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準駙馬,丞相蕭寒和宮女生的九公主打得火熱。
就在我準備向父皇請求退婚時,眼前出現了彈幕——
【不要啊女主寶寶,男主只是看女配像以前的你,所以多加照顧。】
【只要女主寶寶和以前一樣,多對男主撒嬌,什麼九公主十公主,男主都不會放在眼裏的。】
【……】
我看着不停滾動勸我的彈幕,毅然推開了養心殿的門:
「父皇,兒臣想用母后遺詔換和蕭寒退婚。」
——笑話,我是要當女帝的,誰要陪狗男人玩虐戀情深啊。
-1-
皇家別苑。
蕭寒的雙手從九公主腋下穿過,與她同乘一匹馬。
說的好聽是教她騎射,說的難聽是連摟帶抱。
聽着九妹妹銀鈴般的笑聲,我突然覺得倦了。
起身吩咐:「回宮。」
「站住!」
馬兒在蕭寒的駕馭下很快來到我的面前,他和九妹妹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怎麼又一臉不高興?」蕭寒語氣裏帶着不耐。
「我累了,要回宮。」
九妹妹語笑嫣然:「姐姐,你不會因爲寒哥哥叫我騎馬而喫味了吧?」
蕭寒眉頭緊鎖,「康寧,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不能太小家子氣。而你作爲大周的公主,要有公主風範,容人之度。」
「更何況,九兒年幼不善騎射,萬一馬驚了嚇到她或是摔傷就不好了。」
【哇哇哇超喜歡爹系男友這一掛的,還超細心,女主寶寶喫的也太好了吧!】
【男主典型的嘴硬心軟,人前一本正經,其實心裏瘋狂想和女主寶寶貼貼。】
我的眼前莫名出現了幾行字。
男主、女主?
我看了看眼前的蕭寒和九妹妹,莫非說的就是此二人?
我心中煩悶,無瑕顧及太多,朝着蕭寒躬身行禮:「勞煩蕭大人慢慢教九妹妹,康寧回宮了。」
「寧姐姐,別走啊,寒哥哥說了待會兒要教你呢!」九妹妹衝着我的背影大喊。
我只聽到蕭寒語氣涼涼地道:「她已經會了,不需要教。既然她願意走,便讓她回去吧。」
「可是……」
「沒有可是,九兒,你可還有要求?」
「寒哥哥,這次我想要踏雪跑快點,你可要保護好我哦。」
我回頭看時,看到九妹妹正柔若無骨地靠在他胸膛之上。
可是,蕭寒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他是我未來的駙馬。
-2-
【女主寶寶幹嘛非要惹男主不高興,受冷落了不是?】
【他疼惜九妹妹也是因爲你的緣故,你就不應該在那樣的場合下他的面子,他不生氣纔怪!】
【男主很好哄的,只要女主寶寶還和從前一樣,滿心滿眼都是他就好了呀。】
原來,我纔是女主。
我搖搖頭,晃晃腦袋,始終沒辦法甩掉這些怪言怪語。
但我總覺得,這些話不對。
蕭寒若真是爲我好,就不應該當衆打我臉。
我是大周帝姬,他未來的妻子。
可他卻在大庭廣衆下和我的九妹妹談笑風生、耳鬢廝磨,難道顧及我的顏面了嗎?
午後,我正打算休憩,九妹妹歡歡喜喜走進來,向我展示她手腕上顆顆圓潤又光澤的珊瑚珠串。
「寧姐姐你看,這是寒哥哥送給我的。」
九妹妹笑的格外甜,不僅把珠串脫下遞給我看,還喋喋不休地解釋說:「寧姐姐,你千萬不要誤會。上午你走後,寒哥哥帶我騎了幾圈後,我以爲自己學會了,不成想剛一上馬就跌下來。看,膝蓋都破了呢!」
「寒哥哥一把將我抱起,又親自給我上了藥。可我又怕又疼,哭的不行,寒哥哥便把這珊瑚手串贈與我,說可以報平安。」
我盯着泛着瀅瀅光澤的手串,眯了眯眼。
這珊瑚手串是蕭寒親自去到東海,下海採摘來的頂級珊瑚,又請來名匠一顆一顆精雕細琢。每一顆珠子上都刻了字: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字是他一筆一劃用玄鐵匕首雕刻而上。
原本是一對,另一串一直戴他手上,有着詩的後半句: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蕭寒說過,那珊瑚手串要在新婚之夜,親自爲我戴上。
如今,他竟然送給了九妹妹。
-3-
其實我並不驚訝。
近半年來,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蜀地送來的浮光錦,父皇賜予我後,九妹妹不依。蕭寒開口,叫我讓給她一匹。
「不過是一匹料子,何必如此小氣。九兒還小,你是姐姐,贈予她一匹又如何?」
番邦進貢的螺子黛,蕭寒建議父皇賞賜給九妹妹。
我親手爲他縫製的香囊,也被他隨手接下來給九妹妹剪着玩兒。
還有種種,我不再一一贅述。
差人請蕭寒進宮,我有話要當面問他。
半個時辰後,宮人回稟:「殿下,丞相大人說他有要事,不能來面見殿下。」
我聞言,忽地笑出聲來。
「你在丞相府,可見着九公主了?」
他擦了擦汗,不敢開口,只默默點頭。
九妹妹向我炫耀完珊瑚手串後,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她要去找蕭寒,因爲他答應過要手把手教她寫梅花小楷呢。
同爲女兒家,我如何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
在這皇宮裏,爭風喫醋的妃嬪大有人在,各種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
九妹妹使的不過是最低級最幼稚的罷了。
或許,蕭寒說的對,我不應該同九妹妹計較這些。
次日,蕭寒差宮人給我遞了話,他在御花園裏等我。
-4-
還未走近,就聽到九妹妹嬌俏的笑聲。
「寒哥哥,你說我戴哪支好看?」
蕭寒把兩隻珠釵放在她的鬢邊認真比較後,挑了一支鑲嵌着碩大紅寶石的插在她的髮髻上。
「九公主仙人之姿,戴這支好看。」
九妹妹的臉頰上染了兩團緋霞,「謝謝寒哥哥。」
說完,她踮起腳尖在他做臉如蜻蜓點水似的輕啄一下。
蕭寒愣了愣,幽深似古潭的眸子瞬間如冰雪融化般耀眼。
我心裏咯噔一聲,快步上前。
「蕭寒!」
二人同時轉頭看我,蕭寒面色如常,毫不心虛,而九妹妹攀着他的手臂笑說:
「寧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和寒哥哥等你好久了呢!」
從接到口信,我便動身,連半盞茶都不到,就看到他二人卿卿我我,若我沒看到的地方豈不是?
想到這裏,我心口便極爲不快。
九妹妹口口聲聲說他們等了很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讓我來呢?
愣神之際,九妹妹突然抓住我的手:「寧姐姐,這是寒哥哥特意去珠翠閣爲你買的珠釵,快戴上試試?」
話音剛落,便不由分說地把珠釵往我頭上戴。
終究沒忍住,我推開她的手,不曾想碰到珠釵。
啪嗒,一聲脆響。
珠釵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九妹妹當即紅了眼眶,「寧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再責怪我了!」
「康寧!」蕭寒厲道:「九兒好心爲你簪發,你怎麼能把她推開,還把東西摔碎。真不知道你怎麼了,性子這般差!」
被他這麼訓斥,我鼻頭一酸,眼淚險些當場掉落。
「蕭寒,我纔是你的未婚妻。可你爲什麼要送我別人挑過的珠釵給我?既送了,爲何送一個劣質品?」
「康寧!你怎會變得如此小家子氣?九兒不是別人,她是你妹妹。」
九妹妹靠在蕭寒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聽懂了,寧姐姐就是覺得我不懂事,還摔壞了寒哥哥送你的珠釵。好,我走便是!」
她生氣地把頭上的珠釵拔下來砸在我身上,「還給你!」
九妹妹邊哭邊跑,蕭寒立即去追,還不忘喊道:「九公主,小心腳下!」
路過我身邊時,一絲詫異在他眼底浮現,僅僅一瞬,便怒斥道:「康寧,還不快去給敏敏道歉。」
道歉?
爲什麼?
「我不去。」
蕭寒目光冰冷,語氣森寒:「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女主真的好討厭啊,跟自己妹妹雌競。】
【怪不得男主怪她不懂事,真是活該!】
【難怪都罵作者虐女主,不是沒有原因的。】
【沒人覺得女主妹妹很綠茶嗎?】
我無視了這些話,失身落魄地回到宮殿。
-5-
「殿下!」
連翹飛奔而來,望着我滿眼心疼。
她急的都快哭了,「殿下疼不疼?來人,快去傳太醫!」
對着銅鏡才發現,左臉上赫然有一道血痕。
豔紅的血珠凝固在傷口上,觸目驚心,就連衣襟上也沾染不少。
「殿下,誰敢劃傷您的臉?」
是九妹妹。
那支珠釵直直地擲向我的臉,劃傷了。
我相信蕭寒一定看到了。
「殿下,別哭呀。」連翹忙不迭地爲我擦拭眼角的淚水。
我告訴她:「連翹,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
「殿下別哭,奴婢去請蕭丞相來寬慰您。」
「別。」
我抓住她的手,搖頭。
連翹似乎明白了什麼,從那兒以後絕口不提蕭寒。
入夜,我是帶着淚痕入睡的。
再過幾天就是元宵花燈節了,往年這個時候,蕭寒早就把畫好的紙樣給我看,我從中挑選出最喜歡的那張,由他親手製作掛在我的宮門口。
只是今年……
上次在御花園不歡而散後,蕭寒再未傳信於我。
但我總能聽到他的各種消息,這要拜我的好妹妹九公主所賜。
聽說蕭寒畫的紙樣昨天就送到了關雎宮,九妹妹興致勃勃地挑了一整夜。
今晨天未亮就出宮去找蕭寒,說是要他幫着挑一挑。
至晚方歸,關雎宮熱鬧極了,所有的宮女都出來幫忙——抬花燈。
我無視了外邊的歡聲笑語,靜靜地對着銅鏡看臉上的傷痕。
太醫院開的祛疤養顏藥的確很好,這才抹了幾次,臉上那道駭人的疤痕已經淡到快要看不見了。
這時,有稚嫩的小宮女跑來告訴我:「殿下,蕭丞相爲九公主一日之內做了十盞花燈。」
連翹厲聲呵斥:「住口!」
轉頭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我的臉色,「殿下,你別生氣,丞相只是、只是……」
我笑了笑,「連翹,連你這般聰慧過人也想不出合理的由頭來了。」
「我沒有生氣。」我輕聲解釋。
因爲氣的多了,失望的洗手多了,就連脾氣都被消磨殆盡了。
蕭寒說喜歡我乖巧懂事的模樣,我便捨棄父皇的補課,日日練習宮規,練習如果成爲一個宗門、主掌中聵,一日也不肯休息。
等我終於有了雍容的氣度和過人的本事後,蕭寒的態度突然就變了。
我親耳聽到,他對九妹妹說,康寧太過呆板無趣,很是懷念年幼無知時的那個我,活Ŧú⁹潑有靈氣。
傷心之際,眼前再次出現了這些無比清晰的話語。
【女主寶寶絕對是喫醋了,心裏快要氣死了吧。】
【知道爲什麼男主那麼寵妹寶嗎?因爲妹寶可愛活潑像極了女主寶寶曾經的樣子。】
【其實只要女主寶寶主動給妹寶道歉,再跟男主撒個嬌就好了,可她偏偏不開口,拉不下臉。】
【死要面子活受罪,討厭女主,我覺得男主和妹寶超般配的!】
-6-
這些天,我已經習慣了這些彈幕。
至於她們說的……我不敢苟同。
我記得母親曾說過,我是公主,男人要對我寵着哄着。
但我是
聽聞父皇最近鬱鬱寡歡,進食不香,我熬了藥膳打算親自送去。
纔到承德殿外,偏巧遇到蕭寒和九妹妹。
「寧姐姐,你是不是知道寒哥哥沒用早膳,特意來送膳食給他?」
其實蕭寒早就看到了我,可他連一個眼神都未給我,還主動幫九妹妹把鬢邊的碎髮別在而後。
我並不想思考他是否有意爲之。
只是當九妹妹開口口,他的目光才轉向我,隨即望着連翹捧着的托盤,脣角微微勾起。
「你終於知道錯了。聞着很香,有些時日沒喫到你做的手藝了。」
說着,便伸手欲要掀開蓋子。
「慢着!」我出聲阻止。
蕭寒看向我,眼底流露出不解,隨即恍然大悟般道:「你是有話要說嗎?」
我看了一眼九兒,未語。
「九兒不是外人,有什ṱŭ⁴麼藏着掖着的。」
「蕭大人誤會了,這藥膳不是給你的,而是我燉給父皇喫的。」
四周安靜的可怕。
蕭寒的臉剎那間冷了下來,連帶着周身似乎散發着寒氣。
九妹妹神色慌亂,看了看我又看看蕭寒。
「寧姐姐,寒哥哥最近很擔心你,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他?好歹寒哥哥是你未來的駙馬呢。」
我怒極反笑,譏誚地問:「你也知道他是我的駙馬?可整日與他廝混的是誰?被他日日寵上天了的又是誰?」
「九妹妹,你已及笄,難道你的教養嬤嬤沒有告訴過你,姐妹的未婚夫莫要染指嗎?」
「你們互通信物,日日黏在一起,可曾把我放在眼中?」
一口氣說完後,縈繞在胸口多日的那股濁氣似乎在慢慢消散。
九妹妹掩面而泣,蕭寒面若冰霜。
「寧姐姐,你這麼țũ̂ₘ說,還要我做人嗎?我還是找根白綾,吊死算了!」
蕭寒一把拉過她,把她禁錮在懷中,目光冷凝在我身上:「康寧,向九兒道歉!」
這是他第二次要求我向九妹妹道歉。
真是夠夠的。
「我沒做錯,爲何要道歉?」
古里古怪的話再次浮現在眼前:
【不要啊女主寶寶,千萬不要惹男主生氣,後果很嚴重!】
【女主性子太矯情了吧,明明人家妹寶都給她遞臺階了,她偏不下,還惹哭妹寶,這下慘嘍。】
【女主幹嘛非要把男主推到外人懷裏呀,自討苦喫,服了!】
「我一向沒有耐心,康寧你是知道的。趁着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馬上給九兒道歉。」
我點了點頭,語氣輕蔑:「沒有耐心到也不見得,你總是耐着性子去哄九妹妹,那麼這次還交給你了。麻煩讓讓,我要給父皇送藥膳了。」
我像他那天在御花園一樣,狠狠地撞着他的肩膀過去。
「康寧,你會有後悔的一天!」蕭寒對着我的背影說道。
連翹小跑地跟在我身後:「殿下,您真的不去哄哄九公主嗎?蕭大人很生氣。」
我心中紛紛不平,頓住腳步,問:「連翹,連你也覺得錯在我嗎?」
連翹緊張地吞嚥口水,想了又想搖頭。
「殿下沒錯。」
「對,我沒錯,所以不需要道歉。」
我是大周的帝姬,天之驕女,豈是可以隨意低頭的嗎?
母親曾說過,有錯改之,無錯加冕。可唯獨一點,被人污衊忍不了一點。
-7-
【女主寶寶真是沒苦硬喫,惹怒了男主,還不知道要面對多少艱難。】
【就是,明明道個歉撒個嬌就可以解決的,她偏要硬剛。和男主硬剛,有什麼好處?】
【現在男主因爲就心裏愧疚,整日陪着妹寶,還不是爲了給她擦屁股,說實話男主和妹寶在一起也很養眼啊。】
【哎哎哎,樓上搞清楚妹寶是女配!她樣子還沒長開,男主一直把她當女兒看的。】
【誰規定女配就不能上桌了?】
我心中正煩躁時,連翹把一封信遞在眼前。
是蕭寒的字,遒勁有力,鐵畫銀鉤。
「殿下,蕭大人來信了。」
從前,我央求他爲我寫一副字帖,好日日臨摹,而他卻說女兒家練梅花小楷就好了。
他從書架上隨手抽出一份字帖,卻從未手把手叫我練習。
我也沒告訴他,他給的字帖其實是行書。
「婚期推遲。」
僅四個字,就讓我有一種徹骨的寒意。
我忽然明白蕭寒的那句話:你會有後悔的一天!
原來,這就是他拿捏我的手段。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渴望嫁給他,他也知道。
我們早在月老廟裏起誓,此生不離不棄。
再過幾個月我就年滿二十歲了,在周朝,女兒家大多十五六歲就已嫁人。
是父母疼愛不捨,最多留到十八。
像我這種雙十年華的女兒沒嫁人,就會被戲稱爲「老姑娘」,背後會被人笑話爲沒人要。
儘管我貴爲公主,仍堵不住旁人的嘴。
蕭寒,他這是故意的嗎?
連翹瞧出我臉色不好,「殿下,要回信嗎?」
我揉揉眉心,覺得十分沉痛。
「先擱置吧。」
母后說過,遇事不決,可暫緩。事緩則圓,說不定會柳暗花明。
-8-
然而,次日蕭寒就氣沖沖地來到上靈宮。
他身着絳紫色官服,頭戴官帽,氣宇軒昂,舉世無雙。
「康寧,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明所以,只能皺眉不解地問:「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蕭寒上前一步打落我手中的冰糖雪梨湯,咄咄逼人。
「別裝了,你就這麼恨九兒?康寧,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惡毒!九兒是你的親妹妹,你這麼對她,良心何在?」
我懵了,茫然地看向連翹。
她則大驚失色上前,手忙腳亂地抖落灑在我身上的梨湯。
「殿下,可有哪裏被燙到?」
「蕭大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明白嗎?殿下昨夜咳得厲害,這是太醫院精心熬製的梨湯送給給殿下潤肺止咳的。您倒好,竟然一手打翻。」
話音剛落,蕭寒就揚手利落地扇了連翹一巴掌。
那張白嫩嬌俏的小臉頓時紅腫起來。
「蕭寒!咳咳咳……你爲何打我的婢女?」
他一把捏抓住我的手,用力捏住手腕質問:「康寧,別再給我裝傻,我爲何憤怒爲何打連翹,難道不是因爲你?」
腕上的疼痛感蔓延全身,眼淚迅速上湧。
我顫聲告訴他:「蕭寒,你弄疼我了。」
「疼?疼就對了!」他盯着我,冷笑起來。
「你只是疼而已,可你想過九兒被嫁去番邦生不如死的下場嗎?」
我心頭一震,下意識反問:「九兒要去和親?」
「呵!康寧,如果不是瞭解你,我真的信了你天真無知的模樣。」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是我建議父皇讓九兒去和親?」
蕭寒一臉失望又憤恨地看着我,反問:「難道不是?那天在承德殿外,你誤會九兒不說,還當衆羞辱她。正是因爲記恨她,所以才向皇上建議九兒嫁去番邦和親。否則,那道催婚聖旨怎會在你走後就傳到了關雎宮?」
我不知道該笑該是該哭,只是心口的地方痛的難受。
「原來,你並不曾瞭解我。我乃大周康寧帝姬,從出生那日便有了封號,而九妹妹如今還未有一正經封號。我母親乃中宮皇后,而九妹妹出生時,她的母妃仍是一名宮女,若非母后求情,父皇大概根本不會封她爲嬪。」
「蕭寒,你告訴我,我記恨九妹妹什麼?」
「你記恨她與我親密!」
我聞言失笑不已,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原來,你也知道你同她過於親密。」
「現在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康寧,你去勸陛下收回聖旨,我會替九兒原諒你的。」
人在無語的時候,果然想笑。
-9-
「天子一言九鼎,更何況自成祖以來,從未有過收回聖旨的先例。你讓我去求父皇收回成命,可邊疆百姓的安危怎麼辦?」
「夠了!」蕭寒怒不可遏,一氣之下把我推到在地。
「你爲了一己私利,毀了九兒的終身幸福!康寧,我不會原諒你的。」
望着蕭寒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活該呀,女主就是太任性了,明明只要解釋一句不是自己做的不就好了?】
【不是你們一個個看到現在還忍得下去?明明就是男主爛黃瓜好吧。】
【樓上能別叭叭嗎,男主是個冷臉洗內褲的直男,只要女主寶寶先低頭,我保證他立馬原諒。】
低頭?
從他一步步給我難堪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不會低頭。
婚約他願意推遲就推遲吧,我無所謂了。
但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10-
連翹連滾帶爬地稟報說:「殿下,皇上宣您即刻到勤政殿。」
若放在平日,她本不必這般驚慌失措。
「連翹,怎麼了?」
「殿下,皇上發了好大的火。」
我立即更衣前往勤政殿,剛走到門口,從裏面直直飛來一個青花瓷茶盞。
幸好躲閃及時,否則這身薄如蟬翼的紗衣就毀了。
「無恥之尤!」
父皇聲如洪鐘,聽得出來他是真生氣了。
「父皇。」
當我跪拜後起身,纔看清楚跪在一旁的竟然是蕭寒和九妹妹。
九妹妹一臉淚痕,蕭寒額角帶血。
父皇沒好氣地看着我,咬緊後槽牙道:「這就是你挑的好駙馬!」
我皺眉不解,仍壯着膽子追問:「父皇,寧兒愚鈍,還請父皇解惑。」
「你的未來好夫婿,要向朕求娶你的九妹妹,你可願意?」
我大腦宕機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條信息。
還未開口,蕭寒就不怕死地說:「懇請皇上收回讓九公主和親的成命。」
父皇臉色鐵青,語氣輕蔑:「那你也要說出話一個讓朕無法拒絕你的理由來。」
蕭寒愣了幾秒鐘,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因爲、因爲九兒已懷上微臣的骨肉了!」
咣噹——一聲脆響。
父皇手中的茶盞再次跌落,勤政殿內外的太監宮女立即跪倒。
「陛下喜怒。」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父皇起身。
「那就宣太醫來,讓他好好爲九公主診脈!若是你膽敢有半句假話,朕決不輕饒!」
【啊???男主你糊塗啊,幹嘛爲了給女主擦屁股而欺君罔上,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拜託,蕭寒可是男主,他半途死了,還怎麼和女主成大團圓的結局。別多想了,女主寶寶肯定會不忍心我們男主受苦的。】
【對哦,女主愛慘了男主呢,她一定會救的!我敢打包票,這就是男女主感情升溫的潮點!】
-11-
九妹妹原本在嚶嚶哭泣,聽到父皇的話後,大喊一聲:「父皇,兒臣的確心儀寒哥哥,此生非他不嫁。若父皇這般不信任兒臣,那兒臣還不如一死了之。」
只聽咚的一聲,九妹妹的頭狠狠撞在石柱上暈了過去。
「九兒!」
蕭寒大驚失色,上前抱住了她。
我沉默太久了,久到跪的膝蓋都麻木了。
ƭùₑ所以,不等父皇開口我便起身。
「父皇,寧兒願意。」
父皇像第一次認識我一般,「你願意什麼?」
「寧兒願意蕭大人娶九妹妹。」
我用眼神示意父皇稍安勿躁,而我則逐幀分析:「以父皇多年,蕭大人求娶九妹妹的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更何況,九妹妹自幼在深宮錦衣玉食地長大,嫁去那番邦野蠻之地,恐有不適,倒不如嫁給蕭大人來的自在。」
「近日,我已多方打聽了解,蕭大人的確和九妹妹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寧兒做不出棒打鴛鴦之事,更願成人之美。」
「至於和親一事,那就從皇族中再挑選一位女子封爲公主。只是這和親的規矩得改一改,和親不假,要讓咱們的公主仍住在周朝帝都。請番邦的那位王子駙馬,也住在帝都。畢竟,曠野可比不得中原帝都,無論衣食住行都是帝都更爲方便和舒適。」
父皇眼睛一亮,頻頻點頭。
「我兒這主意不錯,只是……」父皇銳利的目光掃過蕭寒和九妹妹,立即沉了臉色。
「你們兩個,急給朕記住了。若非康寧求情,朕決不輕饒你們。九兒執意要嫁,蕭愛卿執意要娶,甚好!可是,你們別忘了,蕭愛卿你原本就有婚約在身!就讓九兒入府爲妾吧,此事無需再議。蕭愛卿不必再多說,否則朕會追究到底!」
【what?what、what、what!事情怎能發展成這樣了?女主寶寶怎麼會同意男主娶妹寶啊?她不是純愛戰神嗎?】
【哈哈,我爲男主和妹寶扛大旗,中途換女主的小說又不是沒有,急什麼!】
【只有我覺得女主寶寶的和親想法很 nice 嗎?憑什麼公主要遠嫁和親,既然是和親對方派個王子來不就是了。】
我又看不懂了,但我沒空管這些。
眼下,安撫好父皇纔是正事。
等我出了勤政殿,沒成想蕭寒竟然一直在外邊等我。
「康寧,謝謝你。」他語氣溫和,眼底到了一絲愧疚之意。
我挑了挑眉,「謝我什麼?」
「謝謝你說服皇上不再讓九兒去和親,也謝謝你…幫了九兒。康寧,你終於懂事了。」
他語氣裏甚至還帶了一絲愉悅。
「不必謝我,是你給了父皇一個無法送九妹妹去和親的理由。如果真的要謝,也應該是九妹妹謝我成全你們。」
蕭寒似乎沒聽出我話裏的譏諷,反而抓住我的手,含情脈脈道:「好了,康寧。不要再跟我鬧脾氣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和九兒之間什麼都內有。只不過,我看見她,彷彿看到從前的你。
「也是因爲你,所以我纔會忍不住勻出幾分疼愛給她。你放心,娶九兒是無奈之舉,等過段時間我會再爲她尋覓一個良人託付。快到你的生辰了,不如我們就選在你生辰那日完婚如何?」
我勾了勾脣角,不緊不慢回道:「不急,且過些日子。眼前,你要選個良辰吉日把九妹妹娶進府纔是。」
「康寧,我就知道你是最體貼我的。」
蕭寒說完,就低頭想要吻我。
我微微側頭,不着痕跡地同他拉開距離。
「蕭大人,康寧還要爲九妹妹準備嫁妝,就先回宮了。」
-12-
「殿下,您找什麼呢?」
連翹看着寢宮地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發問。
「找到了!」
我拿到那捲黃綢製造的遺詔,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連翹,這是母后留給我的保命符!」
我記得,母后臨死前拉着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我兒,母后去了,你不要哭。母后給你留下一封遺詔。在你最艱難的時候,一定要帶着它去見你父皇。」
母后死在父皇最愛她的那一年,所以父皇每年在母后的忌日便不上朝,他把自己關在母后生前的坤寧宮,爲她畫像,爲她寫悼念詩詞。
那遺詔我偷偷看過,曾經我不願意拿出來給父皇,那是因爲我一心想嫁給蕭寒。
如今看來,嫁給他並不是一件令人歡喜的事。
人生在世,不過數載,情愛又佔的了幾分?
當我把遺詔呈給父皇時,他哭的像個孩子。
「淑儀終於給朕留句話了!」
看過母后的遺詔,父皇毫不猶豫地蓋上玉璽。
他望着我,眼眶通紅。
「你真的願意繼承皇位?」
「兒臣願意!」
【什麼?女主寶寶要繼承皇位,成爲女帝?那男主豈不是就要成爲輔佐女皇的皇夫了?】
【好消息,皇夫的地位比駙馬高,升官了。壞消息,駙馬現在還不知道,因爲女主寶寶壓根就沒跟他商量。】
【誰問過男主願不願意再說啊!】
【不是,你們腦子有病吧。只准男主娶小妾,不準女主當女帝?一羣雙標狗。】
父皇擦乾眼角的淚水,語重心長地道:「你荒廢了兩年的學業,不過趁着父皇身體康健,再親自教你一年半載不是問題。只不過……」
他話鋒一轉,問:「你和蕭寒的婚事該當如何?」
我叩首在地,恭謹地答:「兒臣決心成爲女帝,爲江山社稷,爲黎民百姓。至於兒女情長,不要也罷!那婚約,就退了吧!」
【不要啊女主寶寶,男主只是看女配像以前的你,所以多加照顧。】
【只要女主寶寶和以前一樣,多對男主撒嬌,什麼九公主十公主,男主都不會放在眼裏的。】
【……】
【大半夜給我看激動了,女主寶寶終於支棱起來了。搶男人有什麼意思,權利纔是女人最好的補品!】
-13-
三日後,是九妹妹嫁進蕭府的大喜之日。
她母妃位分不高,是慎嬪,因此能拿得出手的嫁妝着實有限。
宮裏娘娘不多,除了以爲德妃外,就是幾位老太妃。
她們按照慎嬪的嫁妝單子,着意添了一些,不好太過,更不能壓了慎嬪的風頭。
因此,九妹妹雖然是公主,但嫁妝卻少的可憐。
原本我是給她準備了十箱,總不好叫天下的百姓笑我皇族Ţù⁹嫁女寒酸。
可這十箱嫁妝還沒送出去,蕭寒就來求見。
我允了後,他見我的第一句話是:「康寧,九兒出嫁,你不打算送點什麼嗎?」
「還有,她母妃位分不高,你應該建議皇上晉一晉她的位分,順便再請皇上爲她賜一封號ţũⁱ。」
蕭寒頓了頓,理直氣壯一開口:「九兒畢竟是你妹妹,還是公主,她嫁給我爲妾實在委屈她了。倒不如順便讓她成爲平妻,也好全了皇家顏面。你說呢?」
「康寧,你放心這一切都是表面,做給外人看的。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
【男主好可憐,女主寶寶都打算一腳把他踢開了,可憐他還矇在鼓裏。】
【樓上可比放臭屁了,男主這張小嘴可真敢獅子大開口啊。怎滴,女主欠他和女配的嗎?】
【可男主已經給她解釋了啊,再說了男主說這些本來就是一國公主的待遇。妹寶很慘的,什麼都沒有,不像女主生下來什麼都有了。男主偏心一些給妹寶,怎麼了?】
我挑了挑眉,一副驚訝狀。
「你說的九妹妹,是那個搶了我的未婚夫、還惹父皇震怒的那個妹妹嗎?」
蕭寒不自覺皺眉,臉色陰沉下來。
「康寧,我沒同你開玩笑。」
我直直地望着他,「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我以爲,我同意你們成婚,還爲你們在父皇面前遮掩,你們就應該對我感激不盡了,不成想你們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小心思希望我能實現。」
「蕭寒啊蕭寒,我是公主沒錯,可我不是菩提寺那個菩薩,許什麼願都會靈驗。」
「康寧!」蕭寒的眉頭擰在了一起,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
「對!」
蕭寒冷呵一聲,「也罷,我就不該自討沒趣Ṫű₃同你說這些。康寧,你總是這般高高在上,連自己身邊最親的人都不願伸出援助之手。我真的很懷疑,你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心。」
他拂袖而去,聽聞是去了關雎宮。
而我依舊坐着,卻不再因爲他那麼傷人的話而傷心。
我的這顆心,不知不覺間早就被他們二人傷的麻木不仁了。
「殿下,這些箱子都搬去關雎宮嗎?」連翹問。
我點點頭,又補了一句:「留下一半吧。」
心意要留給懂得感恩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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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蕭府,熱鬧無比。
世人都知,蕭丞相娶了九公主,雖然爲妾室,但好歹也是公主。
因此,所有規格皆按正妻的待遇。
就連九妹妹身上穿着的嫁衣,都是大紅色。
蕭寒同樣一襲紅衣,騎着高頭大馬,在皇宮午門外迎着九妹妹上了花轎。
我則乘着父皇御賜的鑾架,來到蕭府觀禮。
只因爲這是九妹妹親自邀請我來,她說希望能夠得到我的祝福。
當然,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夠幸福,畢竟都得償所願了。
席面上,蕭寒的母親坐在我的右側,對着賓客左右逢源。
她把九妹妹誇成了一朵花來,「這九公主啊性子好、模樣好、還未過門就已經孝敬我不少。」
「以前,我還擔心我們家蕭寒娶了公主會被人騎在頭上欺負,沒成想這九公主溫順和藹極了。」
一桌子的賓客聽了這話,紛紛看向我,不知該笑還是不該笑。
我聽着蕭夫人的話,極有意思。
一踩一捧,甚至還能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不過,今天是蕭寒和九妹妹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追究這些。
於是舉起酒杯,「大家喫好喝好,只要不亂喝亂喝就行。」
蕭夫人聞言,面上僵了又僵。
沒一會兒連翹就在我耳畔耳語:「蕭大人有請,說有兩句話要跟殿下囑託。」
我放下筷子,不急不躁地來到蕭寒的書房。
「說罷,又怎麼了?」
「康寧,你怎麼越長越回去了。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九兒嫁給我的大喜之日,可你乘坐的鑾架比她的花轎還要招搖,這不是存心叫她難堪?」
蕭寒繼續道:「還有,你怎麼能惹娘生氣?她老人家身體不好,經不得受氣。可你倒好,竟然讓她在賓客面前下不來臺。康寧,我是爲你好,萬一將來你穿出個善妒又毒舌的名頭,看你怎麼辦!」
「第一,鑾架是父皇賜給我的,他特意叮囑我要乘坐鑾架來,因爲他要彌補我沒有成婚的遺憾。
第二,至於惹怒小夫人…你一沒在場二不瞭解事情原委,就這麼劈頭蓋臉地把所有事推在我身上,還說沒有偏心?」
蕭寒也急眼了,「康寧,我娘不會騙我,她也沒理由騙我!」
那天的喜宴,我再也沒回去,而是回了皇宮。
父皇說,我既然決定以後要繼承帝位,就應該早早收心,好好學一學政務。
過了兩個月後,蕭寒帶着九妹妹再次進宮。
父皇病了,沒有見他們,允我在勤政殿內召見。
我坐在龍椅上,目光沉ẗŭ̀⁾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蕭寒和九妹妹。
畢竟成了婚,兩人對視時都快拉絲了。
「康寧,你簡直胡鬧,竟然敢坐在皇上的龍椅上!」
「大膽!」
父皇身邊的司禮監王德全厲聲呵斥:「此乃玉璽,見持玉璽者如見聖上。如今,康寧殿下暫代監國一位,還望蕭大人注意言行舉止!」
蕭寒看着我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而九妹妹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到了。
「如果無事,丞相可以帶着九妹妹回去了。本宮還要替父皇批改奏摺。」
蕭寒張了張嘴,終於開口:「康寧殿下,莫要忘了你我的約定。下月十五,是我們的大婚之日。」
我連頭也沒抬,揮揮手示意王德全把他們請出去。
【女主寶寶在幹嘛啊,看的我火急火燎。男主都這麼主動了,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哇咔咔,我喜歡現在的女主,高深莫測,誰也吹揣摩不了她的心思。】
【拜託男主不要再帶着女配去女主面前刷存在感了好嗎?女主現在根本不 care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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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大吉。
蕭府也張燈結綵,只不過今日他府門前冷冷清清,他邀請的朝中同僚,無一人來。
他想不通,快馬加鞭來到皇宮,一問才知道,今日是新帝登基大典。
父皇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把皇位傳給了我。
他說他要當太上皇, 身體不好,是時候歇歇了。
但我年輕力壯,正是爲江山社稷爲黎民百姓嘔心瀝血的時候。
蕭寒再一次站出來:「皇上,萬萬不可!自古以來女人都在家相夫教子, 怎可在外拋頭露面,甚至成爲女帝呢?」
父皇這次終於沒再慣着他,「蕭丞相,不想你年紀輕輕卻頑固不化。我朝早有女帝先例, 寧兒既不是第一位女帝,更不是最後一位女帝。朕宣佈,你和康寧的婚約就此作罷!」
蕭寒一氣之下,竟然當場脫掉官服, 揚言要罷官。
我點頭答應, 今年的科舉朝中迎來不少新人,就算沒有丞相, 朝堂照樣可以正常運作。
至於丞相一職我正覺得權力太大,威脅到了皇權,因此吩咐內閣不再設立丞相一職位。
自從蕭寒習辭官以後,我們就再沒有見過面。
朝裏也有人爲蕭寒上奏求情, 被我批了一句:多看看自己, 少管別人閒事!若真閒, 那就去東海捕魚去。
直到有一次九妹妹大鬧後宮,嚷嚷着要見我。
我看到了蕭寒, 脫去官服,沒有了權力的浸染,其實他和普通男人沒什麼兩樣。
甚至,他還問我說:「寧兒,不要賭氣了好不好, 我們以後好好的。」
「我知道錯了, 要不然你納了我入住後宮。我是狀元,無論你遇到什麼樣的難題,我都會幫你解決不了。」
我笑着搖搖頭, 「蕭寒,我早就不愛你了。」
蕭寒辭官後,家境大不如前。
他和九妹妹沒過一年就互毆打架, 蕭夫人被活活氣死。
再後來, 他因生活捉襟見肘,不得已賣了房產,搬離京城。
臨走前, 他給我傳信。
「阿寧,我後悔了。」
後記:
大周元康三年,女帝誕下龍鳳胎, 大赦天下。
後有史官記載:女帝勤政愛民, 常嘔心瀝血,愛民幾十載,孕育皇子兩名,公主一位。
女帝享年六十五歲, 薨於夏夜,留詔書,令靜和公主繼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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