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婦男

陸祁的牀伴懷孕後上門挑釁。
我擬了離婚協議,喊他回來簽字。
他不以爲然,態度散漫。
「離婚可以,跟雙方父母說出軌的人是你。」
我爽快答應。
他喜歡戴綠帽子。
沒軌,我也可以現出一個。
嗯,真香!

-1-
「兩條槓,看得懂什麼意思吧?」
宋詩笑眼彎彎向我挑釁。
她是我丈夫的祕書。
也是他近一年的固定牀伴。
我如果沒記錯。
宋詩應該是這三年來,留在陸祁身邊最久的人了。
她相貌白淨清秀,聲調也柔柔的。
的確是陸祁喜歡的類型。
他審美向來專一。
二十多年也未曾變過。
唯一的變化,是喜歡的人不同罷了。
見我不說話,宋詩掩脣嗤笑。
「我忘了,你和祁哥一年也沒有幾次。
「驗孕棒根本用不到,哪裏會看Ŧû⁷得懂。」
我心無波瀾地聽着宋詩的嘲諷。
她不是陸祁第一個牀伴。
更不是第一個上門挑釁的。
但懷上孩子,她的確是獨一份。
我之所以能心如止水。
是因爲我所有的情緒,早在三年前發現陸祁出軌時釋放。
那時我和陸祁結婚不久,正沉浸在幸福中。
得知他出軌,衝擊遠比此刻大得多。
我將婚房裏能砸的都砸了。
摔碎了婚紗照,剪爛了婚紗。
將能證明我們相愛過的東西全部銷燬。
發泄過後,痛苦卻沒有消減半分。

-2-
我想不明白,我和陸祁青梅竹馬。
他從小就將長大後要娶我掛在嘴邊。
他對我的喜歡,從青春期起就毫不遮掩。
初三時他迷上網遊,成績下降飛速,任誰勸了都沒用。
陸叔叔只無意說了句,你現在的成績和蘇棠可上不了一個高中。
他再沒去過網吧,每天回家就埋頭苦學。
後來我問過他,爲什麼想和我上一個學校。
他回得一本正經,說害怕我高中早戀,要在學校看着我。
高考完那天,他迫不及待跟我告白。
他說怕夜長夢多,大學迎新、軍訓,處處潛藏危機。
生怕一個沒留意,我就會被別人搶走。
我和他戀愛長跑七年步入婚姻。
我不敢相信滿心滿眼都是我的陸祁。
會在結婚不到半年就出軌。
我收到他赤身裸體和女人糾纏在牀上的視頻時,還在醫院掛號。
我和他商量好趁年輕早點要孩Ṫūₗ子,可以多陪孩子幾年。
卻不承想,我認真備孕時,他已經爬上別的女人的牀。
那一刻與我來說,無異於世界崩塌。
陸祁的不忠,摧毀的不止我對未來的憧憬。
還有我所有的驕傲和自尊。
我接受不了他的背叛,執意要離婚。
我現在還記得,我提出離婚時陸祁慘白的面色。
他站都站不穩,跪抱着我雙腿哭求我原諒。
他說他對那個女人沒有絲毫感情。
只是情慾作祟的鬼迷心竅。
他出軌的對象,的確和我是不同的類型。
她嫵媚風情,在牀上張揚恣意。
我性格乖巧保守,和陸祁的夫妻生活亦循規蹈矩。
這種反差和新鮮感對男人來說有致命吸引力。
陸祁坦白,和她維持肉體關係不足一個月。
怕被我發現,他們甚至沒有去酒店開過房。
她是陸祁合作公司的員工。
每次兩人都以工作爲由見面,在陸祁辦公室的休息室裏做。
但凡和她發生關係,都會將衣服從裏到外換了。
不留下她任何氣味。
他瞞得很好,每天準點回家陪我。
也一如往常,路過花店帶回一束花。
週末會陪我逛街,提前聽新生父母教學。
就連我們的夫妻生活,也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那個女生沒有上位的想法,主動給我發視頻。
我想我會被陸祁瞞一輩子。
因爲在此之前,
我從沒有一分一秒懷疑過他的愛。

-3-
那年恰逢我媽重病住院。
我們兩家一直關係很好,父母們走動也很親近。
陸祁更是我媽從小看好的女婿。
他動用人脈關係,將我媽轉到治療心臟的權威醫院。
丟下公司在醫院忙前忙後。
我媽看出我和陸祁氣氛怪異,詢問我們是否吵架。
她心肌炎受不得刺激,我只得和陸祁扮恩愛。
我媽住院那段時間,我們關係有所緩和。
爲了挽回婚姻,留住我。
陸祁將所有資產轉到我名下。
承諾將來如果再犯,他淨身出戶。
那時我不願意承認,但心裏知道。
我對陸祁還有感情。
我勸自己,人都會犯錯。
只要他願意改,我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原諒他後,爲了找回曾經的感覺。
我和他一起去了小時候住過的小區。
我們還去了大學校園。
走一起走過的路。
逛戀愛時愛逛的店。
這些地方處處都有我們相愛過的痕跡。
憶起過去種種,我心有動容。
陸祁待我比從前更好。
怕我懷疑,他恨不得時時報備行程。
我們相處漸漸迴歸從前。
那時,我也以爲我真的原諒他了。
在結婚一週年紀念日,我主動在家準備了燭光晚宴。
可身體親密接觸時,我腦海不受控地想起了他和別的女人糾纏的畫面。
胃裏翻江倒海,我推開他衝進洗手間嘔吐不止。
陸祁站在洗手間門口,面色鐵青。

-4-
那晚之後,我們開始分牀睡。
我曾試着去接受他,但那段視頻就像夢魘一樣纏着我。
即便去看了心理醫生,也沒能緩解。
後來,陸祁開始從晚歸到整晚不回。
我們的夫妻關係名存實亡。
我和他之間唯一的默契,便是過節過年在雙方父母面前假扮恩愛。
他依舊是我父母眼中的好女婿。
我也是他父母心中的好兒媳。
再後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投其所好,往他身上撲的女人猶如過江之鯽。
他身邊開始有了替代品。
除那個出軌的女人以外。
其他女人身上,皆有我的影子。
他不再擔心被我發現,甚至主動告知我。
他管她們叫牀伴,是爲了解決生理需求。
他說他愛的人依然是我,不會改變。
如果我願意接受他,他還會做回從前的好丈夫。
他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
無非是因爲我爸思想傳統古板。
我媽身體不好不能受刺激。
我不會再和他輕易提離婚。
三年過去,我也以爲我早已麻木。
我甚至想過,就和陸祁這麼過下去也可以。
反正離婚了,我也未必能遇到更喜歡的人。
這段婚姻維持明面上的體面就可以了。
宋詩的出現,倒是讓我清醒了。
陸祁如今家大業大,需要繼承人。
陸叔叔他們也盼孫心切。
我和陸祁不可能會有孩子了。
守着這名存實亡的婚姻,實在沒什麼必要。

-5-
至於我媽的病情。
她這幾年調養得很好,心肌炎沒有再犯過。
女人天生敏銳,她也有所察覺我和陸祁間有問題。
數月前,她曾旁敲側擊同我說過。
鬼門關內走了一圈,她才明白。
人這一生短短幾十年,名或利都是虛的。
只有自己過得開心才最要緊。
我若是這樣和陸祁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哪裏有開心幸福可言。
「陸太太,我去香港驗過了,是個男孩。」
「【陳力就列,不能者止】的道理,您應該懂吧?」
宋詩的話,使我回神。
我淡聲問她:「你懷孕的事,陸祁知道嗎?」
宋詩揚着下巴:「當然知道。」
「好,我打電話讓他回來處理一下。」
宋詩臉上閃過一瞬慌亂,又強裝鎮定。
「你打啊,誰怕誰!」
我起身去書房將離婚協議打印出來。
我不貪心,不需要陸祁淨身出戶。
只要了三年前陸祁轉到我名下的資產。
既然決定離婚,就速戰速決。
我不想因爲錢,在法院和他糾纏個一年半載。
撥到了陸祁的電話,他很快接通。
語氣頗有些輕快。
「你很少主動打電話給我。」
我言簡意賅:「宋詩在家,你回來一趟。」
陸祁沉默片刻,道個好字就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他匆忙趕回來。
一身剪裁流暢的西裝,矜貴得體。
依舊熟悉的五官,卻再無法和記憶裏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重疊。
他臉色陰沉走向宋詩。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找她!」
宋詩紅着眼眶,語氣委屈。
「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以私生子的名義出生,有錯嗎?」
陸祁擰眉冷嗤:「誰跟你說孩子是私生子!
「出去!司機在外面等你!」
宋詩拭去臉上的眼淚,扯着陸祁衣袖。
嬌嗔道:「那你處理完來找我,不是我想你。
「是我們的寶寶想你。」
陸祁不耐煩地將其手甩開。
宋詩這才戀戀不捨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朝我得意地揚眉輕笑。

-6-
參考前面幾個女人的下場。
這個宋詩的確是陸祁的心頭好。
即便登堂入室挑釁,陸祁也不忍責罵她一句。
他不會讓孩子做私生子,想來也是有離婚的打算。
現在我主動提出離婚,也算是體面地收場了。
「把字簽了,這兩天我找個時間搬走。」
我將離婚協議放到茶几上。
看清協議,陸祁臉色一怔,片刻又恢復如常。
他坐到我對面,長腿交疊態度散漫。
「離婚?我對你不好嗎?」
陸祁燃了根香菸,夾在指間。
煙霧繚繞間,他眸色沉沉望着我。
他對我的確很好,待我父母也是面面俱到。
即便他出軌,明面上也是挑不出毛病的好丈夫。
「離了婚,你換一個男人,就敢肯定他不會出軌嗎?
「即便他不出軌,你能保證他會像我一樣,一輩子對你好嗎?」
我無力和他辯駁這些。
只拿起筆先將自己的名字簽上。
「陸祁,簽好了協議。
「你抽個時間,我們去民政局辦手續。」
說完,我起身準備上樓收拾行李。
「蘇棠!」陸祁喊住我。
我頓下腳步回頭。
見他面色慍怒,捏着離婚協議。
「離婚可以,跟雙方父母說出軌的是你!」
我沒承想,他會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
卻也沒有猶豫,點頭答應。
「可以,什麼時候去辦手續?」
陸祁卻發起瘋來。
「明天就去!
「這三年!你以爲我沒受夠你嗎?
「寧願用那些東西,也不讓我碰。
「你他媽是我老婆,不是聖潔的九天玄女!
「更不是什麼絕世美人!
「離開老子,你看看誰他媽還把你當個寶!」
他發泄完,俯身簽了協議。
狠狠摔門離開。

-7-
透過落地窗,看到陸祁的車子駛出大門。
我將地上散落的協議撿起收好。
起身上樓收拾行李。
衣櫃裏陸祁的衣服只有零星幾套。
我才恍惚想起,他真的很久沒回來了。
我忽而覺得很好笑。
這樣的婚姻,原來只有我在煎熬。
陸祁卻是【樂不思蜀】。
既然離婚他都要將污水潑到我身上。
我爲什麼不將污名做實。
【明天你生日,要給你點個男模慶祝嗎?】
閨蜜陳芊芊恰到好處地發來微信。
我回她【好啊,就現在吧。】
她的視頻電話立刻打了過來。
「妖孽!不管你是誰。
「快從蘇棠身上下來!!」
我無奈將鏡頭對準了行李箱。
「我和陸祁已經協議離婚了。
「點個男模慶祝一下不可以嗎?」
陳芊芊撫了撫胸口,長舒一口氣。
「我以爲你鬼上身了。
「你早該想通的,他姓陸的整天花天酒地。
「你憑什麼爲他守身如玉!」
林芊芊和陸祁向來針鋒相對。
陸祁不喜我和林芊芊走得太近,怕她帶壞我。
林芊芊得知陸祁出軌後,更是對他厭惡至極。
我離婚,恐怕最開心的就是林芊芊了。
「放心,姐們絕對給你點個又勁又野的。
「把你曠了的三年,都給你補回來!」
沒等我回話,林芊芊已經掛斷視頻。
她向來厲雷風行,又是個遊戲人間的主。
我現在想反悔,怕是都來不及了。
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
等待的期間,我說不出的心慌。
爲了壓驚,從酒櫃裏挑了瓶好酒。
一整杯烈酒下肚,嗆得我眼淚直流。
不稍片刻,感覺身上的血液在翻湧。
我渾身發燙,連腳步都虛浮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門鈴響起。
我深吸幾口氣,跌跌撞撞去開門。

-8-
陳芊芊給我點的男模顏值很高。
五官深邃、鼻樑高挺。
身材也很絕,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明。
即便穿着白襯衫,也掩不住衣料下結實的胸肌。
果然是又勁又野……
我想帥哥大約都有相似之處。
他看起來有些眼熟。
不過我人際結構簡單,婚後這些年更是深居簡出。
所以,這個男模我不可能認識。
「蘇小姐,你好~」
他開口,音色低沉有磁性。
連聲音都有些莫名的熟悉。
「我是……」
我打斷他的話。
「不需要告訴我名字。
「今晚過後,我們也不可能再見。」
他微微一怔,眼角的笑意還未散開。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自帶深情。
像愛人溫柔似水的凝望。
酒精作祟下,我徹底放縱自己。
關上房門主動攬上男模脖頸,踮腳去吻他。
他應該很少出臺,反應青澀。
耳廓紅到滴血,被我帶至腰肢的手也僵停着。
「蘇小姐……」他喘息,似有些抗拒。
我耐心耗盡,在他耳邊低喃。
「再不主動點,我可要反悔了。」
林芊芊財務自由,光顧的會所不可能便宜。
我給她回禮,錢只會多不能少。
他服務不到位,我自然是虧的。
腳尖踮得痠軟,我身子下墜又被他大手攬回。
許是剛纔那句話起了作用。
他這才敬業起來,反客爲主。
我們一路吻到臥室的牀上,他身子覆壓而下。
滾燙的肌肉隔着衣料灼的我渾身發顫。
他喘息頻頻,聲音沙啞。
「那個……有嗎?」
我疑惑撐起身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那個……不應該你們準備嗎?」
我和陸祁兩年多沒有夫妻生活。
家裏自然不會備那個東西。
「我們?」
他重複,眼神比我還懵。
「你不是芊芊給我……」
下一瞬,他將我重新推倒。
「不管了!
「我潔身自好,乾淨得很。」
他的吻細密地落在我身上。
我被吻得大腦昏沉,思維散漫。
隨着他的節奏,身子綿軟如海上浮游之舟。

-9-
陳芊芊的視頻電話再次打來時。
驟雨初歇。
我渾身痠軟無力。
手機剛拿到手裏,輕而易舉就被他奪走丟到地板上。
伴着手機震動,牀榻吱呀搖晃起來。
晨曦微露,我才沉沉睡去。
待意識清明,已是下午。
牀畔空落落地沒有溫度,男模應該早離開了。
身上雖吻痕交錯,身子倒清爽不黏膩。
看來林芊芊點的男模很有職業素養。
我彎腰撿起手機,準備給她好評。
她的視頻電話就轟炸起來,尖銳的嗓音穿透耳膜。
「好你個蘇棠,終於敢接視頻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慫貨。
「什麼離婚慶祝,都是騙我的!
「要男模,我給你點了,被保安攔在門口就算了,還不接我電話。
「你後悔不想要直說啊,給人晾那幾個小時!!
「我要是被會所封殺了,絕對攪黃你和姓陸的。」
我大腦轟的一下炸開。
林芊芊點的男模被保安攔在門口?
那和我……的是誰?!
憶起昨晚奇怪的點,那個恐怖的答案呼之欲出。
我說話聲音開始發顫:「芊芊你等一下,讓我捋捋。
「昨天七點半左右,有個穿白襯衫黑色西裝褲,身高大概一米九。
「五官很立體有點像混血的男模,不是你給我點的嗎?」
林芊芊咬牙:「什麼身高一米九,長得像混血!
「有這麼好的,我不自己留着……」
她忽而頓下,眼睛閃着精光,目光聚集在我胸口處。
「好你個蘇棠,原來昨晚喫上好的了!」
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我無力地將滑落的被子扯了扯。
「不是你點的男模,那昨晚的男人是誰?」
林芊芊笑得意味深長:「別管他是誰。
「瞧你那粉面桃花的臉色,肯定是個器大活好的。
「你趕緊想想他是誰,今晚繼續翻他牌子。
「多送幾頂綠帽子給姓陸的。」

-10-
掛了林芊芊的視頻。
我腦子亂成了一團糨糊。
昨晚的那個男人聲音乃至模樣都很熟悉。
不是林芊芊點的男模,我肯定就見過他。
是誰呢?!
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竟然還沒走?!
我下意識鑽回被子,雙眼緊閉。
昨晚的他對我來說,不過是報復陸祁的工具。
我不懼昨晚和他發生的任何事。
可轉瞬他成了活生生的人。
還極有可能是我曾經認識的人。
我的心態也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到可能要面對的複雜情況,既恐懼又焦躁。
「蘇小棠,喫飯了。」
他聲音饜足又沙啞。
蘇小棠?
我隱約記得大學軍訓時,有個男生就愛這麼喊我。
我運動細胞幾乎爲零,軍訓時總是出錯。
教官罰我操場自己訓練。
隔壁班有個男生人高馬大,卻跟我一樣經常被罰。
可能對他的身高來說,我個子小巧。
他就喜歡蘇小棠、蘇小棠這麼叫我。
從小到大,因爲陸祁的關係。
我和其他異性的交集不多。
他算唯一印象比較深刻的。
軍訓時天氣炎熱,他寬大的迷彩服裏,總是能出其不意的藏着兩瓶汽水。
我們躲着教官,在樹蔭下一起喝着橘子味的汽水。
清爽酸甜。
現在想起,我仍記得那個夏天是柑橘味的。
後來陸祁知道了。
他說我四肢不協調,不用勉強軍訓。
幫我申請了病假,免了軍訓。
再後來,我似乎再沒在學校遇到過他。
只從陸祁口中得知,他是體育系的特優生。
軍訓這種基礎運動,對他來說太簡單。
頻頻出錯接近我,是別有用心。
那時我和陸祁正值熱戀,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現在仔細想來,他清朗眸光下的炙熱,其實並不難發現。
我隱約還記得他的名字,在被子裏試探地喚了一聲。
「池嘯?」
「嗯。」他應着,大手將被子扯開。
我和他就這麼突兀地四目相視。
昨晚一幕幕在腦海裏閃現。
我臊得耳面通紅,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
「昨晚……我……」
Ŧùₚ我想和他解釋昨晚的誤會。
可對上他繾綣的目光,竟有些語無倫次。
眼神也下意識躲閃他。
直到目光掠過牀頭櫃上的婚戒,理智終於迴歸。
我壓抑住翻湧的情緒,穿上枕邊的睡裙。
坐起身平靜地直視他。
「池嘯,昨晚是個誤會。
「我們都是成年人,我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他微微一怔,繼而眉宇微揚,語調輕慢。
「蘇小棠,你是要對我始亂終棄?」
我不知該如何回他。
從池嘯的視角看,我的確是始亂終棄的渣女。

-11-
氣氛詭異地沉默着。
我絞盡腦汁地想,該如何體面地結束這段孽緣。
池嘯卻不由分說,將我橫身抱起。
「你先下樓喫飯,我把牀單洗洗。」
語氣熟稔似和我生活多年一ẗű̂₁般。
我一時愣住,任由他將我抱下樓,放至餐椅上。
「池嘯,你知道我有丈夫嗎?」我忍不住問他。
他神色坦然:「知道,我還知道你的丈夫不常回家。」
我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他笑笑:「首先,你得允許我把昨晚的話說完。」
池嘯直起身子,一本正經地理了理襯衫。
「蘇小姐,你好。
「我是你新搬來的鄰居,也是你曾經的校友。
「我叫池嘯。」
我愣住,耳面通紅。
昨晚他的自我介紹沒說完,就被我藉着酒意強吻了。
我想昨晚敲門的如果不是池嘯。
我大概會被報告騷擾。
他忽而俯下身貼近,我們近到呼吸交融。
我想躲,被他大手托住後頸阻止。
「不對,不算新搬來,確切地說我搬來大概有三個多月了。
「蘇小棠,我要知道鼓起勇氣敲門後,待遇這麼好。
「肯定不會像個膽小鬼一樣拖到今天。」
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會和陸祁以外的男人這般親密。
四目交纏,心跳似是漏了一拍。
他脣瓣貼近,我一時忘記躲閃,只緊張地抓緊了裙角。
脣齒相依的一瞬,手機鈴聲忽而響起。
我順勢躲開池嘯的吻。
慌亂得沒看清來電人,就劃了接聽鍵。
「蘇棠,今天我沒時間去民政局,要陪宋詩產檢。
「離婚的時間,等你通知了兩邊父母再議。」
親耳聽到陸祁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
心臟還是沒有來地扯痛了下。
我握緊了手機,儘量語調平靜。
「產檢的時間可以推遲,我們約好了今天。
「還請陸先生不要爽約!」
聲筒那邊,宋詩撒嬌的聲音清晰可聞。
「祁哥,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去醫院。
「我和寶寶都很堅強。」
陸祁聲音溫柔又寵溺。
「乖~現在誰都沒有你和寶寶重要。」
曾經將我視如珍寶的男人。
如今卻當着我的面和別的女人調情。
我抿脣不語,眼角泛紅。
身子突然一輕,我被池嘯攬腰抱坐在他腿上。
他吻着我的耳垂,輕喃:「別哭,他不值得。」
我耳朵異常敏感,下意識輕叫出聲。
「什麼聲音?」陸祁警覺。
「蘇棠!誰在你旁邊?!
「你現在在哪?!」
一連串的質問,像鈍器鑿在我心頭。
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我一個字都說不出。
情急下我將電話掛斷了。
腎上腺素飆升,我渾身發了一層薄汗。
面色潮紅,心跳加速。
原來當初陸祁偷情時,接到我的電話是這種感覺!

-12-
掛斷電話,池嘯將我身子翻轉。
我以一種羞恥的姿勢,跨坐在他腿上。
「蘇小棠,你要離婚了?
「所以昨晚你究竟把我當成了誰?
「纔會那麼熱情!」
他大手鉗握住我的腰。
大有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
「男……模。」
酒醒後,說出這兩個字格外的羞恥。
池嘯呼吸沉悶,握在我腰間的手也緊了幾分。
我掙扎着要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
他眉心微動,笑意蔓延至脣角。
「蘇小棠,我可不是外面那種妖豔的賤男人。
「是正兒八經的良家婦男。
「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我怔住。
今天以前,我不知道男人這麼纏人。
池嘯說我不對他負責。
他就要告到中央!
我使盡渾身解數,纔將他安撫。
人總要爲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
我想我和陸祁要離婚的事,大約是瞞不住了。
池嘯回自己家後。
我也在陸祁的電話轟炸中趕回了孃家。
陸祁爸媽也在,他們湊了一桌麻將正打得熱火朝天。
我小心翼翼分別跟他們打了招呼。
想喊我媽單獨說話。
她很不耐煩地擺擺手。
「我牌正興,馬上就要自摸了。
「你就是說要離婚,也得等我和牌後。」
我頓在原地,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就聽婆婆附和道:「棠棠,我們要求不高。
「假如有天你跟小祁過不下去了。
「離婚可以,千萬別鬧僵。
「不然我跟你爸媽還怎麼一起出去旅遊、打牌。
「我們可約着一起養老呢。」
我下意識打量起我爸的臉色。
他目光專注盯着自己的牌,語氣淡然。
「你婆婆說得對,你們散夥沒關係。
「我們幾十年的革命友誼不能斷。」
我愕然,他們竟默契似早知我和陸祁要離婚。
「胡了!清一色!
「給錢!給錢!」我媽興奮不已。
她笑容燦爛,抬頭朝我眨了眨眼。
而後擺手示意我離開。
我瞬間瞭然,鼻腔一陣酸澀。
坐上車後,收到我媽的微信。
【閨女,不用爲了我們委曲求全。
【路是自己的,該怎麼走你自己做主。
【你爸爸和你公婆,已經被我策反,準保沒有後顧之憂!】
看完信息,紛亂的心也隨之平靜下來。
我給陸祁發去了兩句語音,然後靜音了手機。
「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其他證件都在我這,你帶上身份證就好。」

-13-
到了民政局,我遠遠地看見陸祁站在門口。
他西裝鬆垮,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是頹廢。
我想起我們領結婚證那天。
陸祁穿了衣櫥裏最昂貴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我笑他過於誇張,他回得正經。
「民政局這地方,我這輩子只來一次。
「當然得鄭重些。」
我和他都沒想過,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三年。
且結束得這般狼狽潦草。
我深吸幾口氣,加快腳步。
見我走近,陸祁用腳碾滅了香菸。
他面色淡淡,胸口卻起伏不定。
看得出在極力壓抑情緒。
他言語譏諷:「我說你急不可耐要離婚。
「外面也有人了?」
我沒接他的話,只問他:「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
「放心,我不會纏着你!
「離了對你我都是解脫!」
他泄憤一般,將身份證甩在了地上。
我彎腰撿起,胸口的青紫落入他視線。
陸祁一瞬變了臉色,眼尾赤紅。
他抓握住我的手腕,嗓音發顫。
「蘇棠!那個男人是誰?!
「你怎麼敢?!」
我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這些年他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
如今宋詩懷了孩子,上門挑釁。
他卻理所當然覺得,我該爲他守身如玉。
我甩開他的手,語氣冷淡。
「是誰重要嗎?」
一句話,噎得陸祁無話可說。
他捏緊了拳頭,指節泛白。
許久,他沙啞開口。
「蘇棠,我們扯平了。
「不離婚了,好不好?」
陸祁紅着眼眶看向我,近乎哀求。
「你不想生孩子,我可以給宋詩一筆錢。
「我們一起撫養那個孩子。Ŧûₓ
「你知道的,我愛你。
「這輩子,我從沒想過跟你分開。」
我看着陸祁深情難抑的樣子,只覺胃口翻江倒海。
我不想生孩子?
我不知他怎麼說得出口這句話。
剛結婚那年,爲了早點要上孩子,我一趟趟地跑醫院。
在我努力備孕的時候,他忙着和別的女人廝混。
因爲懷了他孩子的女人找上門,我們撕破臉離婚。
他卻口口聲聲說愛我。
我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他。
「陸祁,我們的婚姻走到這一步,已經爛透了。
「我們沒有重歸於好的可能。
「但雙方父母還要繼續來往。
「所以,我們保留些體面,好聚好散。」

-14-
從民政局出來,天色已晚。
陸祁得知,雙方父母已經知曉我們要離婚的事。
最大的阻礙不存在了。
他終是沒有再糾纏,簽下了離婚申請表。
等網約車的間隙,陸祁開車橫在我身前。
「蘇棠,我送你。」
我搖頭拒絕,他繼續遊說。
「一個月後,我們還要再見。
「你總不至於,這輩子都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我們相處這樣尷尬,雙方父母肯定也會受影響。」
我有些動搖,陸祁忙下車打開了副駕的門。
坐上車,我們一路無言。
直到池嘯的電話打來。
我攥緊了手機按了靜音。
陸祁淡淡瞥了一眼:「接吧。
「我們都離婚了,你還藏着掖着做什麼?
「我除了第一段,可從來沒隱瞞過你。」
我啞然失笑,從沒想過和陸祁能這麼坦然地聊各自出軌的事。
我依舊沒接池嘯的電話。
只在他打三通時,掛斷後給他發了微信。
【剛從民政局出來,什麼事?】
【離婚順利嗎?】
【嗯。】
【那我什麼時候能轉正?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
【只是我們良家婦男,不能不明不白被人睡了。】
我汗顏,不知該怎麼回他。
幾分鐘後,池嘯的信息一條條彈出來。
【我倒也不急着轉正,但你今晚得繼續點我。
【爲了精進業務,我今天學了幾個超高難度姿勢。
【一般男人根本做不到。】
他緊接着發了幾張秀身材的腹肌照。
恍如孔雀開屏一般。
我正愁着如何回他,手機被陸祁奪了去。
他單手扶着方形盤,臉色陰鬱地划着屏幕。
「池嘯?
「大一軍訓時的那個男的?」
陸祁語氣陰沉,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
「這多年,他還是賊心不死?
「還是你主動找他的?
「蘇棠,看不出來你這麼放蕩!」
「這麼多年,在我跟前裝得倒像貞節烈女。」
他車速未減,情緒也在失控的邊緣。
我不敢繼續刺激他,儘量保持語氣平靜。
「陸祁,你把車停下來。」
「停車?」陸祁緩聲重複。
他隨手將我的手機扔到窗外。
我眼睜睜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被飛馳而來的對向車子碾得粉碎。
「停車,讓你和那個姦夫雙宿雙飛嗎?」
「蘇棠!」他回頭看我,笑容詭異。
「我說過我這輩子沒想過和你分開。
「既然生不能同寢,那就死同眠吧!」
陸祁重踩下油門,車速飆高。
「陸祁你瘋了!
「停車!」
「我早就瘋了!」
砰的一聲,車子撞向了綠化帶。
天旋地轉間,劇烈的痛楚襲來。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15-
半年後,最後一期復建結束。
除了腿上的傷疤,看起來有些恐怖。
我走路已和普通人無異。
心情大好,我煮了一份番茄牛尾湯。
坐在陽臺曬着太陽țűₘ,喝得渾身暖洋洋。
敲門聲響起,我從貓眼朝外看了看。
是陸祁的母親。
我打開門,她笑容有些侷促。
「蘇棠,你別嫌阿姨煩。
「小祁他又不見了,是不是來找你了?」
我搖頭:「沒有,上個禮拜我和他說清楚了。
「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哦,這樣~」她點頭應着,神色有些疲倦。
半年前的那場車禍,我和陸祁都撿回了一條命。
但我傷了雙腿,陸祁傷了大腦。
瘀血壓迫神經,導致他丟失了很多記憶。
醫生不建議他做開顱手術。
瘀血散了,他可能會恢復記憶。
也有可能一輩子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停留在十八歲。
高考後,準備跟我告白那年。
我倒覺得他很幸運。
忘記了那段兩敗俱傷的婚姻。
忘記了痛楚,背叛。
只記得青春年少時美好的悸動。
他不會在午夜夢迴時驚出一身冷汗。
也不會想起那段過往,就心頭絞痛。

-16-
出院後,陸祁來找過我很多次。
他笑容赤誠,恍如十八歲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看到我打着石膏的雙腿。
他雙拳緊握,紅了眼角。
「是誰傷的你,我去找他拼命!」
我相信十八歲的陸祁,真的會爲了我去拼命。
我也相信,二十八的陸祁那晚是真的想和我同歸於盡。
那段婚姻誰錯誰對,我已經疲於糾結。
我告訴他,腿是我自己傷的。
因爲我妄想用一個錯誤,去結束另一個錯誤。
陸祁聽不懂,他笑着安慰我。
「我聽蘇叔叔說了,你的腿堅持復建就能好。
「等你腿好了,我們去一起去看海。」
那是他準備跟我表白的地方。
我知道他會在海邊燃起煙花。
抱着一束百合跟我訴盡愛意。
而我,已經聽過了。
在十八歲那年。
所以我對陸祁說。
「抱歉,我已經看過海了。
「很美~但我不想再去了。」

-17-
啓程去法國科爾馬前晚。
林芊芊來給我餞行。
她言語之間頗有些遺憾,我跟池嘯沒能修成正緣。
她不覺得那場車禍起因是池嘯。
只覺得陸祁過於偏激。
她說如果出軌就該死,那他早該死在三年前!
其實我從沒怪過池嘯發來信息。
我想以陸祁扭曲的心理,就算我在離婚後認識池嘯。
他依舊不會放過我。
之所以拒絕池嘯,只是不想再入婚姻的泥潭。
當然,我和他並沒有斷交。
我復建的老師,就是他引薦的。
是業內的翹楚,給很多受傷的國家級運動員做過復建。
我也因此才知,他是退役的游泳運動員。
也難怪他體力驚人。
復建期間他經常陪我一起。
也偶爾會帶兩瓶橘子汽水。
我們曬着太陽喝着汽水。
相視一笑間,恍若回到十年前。
林芊芊抱着我,戀戀不捨。
「要不是捨不得 Max、Alexander、Charles。
「我真想跟你一起去科爾馬散心。」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口味怎麼變了?不喜歡小奶狗了。」
林芊芊笑得羞澀又猥瑣。
「這不是見了池嘯,覺得還是混血狼狗比較來勁。」
嗯,狼狗的確比奶狗有勁。
這點我和林芊芊達成了一致。

-18-
飛往巴黎當天。
父母忙着發展新牌友,沒來機場送我。
排隊等託運,池嘯突然出現。
他自然地從我手中接過行李箱。
「你去坐一會兒,久站對腿不好。」
「你怎麼來了?」
池嘯湊近,壓低嗓音。
「這次我真是芊芊給你點的男模。
「不能退貨。
「但可以【做】到包你滿意。」
溫熱的氣息在我耳畔消散,酥酥麻麻的觸感喚醒久遠的記憶。
我調侃:「你不是良家婦男嗎?
「怎麼自甘墮落了?」
他喟嘆:「太乖喫不到肉。
「大一那年已經喫Ṱŭ̀ₑ過虧了。」
陸祁當年給我申請病休免軍訓後,曾去找過池嘯。
不難想陸祁會說哪些難聽的話。
恰逢省隊校招選中池嘯。
至此他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十年。
我沒再說話。
坐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安靜等着他辦託運。

-19-
一個月後。
我們兩個人去科爾馬,三個人回。
當初我和陸祁結婚, 努力了小半年沒成功。
醫院檢查才知我多囊, 懷孕不易。
和池嘯一起, 我沒做措施。
這個孩子雖來得不在計劃之內, 我卻很是歡喜。
我沒打算再婚,但一直很喜歡孩子。
池嘯基因很好,去父留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歷經過生死, 我父母現在很開明,也尊重我的選擇。
我想, 這個孩子是老天補償我的。
懷孕到生子, 我沒受什麼罪。
女兒健康乖巧,不鬧夜,簡直是天使寶寶。
我給她取名蘇樂。
名字普通沒有任何深意,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快樂。
池嘯雖沒有父親的名分, 但盡足了父親的義務。
女兒從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 他全程參與。
樂樂會說話後,曾不止一次問我。
「媽媽,爲什麼人家都有爸爸, 我只有池叔叔?」
池嘯站在一旁,眸光閃爍滿臉希冀看着我。
我媽在的時候會忙着打圓場。
「你池叔叔還在考察期,等他轉正了, 你就可以叫他爸爸了。」
後來, 樂樂隔三岔五就喫着棒棒糖, 含ṭù⁼含糊糊地問我。
「媽媽, 我池叔叔什麼時候能轉正?
「我等不及喊他爸爸了。」
我翻了翻手機:「禮拜五下午, 是幼兒園親子日。
「池嘯你要沒事,一起去參加。」
池嘯倒傲嬌起來。
「我要持證上崗,不然名不正言不順。」

-20-
禮拜五上午, 我和池嘯領了證從民政局出來。
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她語氣沉重。
「陸家那孩子走了。」
我心猛地一墜,片刻才恢復如常。
從科爾馬回來,我曾見過他兩次。
都是在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他不知跟誰打了一架, 雖傷得嚴重, 卻因禍得福,散了腦裏的瘀血。
清醒後,他主動聯繫我去領證。
他消瘦了許多, 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辦手續期間, 他不和我搭話,也不正眼看我。
我以爲他和宋詩的孩子即將出生。
他爲了給孩子落戶才着急辦手續。
後來才知, 宋詩雖住進了他家養胎。
但陸祁隔三岔五對她大打出手。
陸叔叔他們勸也勸不住。
宋詩大出血流產, 不能再生育。
陸家賠了她一筆錢,宋詩離開得無影無蹤。
後來,陸祁染上酗酒飆車的毛病。
陸叔叔曾來找我去勸他, 被我婉拒了。
我沒有立場再去參與他的生活。
成年人也該爲自己的言行負責。
他昨晚醉駕死於車禍。
我媽問我要不要去送他一程。
「算了, 陸叔叔他們未必想見到我。」
掛了電話,我雙手冰涼。
池嘯牽起我的手,包裹至掌心。
「蘇小棠, 樂樂還在幼兒園等我們。」
我抬頭看他,晨光傾灑在池嘯的臉上。
溫暖又安心。
「嗯。」
我反握住他的手。
道阻且長,好在前路有光。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1 分享
相关推荐
    夜店領證,醒來我多了三個老公-PIPIPAPA故事會

    夜店領證,醒來我多了三個老公

    一覺醒來,我又多了一個老公。 前兩次去夜店,已經結了兩次婚。 我不信邪,又去了一次。 果然,再次醒來,手裏又多 […]
    13
    半盞新生-PIPIPAPA故事會

    半盞新生

    陸靳年的合同忘在家裏,我順路親自送到他公司時。 卻撞見新來的實習助理夏冉滿臉羞紅、衣衫不整地從他辦公室出來。 […]
    22
    十五年情深-PIPIPAPA故事會

    十五年情深

    生產那日,江堇禮在送我去醫院的路上,遭遇了小型車禍。 爲了救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他抱着我在高速上跑了一個多小時纔 […]
    19
    兒子厭棄我,那就做孤兒吧-PIPIPAPA故事會

    兒子厭棄我,那就做孤兒吧

    綁匪讓丈夫在我和初戀之間二選一。 兒子對著丈夫小聲道: 「爸爸,我們選曉雪阿姨吧,她膽子小禁不起嚇。」 丈夫贊 […]
    15
    王爺有個白月光-PIPIPAPA故事會

    王爺有個白月光

    新婚夜,王爺被他表妹請去偏院。 而我,早就脫了嫁衣,安睡整晚。 反正,我們都不是女主。 女配何苦為難女配呢。 […]
    28
    我說我通靈萬物,就被資本做局了-PIPIPAPA故事會

    我說我通靈萬物,就被資本做局了

    我開通靈直播間,同行砸十萬連線砸場子。 他舉起「祖傳羅盤」讓我鑑定。 我閉眼三秒:「這玩意兒上週剛掉廁所,你捨 […]
    23
    小桃灼灼柳鬚鬚-PIPIPAPA故事會

    小桃灼灼柳鬚鬚

    素未謀面的親爹派人接我去洛陽時。 我將裴朔誘上牀纏綿了一整夜,想要不告而別時,卻被發現。 他紅着眼圈,求我別走 […]
    22
    先婚後愛後她每天都在翻車-PIPIPAPA故事會

    先婚後愛後她每天都在翻車

    男朋友的前女友突然官宣戀愛。 男朋友當場發飆。 衆人讓我去勸。 我安慰他:「別傷心,雖然前女友戀愛沒通知你,但 […]
    34
    聽見侄子的心聲後,我反殺全家-PIPIPAPA故事會

    聽見侄子的心聲後,我反殺全家

    我哥去國外出差,拜託我照顧懷孕的嫂子。 「你好好照顧你嫂子,她的生活費我會打給你。」 我直接給嫂子開了親密付, […]
    22
    閨蜜駕到-PIPIPAPA故事會

    閨蜜駕到

    我抱着寶寶,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摔在我懷裏,安然無恙。 可我後腦卻狠狠摔在地上,鯊魚髮夾斷開,刺進了我的腦袋。 […]
    26
    說謊要吞一千根針-PIPIPAPA故事會

    說謊要吞一千根針

    爲了給女兒治病,我和林致一人幹三份工。 就算是累到全身癱軟,就算是磨到滿腳起泡,我都毫無怨言。 可當我頂着暴雨 […]
    30
    表哥相親失敗賴上我家魚-PIPIPAPA故事會

    表哥相親失敗賴上我家魚

    喫晚飯時,刷到一條求助帖。 【男,三十二歲相親失敗,媽媽要沒收買菸的零花錢怎麼辦?】 【喫飯時才抽兩根,那女的 […]
    29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