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是年級第二，但他不喜歡聰明要強的女人。
所以我在他面前裝了五年。
無論他怎麼費盡心思地教我，我都穩坐年級倒一，坐實了他笨蛋美人的女朋友身份。
直到高考結束那天，他笑着和繼姐對完答案，繼姐得意自己又比他高几分，他寵溺地恭賀她肯定是今年的狀元，眼裏盛着滿滿的愛慕。
我轉身離開，嘴角微勾。
她是不是明年的狀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年的狀元一定是我。
-1-
高考結束後的晚上，林昭約我在老地方見面。
我愉快地前往咖啡店赴約。
然而，好心情在推門進去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這次他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
許是聊得太開心，都沒注意到我的到來。
白仟禪的聲音很有活力：「好耶！720！我的分數肯定能上華清！」
「那必須的，你這比我還高 2 分呢。你不上我怎麼上啊？」
我男朋友的聲線低沉，但也好似感染上了她的快樂。
「哈哈哈，你個萬年老二！準備啥時候鹹魚翻身啊？」
林昭無奈道：「我倒是想翻身啊，誰讓你太強了，我怎麼努力都趕都趕不上。不過能上同一所學校就行，這樣我們又能一起求學上進了。」
他嘴角噙笑，拄手歪頭看着白仟禪，眼裏滿是愛慕。
我一時有點晃神。
他之前很少笑，只會一味地板着臉對我洗腦。
「女孩子沒必要這麼努力，太強了沒人要。」
「女孩子負責漂漂亮亮就好。」
「女孩子只要快樂就好，不上進也沒關係。」
直到我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他才漾起一抹笑容，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勾了勾嘴角，好像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裝了。
-2-
那邊的聊天還在繼續，我眼看着林昭一隻手試探着放在女生手上。
白仟禪倒是沒抽離：「那我妹妹怎麼辦？」
林昭眼裏閃過一絲暗喜。
「你說她這成績，去京都也不一定能上大專吧，留她一個人在家我又不放心，萬一被別人欺負了可怎麼辦啊。」
聽着這聲音，我都知道她現在一定蹙着眉，眼裏滿是憂愁。
但不是擔心我，只是擔心我在家這邊上大學，搶了原本屬於她的家產和父母的愛。
「崢崢那邊你放心，我會一直看着她的。她現在很聽我的話。」
「到時我要她和家裏斷絕關係，她現在就是我的一條狗。」
林狗爲博女神一笑，拍拍胸脯表忠心。
白仟禪眼裏閃過莫名的情緒，設定好的嘴角微笑幅度降低了一點。
我臉色陰沉下來。
我知道的，林昭最是心疼白仟禪。
因爲喜歡，所以心疼。
因爲喜歡，所以願意給我補課，只爲接觸她。
因爲被她拒絕了，所以答應做我的男朋友。
我看着說說笑笑的兩人，眼底淡漠，五指攥緊手機。
「咔嚓。」
照片裏，白仟禪嘴角粘有奶油，對着林昭吐舌頭搞怪，林昭笑得一臉寵溺，伸手幫她擦嘴角的奶油，指節修長，兩人眉眼溫柔，頭頂氤氳的光暈給他們增添了不少繾綣旖旎氣氛。
我對着照片裏的男女主滿意地點點頭。
現實裏的兩人才終於看到我，兩人站起身子，眼神有點慌亂。
-3-
「妹妹，你可算來了，你什麼時候到的啊？也是我們來早了，才和阿昭說到你，你就來了。」
白仟禪笑得溫柔，伸手帶着我坐她旁邊，試探地瞟向我的手機。
言語依舊帶刺，暗暗埋怨我來晚了，還想知道我到底聽到了多少。
呵呵，我比約定時間早到了 10 分鐘好吧，不然怎麼能當面撞見你們蛐蛐我。
林昭婦唱夫隨：「是啊，我們還點了你喜歡喫的芒果蛋糕。」
呵呵，那是白仟禪喜歡喫的，明明知道我芒果過敏。
我低聲輕笑，無視掉他們的表演，讓服務員在過道加了凳子。
然後țŭ̀ₕ笑眯眯地看了眼被我熄屏的手機，這纔開口：「是啊，我又不像姐姐，有專車接送。收到你的信息我就緊趕慢趕地過來。誰想一進來就被兩位金童玉女迷住了，忍不住拍照留着回去當繪畫素材呢。」
兩人有點僵住，白仟禪給林昭使了個眼色，林昭暗暗點頭。
我也沒回應我到底什麼時候來的，只是將面前的芒果蛋糕推回白仟禪面前：「我芒果過敏，姐姐還是自己享用吧。」
林昭睨了我一眼，滿意我的識時務，也催她趕緊喫。
「禪禪還是趕緊喫吧，我知道你喜歡這家店的蛋糕，考完我排了好久隊，纔買到這最後一個。」
林昭笑得一臉寵溺，眼下有我才懂的肉疼。
我呵呵一笑，白大小姐喜歡的東西能便宜嗎？
白仟禪背地裏投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明面上對林昭笑得溫柔款款：「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攪拌着咖啡，無聊地看戲。
看着林昭費盡心思討好白仟禪，聽ṭü₉着白仟禪暗暗打聽我最近在幹什麼，我笑着打哈哈。
幾輪機鋒下來，白仟禪終於圖窮匕見：「你馬上要成年了，父母后天要給你訂婚，你今天和我回家吧。」
-4-
一句話下來，氣氛瞬間凝固。
我饒有興趣地欣賞林昭的臉色從晴變陰變多雲。
蕪湖~兄弟，你的女朋友要訂婚咯~新郎不是你~
我無所謂地點點頭，「那我今天先去老師家收拾一下東西。」
纔怪。
這纔剛考完呢，明天過 18 歲生日，後天就想拿我換資源了。
我內心嘆了口氣，談不上傷心。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作用就是家族聯姻。
「你是白家的一份子，養你這麼久，你就不應該給家族做貢獻嗎？」父母語氣強硬，不容反駁。
聽我沒心沒肺地應下，白仟禪鬆了口氣，嘴角的笑意漸濃。
家裏總共兩個孩子。
她聰明聽話，又是高考狀元，即使她不是親生的那又怎樣。
對比妹妹，她從小叛逆厭學，還馬上要嫁人聯姻了。
即使是親生的，那又怎麼樣，撐不起家族也是空談。
繼承人，能者居之。
看着我和林昭說說笑笑，白仟禪淺嘗一口蛋糕。
不枉自己從小費心捧殺，還讓出去一個還不錯的男人。
不過男人嘛，優秀的也多的是，林昭能被我和妹妹看上也是他的榮幸。
只要她這次乖乖聽話結婚，後續要什麼我都可以補償她。
白仟禪在心裏暗下決心。
見白仟禪的目的顯現，我起身離開。
「要不我讓司機接送你吧，今天就回家，明天一起過生日吧。」
白仟禪想追着我出來，卻不想被林昭一把抓住手腕。
我背對她揮揮手。
我並不在意我的男朋友喜歡我的姐姐，畢竟我也就喜歡他的臉和腦袋。
也不在意姐姐會被林昭怎麼樣，她有自己的手段，並不需要我的保護。
更不在意我的姐姐對我的婚姻和家產有很大的掌控欲。
反正他們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哼着調，打車去了我的祕密基地。
5Ṭùₔ
學校天台風有點大。
我買了瓶椰子汁，打開手機享受獨屬於我的時光。
我心情愉悅地看着新鮮出爐的答案。
723。
這是我保守估計的分數。
根據我這麼多年的壓分經驗來看，分數只高不低。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壓都壓不下去。
太好了！一切都沒有白費。
我低頭忍不住笑出聲來，慢慢地，笑聲越來越大。
最後，我笑得有點視線模糊，眼淚一滴滴落入手中。
我想起了我剛被接到家時，穿着洗得發白的衣服，雙手佈滿繭子，被人審視的窘迫，捕捉到父母對我的驚豔、嫌棄和鄙夷。
「長得倒是很好看，像你媽媽。以後多和姐姐學學禮儀。」
想起了他們將我轉入國際學校後不管不顧，等第一次摸底考試後拿着我中等偏下的成績單用眼神凌遲我，對着白仟禪和顏悅色地問她想要什麼獎勵。
「你學習不好，以後就多去上舞蹈課。李家不嫌棄你就行。」
想起了白仟禪站在樓梯上，高高在上，告訴我讀書無用，苦口婆心地勸我安心做一個聯姻工具。
「我不會爲難你的。我和父母說了，你現在不需要家教，更需要補習禮儀和學習社交，你做得到的，對嗎？」
想起了自己這些年每天 2 點睡 6 點起，兼顧各類禮儀愛好班，追求我所謂的漫畫夢想，以及在被窩裏偷偷學習。
想起了自己爲了補習基礎，繞開白仟禪和家裏，只能自己出錢請林昭做家教，白天補覺畫漫畫賺錢，晚上見縫插針般學習。
想起了這些年一直在幫助自己的老師們，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朋友，以及萬分努力的自己。
月光溫柔，穿透烏雲，灑在我頭頂。
我抬頭擦乾眼淚，與月亮碰杯，低聲道「祝我生日快樂。」
從此，煙消雲散，否極泰來，蒸蒸日上。
-6-
答案是學校老師發的，算不上標準答案，但也大差不差。
班羣老師還在不斷@全體成員，外出遊玩記得注意安全，不要酗酒，記得估分等等。
班羣很熱鬧，起鬨的，表白的，感傷的，也有在認真報分的。
我熟練地點開分數估計表，在最後一排找到自己名字，寫上 723。
在一衆的 400 分裏，讓人乍一看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壞了。
再一看，懷疑我腦子壞了。
果然，我還沒喝幾口飲料，我的手機不斷振動。Ţùₙ
我點開一看，班羣炸了。
我的預估成績被人截圖發在羣裏，並且@我。
「白錚崢，你成績填錯了吧？還 723，這是預估成績表，不是許願表。」
成和頂着一個小丑頭像在那陰陽我。
「我崢姐想填啥就填啥，關你什麼事！」
我的朋友雲潯歡直接力挺我。
「白錚崢不就是個破私生子嗎，比不上白仟禪一根髮絲，她救了你命嗎？這麼護着她！」
「你瞧瞧你，又開始狗叫了，我錚姐纔是白家大小姐，怎麼你的主人還不來把你牽走嗎？」
潯歡直接@林昭。
成和氣成河豚，開始不斷輸出。
潯歡不遑多讓，小嘴和抹了蜜一樣。
雙方吵得熱火朝天，越來越多地人被牽扯。
99+的消息，我大致掃了一眼。
成和爲首的林昭後援團還是同樣的原因找我的茬。
覺得我就一張臉好看，成績次次墊底，配不上林昭。
雲潯歡爲首的錚歡互助會以我爲核心，力保我。
崢歡互助會是雲潯歡主張發起的，會員大部分是一些曾經受我恩惠的成員，目的是在論壇保護我的聲譽，防止被林昭後援團衝。
當然，還有白仟禪和林昭的 CP 團，白仟禪後援團等等。
在我來之前，他們默認白仟禪和林昭是一對。
萬年老二貧困生貌美校草 x 年級第一大小姐溫柔校花。
然而，在我鍥而不捨地一個月追求下，貌美校草答應我的表白，天天給我輔導功課，我卻爛泥扶不上牆，常居年級倒一。
這讓不少人痛心疾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林昭的地方就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有人提起白仟禪。
或對比我們的成績，或比較我們的身世。
也算是我們學校的一大談資了。
「白錚崢她算什麼東西！她如果能考 723，我倒立喫屎！」
我淡淡地回覆：「截圖了，查分時我發直播鏈接給你。期待您的直播。」
-7-
見事件主人公出來，班羣的消息一滯，接着刷屏。
「我也要看！」
我一一應允。
另外兩個主人公一聲不吭。
我點開雲潯歡的聊天框。
她從最開始問我是不是惡作劇，到現在力挺我一定能考到 723，狠狠打那羣狗眼看人低的人的臉。
雲潯歡：「錚姐猛猛飛，潯歡永相隨！」
我笑了笑，一一回復她的消息，並詢問她考得怎麼樣。
對面沉默良久。
我追加一個表情(O_o)??
那邊緩緩發來一句：「520。」
我剛想表示還行。
「我在準備出國，好在蕭絳也在準備去牛津，異國他鄉也能有個伴。」
「那就恭候雲老闆的佳音了。」
雲潯歡笑眯了眼，果然還是老大懂我。
母親是科學家，但我喜歡做產品，夢想是開一家大公司。
「錚姐放心，我這邊等你直播完再走，你可是咱互助會的團魂！而且即使在國外，我也能看你直播的！」
我：雞皮疙瘩燃起來了。
互助羣的其他人也都在給我報分數，喜氣洋洋的。
我笑眯眯地回應，真好，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8-
只是這過程一直被林昭的信息打擾。
我有點煩了，順手給林昭發信息：我們分手吧。
附帶一個握手的表情包。
林昭的電話鍥而不捨地打過來，誓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氣勢。
我接通，把手機拿離耳邊。
「白錚崢！你有病啊！你真要嫁給那何家傻子？你人本來就傻。以後做決定要先問問我。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男孩的聲音憤怒中帶着自己也沒察覺的關切。
我垂下眼眸：「與你何干。」
對面氣急敗壞：「我是你男朋友！你要聽我的！還有，你趕緊把拍的那張照片發給我，然後刪了！」
我樂呵呵道：「誰家男朋友牽着姐姐的手啊？」
「而且，我纔是你的金主。是我，包攬你高中所有花銷、帶你旅遊、給你租房，不是白仟禪，更不是白家。你這是對金主應有的態度嗎？！」
林昭當場爆炸，嘴裏罵罵咧咧。
我掏掏耳朵，拿出照片威脅：「林昭，我知道你喜歡白仟禪，那我們分手吧，就當我喜歡成人之美。你不想我把那照片上傳空間，讓小迷妹們知道你是個腳踏兩隻船的人吧。」
「誰要和你分手！而且就算要分手也應該是我提！」
我嗤笑一聲：「怎麼？不分手你是要腳踏兩隻船嗎？我白錚崢可不要不乾淨的男人。」
「還是說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肖想白家。嘖嘖嘖，你既通過我去接觸白仟禪，討她的歡心，又違揹她的命令，藉着談戀愛的名義給我補課，姐姐知道了不會生氣吧~同時押注兩個人，聰明優秀的白月光姐姐，和親生且聽你話的妹妹，不管以後白家選了我們倆誰做繼承人，你都能做白家的女婿。哥哥怎麼這麼聰明啊~妹妹自愧弗如呢~」
林昭危險地眯起眼睛，被人戳破心思反而聲音平淡下來：「白錚崢，你很聰明，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聰明的女孩。」
「你的喜歡太無足輕重了，我不需要。」
我輕聲道。
曾經我有喜歡過他嗎？
我想有過的。
林昭長得好看，頭腦靈活，爲人溫和有禮，家境貧窮但上進開朗。
但他喜歡姐姐，因爲姐姐聰明優秀。
他也喜歡我，因爲我人傻錢多。
但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我問自己，我會爲利用他後悔嗎？
不會。
比起我的前途，他的喜歡不值一提。
我付出了時間、金錢和精力，我不欠他。
現在交易完成。
「我們分手吧。」
電話被掛斷，林昭緊握手機，手上青筋暴起。
她怎麼敢的！她不是很喜歡我ẗů₈嗎！她不應該繼續裝下去嗎！
他全身細胞都在叫囂，怒意被紅色感嘆號點燃。
好好好，白錚崢，你給我等着！
我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拉黑了。
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再也不見。
-9-
我熄滅手機光芒，讓自己隱於黑暗。
對面的高三教學樓燈火通明，樓層間高二的學生正在說說笑笑搬書，嚮往羨慕正在離校的學子。
夜風習習，帶走了燥熱和不安的情緒，我理了理耳邊的頭髮。
壓分倒也不是我喜歡扮豬喫老虎，這只是我迫於無奈的生存之道。
命運喜歡開玩笑。
在回這個家之前，我承包了之前家裏的所有家務。
酒鬼的爸，賭博的哥，生病的媽，破碎的我。
那時候，讀書於我是一種享受，即使是爲了獎學金，我也要力爭上游。
我自嘲地笑笑。
我從來不知道真假千金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無意還是故意已經不得而知。
涉及到的醫院和原來那戶人家都不在了。
白仟禪也無家可歸。
而對於我的親生父母來說，白仟禪聰明伶俐，討人歡喜，從小按繼承人模式培養，他們也捨不得放棄。
父母重利重情，所以收養她成爲了我的繼姐。
白仟禪乖巧聽話，沒敢做太多小動作。
她會給我介紹她的朋友，會很積極地給我報各種特長班，甚至會偷偷給我很多她自己的零花錢。
她唯獨不想讓我讀書。
她說讀書沒用，咱們家大業大，玩得開心最重要。
我沉默不語。
要是讀書不好，她幹嘛拼命讀書？
我意識到，這書我非讀不可。
如果我想脫離現在的處境，高考這個機會我必須把握住。
摸底考試的中等偏下的成績是我的真實水平。
鄉下的教育水平能有多高？
但白仟禪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嚴防死守父母給我報家教，從其他方面不斷地捧殺我。
父母對我的定位也是做一個美麗的花瓶，只要成年就可以送出去。
於是我學會了藏拙。
我的成績慢慢從中等變成了墊底，開始叛逆談戀愛，甚至在校園裏拉幫結派。
我們倆才都鬆了口氣。
好在現在不需要了。
我一口氣將椰子水喝得一乾二淨。
是啊，只要我快樂，不上進也行。
但是我的快樂是往上走，我的靈魂嚮往的是自由。
不是嫁給某個人，被困在某個家庭關係中。
我想要幫助更多女孩子讀書，能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我想要作爲一個榜樣，告訴迷茫的女孩子們，女性不是天țū₋生數學不好。
我想幫助更多的女孩子脫離社會的圍剿，去自己想去的領域。
女孩子的三從四德應該是從商、從政、從法。
得權、得利、得財、得勢。
至於現在的這些困難，只是我的墊腳石罷了。
我對着月亮微微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中。
-10-
我輕手輕腳地進屋，卻不想還是撞見了何老師。
最後幾個月，爲了能安心衝刺，我住在老師家。
平時白仟禪當然不許，但當時我和白仟禪發生了最大的一次爭吵，藉此機會何老師將我帶回她家。
父母自無不讓，畢竟何老師也和他們淵源頗深，何家又是大家族，多接觸對我有好處。
何老師還沒睡，笑眯眯地問我今後的安排。
我感受着她溫柔的愛意，告訴她我不準備回去，暑假也不打算住這，叨擾她許久，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何老師眉眼舒展，只道讓我早點睡，明天喫完長壽麪再走。
我點點頭，拉起被子蓋過頭頂，掩飾自己的淚水。
這一路走來，多虧了很多人的幫助。
何老師今年臨近退休，當時我在校園大搖大擺地用父母名號招搖過市，被同學告到辦公室。
她一臉慈祥地問我原因，我一副吊兒郎當地說「我要當老大。」
結果被削了一頓。
幾天後，發現那些⑧零者都被退學了，這讓雲潯歡等人對我感恩至極，認爲我拯救了她們。
我思來想去，特意去感謝何老師，但老太太一副事了拂衣去的模樣。
一來二去，我們成了忘年交。
-11-
第二天 5 點不到，我被何老師喚醒，成功品嚐到了美味的長壽麪。
「斯哈斯哈~何老師，斯哈~好好喫斯哈~」
何老師笑得像個老頑童。
「這次我就不留你了，以後記得多來看看我。」
老太太看着面前耍寶的女孩，像看親孫女。
我一一應承，叮囑她記得按時喫藥，少喫辣，清淡飲食。
最後反而是她嫌囉嗦，把我掃地出門。
我屁顛屁顛地窩進之前買的小房子。
這處房子是我畫漫畫賺錢自己買的。
誰也不知道。
一想到白仟禪等會在老師家看不到我會跳腳，我就笑得樂不可支。
「自由萬歲！」
就此，我開始了愉快的宅家畫漫畫的暑假生活。
白仟禪的生活卻不大如意。
「給我去聯繫她的那羣朋友！」白仟禪咬牙切齒地對身邊人吩咐道。
馬上就要訂婚了，人找不到了。
果然，自己不該放鬆警惕的。
自己 6 點去接人，不僅沒看到人，還被何老太忽悠着滿學校找人。
「白錚崢真是不讓媽媽省心。」
「啪！」
白仟禪被人反手扇了一巴掌。
「廢物！讓你辦這點事都辦不好！」
白仟禪晃悠一下，嘴上的笑依舊端得標準。
白夫人挽住丈夫的手，溫柔對白仟禪道：「如果找不到人的話，訂婚宴就你去吧。」
白仟禪面色一僵：「好的，母親。」
-12-
高考完後，編輯就一直在花式催我交稿，我焦頭爛額地忙着還債。
忙完後，我發現舊手機被電話打爆了，短信等聯繫方式更是被輪番轟炸。
99+的未接電話，900+的短信信息。
「白錚崢，你個孽女！還不快回來！」
「白錚崢，你母親病了，你現在速來 xx 中心醫院。」
「白錚崢！有本事你就以後都別回這個家，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白仟禪的信息最多。
「阿崢，你趕緊回來吧，何小少爺吵着要見你。你也知道的，他只喜歡你。」
「妹妹，媽媽生病了，剛剛一直拉着我的手喊你的名字，你就回來看一眼吧，就當姐姐求求你了。我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你可以打我、罵我，沒必要和父母過不去啊。」
「白錚崢！你好狠的心，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這條信息的時間是十幾天前。
我摸了摸鼻子，十幾天前不就是我的訂婚宴嗎？
或者說是繼姐的，我還沒給她送禮物，罪過罪過。
我還在琢磨補上什麼禮物，結果晚上編輯就告訴我，白仟禪給我送了個禮物。
「錚崢，有家長舉報你新出的漫畫教人早戀，血腥暴力，不利於孩子身心健康發展。還有人在帶節奏說你抄襲，貼了個調色盤，大嘴一開就是要封殺你。現在漫畫短暫被封了。」
我不確定地提問：「早戀是指兩個五千多歲的妖怪剛牽手還是指另一對暗戀了兩千年的現在還在互相試探？血腥暴力是指史萊姆大陸的怪死後變成果凍嗎？漫畫我沒在標籤和封面標 18+嗎？那個圖 P 得那麼粗糙也有人信？」
對面也無語：「目前形勢不清楚，聽說有人向上頭施壓，所以先短暫停一段時間。你也好好休息。」
這是打算直接斷我的活路啊。
高考完後他們找不到我人，我又沒刷他們的卡，推測出我自己有錢，刻意尋找下確實找得到我這個賬號。
無所謂，我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好耶~不用趕稿啦~
至於這次禮物，我的腳指頭都知道這是白仟禪、白家，甚至是林昭的手筆。
白仟禪的主意，白家的操作，林昭提供的信息。
新出版的漫畫我從不帶回家，還一直以另一個截然不同風格的作品打掩護，家裏人也一直以爲我圖個樂呵。
只有林昭知道我靠漫畫賺錢，也有可能看到我的畫稿。
林昭，我記住了！
而且我能正好趁這段時間準備直播之後要用的東西。
如果順利的話，嘿嘿嘿……我情不自禁露出邪惡的笑。
-13-
我心態一向好，手機一放就忙自己的事。
直到高考查分前，我才登錄我的社交賬號。
大號一片水軍，每天熱衷於打卡罵街，給人洗腦路轉黑，也有懟回去的，場面一片混亂。
但由於我一直沒澄清，不少喫瓜人士蹲後續，關注了我。
甚至我剛註冊沒多久的小號也被扒出來了。
各個賬號也多了 15 萬的關注。
我在互助羣敲了敲雲潯歡，衆人紛紛冒泡，七嘴八舌地解釋。
「老大，他們好不要臉！根本不瞭解你就開始胡咧咧！從大眼到校園論壇，甚至班羣裏都有人在罵你。我都替你委屈。還有，我考了 623 呢！多虧了老大的輔導！」
「就是就是，老大才不是蠢蛋、私生子、草包大小姐、拉幫結派的校霸！老大明明是我們的救世主！他們真該死啊啊啊！還敢開盒老大！我都給他們開回去了~嘿嘿~」
「蛙趣！老大，你來了！你放心，我們幫你都罵回去了！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你漫畫裏的菁婧是不是我啊啊啊啊！」
「還有我是不是……」
看到前面，我微微一笑，我把全世界都屏蔽了，什麼都不知道，難受是不會難受的。
而且互助羣的戰鬥力我是認可的，不管是懟人還是黑客技術。
能苟到現在，多虧他們的幫助，開盒能開到學校是我在爲自己的直播造勢。
除此之外，更私人的信息要是流露出來，就是對羣裏蕭某人實力的質疑，這就不禮貌了昂~
而看到後面，我的腳趾開始扣地。
救命！雖然想象過這個畫面，但是還是好尷尬啊！
好在一一介紹完每個人的角色後，我得以在羣裏呼吸。
「好了，我準備開直播查分了，如果你們想看可以先進來。」
小夥伴們一呼百應：「來了！老大！」
-13-
班羣的氛圍就沒有小羣和諧了。
「沒想到白錚崢不是一無是處啊，怎麼，就因爲白錚崢在漫畫裏把你畫成主角，你就真當她是父母了？天天這麼維護她？」
成和不懷好意地@雲潯歡，小嘴一直噗噗噗。
「怎麼？我喜歡錚姐關你什麼事，倒是你這麼關心我是喜歡我嗎？愛而不得？所以這麼針對錚姐？嘖嘖嘖，可惜我不喜歡你這種小菜雞呢，只有錚姐這種舉世無雙的大英雄才值得我喜歡！」
雲潯歡抓住機會就是宣揚對我的喜歡，絲毫不在意我的雞皮疙瘩。
「你！」
「小嘴巴，不說話。」雲潯歡都懶得懟他了。
我隨手把直播鏈接放到羣裏、論壇和我的其他社交平臺。
「準備好了嗎？@成和」
「準備個錘子，也就白錚崢天天仗着自己家裏耀武揚威，一個 400 分的破成績也好意思直播出醜，真正的大佬都是低調的。」
雲潯歡：「那你@真正的大佬出來啊，讓我看看大佬多少分，夠華清嗎。」
大佬林昭甩了張 725 績單出來。
「夠華清嗎？」他淡淡地問。
我剛開播，在電腦上看着班羣裏的成績單，慢慢吐出兩個字：「裝貨。」
瞬間，直播間的氛圍被我炸了。
「我去！小姐姐你是眼睛有問題嗎？！這是 725 啊！不是 527！這個時候不裝什麼時候裝！」
「同意樓上！我要是有這個成績，我都不是裝！我是要昭告天下！」
「主播主播，請問你有多少分啊？張口閉口就是別人裝，別人哪有你裝啊~」
雲潯歡作爲管理員忙得團團轉，急着把嘴裏噴 shi 的都踢出直播間，互助會其他人保駕護航。
「好了，開始直播查分吧。」
羣裏林昭@我。
我微微一笑，這是飄了，開始教我做事了？
「@成和，我們的賭注換一個吧，723 沒啥挑戰性。」
「你說換就換啊！額，行，那你要是比我分數高，你就去，去裸奔一圈！」
我挑了挑眉，看得出來，林昭這是在搞動作啊，又想逼迫我。
「呵呵，如果我比林昭分數高，你和他都去京湖公園裸奔一圈。」
我張口就來，直接把賭注加碼。
「此話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羣裏衆人皆驚。
「賭這麼大不像開玩笑啊。真分手成仇人了？」
「怎麼可能分手，白錚崢她可是我們昭哥的跟屁蟲，喜歡昭哥喜歡得不得了。」
「就是就是，昭哥不過是和她玩玩罷了。我們就坐等白錚崢求昭哥饒了她吧，嘿嘿嘿。」
彈幕更加熱鬧了。
「嘿嘿嘿，兄弟們，學生妹給咱送福利了！我先走一步，京湖公園見！」
「主播主播，別上頭啊！」
「我怎麼感覺主播胸有成竹啊？不對，再怎麼高，也不比 725 還高吧！」
-14-
林昭看着烏煙瘴氣的彈幕皺眉。
雖然是他授意的成和換條件與賭注，但白錚崢怎麼這麼上頭啊，一點也沒有對自己的聰明樣。
算了算了，等局面不可控他再取消就好，再說還有白家和何家兜底。
她愛鬧就讓她鬧吧，從小就愛鬧，都被慣壞了。
想了想，林昭眉眼又舒緩開。
我看了眼直播間，熱度和在線人數還在不斷飆升。
這裏面應該還摻雜着白家和何家的推流。
我垂下眼眸，點開一直在申請的連線。
屏幕一分爲二，就見白仟禪皺眉出現在屏幕上。
「妹妹，你怎麼敢和人賭這麼大，離家出走就算了，現在又打這種賭，你這怎麼和廣大網友交代啊，我們真把你慣壞了。」
「自從你走後，我們都很關心你，你開個視頻給姐姐瞧瞧，就讓姐姐看看你有沒有瘦，可以嗎？」
我一言不發，瞟了眼彈幕，果然，又多了不少譴責我愛玩不顧家的彈幕。
我搖搖頭，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開攝像頭他們可能就能根據蛛絲馬跡知道我在哪裏。
「姐姐，我累了。這樣吧，你這剛起牀，還沒查分吧。我們打個賭，如果你分數比我高，我就乖乖回去，從此以後聽你們的話。如果我分數比你高，以後你不要再打擾我了。」
白仟禪面上一喜，自動忽略下半句，只當我在給自己搭梯子。畢竟已經有好幾撥人給她打電話了。
「你啊你，從小就喜歡打賭。那就開始吧。」
我看着她把直播界面轉成了電腦頁面。
「姐姐先請吧。」
她輕哼了一聲，熟練地打開網址，進入查分頁面。
頁面在轉圈圈，直播間的氣氛也跟着緩了緩。
「723！哇趣！又一理科大佬！還是女孩子！好羨慕！姐姐貼貼！希望我明年也能有這成績！」
「姐姐又美又有實力還有錢啊！剛剛她戴的那塊表可價值不菲呢！」
「她可是我們學校當之無愧的校花呢~但是也不如林昭分數高，白錚崢你怕了嗎？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主播主播，你姐姐是校花，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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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仟禪眉頭微皺，反覆確認自己的成績確實比林昭低 2 分後，眼底的笑意也淺了幾分。
目光篤定地盯着我：「妹妹，該你了。」
我學着白仟禪的操作開始查分，順便回覆網友彈幕炒熱度：「你好，這位外星網友，主播是人。」
我屏幕的圈一直轉，轉得人都不耐煩了。
「主播行不行啊？」
「主播想耍賴就直說。」
「主播，輸給 2 個大佬不虧，勇氣可嘉！你是俺們學渣的驕傲！」
場面變得有點失控，直播間開始卡頓。
雲潯歡當場讓人接替蕭絳的管理之位，讓其能維護直播頁面。
「好了，馬上見分曉。」
我話音剛落，頁面刷出來了。
爲首排名處就是空白。
「不可能！白錚崢！你居然騙我！」白仟禪咬牙切齒地看着我。
「蛙趣！全省前 50！姐妹，你好像確實有點實力。」
「等會，我眼睛沒看錯吧？！737！主播主播，你好有實力啊！」
「老大牛叉！」
在總成績出來的一瞬間，直播間被互助會刷屏了。
直接把其他彈幕卡掉，只有整齊列隊的口號。
之後場面一度失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比 723 還高！她之前可是我們學校的倒數第一！一定是作弊！」
「主播主播，我就知道你是最厲害的！倒一直接逆襲成狀元，你是俺們學渣仰望的對象！」
「白同學！我是京大的招生組老師，如果你看到這條消息還請給我們回個電話！」
「大佬厲害！這下有樂子看了。林昭大佬能裸奔給我們看，何等榮幸啊~一想到高冷校草冷臉裸奔，小臉紅撲撲的，我就爽了。」
我也樂了，高 12 分，直接一個@林昭@成和。
白仟禪震驚過後，嘴巴囁嚅一下，想說「大家都是同學，開玩笑的。」
旁邊有人給她使個眼色，她便端莊笑道：「我都是爲了你好，姐姐不管你，你到時別來求我管你。」
我微笑地關了連線：「姐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白仟禪看着被拉黑的頁面，十指扣緊。
早知道她藏這麼深，就不應該讓她和林昭接觸，肯定是林昭背地裏偷偷給她補課。
一想到林昭不僅考了 725，還背叛自己，白仟禪的眼神更加陰沉。
不過白錚崢說得也是，現在父母肯定更偏向她。
她得另謀出路，根據這些天的接觸，她現在已經能大致把握住何家上下的性格喜好，何家小少爺也好應付，心智不全，順着他就行。
自己成績雖然沒能成爲狀元，但也不至於輟學，到時讓兩家商量商量，儘量大四畢業後結婚。
拖久一點，這期間自己再謀劃謀劃，更利於自己在何家掌握更大的話語權。
只要拿下比白家更強的何家，再轉頭拿捏白家也不是不行。
白仟禪這次儘管得意，以後可不一定能得意了。
她從此不會輕視她的！
至於林昭，敢欺騙自己，那就趁他還弱，多打壓他！
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和日後方向後，白仟禪請示父母后，直接去何家刷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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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還在繼續。
查分結束，賭約正在進行中，全體都在狂歡。
只是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成和正哭喪着臉向林昭求助。
「林哥，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讓嫂子饒了我這回吧！我不想裸奔！」
他發現已有好事者已經在蹲點開直播了，要是裸奔被家裏老太看到了，他也不用活了。
看着自己後臺私信爆炸，很多人開始騷擾、攻擊、網暴他後，他更後悔了。
「沒事的，她只是開玩笑罷了，你以後管好自己的嘴。」
林昭慌亂，但面上不顯。
他還沒告訴其他人自己被分手了。
後續成和一直在班羣、論壇帶節奏，也是他暗示的。
一是幫白家造勢，二是小小出口惡氣。
沒想到這次賭約牽扯了他，果然她還是怨他不夠喜歡她啊。
這次也是自己不謹慎，成績一出就有點得意忘形了。
白家如此不行，以後要謹慎選擇合作伙伴。
林昭總結完整個事件，開始思考怎麼解決這件事。
直播間見敗方兩人沒個聲響：「這是願賭不服輸啊。」
直接把兩人的信息開盒發在直播間。
彈幕翻滾，我直到蕭絳提醒纔看到，趕緊讓人屏蔽掉。
林昭是噁心，但不能在我直播間出事。
我瞧着這兩人雷打不動地裝死，也覺得索然無味。
無所謂，利用他們的熱度，我在自己的櫥窗掛上整理好的筆記。
《學霸筆記：從 400-737 分的提升之路》
「我去！大佬！你是俺們學渣的救星嗎！馬上下單了！才 99！」
「不懂就問，買了這份筆記就能考 737 分嗎（狗頭）」
「不求 737，只求能考上個二本，保我狗命。」
我和網友又閒聊了幾句：「這是我這些年的學習方法、思路和總結，絕對物超所值。」
「只要你喫透了，700 分不是問題。」
網友譁然，「主播敢這麼誇大？俺可是學渣中的學渣，讓我先看看。」
「好吧，999+的頁數，還都是各科精華！更絕的是由淺到深，細緻地講解思路！我覺得自己又能行了！」
訂單如潮水般湧來，我笑意溢出嘴角，簡單告別就下播了。
狀元筆記是我從一開始就在準備的。
裏面彙總了我自己的、互助會各人以及林昭給我補課的筆記資料。
別說，林昭雖然性格有問題，但補課有一手，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績，多虧了他的助力。
白家想斷我生路，但我有其他的謀生手段。
至於要不要回去，我瞟了眼手機上父親發來的集團歷練邀請，開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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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個錘錘！
我隨即點擊接受。
危險與機遇並存，父母他們都有腦子。
我現在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考成狀元，直到現在還沒被他們逮回去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他們對我的培養計劃是做一個美麗的花瓶。
但如果我硬是想靠實力喫飯，他們也能更換培養計劃。
繼承人，能者居之。
但在去之前，我得做些準備和收尾工作。
我隨手接通一個招生組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白錚崢同學嗎？我是華清組的招生老師。」
寒暄之後，對面開出了學費全免、任選專業導師等福利條件。
我微笑着表示條件很豐厚，我考慮考慮。
一聽有戲，對方更加賣力地推銷自己，我逐漸意動。
察覺到我態度的鬆動，慷慨激昂地試探道：「只要白同學加入了我們學校，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既然都是一家人，林昭同學的賭約要不就此作罷吧，林昭同學和我們說了，他是你男朋友，小情侶鬧矛盾還是不要太過火，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對雙方都不好。」
我拒絕林昭的服軟：「可以啊，既然林昭同學進入了貴校求學，那我就去京大好了。」
對面語氣一滯：「白同學在耍我玩？」
「不敢，貴校的邀請我收到了，但林昭是我前男友，恕我不能與您成爲一家人。」
「再見。」
我思考片刻，撥打了京大的電話：「您好，我是白錚崢，想了解一下貴校的招生計劃。」
接通電話的老師很是激動：「白同學您好！我是胡老師，您終於接電話了！」
我解釋剛剛比較忙，胡老師連連搖頭，表示年輕人忙點好，正是奮鬥的年紀。
在我說出華清大學的招生福利後，胡老師邊表示這些基礎福利京大同樣，邊請示組長，問我還有什麼需求。
我點點頭，提出想在暑假的週三和週末加入胡教授的課題組，提前感受大學氛圍，還想要一個承諾，內容沒想好，但一定遵紀守法且不違反貴校底線。
胡老師倒吸一口冷氣，前一條件不算難，胡教授是人工智能領域的泰斗，但也是他的長輩，求一求肯定是允的。
爲難的是後面一個要求，胡老師表示需要商討片刻。
我微笑表示理解，第二個條件是我特意爲之。
如果第二個要求校方不同意，大概率會補償同意第一個。
只是沒想到運氣這麼好，碰上了胡老師，那第二個估計有戲。
電話掛斷後，我開始維護我的直播小號。
這個號我會定期直播，每天更新學習筆記，解答問題。
形成自己的發聲渠道很重要，這樣既能處理筆記的售後問題，幫助他人，告訴女孩子們學習與性別無關，還能向雲潯歡等人報平安，出現問題也能及時解決。
當我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京大的回覆來了。
表示沒問題，如果方便的話去學校一趟。
我咧嘴一笑，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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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好我的安全問題後，我纔看到不少同學老師在羣裏祝賀我。
也有不少人打探我和林昭的情況，爲其求情。
我懶得回覆，直接在所有社交平臺喊話林昭別去騷擾同學了，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林昭苦苦哀求：「崢崢，我愛你啊！都是白仟禪勾引我，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我們和好吧！而且我們之間也有很多回憶啊，求求你不要這樣對待我們的感情！我們可以一起上華清，再續前緣！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感情之真摯，讓不少喫瓜羣衆動容，看到其主頁的照片後，直呼「真帥」，關注量飆升。
一聽「白仟禪」三字，白仟禪護衛隊下場直接開撕。
現場再度混亂。
「在你讓成和下賭注讓我裸奔的時候，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已經被你磨滅了。」
我發完一句話後便不再理會，點開網站，開始提交林昭的⑧零證據。
在校期間，林昭多次慫恿成和等人，組織小迷弟小迷妹們，欺負同學，造成多起惡性校園事件，影響衆多同學的身心健康發展。
起因是這些同學下課湊在一起說說笑笑，路過他邊上看了他一眼，他認爲是在背後偷偷議論，看不起他。
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之一，不過被害未遂。
第一次被人騷擾，被白仟禪看見，硬剛了回去。
第二天白仟禪把自己朋友介紹給我，告訴班上其他人我是她妹妹，她罩着的。
我當時很困惑，她爲什麼幫助我？
想了想，可能她是怕父母知道學校的事後，怪她做事不牢靠，也有可能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
一家人哪能被外人欺負去。
想通這一點後，我悟了。
我直接擔任學校的紀律部部長，仗着自己父母是校董，姐姐能幫忙收尾，到處制止惡性事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營造出一個任性但熱心腸、聰明但叛逆、愛畫漫畫愛社交唯獨不愛學習的小女孩形象。
倒也誤打誤撞，幫助了不少人，組建了互助會。
⑧零者被清退後，上高中的我聽不懂課，開始無所事事地上課畫漫畫。
同桌冰山男神林昭卻不再對我橫眉冷對，暗戳戳地勾引討好我。
我砸吧砸吧嘴，這是被我的魅力迷倒了嗎？
直接打蛇隨棍上，和他談戀愛。
是一個寧喫愛情苦，不喫學習苦，讓姐姐放心的小女孩一枚呢~
實際上是晚上挑燈夜讀，所有苦都庫庫喫。
好在苦沒白喫，輸給我，是白仟禪的必然結局。
而林昭，也被我發現了藏在書架深處的日記本。
裏面記錄了他的各種陰暗小心思，以及長開變帥以後，有自己後援團能呼風喚雨的心得體會。
他淺嘗了權力的美妙，想要更大的權勢，於是把我、白仟禪以及白家當做了獵物。
全部拍照後，我小心地把物證恢復原樣。
通過補課接觸，我知道林昭肯定能上華清，華清是他的夢想。
而我打算，等出成績那天曝光他！
「女人怎麼繼承家族，簡直愚蠢，這種事情還是得要男人來，不如讓我幫忙管理集團，帶領它走向輝煌！」
整理發現這頁日Ṱų⁾記，我：老人地鐵手機。
好好好，直接發送給白仟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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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分結束後的日子充實快樂。
我每天的日常就是看書鍛鍊，上班或者去實驗室報道，運營賬號，畫漫畫。
這次集團歷練是從底層開始，父親安排了身邊的祕書劉叔帶我。
我：感謝工作，總算讓我體會到了活人微死的感覺。
底層但任務多，我每天一個人加班到 11 點是常態，索性在公司旁邊租了個小房子。
自己買的房子作爲祕密基地，目前還沒人知道。
趁週末放假我偶爾回去看父母。
父親忙着給妻子夾菜：「跟不上任務安排就去聯姻，咱家不養閒人。」
我：「遮」。
林昭有一點想錯了，我家是母親管理家族，父親結婚後隨妻子改姓，受妻Ŧŭ⁷子安排。
而且奇葩的是，我父母明明看起來都無情重利，卻恩愛非常。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差點難產，身體受損，不能再孕。
父親當天上午安慰完母親後，下午就結紮了。
母上邊慢條斯理地品嚐美食，邊思考公司未來發展：「沒事回來多陪陪我們，白仟禪就比你有良心多了，經常來看我們。」
我回家就碰到白仟禪兩次，一次她急匆匆瞟了我一眼就出門了，一次她得意洋洋向我炫耀，她進林氏集團實習了。
我努力爭取：「這取決於我加班到 11 點還是 8 點。」
我起碼每天得有 5 個小時的睡眠吧。
父親睨了我一眼：「聽你母親的。」
我大口吃下嘴邊的狗糧：「得令！母上大人英明！讚美母上大人~」
實驗室進展順利，我每天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
裏面個個都是人才，性格隨和，說話也好聽，能學到不少東西。
胡教授也從最開始對我不太待見，到這周邀請我去他家喫飯。
胡教授也是保險之一，若是我失聯了，起碼有人撈撈。
運營賬號已經變成了我的樂趣之一。
查分直播當天，電子學霸筆記的銷量就破萬了。
不少人當天研讀後發現感悟頗深，便偷偷摸摸給自己身邊人推薦，一傳百，百傳千，利潤越滾越大。
我心底的邪惡小人正看着銀行卡的餘額叉腰大笑：不愧是我！一波暴富！財富自由！嘿嘿嘿~
我的另外一個樂趣是直播隨機抽粉絲聊天。
我選人有偏好，只選女生，遇到有困難的也能提供自己的綿薄之力。
漫畫早就解封了。在直播查分前，編輯告訴我，金總裁很喜歡我的漫畫，調查過後發現都是子虛烏有，直接力挺我，希望我能打造出更好的漫畫和自己。
查分後，總裁姐姐加了我聯繫方式：「你好啊，我是金冠華，沒想到我們炙手可熱的小畫家還是狀元啊，以後也要加油啊。」
還問我能不能用這個噱頭做賣點。
我想了想，這個馬甲反正也被白家知道了，再隱藏意義不大，不如順水推舟還總裁姐姐一個人情。
這個漫畫我在持續更新, 熱度很高, 每天有不同的人對各個角色性格表達自己的喜愛。
互助會的同學們被誇得心花怒放，積極催更。
或許以後我們會被時間和空間阻隔，但在這部漫畫裏，我們會一直共同進退, 守望相助。
日子平淡如水, 被偶爾落入的石子泛起漣漪。
雲潯歡告訴我：林昭和成和進去了。
我：「啊？我只是@他，問他是不是正在接受警方調查，提醒其他人謹慎找他輔導嗎？」
潯歡悄咪咪道：「聽說債主到他家催債, 他拿不出錢，走投無路後，又勾搭上一個大小姐, 捲了幾千萬跑路了。」
「只是一切順利，卻還是被便衣在機場逮捕。他本來笑得賊歡, 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很驚訝，叫喊着『絕對不可能』。」
我攤了攤手：「那就不知道咯。」
我只上傳過他的罪證, 想爲之前的受害者討個公道。
至於其他的催債逮捕, 大概率是白仟禪或者白家做的。
白家人小氣, 這點權勢自己人都不夠分，哪容得下如此明目張膽惦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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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時間轉瞬即逝。
這期間, 我也就和互助會衆人聚餐一次，看望過何老太 6 次。
9 月報道那天, 我收到了林昭的求助。
「崢崢, 求求你，救救我吧，看在之前的情誼和我幫你補課的份上。」
我撇了撇嘴：「我前男友早死了。」
怕是腦子壞了，我們之間只有交易，哪來的情誼。
林昭聽說白仟禪的家教費 200 塊錢一小時，便主動請纓做我的家教老師。
還裝作大發好心的樣子, 美其名曰作爲男朋友，想要帶我一起進步。
不過, 我還是特意給他加了 50 一小時, 作爲封口費。
這錢都是我一筆一劃畫出來的, 從最開始熱愛漫畫, 到中間有次畫吐了，停筆一段時間。
也沒見他那段時間家教費少收，多虧了互助會衆籌。
也是從那以後，我補課完之後, 每週將知識轉化教給互助會。
如果分手後, 各自安好也就罷了。
可誰讓他喜歡作妖呢，還管不好自己的狗，真以爲我不搭理狗, 我就怕他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送他一程。
聽說判 10 年, 但不管幾年, 他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我隨即把他拋至腦後。
面前白仟禪笑得溫柔大方：「妹妹，好巧，我們又是同學呢。」
我忽視她眼裏的敵意, 爽朗一笑：「是的呢，姐姐，以後還請多指教啊。」
（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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