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男友將自己一塊錢上鍊接後

魅魔男友將自己掛上了鏈接。
一塊錢,僅貧困生女主可拍。
事後男友解釋:
「她那麼可憐,我只是想幫她乾乾家務,你能理解吧。」
可他那隻求偶的尾巴卻響個不停。
我不哭不鬧,點點頭將他封進箱子打包。
我能理解。
所以,他被女主連累,落得雙腿殘疾、容貌盡毀的結局,我也理解。

1
「家人們,一元錢撿漏帥氣高冷雄性魅魔,感謝店家。」
貧困生女主發佈炫耀評論時,我正叮囑完巫晏澤記得喫飯。
網上店鋪的評論區頓時炸了,紛紛來找我討要說法。
我的魅魔店鋪向來走高端路線,每一隻魅魔都價格高昂,從不降價出售,更別說一元錢這種吐血價。
我以爲出了事故,急忙點進貧困生女主的購買圖片,頓時愣住。
那不是我店裏的任何一隻魅魔。
而是我的男友巫晏澤。
圖片裏,寬肩窄腰的巫晏澤散漫地倚在黑皮座椅上,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屈着,冷白的手指撫上鴿子蛋大的喉結,昳麗妖孽的面容微微仰起,眼角上挑,勾人得要命。
這是張很隨意的自拍照,因爲巫晏澤逆天的顏值,可以直接拿去刊登時尚男模封面。
我瞬間反應過來,巫晏澤將自己一塊錢掛上了鏈接,自願被女主拍下,僅僅只要一塊錢。
忍着難受不解處理完投訴已經到深夜。
回到家,因爲錯過飯點,胃裏灼燒似的疼,脣色慘白半跪在地上。
巫晏澤沒理我,眼神專注停留在和女主喬彤雪的聊天頁面。
喬彤雪:「告訴你一個零元購薅商家羊毛的辦法噢,每次買衣服都穿七天然後卡點退貨,這樣每天都能穿到新衣服啦,我ƭū́ₖ聰明吧哼哼哼。」
巫晏澤偏過頭,忍俊不禁輕笑出聲,眼神卻心疼得能溢出水光。
我掐緊了掌心,譏誚地笑出聲。
戀愛多年,我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心疼的神色。
直到這時巫晏澤才發現我,扶着我站起來後立即不露痕跡地鬆開我,垂眸拿出購買訂單,喉結微動,試探發問。
「江笛書,我被新主人拍下了,你會打包把我發貨吧。」
我沉默地沒有說話。
巫晏澤早有預料,煩躁地嘖了聲,聲線變得冷漠。
「江笛書,你要控制我一輩子嗎?」

「這幾年,你都只讓我呆在家裏什麼都不做,你在乎過我的想法嗎?彤雪那麼可憐又善良,我只想去照顧她、幹家務而已。」
話是這樣說,可他身後那條獨屬於求偶的尾巴卻熱情響起來。
這幾年,巫晏澤的尾巴面對我時總是疲軟,響不了一分。
我一直以爲他不行,原來只是對我不行。
我捂着劇痛的肚子,望進巫晏澤憤怒發紅的眼,忽然就清醒了。
巫晏澤情緒激動,通紅的眸子染着仇恨,衝着我吼。
「江笛書,你真的讓我覺得窒息透了。」
我揉了揉因過度疲憊而疼痛的太陽穴,掀起眼皮。
「激動什麼,我明天就把你打包發貨,絕不耽誤一分鐘。」
巫晏澤錯愕地愣在原地。
我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
「我保證,日後都不會阻攔你的任何行爲。」
我直直地盯着巫晏澤,重重地閉上眼睛。
我不想再改變巫晏澤了。
就算他日後會被這個貧困生女主害得雙腿殘疾,容貌盡毀。
我也不想再救他。

2
從巫晏澤被送進店裏那一刻,我就覺醒了。
原來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甜寵文,而巫晏澤則是書裏的悲情男二。
他會因爲忍受不了魅魔店主的折磨叛逃出店,最落魄的時候被貧困生女主撿回家,無法自拔地愛上女主,一次次不顧性命地救贖女主,爲她解決麻煩,最後被女主連累,落得雙腿殘疾、容貌盡毀的結局。
因爲無法見人,巫晏澤躲到了孤島,喬彤雪卻在尋找他的路上,愛上了帥氣有錢的男主。
巫晏澤在荒島抑鬱絕望自殺時,喬彤雪正和男主舉辦世紀婚禮。
而我就是那個折磨巫晏澤的惡毒炮灰魅魔店主。
從那以後,我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同其他店主一樣,將魅魔當成可以隨意鞭打的出氣筒。
爲了補償巫晏澤,我破例將巫晏澤買回了家裏,精心照顧。
他不必和其他魅魔一樣洗衣做飯,更不用外出掙錢。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巫晏澤當我的魅魔男友。
沒人知道,我極端顏控,在見到巫晏澤的第一眼,我就狠狠心動咽口水。
巫晏澤答應了。
我心花怒放,高興得不知所以,拼命爲巫晏澤付出我能做的一切。
他愛美討厭老土,我就努力去上各種化妝課時尚班,只爲了能和他相配,能有共同話題。
他冬天想喫麻辣兔頭,我頂着漫天的風雪,腳陷進雪裏數尺,一家家地去敲門,回來後發燒到四十度,險些去了半條命。
我將巫晏澤放在家裏,無論他想要什麼,我都費盡心思送到他眼前,我只願他平安喜樂地過完這一生,而不是像書裏一樣,遇到女主被連累,獨自一人悽苦地死在荒島,屍骨腐爛無人問津。
我沒想到,就算巫晏澤這輩子沒有被鞭打折磨,他仍然愛上了女主,一塊錢將自己掛上鏈接。
而我付出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控制慾作祟。
我捂住臉頰,傷心的淚水決堤,從指縫間流出。
巫晏澤早已迫不及待離去和女主分享這個好消息。
我深吸口氣,讓所有對巫晏澤的愛慕不捨隨着淚水流逝,像風一樣化爲齏粉灰飛煙滅。
我早該清醒。
我救不了巫晏澤。
巫晏澤也不值得我付出餘生拯救。
他有他的命運,我有我的前程。
此後,天高路長,各走一方。

3
巫晏澤要離開的事在店裏引起軒然大波。
我店裏的魅魔不多,大都是巫晏澤的親朋好友。
有人好奇調侃。
「晏澤哥,真要走啊,那個小貧困生什麼姿色啊,還能把咱們漂亮的笛書老闆比下去。」
我也想不明白。
我蜂腰、天鵝頸、蜜桃臀,貌美膚白。
而喬彤雪瘦弱矮小,素面朝天,面色蠟黃。
我哪一點比不上喬彤雪?
巫晏澤不在意地笑笑,眼神溫柔如水。
「外貌不重要,彤雪的確不漂亮,但她人好,單純又善良,是我生命裏的小太陽。」
立即有人不服反駁。
「笛書老闆人也好啊,我們店裏的魅魔比其他魅魔都活得舒服自在。」
巫晏澤的眸色淡了下去。
人總是見不得自己的心上人被比下去。
巫晏澤脣角微勾,挑起一絲惡意的譏誚,意有所指。
「那她挺會演的。」
「她不裝,怎麼讓你們心甘情願被她賣出大價錢。」
「你們不知道吧,她這些年賺得挺多的。」
巫晏澤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瞬間讓我頭腦空白,渾身冰冷。
我難以置信地盯着巫晏澤,鋪天蓋地的委屈席捲心頭。
他怎麼能這樣,隨口胡謅,爲了給心上人扳回一局,將污水潑到我身上。
這些年對店裏魅魔的好,都是我自發的行爲,從不摻雜任何利益。
至於價錢,巫晏澤難道不知道,賤賣換來的只有不珍惜。
魅魔賣出的價錢越高,主人才會愈發珍愛疼惜,纔不會被隨意像貓貓狗狗一般拋棄。
至於賺錢,我自嘲地笑了聲。
就是爲了維持魅魔的高價,遲遲不願降價賤賣,我早已生意慘淡多時。
巫晏澤覺得我賺得多,或許只是因爲,我總是將最好的捧到他面前。
巫晏澤的話一出,所有魅魔都面面相覷,紛紛狐疑地議論紛紛。
「上次有個客人我很喜歡,他只是想少出一半而已,江笛書死活不願意,那個客人再也沒有來過。」
「我也是,前兩天的男客人還沒找到工作沒錢很正常啊,江笛書竟然讓他滾出去。」
「說什麼想給我們找優質主人,其實只是想多撈錢吧。」
「看她那面相就知道不是善茬,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想掙錢,商人就是這樣嘴甜心黑,我們大家都被她矇騙了。」
……
人性禁不起考驗,魅魔亦如是。
店裏的魅魔全是對我的不滿埋怨。
我冷冷地聽着這一切。
第一個魅魔南熙看上的客人家財萬貫,那一半的錢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始終不願出,只是覺得魅魔不配罷了。
第二個魅魔北綿說的客人是個白嫖的高手,最喜歡用花言巧語騙到單純的魅魔,玩膩了再扔掉。
我並非只看利益,若是有真心愛護魅魔的窮客人,我不會拒之門外。
但可惜,對於摳門的窮客人,貧窮只是他們最小的缺點。
魅魔大都形貌出衆,頭腦簡單,情緒輕輕鬆鬆就被巫晏澤挑撥至白熱化,憤怒地嚷嚷我要坑害他們,想找我算賬。
巫晏澤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切。
我想識趣離開讓他們冷靜,背後卻忽然被人推了一把,狼狽踉蹌幾步,站在了怒氣衝衝的衆魅魔中間。
他們面露兇光,細長的耳朵豎起,漂亮的瞳孔死死盯着我,彷彿要將我剝皮抽筋,拆喫入腹。
甚至有魅魔順勢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
我脊背發寒,猛地回頭,發現了漫不經心雙手抱胸、居高臨下邪睨着我的巫晏澤。
我頓時醒悟。
他故意的。

4
所有魅魔都仇恨地盯着我,雙眼猩紅。
我的額頭被往日最疼愛的魅魔用菸灰缸砸出一個紅腫塊。
往日對他們的溫情,都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我猛地意識到,不只是巫晏澤,這店裏的魅魔有一隻算一隻,都是白眼狼。
我的一腔好意還不如餵狗。
死死掐住掌心,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思索一番,我大聲道。
「你們不喜歡我高價賣你們,好,從現在起,我店裏的所有魅魔通通只賣一元錢。」
我扯了扯脣,意味不明地擠出笑容。
「千金易求,真心難求,我祝你們每一隻魅魔,都能像巫晏澤一樣,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我聽得出來。
這些魅魔都被巫晏澤的幸福模樣感染,心中暗暗羨慕巫晏澤。
店裏的魅魔互相看了一眼,興奮得爆發歡呼,南熙和北綿當即興奮地去聯絡此前喜歡的兩個客人。
來勢洶洶的魅魔羣漸漸散了。
巫晏澤遺憾地嘆口氣,我紅着眼死死盯着他,質問:「爲什麼?我會死的。」
那種情況下,一旦場面失控,我很有可能會被打死。
巫晏澤垂眸盯着我,濃密的睫毛下,漆黑瞳孔不在意地掃過我的臉,薄脣輕啓。
「彤雪說,你這種只會折磨魅魔的噁心商家就該受點罰。」
「你以前沒少坑像她這種可憐貧窮的大學生吧,只是嚇唬嚇唬你而已,是你活該。」
巫晏澤一副「你佔大便宜了」的樣子。
我深深看着巫晏澤,喉頭哽咽。
這幾年滿腔癡情的付出對象,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到底是我噁心,還是喬彤雪這種次次卡點七天無理由退換零元購的人噁心。
巫晏澤眼瞎了吧。
話語一轉,巫晏澤催我。
「快點把我打包發貨發出去,我不想彤雪等太久。你答應過我的,不許耍賴。」
巫晏澤漂亮的眼睛閃動點點星芒,顯然迫不及待想去到女主身邊。
我忽然就覺得疲倦,什麼話都說不出,沉默地去找打包箱子。
巫晏澤盯着我蒼白的面容,忽然抬起手揉了揉我的臉頰,難得好聲好氣哄我。
「好了,你別耍小脾氣了。」
「看在你這麼喜歡我的份上,我不會拋棄你,以後我會和彤雪說,每月抽空來陪你幾天。」
「別擔心,你對我是不一樣的存在。」
我低下頭。
我沒有告訴巫晏澤。
等到店裏的魅魔大降價甩賣完,我會關掉店鋪離開。
此後,我不會再見他。

5
打包送走巫晏澤時,我特意給他紮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巫晏澤很滿意。
他懷裏抱着一個小玻璃瓶,裏面裝着九百九十九顆疊紙滿天星,是他昨夜整宿沒睡摺好的。
閉上眼沉睡時,巫晏澤嘴角還掛着笑,像是喫了蜜糖。
至於我。
我望着滿屋狼藉。
巫晏澤只給我留下一屋子的垃圾。
巫晏澤的離開,讓店裏所有的魅魔都蠢蠢欲動。
南熙和北綿迫不及待找到我,攥着拳頭,滿眼怒意。
「不是說了只給我們標價一元錢,爲什麼店鋪售賣價還是一百萬?」
「你是不是又在哄騙我們?」
兩隻漂亮的魅魔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藍色瞳孔的怒意溢出眼底。
我頓時呼吸一滯,上次被所有魅魔圍攻的情形又一次湧入腦海。
我手心捏出了冷汗。
從一百萬陡然全體降到一塊錢,我要提交大量的資料審覈。
這幾天,遲遲沒有出結果。
這時,手機叮噹一聲發來提示,降價審覈已通過。
我立即將店裏所有魅魔聚集在一起。
衆目睽睽之下,將他們的售賣價一百萬統統改成了一塊錢。
我深吸口氣,冷冰冰的注視所有魅魔。
「現在,你們可以聯繫你們喜歡的顧客來搶購了。」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你們發貨,你們再也不用在我這裏受苦,也不用擔心被我掙錢。」
所有魅魔歡天喜地。
立即美滋滋地聯繫喜歡的顧客。
而沒有心儀顧客的魅魔,則是得意地盯着後臺屏幕,看着一羣人爲了爭搶自己丑態百出。
一百萬的價格太篩選顧客,所以他們已經在店裏很久無人問津。
這是第一次他們被人紅了眼瘋搶。
幾隻魅魔圍在一起,纖長細嫩的手指輕笑着捂住鼻尖,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語氣傲慢。
「有人可憐被拋棄,我們可有人追着要。」
「對呀,某個心黑老闆說不定就是心理扭曲吧,才設那麼高的價錢,想讓我們大家都陪着她。」
「晏澤哥總算擺脫了她,我看我們大家啊,都別可憐她,統統都走,讓她一個人後悔到哭。」
所有魅魔一瞬間都附和地鬨笑起來。
我被孤立在中間,承受着所有魅魔的惡意。
昔日對他們的好,都變成一把把刺向我的利刃。
但我沒有傷心,諷刺到想笑。
一塊錢就將自己賤賣的魅魔,難道以爲自己能過上什麼好日子不成。
輕賤自己的人,終將被所有人輕賤。

6
一塊錢的吐血價,不到一分鐘,店裏的所有魅魔都被一掃而空。
魅魔圈的人都震驚不已。
同樣繼承家族魅魔店的閨蜜沐沐瘋狂給我發消息。
「笛書,你受什麼刺激了,居然一塊錢甩賣魅魔。」
「我淦,我看到有流浪漢都藉手機來你店裏搶魅魔,說要個免費保姆生孩子。」
「你店裏的魅魔你精心照顧ƭű̂ₖ這麼久,被那些人不得被糟蹋蹂躪死,你真捨得嗎?」
我沒有回答沐沐的話。
而是轉而問她。
「你知道有誰願意收購魅魔店嗎?」
養魅魔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魅魔出衆的容貌、白皙的皮膚都需要花費大量精力保養,而且魅魔身體嬌軟矜貴,生活習慣也和人有所不同,所以魅魔店的佈局十分複雜,只能轉賣,不能廢棄。
沐沐猶豫半晌:「有是有,但是圈子比較複雜,能盤下你這個店的店主,以後可不會像你一樣好心善待魅魔。」
我的魅魔店在周圍裝修最好,每月的維護管理都是一筆天文數字,這些所有的數字,統統從魅魔身上加倍賺回來。
意味着,魅魔們的日子會很辛苦。
我環視一圈對我恩將仇報的魅魔們,輕聲回覆:「無所謂,誰接手都行。」
所有魅魔都被售賣後,工作量直線上升到地獄級難度,我累得昏天黑地。
終於歇口氣打開手機後,才發現自從簽收巫晏澤後。
原女主不知什麼目的,每天都定時給我分享和巫晏澤的日常。
「老闆,捏着巫晏澤的尾巴簽收成功啦,好軟好可愛,他說這個尾巴連你都不讓摸呢。」
「老闆,巫晏澤好帥,體力超級好,我每天都雙腿發軟瞳孔失焦,聽他說,他都沒碰過你呢,因爲你好無趣木訥哈哈哈。」
「老闆,爲什麼不回我,自卑了?」
「臭老闆,今天巫晏澤學着給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你再有錢還不是要伺候魅魔,我就算沒錢還能找到魅魔伺候我,把我寵成小公主。」
「爛女人,快看看你的魅魔男友,正在給我洗小內內,他說我是她的真愛。」
我視線往下,定格在喬彤雪發來的視頻上。
狹小潮溼又昏暗的房間裏,巫晏澤赤腳半跪在地板上,手浸泡在冷水裏搓揉衣物,凍得通紅髮皺,脣色因爲難受而發白。
喬彤雪圈住他的臂彎,吸了吸鼻子,柔弱可憐,故作無辜:「都是我不好,又窮身體又不好,才讓你這麼受苦。可我也沒辦法,哪家魅魔都要幹活的。」
喬彤雪故意擠出兩滴貓淚。
巫晏澤頓時慌了,強忍着難受擠出笑容,安慰喬彤雪:「喬彤雪寶寶,都怪我手笨不會幹活,還讓你安慰我。」
巫晏澤內疚地抿緊薄薄的脣,忽然說:「要怪就該怪江笛書,要是她好好教會我做家務,我或許不會難受。」
我頓時氣笑了。
怪來怪去,居然怪到了我的頭上。
我憐憫又譏誚地看着巫晏澤。
只有不愛魅魔的主人才會讓魅魔幹活。
況且。
傻子。
做家務哪有不難受的呢。
我懶得再看後面喬彤雪故意的挑釁炫耀,利落地拉黑喬彤雪。
打包最後幾隻魅魔時,我聽見他們擔憂。
「真要走啊,其實江笛書對我們挺好的,而且買我的人好像有點窮,跟過去只能天天喝白粥。」
「別擔心,真過不下去了,就要求退貨回來唄,江笛書巴不得我們回來。」
「就是,就當出去體驗生活了,順便嚇唬嚇唬江笛書,以後我們一旦裝作原諒她願意回來,她肯定會對我們更好。」
我愣在原地,心裏瀰漫上一層苦澀。
我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不蠢,知道我ŧū₉對他們好。
他們只是貪婪又惡毒。
那巫晏澤,也是這種想法嗎?
可惜了。
我勾了勾脣,眸色一片冰涼。
這個魅魔店已經被另一個魅魔老闆接手,那個老闆以手段狠辣出名。
他們受不了客人,的確能回來,但回來,也不過是從龍潭跳入虎穴。
到那時,他們會是什麼表情呢?

7
順利交接店鋪後,我收到了自從覺醒以來的最大一筆鉅款。
閨蜜顧羿洲見不得我鬱鬱寡歡,小手豪氣一揮,提着鉅款,帶着我去了最大的魅魔男模店。
發誓要狠狠消費,農民翻身做主人,點最漂亮的雄性魅魔伺候我們倆。
閨蜜給我點了店裏的頭牌。
人過來時,我和閨蜜都狠狠嚥了咽口水。
居然是一個罕見的捲髮魅魔,末梢的一小撮捲髮被一根髮圈扎住,露出光潔修長的白皙脖頸。
他像是剛剛運動過,白色襯衣半開,薄肌上覆着一層汗水,面色潮紅,眉梢盡是風情。
比巫晏澤長得還帶勁漂亮。
我失戀的悲傷情緒頓時淡了。
經理十分諂媚地介紹。
「這是我們這長得最漂亮的魅魔顧羿洲,體力強悍,就是人不愛說話,冷淡了點。」
我聽到顧羿洲的名字,瞳孔緊縮。
在見到女主後,我居然又遇到了書裏的美強慘反派。
書裏,這位美強慘反派就是悲情男二的對照組。
同爲魅魔,反派在跌入深淵時,沒有得到女主的救贖,一路扭曲黑化,最後慘死在男主和女主手裏。
思緒間,顧羿洲已經冷冷淡淡地走到我身邊。
閨蜜擠眉弄眼地捅了捅我的手,讓我好好享受,說完去找自己的相好魅魔。
顧羿洲半跪下來,弓起窄瘦卻不失力量的腰給我倒酒。
他顯然不情願,備受屈辱地側過頭,端着酒杯的指尖都在顫抖。
我垂眸瞥見顧羿洲不經意流露出的手腕上有着道道鞭痕。
當了這麼久的魅魔店主,我哪能不清楚,顧羿洲因爲倔強不肯接客,受了不少折磨。
多年習慣,我早已習慣善待魅魔。
見不得反派魅魔的黑化值飆升,我抬手婉拒他的喂酒,指着沙發:「你要是累,就去那裏睡,我睡牀。」
顧羿洲錯愕地看向我。
這些來的客人都恨不得不錯過使喚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徑直爬上了牀,閉眼睡覺。
顧羿洲擔心我是戲耍他,緊繃着身子許久,在聽到我均勻的呼吸後,如釋重負地放鬆身體,蜷縮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此後,我每天晚上都去。
閨蜜提醒我別太放鬆要節制,我微笑不語。
誰知道我根本沒碰過顧羿洲。
不敢碰,根本不敢碰,黑化的反派後期會一個個虐殺折磨他的客人。
數月後,又一次衣冠整齊地離去,冷淡寡言的顧羿洲主動喚住我,聲音低啞。
「主人,我願意跟你走。」
說着,顧羿洲將自己的愛心尾巴遞到我眼前。
經理說過,顧羿洲營業的底線就是不被客人買走。
注視着顧羿洲黑漆漆的眸子,裏面倒映着我的面容,水光剔透。
在他的灼灼注視下,心臟剎那間不受控制地猛跳。
糾結時,忽然手機響起,我沒看名字直接接通,裏面傳來無比熟悉的嗓音。
聽清他的話後,我如墜風雪,整顆心冷下來。

8
「江笛書,我要一千萬。」
「彤雪的房子該換成大別墅,她還想要一輛勞斯萊斯,我們彤雪眼光真好,一看就看上最好的。」
巫晏澤的聲音含着濃濃的寵溺笑意。
我聽見那頭喬彤雪捂嘴小聲發問:「巫晏澤,她真的會給錢嗎?」
巫晏澤胸有成竹,語氣自信地嗤笑一聲。
「當然,江笛書這種舔狗,就算讓她把命給我都願意。」
我的心鈍痛一下。
以爲自己走出來了,但沒想到,情緒依然會泛起漣漪。
我包容我的情緒,卻不會再包容巫晏澤。
我深吸口氣,毫不猶豫冷冷拒絕。
「沒有。」
巫晏澤的呼吸變了,聲音譏諷薄情。
「江笛書,你裝什麼?你利用我的關係,找到我那麼多好看的魅魔朋友,這些年賺翻了吧?一千萬而已,你真的拿不出來嗎?」
炎炎夏日,我卻感到刺骨的冰涼。
買下巫晏澤後,他總是悶悶不樂,後來我才知道,他始終擔心他的魅魔朋友們。
所以我花費無數時間精力,天南海北地將那些魅魔朋友從各個地方解救出來,小小的魅魔店擴了又擴,前些年攢的錢全砸了進去,只爲了能好好照顧他們,讓巫晏澤高興。
爲了不讓巫晏澤有心理負擔,我總是對他說:
「沒事啦,能找到這麼多好看的魅魔,我也會很掙錢。」
隨口安慰的話,卻被巫晏澤當了真,認認真真地在心裏計算。
難怪,他總是將我的付出視爲理所應當。
實在氣不過。
我將這些年的收支一股腦發給巫晏澤,讓他睜大眼睛看看,他才應當還我一千萬。
良久的沉默,巫晏澤忽然清咳了聲,漂亮的嘴裏發出抱怨。
「我就說說,你這麼較真幹什麼,氣性真大。」
「那給我一百萬吧,做家務好累,但我捨不得讓彤雪寶寶受苦。」
我自嘲地扯了扯脣。
捨不得,巫晏澤居然也會捨不得。
從前在一起時,巫晏澤總嫌洗衣機洗不乾淨衣服,他的每一件衣服都要我親自搓洗。
如今他知道了做家務的苦,卻是第一時間心疼起喬彤雪。
我不想再與他多說什麼,冷冰冰地拒絕要掛電話。
巫晏澤急了,朝着我發脾氣。
「行,你不給,就別指望我再回來。」
「有本事,以後你別可憐巴巴地說想見我。」
「不就是一百萬,我會掙到,纔不會讓彤雪跟着我受苦。」
巫晏澤像是威脅我似的,氣鼓鼓地先一步掛斷電話。
我拉黑刪除了巫晏澤。
走出門口時,我客氣地拒絕了顧羿洲的邀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喫一塹長一智,我不想再插手任何人的命運。
害怕見到顧羿洲失落的眼神,我沒有再去魅魔店,而是開始專心找工作。
順利考上大學老師後,我又一次遇到顧羿洲。
但眼前的一幕,讓我呆在原地,難以置信。

9
顧羿洲遍體鱗傷地倒在雪地裏,刺眼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純白的冰雪。
周圍人竊竊私語。
「聽說被店裏趕出來了,半年前本來調教得好好的,忽然發瘋就不肯接客。」
「骨頭硬啊,好幾次被打斷骨頭了,死活不肯屈服,不知道是被哪個客人勾了心。」
「什麼勾了心,我看是騙身騙心吧,都快死了,他的心上人還不出現吶。」
半年前,正好是我離開顧羿洲的日子。
我眼眶忽然就紅了,盯着狼狽的顧羿洲,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掉落在地。
你可是反派啊,爲什麼就這樣傻呢?
我只不過是怕被你報復纔給了你那麼點溫情陪伴而已。
顧羿洲抬起薄薄的眼皮,艱難地看向我,綻放一抹溫和的笑。
我心如擂鼓,忽然明白。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平仄。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獨特。
有人是白眼狼,有人卻有着一雙深情眼。
我不該因爲一個人,否定這個世界。
我叫了救護車,陪在昏迷的顧羿洲身邊。
此後。
以我心燈一盞。
照他長夜寒天。

10
顧羿洲甦醒的第五天,大學通知我去報到,順便迎接新生。
我坐在顧羿洲的病牀前,看着新生名冊表,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顧羿洲從背後攬住我的腰,一顆剝好皮的葡萄被喂進我的嘴裏。
我略顯尷尬,這幾天,明面上是我照顧顧羿洲,但實際上,卻是顧羿洲時時刻刻照顧我。
我無數次感嘆。
眼前這個冷淡雄性魅魔太會伺候人。
和巫晏澤完全不一樣的體貼溫柔,耐心細緻。
就比如此刻,顧羿洲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立即問我。
我捏了捏眉心,指着新生表冊上的女主名字,頭疼道:「看見了一個很討厭的人。」
顧羿洲舌頭捲了卷,垂下眼:「你是前魅魔男友的那個心上人。」
說到巫晏澤時,顧羿洲冒出不自覺的酸味。
我點點頭,煩躁不已。
「她肯定會給我惹麻煩。」
我的預料成真。
開學第一天,喬彤雪渾身穿着豪華大牌,在安靜的教室晚自習笑得花枝亂顫,格外喧譁,引人注意。
有同學怯怯讓她小點聲,喬彤雪惡狠狠瞪了眼那女同學,趾高氣昂的抖了抖名牌包包,滿臉鄙夷。
「關你什麼事,我看你就是羨慕嫉妒我是美麗公主。」
我打量着喬彤雪。
現在的她,確實和半年前大相徑庭。
乾枯蠟黃的臉頰變得胖乎乎的有肉,高定衣物取代了原本洗得發白的舊衣服。
唯有那雙算計刻薄的眼神,一成不變。
喬彤雪炫耀夠了,成功成爲全班的焦點。
有人向她請教如何變有錢,喬彤雪得意地哼笑一聲,居高臨下地傲慢道。
「你沒有魅魔吧,去低價買個魅魔。」
「我告訴你,魅魔可蠢了,只要你隨隨便便哄兩句,就會爲你上刀山下火海。」
「我家裏那隻,我一開始讓他給我幹家務,沒錢了就讓他去拼命打工掙錢養我,他要是不聽話就罵他沒用,用鞭子抽他。」
難怪喬彤雪活得越來越好,原來是被巫晏澤用生命負重前行。
我盯着喬彤雪得意洋洋的面孔。
小姑娘被他養得這麼好,巫晏澤應該很開心吧。
說什麼來什麼。
回到醫院時,一隻魅魔被從病房踉踉蹌蹌地推出來。
我聽見護士嫌棄的聲音。
「一分錢都沒有還敢來醫院,你主人對你這麼差啊,一分錢都不願意出。」
巫晏澤撲倒在我的腳下,忍着難堪痛楚抬起頭。
看見我,忽然愣住了。
我與他面面相對,有幾分驚愕。

11
僅僅半年而已,巫晏澤便憔悴了許多。
黑亮的頭髮失去光澤,往日昳麗漂亮的面容多了幾分愁容,那雙靈動的雙眸蒙了層灰濛濛的陰翳。
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的玩偶貓,淪落街頭,渾身變得髒兮兮。
溫室裏的嬌貴花朵,一旦接受狂風暴雨的吹打,只會變得憔悴蔫巴,失去美麗,無人問津。
難怪那名護士並未被他蠱惑。
從前,巫晏澤只要願意笑笑,便會將人迷得神魂顛倒,甘願爲他花錢。
巫晏澤的眼裏迸發出喜意,指着我對護士大聲說。
「我的主人是她,她會出錢,多少錢他都願意出的。」
護士驚訝地看向我,欲言又止。
她認識我的,知道我的魅魔不是這隻。
我淡淡地笑了笑,溫和地對她解釋。
「他胡說的,我的魅魔不是他。」
巫晏澤忽然有些惱怒,他在我面前總是願意多發脾氣,大概是發現我總會容忍他。
巫晏澤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江笛書,你還在爲我半年不聯繫你鬧脾氣?」
「好了,我答應你,以後半個月陪你,半個月陪喬彤雪,行了吧。」
細聽起來,巫晏澤的語氣還帶着絲絲期待。
我恍然大悟。
貓兒在外面受苦多了,開始懷念家裏的安逸舒坦。
但他太天真了。
他的位置早已有人取代。
我嘆了口氣,再次認真解釋。
「巫晏澤,你誤會了,我真的已經有其他魅魔了。」
這時,顧羿洲正好從病房內嬌矜地踏出腳步來到我身邊抱住我,黏糊糊地喊主人。
酥麻的聲音像是把小鉤子,誘得人心馳盪漾。
巫晏澤傻在了原地。

12
當晚,巫晏澤還是留在了醫院,只不過是住在醫院走廊。
魅魔的主人有義務爲魅魔出錢看病,喬彤雪罵罵咧咧地送來了幾百塊錢。
走廊裏,她尖聲咒罵巫晏澤不中用。
「才同時打三份工而已,居然就能摔斷腿住院,我看你就是敗家。」
「住院多貴啊,你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被江笛書伺候的金貴魅魔嗎?」
「我纔不會像江笛書那樣蠢得縱容你,我不管,一個星期內你必須好起來去工作,不然我哪來的錢買喫的買穿的。」
一通歇斯底里的發泄後,喬彤雪怒氣衝衝地離開醫院。
我端着保溫箱給顧羿洲送食物進病房。
巫晏澤的目光定在保溫箱上,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他一天沒有進食了,喬彤雪壓根沒想起來爲他準備食物。
巫晏澤可憐巴巴地盯着我,用很久很久以前那種亮晶晶討好我的眼神。
但我徑直路過他,沒有停留。
巫晏澤失望地垂下眼,委屈地攥緊手指,眼角紅了一圈,像淋成落湯雞的小狗。
到了病房,顧羿洲卻沒有在牀上。
正困惑時,裙角被撩起,腰上傳來溼熱的觸感,自上而下。
我渾身輕顫,臉頰滾燙。
半晌,顧羿洲探出頭,水潤的脣角抿了抿,盯着我的眼神晦暗難辨。
他身後的愛心尾巴急促難耐地搖起來。
「主人,今天能餵我喫其他的嗎?」
「我好餓。」
我臉色爆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魅魔只喫飯也不行,餵飽魅魔是主人應盡的義務。
那個經理沒有騙我。
顧羿洲真的很兇悍。
愛心尾巴搖了一晚上,喉嚨裏的咕嚕聲就沒有消停過,瞳孔失焦時,我聽見顧羿洲不安地抱緊我祈求。
「主人,好Ṱůₔ愛你,別拋棄我。」
我回了他一個綿長的吻。
次日出ṭṻ₋病房時,巫晏澤脣色慘白地看着我,渾身發抖,滿眼烏青。
我瞬間明白。
他聽了一晚上。

13
我無心解釋,也無需解釋。
到了學校,通知組織班級聚餐,增進感情。
我訂好了餐廳,去班級宣佈。
課後,喬彤雪找到我,裝模作樣地哭訴:「老師,我是貧困生,從小家裏窮……」
喬彤雪哭哭啼啼說了很多。
我好整以暇地盯着喬彤雪。
又來了,這個愛佔小便宜的女主。
她故作可憐地說了一大通,無非是想讓我同情她,然後免掉她的 AA 費。
我暗暗冷笑一聲。
我可不會如她的意。
等喬彤雪說得口乾舌燥後,我才微微苦惱地皺眉,拖長聲音:「這樣啊,那我……」
喬彤雪眼神發亮。
我話鋒一轉,笑了聲。
「那我只好同意你不去吧。」
喬彤雪瞠目結舌地呆在原地,急了,連忙道:「江笛書老師,我想去,但是我沒錢。」
我皺眉,假裝不懂:「沒錢你怎麼去?」
喬彤雪惱恨地盯着我看,忽然狠狠一跺腳,氣沖沖地離開。
我以爲嚇退了喬彤雪。
但沒想到,聚餐出發前,喬彤雪忽然站上講臺,怒氣衝衝地盯着我。
「同學們,我們都被江老師耍了,她故意帶我們喫又貴又難喫的菜,她好拿回扣。」
喬彤雪誇張地念出了我的菜單。
「紅燒肉 30 元一份,麻婆豆腐 15 元一份,清蒸鱸魚 35 元一份……」
「這麼貴,豬肉才十塊錢一斤,這一份只有一斤,白賺我們每個人二十元……」
考慮到同學們的經濟情況,我點的菜並不算貴。
但因爲喬彤雪誇張的語氣,全班立即皺起眉,覺得有點貴了。
喬彤雪趁機繼續道:「我們別上她的當,我知道有家燒烤攤,就在學校外五百米,可便宜了,五十塊錢每個人都能喫飽喫撐,你們給我錢,我帶你們去。」
我狠狠皺起眉,喬彤雪說的燒烤攤我知道。
環境髒亂差,衛生條件極其不達標,要是去喫了,一定出事。
而且這家主要靠帶客,帶一個人喫有十塊錢獎勵,喬彤雪纔是真正拿回扣的人吧。
我想阻止,但全班已經被喬彤雪煽動情緒,所有人都興致勃勃想去喫這家便宜的燒ťüₐ烤攤。
我越勸,所有人都越發覺得我是想拿回扣。
盯着喬彤雪挑釁得意的眼神,我深吸口氣,迅速打印了幾十份推責聲明。
對着全班說:「你們想去喫燒烤攤可以, 但要先簽協議,要是出事, 不能找我,只能找喬彤雪。」
「不然,你們不能去。」
喬彤雪一把搶過責任聲明書ţùₘ, 不屑地嘖了聲。
「燒烤而已,能出什麼事, 大家別被她嚇唬,簽了咱們喫東西去咯。」
我看着喬彤雪不以爲然的神色笑了。
她從小垃圾食品喫到大, 當然不在乎小小的燒烤攤。
但是班級裏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14
果然, 當晚, 全班一大半的同學都被緊急送往醫院。
醫院人滿爲患,同學的哭喊聲, 家⻓的憤怒聲。
家長們聚衆來找我算賬,索要賠償。
我不慌不忙地拿出免責書, 所有家長立即調轉矛頭去找喬彤雪算賬。
喬彤雪立即死不承認。
在警察到達後。
喬彤雪終於慌了, 表示願意賠償ţŭ̀₃。
所有的賠償加在一起有一百萬,喬彤雪臉色難看,她怎麼可能拿得出一百萬。
慌亂的視線移到病牀上的巫晏澤,喬彤雪忽然眼前一亮,喃喃自語。
「我還有魅魔,這個魅魔標價就是一百萬,對, 我有辦法。」
喬彤雪將巫晏澤重新賣給我轉手的魅魔店。
巫晏澤原本激烈的反抗情緒, 在知道自己會被賣回原來的店後, 忽然就平靜了。
他的目光透過人羣看向我, 勾出一抹笑。
「江笛書,謝謝你, 還肯讓我回家。」
我偏過視線,沒有告訴他。
店早已不是我的了。
現在的店主很兇,巫晏澤被買回去,只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很快就會和他的朋友們見面了,只不過是在地獄裏。
巫晏澤雙腿殘疾, 不再漂亮, 早已無法賣到一百萬,魅魔店只願意出三十萬, 而剩下的七十萬, 都沉重地壓在了喬彤雪頭上。
經過這件事, 喬彤雪被學校開除,被逼到處打工,晝夜不停。
她沒有踏上尋找巫晏澤的道路, 也沒有再遇到男主,成爲女主。
而巫晏澤,因爲不堪受辱,在一個夜晚用刀劃爛了自己的臉頰, 又在一個漫天⻛雪的夜晚, 獨自死去。
他死去時,手裏緊緊握着一隻髮夾, 那是我的髮夾。
我認領了他的遺體,火化安葬。
風吹進眼裏,滿是苦澀。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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