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閨蜜抽中免費出國遊,旅行團裏都是壯漢。
排隊時,閨蜜說有一雙手在摸她。
我正要發作,眼前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彈幕:
【女主和女配有福咯。這些壯漢可都是奔着她們來的。】
【以爲自己抽中了免費福利,殊不知福利就是自己。】
【旅行團的男嘉賓們可都支付了高額的旅行費,就等着兩人自投羅網了。】
【就這個 po 文爽,女主還是天生高敏體質。】
【作者大大加油寫。】
【一定要讓女主和閨蜜有個難忘之旅!】
-1-
ƭū́ₙ看到彈幕上的污言穢語之後,我怔愣了一下。
腳步頓在原地。
閨蜜在邊上小聲道:
「你發什麼呆呢,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我對上她疑惑的視線,聲音顫抖道:「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閨蜜搖搖頭,看向四周:「沒有啊,你是不是沒休息好。」
我心裏咯噔一下。
頓時明白過來,這些彈幕居然只有我能看得到。
【女主還不知道吧,只要進入這家酒店,她和閨蜜就再也逃不掉了。】
【不僅證件會被收走,旅行團還專門派了保鏢看着她們。】
【她們還以爲是 vip 服務。】
【殊不知,那是爲了防止她們逃跑。】
【後期女主被度到崩潰,哀求兩個保鏢放她們走。】
【結果當晚就被小黑屋 play。】
我急忙回頭看向身後來接我們的兩個男人。
他們戴着墨鏡和口罩。
一身肌肉看起來十分健壯。
個頭高大,目測有一米八九。
如果真的起了衝突,我和閨蜜在這樣的男性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我的內心一片震驚。
假設彈幕說的是真的,那在證件全無的國外,我們豈不是任人宰割?
就在這時,那兩個男人也停下了腳步。
他們目光如炬地看着我道:「夏小姐,怎麼了?」
-2-
察覺到兩道審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的內心不由得有些緊張。
爲了驗證彈幕所說是否爲真,我隨口問道:「我們的證件呢。」
其中一個男人回道:「辦完酒店入住,就給你們。」
「護照的話,需要晚點,領隊拿去辦理手續了。」
他們的話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問題。
我們來的這一路上。
這兩個男人也都十分熱情,一直替我們拉行李。
此刻發作,既沒有證據,又容易打草驚蛇。
我只能先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跟着走。
電梯停留在了 13 層,是這座酒店的頂端。
「到了,就是這個房間。」
兩個黑衣人停在了一個門牌面前,替我們刷卡拉開了門。
-3-
開門的一瞬間,我和閨蜜都有些震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兩米直徑的圓牀。
牀正對面是一面巨大的窗戶,配着橢圓形的露臺。
站在窗前,遠處的海景一覽無餘。
閨蜜驚歎道:「這房間也太豪華了,真的是給我們住的嗎?」
兩個男人神祕地笑了:「當然,這個房間可是酒店裏最好的總統套房。」
「能同時容納十幾個人也不會擁擠。」
如果是以往,我聽到這話不會多想什麼。
可是此情此景下,我卻覺得這話十分怪異。
什麼叫容納十幾個人也不會擁擠?
沒等我說什麼,其中一個男人已經先一步開口:
「兩位小姐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就離開了。
「好耶,這次我的手氣真的是超棒。」
人一走,閨蜜就高興地推着行李箱衝到了露臺上。
鹹溼的海風透過陽臺撲面而來。
閨蜜張開手臂,像一隻自由的鳥擁抱着空氣。
我腳步一抬,也跟着走了進去。
踏入露臺的那一瞬,我的眼前忽然一黑。
緊接着,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畫面。
夜晚的露臺,海風輕拂,月光灑在幽暗的房間內。
空曠的露臺上,我和閨蜜兩個人被兩個身材壯碩的大漢按住腰,趴在露臺的欄杆上。
眼前是搖動的海浪。
耳邊是粗重的喘氣聲和不堪入耳的浪語。
我猛地一怔。
瞬間收回了搭在露臺上的手,眼前的幻象消失了。
這是?
就在這時,彈幕又說話了。
【女主和女配這個時候還傻樂呢。】
【她們不知道吧,今晚開始,她們就要在陽臺上被各種操練……】
【她們以爲Ţű̂⁸露臺設計這麼大是爲了什麼。】
【當然是因爲,旅行團的男嘉賓們,ṱű̂ₓ喜歡尋求刺激。】
【他們最愛的就是在俯瞰衆生的點位駕馭女人。】
【除了露臺,房間裏那個超大的浴缸也有妙用。】
【裏面帶自動按摩。】
【牀也是特別訂製的。】
【反正你們看到後面就知道了。】
看着眼前滾過的彈幕,我的心一沉再沉。
如果說之前的我還有懷疑,那剛剛看到的畫面直接驗證了彈幕所說的話。
逃!
快逃!
一瞬間,我的心底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4-
閨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樂呵呵地拉開冰箱,驚喜道:「哇塞有紅酒!」
她興奮地拿出兩個紅酒杯。
非要拉着我一起喝。
酒剛倒上,彈幕又出現了:
【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哦。】
【三倍助興,身不由己。】
【果然是某棠上的書,就是帶感。】
我的手一抖。
搶下了閨蜜手裏的高腳杯。
「別喝!」
閨蜜疑惑地看我:「怎麼了?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我不確定隔牆是否有耳。
只能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現在喝酒,你喝多了怎麼辦?」
「一會我們還要去沙灘上玩呢。」
閨蜜點點頭:「那好吧。」
她遺憾地把酒杯放下。
我趁機開口道:「這是我查的遊玩攻略,你看看。」
我根本沒有查什麼攻略。
手機屏幕上打開的是我的記事本。
上面寫着我在彈幕上看到的所有事情。
閨蜜手一顫,紅酒杯被打翻了。
酒液灑了一地。
彈幕終於開始發現不對了。
【女主和女配怎麼沒喝酒?】
【這和原書寫的不一樣了。】
【她們該不會,能看到我們說話吧?】
最後一行字,被血紅色加粗。
-5-
我的內心陡然一個寒顫。
雖然不知道這些彈幕是何方神聖,但被他們發現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拉着閨蜜去了沙灘上。
房間裏或許有監控。
沙灘上肯定沒有。
我和閨蜜選了兩個躺椅躺下。
我用手機和她交流:
「不要聲張。」
「我們的證件都在他們身上。只能去求助當地的大使館。」
「最重要的是,要甩開監視。」
剛纔下來的一路上,我總有種被人注視的強烈感覺。
想起彈幕說的保鏢,我敲下一行字:
「趁晚飯時間,人多眼雜,逃出去。」
就在這時,閨蜜拍了拍我。
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示意我看手機消息。
「你確定你看到的彈幕是真的嗎?」
「汐汐,其實我有件事瞞着你,一直沒說。」
「你曾經確診過雙相,這種病會導致你出現嚴重的幻覺。」
「叔叔阿姨擔心你,之前就一直沒敢告訴你。」
「我還以爲沒關係的。可是現在……」
什麼?
閨蜜的話讓我渾身一震。
我有精神疾病?
我本人怎麼不知道。
閨蜜看到我震驚的眼神。
她發了一張照片給我:「這個是你的精神疾病鑑定書。」
我點開一看,上面的姓名還真的是我本人。
我的頭猛然一陣劇痛。
可我從來沒去過醫院啊,怎麼會確診。
閨蜜小聲道:「你忘了嗎,就是那一次。」
我渾身一震。
忽然想起上個月,閨蜜說她心裏壓力太大,想要去看心理醫生。
她要我陪她一起去。
結果到了那裏之後,她半開玩笑,一定要我也測試一下。
「就是那一次,你被診斷出了雙相。」
「你說的那些彈幕,會不會只是你的幻覺?」
閨蜜的話讓我徹底陷入一陣眩暈。
我有雙相?
一切都是幻覺?
我猛地甩了甩頭。
妄圖從混沌中尋找一絲清明。
這時,身旁一個男人朝我們倆走了過來。
-6-
「兩位美女,自己出來玩嗎?」
對方是一個光頭大漢。
手臂上紋着大片的紋身。
肌肉十分壯實,氣質看起來凶神惡煞。
【來了來了,旅行團裏的男嘉賓之一。】
【職業打手,書裏特意強調了,他的體力特別強悍,尺寸也非人。】
【初次見面,女主還瞧不起他。】
【結果當晚就被教訓哭了。】
【光頭馬上就會邀請女主去參加他們的活動。】
【裏面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次旅行團的 VIP。】
【他們會藉着各種遊戲揩油。】
【當然這只是前菜。】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攝像機,打算晚上品嚐正餐。】
彈幕剛結束滾動。
面前的男人就開口了:
「兩位女士,能邀請你們一起去參加活動嗎?」
-7-
我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着他。
光頭愣了一下。
他解釋道:「別害怕,這麼多人呢,我們還會對你們兩個大美女做什麼不成。」
「我們那邊都是男的,玩起來沒意思。」
「就想着喊你們一起參加,做點小遊戲。」
我猛地扭頭看向他說的方向。
那裏有十多個壯漢。
個個虎視眈眈地看向我們這邊。
竟然和彈幕說的對上了。
這難道還能是巧合?
我的幻覺還能預判不成?
我頓時心慌意亂道:「不去了,我先回去上個廁所。」
說完,我想伸手拉着閨蜜一起走。
光頭卻忽然抬手拉住了閨蜜。
「那行,你自己去,她留下陪我們一起玩。」
「等你上完廁所,再過來找我們。」
他大半個身子橫亙在我和閨蜜之間。
臉上掛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引起懷疑。
只能點頭同意。
眼看着閨蜜和男人走遠,我的心卻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我狂奔回酒店。
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隔壁。
隔壁沒有鎖門。
我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瞪大了眼睛。
只見一個打開的櫃子裏,陳設着琳琅滿目的成年玩具。
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塊巨幕。
巨幕裏播放着的赫然是我和閨蜜的房間直播。
四個監控畫面,籠罩了臥室陽臺包括衛生間所有的角落。
茶几上還擺着一本旅行指南。
上面寫着:天堂旅行團——女子盛宴。
打開冊子,裏面是我和閨蜜的很多照片。
有日常照,也有車上的偷拍照。
有些角度竟然是從下向上拍的裙底。
我頓時如墜冰窟。
原來從一開始,所謂的旅行就是個騙局。
就在這時,彈幕又閃過了。
【有意思,這個女人真能看到我們?】
【看到又怎麼樣,她逃不了的,她現在的位置是一座私人島嶼。】
【每天只有上午有一班快艇進出。】
【就算她能預知一切,她也插翅難飛。】
【除非……】
【不,不可能,她做不到的。】
除非什麼?
那條彈幕不說了。
我正想再繼續看下去,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朝這個房間來了!
我慌亂之間,躲到了牀底下。
對方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看鞋子,似乎是一男一女。
兩人一進房間,就滾到了牀上。
男人迫切地按着女人,脫掉了她的高跟鞋。
「嗚嗚。放開我。」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女人並不是自願的。
散落的裙角垂在牀邊,我抬起頭,莫名有些眼熟!
這…是閨蜜的裙子?!
下一秒,我聽到一個男人粗啞的聲音響起:「說,你朋友去哪了?」
「不說現在就弄你。」
閨蜜痛苦求饒的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她真的說來上廁所。」
「上廁所?房間裏根本就沒人!」
男人一巴掌扇在了閨蜜臉上。
「說,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是不是跑了?」
閨蜜沒有說話,男人左右開弓掄了她好幾巴掌。
高跟鞋紮在她的胸口處。
見她還是不說,男人乾脆粗魯地揪着閨蜜的頭用力地朝地板上撞。
閨蜜痛苦地哀嚎着。
她掙扎着想要掙脫。
就在這一瞬間,牀底的我對上了閨蜜絕望的眼神。
-8-
兩行清淚從她的臉上流下來。
一雙眼充盈着不解、恐懼和驚訝。
我捂住了嘴巴,不敢出聲。
道德感和危機像拉鋸的刀刃。
撕扯着我惶恐不安的心臟。
我該去救她。
可是我不敢。
男人下了死手,把閨蜜的腦袋撞得咚咚響。
他嘴裏罵罵咧咧道:「真是邪門了,酒店監控剛好壞了。只能看到那小娘們ṭṻₖ進了大門。」
「你是她閨蜜,她要是敢報 j,老子就把你賣到窯子去。」
「這張照片是你現男友吧?」
「你說,老子一會把你挨弄的視頻發給他,順便再轉發給你的家人朋友,怎麼樣?」
閨蜜顫抖着聲音哭泣道:「不,不要。」
「不要?那你倒是說,怎麼找到你朋友。」
「想不出來,我現在就扒了你的衣服,扔到外面沙灘上去。」
「看看你朋友到底救不救你。」
我承認,這一刻的我懦弱到了極點。
即使看着閨蜜被歹徒虐待,我卻絲毫不敢主動站出來。
我恨自己的懦弱。
腦海裏開始回憶起平時閨蜜對我的好。
我咬了咬牙。
通紅着雙眼,正打算出來。
閨蜜卻忽然開口了:「我知道她在哪!」
光頭男人愣了一下,追問道:「快說,她在哪。」
閨蜜顫抖着聲音道:「她說手機撥打不了外界電話,要去咖啡廳那邊借用老闆手機!」
「shit。」
光頭罵了一句。
他氣急敗壞的態度讓我忽然驗證了一件事。
島上的其他人並不是他們的幫兇。
否則他也就不必這麼緊張了。
也許他們本來的計劃只是把我和閨蜜扣在酒店裏。
通過一些手段逼我們就範。
但沒想到,我脫離了計劃之外。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逃出去,就可以向其他人求助!
-9-
光頭似乎是相信了閨蜜的話。
他起身,想要走出去。
可是命運大概真的很不眷顧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糟了,是鬧鈴!
我和閨蜜爲了喫晚飯,特意定了鬧鐘,怕錯過集合時間。
剛纔逃得倉促,我竟然忘了這件事。
我趕緊掐死了鬧鈴。
但光頭還是聽見了。
他猛地回過身來,一把掀開牀單,視線對上了牀底下的我。
「他嗎的,臭婊子,敢騙老子。」
他跪趴在牀邊,一雙猩紅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瞬間,絕望如潮水般湧上來,包裹住了我。
他伸出手,想要將我從牀底下撈出來。
就在這時,我不知從哪裏生出了一股蠻力。
我食指和中指微微分開,像兩個鉤子,猛地朝前面用力一戳。
兩根手指匯聚了無窮的力量。
直戳到了光頭的兩個眼窩裏。
他頓時疼得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光頭爆發出咒罵聲。
他伸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死死卡住了我的呼吸。
由於牀底空間有限,我根本無法躲避。
眼前漸漸黑了下去。
缺氧讓我奮力掙扎,像是一條脫水的魚。
就在這時,光頭忽然又一聲慘叫。
碩大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像條死魚一樣直挺挺地趴了下去。
我感到脖子上的大手鬆開了。
我的眼前逐漸恢復了影像。
下一秒,光頭巨大的身體被挪開了一道縫。
閨蜜伸手將我拉了出來。
「沒事吧?」
我看到她的腳下散落着破碎的花瓶。
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卻依舊在安慰我。
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我們一定要逃出去。」
去他的命。
去他的設定。
今天就是亖,我也要讓那些男人付出代價。
-10-
【怎麼回事,女主和女配把光頭給反殺了?】
【這……跟作者的設定不一樣了啊。】
【反殺又能怎樣。】
【這間房就是光頭的房間,光頭不見了,其他人很快就會找來。】
【到時候她們的下場只會更慘。】
我和閨蜜想把光頭藏起來。
可他太沉了,我們拖不動。
他身體又壯碩,不像我,能塞進牀底下。
就在這時,遠處再次傳來腳步聲。
糟了,又有人來了。
那人遠遠就喊着:「光頭,你小子問得怎麼樣了?」
「一會天黑了,再找不到那小娘們,就要出事了。」
「最近風聲緊得很。」
「光頭?」
我和閨蜜緊張地對視一眼。
怎麼辦。
來不及處理屍體了。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了。
來人愣在了原地。
他爆了句粗口。
「槽,你現在就開始了?」
「不是說好晚上一起的嗎?」
-11-
在最後一刻,閨蜜把我推到了牀底下。
她一個翻身,跨坐在了昏迷的光頭身上。
她抓起光頭兩個胳膊,放在自己的腰上。
嘴裏求饒着:「不要,放開我。」
在外人的視角里,很像是兩人正在……
來人咒罵了一聲。
「靠,還真激烈。」
「行,你先玩着,我去其他地方找找。」
我鬆了口氣。
生怕男人說着要加入,那就徹底露餡了。
男人走後,閨蜜劫後餘生地看向我:
「你離開沒多久,光頭就忽然來找我,問我你去哪了。」
「我不敢說實話,他就揪着我,威脅我必須帶他找到你。」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完蛋了?」
我安慰她道:「島上的人不全是他們的人,我們逃出酒店,到外面尋求幫助。」
我們倆的手機都被監聽了。
我試過,電話打不出去。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要如何離開酒店。
「他們以爲我不見了,一定會叫人守住酒店的每個入口。這樣下去,我們誰也出不去。」我思索道。
閨蜜緊張道:「那怎麼辦?」
我們只有兩個人。
拖的時間越久越危險。
也許,總有一個人要出去當誘餌。
我神色凝重道:「既然他們在找我,那我主動出去就是了。」
「等我出去以後,你坐電梯到 2 樓,那邊有一個露臺。」
「你從露臺下去,到外面求救。」
閨蜜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行,那樣你太危險了。」
「你被抓住了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下,回道:「沒有其他辦法了,能拖一會是一會。」
「再猶豫下去,我們都得死。」
我果斷朝着酒店大門跑去。
門口果然有兩個保鏢在把守。
我趁他們不注意跑了出去。
對方很快就發現了我。
「快,那娘們在那邊!快追。」
我奮力朝着沙灘的方向跑去。
腦子裏忽然想起了那條沒說完的彈幕。
難道……他說的竟然是那個意思?
眼看着身後的大漢即將要追上來,我奮不顧身地跳入了海里。
四面都是海水。
我的身體瞬間被包裹。
身後的壯漢咒罵了一聲,也跳進了大海。
【不是吧,我就隨便說說。】
【她還真以爲能靠游泳逃離這座島啊。】
【可是這附近,有很多鯊魚啊……】
-12-
閨蜜趁機跑出去求救了。
她隨機抓住一個路人,向他藉手機。
對方卻呆滯麻木地站在了原地。
閨蜜急得抓住他的胳膊一陣晃動。
ťŭ̀⁴「大哥,我們被人拐賣了,能把手機借用一下嗎?」
「藉手機。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男人像是被設定了指令程序的機器人,嘴裏一直唸叨着不可以。
閨蜜心急如焚,見狀只能放棄這個人。
去找下一個。
她又隨機拉住了一個賣果汁的小攤販。
「我給你錢,你手機借給我用一下好不好。」
小攤販一開始還面帶微笑。
在聽到手機兩個字的時候,他忽然臉色大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也開始跟上一個男人一樣,重複起來同一句話。
閨蜜差點就要急哭了。
怎麼回事。
爲什麼會這樣。
就在這時,我的頭頂再次出現了那些彈幕。
【作者上線了,書開啓了強制保護。】
【女主以爲讓閨蜜出去求救就能獲救。】
【殊不知主線是不可改變的。】
【除了她們和旅行團的人,其他人都是固定 npc。】
【他們是不可能給女主提供幫助的。】
【這些 npc 只會執行命令。】
【現在好了,劇情終於回到正軌了。】
【快上正餐吧,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什麼?
閨蜜沒有求助成功?
我看到彈幕裏滾動的話,心下涼了個徹底。
眼看着身後的大漢越遊越快。
我徹底絕望了。
難道今天註定就要栽在這裏了嗎。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水果刀,狠狠扎破了我的大腿。
「瘋了瘋了,這個女人在做什麼?」
「她是想引來鯊魚,和我們同歸於盡嗎?」
身後的壯漢見到我的動作,頓時面如土色。
沒錯。
與其被抓回去侮辱,成爲男人的玩具,那我寧可去死。
彈幕不是說,我不可能改變我 po 文女主角的命運嗎?
那如果我死了呢。
隨着血腥味散開,成羣的鯊魚朝着我們這邊遊了過來。
這裏不過是一座私人小島,一旦游出安全區域,就有很多的鯊魚。
兩個男人反應過來,奮力想往回遊。
可海浪很大,根本就由不得他們。
我閉上了眼,只管拼命向前遊。
很快,我聽到身後傳來了慘叫聲。
怎麼回事?
我猛地扭過頭,突然聞到一股非常濃烈的血腥味。
「我靠我靠,快特麼往回遊,這鯊魚邪門了,不追那女的,就奔着我們來。」
「啊啊啊啊啊。」
「別咬我。」
我望向身後。
發現兩個保鏢已經被鯊魚給纏住了。
其中一人胳膊被鯊魚咬斷了。
另一個人腿被鯊魚喫進了肚子。
兩人從喉嚨裏爆發出一陣陣慘叫。
很快,那些兇殘的鯊魚就把他們給活生生地喫掉了。
爲什麼會這樣。
血明明是從我身上流出來的。
爲何被咬的是他們倆。
彈幕也愣住了。
【不是吧,也對,她是女主,她有主角光環。】
【這些鯊魚不會主動咬她。】
【但是它們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等她體力耗盡,那些人開着快艇追過來,她還是要被抓住。】
【認命吧。你以爲你是誰。】
【你不過是一個紙片人,你的命運早就被安排好了,還能翻出天來不成。】
一聲聲嘲諷飄過頭頂。
【她的閨蜜已經被抓回去了。】
【她還在反抗什麼。】
我的心一沉。
閨蜜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
我的頭一暈。
眼前忽然出現了閨蜜那邊的畫面。
-13-
「臭表子,往哪跑呢。」
「跑啊,不是很能跑嗎?」
閨蜜被人揪住頭髮拖進了酒店。
這些人將她帶到了我們原本的房間裏。
「把她直接關到籠子裏,那些手段,全都上一套。」
「哦對了,把那些泥鰍拿過來,我們先玩點有意思的。」
一個戴着大金鍊子的男人揮了揮手。
立刻有人端了一個水桶過來。
裏面都是活着的泥鰍。
閨蜜頓時害怕道:「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一會你就知道了。」
他把門打開。
那些報名的男遊客們,都走了進來。
閨蜜看着他們的舉動。
頓時明白泥鰍的用處了。
她的臉變得煞白。
瘋狂地掙扎起來。
「老大,不好了,我們派出去追的人被鯊魚咬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外面跑進來一個人。
他急急地說道。
被他叫老大的男人皺了皺眉。
「來幾個人,跟我一起開快艇去追。」
他扭頭看着剩下的人道:「你們先隨便玩。」
「等我們把那個女的追回來。」
有男客人不滿意道:「你們行不行。說好的旅遊有極品姐妹花。」
「能滿足我們各種玩法。」
「現在還沒開始,人已經跑了一個。」
金條老大抱歉道:「對不起,這次是我們的失誤。」
「等把人找回來,你們隨便玩,玩廢了算我們的。」
「這倆女的都是孤兒院裏出來的。」
「你們喜歡,帶出去當寵物養起來也是可以的。」
男客人這次勉強點了下頭。
「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人不差錢。」
「爲的是刺激,才報的這次旅行團。」
老大點頭哈腰道:「是,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男客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光說漂亮話。要是找不回來,你們這『特色團』,以後也別想在海上開了。」
老大忙不迭點頭,臉上的橫肉擠成一團:「您放心!那丫頭跑不遠,海上就這麼片區域,她就算會游泳,也躲不過我們的快艇!」
他扭頭衝身後的小弟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船開過來!要是讓那丫頭跑了,咱們都沒好果子喫!」
畫面到這裏戛然而止。
我恢復了意識,身體在海面上漂浮。
像一葉扁舟。
每次剛要游到更遠的地方,就會被一個浪給推回來。
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力量給束縛住了。
【哈哈,她還是太天真了。】
【她逃不過劇情的。】
【這片海她遊不出去的。】
彈幕都在唱衰。
可我沒有放棄。
我拼命向前遊動。
鹹澀的海水灌進嘴角。
我卻顧不上擦,只盯着前方模糊的海平面。
那道叫做劇情的無情牆壁,終於緩緩被我撞開了一道縫。
彈幕還在瘋狂刷屏:
【切,不就遊了一米嗎?得意什麼?】
【等下浪一衝,她照樣得被捲回來。】
【等下,不對啊,這次浪沒有把她衝回來!】
【怎麼回事?】
【出 bug 了?】
【快看微博,作者發微博說,她被警查找上門了。】
【因爲她在某棠寫澀情讀物,傳播不良思想,她被逮捕了。】
【什麼??真的假的,不要啊,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作者了。】
【只有她的文夠重口,是真的虐女。】
【真的,你們不信快去看。】
【聽說要判刑的。】
……
我咬緊牙關,手臂划水的動作更用力了些。
這次我沒有再感受到任何阻礙。
我不敢停,哪怕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來。
我也只能遊。
一直游下去。
終於,我在遠處發現了一個不大的黑點。
我的視線死死鎖着那個黑點。
黑點越來越近,漸漸顯出遊船的輪廓。
「救命!有人嗎!」我拼盡最後力氣喊出聲。
聲音被海風扯得發飄,卻還是被甲板上的人聽見了。
有人探出頭往下看,一根繩子很快從船上垂了下來。
兩個漁民合力將我拽上甲板。
剛落地,我就急忙求救。
「島上有壞人,抓了我朋友,你們能不能借我手機報 j?」
漁民淳樸,很快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手指發抖地按下報 j 電話:
「喂?是國際海警嗎?我在 xx 海島,這裏有一夥人組織非法旅行團。」
「他們綁架、虐待遊客,我朋友還在島上被他們控制着,求求你們快點來!」
我報出了海島所在的大致位置。
不過二十多分鐘,遠處就傳來了警艇的轟鳴聲。
漁船把我送到了岸邊。
我看着警艇靠了岸。
幾名警查迅速跳上沙灘,動作利落地朝着島上的酒店跑去。
我剛跑兩步,就聽見酒店方向傳來爭執聲,還有閨蜜帶着哭腔的呼喊。
很快,裏面的人就都被控制住了。
一個女警護着頭髮凌亂的閨蜜走了出來。
「汐汐!」閨蜜看見我,瞬間紅了眼。
她朝我撲過來,死死抱住我, 眼淚砸在我的肩膀上, 「我還以爲……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我着急道。
閨蜜搖了搖頭:「沒來得及。」
「那就好。」
-14-
簡單問詢過後,我們坐上了警用遊艇。
看着逐漸遠去的海島, 我仍然心有餘悸。
身旁的閨蜜緊緊攥着我的手, 眼眶通紅卻笑着說:「我們真的逃出來了。」
「是啊。我們抵抗了該死的命運。」我點頭道。
閨蜜笑了:「多虧了你,看到了那些彈幕。」
旁邊的女警將一杯溫水遞過來,聲音溫和:
「放心,島上所有涉案人員都已控制, 包括那個所謂的『旅行團』組織者和參與Ŧũₖ的遊客, 我們會依法調查到底。」
我接過水杯,指尖傳來暖意。
抬頭時恰好看見最後一條彈幕化作細碎的光點, 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那些曾經唱衰、嘲諷的文字, 如今都成了泡影。
所謂的「劇情秩序」,終究敵不過活生生的人。
夕陽正落在遠處的海面上, 金色的波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宛如新生。
沒想到這次旅行竟然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閨蜜吐了吐舌頭道:「下次再也不敢貪小便宜了。免費的東西我再也不碰了。」
我和閨蜜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踏實。
想起剛纔的逃亡,我突然覺得無比慶幸。
慶幸我們沒信所謂的「命運」。
慶幸我們敢反抗,更慶幸最後抓住了那束名爲「生機」的光。
-15-
回到岸上後, 警方找我們做了筆錄。
聽說這個旅遊團在我們之前,還迫害了很多女孩。
他們從作案人員手機裏找到了很多視頻。
這些視頻清晰記錄了女孩們被施暴的過程。
就在這時,消失已久的彈幕忽然又回來了。
【聽說了嗎, 作者被判了八年。】
【寫書違法的收入全都被沒收了。】
【出來之後還要帶上案底。】
【這還不算什麼。我的手機因爲看這個文, 中毒了。】
【給我領導發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信息。】
【這網站該不會就是有病毒吧?】
【不說了, 我也得去殺毒了。】
【大家以後珍愛自己,遠離 po 文。】
一切都結束了。
當晚, 我睡了一個好覺。
夢裏,有一個女人怨毒地看着我。
她控訴我道ṭű̂ₙ:「爲什麼, 爲什麼你只是我筆下的角色, 卻有了自己的意識。」
「如果不是你反抗,我的書根本就不會被網警發現。」
「你等着,我出來後, 會繼續寫。」
我笑了。
【你就是這本書的作者?】
【別說你書和賬號都被封了。】
【就算沒封,你還想寫這種虐女情節?】
【我看你是死性不改。】
女人的臉瞬間扭曲,嘶吼起來:「我寫什麼關你屁事!是我賦予你存在,你憑什麼管我?」
我往前邁了步, 夢裏的風忽然變得刺骨,吹得她頭髮亂飛。
「憑我是被你寫進泥裏的人,憑你筆下的女孩們沒日沒夜被折磨, 憑網警封你號時說的傳播不良內容。」
「你以爲那只是文字?」
「是你把惡意裹在故事裏,想讓更多人覺得『虐女』理所當然。」
她突然瘋了似的撲過來,卻在碰到我衣角時被一股無形的力彈開,重Ŧú₋重摔在地上。
我低頭看着她, 聲音冷得像冰:「我代表你筆下的無數女性,詛咒你, 今生不得提筆。」
她趴在地上哭罵,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像被夢吞噬般消失。
我睜開眼時, 窗外天剛亮,手機裏彈出條新聞。
某平臺作者因創作低俗虐女內容被依法處理, 案件已進入公訴階段。
原來有些反抗,從來都不只是在夢裏。
無論是哪個世界,正義都永遠不會遲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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