隱身到寺廟的菩提樹後面,看他們蹦跳着走向遠處的林宛白和韓柯華, 幸福地像鳥兒一樣撲進他們的懷抱。
我沒有再看林宛白第二眼。
因爲我早已淚流滿面,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怕別人看見,趕緊從兜裏掏出紙巾來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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