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親生父母找回當天，他們讓我自己選擇。
一是跟隨假千金進入貴族學校，學成以後回到公司分掌股份；
二是跟隨不學無術的校霸哥哥，安心啃老最後當好紈絝子弟。
上一世，我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一條路。
本以爲努力奮鬥能讓父母以我爲榮，結果他們卻認爲我搶了假千金的風頭。
最後爲了幫助疼愛的假千金，將我推下高樓活活摔死。
而在我死後，只有被父母視爲棄子的校霸哥哥替我收屍。
他也因此與假千金爲敵，最終被她僱車撞死。
於是這一世我果斷選擇校霸哥哥。
「努力不一定有結果，不努力一定很輕鬆，我選第二條。」
父母聞聲，鬆了一口氣。
誤以爲我什麼都不爭。
殊不知，我這次想爭的，只有他們這三條命。
-1-
「知夏，我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和雨柔一起上貴族學校學商科，畢業後進公司做事。」
「要麼跟着北辰，家裏會保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林母頓了頓，笑得很牽強。
「自然，公司的事你也就不必再過問了。」
我眼神掃過衆人。
林父林母臉上帶着疏離的笑。
假千金林雨柔故作期待地看着我。
只有哥哥林北辰。
依舊在漫不經心地玩着打火機。
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多熟悉的一幕啊！
前世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一條路。
以爲只要努力就能贏得父母的愛。
我拼命學習專業知識。
在商科比賽中擊敗林雨柔。
提前完成學校課程進入公司實習。
可換來的卻是父母的冷眼和不耐。
「不要搶雨柔的風頭，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你以爲自己很優秀嗎？在我們的心裏，你連雨柔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後來我被最信任的父母騙到公寓天台。
他們說我的優秀會讓雨柔自卑。
隨後父親將我粗暴地拖到天台邊，狠狠一推。
墜落的瞬間。
我看到林雨柔站在父母身後。
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
而在我死後。
只有這個被全家視爲廢物的哥哥爲我收屍。
他抱着我摔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痛哭。
然後開始暗中調查我的死因。
三個月後。
他被一輛沒有牌照的卡車撞死在高速公路上。
警方檔案裏寫着「意外」。
但我知道就是林雨柔的手筆。
「知夏，你要選哪個？」
林母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回。
我深吸一口氣。
目光落在林北辰身上。
「努力不一定有結果，但不努力一定很輕鬆。」
我勾起脣角，「我選第二條。」
林父林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臉上浮現出真心的笑容。
他們以爲我不爭不搶。
卻不知道我重活一世。
如今要爭的，是他們的命。
林雨柔的眼神有些奇怪。
但依舊假惺惺道，「姐姐，你不要衝動決定，貴族學校的教育資源是……」
「謝謝妹妹關心，」
我甜甜地打斷她。
「我這麼笨，還是更適合跟着哥哥一起啃老。」
一直沒說話的林北辰抬頭。
冷冷吐出兩個字。
「隨你。」
-2-
當晚我躺在牀上。
打開手機搜索林北辰的名字。
論壇裏幾乎都是他打架鬥毆、飆車惹事的文章。
評論裏也全是「林家廢人」、「豪門恥辱」之類的評價。
就是這樣一個表面叛逆的哥哥。
前世卻因我而英年早逝。
「哥哥，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
「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都要血債血償。」
凌晨五點。
我準時睜開眼睛。
前世養成的生物鐘此刻依然還在。
衣帽間裏面塞滿了林母爲我準備的衣服。
看似多種多樣。
實則無一例外全是林雨柔喜歡的款式。
最後我拿起黑色機車夾克和破洞牛仔褲。
是昨天我讓管家買的。
與林北辰常穿的風格相似。
我將順直的黑髮高高紮起，搭配誇張的耳環。
畫了上挑的眼線，塗上暗紅色的口紅。
「有點像紈絝子弟的樣子了。」
下樓時我只見Ṫű̂₌到了林北辰一個人。
他正懶散地靠在椅子上。
端着杯咖啡刷手機。
聽到腳步聲。
他頭也不抬地道。
「張姨，再給我煎個蛋。」
我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林北辰猛地抬頭。
眯起眼睛打量我的裝扮。
「你這是要改走不良少女路線了？」
「不是要跟着你混嗎？」
「總得先學你的樣子吧！」
林北辰抱臂。
「林知夏，跟着我可不是玩過家家，」
「你知道我每天干什麼嗎？」
「打架？飆車？」我歪着頭。
「還是氣死老爸？」
他愣了一下，忽而笑起來。
「有意思。」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走吧，陪我去個地方。」
其實就算林北辰不說我也會跟着他去的。
「好，請哥哥帶路。」
-3-
半小時後。
我坐上了林北辰的改裝跑車副駕駛。
「安全帶。」
他隨即一腳油門踩到底。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我死死抓住座椅兩側。
林北辰用餘光瞥了我一眼。
嘴角帶着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
但讓他失望了。
我沒有尖叫，甚至很快就調整好了。
前世我坐過更瘋狂的車。
那是林雨柔的追求者。
爲了討好她而設計讓我出醜。
帶我去參加私人賽車比賽。
我被他們故意折磨。
吐得昏天黑地。
他們則拍了很多照片。
事後林雨柔將我掛在網上。
成了我無法抹去的一段黑歷史。
「不錯嘛，」林北辰挑了Ŧű₍挑眉。
「這麼鎮定。」
「謝謝哥哥誇獎。」
車子停在城東一片廢棄工廠區。
「一會兒跟緊我，別亂跑，別亂說話。」
我點點頭。
跟着林北辰走入那棟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廠房。
廠房內別有洞天。
十多個人圍着幾輛改裝車。
一個紅頭髮男生迎上來。
「喲，北辰哥！」
「今天怎麼帶妹子來了，新馬子？」
林北辰不悅地皺眉。
「胡說什麼，這是我妹。」
「今天老 K 來嗎？」
紅髮男點頭，「來了，在裏面。」
林北辰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他轉向我。
「在這等着，別亂走！」
然後大步走向廠房深處的一個小門。
我假裝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實則豎起耳朵偷聽。
-4-
前世我對林北辰「紈絝」生活的實際情況知之甚少。
直到死後才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調查林氏集團的非法交易。
而現在，
我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附近有兩個女生在閒聊。
「聽說北辰最近在查西區那塊地？」
「噓，小聲點。」
「那可是牽扯到了林家自己，他是瘋了吧？」
西區？！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林氏集團曾在西區開發了大型住宅項目。
後來爆出西區有嚴重污染問題。
導致多名居民患癌。
林父花了鉅額封口費才平息風波。
正當我想聽得更仔細些時。
廠房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立即起身。
紅髮男伸手想攔住我。
「妹子別去，有危險！」
但我已經先一步推開了門。
林北辰被三個壯漢按在牆上。
一個光頭男人正舉着棒球棍對準他的膝蓋。
「住手！」我尖叫一聲衝進去。
光頭男人轉過身，露出一口黃牙。
「喲！咱們北辰哥還帶了個小妞來？」
林北辰臉色慘白。
「給我滾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
換上一副甜美的笑容。
「幾位大哥，你們在和我哥哥玩遊戲嗎？」
光頭男愣住。
「……你馬子腦子有問題？」
我慢慢靠近。
「玩遊戲嘛，」
「還是得遵守規則，你來我往纔有意思吧？」
我慢慢走近。
手滑進包裏撥通了電話。
光頭男色眯眯地上下打量我。
「怎麼你來我往，說清楚點啊妹妹……」
就在這時。
廠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
接着就是紛亂的腳步。
光頭男臉色大變。
「操！你 TM 的還敢喊人？！」
林北辰趁機掙脫束縛。
一把將我拉到身後。
十秒後，六名全副武裝的保鏢衝了進來。
將我和林北辰保護起來。
「哥哥，我們回家吧。」
-5-
回家時，林北辰一直沉默。
直到車子駛入林家別墅的車庫。
他才轉向我。
「你怎麼知道會有危險，還提前請了專業保鏢？」
我頓住，
總不能跟他說是前世的今天他遭到了報復。
左腿的膝蓋被人敲碎。
終生只能依靠柺杖。
因此而成爲了林家的棄子。
「是我昨晚夢到的，」
林北辰一臉「你看我信不信」。
「哎呀哥哥，你只記住一句話就行，」
「我是永遠和哥哥站在一起的。」
林北辰盯着我看了很久。
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想說就不說吧，」
「只是下次別這麼莽撞了。」
他聲音難得地溫柔。
「另外……謝謝你，妹妹。」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別墅。
正好遇到下樓的林雨柔。
她穿着精緻的白色連衣裙。
氣質優雅出塵。
「哥哥，姐姐，你們去哪了？」
「媽媽很擔心你們。」
林北辰一言不發，越過她徑直上樓。
我對林雨柔ẗŭ̀⁹甜甜一笑。
「哥哥帶我出去玩了，妹妹今天真漂亮。」
林雨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恢復溫柔。
「姐姐這身打扮也……很特別呢。」
「媽媽準備的衣服你不喜歡嗎？要不要我陪你去再挑一些？」
「不用了，我很喜歡這樣。」
說罷也不給她繼續給我挖坑的機會。
我直接跑回房間鎖上了門。
今天還算有收穫。
林北辰確實是在查西區的地皮問題。
並且正在和神祕人老 K 接觸。
而關於老 K 的身份我已經有了大致猜想。
忽然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小姑娘有勇有謀值得誇獎，但有些遊戲不是你能玩的。——老 K」
我盯着這條短信，嘴角慢慢上揚。
回覆他，「這場遊戲，只能我贏。」
無論這個老 K 是誰，都阻止不了我的行動。
這場獵殺林父林母以及林雨柔的遊戲。
我早已下場。
-6-
我又一次站在了貴族學院的大門前。
前世我曾在這裏度過了四年時光。
拋棄社交和娛樂。
每天廢寢忘食地學習，只爲博得父母的歡心。
「發什麼呆？」
林北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第一次見到如此豪華的學校，緊張哈哈……」
我笑着，
手卻無意識地攥緊了包帶。
林北辰輕嗤一聲。
「裝傻子裝過頭了，妹妹。」
他邁開長腿往校門走去。
「跟上我，別走丟了。」
我小跑着跟ŧųₓ上他的步伐。
走廊上，
學生們紛紛側目。
「那就是林家剛找回來的女兒？」
「怎麼和林北辰混在一起？」
「不去跟着林雨柔學好，她腦子有問題吧？」
……
我目不斜視地跟在林北辰身後。
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
區區流言，我早已免疫。
剛到教室門口就有女生跑了出來。
「林北辰，導員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又怎麼了班長？這周我忙着遛妹妹呢，啥都沒幹啊！」
女班長聳肩表示不知道。
我跟着林北辰往導員辦公室走去。
「哥，其實我知道……」
林北辰側目。
「哦，你又夢到了？把你的夢話說來聽聽。」
去你大爺的夢話！
「是有人舉報你校園霸凌。」
林北辰腳步一頓。
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前世林北辰剛在醫院脫離危險。
就被捲入了所謂的校園霸凌事件中。
舉報人稱林北辰長期霸凌自己。
現在趁着他進醫院了，終於敢鼓起勇氣舉報他。
對方不停在網絡上歪曲事實。
加之林北辰此前早有惡名。
不明真相的網友開始圍攻林氏集團的官方賬號。
林父藉此機會宣稱林北辰帶來了嚴重輿論影響。
從而將原本屬於林北辰的股份給拿走了。
「所以哥你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林北辰不語。
拉起我的手就往學校停車場走去。
「哥你幹嘛？導員他們還在辦公室等你呢！」
林北辰將我塞進了副駕。
一腳油門踩到底。
車子直接飛出了學校。
直到半小時後。
車子停在了江邊。
-7-
「哥，所以你的解決辦法就是臨陣脫逃？」
林北辰看着我。
「妹妹，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
「我這麼說你可能有點難以理解，」
「但是你相信哥哥，有些事，我們正在經歷第二次。」
我愣愣地看着他。
「哥哥，你也……重生了？」
林北辰喃喃道。
「重生嗎？我還以爲那些記憶是一場夢。」
「妹妹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淚眼朦朧地看着他。
「從爸媽讓我選你還是林雨柔的時候，」
「那哥哥呢？」
林北辰揉了揉我的頭髮。
「是你帶着保鏢解救我的那晚，」
「我睡醒後腦子裏就多了一段全新的記憶，」
「直到你今天說出校園霸凌的話，」
「我才後知後覺，我應該也是和你一樣……重生了。」
他抬手爲我擦掉眼淚。
「好了妹妹別哭了，既然老天給了我們一次重來的機會，」
「就說明他們三個人都該死。」
我直視着林北辰的眼睛。
「對了哥哥，西區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林北辰微微皺眉。
「那下面埋着化工廢料，而且目前至少有三個人因此患癌了。」
「林氏作爲開發商，目前正在極力掩蓋這件事。」
我點頭，
這些和我知道的都差不多。
「那老 K 的真實身份是記者嗎？」
除了記者，我想不到林北辰還會如此冒險去接觸。
「對，他也一直在查西區的事。」
「而且據我所知，他手裏已經有了很確切的證據。」
「我原本想和他聯手曝光這件事，但是他一直都不信任我。」
「我也至今都沒有和他見上面。」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
「哥，或許我有辦法！」
「老 K 不敢見我們，無非就是覺得我們是林家人，沒有幫他一個外人的理由。」
「那如果我們公開投誠呢？」
林北辰微微勾脣。
「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和哥哥一起把這潭死水攪渾吧！」
-8-
舉報哥哥校園霸凌的人。
一直等在輔導員處。
因爲哥哥不去見他。
便直接開啓直播在網絡上造勢。
他是林雨柔安排的人。
目的就是想讓爸媽意識到。
哥哥這個ṱù₎人帶給集團的負面影響有多大。
從而讓爸媽徹底厭棄哥哥。
前世輿論剛出沒多久。
林雨柔就告訴了爸爸。
集團緊急公關。
因而林氏實際上遭受的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行爲。
讓林雨柔既借爸媽的手料理了哥哥。
也沒有給集團帶來過大的打擊。
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只是現在。
我們巴不得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我聯繫了專業團隊。
買了一大批水軍帶節奏抹黑林氏集團。
並將公衆視線引向林氏集團旗下正在開發的西區項目。
幕後的林雨柔有些坐不住了。
破天荒地將電話打給了林北辰。
「哥哥啊……那個網上的輿論你看到了嗎？」
「爸爸現在很生氣，你在哪裏啊？」
林北辰嗯了一聲，並不接話。
對面鍥而不捨道。
「那哥哥就不打算出面澄清一下嗎？」
「我相信哥哥是絕對不會隨便霸凌同學的，」
「其中肯定有誤會……」
「噗……」林北辰嗤笑。
「這件事是不是誤會，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好了雨柔，我要帶妹妹兜風去了，管他網上說什麼呢，我不在乎！」
說罷林北辰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想象到電話對面林雨柔咬牙切齒的模樣了。
她其實也不敢真的讓集團名譽有損。
不然林父絕對第一個不放過她。
此時一條好友驗證信息出現在我的消息欄。
我輕笑道。
「再等等吧哥，晚點回家咱們直接看好戲。」
-9-
在林氏公子霸凌同學事件登上熱搜榜後。
緊挨着就是林氏集團西區開發項目。
患癌家屬們原本石沉大海的發聲被頂到前排。
不過短短四小時。
「西區污染物致癌」詞條掛在熱搜第一。
不愧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專業團隊。
熱搜說掛就掛。
「哥，你的賬戶餘額還撐得住嗎？」
重生後唯一的遺憾。
是沒能把前世掙到的錢帶回來。
加之林父林母並不喜歡我。
我算得上兜比臉乾淨。
林北辰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妹妹，你哥的錢，夠你用兩輩子。」
「那什麼時候哥哥也給我開家公司玩玩唄～」
林北辰其實比我還能裝。
他也就表面上看起來不學無術。
其實背地裏沒少偷摸掙錢。
因爲他知道林家靠不住。
從懂事起，就沒想過再依靠林家。
林北辰低頭笑了笑。
「哥的就是你的，」
「等事情結束，妹妹你想做什麼都行。」
這話說的。
讓我感動得想馬上就從他兜裏掏點錢出來。
林北辰的電話響起。
來電顯示是老 K。
他接起電話後就打開了免提。
「怎麼樣？我的投誠你還滿意嗎？」
對面用了變聲器。
「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週五晚上老地方，這次絕對不鴿你了。」
說罷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老 K 手裏的證據很重要，」
「如果他肯分享出來，到時候我們直接起訴林氏集團，」
我點頭，
「西區的項目必須停，他們三個也必須死。」
回家路上，林北辰異常沉默。
停在地庫後他纔開口。
「明天開始，你不要單獨行動。」
我看着他。
「你是擔心林雨柔對我不利？」
他點頭，「這次我們壞了她的好事，她不會善罷甘休。」
我輕聲拒絕，「我不怕她。」
林北辰伸手輕輕擁住我。
「妹妹，我們現在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但林雨柔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他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
「哥哥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10-
回到家後。
林父正在書房裏摔東西發脾氣。
而沙發上林雨柔紅腫的雙眼難以讓人忽視。
聰慧如她。
她已經猜到了現在林氏被頂上輿論風口的事就是我和林北辰所爲。
但礙於我們雙方都沒有撕破臉。
所以依舊只能假笑着應對。
「哥哥姐姐你們回來了……」
「呦，你眼睛怎麼了？是剛去誰家哭完喪回來嗎？」
林北辰的嘴，一如既往地好使。
林母見我和哥哥回來了。
直接拉着我倆就進了書房。
「好好跟你們父親解釋清楚！」
林父氣得臉都綠了。
西區的項目林氏幾乎將全部身家都投了進去。
如果爆雷。
林氏將直接宣告破產。
一本厚厚的詞典被摔在了哥哥的腳邊。
「你林北辰喝酒飆車打架都算了，怎麼還敢去霸凌同學？！」
「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們嗎？」
「雨柔給你打電話，想讓你出面解決一下這個事情，你倒好，拉着知夏出去溜達不回家！」
「明明只要你去和同學道歉，那些人就根本不會關注西區，可是現在，已經有無數人無數眼睛在盯緊我們的西區項目了！！！」
林父氣得大喘氣。
聽起來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林母也痛心疾首地幫腔。
「養了你纔是真的養了個祖宗，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西區項目可是林家這麼多年來全部的心血呀！」
我抬頭看着林父林母。
「爸媽要罵哥哥，我沒意見，」
「但是爸媽怎麼能偏心，不罵雨柔妹妹呢？」
林父林母皆是一愣。
「雨柔她那麼善良，看到家裏出了這麼大事，都急哭了好幾次。」
「你個死孩子還想讓我們責罵她？！」
我打開手機將聊天記錄展示給林父林母。
林雨柔這次找的人很垃圾。
哥哥只是把價格稍微往上加了加。
他就立馬把林雨柔和他密謀陷害林北辰的全過程發過來了。
林父看完後連說三個好。
腦袋往後一仰。
直接暈了過去。
-11-
林父急火攻心。
至今還躺在 ICU 裏。
林母眼淚都要流乾了，卻不能將林父哭痊癒。
林雨柔跪在門外聲淚俱下地懺悔。
趁沒人注意我和哥哥。
我倆偷摸地離開了醫院。
哥哥今天進書房時發現父親的保險櫃被打開了。
而林父暈得突然。
沒人注意到保險櫃門沒關。
我們決定去看看裏面有沒有可以用上的東西。
林北辰帶我開車回到林家別墅。
直奔二樓書房後。
他徑直走向書架後的一個隱蔽保險櫃。
「門果然開着！」
裏面放着幾份文件和一些金條。
林北辰拿出文件快速Ţů₈翻閱着。
突然僵住了。
「操……」
「什麼東西？」
我湊過去看清內容後也呆住了。
那是一份 DNA 檢測報告。
只見結論寫着：
支持林父爲林雨柔的生物學父親。
我驚訝不已。
「所以林雨柔是……父親的私生女？！」
林北辰臉色陰沉。
「難怪他那麼疼她……」
除了 DNA 報告，還有一份遺囑草稿。
是林父打算將百分之八十的財產都留給林雨柔。
難怪這份 DNA 報告會放在這裏。
應該就是林父怕自己什麼時候出意外了。
日後也能方便證明林雨柔身份。
以及幫助她順利繼承自己的財產。
「你覺得母親知道嗎？」
林北辰眼睛亮了亮。
「她平時那麼疼愛林雨柔，如果自己是在幫別人養女兒……」
「那她一定會恨不得殺了這父女倆。」
-12-
等我們帶着 DNA 報告和遺囑草稿的複印件到醫院的時候。
林雨柔不見了蹤影。
唯有林母一個人守在病牀前。
「母親，」林北辰喊得鄭重。
「兒子有個東西想請您看看。」
只一夜不見。
感覺林母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
「什麼東西？」
林母怔愣半晌才抬手接過文件。
只匆匆一眼。
她轉手就把文件扔進垃圾桶。
「你們沒必要用這種東西來挑撥離間！」
「我就是疼愛雨柔怎麼了？」
「你們倆一個從小不讓我省心，一個從小沒養在我身邊跟我不親，」
「除了雨柔，我還能愛誰？還能依靠誰？！」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如果我不是重生的。
那我一定會給林母磕頭道歉。
「母親……或許我該叫你，二伯母？」
林母的臉色驟變。
她下意識想喊林父起身。
卻發現林父仍在昏迷之中。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林父林母不是我和林北辰的親生父母。
我和哥哥的生父是林父的大哥。
當年林家生意在生父的手下越做越大。
林父嫉妒不已。
便聯合生父的對手。
將還是嬰兒的我和哥哥都帶走了。
我們的親生父母在尋找我們的過程中。
不幸遇難。
林父林母因爲需要撫養我和哥哥。
因此獲得了我親生父母的絕大部分遺產。
組成了最初的林氏集團。
我的走丟也不是意外。
是林母覺得我將來會搶了她女兒林雨柔的位置。
直接狠心將我拋棄。
多年後願意認回我。
也是因爲集團需要用女兒去聯姻。
-13-
如今林父昏迷，林母軟弱無能，林雨柔不知所蹤。
我和哥哥一人端了一杯咖啡坐在地上。
「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我垂着頭。
「因爲這些都是我猜的，我也不確定。」
「只是Ṱű̂ⁿ前世的某場宴會中，我曾聽人提起過林父有個大哥，」
「於是我私下去查了查，卻只查到了那對夫妻意外身故的消息。」
我抬頭看着林北辰的眼睛。
「我們這對雙胞胎，一個被養廢，一個被拋棄，」
「用腳想都知道，他們就是故意的。」
「所以剛剛，我就詐了她一下，誰知道她直接交代了。」
林北辰牽起了我的手。
「妹妹，那他們欠我們的就不止是兩條命了，」
「還有爸媽的命。」
我點頭，
「走吧哥，該去見老 K 了。」
二十分鐘後。
我們的車停在一棟普通公寓樓前。
「這就是老 K 說的老地方，」
林北辰帶着我坐電梯到了 18 樓。
「1804」公寓門虛掩着。
我和林北辰禮貌地敲了敲門。
「快進來吧！等你們好久了。」
！！！
這個聲音是……林雨柔？！
「歡迎哥哥姐姐光臨我的祕密基地～」
林雨柔依舊身着白色連衣裙。
房間乾淨整潔，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
「你是老 K？不可能！你怎麼會是老 K 呢？！」
林雨柔笑得溫柔。
「哥哥這麼驚訝做什麼？」
「我願意見你們，就意味着我會將全部事情和盤托出，我們好一起商量對策。」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們還要這樣再陷入多少次循環……」
我和林北辰對視一眼。
「循環？」
林雨柔點頭。
「是的，我們早就處在循環中很久了。」
-14-
林雨柔說，我和林北辰我們三個人。
已經重複走過這段人生很多次了。
我們三個人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林雨柔。
她第二次的時候就開始記錄。
從旁觀者的視角來找尋破局之法。
直到記錄到第十五次。
我的人生軌跡開始發生變化。
就是我以爲的前世。
我死於林父之手。
林雨柔很高興。
這樣反覆循環的人生終於有了破綻。
第十六次。
我做出了全新的選擇。
也因爲我的改變。
影響了循環中的林北辰。
他也和以往循環中的都不一樣了。
「在過去我做過許多嘗試，都沒能改變你們的軌跡，」
「可是這一次，從你主動開始，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林雨柔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們。
「哥哥姐姐，爲了測試你們是不是真的有所改變，」
「我選擇了繼續將前世的難題拋向你們，」
「令我驚喜的是你們都做出了完全不一樣的選擇，你們和我一樣覺醒了！」
「所以我們應該攜手，共同想出破除循環的辦法。」
我和林北辰異口同聲道。
「我們還是對西區項目的事更感興趣。」
林雨柔略有些失望地撇嘴。
「我查過很多遍了，這些就是相關資料, 你們自己看吧。」
林雨柔拉開窗簾。
露出一面巨大的線索牆。
上面密密麻麻地貼着林氏集團的各類文件、照片和新聞剪報。
中間用紅線連接着各種註釋。
土壤樣本檢測報告、受害家屬的證詞。
甚至還有一份被撕碎後又還原的內部文件。
顯示林父明知地皮污染仍批准開發。
「有了這些，足夠讓他們去坐牢了。」我輕聲說。
林雨柔忽然笑起來。
「姐姐你是想把爸媽送進去？」
「拜託，現在是商量我們怎麼脫身要緊，」
「而不是關注這個什麼破項目好嗎！」
林北辰打量着林雨柔。
「你如果真的不在乎，爲什麼還會收集這麼多資料？」
林雨柔神色一僵。
「西區項目死了不少人，」
「最開始我還以爲是那些人怨氣太大, 鬼魂作Ṭű̂₉祟來着……」
「應該是第九次循環吧, 西區項目還沒開工我就勸爸爸停了。」
「後面也沒聽說有誰因此患癌死了。」
「可我還是開啓了下一輪循環。」
她牽起我和哥哥的手，循循善誘。
「所以你們還是放棄吧。」
「西區項目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循環……」
林雨柔話還沒說完。
就被林北辰一個反手推壓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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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正的老 K 到底在哪裏！」
林雨柔被哥哥壓制着, 動彈不得。
她卻忽然狂笑不止。
「你們喜歡這個故事嗎？這可是我專門請著名編劇爲你們編寫的呢哈哈哈哈！」
我無意中發現。
林雨柔在林北辰的車裏裝了竊聽器。
聽到了我和林北辰所有的談話。
關於重生的話題她嗤之以鼻。
卻不想知道了我們和老 K 都在查西區的事。
她乾脆將計就計。
動用人脈追查到了老 K 的家裏。
我給她臉上來了幾巴掌。
「賤人, 你把老 K 藏到哪裏去了？！」
林雨柔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臉。
她癲狂地大叫。
「啊啊啊婊子我要宰了你！」
哥哥把她領子提起來。
「妹妹, 你找根棍子，咱們先把她的牙敲下來。」
「好！」
我直接把手邊椅子摔了。
撿起木腿就朝林雨柔的嘴瞄準。
「妹妹忍着點, 可能會有點疼, 但是姐姐會盡快地哈！」
打第一下時林雨柔不肯張嘴。
直接打在了她的鼻樑上。
她張嘴痛呼。
我瞅準時機直接揮棍。
一下，兩下，三下！
林雨柔兩顆帶血的門牙就被我敲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老 K……在哪裏……」
她哭得涕泗橫流。
「方過窩……」
疼痛和說話漏風導致她發音不清。
「嘰裏咕嚕說啥呢？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再敲兩顆！」
林雨柔直接開始猛猛給我磕頭。
「咚咚咚」，每一個都磕得很實在。
嬌嫩的額頭不一會兒就破了。
「行了哥, 我們把證據收集起來, 直接起訴吧。」
可林北辰眼底的恨並沒有消失。
我扶住他的手。
「這裏是 18 樓，解脫只要幾秒，哥哥不覺得太便宜她了嗎？」
「那就把她丟到國外去吧。」
林雨柔的血混着口水流了一地。
雙手合十不住地祈求。
「妹妹別急, 等爸媽做完牢出來，我們也會把他倆送過去和你團聚的。」
「就是不知道, 你那時候還會不會有命活着了。」
-16-
哥哥喊了人將林雨柔帶走。
我則是把證據全都收集了起來。
接下來等待林父林母的將是法律的宣判。
車裏,
哥哥的電話忽然響起。
「老 K？！你沒事吧！」
「我沒事, 抱歉又鴿了你一次。」
哥哥看了看我。
「證據我們會保管好, 西區項目停工後, 也就不會再有人受到傷害了。」
對面意外地沉默了一瞬。
「其實，就算沒有林家，也還會有其他人, 西區的水比你想得還要深。」
「但還是祝賀你們，取得階段成果。」
「對了，記得讓你妹妹賠我一把新椅子，掛了。」
我看着林北辰。
「哥, 老 K 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着我懷裏的證據，長久地沉默了。
是啊，
西區項目是由林氏集團承接的。
林父爲其耗盡心血。
可那又如何。
沒有了林氏，還會有李氏、王氏、張氏……
換句話說，林氏只不過是個傀儡。
難怪老 K 不願露面。
畢竟這片地的最後歸屬權是誰不言而喻。
西區的水, 果真是又黑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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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刻意隱瞞污染問題。
造成嚴重危害公共安全事故。
林父林母作爲公司法人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和五年。
林雨柔已經離境。
哥哥找了人每天定時定點發視頻彙報她的現狀。
昔日高高在上的林氏千金。
如今只能在異國街頭乞討爲生。
而監獄那邊也打了招呼。
不會讓林父林母過得太輕鬆。
我還等着他們出獄, 送他們去見女兒呢。
林北辰問我以後想做什麼。
我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當然是繼續讀書啊我的哥！」
「你該不會是不打算讀書了吧？！」
林北辰一臉痛苦面具。
「你哥我是真不愛讀書, 看到那些外語文獻我就頭疼，」
「求妹妹放過！」
我揪住他的耳朵往學校走。
「由不得你哈, 」
「從今天起, 我監督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後來，
哥哥好歹是大學畢業了。
事業蒸蒸日上。
還找到了一位知書達理的好嫂子。
我則是出國繼續深造。
這一次我不必再向誰證明我的優秀。
我只需要專注地走自己想走的路就好了。
番外
晚年,
我在睡夢中安詳離世。
可我都還沒看清天堂的樣子。
下一秒，
我便再次睜開了眼睛。
林母的聲音響起。
「知夏，我們給你兩個選擇。」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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