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十年後,我媽跟來了

我穿成虐文女主十年了。
被總裁挖腎、替女二坐牢。
刑滿出獄的時候,我媽來了。
沒錯,是我現實世界的暴躁老媽。

-1-
我出獄了。
別人出獄,歡天喜地,如獲新生。
而我摳着局子大門,任憑兩位警察老哥怎麼扯,死也不走。
開什麼玩笑,傅彥寒那個狗男人就在對面,副駕駛還坐着他的專屬綠茶。
過去十年我已經喫足了苦頭。
只要一靠近傅彥寒,就會觸發劇情,被傅狗虐得死去活來、掏心掏肺。
而且不能拒絕。
否則就會被控制,強制走劇情。
剛來這個世界時我還不懂規矩,沒頂着高燒給傅彥寒做飯,然後就眼前一黑暈倒了。
再醒來的時候,狗男人壓在我身上,眼神涼薄中帶着慾火。
傅彥寒邪魅一笑:「女人,你點的火要自己負責熄滅。」
Oh,上帝。
這簡直危言聳聽。
我當即屁滾尿流地下牀,連夜撥打家庭醫生的電話,請他給傅總滅火。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搶走了。
傅狗攥着我的手腕,眯起眼睛威脅道:「欲擒故縱?這種把戲對我可沒用。
「既然有膽子在飯菜裏下藥,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他重新把我壓回牀上。
後來……
後來的事我不願回想。
但我還是得強調一下,藥是女二下的。
我卻因爲物理高燒和傅狗太燒,在醫院住了半個月。
所以,哪怕傅彥寒在我眼裏只是一坨答辯,我也必須捏着鼻子上去親一口。
好不容易熬到了替罪環節,在牢裏改過自新。
居然只判了五年,還因爲表現良好減刑了!
可惡,早知道不那麼努力地踩縫紉機了。
我猛地看向警察小哥,聲淚俱下地說:「我有罪,我要自首,求你們把我抓回去吧。」
ṱû⁺警察小哥:「你每天踩縫紉機那麼高興不就是想早點出獄嗎?大家都知道是爲了你男朋友。
「對面那就是你男朋友吧?人家看你呢,快過去吧。」
我「嗷」地一嗓子哭出聲:「我只是熱愛勞動啊,我有什麼錯……」
餘光裏,傅狗已經不耐煩地下了車,橫穿馬路向我走來。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絕望的情緒蔓延上心頭。
就在這時,傅彥寒……被電動車撞了。
我:「誒?」
呆滯的目光從傅狗逐漸移到車主臉上。
我:「誒誒誒?媽、媽……媽?」
這個稱呼很陌生。
原身是虐文女主,父母雙亡。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喊過「媽媽」了。
上一次還是傅彥寒的家宴,他讓我假扮女友,喊他母親一聲「媽」。
可我剛發出半個音,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傅家夫人讓我滾。
我閉了閉眼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直到電動車上的中年女人皺眉,嗓門很大地喊:「還知道我是你媽?不就弄丟你兩張卡片,至於離家出走十年嗎?還不趕緊過來!」
我的理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上前,一抬腿跨坐在小電驢後座,然後抱住了我媽的胖腰。
順便反駁道:「什麼叫『不就』弄丟我兩張卡片,那可是我偶像的小卡誒,好不容易纔買到的,都是正版!限量款!」
我頓了一下,咂咂嘴:「不過算了,好不容易在夢裏離你這麼近,我就勉爲其難地原諒你了。」
我抱緊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把臉貼在她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媽媽在大冬天送我上學,我爲了暖和一些用她的後背擋風那樣。
我哽咽着說:「怎麼辦啊?媽,有人逼我和一坨答辯談戀愛。」
好不容易纔從地上爬起來,神色陰沉的傅彥寒:「?」
我媽:「那能怎麼辦?
「你要是喜歡,就在答辯上插根香供起來。
「要是不喜歡,就把他塞回他媽的屁眼裏。」
我想起傅母那高高在上的刻薄嘴臉,深以爲然地點頭:「不過媽,在外面你還是注意點形象,別太粗魯了。」
傅彥寒:「喬軟,你——」
我猛地捂住耳朵:「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一個半透明的屏幕在我眼前浮現,黑體加粗的劇本開始滾動:
【傅彥寒:喬軟,你別不識好歹,我都已經親自來接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喬軟:彥寒,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生氣。】
我嘴脣顫抖。
不等我開口,我媽已經一擰把手開車,揚了傅狗一臉灰塵。
穿越十年,我對劇情的順從幾乎已經刻在骨子裏。
這樣的意外使我心驚膽戰。
我抓緊媽媽的衣服,嗓子乾澀地說:「怎麼辦?媽,我又開始頭暈了。
「等我、我醒來的時候,又會出現在傅彥寒的牀上,哦不,楚思思會找人弄瞎我的眼睛,還有、我會在小巷子裏被一羣混混圍住……」
我媽打斷了我的語無倫次:「喬瑛,你是咱們家十九代單傳,你爸是小學老師,你媽是小賣部老闆,你住在翻鬥花園二號樓一零零一室。」
我:「?」
我:「媽,咱家住在錦繡花園ƭṻₗ啊,翻鬥花園是胡圖圖住的地方。」
我媽:「你記得就好。」
我沉默下去,大腦逐漸開始暈暈乎乎。
又來了。
那種即將被劇情操控的感覺。
我用額頭抵着媽媽的後脊,低聲呢喃道:「你救救我。
「媽媽,我是喬瑛。」
我爸是小學老師,我媽是小賣部老闆。
我家住在錦繡花園 3 棟 501。
這些我都記得。
所以,我一定不是那個被刺瞎、挖腎、輪姦,最後還要和傅彥寒 happy ending 的喬軟。

-2-
我醒來的時候,身上穿着藍色小兔子睡衣。
嗯……傅彥寒的品位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我嫌棄地扯了扯衣服。
房門「嘎吱」一聲響起,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這次又是什麼劇情?
傅彥寒把我蹂躪成破布,然後甩下一句「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還是綠茶女二走進來,奚落我勾引男人、恬不知恥?
還是……
一個微胖的身影從門口擠了進來。
左手餡餅白粥,右手掃帚簸箕。
哦,原來是我媽。
我還在神遊的時候,我媽已經走了過來:「嚐嚐我剛做的牛肉餡餅,味道肯定好。」
我坐在牀邊啃着餅子,一邊心不在焉地問:「媽,我是怎麼回來的?」
我還在做夢嗎?是雙重夢嗎?
我媽背對着我掃地:「我從傅彥寒手裏搶回來的。」
我一口餅卡在嗓子眼裏。
我媽輕描淡寫地說:「我順便告訴他,二十年前是喬軟從綁匪手裏救了他,跟別的女人沒什麼關係。」
我一臉呆滯,我媽重拳出擊。
她繼續道:「你想找他?在門外跪着呢。」
她掃地掃到牀邊:「抬一下腳……他非要把自己的腎還給你,我就同意了。不過你至少等到明天再做手術,喫了那麼大個餅,麻醉之後可能會反流窒息。」
我:「……哦。」

-3-
我喫完餡餅,在牀邊晃腿:「媽,幫我拿張紙。」
我媽沒好氣地說:「你是大小姐啊?不會自己拿?」
我豎着兩隻油汪汪的手,艱難挪下了牀:「好吧,你把紙放在哪兒啦?我自己找。」
我媽打開臥室的門,又打開正對的客廳大門。
我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和傅彥寒對視。
我媽用掃帚指了指門外:「那不是嗎?大小姐你的狗皮膏藥,正好用來擦手。」
我有些爲難:「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價值過萬的手工襯衫誒。」
話音未落,原本跪在地上的傅彥寒「噌」地起立,大步朝我走來:
「軟軟,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捨不得——啊!」
他一頭栽倒,五體投地趴在我面前。
我原本預備推開傅狗的手,一不小心就按在他的後背上。
乾淨整潔的襯衫瞬間多了幾個指印。
我心虛地瞥了我媽一眼,眼神交流:
【別以爲我沒看見,你怎麼還伸腳絆人家呢?】
我媽攤手,理直氣壯:【給家裏省點紙不好嗎?衛生紙也是用錢買的啊。】
好在傅彥寒心緒激盪,沒注意到我媽的舉動。
他半跪在地上,用力握住我的手:「軟軟,我都查清楚了,當年那個小女孩是你,對不對?
「你讓我先跑,自己卻被綁匪抓住,後來你怎麼樣了?沒出什麼事吧?」
我咂了咂嘴,回味着牛肉餅的味道,有氣無力地念劇本臺詞:「原來那個男孩是你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不用擔心我,我只是受了點輕傷……」
好煩吶,這個情節提前了。
男女主解開心結,互通心意,接下來就該幸福地滾牀單了。
我扭頭,打量着這個房間。
一米二的單人小破牀,被罩上的喜羊羊做出跳躍動作,對我露出睿智的笑容。
西裝革履的傅彥寒,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我媽Ṱṻ₇突然開口,打斷了我後面的話:「喬軟當然沒Ţũ̂₎什麼事,只不過爲了救你斷了兩根肋骨,被綁匪賣掉又被養父家暴,十歲送去福利院。
「拼搏十年考上大學,結果被你包養,然後挖了一顆腎送給別人而已。」
我給我媽使眼色:「咳,咳咳。」
【這可是狗血總裁文,媽,你別太長嘴了。】
傅彥寒的身體一抖,神色痛楚:「軟軟,你還在怪楠心借走你的腎嗎?她也不是故意的,把我的賠給你好不好?」
我盯着他頭頂的光屏,繼續面無表情地念臺詞:「不,我不要,我不需要你這樣來補償我。」
我媽插嘴:「明天做移植手術,傅先生記得多喫點,保持體力。」
我:「?」
不是說喫了飯做手術有窒息風險嗎?
我媽一臉淡定:【不怕,反正死了也能嘎腎。】
傅彥寒大概誤會了什麼,還認真地點點頭:「謝謝岳母關心,我會的。」
我默默捂住頭:「傅彥寒,我頭暈,你能先出去嗎?」
不是胡說,只是因爲我媽插話破壞了劇情,我又一次要被那種力量控制了。
傅彥寒卻拉着我的手腕不放:「沒關係,軟軟,不管怎樣我都陪着你。」
我支撐不住,翻了個白眼。
只是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我開始清楚地認識到,我現在是有媽媽保護的女孩子。
簡稱媽保女。

-4-
我是哭醒的。
傅狗畢竟是小說男主,在某方面見鬼地持久。
我划着一條小破舟,被迫在大海里翻來覆去。
直到一支柔和的搖籃曲從遠方飄來。
這一瞬間我突然很難過,於是爆哭,扭曲,狂啃,陰暗地爬行。
我啃啃啃啃啃啃,把傅彥寒啃成平胸。
結果啃了一嘴的蕎麥皮。
我眨眨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一米二小牀上,沾滿淚水的枕頭被我啃破了一個角,正在嘩嘩往外露餡。
我笨拙地掐住枕頭的傷口,一扭頭髮現我媽坐在牀邊的小板凳上,正對着昏暗的牀頭燈織毛衣。
我一開口就哽咽了:「媽,我不會縫枕頭,咋辦?」
我媽又織了兩下毛線團,瞥我一眼:「看你那點出息,啥也不會,放那,我一會縫。」
我「哦」了一聲,抱着腿縮在靠牆的角落,憋了半天才悶悶不樂地小聲說:「媽,你別織了,咱倆說會話吧。」
我媽把半成品毛衣拿起來,在我身上比了比,又低下頭去繼續織:「你說唄,又不影響我織。
「馬上立秋了,你心情再不好,也得穿厚毛衣啊。」
我打了個哈欠,本想問問我媽是怎麼穿來這個世界的,卻又困得眼皮沉沉。
意識矇矓中又聽見那首搖籃曲。
詞很熟悉。
聲音也熟悉。
這麼難聽的搖籃曲,真像我媽唱的。
媽媽不懂我爲什麼難過,但她會放棄美容覺,熬夜守在我牀邊,給我織醜醜的毛衣。

-5-
第二天做手術。
我媽握着我的手。
紀楠心握着傅彥寒的手。
作爲綠茶女二,小紀哭得梨花帶雨,美不勝收:「彥寒,這一切都怪我,你一定要好好地出來。你最喜歡我煲的雞湯,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喝。」
傅彥寒一臉動容,扭頭看向我:「軟軟你看,楠心她這麼溫柔善良,等手術結束,你們互不相欠,一定可以成爲朋友的。」
我媽一臉恍然,認真對我說:「我還以爲他想追你,原來是替別人贖罪的,那你還差兩年牢飯,他一定也會替你喫完吧?」
傅彥寒不吭聲了。
進手術室前,紀楠心還在抽泣:「彥寒,讓我替你好不好?明明是我欠她的,憑什麼要你來還,你又沒做錯什麼。」
我媽很和善地問她:「你也覺得兩個腎多餘嗎?那要不還給我吧,阿姨年紀大了,身體不是很好。」
紀楠心也不吭聲了。
傅彥寒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地說:「楠心,如果岳母實在想要,不如你就給她吧,反正你那個腎也是軟軟的。」
紀楠心:「?」
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哭哭啼啼跑遠了。
我媽最後看向我。
我一臉柔弱:「親愛的媽媽,你懟了他們,可就不許再懟我了呦。」
我媽替我捋了捋頭髮:「媽給你買了個禮物,只要你今天堅持到手術結束不哭,就送給你了。」
我撇嘴,不滿地抱怨:「什麼啊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還拿這一套哄我。」
但我還是滿懷期待地進了手術室。
再醒來的時候,我滿臉全是水。
醫生正在給我擦臉,動作有點粗暴。
這傢伙我認識,是傅彥寒的醫生朋友。
當年對柔弱可憐的喬軟一見鍾情,十分心疼。
等我穿來以後,關係依然不錯,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處成了狐朋狗友。
我被他劈頭蓋臉呼嚕一頓,無語道:「幹嗎呢?你公報私仇,給我潑了一臉水?」
醫生翻了個白眼:「說什麼呢,我可是有醫德的,你全麻以後神經錯亂,自己哭得要死要活,關我毛事。」
我表示懷疑:「真的假的,我都說什麼了?」
醫生掏了掏耳朵,沒好氣道:「你大聲唱什麼『勞動之歌』,號召所有犯人和你一起踩縫紉機,樓上樓下都能聽見,吵死我了。」
我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那也不至於哭吧。」
醫生聳聳肩:「誰知道你又想起什麼了,哭着喊着說你住在翻鬥花園 2 號樓 1001,還讓你媽猜一猜,你到底是胡圖圖、喬瑛、還是喬軟。」
我無力地閉上眼睛:「很好,你可以住嘴了。」
醫生:「那我走咯。」
我揮揮手,示意他速速滾蛋。
醫生散漫地補充:「友情提示,恢復期間別和傅彥寒做那檔子事,如果不想死在牀上的話,喬瑛。」
他說完就離開了。
我目送他的背影,半晌笑了笑。
原來這個世界除我以外,還有人清楚地知道,我不是她。

-6-
我在病房等了半天。
沒等到我媽,卻把ƭű³紀楠心等來了。
她抱着胳膊,一臉諷刺地看着我:「喬軟,你以爲說出當年的真相,彥寒就會愛上你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要不是因爲我生病了需要一顆腎,他也不會故意包養你這麼個玩意。我就是故意冒充你的身份,假裝小時候是我救了他又怎麼樣?
「你不知道吧,彥寒的母親可是很喜歡我呢,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
我有氣無力:「哦哦,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傅彥寒腎虛,我現在真的很乏力,還得敷衍她。
我盯着她頭頂的劇本光屏,氣若游絲:「原來是你騙了他,你怎麼能這樣?我要向彥寒揭穿你的真面目。」
紀楠心嗤笑:「你有證據嗎?你以爲彥寒會相信你嗎?」
話音未落,我媽突然出現,晃了晃手機:「錄音了哈,你們的訂婚典禮一定要請我,到時候循環播放。」
紀楠心氣急敗壞地走了。
我媽坐在我牀邊:「我給你帶了粥,還有……」
「你去哪了?」我打斷她的話。
心裏莫名有一股委屈在流動,我明知道不應該遷怒媽媽,卻還是忍不住煩躁地質問:「你不知道我很討厭她嗎?爲什麼不攔着?」
我媽愣了一下:「我回去給你煮粥了,路上拿禮物的時候耽誤了一點時間。」
我咬了咬嘴脣,又泄了氣:「……哦。」
我吸了吸鼻子,假裝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你會挑什麼禮物啊,該不會又是喜羊羊玩偶吧?」
我媽:「纔不是,你以前不是說了不喜歡嘛。」
我忍不住吐槽:「對啊,然後第二年過生日,你就送了我熊大熊二。」
「這次肯定讓你喜歡死了。」我媽從包裏掏出一張小卡片,「噔噔噔噔。」
卡片上印着某個男團偶像,黑眼圈藍眼線,褲子上的破洞比我心眼都大。
我媽很得意地說:「喜歡吧?我知道你就喜歡這些不三不……額,打扮很潮流的男孩子。」
我沉默下去。
我這一次穿越的起因,就是因爲媽媽不小心把我的小卡丟掉,吵架以後離家出走,然後出了車禍。
我媽真的很努力在融入我的圈子。
可我真的不喜歡非主流啊。
我嘆了口氣:「媽,我想喝粥。」
我媽就拿着小勺子餵我。
我咂咂嘴,懨懨地說:「好寡淡,不愛喝。」
我媽又舀了一勺:「不是白粥,這一勺叫八寶兔丁。」
「這一勺叫蔥爆牛柳。」
「這勺……桂花醬雞。」
我喝完一碗粥,打了個飽嗝:「媽,你這滿漢全席做得真不錯。」

-7-
住院期間,某天我和醫生拌嘴。
發揮不好,沒吵過他,於是不歡而散。
我氣悶地瞪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手術那天的事情。
我好奇地問我媽:「我現在的長相和以前不太一樣,你怎麼認出我的啊?」
我媽:「廢話麼,你是我生的,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我託着下巴問:「那我要是變成老鼠呢?你會下藥毒死我嗎?」
我媽想了想:「那我就變成貓,除了我以外的壞貓都不能靠近你。」
我又問:「那我要是變成蟑螂呢?你會用拖鞋拍死我嗎?」
我媽猶豫了:「那不一定。」
我撇下嘴角:「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媽頭疼:「你怎麼還來勁了。」
我哼哧一聲,樂此不疲地追問:「那我要是變成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公主,不小心流落到咱家呢?你會偷偷養着我,還是把我送回去換錢啊?」
我媽給了我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你現在還不夠公主嗎?飯也不做,地也不掃,就知道喫喫喫。」
我笑嘻嘻地耍賴。
有時候我想,如果我是公主的話,那我的媽媽一定是勇士。
她會永遠保護我。
如果我被惡龍抓走,勇士就會跨越千山萬水、不顧一切地來救我。
這個世界或許會拋棄我,但是媽媽不會。

-8-
我出院了。
趁着紀楠心和傅彥寒糾纏,連夜住進了我媽家裏。
現在是我們的二人小家了。
我媽負責收拾家、做飯、照顧恢復期的我。
我纏着我媽負責搗亂、販劍,然後捱罵。
我媽在廚房削土豆,我像蛆一樣蠕動過去,在她身邊擰來擰去:「媽,今天晚上喫啥?」
我媽:「你想喫啥?炒土豆絲,或者土豆茄子、土豆豆角燴菜?」
我把腳上的棉拖鞋踢出去,又單腳跳着撿回來:「都不想喫,想要直接死掉。」
我媽一錘定音:「那就炒土豆絲。」
我:「好叭。」
我圍着媽媽繞了幾圈,很驚奇地問:「媽,都過了十年了,怎麼感覺你一點都沒變啊?」
我媽的動作一頓,切土豆的刀子突然一偏,關節上就多了一道血槽。
我驚得跳起來,連滾帶爬去找藥箱:「你咋這麼不小心,堅持一下我去拿藥——」
卻聽見我媽在身後說:「我知道傅彥寒一直在聯繫你,去見見他吧。」
我又急又煩躁:「這事跟你沒關係,先把藥塗了。」
我媽等我上了藥,又一次開口:「我把他從你通訊錄的黑名單裏放出來了,喬瑛,你還是……」
我不可置信地打斷她:「媽,你翻我手機?」
「我都說了你別管這件事,你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要瞎摻和?」
媽媽想要開口:「喬瑛,我知道——」
我:「夠了,我不想聽!這件事情你少管,以後不許再碰我的手機!」
我陰沉着一張臉,怒氣衝衝地回了房間。
正要用力甩上門,卻又猶豫了一下,輕輕關上了。
然後把自己丟在了牀上。
媽媽這次真的很過分,憑什麼隨便插手我和傅彥寒的事情啊?她根本不懂我有多恨他。
可是……我也不應該那樣兇她的。
媽媽爲了給我切土豆還受傷了。
我癟了癟嘴,又溼了眼眶。

-9-
十五分鐘後,媽媽喊我喫飯。
我:「來了。」
飯桌上沒有炒土豆絲,是土豆燉茄子。
媽媽知道我愛喫茄子。
這幾天她總是炒茄子給我喫,其實已經有些膩了,但我什麼都沒說。

-10-
傅彥寒邀請我參加一場晚宴。
因爲是重要劇情,所以我沒拒絕。
如今上流社會差不多都知道,傅彥寒犯蠢愛上了一個平民女孩,甚至爲她貢獻了一顆腎。
Ťū⁶
雖嗤之以鼻,卻也紛紛認定了傅彥寒的真心,對我的態度緩和許多。
然而就在一位集團千金與我交談時,紀楠心在大屏幕上曝出了我和傅彥寒的合同。
沒錯,就是最初他爲了我的腎,與我簽訂的包養合同。
然後我就被千金潑了酒,失魂落魄地跑出去。
被車撞後失憶,和醫生男二遠走高飛了。
這劇情,想想就很累人。
所以我拒絕了傅彥寒的妝造師,一早和我媽去逛街了。
在商場裏試了一條裙子,兩百五十塊,露着肩膀和後背。
我爲難地遮着胸口:「媽,這是不是有點太露了啊?」
我媽翻白眼:「你們清朝人這麼難殺?」
說完豪爽付錢。
我:「媽,你咋都不講價啊?」
我媽無語:「你會不會逛?人家這可是專賣店,都是一口價的。」
我:「可是她賣二百五,總覺得在罵咱們。」
我媽遲疑了。
最後強行回去退了一塊錢。

-11-
我穿着媽媽買的裙子參加晚宴。
傅彥寒卻嫌我身上的布料廉價,不由分說把他的西裝披在我身上。
我嫌髒,但想了想也沒還,就搭在了手臂上。
大屏幕上放出包養合同的時候,李家大小姐端着一杯香檳,優雅向我走來。
我:「稍等一下哈。」
然後把傅彥寒的西裝披上了:「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大小姐:「?」
她沒來得及動手。
因爲包養合同的配音有點奇怪,是那天在病房裏,我和紀楠心對話的錄音。
紀楠心親口承認,她頂替了我的救命之恩。
我注意到不遠處,傅彥寒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趁他還沒注意,我火速搶過大小姐手裏的香檳,一滴不漏地潑在傅彥寒的西裝上,然後把杯子還給她:「任務完成,我先走一步哈。」
大小姐:「??」
我把西裝丟開,大步逃離現場。
笑死,這麼缺德的事一看就是我媽乾的。
我可得趕緊跑,別被傅彥寒發現了端倪。

-12-
劇情使然,即使我萬般小心,還是被車撞了。
醫生撿到了我。
醒來的時候,醫生自我介紹:「哈嘍,你腦子裏有淤血,失憶了,我是你的好兄弟。
「對了,你叫喬瑛,家裏好像住在翻鬥花園 2 號樓 1001,身體恢復之前可以暫時住在我這。」
我腦子裏空白一片,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醫生,我瞧着熟悉,又不大順眼。
這種感覺,不出意外是我的狐朋狗友。
於是我安心地住下了。
醫生的家很大,所以僱了個阿姨打掃做飯。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阿姨很漂亮,很愛黏着她。
我每天圍着阿姨打轉,在她旁邊擰來擰去,阿姨也不生氣。
一定是因爲我太可愛了,嘻嘻。

-13-
我偷聽到醫生和阿姨說話。
醫生:「你想好了,真的要瞞着她解決一切?」
阿姨:「嗯,喬瑛這丫頭容易衝動,我怕她知道以後不肯走,倒不如趁着她失憶把剩下的劇情走完,就能送她回家了。」
醫生:「有道理,她畢竟是個媽寶女,要是知道你的事,肯定不願意走了。」
我聽得暈暈乎乎,不太明白。
只大概懂了一件事,阿姨好像是我媽。
人生啊,怪幸福得嘞。

-14-
光天化日,我居然被綁架了。
和我ṭų⁶一起被綁的,還有個帥氣小夥子。
男人眉目冷峻,只是一看到我就紅了眼睛:「軟軟,你怎麼會在這裏?紀楠心這個瘋女人,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語什麼,只是有點擔心地看着他:「你眼睛那麼紅,是不是有結膜炎、紅眼病啊?」
對方的眼神複雜:「軟軟,你變了很多。」
我覺得他精神不太正常,沒敢多說話。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神色癲狂:「傅彥寒,你不是很愛喬軟嗎?你爲了她甚至弄垮了我爸的公司,要把我逼上絕路,那我今天就讓你親眼看着她被別人玩弄。」
我身邊的男人頓時慌張起來:「紀楠心,你有什麼衝我來,別爲難軟軟!」
我左右看看,弱弱問了一句:「喬軟是誰啊?」
沒人搭理我,他們兩個對峙着,一羣光頭大漢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們逐漸逼近,在我忍不住想要尖叫之前……停在了那個男人身前。
然後把他按倒了。
氣氛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我恍然:「原來你叫喬軟啊,兄弟。」
他的表情從茫然逐漸變得恐慌。
我有些爲難,看向那邊的瘋女人:「看起來這件事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太適合我看吧……那能放我走嗎?」
瘋女人呆了一會,忽然捂着臉笑起來,聲音卻像是哭泣:「原來是這樣,你們早就被那個人收買了吧?喬軟,你命可真好啊。
「這些年傅彥寒瘋了一樣地找你,甚至爲了你把我家搞破產,你卻什麼都忘了,還有那個醫生護着你,哈哈哈哈哈。」
她又哭又笑,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我左右看看,發現沒人理我,於是默默順着牆邊離開了。
這是個廢棄的地下倉庫。
我走到門口時,醫生在那裏等我。
他替我解開繩子,吊兒郎當地說:「恭喜你自由了,喬瑛,一切都結束了。」
我一步踏出倉庫,走進陽光下,回頭卻發現醫生沒有動。
我向他招手:「愣在那幹嗎?快走啊,回去喫阿姨做的紅燒排骨。」
醫生卻搖搖頭,笑着對我說:「一路順風啊,喬瑛。」

-15-
倉庫綁架之後,所有重要的劇情虐點結束。
後面就是長期的甜寵。
我的扮演任務完成,回家以後想起了一切。
可是……媽媽沒有回來。
我每天早上都數着時鐘,坐在牀邊等媽媽來喊我起牀。
以前每天早上七點十五,媽媽會在門外喊我起牀。
然後喫飯、去上Ṱū́ₔ課。
哦對了,大概兩個世界的流速不太一樣。
我在小說中實打實地過了十年。
可距離我在現實中出車禍,原來只過了一年而已。
難怪媽媽看上去沒怎麼變化。
離開之前我大二,回來以後繼續上大三。
因爲我是媽寶,報名的大學和家裏只隔一條街,所以每天都住在家裏。
我心想,大概媽媽在路上耽擱了,所以要晚一點回來。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
剛開始提前十分鐘起牀,等着媽媽來喊我,順便向她展示我已經疊好的被子,表示今天的我也很勤奮!
後來我徹夜不眠,聽着滴滴答答的鐘聲,生怕錯過每一個開門的聲音。
直到我精神不濟暈倒,爸爸來醫院看我。
他什麼也沒說,只給了我兩本書。
第一本是虐文小說,也是我穿越的那一本。
第二本是爸爸的筆記,關於時空橋樑的構建。
我一直知道,爸爸以前是科研人員,只是後來畢生研究成果被弟子偷盜,心灰意冷之下放棄研究,做了個普普通通的小學老師。
他的筆記,我看不懂。
但最後一頁的結論很清楚。
媽媽去往那個虐文世界,和我不同。
我只是意識穿越,完成關鍵劇情點就能回來。
可媽媽肉身前往,是一次性的,不可逆的。
我手裏的筆記本摔在地上,抬頭茫然地看着我爸:「所以……」
我爸臉色蒼白卻平靜地說:「我勸過你媽,但她還是執意要去幫你。喬瑛,你不用太難過,這是你媽自己的選擇。」
我愣了一會,猛地想到什麼,抓住他的衣袖:「你,你不是我爸。」
我爸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喬瑛,你別鬧脾氣,你媽不會想看見你這個樣子的。」
我用力搖頭:「不,劉春芝也不是我媽,我是孤兒,我沒有父母的。
「我記錯了,爸……不,喬叔叔,你送我回去吧,我是喬軟,我得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傅彥寒、傅彥寒他還等着我呢,我們要一起過一輩子的。
「等我回去,媽媽就能回來了對不對?
「我這就走了,你快去接媽媽回家吧。」
我說着從病牀上跳下來,跌跌撞撞朝醫院外跑去。
對……我是喬軟。
我和傅彥寒糾纏了十年,我和他上牀、給了他一顆腎、替他的心上人坐牢。
我爲什麼不能是喬軟呢?
只要一切回到起點。
我出一場車禍,回到傅彥寒身邊。
他就能把媽媽還給我,對不對?
反正……反正在那十年裏,我也時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了。
我闖出醫院,即將衝上馬路時, 忽然被一個懷抱死死桎梏。
我憤怒地瞪向他,卻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我愣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是小說裏的醫生!既然你能出來,那、那我媽媽呢?」
他把我拉回人行道, 卻又緩慢搖了搖頭:「你認錯了,我不是醫生, 只是個寫書的。」
細看下去……確實又不像他。
我的心逐漸墜落谷底, 那年輕人卻又笑了下:「但我知道一個方法, 或許能讓你媽媽回來。」

-16-
那個人所說的辦法,就是打動傅彥寒。
傅彥寒畢竟是小說主角,那片世界裏的氣運之子,座標一樣的存在。
只要他願意和我媽長期接觸, 爸爸就能找到路徑, 再次構建橋樑。
我通過原書評論區,和傅彥寒以及我媽聯繫。
一開始想要用自己來換我媽,結果被媽媽罵得狗血噴頭, 只好另尋他法。
我開始給傅彥寒寫情書, 一天一封, 瘋狂表白。
對方無動於衷。
後來我忍受不了, 每天在評論區裏萬字羞辱,問候傅狗他全家。
如此一年, 他終於回覆了一句話。
【軟軟,你愛過我嗎?】
我秒回:【我愛我愛, 我超愛,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風有吹的慾望, 雪有飄的主張, 理智不想任感情信馬由繮,但我愛你勝過飛瀑長江。】
他:【我不信。】
我絞盡腦汁,說盡了甜言蜜語、污言穢語, 全都石沉大海。
最後只能絕望地問:【傅狗,你到底想聽什麼啊?】
他依然沒有回覆。
我某天半夜睡不着,看着窗外的圓月, 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見到傅彥寒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喬軟身體裏殘留的情感, 有時候我分不清自己與她時,也會在某一瞬間產生【愛】的錯覺。
我在劇情的控制下, 麻木地度過一天又一天。
偶爾覺得自己就像行屍走肉, 也會從傅彥寒的身上汲取一丁點體溫。
好清楚地認識到, 我還活着。
我靠在陽臺上,摸出手機,刪刪改改半天,最後發了一句:【其實我一開始不討厭你的, 傅彥寒。】
鐘聲敲過十二點, 今天中秋,本該團圓。
敲門聲忽然響起。
我的手顫抖了一下,莫名覺得來人不是爸爸。
門外的人說:「喬瑛,我把給你織的毛衣也帶回來了, 不知道現在還合不合身。」
我咧嘴笑了下,手機和眼淚一起掉在地上。
這次謝謝你啊,缺德的傅狗。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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