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給的八萬塊彩禮錢是空卡。
我去找男友對峙,卻遭到他一頓斥責。
「我媽存錢的時候我可在旁邊看着的,怕不是你家把錢用了,又反咬一口說我家沒給吧?」
我反手打了報警電話:「喂,有人盜刷了我卡里的錢,我要報警。」
-1-
婚禮前一天,我媽買了個紅色木盒子。
她打算把我彩禮錢都取出來,明天接親時給我一起帶走。
卻在出門後二十分鐘,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盼盼,你這彩禮卡怎麼是個空卡?卡里一分錢都沒有啊。」
我蒙了一瞬,轉而問道:「不會啊媽,你是不是拿錯卡了?」
當初劉斌把卡給我時,千叮嚀萬囑咐地叫我把卡收好。
那架勢,就跟裏面存了百八十萬似的。
怎麼會是張空卡呢?
「抽屜裏就一張卡,不可能拿錯了。」我媽在電話裏遲疑片刻,小聲道,「你說,劉斌當初給咱的會不會就是一張空卡啊?」
我心裏一咯噔。
當初我和劉斌爲了彩禮這事,沒少鬧矛盾。
最終給的這八萬塊,也是他家省喫儉用這麼多年,勒緊褲腰帶,咬着牙拿出來的。
按理說,給張空卡,不無可能。
我轉頭給劉斌打電話問這事。
沒想到他卻突然跳腳怒吼:「瞎說什麼呢!當初我媽存彩禮錢時,我可在旁邊看着呢。
「該不會是卡里的錢被你媽拿去給你弟了,然後轉頭又說我們家沒給吧?」
我聽他這生氣的語氣不像是裝的,只能換一種委婉的問法:「有沒有可能,是你媽當初拿錯卡了?」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隨即氣急敗壞地對我一通吼,「我告訴你李盼盼,當時我媽給了多少,你明天必須雙倍帶回來多少!要是不拿回來,我們倆就到此爲止了,彩禮錢你也必須原封不動地退回!
「你可別想着拿張空卡來應付我,我劉斌砸鍋賣鐵娶回來的,絕不能是個扶弟魔。」
我心想,不能啊。
我弟比我有出息多了,我家也不缺這仨瓜倆棗。
我媽怎麼會把這錢貼補給我弟呢?
想歸想,我還是給我媽打了電話問她。
意料之內,我媽在電話裏頭否認了。
我弟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就是有,我媽也早就把他結婚要用的錢準備好了。
壓根不可能動我這點彩禮錢。
想不通,我乾脆隨便套了一件外套去了一趟銀行。
銀行工作人員很是重視,當即叫了個工作人員帶我們去後面辦公室查流水。
這一查,給我驚呆了。
流水打出來,竟是空白的一張白紙。
饒是再傻,一瞬間我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我媽瞠目結舌,轉而又氣又惱:「你現在就給劉斌打電話,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沒說話,無力地垂下手,突然就不想聯繫他了。
我曾經是很認真地想要嫁給他,也在努力爲我們未來的小家努力。
但我不是戀愛腦。
從在銀行後臺看見流水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升起了一股念頭。
人這輩子難道一定要結婚嗎?
就算是結婚,我也已經透過那張白花花的紙,預見了我的未來。
一地雞毛,怨聲載道,同牀異夢。
除了這些,再想不到別的。
所以,我沉默了半晌,問我媽:「你覺得這婚還有必要結嗎?」
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110 嗎?我要報警,我卡里的錢被人盜刷了,請你們一定幫忙調查一下。」
-2-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叫我們稍等片刻,他們會盡快趕到。
掛了電話,我一下卸了力。
又無力地蹲到地上,用手捂住了臉。
其實我早該想到,這彩禮錢不會給得如此順利。
當初兩家談結婚時,我媽提出要十萬塊的彩禮錢。
劉斌媽一下就炸了:「十萬塊!我得種多久的莊稼才能掙回這十萬塊!你們城裏人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以前人都想着生兒子,現在想來,還是生女兒好啊。敲一筆彩禮錢發家致富,全家奔小康。」
話說得很難聽,我媽聽了臉色不太好,但仍強撐着笑解釋:「我們家也不要這錢。結婚那天一起讓盼盼帶回去,而且你們出十萬彩禮,我們家也出十萬嫁妝,不會讓你們喫虧的。」
誰知劉斌媽一聽這話,更是陰陽怪氣大叫:「帶回來?說得真是好聽啊。帶回來給誰用?這錢還不是給盼盼揣自己口袋裏,她會拿出來給我們用一分錢?」
「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氣氛有些尷尬,我爸趕忙站出來打圓場,「要是你們有需要,盼盼一定會毫不猶豫拿出來的。」
我爸這麼一說,他們家倒是鬆了口。
幾人交頭接耳商量了一番,就同意了十萬塊彩禮錢。
可沒過幾天,劉斌就開始看車。
下了班在網上看,週末拉我去店裏看。
看中的幾款車,價格不多不少,剛好二十萬。
本來我還不理解,畢竟他連房子都沒有,看什麼車啊。
可看到價格,我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他媽又給我打電話:「現在小斌看中了一輛車,我們家也一下拿不出那麼多。這樣吧,你那邊先墊着,就當是我們問你借的,到時候我們家存摺到期了,我連着彩禮一塊兒給你。」
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阿姨,我工作不久,工資也不高,這麼多錢我也拿不出來。再說了,不買車也無所謂,我和劉斌單位都挺近的,以後我們可以坐公交。」
「坐公交多累啊!」劉斌媽在電話裏驚呼。
「沒錢?沒錢可以先跟你媽借啊,我們也不是不還。你媽給你準備的嫁妝錢,你可以先要過來嘛。
「你們以後要是生了孩子,有輛車會方便很多的。」
我知道他媽的意圖,搪塞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可誰知,沒過幾天,他媽直接去店裏把車訂了。
隨即把合同拍了照發給我:「快點吧,都等着你付錢呢。」
我簡直驚呆了。
這不明擺着把我當取款機嗎?
我氣得不輕,轉頭給劉斌打去電話,質問他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我和劉斌結婚,我家就出了婚房。
現在又惦記上我那點嫁妝錢要買車。
合着我是自己花錢娶自己?
我氣得大罵了他幾句,又道:「你家要是執意買這車,咱倆就分手吧!」
誰知,劉斌卻一下急了起來:「寶寶你別急,我媽就是想讓我們上班路上節省點時間,錢她以後會給你的。
「她沒考慮那麼多,我之前也沒想到這些。不過既然寶寶這麼在意,我去和我媽說,這車咱不買了!」
他轉頭劈頭蓋臉把他媽狠狠罵了一頓,又叫他媽給我道歉。
我也不好意思真要一個長輩道歉,又看他這事完全站我這邊,不像是裝的。
也就讓這事過去了。
-3-
之前那事過去後,劉斌又恢復了從前對我無微不至的模樣。
甚至主動拉我一起去選結婚的酒店。
我以爲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我們兩人應該是會順順利利地開始備婚了。
本來說好在訂婚時,他媽把彩禮錢的卡給我。
可訂婚前一天,劉斌他爸卻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盼盼啊,叔叔有些不好意思跟你開這個口,但劉斌他堂哥最近也要買房了,家裏還差個十萬塊,他大伯意思是叫我們幫一把。
「叔也爲難得很,思來想去,只好覥着一張老臉來找你了。
「就是你那個彩禮錢,叔能先借給他大伯救個急不?等他們有錢了,或者等我們存摺到期,大概兩年吧,再連本帶利一起還給你。
「叔知道你懂事善良又孝順,這個時候,我估摸着也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了。」
我聽得頭都大了,反問他:「他大伯不知道劉斌明天就要訂婚交彩禮了嗎?買房能有訂婚急?」
他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這不是正好看中一套嘛,賣家催得緊,他大伯叫我們幾家一起湊一下,不幫就是沒把他當一家人。叔也是真把你當自家人的,彩禮錢以後肯定會補上的,但好房子難尋哪。」
劉斌也發來消息,說他大伯家這事。
【盼盼,我爸媽什麼人你還不瞭解嗎?答應了你的,就肯定會給你的。到時候不光要給你,還要算上利息一起給你,你正好也能趁着這事在我們家落個好名聲。】
我想了一宿,給出方案:【你們把彩禮錢給我,我來借給你大伯。然後讓他打張欠條給我,到時候也不怕他不還。】
消息發出去,劉斌立馬跳出來反對:「這弄得也太難看了,我姑姑叔叔他們也沒要欠條啊。都是一家人,借個錢還要打欠條,怎麼他們沒你這麼多事啊。」
我壓住內心的怒火,冷笑:「那你姑你叔家最近也沒人要結婚啊。
「你們家結婚一共就出這十萬塊,結果一會兒這事一會兒那事的,要是實在爲難,這婚就暫時不結了吧。」
「別,別。」劉斌一下就急了,「給的,我們給的,誰能有我家寶寶重要啊。」
他沒再發消息過來,估計是一家人又商量去了。
等了很久很久,他說:「寶寶,給八萬彩禮行不行?我們真的盡力了。我大伯那邊一點不借實在是說不過去。我們打算給他個兩萬塊,把他打發了。
「缺的兩萬元彩禮,等我爸媽手頭寬裕了肯定第一時間給你,我劉斌說到做到。」
又小心翼翼地問我:「那我們家少了兩萬彩禮錢,你們家的十萬嫁妝錢應該不會少吧?」
我盯着手機,大腦陷入一片混亂。
當時距離交彩禮的訂婚宴只剩不到二十個小時。
我心亂如麻。
一方面,我不確定這訂婚宴要不要繼續。
畢竟,能幾次三番把主意打到彩禮錢上面的人家,真的能嫁過去嗎?
另一方面,我對劉斌還抱有一絲希望。
萬一他家真是被迫無奈呢?
再加上親戚都已經通知到位了,這時候貿然取消訂婚宴,要是別人問起原因來,卻發現是爲了區區兩萬元。
這叫親戚們怎麼看我?
我揉了揉眉心,整個人說不出的疲憊。
正糾結着,我媽敲門走了進來。
她嘆了一口氣,道:「剛剛你們倆視頻電話我都聽見了,少兩萬就少兩萬吧,我們家不在乎這個。但是這十八萬你帶回後,一定要看好了。如果他家真是心術不正,肯定還會打這錢的主意。」
我沒說話,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媽。
我媽順勢在我身邊坐下,摸了摸我的頭髮,又道:「不過以媽媽的經驗來看,這家絕非善茬兒。所以媽媽想了想,婚禮可以正常辦,但先不領證,要是發覺不對,咱就撤,這樣起碼損失可以降到最低,不至於人財兩空。」
-4-
回憶到這兒,被幾人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民警走過來,詢問了事情經過後,又從工作人員那裏調取了後臺記錄。
電話在這時候又響了起來。
劉斌故作爲難的聲音頃刻間在耳邊響起。
「寶寶,剛剛我和我媽說了這事,她現在是擔心錢被你媽給吞了。
「這樣吧,你現在就把彩禮錢轉給我,明天接親時我再帶來給你,怎麼樣?」
我拿着電話,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都到這時候了,還在和我演戲!
原本我以爲,他家是空手套白狼。
搞了半天,實際是在玩一出離間計,靠着結婚再掙一筆啊。
見我沒說話,劉斌以爲我動搖了。
他繼續深情款款道:「你信我,你在你媽那兒就是個外人,我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今天趕緊讓你媽先把錢打過來,萬一明天她真不願意,把錢拿出來,我們可就虧大了。」
我又氣又怒,咬着牙對着電話道:「虧你媽啊!你自己和警察說去吧。」
他一窒,隨即大驚失色:「你怎麼罵人呢?不是,你報警了?你報警幹嗎啊?你先問問你媽啊,萬一是你媽用了呢?」
都到這份上了,還死不承認。
我怒氣上湧,一陣眩暈。
「既然你們當初沒給錯卡,那這錢一定是被人盜刷了唄。所以我報警了,正好,你來一趟吧。」
-5-
調查結果出來得很快,劉斌他家當初的的確確給了一張空卡。
聽見調查結果,我媽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她顫了顫,像是失了神一般喃喃:「怎麼會這樣呢,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饒是當初劉斌百般算計這彩禮錢,她也從沒料到,劉斌家壓根就沒打算給這錢。
到頭來,她小心翼翼替我收在抽屜裏的那張卡,居然是空的。
真是個笑話啊。
劉斌這時候也趕到了。
對於調查結果,他供認不諱。
但因爲沒涉及損失,警察調解了幾句就離開了。
望着劉斌點頭哈腰的模樣,我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
見那羣工作人員走了,我走上前,把那張空卡狠狠砸到他臉上。
他的皮膚頃刻間多了道紅印。
他疼得一下子跳起來,破口大罵:「李盼盼,你有病吧!這麼點事報什麼警啊,你跟我說不就行了嗎?」
「不報警?不報警等着你反咬我一口說被我家偷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不自覺帶着哭腔。
「劉斌,你還要不要臉!不想給可以明說,有必要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嗎?」
他語塞,停頓片刻突然大聲反駁道:「你不是說彩禮就是個態度嗎?那卡里有沒有錢,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家要八萬,我們立馬答應了,這就是我們的態度!
「怎麼?態度給你了,你倒是嫌棄了?」
見他這副強詞奪理的樣子,我簡直氣血上湧。
我以爲,兩人走向婚姻,就該相互扶持。
誰有困難,另一個人就幫着拉一把。
可他倒好,我們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步,換來的是他家的變本加厲。
甚至恬不知恥地惦記上了我的東西。
怒氣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想動手。
我三兩步衝上去,一腳狠狠踢在他襠部。
又「啪啪」幾巴掌扇在他臉上。
「態度?我倒要讓你看看我的態度。」
他沒防備,重重摔在地上,捂住襠部痛苦哀號起來。
見他要掙扎着爬起來,我又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抄起銀行門口的雨傘就往他頭上和臉上掄去。
每一下都使了全部的力氣。
他臉漲成了豬肝色,躺在地上氣急大叫:「保安!保安!」
可保安都是見證了剛剛那一幕的。
幾人聚在一起齜着個大牙衝他笑得樂呵,沒人上前。
我忍無可忍,又一巴掌扇上去,邊踢他襠部邊罵:「態度!態度你媽!當初倒是知道覥着臉要嫁妝,輪到彩禮就成了空卡了!
「空卡是你的態度,那拳頭就是我的態度!我赤手空拳嫁給你,你看行不行!」
他沒說話,額頭上汗水涔涔,冷眼瞪着我。
我不甘示弱瞪回去,一腳死死踩在他嘴上,冷聲問他:「我這態度你可還滿意?說話!」
他被踩着一直慘叫。
剛開始還一邊哼唧一邊罵。
到最後,我一把傘掄到他頭上,他直接暈了過去。
我趁着這時拿出手機,給他這副慘樣拍了照。
然後連同報警回執一起,發到了朋友圈和各大羣裏。
【抱歉各位,因爲渣男的算計,明日婚禮取消!由此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消息發送出去,各個羣頓時炸了鍋。
我還沒來得及看,腳邊的劉斌這時候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
他捂住腫得跟個豬似的一張臉,滿臉憤恨地盯着我:「人家嫁妝都給二三十萬,還陪嫁一輛車。你家就陪十萬,還要求這要求那的。就你那個閨密小雅,光是陪嫁的車都值五十萬呢。」
他恬不知恥地大放厥詞,我簡直被他給逗笑了。
「小雅男友的婚房加小雅名了。你呢?別說加名了,你連個房子都沒有,怎麼有臉說出這話的?」
他脖子一揚,無賴道:「那他有我帥嗎?」
我差點氣笑了。
當年在大學時,是我先喜歡的他不假。
畢竟他那會兒一米八六的個子,白白淨淨,長得跟個十八線小明星似的。
可畢了業之後呢?
因爲大學時忙着耍帥,談戀愛,泡網吧,打遊戲。
知識沒學多少,科倒是掛了不少。
最後學校給了他清考的機會,他才勉強畢業。
後來找工作,公司面試,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最後因爲長相優勢,找了個銷售的工作。
他在大學時倒是個香餑餑。
可現在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我憑什麼要爲個繡花枕頭一擲千金?
況且,當年也不是我逼着他和我在一起的。
他嘴角揚起一抹嫌惡的笑:「本來還想着結婚後送你一條梵克雅寶項鍊的,結果你這麼物質,我現在不想送了。」
我厭惡地皺起眉。
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想着畫餅。
我低下頭,目光淡淡地掃在他臉上。
心底最後一點留戀也被他給消磨乾淨了。
-6-
到家後,我和家裏親戚都打了電話說了這事。
又一一回復了微信消息。
大家都表示同情和憤怒,紛紛痛罵渣男。
又感嘆還好在結婚前一天發現了這事,還能及時止損。
我和酒店的工作人員打了電話,要求把酒席退了。
之前付的定金退不了我也認了。
那頭表示理解。
出於人道主義,他們退還了一半的定金,這事就當是結束了。
我把婚禮取消的截圖轉發給劉斌。
開始時他拼命哀求,到最後開始問候祖宗。
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我以爲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可誰知,第二天天還沒亮,我便被外面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劉斌把門拍得砰砰響,在門口興奮地又叫又喊:「盼盼,開門啊,我來接親啦!」
我透過貓眼一看。
好傢伙。
劉斌頭上噴了髮膠,一身西裝,胸口帶花,皮鞋鋥亮,身後還跟着兩個穿西裝的伴郎。
儼然就是一副接親的架勢。
饒是見過許多無恥的人,我爸媽此時也被氣得臉色鐵青。
他見裏面沒動靜,乾脆拿了個喇叭出來,在門口喊了起來:「盼盼,盼盼,你開門啊,我今天來娶你來啦!」
他身後的兩人配合地發出怪異的笑聲。
他這一叫,左鄰右舍紛紛打開門,探頭探腦往這邊看過來。
劉斌更得勁了。
他嘿嘿笑了兩聲,把喇叭音量調到最大,又吼道:「盼盼,你開開門啊,你先讓我進去,進去之後你想怎麼折騰我都行!」
走廊裏都是迴音,我媽嚇得臉色發白,手都抖了。
她顫聲道:「他們家人怎麼這樣?太過分了,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我肺都快給他氣炸了,乾脆咬着牙隔着門道:「你能不能滾遠點!我昨天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咱倆完了!」
「別說氣話了盼盼。」他無賴似的把門拍得砰砰響,「放我進去,我給你解釋清楚!」
見他油鹽不進,我乾脆打了保安的電話,打算叫人把他們轟出去。
劉斌此時卻在門外突然一聲令下:「拆!」
門口一瞬間響起電鑽的聲音。
一分鐘後,大門轟然倒地!
-7-
別說是我了,此時就連我爸媽都驚呆了。
大門沒了,劉斌那張笑得恬不知恥的大臉,頃刻間出現在眼前。
視線越過他,我這纔看清楚他後面的幾人。
伴郎手上拿着電鋸和電鑽,他身後還跟個開鎖師傅。
後面站着的,是劉斌他媽。
我氣得發抖,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怒火中燒地指着他大罵:「你欠揍嗎?是不是還想捱打?」
「哎!」聽到捱打,他突然亮出手裏的報告,「這是昨天被你打的,我下面受傷了啊。要是不想我起訴你,你就乖乖嫁給我。嫁給我,這事就算了了,不然你就蹲大牢去吧!」
他媽跟在後面,眉梢吊起,唾液飛濺,跟着喊:「對!不嫁給我兒子,你就等着坐大牢去吧!」
「我看看!」我把報告搶過去,咔咔拍了照,又丟給他,「喲呵,下體骨折了?」
我看熱鬧似的望向劉斌媽:「大媽,要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劉斌廢了,你就給我滾出去,不然這報告我可就到處發了啊。」
他媽臉色頓時一白,轉而梗着脖子道,「嫁不嫁的我們可以再談,但我們家親戚都到這兒了,你把車費和住宿費報了,我這就帶斌子走。」
劉斌也跟着叫:「婚禮是你昨天臨時提出要取消的,我們老家親戚前幾天就出發了,他們又不知道你取消婚禮,這點損失叫你承擔不過分吧?」
眼看着周圍聚了不少鄰居過來。
爲了趕快把劉斌他們一家打發走,我乾脆晃了晃手機,敷衍道:「行。我已經交代過婚宴酒店了,你們直接去就行。」
-8-
幾人得到應允,喜滋滋地走了。
趁着這個時間,我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酒店經理。
酒店經理是我爸的朋友。
本來婚宴就是臨時取消的,他們也不會這麼快就把廳租出去。
經理本來就聽說了我遇到渣男的事,現在又聽了我的計劃。
連連保證,一定會安排到位,還承諾給我安排現場直播。
於是等劉斌家所有親戚都到齊了後,宴會廳的燈光立馬暗了下來。
然後,酒店大屏就開始滾動播放我和劉斌的聊天記錄,以及昨天的報警回執,還有他昨天在銀行,對給空卡這事供認不諱的視頻。
還有我兩個小時內趕出來的,多達五十頁的 PPT。
不是說親戚不知道嗎?
行,我要讓他們看看完整版。
視頻一放出來,在座的衆人一時間神色各異,屬實是精彩紛呈了。
劉斌他媽驚恐大叫:「誰在放視頻!關了!快關了!」
劉斌臉色鐵青,衝上前去就要拔掉插頭。
可幾名保安把他攔住,無論他怎麼吵鬧,他都無法靠近電源的位置。
理由就是,怕他碰壞了酒店公共設備。
他家親戚一臉興奮地喫瓜。
「他大姨,你之前不是說劉斌在城裏混得好得很嗎?怎麼盡騙小姑娘的錢呢?」
「就是啊,之前還說人家小姑娘高攀了你家劉斌,合着是說瞎話啊。」
「這就是你不對了啊,混得不好就不好唄,打腫臉充胖子幹什麼?大家都是親戚,又不會笑話你的咯。」
……
「假的!都是假的!」劉斌狀似瘋魔地大叫,「都是那個賤人,臨時悔婚又污衊我!我要去撕了她!」
可他還沒跨出宴會廳大門,幾名警察就走了進來。
「請問是劉斌嗎?有人報警說你故意損壞他人財物,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損壞什麼了?」劉斌一臉驚恐。
「你把人家大門給鋸了吧。」
「我鬧婚啊,鬧婚也犯法嗎?」
「鬧婚?鬧到要拆大門?」警察叔叔冷哼一聲,「人家報警人連門口監控視頻都提供來了,老實點,快跟我們走吧。」
本來底下的親戚都是抱着喫瓜的心態嘲諷他們。
畢竟劉斌他媽平時最愛在村裏炫富,村裏多的是看他們不順眼的人家。
但警察一來,無異於天降驚雷。
直接讓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一下炸開了鍋。
「什麼!鋸了人家的門?該不會是入室搶劫吧!」
「天哪,斌子怎麼混成這樣了?這不得直接判個好幾十年?」
「真是晦氣,參加個婚宴遇上這事,別最後還連累我們了。」
……
-9-
劉斌因爲鋸了我家的大門,被拘留了十天。
他家親戚本來想着大老遠地趕來,參加個婚宴,順便在我們這兒玩幾天的。
之前劉斌媽也在村裏到處宣揚,說我家食宿全包。
現在,婚禮取消,劉斌也被帶走了。
這羣人即使一肚子怨言,也只好悻悻地買了車票先回去了。
但在村裏,那些參加婚宴的人開始向沒參加婚宴的人添油加醋地說他們見到的那一幕。
有的說,劉斌家之前過得好,都是吹出來的,實際並不是。
有的說,劉斌在城裏,專門幹入室搶劫的,就連上個月劉斌家裝的空調都是搶來的。
還有的說,劉斌被判處死刑了,過陣子就要被槍決了。
本來他家出了個大學生,又在城裏安家落戶,在村裏走到哪兒都是被人羨慕的。
自從全村人親眼見到劉斌被帶走,現在劉斌家的人走到哪兒,都遭到鄙夷的目光。
他們自己也知道丟了面子,臊得連頭也不敢抬。
劉斌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他鬍子拉碴,眼底一片淤青,衣服歪歪扭扭地穿在身上,憔悴得跟個流浪漢似的。
他把我堵在樓下,目眥欲裂地質問:「你爲什麼要騙我!酒店退了還騙我們過去,你叫我以後還怎麼做人?」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你非要讓你親戚去酒店,人也都是你帶去的,關我屁事?」
他一噎,隨即氣急伸手:「那錢呢?給我。」
「酒店的錢是我交的,爲什麼要給你?你窮瘋了?」
他惱羞成怒:「你把我親戚得罪了,就該你賠罪,把錢給我!過幾天你再跟我去我媽那兒道個歉,我就不追究了。」
他伸手過來就要搶我的手機,被我一下躲開了。
我順手一個過肩摔,直接把他的胳膊摔脫臼了。
自從撕破了臉,我總怕他出獄後來找我麻煩。
於是乾脆找了個師父,學了幾天的快速擒拿術。
對付他這樣一個弱雞,綽綽有餘。
還別說,居然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他一下摔了個狗喫屎,又跌跌撞撞艱難地站起來。
大概是知道打是打不過我了,他捂着胳膊站得離我遠了幾步,又惡狠狠地盯着我。
「李盼盼,算你狠,你給老子等着,老子遲早要收拾你!」
我無所謂地聳肩。
來唄。
我現在強得可怕。
-10-
第二天清早,小區羣裏一下子炸開了鍋。
有人給我轉了條視頻來:【盼盼,你看看,這是不是你?】
我打開一看,居然是劉斌那天一早的接親視頻。
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拍的,視頻角度很是刁鑽,把劉斌拍得跟多深情似的。
他身後拿電鋸那位,是一點沒拍進去。
視頻裏,他眼眶通紅,如泣如訴:「開門哪,盼盼,你開門哪,我來娶你啦!」
視頻配文:【新郎接親當天,新娘索要百萬彩禮,不給就不開門。】
視頻末尾還定位了小區名。
下面的熱評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運作的。
【我當時就在現場,新娘家本來要三十萬彩禮,結果接親當天突然改口要一百萬,不給就不走。】
【新娘家有弟弟,懂得都懂。】
【新郎當時都跪下求她們家了,新娘媽媽就是不開門,那嘴臉真噁心。】
【拜金的小仙女,呵呵。】
……
因爲視頻極具話題性,發佈沒幾個小時就衝上了熱搜。
一時間,我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視頻底下罵聲一片,就連當地熱點媒體平臺都轉發了視頻。
連帶着幾個大 V 都站了出來,痛批天價彩禮。
因爲視頻足夠火,有人根據定位和樓道里無意中拍到的消防栓,挖出了我們家的門牌號。
順帶着,我被人肉出了姓名和聯繫方式。
很快,我就收到了無數條謾罵短信,還接到了許多個陌生電話。
都是罵我的,一個比一個髒。
小區單元門上被人噴上了紅漆。
有義憤填膺的網友往我們家門口扔爛蔬菜和臭雞蛋,甚至還有直接送花圈和菊花的。
整個樓道里臭氣熏天,我爸媽嚇得接連好幾天連門都不敢出。
我幾個朋友看不下去,在視頻下面刷評論幫我澄清,又單獨發了個視頻解釋那天的真實情況。
但畢竟寡不敵衆,對方又買了熱搜。
無論我們怎麼發,熱度都上不去。
我急得不行。
就在焦頭爛額之際,我靈光一閃,乾脆把視頻轉發到學校羣。
當初我在學校也是個活躍分子,對接過不少活動,人緣也算不錯。
手機裏光是學校的羣,裏面的人數加起來,至少有上萬人。
視頻轉發過去,羣裏一下就炸了。
【臥槽,學姐,視頻裏的人是你?】
【他上大學時就這樣,經常蹭喫蹭喝。一說他,他就賣慘,我們一畢業就把他拉黑了。】
【當年他在輔導員那看到你父母的工作和年收入,然後找我問了你的聯繫方式。】
……
沒一會兒,有幾人私信我。
一個是記者,一個是律師。
還有一個是專門做自媒體的大 V。
幾人都是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自然互相認識,當天就約我出來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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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地點約在家門口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多年不見,我們坐下寒暄了幾句,就進入了正題。
我把當時劉斌一家如何打我彩禮錢的主意,以及從十萬壓到八萬,最後給了一張空卡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又給出報警回執。
「當初他們反咬一口說我們把彩禮錢用了,叫我們退還給他們。後來我報了警,警察證實,他們的確給了一張空卡。」
我又亮出聊天記錄和要求取消婚宴的截圖。
「當時說得很清楚,婚禮取消,婚禮定金是我們付的,我們拿回也沒什麼不妥。他們第二天卻仍然來接親,還拆了我們家的門,甚至要求我們承擔他們親戚的車費和住宿錢。
「我想不通,婚房我們家出,酒席也是我們承擔,陪嫁我們給十萬。他家僅僅出個八萬的彩禮,這過分嗎?」
幾人都驚呆了。
「這麼無恥?這板上釘釘是造謠誹謗啊。」
「是。」我緩緩喝了一口咖啡,苦澀道,「本來以爲他們家條件不好,我們多出一些也就算了,可沒想到他們家會無恥到這地步呢。」
那個做記者的朋友點點頭,瞭然道:「都拍下了,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吧。」
幾人速度很快。
當晚網上的輿論就來了個驚天大反轉。
因爲那個大 V 同學背後有團隊運作,他們把視頻做得跟個連續劇似的跌宕起伏,一下子就爆火了。
再加上有大 V 的轉發,又有記者朋友發佈的採訪視頻。
劇情頓時就來了個反轉。
一時間,網上罵聲一片。
因爲當初的視頻,劉斌是露臉的。
所以我的視頻一發出去,就連他的好友都知道了。
他曾經的朋友紛紛找我來吐槽,幾人甚至還拉了個羣。
【我早就受不了他了,整天沒事就找我喫飯,反正他不花錢唄。我又不好撕破臉,真是當了幾年冤大頭。】
【他之前說是去我家做客,結果他走後,我媽的金項鍊和金戒指都沒了。我抹不開面子直接問他,現在想想,應該就是他了。】
【臥槽!他把我姐的化妝品偷了,我還心疼半天呢,要是金子我絕對報警。】
【我親戚是他們村的,我把視頻轉發過去了,叫他們看看他家的真面目。】
這還不算完。
第二天,我就一紙訴狀,以造謠誹謗罪將他告上法庭。
因爲這事鬧得夠大,判決很快就下來了。
他被判處一年有期徒刑。
本來因爲他形象好而錄用他做銷售的那家公司,現在也因爲他的負面形象,把他給辭退了。
聽說他媽去公司鬧過,要求賠償 n+1。
結果公司領導理都不理她,直接叫保安把她轟了出去。
她蹲在公司大門口,又被周圍看熱鬧的人罵得又羞又惱,這才意識到當初這事鬧得有多大,幾乎到了盡人皆知的地步。
頓時也沒臉鬧了,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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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爲回村當個幾天縮頭烏龜,等這事過去了,她就又能找我算賬了。
可她家此時也亂成了一鍋粥。
劉斌的弟弟雖說才二十五歲,可也談了個對象,明年年初打算結婚了。
結果他對象得知了他們家的事,又在村裏聽人添油加醋胡說一通,生怕劉斌他弟也給個空卡當彩禮錢,當即就提了分手。
劉斌他姐本來已經訂婚了,對方也給了不少彩禮錢。
但他們村就那麼點大。
這事一出,他姐的婆家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
他們覺得丟人,任憑他姐怎麼哭鬧和哀求,他們都退了婚。
本來村裏人提到他們家,都說他家姐弟幾個都談好了對象,一點不要父母操心。
這一下,都成了剩男剩女不說,還成了全村的笑柄。
他姐抬不起頭,乾脆收拾了東西進城打工去了。
結果在路上遇到了騙子,不僅路費沒了,還欠了網貸,只能灰溜溜地又回了村。
網貸公司隔三岔五往他家打電話。
見他家不還錢,又開始往他們的親戚、鄰居家打電話。
村裏那些鄰居們開始躲着他家走。
村主任也不堪其擾,給他媽做思想工作,叫她還錢。
他媽只能一咬牙,狠心把家裏僅剩的一點錢拿出來還了欠款。
以前,他們是村裏最讓人豔羨的一家。
可現在,他家每天都能傳出摔摔打打和哭鬧的聲音。
他們在村裏的名聲徹底臭了。
他媽深知這樣下去,家裏的姐弟二人是不可能找到對象了,他們在村裏的日子也難熬。
幾人商量了一天一夜,然後收拾東西,連夜搬走了。
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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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年,劉斌刑滿釋放。
他鬍子拉碴地站在我家樓下,眼神空洞:「盼盼,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你要是還願意要我,我明天就帶你去領證,好嗎?」
我嫌棄地一下跳得好遠,抄起一旁的大掃把就往他身上掄:「剛出獄就來我家,是想讓我跟着一起沾晦氣嗎?滾滾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他卻咬住嘴脣,眼眶一下就紅了。
「我去找工作,沒有人要我。我想回村住幾天,可是村裏人也都笑我。
「我媽說,我媽說……」
他突然哽咽道:「我媽說,讓我來找你,她說你心軟,一定會要我的。」
他「咚」地一下跪下來,捂住臉,大聲哭嚎起來。
「盼盼,你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上,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一定努力掙錢,給你攢彩禮錢。你說個數,這次我絕對不算計了。」
他越說越傷心,到最後埋着頭,哭得說不出話來。
我輕嗤一聲,連眼皮都懶得掀。
「我要你?我憑什麼要你?要你這坐過牢的身份,還是要你背後一貧如洗的家庭?
「劉斌, 你早就配不上我了。先前是看在你對我好,我們又有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 嫁就嫁了。可你呢?得寸進尺, 陽奉陰違,錙銖必較,你覺得我爲什麼還會要你?」
他愣了愣, 更加大聲哭起來。
我看着心生厭惡, 叫了保安,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來的事我是聽他一個朋友說的。
劉斌去了隔壁城市,和他爸媽會合了。
一家五口人擠在一室一廳的出租屋內。
劉斌找了個在遊樂場看大門的工作。
他媽在公園的餐廳裏給人洗盤子。
因爲劉斌還有幾分姿色, 他媽得了空就出去公園相親角給他相親。
開始時,他媽要求對方長得漂亮,有房有車,工作好。
可人家女生家裏,不是嫌劉斌坐過牢, 就是嫌他工作差。
找了一年,一無所獲。
他媽逐漸認清了現實。
不論對方年紀多大, 長相多難看,只要有房, 他媽都通通介紹給劉斌。
劉斌開始時不願意,後來也認命了。
畢竟他也不想整天和自家人擠在二十平方米的房子裏, 去個廁所要走老遠, 洗澡更是好幾天才能洗一次。
最終, 他找了個六十多歲的阿姨。
阿姨的丈夫十年前就去世了, 她孤獨了多年, 老了想找人解個悶。
她住的是個四居室。
劉斌打定主意, 只要把她熬走,這房子就是他的了。
可是阿姨也不是個省事的,她和劉斌要二十八萬八的彩禮,不給就不嫁。
劉斌回去後,和他媽商量了一宿, 一咬牙。
二十八萬八, 換得四室兩廳。
划算!
他當即去借高利貸, 把彩禮錢交了。
他想着,等結了婚, 阿姨的錢遲早是他的。
到時候他再說幾句好聽的, 讓她把存款交出來, 這筆高利貸很快就能還上了。
可誰知, 彩禮打過去,阿姨卻聯繫不上了。
報了警,才知道阿姨是老詐騙犯了。
身份證是假的,那個大四室的房子,也是她租來的!
這事鬧得很大,都上他們的本地新聞了。
詐騙犯暫時還沒抓到,劉斌又被高利貸逼得厲害。
他們沒辦法,只能把老家的房子抵押出去先還了債。
因爲貪婪,他們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未來幾人都要忙着還債,再也翻不了身。
聽到這兒, 我說了句活該,又不禁一陣唏噓。
還好結婚前一天識破了他家人的真面目。
否則我的後半輩子也只能深陷在沼澤裏,無法脫身。
備案號:YXXBbr1n6kb42DipmyLEbse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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