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只對我粗心

媽媽總是很粗心。
她把碘伏當成止咳糖漿逼我喝下。
醫生給我洗胃,她卻說:
「這醫生新手,根本不用洗胃,孩子受苦我好慚愧!」
我硬生生挺過來了,媽媽又把滾燙的一鍋粥放在門口。
這次我全身燙傷進了 ICU,臨死前,我聽見她說:
「這醫院水平不行,孩子昏迷我好慚愧!」
爸爸安慰她沒事:「是丫頭自己踩上去的,不怪你,你只是太粗心了。」
他們利用我發起募捐,買別墅開豪車,送弟弟上貴族學校,卻讓我自生自滅。
再睜眼,我發現媽媽的粗心只針對我。
所以,我把糖漿餵給了弟弟…

-1-
醫生叔叔說,我全身燙傷面積高達 60%。
我聽不懂,只覺得好痛好痛,皮肉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般。
我想努力睡着,睡着了就不痛了,可我忘了,我已經昏迷整整三天了。
第一天的時候,媽媽在我耳邊說:
「對不起,寶寶,媽媽太粗心了,你別怪我啊!」
第二天,媽媽把我受傷的樣子拍成視頻發到網上:
【這醫院水平太差了,連個小燙傷都治不好,孩子一直不醒,我好慚愧!】
可上一次,她誤將碘伏當成糖漿逼我喝下時,也是這樣說的。
醫生叔叔要給我洗胃,她抱起我就走,還發視頻抱怨醫生是新手:
【大寶疼得在牀上打滾,我好慚愧!】
視頻底下有人說她不負責,她嬌羞的回覆:
【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笨蛋美人罷了。】
後來她被人罵到自閉,刪除了視頻。
可這一次,我燙傷的視頻火了,有很多好心人給我捐款。
支付寶到賬 xx 元的聲音持續了一個星期。
我的世界一片灰暗,媽媽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總算沒白養這死丫頭,讓醫生開藥給她命吊着,她可是我的搖錢樹!」
我拼盡全力抓住媽媽的衣角,想告訴她,我想死,我不想再活了。
被燙傷的皮膚越來越灼熱,我好像一塊在熱鍋上被煎烤的肉,疼得快要裂開了。
媽媽不耐煩的甩開我的手,我被巨大的絕望包圍,想哭,卻哭不出來。
醫生說:
「兒童自愈力強,直系親屬可以進皮膚移植,陳女士,您女兒還是有很大希望可以治好的。」
「如果再耽擱下去,孩子很可能會因爲感染併發症死亡!」
媽媽聽說治療全程要花 8 萬,並且她和爸爸都得被割下皮膚供給我。
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治什麼治?你們醫院就是想多收錢,只要保證她不死就行了!」

-2-
我在清醒的痛苦中活生生熬了 10 天,最後因爲全身潰爛,綜合感染而死。
媽媽嫌我晦氣,把我的骨灰倒進河裏,連一座小小的墳也不肯爲我而立。
我死後,媽媽拿着好心人們的捐款換了別墅,買了豪車,把弟弟送進十萬一年的貴族學校。
她還做起了自媒體,每天在網上發我生前的照片。
【我可憐的女兒,媽媽真的好想你,想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被網友稱爲最深情的母親,甚至開直播當衆拍賣我的遺物。
從頭繩到衣服,從一百到一萬,給錢就賣。
短短一個月,媽媽又買了一套房,直到她忍不住發了弟弟的照片。
網友們反應過來,齊齊舉報,讓她被封了號,再也無法賺錢。
媽媽憤憤不平:
「這丫頭根本比不上我們家寶一根毫毛?這些人懂什麼?」
「還不是因爲沒生到兒子嫉妒我,我呸!」
她氣得把我的遺像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還不忘啐上一口:
「喪門星,滾遠點!」
我的意識似乎隨着遺像的碎裂而消散。
可下一秒,我怎麼聽見媽媽在叫我:
「巧巧!起來了,媽媽帶你去游泳!」
現在是下午三點,弟弟睡得正熟,媽媽把一套藍色泳衣穿在我身上。
泡在兒童泳池裏的那一刻,我確定我重生了。
媽媽一邊招手一邊對我笑:
「巧巧,你好好玩,媽媽去給你買冰棍!」
我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分不清到底哪一個纔是真實的媽媽。
旁邊一個小朋友拉着我打起了水仗,我很快就將這些想不通的煩惱扔掉了。
玩着玩着,我覺得有些累了,腳突然抽筋,我疼得大聲呼叫:
「媽媽!救我!」
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間,我整個人栽進水裏。
隔着水,我看見了躲在角落的媽媽,可無論我如何呼叫,她都巋然不動。

-3-
在我即將失去意識之際,救生員姐姐把我帶到了岸上。
媽媽這才急匆匆的趕過來,眼神里閃過失望。
姐姐沒好氣道:
「大姐,你給孩子穿一身藍色,她一下去就和泳池背景融爲一體了。泳池裏這麼多孩子,我們救生員找了很久才把她找到,再晚一點人都溺亡了,你到底有沒有點責任心啊?」
媽媽一把將我拉過去,跟救生員姐姐吵起來:
「我家孩子就喜歡藍色,你管得着嗎你?兇什麼兇?把你領導叫過來,我要投訴你!」
我捏着手裏的藍色泳帽,有些不知所措。
回家後,媽媽自責的哭了:
「我太粗心了,沒想起泳池也是藍色,差點害了巧巧,我真的好慚愧!」
爸爸趕忙來安慰她:
「老婆,別哭了,又不是你的錯,還是她自己要穿藍色的,反倒惹你傷心一場。」
爸爸將我提溜過去,要我給媽媽道歉:
「你非要喜歡什麼藍色,害得你媽媽擔心死了,一天天淨不給我省心。」
我回房間丟掉了所有藍色的筆、玩具和衣服。
「媽媽,對不起,你別哭了…」
媽媽這才展開笑顏,抱着弟弟去洗澡。
晚上,我盯着天花板發呆。
我隱約覺得,媽媽的粗心,好像只針對我。
我開始默默的觀察她,發現她對弟弟總是事無鉅細。
弟弟喝水她吹了又吹,生怕他燙着。
弟弟對花生過敏,家裏連花生形狀的橡皮擦都不能出現。
弟弟的泳衣,是最顯眼的黃色拼接紅色。
就連他用的小飯碗,媽媽都會每天單獨拿出來消毒,從未忘記過。
即便我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可我也懂,什麼是偏心。
「巧巧,幫媽媽丟一下垃圾,快點哦~」
媽媽的聲音那麼溫柔,可我卻感覺害怕。
垃圾桶旁邊是樓梯,媽媽讓我把垃圾扔進藍色的大桶裏。
我半晌沒動,她催我:
「快丟呀!丟完媽媽給你切火龍果喫。」
可是媽媽,我討厭火龍果,因爲每次喫完,我都會渾身起疹子。
我靠近藍色垃圾桶,丟掉手裏塑料袋的一瞬間。
媽媽突然轉身,我被她擠下樓梯,整個人在堅硬的臺階上翻滾。
情急之下,我伸手抓住了生鏽的鐵欄杆,纔不至於摔得頭破血流。
媽媽又哭了。
她拿着手機自拍,一邊哭一邊說:
【我怎麼就那麼粗心呢,我差點把孩子擠下樓梯摔了!大寶額頭都破了,我這個媽當得太不稱職了!我好慚愧啊!】
這一次,她又在某音收穫了笨蛋美女媽媽的美稱。
她嬌羞的笑了笑,等爸爸回來時,又哭了一遍。
爸爸瞪了我一眼,罰我去陽臺跪着。
「你只是太粗心了,不是你的錯,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這孩子從小就皮,怎麼能怪你呢!」
弟弟也學着爸爸的樣子,朝我做鬼臉:
「姐姐從小就皮,皮猴子,略略略!」
我低着頭,雙手抱緊自己,那一晚的風,真的好涼。

-4-
入秋後,我和弟弟都感冒了,咳嗽個不停。
媽媽拿來止咳糖漿要我喝下,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
是碘伏。
我看着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突然好想哭。
媽媽,爲什麼你不喜歡我?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弟弟一把奪過我手裏的糖漿瓶子,調皮的吐舌頭:
「不給你喝,就不給你喝!喪門星!」
喪門星。
媽媽也這樣罵過我,是什麼時候呢?我好像有些記不起來了。
我只記得,我好痛好痛,痛到無法呼吸。
我分不清楚,是身體更痛,還是心更痛。
晃神之間,弟弟已經將那瓶「糖漿」灌入口中。
可下一秒,他就直接吐了出來,咳嗽個不停,幾乎要快咳到痙攣。
廚房的玻璃門關着,媽媽並沒有聽到聲音。
我看着弟弟痛苦掙扎,猶豫了。
直到媽媽出來,看見了在地上打滾的弟弟。
「小寶!你怎麼了?你別嚇媽媽啊!」
媽媽撿起瓶子聞了聞,反手給了我一耳光。
「小賤人,是不是你把碘伏給你弟弟喝的?說,你給我說啊!」
我抬頭,楞楞的看着她,而後搖頭。
「弟弟說不給我喝糖漿…我不知道…」
「啪!」
又是一個巴掌。
媽媽看我的眼神,再也沒有以往的憐愛,只剩下ťű₆殺意。
我害怕得心咚咚的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回來再收拾你!」
這一次,媽媽毫不猶豫的給弟弟洗了胃。
怕他有什麼後遺症,還叫醫生叔叔給弟弟做了全身檢查。
爸爸知道後,氣得差點拍碎桌子:
「陳小娟!我好喫好喝的供着你,你在家連個孩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你看看把兒子折騰成什麼樣了?碘伏和糖漿你也能搞錯,你這麼粗心怎麼不去死啊你!」
我給爸爸遞過去一杯溫水:
「爸爸別生氣了,都是巧巧的錯,巧巧應該先喝掉糖漿的…」
「爸爸對不起,是巧巧害弟弟去醫院了,巧巧去陽臺跪着…」
爸爸接過水,看我的眼神無比柔和:
「乖孩子,不是你的錯,你進去寫作業吧!」
我進屋後,爸爸又把媽媽罵了一頓:
「你看看你,你還沒一個十歲的孩子懂事!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弟弟出院後,我感覺媽媽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她越溫柔,我就越害怕,甚至不敢與她對視。
晚上,媽媽叫我先去洗澡:
「巧巧最懂事了,你可以一個人洗澡吧?」
可是以前,我永遠只等所有人洗完才能洗。
因爲媽媽說女孩子很髒,不能把髒氣穿給爸爸和弟弟。
弟弟想搶在我面前先洗,撒潑打滾道:
「我先洗我先洗!喪門星不準比我先洗澡!」
媽媽第一次吼了他:
「叫姐姐!誰教你喊喪門星的,沒禮貌!」
弟弟從媽媽懷裏跳下來,叉着腰道:
「我就叫!喪門星!喪門星!」
我委屈的看向媽媽,她卻避開我的眼神,去陽臺晾衣服。
弟弟拿起沙發上的玩偶砸我,我被砸到眼睛,揉着眼皮問:
「弟弟,你是不是想尿尿?我讓你先。」
弟弟得意的噘了噘嘴,邁着大步子走進了衛生間。
不過一分鐘,我就聽見腦袋着地的聲音。
整個屋裏安靜得可怕,沒扭緊的水龍頭滴答滴答的響。
我默默起身進屋,拿起筆抄寫課文。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Ŧü¹】
許久,客廳才傳來媽媽幾乎絕望的嘶吼:
「啊啊啊!家寶,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兒子啊!」

-5-
弟弟摔到後腦勺,被送進了 ICU 搶救。
媽媽已經哭到沒有淚水了,像斷線的木偶一般蹲在搶救室門口。
爸爸趕到醫院,得知弟弟摔成了腦腫,氣得扯下眼鏡摔得稀碎。
我被哐次的聲音嚇得一激靈,立馬跪在爸爸面前:
「爸爸別生氣,媽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粗心了…」
我急得眼淚直流,卻不敢觸碰爸爸的衣服。
「是…是沐浴露瓶子倒了,都怪巧巧沒看到,巧巧要是先進去,弟弟就不會有事了!嗚嗚嗚…」
我第一次看見爸爸如此生氣,害怕得大哭。
爸爸不停的抓着腦袋,幾乎快要抓下一把頭髮。
媽媽突然彈起來,狠狠踢了我一腳:
「喪門星!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捂着疼痛的肚子,不敢哭出聲來,只是咬着嘴脣流淚。
我聽見爸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起身揮動手臂。
用最大的力氣,狠狠一巴掌將媽媽扇得嘴角流血。
「你還有臉怪孩子?ṭŭ̀₋陳小娟,你要粗心到什麼時候?是不是非要害死兒子才甘心?」
媽媽捂着紅腫的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爸爸:
「羅文棟,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爸爸與媽媽結婚十多年,一直很恩愛,這是他第一次打媽媽。
我縮到牆角,抱着膝蓋瑟瑟發抖。
突然,我感覺後背一涼,整個上半身被媽媽按在走廊的窗戶上。
一陣涼風吹來,樓下鋪滿了金黃的落葉,我不敢再往下看。
「爲什麼摔倒的不是你?爲什麼?」
這句爲什麼,媽媽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的唾液噴到我臉上。
我搖搖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是你!都怪你!你弟弟現在這樣都是你克的!」
「你該死!該死!」
媽媽的臉在我眼中被放大到極致。
記憶裏,媽媽對我疏離但卻溫柔。
她長着一雙含情的眼睛,我總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媽媽,你真美,巧巧好喜歡媽媽。」
媽媽高興了,就會抱一抱我,牽我的手。
可 5 歲那年,弟弟出生了,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媽媽全部的偏愛。
不管我如何討好媽媽,回應我的,只有冷漠。
「你瘋了!把孩子放下來!」
爸爸從媽媽手裏搶過我,擦乾我臉上的淚,問我有沒有事。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聽不見了,只能木楞的搖頭。
「爸爸別怪媽媽…媽媽不是故意的…」
爸爸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絲心疼,他將我抱在懷裏,不停的安撫我。
那一刻,我想,爸爸應該是愛我的吧。
隨後他瞪向媽媽,眼神兇得像要殺人一般:
「陳小娟!兒子還在 ICU,你又想害死女兒?」
「你還是不是人?你除了逃避責任還會什麼?」
「你簡直不配爲人母!你給我滾!滾啊!」
我用頭髮蹭了蹭爸爸溫暖的胸膛,有些昏昏欲睡。
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
「羅家寶家長!孩子顱內出血,必須立馬手術,你們誰來簽字?」

-6-
醫生叔叔話音未落,我已經被爸爸丟在地上,瞬間清醒。
我揉揉眼睛,看着爸爸和媽媽爭着簽完字,又齊齊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不要帶走弟弟。
護士阿姨提醒他們去繳費,爸爸才趕忙站起來,吼媽媽:
「錢呢?還不快去繳費?」
得知手術要交 15 萬,媽媽握着銀行卡在原地轉圈圈。
猶豫了許久,她還是開口:
「老公,我…我卡里沒有 15 萬。」
爸爸露出震驚的神情,明明他全部工資都給了媽媽保管。
就算一家四口開銷再高,一年 50 萬的年薪也不可能連 15 萬都拿不出來。
在爸爸怒不可遏的逼問下,媽媽終於坦白,她在網上刷單,被騙了。
「老公,我只是想給你減輕負擔,我也想自己有一份收入,我…」
話沒說完,爸爸冷着臉,扇了媽媽一巴掌。
媽媽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她垂下頭,不敢再吭聲,只是抽抽搭搭的哭。
爸爸望着亮燈的手術室,又踢了媽媽一腳:
「那你還不趕緊去借!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給我去死!」
媽媽被爸爸歇斯底里的樣子嚇慘了,連滾帶爬的去走廊打電話借錢。
我實在太困了,坐在地上,靠着椅子睡着了。
醒來後,家裏只有小姑,她剛下班,還沒來得及脫下警服。
小姑告訴我,弟弟搶救過來了,但還要在醫院住院。
「這段時間小姑陪着你,你爸媽太忙了。」
我點點頭,鑽進小姑懷裏,我冷得發抖的身體瞬間變得溫暖。
我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小姑,如果你是我媽媽就好了,巧巧喜歡你…」
還沒等到小姑的回答,我又昏睡了過去。
弟弟住院的二十天裏,我也因爲高燒病了一週。
爸爸帶弟弟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媽媽提了離婚:
「我知道你這個粗心的毛病改不了,不用改了,我們離婚。」
媽媽抱着爸爸的胳膊,苦苦哀求他別這樣:
「我沒有粗心,是羅巧巧故意害家寶摔倒的?你相信我!」
爸爸閉了閉眼,露出失望的表情:
「到現在你還在推卸責任?沐浴露放那麼高,巧巧怎麼可能夠得着?」
「陳小娟,我算是把你看透了,你這個人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媽媽還想解釋,卻被爸爸突然大聲一吼:
「別說了!離婚!」ťų⁸

-7-
那天晚上,媽媽在客廳跪了整整一夜。
是弟弟吵着要媽媽,爸爸才鬆了口,不再提離婚的事。
但他對媽媽再也沒有好臉色,甚至連句話都不願意跟她說。
媽媽把所有怨氣都發泄在我身上,她恨毒了我。
「養你十年我真的受夠了!現在你拿着地址找你親媽去!從哪兒來給我回哪兒去!」
我楞在原地,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我抱來的,不是我生的,聽不懂嗎?喪門星!」
我又捱了一個耳光,但我不敢哭,我哭了,媽媽會打我更狠。
媽媽說,一開始她以爲自己無法生育才抱養了我。
結果她生了弟弟後,就不願意再要我,是奶奶不准她拋棄我。
「你個死沒良心的!家寶是巧巧命裏帶的手足,你敢丟了她,我打死你!」
可現在,媽媽真的沒有耐心再養我了。
她一天只給我喫一頓飯,還要我每天站着睡覺。
爸爸看到了,但他只是抱着弟弟親了又親,然後說:
「你媽也是爲你好,現在不鍛鍊你,以後出了社會有你哭的,你聽話。」
我點點頭,原來他們根本不是我的父母啊,難怪不愛我。
所以我趁媽媽把手機給弟弟玩的時候,用玩具支開了他。
我將爸爸的工資條悄悄編輯進媽媽點贊最高一條視頻裏。
而後我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等來了爸爸被開除的消息。
媽媽曾拿着爸爸的工資條四處炫耀,我記得爸爸罵過她:
「你這個蠢婆娘!我們工資是保密的,誰曝光了就會被開除!」
那時,媽媽嬌嗔的嘟着嘴:
「我就是在朋友圈秀一下而已,又沒髮網上。」
可這次,爸爸看着媽媽賬號上那條點贊過萬的動態,氣得摔了手機。
我對着牆角罰站,聽到媽媽說肯定是我在背後搞鬼。
我麻木的走到陽臺跪下,外面狂風大作,我的心卻無比平靜。
屋內,弟弟還在玩遊戲,發出嘻嘻哈哈的聲音。
隨後是茶具杯子被摔碎的聲音和爸爸的怒吼:
「怎麼?又要說是巧巧?她能碰到你的手機嗎?」
媽媽搶過手機查看視頻的編輯時間後,又還給弟弟。
「老公,你相信我,就是這個賤丫頭搞的鬼,你看這個時間!」
她見爸爸不信,一把將我扯進屋來,摔在爸爸腳邊。
我沒哭,也沒鬧,只是將小木棍遞給爸爸:
「是我做的,爸爸,你打我吧…」

-8-
爸爸將木棍扔得老遠,不可控制的顫抖着身體,氣到原地打轉:
「陳小娟,你回回粗心闖禍都拿丫頭當藉口,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啊?」
「啊?說話!」
ṱùⁿ「公司正愁找不到理由裁我,現在我失業了,你高興了吧?」
「你就是在報復我對不對?報復我提離婚!」
媽媽將頭搖成撥浪鼓,淚水一掛掛的流。
「老公,我…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爸爸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手機不停傳來電話和微信的通知聲音,他煩躁的按下靜音鍵。
媽媽跪在爸爸腳邊,不停的祈求他原諒。
屋內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嘆氣聲和哭聲。
一聲機械音的「Victory!」刺破了平靜。
弟弟跳起來拍手歡呼:
「哦耶!贏啦!」
爸爸歪頭看了看沉浸在遊戲裏的弟弟,起身一巴掌扇了過去:
「玩玩玩!你長大了能有什麼出息!」
弟弟哇的一下大哭起來,衝進媽媽懷裏求安慰。
「你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你喫我的用我的,你就這樣報答我?」
「就因爲你發那張截圖,我被裁不僅沒有 N+1 賠償金,還要倒賠公司 8 萬!」
「陳小娟,這都是你乾的好事!都是你!」
爸爸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撕心裂肺的朝媽媽大吼。
他強硬的命令媽媽把家裏全部錢都給他。
可弟弟住院,早就花光了存款,甚至還欠了舅舅的萬,哪裏還有錢。
媽媽把銀行卡里零碎的錢全都轉給了爸爸,也不過一萬。
爸爸氣得差點暈過去,右手青筋暴起,似乎要將手機捏碎。
媽媽哄着弟弟讓他別哭了,弟弟不聽,反而還用小手拍打爸爸:
「壞爸爸!我不喜歡你了,嗚嗚嗚…」
爸爸錯愕的盯了弟弟好一會兒,而後摔門而去,再也沒有回來。
等待媽媽的,是爸爸起訴離婚的法院傳票。

-9-
那天,媽媽將我趕出了門,我在走廊上反而睡得很安心,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怕稍不注意,就和前世一樣,被媽媽挫骨揚灰。
鄰居阿姨報警了幾次,說媽媽遺棄孩子,但她沒空管我。
她忙着和爸爸打官司爭弟弟的撫養權,我只能用阿姨的手機打給小姑。
「小姑,你最近好嗎?巧巧好想你…」
「巧巧乖,等我忙完就來看你好不好?你等着小姑啊!」
「嗯嗯,巧巧等你,一直等你。」
我等啊等,等到爸爸和媽媽徹底離了婚。
媽媽被迫淨身出戶,爸爸得到了弟弟,奶奶將弟弟帶回了老家玩。
他們誰都不想要我,但我還是被判給了媽媽。
爸爸勒令媽媽三天之內帶着我滾出這個房子。
媽媽沒哭,還特意去菜市場買了蝦蟹,做了海鮮粥。
「巧巧,回來喫飯了,別老是勞煩鄰居阿姨。」
阿姨把我帶到家門口,摸了摸我的頭:
「哎喲,好孩子,你媽媽還是愛你的。」
「這粥聞着真香啊,快回家喫飯吧,乖囡囡!」
我笑着朝阿姨揮揮手,最後借用她的手機給小姑發了短信。
進屋後,媽媽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她不僅抱着我,還輕輕捏了捏我的臉,問我餓不我。
我搖搖頭,害怕得手心出汗,在心裏祈求着小姑快點來。
媽媽將弟弟的玩具全都塞給我,叫我好好玩,盡興玩。
「媽去看看粥好了沒,馬上出來。」
我嚥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她:
「媽媽…我…我想玩遊戲…」
媽媽把手機丟給我,轉身進了廚房。
我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好像出了很多汗。
急忙打電話給小姑,可她沒接,我又給她發了消息,她也沒回。
我絕望的盯着大門,難道這一次,我還是不能活下去嗎?
「咚」的一聲門開了,媽媽從廚房端出來一鍋粥。
她給我盛了一碗,但自己卻沒打算喫。
我藉口說燙,喫不下去。
媽媽耐心的用勺子舀起來,吹了又吹,喂到我嘴邊:
「喫吧,巧巧,你別怪媽媽,媽媽也沒辦法。」

-10-
我扭頭避開,卻被她死死捏住下巴,強行掰開嘴。
「巧巧乖,喫完了就好了,痛苦就結束了…」
媽媽突然笑了,笑得很可怖,像動畫片裏的魔鬼。
我拼盡全力想掙脫她的手,可我力氣太小了,完全動不了。
我只能把嘴巴里的粥往外吐,白色的粥弄髒了媽媽的裙子。
她有些生氣了,丟掉勺子,換成了碗。
「賤丫頭,你給我喝下去!喝!」
「不要…我不喝…」
媽媽將一整碗粥扣進我嘴裏,好燙。
這種痛苦,好熟悉。
我急忙往外吐,吐得到處都是。
絕望之際,小姑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巧巧!你在家裏嗎?小姑來看你啦!」
媽媽警惕的看着門後,不准我發出一絲聲音。
情急之下,我踢翻了凳子,哐噹一聲。
「巧巧,你沒事吧?ťṻ₋」
「唔唔!」
我使勁揮動手,不停的拍桌子!
「誰在裏面?開門!我是警察,立即開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砸門的聲音一波接一波,媽媽的眼神也越來越可怕。
她掐着我的脖子,問道:
「你弟弟摔倒和那條視頻,是不是你乾的?」
我心虛的咬住下脣,沒說話。
媽媽又狠狠掐在我還沒發育的胸部上,我疼得直皺眉:
「說!你給我說啊!」
「砰!」
大門被人破開,是小姑找來物業叔叔,強行撞開了門。
我鬆了一口氣。
媽媽慌張的掩蓋住桌上的粥,理了理頭髮:
「英子,你怎麼來了,我已經跟你哥離婚了,你知道吧?」
小姑一臉嚴肅,眼神里帶着威壓,硬生生瞪得媽媽低下了頭。
媽媽拽着我的手有些發抖,而後放開了我。
端起桌上的粥往廁所走,還解釋說粥熬壞了。
「我重新熬一鍋,你看看這丫頭,挑食得很,她不喫。」
我舌頭燙起了泡,說不出來話,只能死死的盯着那鍋粥。
雖然我不知道媽媽在裏面放了什麼,但一定有問題。
「把鍋放下。」
小姑的聲音沒有情緒,卻很有威懾力。
媽媽打開廁所的門,快速把粥全倒進廁所裏沖走。
等小姑衝過來時,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鍋。
媽媽被警察帶走之前,又問了我一遍:
「是不是你!回答我!」
我躲在小姑的懷裏,微微頷首。

-11-
媽媽突然暴起,拼盡全力想掙脫警察的束縛:
「我就知道是你!你不是羅巧巧!絕對不是!你到底誰?」
「我知道了,你是鬼!是惡鬼!」
媽媽精神幾乎崩潰,即便進了警局,依然在不停說我是鬼。
我想了想,跟她前世對我的虐待比起來,我應該不算鬼,所以我使勁搖了搖頭。
鍋裏殘餘的粥被送去做了鑑定,檢查出裏面含有濃度極高的老鼠藥。
媽媽不承認自己故意下毒。
「羅英子!你少污衊我!我就是把老鼠藥和鹽弄混了而已,怎麼,粗心也犯法嗎?」
「再說了,她不是沒喫嗎?她又沒事,你們把我扣着幹嘛?」
聽完媽媽說的話,小姑心疼看了我一眼,將我抱得更緊了。
「巧巧這麼怕你,連你煮的粥都不敢喫,可見你平時到底是怎麼虐待她的!」
「你不配做媽媽,更不配做人!」
媽媽不屑的嘁了一聲:
「她又不是我生的,要找媽啊?誰生的找誰去,老孃可沒閒錢養這個賠錢貨。」
「你們到底問完了沒有?趕緊放了我!」
小姑冷哼了一聲:
「警察辦案,只講證據,憑你幾句話?你就想脫罪?做夢!」
媽媽明顯慌了,可她還是不肯低頭,咬死說是因爲她粗心,根本不存在下毒一說。
警察叔叔去家裏進行了偵察,不到兩天就破了案。
鐵證如山,媽媽再狡辯,也沒有意義。
公訴期間,我住進了小姑家,我害怕再次被遺棄。
便踩着小板凳,學着媽媽的步驟給小姑煮麪條。
小姑回家看見桌上的熱騰騰的面,抱着我突然泣不成聲。
她什麼都沒說,我卻能感受她滿心滿眼的憐愛與心疼。
一個月後,媽媽因爲投放危險物品罪被判了兩年。
媽媽坐牢後,爸爸不願意接我走。
是小姑收留了我。
一年後,他再婚了。
我反而鬆了一口氣,我可以一直跟在小姑身邊了。
兩年後,我上初中了,小姑的工作很忙,所以我申請了住校。
週末回家喫飯時,小姑提起了媽媽:
「你那個畜生媽出獄了,她去找你爸爸想見家寶,沒見着。」
「哐ẗű̂²當」一聲,我的筷子掉在地上。

-12-
即便已經過了兩年,再聽到媽媽的消息,我依然會本能的感覺到害怕。
嘴裏的菜失去了味道,我木楞的嚼着。
聽說媽媽出獄後,四處打聽,終於找到了爸爸的新家。
她蹲守在小區樓下,看見弟弟被懷孕八個月的後媽周阿姨牽着,再也沒有曾經的調皮和頑劣。
媽媽衝上去將弟弟搶過來抱住,問他:
「家寶,想媽媽沒有?媽媽想死了你,我的兒子!」
媽媽緊緊抱着弟弟泣不成聲,但弟弟只是呆愣的說了句:
「阿姨,你是誰啊?」
媽媽瞪圓了眼睛,不停的說起以前的事。
「小寶,我ṱű̂¹是媽媽啊!你怎麼了?」
弟弟跑到周阿姨身後,害怕得拉住她的衣角。
「大姐,這孩子因爲顱內出血後遺症,記憶力很差,智力也有點問題…」
「你別怪他,慢慢熟悉了他會認你的。」
周阿姨原本是一番好心,但在媽媽聽來,她就是在嫌棄自己的寶貝兒子。
媽媽捏緊拳頭,狠狠一拳砸在周阿姨臉上,害得她早產了。
弟弟只認周阿姨,笨拙的挪動身體還擊,將媽媽推倒在花壇上。
媽媽和周阿姨一同進了醫院,可醒來後,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看見爸爸守在周阿姨身邊,她氣憤的抓起爸爸的衣領:
「好啊你!羅文棟,這一世你竟敢出軌!連孩子都生了!」
「你等着,老孃跟你沒完,我那些車啊房的,絕不會給你留一分!」
爸爸嗤笑了一聲,不耐煩的推開她:
「陳小娟,我看你是坐牢坐瘋了,老子早跟你離婚了!」
「你他媽裝精神病,就是不想賠錢是吧?我告訴你,沒門!」
「你把我老婆打了,還害她早產了,老子跟你沒完!」
弟弟雖然有些呆傻,但也乖乖的守在周阿姨身邊,一聲不吭。
媽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醫院當場崩潰:
「不可能,不是這樣的!我的別墅呢!我有兩輛奔馳啊!我兒子在國際學校上學,成績全班第一!」
「我只是出車禍暈了而已,怎麼會這樣?」
「不!絕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小姑夾起一塊肉放進我碗裏:
「陳小娟可能真的瘋了,你在學校小心點,那天她在醫院鬧了個翻天地覆,是我同事辦的這個案子。」
「但也奇怪,她的精神檢測結果並沒有異常啊。」
只有我知道,媽媽也重生了。

-13-
我在學校更加小心翼翼。
週五放學時,我混在學生大部隊裏,低着頭慢慢走。
在等紅綠燈時,我被旁邊的同學不小心絆倒了。
等我起身時,一輛破舊的電瓶車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我衝過來。
「喪門星,都是你害的!你給我去死吧!」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 我本能的想拔腿跑。
但身體卻因爲緊張而僵硬,我如同一個木樁一般楞在原地。
危機時刻,剛剛撞我的同學立馬推開了我。
周圍尖叫聲四起, 人羣慌亂的散開。
媽媽想剎車, 可那個電瓶車根本不受控制。
以更快的速度直直撞向了紅綠燈旁邊的配電箱。
「啊啊啊!電瓶車失控啦!」
「我的天吶!快報警快報警!」
「啊!血,全是血…」
小姑趕來的時候,我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呆呆的站在原地。
媽媽被因爲強大的撞擊, 還沒等到救護車趕來, 就嚥了氣。
她的血流了一地,臨死前還恨恨的瞪着我。
幸運的是,現場並沒有其他人傷亡。
這場事故最終被定性爲惡意報復,爸爸在錄口供時說:
「她就是個瘋子, 她說自己是重生的,有病!撞了我老婆就得賠錢!」
因爲周阿姨早產, 爸爸曾起訴媽媽賠償 10 萬。
媽媽無法接受現在這個結果,於是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一定是她!這個喪門星也重生了!」
「老孃能弄死她一次,也能弄死她第二次!我不信她還能飛了不成!」
錄完口供,爸爸尷尬的解釋:
「我就是想擺脫,叫她自己去找羅巧巧,她在附一中上初中,誰知道她會去殺人啊!」
「同志,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所以, 媽媽纔在校外蹲了整整一個星期,就爲了報復我。
我平靜的看着爸爸,很久很久,直到他心虛離開。
媽媽的骨灰無人認領, 我學着她曾經對我那樣,將骨灰灑進了河裏。
小姑決定收養我,帶我去民政部門辦了領養手續。
兩年後, 我對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開始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做了一場夢還是重生了,但我懶得再想。
小姑待我像親生女兒一樣好,我很珍惜現在的幸福。
初三那年,爸爸因爲高強度加班,猝死在工位上,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說。
周阿姨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兒子, 更何況,弟弟的智力發育不正常, 根本無法上學。
奶奶將弟弟帶回了村裏撫養,從此我再也沒見過他。
次年六月中考,我超常發揮考上了縣城裏最好的高中。
小姑激動得淚流滿面, 暑假特意帶我去看海。
我們在海邊的沙灘上,寫下對彼此最真摯的祝福。
烏雲散開, 太陽昇到半空,耀眼的陽光灑在海面上閃閃發光。
我的人生終於掃去陰霾,從此只有光明。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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