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培養的暗衛之一,未來是要嫁個各個皇子做奸細的。
不過暗着暗着一不小心就把太子給睡了。
知道自己失去利用價值之後,我果斷逃跑,怕他殺我滅口。
誰知平時陰鷙冷血的太子卻倚在門口問我:「你平時就是這個行事作風,睡完就跑?我們東宮的平均素質都被你給拉低了。」
-1-
太子去丞相府上赴宴,作爲暗衛,我得隨侍左右。
像我們這樣訓練有素,殺伐果斷的暗衛,平時只需要躲在暗處,只待主人一個眼神,就出手了結目標。
於是,我照常躲在樹上。
但是……
「唉,兄弟,來一口不?」
旁邊遞過來一瓶酒,身穿黑衣的男人掃了我一眼:「是個女人啊,不好意思。」
他輕咳一聲掐着尖細的嗓音再次開口:「姐妹,來一口嗎?」
做咱們暗衛這一行,刀槍火海,風裏來雨裏去,禮義廉恥早就被扔掉了。
只不過……
「大哥,你往旁邊讓讓行不行?」
「不行啊,挪過去我就看不清我家主人的手勢了。」
「來來來,我讓你,我家主人去後院了,我得換棵樹。」
我看着樹上躲藏的十多個人,忍不住發出哀嘆。
樹上真的好擠啊!
到底誰規定的暗衛都必須躲在樹上啊!
其實當暗衛也挺無聊吧,雖然專業暗殺下毒,但大部分時候,主人也沒這麼多仇家。
所以我們平時最主要的工作是在主人出門的時候,守候在暗處,隨時保衛主人的安全。
這幾年京城流行培養暗衛,導致市場飽和,越來越內卷。
京城的樹都要容不下這麼多暗衛了!
「唉,我主人讓我等會看他眼色行事,但他昨天確診沙眼了,眼睛不停眨怎麼辦啊?」
「現在這個行業真是不容易,對了兄弟,你等會殺誰啊?」
「穿紅衣服,姓劉那個老頭。」
「我靠,那是我家主人。」
「是嗎,真是巧。」
旁邊兩個暗衛小聲交流起來,甚至約定好,等會打起來都不要下死手,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
「都是同行,咱們也沒必要拼得你死我活的是不是。」
「就是,上班沒必要太較真,摸摸魚混過去就行,只要別犯大錯誤,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們的話讓我耳朵微動,忍不住湊過去加入談話。
「要是真犯了大錯誤怎麼辦?」
他們看起來是經驗豐富的老前輩,向老前輩尋求經驗,總是沒錯的。
「能怎麼辦啊,趕緊跑唄。」
「換個主人不就好了,不讓自己老東家找到不就行了,作爲暗衛最擅長的不就是隱匿行蹤嗎,你行不行啊,暗衛資格考試過了沒有?」
我抱着懷裏的匕首不敢說話。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趕緊問我:「爲難孩子做什麼,培養個暗衛也不容易,只要不是特別大的錯誤,主人一般都會原諒的,你犯的什麼錯誤?」
我閉上嘴,扭頭看向不遠處庭院裏的人。
蕭時桉穿着一身太子蟒袍,站在庭院中,身姿纖長,氣度不凡。
樹林滲透的斑駁光影落在他臉上,他轉身背過陽光,後脖頸的衣領處,露出點點紅痕。
誰能想到。
我如此優秀的暗衛,暗殺下毒滅門拷問埋屍都不在話下。
居然犯了個最致命的錯誤。
我不小心把我的主人,當朝太子給睡了。
-2-
太子身邊暗衛不少,有男有女。
包括我在內,一共十個女子,太子不單單讓我們學習暗殺技巧,還讓人教我們琴棋書畫。
學有所成後就要嫁給各個皇子們做奸細。
已經有六個人成功嫁出去,成爲了皇子們身邊的侍妾。
有個最厲害的嫁給三皇子後,居然生下雙胞胎,成爲側夫人。
我因爲不擅長插花品茶,一直沒有通過考試,蕭時桉也遲遲沒給我安排臥底任務,就讓我陪着他參加宴會,躲在暗處保護他。
誰知道前幾天他居然喝醉了,在宴會上差點被人下毒,幸好我及時阻止。
但這瘋子耍酒瘋,非搶過我手裏的毒藥,說是糖丸,一口就喫下去。
我摳他嗓子眼都來不及。
也幸虧這藥不是斷腸散之類的,而是春藥。
但太子因爲我摳他嗓子眼的事情心懷不滿,就將另一顆藥給我喫下去。
當天晚上,天雷勾地火。
太子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據說小廝服侍他穿衣的時候,發現他腿都在顫抖。
我也不遑多讓,走出太子寢宮時,手還扶在腰上。
慶幸的是,太子喝醉了,第二天忘了自己被玷污的事情。
悲催的是,旁邊的宮人提醒他身上有咬痕,太子知道自己被玷污了。
無語,大無語。
入職培訓的時候,沒人告訴自己宮女太監要管好自己的嘴嗎?
總之,太子知道自己被睡了。
雖然不知道對象是誰,但他已經開始了全城通緝。
我跟着太子從宴會離開,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太子府的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全是美人,各種各樣的美人。
環肥燕瘦花紅柳綠,清純的端莊的優雅的。
黑的白的紅的黃的藍的綠的各種花色,各種款式供太子選擇。
「她們是來做什麼的?」
太子看着府邸前的女子咬牙切齒,管家趕緊上來搭話。
「這些人都自稱她們就是那晚和太子共度良宵之人。」
「孤沒這麼飢不擇食!」
太子牙都要咬碎了。
「告訴她們,孤那晚丟失了一個重要東西,誰若是那晚的女人,必定是偷走孤東西的幕後黑手,格殺勿論!」
管家立馬去傳話,一瞬間府邸前的女人都如同飛鳥一樣散開。
有人生怕跑慢了,直接跳到自家馬車上,搶過小廝的繮繩自己駕車逃離。
太子府門口終於清淨了。
蕭時桉得意地輕笑了聲,抬腳往裏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二狸,怎麼不走了?」
我僵在原地不敢亂動,滿腦子都是那四個字——格殺勿論。
-3-
蕭時桉是陰險毒辣的人。
這點從他作爲太子,但先皇后早逝,皇帝不管不顧,他還能存活至今就能看出來。
這人手段非同常人。
否則也不會養一堆暗衛,讓我們幫他潛伏暗殺。
格殺勿論這種事情,他不是這做不出來。
並且……
他丟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我將自己的牀榻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多出來的東西。
只能癱坐在牀上面如死灰。
肯定是蕭時桉爲了殺人給自己找的理由。
「二狸,太子讓你去書房。」
門外響起聲音,我頓時汗毛聳立。
走之前思索片刻,還是將一把匕首藏在了衣服裏。
蕭時桉書房常年有重兵把守,來往的都是朝中大臣,內裏更是有無數的機密卷宗。
我也只是在夜晚偶爾被傳召過幾次,都是他給我安排暗殺任務。
現在大半天見我,實在有鬼。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讓我磨墨。
「真的不是讓我殺人嗎?」
「我看起來是個殘忍好殺的性子嗎?」
看起來確實不像,外界都說,太子龍姿鳳章,繼承先皇后美貌,姿容絕世。
常年蟬聯京城最帥美男子魁首。
尤其是前年乾旱,田裏顆粒無收,死了不少人。
蕭時桉遵照朝廷的命令賑災發放糧食。
一身太子常服站在衆人面前,華貴大方,笑着和衆人說話,不知籠絡多少姑娘的芳心。
但是這小子一點不如明面上看起來善良單純。
反正當天晚上,我替他處理剋扣糧食的官員,殺了起碼有二十多個人。
殺到後面眼睛都紅了。
「讓你過來,就是來Ṱū₆磨墨的,插花品茶刺繡你一個都沒學會,學學磨墨還不行?」
我頓時如臨大敵。
他該不會是嫌棄我學得不好,準備捨棄我吧。
「太子恕罪,我會好好學的。」
聞言,蕭時桉只是抬頭掃了我一眼,又低頭繼續處理公務。
「學不會就算了,這種事情強求不得。」
果然是打算將我放棄 了。
「還記得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在路邊被人牙子拘着,旁邊還有兩隻狸花貓……」
所以我就被蕭時桉買下來,取名二狸。
堂堂太子,取名字一點都不文雅。
「雖然你其他都練得不怎麼樣,但是武功卓絕,我心裏還是很滿意的。」
我沒吭聲,一邊磨墨,一邊打量着蕭時桉脖子的粗細。
他說的對,我武功卓絕,只需要輕輕一擊,必定能讓他屍首分離。
但是我要怎麼離開這太子府。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蕭時桉不悅的聲音傳來,中斷我的思考。
我努力壓制聲音裏的顫抖,讓自己正常一些。
「屬下在想,太子丟了什麼東西,屬下一定幫太子找回來。」
「真的能找回來嗎?」
蕭時桉也放下筆,側過身和我四目相對。
「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到底是什麼,不會是太子王璽吧。
我真沒見到啊。
「是什麼啊?」
蕭時桉打量着我,面色突然變得陰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我、的、貞、潔!」
-4-
窗外的風鑽進書房,翻動書桌上的公文紙箋。
書房的兩人四目相對,半晌都沒有話語。
我愣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個字:「啊?」
你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誰家好人把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看得這麼重啊。
「有什麼問題嗎?那是我的第一次,現在我的貞潔被拿走了,我還不能着急一下?」
可以是可以。
「但您是太子啊。」
且不說已經娶妻的皇子們。
就說還沒娶妻的七皇子,府內已經好幾個侍妾。
八皇子天天流連青樓。
就連剛剛及冠的九皇子,上個月府上也被送去好幾個漂亮的小宮女。
「孤就是這麼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不行嗎?」
看穿我的心思後,蕭時桉的臉色更差了。
「孤就想把第一次留給孤未來的太子妃。」
「不至於吧?」
是不是第一次不就是上下嘴巴一張就能撒謊的事情嗎?
「先皇后早逝,孤自小就失去母妃,又不得陛下寵愛,空有太子名頭有何用?現在連貞潔都沒了,將來的太子妃嫌棄我該怎麼辦?」
說得好有道理哦。
突然有點開始同情他了。
「話說,那日我不慎中了賊人的奸計,二狸你在何處?」
啊這……
「太子你回府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只是喝醉了,屬下送你回去後就離開了。」
反正這廝也不記得了,那還不是隨便我編。
「是嗎?」
蕭時桉突然湊近些打量我,隨後深吸一口氣。
「二狸,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聞到過。」
「是桂姐身上的味道,我搬去和她一起住了,肯定沾上她身上的味道。」
幸好前幾天我剛換了同住的暗衛,和我一起住的桂姐身懷異香。
Ṱŭ̀⁼不過幾天時間,我身上已經沾了她的味道。
「哦,知道了,回去吧。」
萬幸躲過一劫,我深呼吸一口氣離開書房。
回到自己院子裏時,桂姐正躲在樹下喝酒,一個人端起酒倒在地上,隨後仰天長笑。
今天是菊兒的頭七。
菊兒本是和我住在一起的暗衛,執行任務發生意外,就再也沒回來。
我們是一起來到太子府的,桂姐平時也一直照料我們。
雖然桂姐平時常說,暗衛死侍身如蜉蝣,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但真到了身邊人離開的時候,她比誰都難過。
「二狸,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桂姐拉着我的手,一會笑一會哭。
「菊兒不在了,你要是也不在了,以後誰替我買酒。」
我實在不敢說,我應該也快不在了。
蕭時桉這麼聰明,肯定有一天能查到我。
到時候我就只有死路一條。
還是應該早打算爲好。
「菊兒就是死在二皇子手中的,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看着桂姐發誓的模樣,我突然計上心來。
二皇子是蕭時桉的死敵。
他的生母劉貴妃在去年被皇帝封了繼後。
如今他也算是有嫡子身份的人。
只要蕭時桉死了,他就能理所應當地即位。
蕭時桉也對他忌憚已久。
或許這正是我的好機會。
-5-
下朝回府的路上,蕭時桉被攔住了。
「皇兄,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二皇子站在蕭時桉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盡是輕蔑之意。
「剛纔在朝堂上,父皇並非故意駁斥你,畢竟你是太子,父皇肯定對你有更高的要求嘛。」
雖然不知道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但是聽二皇子的話,我也能猜出大概。
估計是又被皇帝訓斥了。
誰都知道皇帝不喜歡蕭時桉,常常訓斥他。
但是這些年一直沒動過換太子的念頭。
倒是有大臣提出過,第二天就被誅九族。
「不過三弟也真是可憐,其實他的想法不錯的,寫出的文章也出色,但就是因爲太過於爲皇兄馬首是瞻,連帶着一起被父皇駁斥了。」
說着二皇子又唏噓地嘖了嘖。
「三弟被駁斥,難道不是因爲前段時間你故意給他難堪,三弟氣不過去父皇面前哭訴,卻正好遇到父皇在氣頭上?」
「皇兄這是什麼話,我一向很禮愛兄弟們的,只是如今我也是身爲嫡子,雖不是皇兄那般尊貴的嫡長子,但提點一下庶出的兄弟總是沒問題的吧。」
我穿着宮女的衣服,站在隊尾末尾,聽到這話歎爲觀止。
都是一個爹生的,區別還挺大。
這莫非就是民間常常批判的嫡庶神教?
「說到底還是皇兄不受寵愛,連累了站隊你的三弟,若是……」
二皇子話還沒說完,我突然注意到地上的鵝卵石。
確認無人注意後,一腳踢過去。
鵝卵石飛起,避開人羣,精準地砸在二皇子的額頭上。
他捂着腦袋發出淒厲的慘叫。
「有刺客,保護太子,保護二皇子。」
一羣人將兩位皇子團團圍住。
我也被擠在護衛的人羣中ṭű⁸。
「是誰?是誰要謀害本皇子?該不會是你吧!」
二皇子怒視着蕭時桉。
蕭時桉卻不慌不忙,眉頭一挑:「有證據嗎?污衊太子,罪名可不小。」
「你……你!」
二皇子捂着腦袋上已經青紫的大包,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過去。
回去的路上,蕭時桉坐在馬車內,沒一會他身邊的貼身太監走到隊伍的末尾。
「二狸姑娘,太子叫你過去說話。」
我點點頭,走到馬車身邊。
蕭時桉掀開車簾打量我。
「爲什麼動手?」
「屬下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居然敢這麼對您說話。」
之前桂姐給我買的話本里是怎麼寫的來着?
哦,想起來了。
「您可是嫡長子,嫡中嫡啊,二皇子的生母不過是繼後,還是庶出出身,他憑什麼跟你鬥!」
我說得義憤填膺,將話本里的臺詞都模仿了一遍。
蕭時桉撐着腦袋看我,臉上的表情柔和不少,眼裏似乎細碎的光。
「就這麼見不得我受委屈啊。」
「當然了,您可是屬下的救命恩人,當年要不是您,說不定我就餓死了……」
纔怪。
當年我差點就要往人牙子杯子裏下毒逃跑成功了。
結果就來了蕭時桉,硬要把我買走。
「屬下看不得您受委屈,這樣吧,您給我下個任務,今晚我就把二皇子給噶了!」
蕭時桉瞬間冷下臉色。
「我看你不是爲了我,是爲了給菊兒報仇吧。」
-6-
其實也不全是。
我只是想找一個兇險的任務,然後假死脫身,只要讓大家都以爲我死了,從此我就自由了。
可是這任務遲遲沒有出現。
直到蕭時桉給我送來一大堆東西,綾羅、綢緞、玉器、古玩,什麼都有。
我暗自興奮搓手。
每個被安排執行重要任務的暗衛都能收到蕭時桉的賞賜。
與其說是賞賜,更像是賣命錢。
我開始期待,精心籌備。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蕭時桉時不時叫我過去說話,幫他磨墨,或者在旁邊看着我繡花,但我就是不說讓我去做任務的事情。
我就想主動請命。
「太子,我願意去刺殺二皇子!」
「不需要。」
「前兩天張將軍不給你面子,我可以給他下毒。」
「隨他去。」
「聽說您被彈劾了,我去殺他全家!」
「無所謂。」
我人麻了。
蕭時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地善良了。
「二狸,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好好地坐着嗎?你現在……」
蕭時桉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是什麼。
我也沒辦法啊,天天讓我繡花,我真的要被逼瘋了。
最近唯一活動筋骨的機會,就是前兩天學習刺繡的時候,抓到一個刺殺的刺客。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閒得長出草了。
我又等了半個月,終於輪到我出任務了。
刺殺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風一吹就會咳嗽,說不定哪天就會噶了的老文官。
並且這麼簡單的任務,還是讓桂姐跟着我去的。
「太子點名道姓要求我親自殺,你就在旁邊等着吧。」
桂姐掏出短刀,直接衝進那人府內。
我蹲在房樑上發呆。
所以蕭時桉到底叫我來做什麼的。
一炷香之後,事情解決了,我幫着把老文官的屍體擺在了合適的位置上。
回去的路上,桂姐難得沒有喝酒,而是打量着我出神。
「二狸,我才發現你長得還不錯哎。」
「咱們不都挺好看的嗎?」
畢竟當初蕭時桉培養我們,就是要把我送給各位皇子當間諜的。
不漂亮怎麼送得出手。
「不一樣,你年紀也到了,太子可一直沒說要把你安排給誰,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我壓根不想理會她的鬼話。
「真的,太子對你感情不一樣,我能看出來,其實太子對我們還是不錯的,讓人教我們這麼多,雖然當初打着要把我們送給皇子的主意,但是每次都問了我們是否願意,這個亂世,被賣進青樓的女子不少,能在太子府養着也不錯。」
話雖如此,前提是得活下去啊。
萬一哪天事情敗露,蕭時桉把我噶了怎麼辦、
回到太子府,我們前往書房覆命。
蕭時桉的貼身太監守在門口,見到我瞬間大驚失色。
「你身上怎麼有血?」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蕭時桉死死盯着我。
「什麼,你受傷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太監已經驚慌失措地去找太醫。
幾個太醫提着箱子跑得氣喘吁吁。
畢竟是最強陪葬天團,他們的速度也不是吹的。
幾個人將我團團圍住,又是把脈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舌頭。
一個太醫顫巍巍開口:「姑娘,你哪裏不適?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啊?別人的血啊。」
挪屍體的時候沾上的而已。
與此同時,蕭時桉也從人羣中擠進來。
「真的嗎,你不是流產了?」
-7-
啊?
我跟流產能有什麼關係?
「桂花說你月事遲遲不來,難道不是因爲懷孕了?」
爲什麼蕭時桉會好奇這種事情啊?
我扭頭看向桂姐,她連連搖頭:「我可能喝多了,隨口說了一句吧。」
「真的沒懷孕,確實不是流產了?」
蕭時桉死死盯着太醫,太醫瑟瑟發抖:「姑娘脈象平穩,不像是滑胎之兆。」
聞言,蕭時桉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
「不是吧,我這麼弱?」
我猛然扣住桌角。
難不成蕭時桉已經確定那天晚上的人是我了?
最近不給我派任務,該不會是以爲我懷孕了,想留子去母吧。
好毒的計謀。
見無事發生,蕭時桉又揮手,帶着衆人離開,留下我一個人想了一晚上。
事情估計是瞞不住了,既然如此,我必須加快計劃。
皇帝月底舉辦狩獵,要帶着不少人去狩獵。
這種時候就是刺殺的好時機。
因此護衛工作是重中之重。
蕭時桉向來會帶上許多侍衛,暗衛也必須跟在身邊。
但是這次居然不帶我。
「你就守好太子府就行,不用跟着我跑。」
說完,蕭時桉就帶着一堆人走了。
留我守着空蕩蕩的太子府。
架空,這絕對是赤裸裸地想要架空我。
然後再無聲無息地處決我。
沒有我的保護,你小子就等着受傷吧!
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還有一語成讖的時候。
一個月後,蕭時桉回來了,身負重傷。
據說是有人刺殺皇帝,他衝上前擋了一劍。
這一劍傷了心脈,蕭時桉在牀上躺了半個月。
回到太子府之後,皇帝流水一般的賞賜送來,想要彌補這個冷落多年的兒子。
蕭時桉這招苦肉計,成功讓皇帝又想起這個太子。
只是二皇子一脈就徹底坐不住。
正巧南邊發生水患,皇帝在思考何人去賑災。
這件事情落在誰頭上都是大功一件,蕭時桉和一羣官員在書房裏商議了一天一夜,最終決定主動請纓。
「這點傷是小事,這種好事情,絕對不能落在二皇子身上。」
「太子此次出行,一定要帶足侍衛,免得有人乘虛而入。」
皇帝對太子的行爲深表感動,就讓他去了。
這次蕭時桉爲了安全,把我也帶上。
我知道,我的機會終於來了。
水患的事情很好解決,只要銀子給到位,其他都不是問題。
只是在回程時,刺殺再次發生。
-8-
一羣人闖入蕭時桉暫住的宅院之中,外面燃起大火,裏面還有刺殺的刺客。
明顯是要同歸於盡的節奏。
這場二皇子謀劃的刺殺我早就知曉。
他的侍妾是太子府出去的暗衛。
在街上偶遇之後,我們交換了情報。
但是我沒有將這場刺殺告訴給其他人。
「走水了,快來人保護太子。」
「太子還在裏面,快救火啊。」
各種各樣的尖叫聲響起。
我衝進燒得最厲害的書房,抓着蕭時桉就往外跑。
不遠處幾個刺客已經圍上來。
「太子你先走!」
我一把將蕭時桉推出去,和幾個刺客纏鬥在一起。
「不行,我不能把你獨自留在這裏!」
說着,蕭時桉拿起佩劍朝我衝來。
這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的事情,我以爲他會跑的。
畢竟不跑,就有可能死在這裏。
他是太子,死在這裏很可惜。
晃神的間隙,長劍刺入我的腹部。
我用盡全力,將蕭時桉推出火海。
外面有衝進來保護太子的人。
一見到蕭時桉,就立刻抓住他往外跑。
「不行!二狸!」
「太子,這裏快塌了!」
「不要,她還在裏面,我要救她。」
我聽到蕭時桉撕心裂肺的嘶吼,ťūⁱ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不停回頭張望,想掙脫束縛回來救我。
直到被燒斷的房梁砸下,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就這樣吧,蕭時桉。
以後願你平安順遂。
……
「那場大火,太子倖免於難,很快就調查出是二皇子的作爲,就連狩獵時刺殺皇帝的刺客,也是二皇子的安排。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繼後母家全族被滅門,二皇子貶爲庶人。」
樓下的醒木一拍,將我從回憶Ťŭ⁷中帶回來。
我坐在樓上的包間內打量着樓下的說書先生。
他講得繪聲繪色,哪怕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也讓人聽聽津津有味。
「聽說這當初支持二皇子的官員們,都轉頭去支持了三皇子,曾經還在太子身邊的三皇子,搖身一變,成爲了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此地離京城千里之外,故而這些人敢堂而皇之議論國儲之事。
假死脫身後,我安排了一具燒焦的屍體在原地,隱姓埋名兜兜轉轉纔來到這裏。
不知不覺就在這裏生活了一年有餘。
說書先生離開後,我也覺得無聊,付了錢就離開酒樓。
現在天色還早,我一個人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現在的生活很安定,不需要打打殺殺。
脫身後,我去拿了當初藏起來的錢,現在也算生活富裕。
只是偶爾還是會懷念起在太子府的生活。
「姑娘,要不要買孩子?買個小丫鬟伺候你?或者買個小侍衛如何?」
人牙子估計見我衣着不錯,將我攔下,讓我買個人。
我看着縮在籠子裏的一羣小孩。
和我當年年紀差不多啊。
和父母走散後,我被人牙子帶走,也是這樣縮在籠子裏。
每天喝一點水,等待我的下場,要麼是餓死,要麼是被賣到青樓。
我不想這樣,於是打算給人牙子下藥逃跑。
這藥是個被賣的小孩給我的。
前段時間,她被青樓老鴇買走了,原本是做些灑掃的工作,因此可以出門幫着買東西。
直到三天前,她癸水來了,意味着可以接客了。
老鴇讓她最後一次出門,她去了藥房打算買藥一死了之,我趁人牙子睡着,求她幫我買一包。
她答應了。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落得一樣的下場,那不如我們一起死。」
她將藥塞在我手裏。
我纔不要死,我要他們死!
我都做好準備要給人牙子下藥了。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我們面前,叫醒了人牙子。
「那個縮在角落裏的小姑娘,我買了。」
-9-
那人給了人牙子好大一筆錢,人牙子喜笑顏開,讓我跟在馬車後面,隨貴人回家。
但那人卻叫住我。
「好瘦啊,好像風一吹就要散架了,到馬車上來吧。」
身旁的人都瞪大眼睛,有人想要阻止,都被他的話打斷。
我被攙扶着爬上馬車。
馬車裏的東西看起來都好貴,中間坐着個沒比我大幾歲的男人。
我侷促地跪在他面前:「多謝貴人出手相助,以後我一定好好報答貴人。」
「是嗎?真的不是想把那包藥用在我身上?」
心思被戳破,我攥緊手中的藥,被嚇得瑟瑟發抖。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的,畢竟賣身爲奴說不定最後也會被打死。
「你有股狠勁,我喜歡,但光狠是不夠的,隨我回去吧。」
我就這樣跟着蕭時桉去了太子府。
一晃好多年過去了。
「姑娘,要不買一個吧?」
我看着縮在籠子裏的人,最終還是搖搖頭。
前段時間買過一個,之後給了她一點錢,讓她自己回家,或者找個生路。
她拿着錢就跑了,沒幾天發現她死在大街上。
據說是錢被搶了,爭執的時候被幾個地痞流氓活活打死。
說白了,這個世道,普通人的命都不算人命。
我曾奉蕭時桉的命令,蹲守在幾個皇子府中。
看他們縱情享樂,他們的幸福生活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
還是希望蕭時桉能早點登基吧造福百姓,至少他是真的做實事的。
回家清點了一下銀錢,帶出來銀票都快要花光了。
但我還有很多賞賜的玉佩簪子,能換不少錢。
當即就拿了塊玉佩去典當。
「姑娘這玉佩光是看色澤雕工,就能看出不是凡品,請問是……」
「別多問,能不能收?」
我亮出長劍,典當鋪老闆縮縮脖子立馬點頭。
「姑娘稍等,我這裏暫時沒這麼多銀子,不如姑娘先拿着玉佩回去,明天再來好嗎?」
我點頭轉身離開,第二天如約而至。
「這裏是一千兩白銀,請姑娘收好。」
沉甸甸的銀子放在包袱裏,我扛在肩上,暗自盤算着我那一堆玉佩能賣多少錢。
剛準備離開,突然有人攔住我的去路。
「孤賞賜給你的東西,你居然敢拿去當了?」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瞬間僵直身體。
蕭時桉擋在門口,當鋪的窗戶都被鎖上,唯一的去路也沒了。
「真是幹得好啊。」
蕭時桉對上我的視線,咬牙切齒。
「你平時就是這個行事作風,睡完就跑?我們東宮的平均素質都被你給拉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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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兒?」
我看着面前的人,說話都變得磕巴了。
蕭時桉不知道是氣極了還是瘋了,居然笑起來。
「我怎麼在這兒?正好在這附近處理點事情,這家典當行是我的產業,你的這塊玉佩是內廷造物,掌櫃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它上面沒有官印啊。」
我可是確認過三遍才決定拿出來典當的。
「你當內廷的工匠們都是喫素的,能讓你看出來官印?」
我被蕭時桉一把掐住臉蛋:「可以啊你,睡了太子不承認,還想着假死逃跑一走了之,孤以爲你死了,Ṱū́ₖ眼睛都要哭瞎了!」
就在我以爲命不久矣的時候,突然被擁入懷抱之中。
蕭時桉緊緊攬住我,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裏,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哽咽。
「我以爲你……我在大火裏只找到一具燒焦的屍體,怎麼都不敢相信那是你。
「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爲什麼要丟下我?」
蕭時桉一個人嚎啕大哭,全然不顧形象。
哭到我能明顯感覺到肩頭的溼意。
「我的耳邊都是你的聲音,我的面前都是你的身影,我不敢休息,閉眼就是你在火海里的樣子,你太狠心,你太狠心了!」
他連說好幾遍我太狠心,才終於勉強站直身子,眼睛哭得通紅。
「你要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不喜歡插花調香,我不也從來沒強求過你嘛,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找我爹孃。」
場面有些沉默,半晌後蕭時桉才憤然咬牙。
「好啊,這麼久不見面,你不想和我說話,不想和我回去,就是想去找你爹孃!」
這不怪我。
主要是他突然問我,我也一時之間答不出來,就只能隨口編了一個。
不過我說找爹孃,蕭時桉還真放在了心上,說會和我一起找。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
京城五里之外的荒山上,埋着兩個墳冢。
和父母走散那年是饑荒,我心中已經猜到他們此刻的模樣。
至少有個墳冢也不錯,不至於曝屍荒野。
蕭時桉陪我去的,去之前在太子府走來走去,兜兜轉轉許久。
快出門的時候又叫侍女來重新梳洗換裝過。
「這是第一次見你父母,總歸要體面的。」
「您現在已經不是體面了,是光彩照人。」
我們坐在馬車裏,蕭時桉明顯比我還緊張。
「二狸,見過父母之後,你還會跟我走嗎?」
「難不成你擔心我被父母的鬼魂帶走?」
那恐怕有點嚇人。
「我的意思是,你還願意跟我太子府嗎?和我永遠在一起?」
「你想好了嗎?你可是太子。」
早年太子不受皇帝重視,繼後不願意他找一個強大的岳家。
因此他的婚事也被一直拖着,二皇子貶爲庶人之後,皇帝一直想爲他張羅婚事。
聽說他已經回絕過很多次了。
「當然想好了,你可是拿走我貞潔的人,我這輩子都要纏着你了!」
又來了,沒個正形。
「確定嗎?畢竟娶我做太子妃的話,你以後別想着納妾了。」
聞言,蕭時桉突然讓人停車。
隨後他走出車外,站在衆人面前舉起手。
「我蕭時桉對天起誓,今生今世只會娶你一個人,否則就天打雷劈。」
-11-
旁邊駕車的公公嚇得瞪大眼睛,卻終究沒說什麼。
我回太子府那天,老公公拉着我的手哭了好久。
「自從你死了,咱們太子除了上朝,其他時候都渾渾噩噩,好幾次哭瞎了眼睛,太醫來了一波一波才救回來的。」
我看着面前發誓的人,不由輕笑。
「發誓有什麼用啊,不過你說的話我已經記在心裏,要是有天敢騙我的話。」
我拔出腰間的長劍,對準他。
「到時候你就……」
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瞬間瞭然,乖巧地坐回車內。
「我相信我能做到,我相信你也能做到的,畢竟當初你可是一見面就計劃着對我下毒的人。」
我們一路笑着,來到我爹孃的墳前。
蕭時桉屏退了其他人,跪在我爹孃墳前磕了頭。
我拿出買的一大堆紙錢,全部燒掉。
光磕頭有什麼用啊,還是讓我爹孃下面過得好點吧。
我們在墳前說了許ƭű̂⁴久的話,直到天色漸晚,侍衛長突然跑過來。
「太子不好了,京城發生異動,陛下午膳被下毒,生死不明,三皇子聯合宮內的奸細發動宮變!」
回去的路上氣氛嚴肅。
蕭時桉說他早就料到三皇子會宮變,但沒想到這麼快。
「他在我手底下蟄伏多年,一直到老二失勢,我才發現他的狼子野心,這種人發動宮變,必定會做足準備。」
果不其然,我們來到京城時,城內已經禁嚴。
幸好南城有蕭時桉的人,及時開門放我們進城。
「東宮已經被圍住了,三皇子等人是從皇宮側門闖入宮的,宮內今日輪值的御前侍衛已經被三皇子收買,宮內情況危急,太子早作決定。」
蕭時桉得到全部的消息,立即讓人帶着太子御令去軍營點兵。
「儘快過來與我們匯合,我立刻去救駕。」
幸好今日我們出城一事沒有告訴任何人。
三皇子以爲我們此刻就在太子府。
只要將我們困在其中,就能萬無一失。
宮門口已經打成血海。
軍營調來的士兵立刻加入戰鬥打在一起。
混戰之中,有人衝到蕭時桉面前。
「宮內急報,三皇子今日沒有離宮,他就在宮內ƭü⁾,天子危急!」
蕭時桉看向我,我立刻明白,護送他從另一道宮門混進去。
我捏着手中的劍,和他分析利弊:「三皇子肯定不會自己在裏面陪着皇帝,他肯定帶着不少人,就咱們兩個進去,說不定是死路一條哦。」
「我安排了人手,應該有一線生機,老三殘暴不仁,皇位不能落在他手中。」
「但是他說不定安排了後手, 找人攔截。」
下一秒我就感覺殺意襲來, 將蕭時桉推開後回身砍斷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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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吧。」
我讓蕭時桉先離開,自己獨自應對。
「這次你不會又搞什麼假死脫身吧?」
「怎麼會呢, 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嘛。」
我可是要做太子妃的, 運氣好的話, 說不定還能是皇后。
這潑天的富貴, 我必須接着。
蕭時桉先一步離開, 不遠處的人拔劍殺去被我攔下。
我倆同時出劍,焦灼之時看清了對方的臉。
「二狸,你沒死?」
「清兒?還是該叫你清夫人?」
當年清兒也是太子府出去的暗衛。
在三皇子身邊當臥底, 三皇子似乎對她不錯, 沒多久就懷孕順利生下來, 晉升成爲了側夫人。
蕭時桉說她已經許久沒有給太子府傳信了。
「我們有幾分交情,我不想殺你, 你走吧。」
清兒還想勸我離開:「前幾年聽說你死了, 沒想到你還活着, 是假死脫身嗎?既如此, 爲什麼要……呃。」
她話還沒說完,我再次拔劍刺去, 招招下死手。
清兒當年武功就不及我,這幾年更是養尊處優,身形都慢了很多, 被我一劍插中肩頭。
「你當年暗衛資格考試真的過了嗎?身爲暗衛,最重要的是話少。」
話多容易被偷襲,這可是無數前輩總結的血淚教訓。
她捂着肩膀的傷, 死死盯着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說着, 她從腰間掏出一包藥粉, 往空中撒去。
我立馬閃身躲開, 屏住呼吸,生怕吸進藥粉。
不過呼吸之間,清兒就倒地, 七竅流血死去。
可見這藥有多毒。
我提着劍殺向皇帝的寢宮。
此刻蕭時桉正帶兵和三皇子對峙。
三皇子身邊的人大多死的死傷的傷, 估計勝負已分,但三皇子仍然負隅頑抗,挾持着皇帝大喊。
「誰要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皇帝!讓我出宮, 否則我殺了他, 你們誰要敢上前一步,我……」
三皇子話還沒說完, 就被我一箭射中眉心。
皇帝看到這一幕都嚇傻了。
我站在高處衝着蕭時桉挑眉。
反正皇帝死不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無所顧忌自然能拿下勝利。
這場宮變僅僅持續了一個晚上就結束。
蕭時桉奉命捉拿三皇子一派的餘孽。
皇帝因爲這件事情嚇得一病不起,由太子監國。
一年後皇帝寫下了退位詔書, 蕭時桉順利繼位。
繼位當天,封后的旨意就來了。
爲了我的名字,蕭時桉糾結了許久。
「我們的名字會永遠在一起,百年之後,史書上我們的名字並肩而立,天下的人都會記得我的摯愛。」
最後又去了我爹孃的祖墳面前, 經過多年,墳頭都已經模糊。
我倆抱着墓碑辨認了許久最終才確定我爹姓謝。
蕭時桉說名字很重要。
於是封后的聖旨上,終於出現了我完整的名字。
謝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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