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霸總助理,成爲霸總身邊的一線喫瓜者。
女主不小心將剛泡好的咖啡灑在霸總十萬元的襯衫上,我表面驚慌訓斥,內心歎爲觀止。
【我草,一百攝氏度的水灑在胸前,這不得燙兩個大泡啊?左胸一個右胸一個,霸總明天直接穿胸罩上班!】
霸總冷酷的身形一頓,面色不善地回頭看我。
-1-
那一杯剛沖泡好的咖啡從天而降時,我的心臟停了一瞬,同時終於想起這一幕劇情。
女主因爲弄髒霸總昂貴的襯衫,被迫給霸總打工還債,二人就此擦出愛情火花,開啓了百萬字的後續劇情。
霸總不愧是男主,哪怕咖啡近在咫尺,他還是迅速撤退了一步,這纔沒有讓那杯滾燙的咖啡直接澆在頭頂。
儘管如此,那杯咖啡依然灑在他的胸前,留下一片死寂。
杯子碎裂的聲音換回我的神志,我速從懷裏扯出手帕,給霸總擦衣服。
「天啊傅總!您沒事吧?!小美,快去接一點涼水過來,再把後備廂裏那兩件備用衣服拿過來!」
沒辦法,作爲霸總助理,我的工作就是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要知道雖然霸總屁事多,但給的工資還是很可觀的。
責罵女主事小,飯碗不保事大。
咖啡滾燙非常,隔着帕子我都能感受到熱度,隱隱還能看見絲絲白色的霧氣,看起來是剛燒開的水沖泡的。
連我都覺得燙,更別提直接跟咖啡親密接觸的霸總了。
他領口的肌膚泛紅,好像快被燙熟了,我趕緊接過小助理遞過來的冰水,沾溼了帕子往他胸前擦。
「傅總您忍忍,一會衣服來了,您換的時候再擦點藥。」
霸總沒有說話,面色冷淡地任由我擦拭他的衣服。
手底下的觸感結實緊繃,我卻沒有半點兒想法。
傻逼老闆天天動不動胃痛頭痛,矯情得要死,合作方的鴿子說放就放,都是我去給他擦屁股,還敢整天壓榨我們這些打工人。
報應,這都是報應!
如今被潑咖啡,除了活該,我沒有別的想說的。
幹得漂亮,女主!
思及此處,我的內心忍不住幸災樂禍:
【一百攝氏度的水灑在胸前,這不得燙兩個大泡啊?剛好左胸一個右胸一個,霸總明天直接穿胸罩上班!】
手底下的身形突然一凝,緊接着,一道涼涼的目光落在我的頭頂。
我迷惑抬頭,正巧對上霸總冷冰冰的目光。
霸總的目光帶着無形的殺氣,我忍不住一抖,嘴比腦袋要上道:
「傅總,您別生氣,我這就叫醫生。」
【麻了麻了,看來被潑咖啡他是真的很生氣,不過你遷怒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潑的,你自己非要裝逼在前面走得那麼快,跟個野豬一樣橫衝直撞,能怪得了誰?】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霸總的臉好像更黑了。
「那個……」
嬌嬌軟軟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女主眼眶微紅,淚眼汪汪看着霸總,楚楚動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一定會賠給你的。」
霸總冷着臉沒有說話,卻不經意地掃了我一眼。
打工人血脈覺醒,我知道,有些話由霸總來說太掉價,該到我這種炮灰配角上場了。
老闆的指示十分明瞭,爲了避免被扣工資,我立馬捏着嗓子,故意凹出尖酸刻薄的模樣:
「你怎麼賠?我們總裁的衣服都是私人定製的,一件襯衫就十萬不止呢!賠?你賠得起嗎?!」
我的演技出神入化,路邊的狗看了都要爲我鼓掌。
女主緊咬着下脣,不屈地抬頭看向霸總:「雖然我沒錢,但我一定會賠給你的!請你讓我在這裏工作還債!」
興許是女主不屈的神態太過耀眼,霸總掃了她一眼,思索了半秒,轉頭對我道:「林助理,你去給她安排——」
我趕緊應聲,內心翻了個白眼。
【我的媽呀,還真就是瑪麗蘇劇情,放在現實你這豬腦子還能當總裁啊?人家說要來上班你就安排職務,也不怕是商業間諜,到時候門口的發財樹被熱水澆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
霸總話音一頓,臉上變幻莫測,後半句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雖然早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我還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內心吐槽不停:
【我也不是針對她,單就吐槽你這個行爲,你說說這,用人前你不背調嗎?萬一有作奸犯科史咋整啊,當老闆跟玩似的,要我保底把你那百萬金錶摔碎,下半輩子都有着落了!】
【她沒錢,沒錢沒花唄嗎?沒白條嗎?沒信用卡嗎?實在不行打欠條啊,世界上多少人找不到工作,她潑你一身咖啡你還給人安排上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賤呢?明天我就去文旅局申請把樂山大佛搬下來,換你坐上去。】
霸總抖着嘴角,臉色臭得可以,他的雙脣張張合合,最後回頭,目光陰沉地盯着我。
我:?
怎麼個事,這人又發什麼瘋?我又怎麼他了?
對上我疑惑的目光,霸總深吸了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去安排——記錄她的聯繫方式,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欠款到賬。」
我記錄的手一頓,懵逼地抬臉:「啊?」
三天之內欠款到賬,那女主還怎麼玩?
劇情不該是這樣的啊?
那可是女主啊!我不死心提醒霸總:「這位小姐說……她沒有錢,您看爲了讓她儘早還上錢,是不是該安排個職——」
「那又怎麼樣?怎麼還是她的事,沒錢還沒花唄嗎?沒白條沒信用卡?實在不行打欠條很難嗎?」霸總對我冷笑:「林助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心,不如把樂山大佛換下來,你坐上去。」
「……?」
媽的,男人心,海底針。
此時,女主的臉色也白得可以,眼見霸總要走,她一仰頭,攔住霸總的去路:「你、你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無情又殘酷!」
聽聽!這二十年前讓人腳趾摳地的絕望臺詞!
霸總眉毛都懶得皺一下,睨了我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接收到老闆的信號,我也沒空去糾結爲什麼劇情會變得不一樣了,這可是跟我那可憐的薪水掛鉤啊!
我端起職業假笑,橫在女主面前: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傅總時間緊張,後續賠償相關由我與您交涉。」
話雖如此,但她作爲原文女主,我還是很怕出什麼變故的,ẗŭ̀ₔ趁着霸總還沒完全離開,我拔高聲音,企圖再從女主身上挖掘什麼閃光點,讓他回心轉意。
「我們公司是全球五百強,入職的員工五成是國內 985 碩士畢業,三成海歸,兩成博士,還有一成與傅家關係深厚。當然,我不是說學歷就是一切,我的意思是,您有什麼特別之處,能拋開這些加分項,讓我們錄用您呢?」
我的話簡潔明瞭,學歷高的這裏一抓一大把,想獲得霸總認可,她還需要拿出讓人記憶深刻的地方。
女主猶豫道:「我、我……」
霸總的腿很長,這一會的工夫,他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加油啊女主!這可是 Boss 直聘,經常找工作的都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的特長,你的優點,你能爲公司帶來什麼!
女主靈光一閃,迎着我期待的目光,自信抬頭:「我做的蘇打餅乾很好喫!」
「?」
她神采奕奕盯着霸總的背影,聲音洪亮自信:「我敢保證,你喫一口就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味道!」
霸總的腳步一頓。
我也一愣。
啊?老哥,不能吧?咱公司後廚也不缺人啊?
但隨即,我明白了。
原文中,霸總非常喜歡蘇打餅乾,然而因爲可怕的胃病不能多喫,唯有女主的蘇打餅乾喫了不會讓他胃痛,這也讓霸總無法離開女主!
這設定,狗聽了都笑了。
話雖如此,瑪麗蘇小說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霸總此時已經準備轉身過來了,合格的助理要爲老闆準備好臺階,於是我趕緊端起感興趣的神色:「哦——?」
【不是,真的假的,這麼傻逼的理由都能讓她留下啊?你這總裁是沒喫過好的嗎?家裏米其林廚師做的東西不喫,非要喫陌生人做的食物,你不怕被下毒?蘇打餅乾是救過你的命嗎,你不會看到路邊有一塊落難的蘇打餅乾都要撿起來嚐嚐吧?】
霸總轉身的背影凝固在半空。
【哎我真的服了,別說自己有胃病,你得胃癌都是情有可原的!這是什麼掉價老闆,有他管理,我這公司不會倒閉吧?我要不要趕緊物色一下新工作,不然——】
走到門口的霸總突然發出一道意義不明的冷笑,果斷地邁開腿,消失在拐角。
?
怎麼又走了?是我看錯了嗎,他剛剛不是正準備過來?
女主此時也有點懵,但霸總已經人去樓空,我也只能緩緩回頭,微笑依舊不失禮貌。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還是討論下具體賠償吧,或許您有花唄和白條嗎?」
-2-
霸總開會去了,我卻還要替他安排之後的行程。
趁着這段時間,我又馬不停蹄塞了兩口麪包充飢。
沒辦法,誰讓這是瑪麗蘇甜文,我這大太監得全場跟着霸總跑,必要時還得包攬炮灰、惡毒女配、說「少爺好久沒這麼笑過了」的路人戲份。
麪包還沒啃完,霸總開完會了,我火速將只喫了一半的蜜瓜包塞進口袋,跟上了霸總的步伐。
喫了一半的蜜瓜包是我的早飯,剩下那一半,中午喫。
處理業務的時間很快,一晃神就到了午休時間。
正值飯點,我的作精老闆要喫私家廚師製作的便當。
精緻的菜品散發着香味,在辦公室迴盪,我不禁爲自己灑下兩把辛酸淚,忍不住撫摸了一下口袋裏的蜜瓜包。
包包啊,不是媽媽嫌棄你,實在是對面太香了。
你別生氣,媽媽等會就去把你喫掉!
這倒不是因爲我捨不得喫什麼好的,主要是摳搜老闆只給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去飯堂排隊都要花二十分鐘了,算上來回等電梯的時間,實在得不償失。
午休時間到了,正當我準備放下手頭的工作時,勤勞的霸總沒有自覺地指着桌上的文件:「林助理,把這堆文件分類一下,我一會要用。」
我端起微笑,剛伸出的腿縮了回來,迫不得已在重新他身邊坐下:「好的傅總。」
飯香刺激着我的大腦,我的靈魂都要被勾走,內心含恨不已。
【尖叫!嘔吐!對你放屁!喫喫喫,等會你就喫出一條大青蟲!你好好看看錶啊!十二點了!我是鐵打的工人嗎?!我要喫飯!我要喫我的蜜瓜包!媽的,蟑螂爬你牀!腰間盤突出!你屁股生蛆!被判坐一百八十年牢!】
「……」
霸總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我,我也立馬轉頭回望他,笑容得體又大氣。
「怎麼了傅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哈哈,我們打工人是這樣的。
心裏媽賣批,表面笑嘻嘻。
霸總掃了一眼廚師送來的另一份食盒,聲音冰冰涼涼:「處理快點,那份是給你帶的。」
嗯?
我眨眨眼,用手指了指自己,如同迷茫的河豚。
我?
霸總不理我了,我有點不可置信地看着食盒,隨後內心小小激動了一把。
霸總的工作餐可是有錢都喫不到的,單說裏面的食材都能花掉我一個月工資!
【哦!我迷人的老闆,看來你還不算太壞!】
霸總冷哼一聲,似乎勾了勾脣。
我沒有太在意,畢竟我的老闆腦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理解,他一天可以莫名其妙勾八百次脣,五百次嘶啞着嗓子,三百次皺眉。
我欣慰地摸了摸口袋。
那剩下的這一半蜜瓜包,晚上喫!
等我兢兢業業處理好文件,霸總已經喫完了,他起身,冷漠拋下一句:「給你十分鐘。」隨後出門了。
好吧,看在這私家御廚的便當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他剋扣了我的午休時間。
當然,我知道事情另有緣由。
霸總有兩個總助,交替負責他的起居,一般工作時由我負責,私人時間則由另一位男助理負責。
包括平時我的休息時間,也是由對方頂替。
然而,今天那位助理請假了,這就需要我無時無刻不跟隨霸總,不能有一點私人時間。
他同意勻十分鐘給我喫飯,已經很不錯了。
我的思緒很快被精緻的菜品佔有,該說不說,不愧是頂級私人廚師做出來的飯,真是窟窟好喫。
這麼一想,我覺得不願喫正經飯,逮着女主做的蘇打餅乾喫的霸總更賤了。
享用完了美食,我正擦嘴呢,霸總祕書突然焦急地給我打電話:
「林瑤,你看到傅總了嗎?」
我一愣,「傅總?他十分鐘前剛出辦公室。」
「沒有啊!」祕書的聲音聽起來很着急,「從剛剛我就一直沒看到傅總,盛業藥物那邊人都快來了,這會哪哪都找不到他!」
話到這裏,我也急了。
祕書說是祕書,但他是傅老爺特意撥給霸總的伴讀,平常需要幫霸總處理ṭûₕ工作,位同副總,非常忙碌,所以一般都是直接問我的。
但如今,我這個唯一的總助也不知道霸總在哪,這可是大過失!
我立馬發動整個公司的人,着手尋找霸總。
然而翻遍公司上上下下,我也沒能找到他人。
綁架?仇殺?或者也穿越異世界了?
我的腦內疑雲翻湧,突然細微的呻吟闖入耳中。
清潔阿姨捂着腰Ťüₙ,一臉愁苦,看到我,她眼神一亮,趕緊上前。
「哎呀!林總助!」清潔阿姨上前,不等我回應就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阿姨這兩天活太重了,今天腰疼,75 樓電梯又壞了,還得多爬兩層。」
她將一卷紙巾塞進我手裏:「我記得你和傅總的辦公室不是在那嗎?你順路到廁所,幫阿姨把紙巾放盒子裏好不好?」
我皺眉:「抱歉張姨,我現在沒空——」
等等。
我凝視着手裏的紙巾,心理浮現一個猜想。
廁所沒紙……不能吧?
……但是,萬一呢?
爲了老闆的面子,我沉默地把紙巾塞進口袋,火速返回了 75 樓。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男廁所內格外安靜,只有一扇門扉緊閉。
我終於想通了。
我緊盯着那扇門,抱歉啊老登,我之前沒負責過你的Ţû²休息ṭů₃時間,真不知道還可能發生這種事。
……所以以前,他拉屎的時候,是男助理守在門外給他遞紙嗎?
「不是!」
門裏突然響起霸總咬牙切齒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這人又在發什麼癲?
廁所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我深知老闆不叫人,是抹不開面子,想偷偷摸摸在紙巾放好後,再偷偷摸摸出來拿。
畢竟,他是霸總啊。
【但問題是,就這麼光着屁股出來不好吧?萬一中途突然進來個人,他不就成了在廁所光着下半身裸奔的變態了嗎?】
「……」
隔間裏傳出磨牙的聲音。
爲了照顧霸總的面子,我吐出一口氣,沒有出聲打擾他拉屎。
只要我不出聲,他就不知道我是誰,我也可以假裝Ṫű¹不知道他是誰。
嘖嘖,多麼完美。
我和霸總都默契地沒再出聲,我小心翼翼地湊近廁所門,手疾眼快地從門底的縫隙之中,將口袋裏的紙巾塞了進去,隨後轉身就走,深藏功名。
出了廁所,我火速僞裝成自己一直在辦公室的模樣。
霸總祕書焦急地進來,我拍拍他的肩,自信且沉穩:「不用擔心,都已經處理好了。」
祕書哥不解:「你找到傅總了?他在哪?盛天的人已經在會客廳了!」
「不必擔心,他一會就過去。」我低聲道,「有些事情不要多問,知道吧?」
祕書不知道,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選擇相信我,於是聽話地離開了辦公室。
我搖搖頭,微笑着重新處理起工作。
知道維護老闆名譽,像我這麼貼心的總助,要到哪裏去找?
直到一個小時後,祕書再次打電話給我,聲音滿是崩潰:
「林瑤!你都處理了什麼?傅總沒來啊?!盛業的人已經不耐煩了,我真的抵不住了!」
我一愣,不應該啊?
他是便血嗎?怎麼擦屁股都要擦這麼久?
不是,一個小時了,不說便血,這得把菊花都擦成光面的了吧?
我疑惑地將手伸進口袋,看見那白花花的紙巾,突然一愣。
?
我蜜瓜包呢?
-3-
第二天,公司裏多了一條不可以喫蜜瓜包的規矩。
我含淚咬下一口菠蘿包,帶着怨氣開始上班。
但是菠蘿包真的很甜,我每喫一口都很想吐。
剛喫完一口,霸總進入了辦公室,我趕緊將菠蘿包藏起。
甜膩膩的味道堵在喉嚨,讓我有點反胃。
霸總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是讓我彙報今天的工作行程。
我會意起身,走到他身邊,正準備開口,喉嚨裏那股甜絲絲的味道湧了上來,讓我忍不住對着霸總的臉乾嘔了一下。
「?」
我無視霸總的表情,開始彙報工作。
但怎麼說呢,霸總沒有罵我,也沒有扣我工資,我還是很愛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傻逼老闆的臉好像紅了一點。
……怎麼又黑了?
又是臨近中午,我的總助同事依舊在請假,今天又不能按時下班了。
我已經看透了要被壓榨的本質,手悄咪咪伸進口袋,正準備偷喫兩口菠蘿包,霸總突然站起來了。
我也立馬跟着起身:「傅總,您有什麼指示?」
從這個角度,我只能看見霸總完美的下顎線。
「今天跟我出去喫。」霸總說道。
這倒是讓我猝不及防,畢竟他也沒提前跟我說,現在預約餐廳肯定來不及,只能碰碰運氣撿一點漏。
彷彿看透了我在想什麼,霸總毫不在意道:「不用定五星級的,你選你喜歡的就行。」
「我喜歡五星級的。」
「?」
但話也不能這麼說,我趕緊打開手機替霸總預約一會要去的餐廳。
畢竟這孫子胃不好,喫出毛病扣的還是我的錢。
搜尋了半天,我依舊沒有找到確保不會讓霸總犯胃病的飯館,向祕書哥詢問了他的意見。
祕書沉思了一下,對我說今天爲了和某個合作方商業談判,我們提前包了一整天的五星級酒店。
這個酒店太昂貴,本着經費多少要賺回來的想法,他提議我們可以去那裏喫。
畢竟最近公司流水出現了問題,經費嚴重不足,財政部忙得焦頭爛額。
「既然這樣,爲什麼不把會議改到中午,等談判完了應該是下午,我們又省了十幾個小時的租借費。」
祕書驚覺,發現我說得很有道理。
「可以,那就這麼安排吧。」祕書哥說。
「真的假的?我們臨時改時間,對方會不會生氣啊?」
「沒事,我們是甲方。」
「好,那我現在通知我們的談判團隊。」
可以,午餐問題總算解決了。
在我交談的時間,霸總又去上廁所了,我不禁回憶起上次尷尬的一幕,決定等一會再告訴他這件事。
不過業務方面大多都是祕書哥負責,想來他也會告知霸總,我也不用很操心。
一切就緒,我出了門,霸總身形挺拔站在門口,看到我,他的眼神不經意落在我的口袋。
我咳了一聲,心虛地摸了摸口袋,這纔想起爲了談生意特意換了條正裝西褲,菠蘿包早拿出來了。
霸總似乎很滿意,高傲地走在前面,似乎還有意無意放慢腳步在等我。
我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頓簡單的午飯而已,」霸總聲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愉悅,「不用特意換衣服。」
簡單的午飯?霸總不愧是霸總,把商務談判說得這麼輕描淡寫。
不過不換衣服怎麼行?畢竟是重要場合。
我整理了一下領子:「氣勢不能輸,您覺得我現在得體嗎?」
好半天,我才聽到霸總有些彆扭外加害羞的聲音:「還不錯。」
聽到這裏,我終於放下了心。
十分鐘後,我帶着霸總來到酒店,拉開包廂的門,浩浩蕩蕩的合作團隊圍在圓桌前,目光灼灼注視着我倆。
其中,乙方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一看就是馬不停蹄衝過來的。
霸總沉默地站在門口,回過頭凝視着我。
「午飯?」
「是午飯,加乙方。」我昂首挺胸,端起職業性的微笑。
「您不用擔心,我們的團隊很強大,最近新來的法律顧問也非常優秀,不會再出現被坑的情況了。」
霸總沉默地被我安排落座,屁股還沒捂熱,服務生突然敲響了門,捧着一束玫瑰進來了。
「您好,您預定的玫瑰——」
服務生的話戛然而止,目光呆滯地看着我們一包廂的人,不解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玫瑰上,那「爲你一人」的四字賀卡。
「這、這難道是給我的?!」乙方代表驚喜不已,上前捧起玫瑰,神色感動,「哦天吶,沒想到你們還準備了這種 surprise,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霸總捏裂了一個杯子。
當天下午,我們成功以八千萬拿下項目,雙方激動落淚,把酒言歡。
霸總沉默地喫着水煮白菜。
因爲金額比預想中要壓低不少,我和祕書有些過於激動,他顫抖地握住我的手。
「太好了林總助!這一單的成功離不開你的奔波,離不開你日夜操勞!」
我也緊緊回握他的手:「不!何祕書,我們能有今天也離不開你爲此付出的努力!」
「林總助!」
「何祕書!」
「你們兩個,」霸總冷冷插入其中,分開了試圖擁抱的我和祕書,「玩得很開心?」
我和祕書噤聲,不解地望着對方。
我:啊?什麼意思?
林祕書:不知道啊,你沒跟總裁說中午跟乙方喫飯的事?
我用眼神表達震驚:老鐵,說到底我也只是個助理,這種大事不是你來通知的嗎?
林祕書的驚恐不比我少:你是總助啊!這種會議安排你完全不 care 嗎?!
林祕書:?
我:?
-4-
霸總已經三天沒有理我了。
「他這三天對我的態度也很冷淡。」何祕書說道。
我倆坐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裏竊竊私語,最後同時低頭嘆了口氣。
「我很擔心。」何祕書說道。
「我也很擔心。」我說道。
主要是怕霸總炒我魷魚。
「人生苦短,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可以散心。」何祕書露出一個曖昧的笑。
我咬了一口手裏的菠蘿包,又幹又膩,果然還是不能適應這種過甜的滋味。
「不了吧,」我回答道,「下午還要上班。」
何祕書遺憾地嘆了口氣,放我回到了崗位。
然而,就在我推開霸總辦公室的一瞬間,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女主?
她本就長得很漂亮,明明只過了短短這麼一段時間,現在的她看起來是一個十分溫柔細膩的女人。
「林總助?」女主見我的第一眼,就露出了讓人挑不出錯的笑。
最起碼,相比起我的笑容,她的笑更得體大方。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在我發問之前她就已經替我解決了疑問。
「我是傅總新招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李。」
於是,我和霸總的雙人辦公室,變成了三個人的世界。
但是,我的工作量卻大幅度降低了。
今天上午,我竟然只處理了一份文件,然後就變得無所事事。
震驚。
我不禁扭頭看向旁邊努力工作的小李。
溫柔,有眼色,還特別上道。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能每天變着花樣做好喫的小餅乾給我喫。
這就是女主的天賦嗎?
愛了。
不僅是我愛了,霸總他也愛了。
我能感受到霸總和小李的交流越來越多,連眼神也不願多給我幾分。
他的辦公桌上開始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手工小零食,而我就像出現在旁邊的電燈泡。
再然後,我收到了臨時撤崗的通知書。
我拿着通知書仔細端詳:「監管部?我咋不知道我們公司還有這個部門?」
不會是霸總臨時給我開的吧?
「抱歉林總助,這是傅總的意思。」小李遺憾地看着我,「他覺得您最近需要休息。」
我盯着小李溫婉的臉。
嘶,原來是這樣!
「不對吧,你這明顯是被撤職了啊!」何祕書無語地看着我,「而且你不覺得那個女人很可疑嗎?」
「有嗎?」我盯着酒保美豔的臉,「可她是這麼該死的溫柔。」
酒保朝我拋了個媚眼。
好吧,其實我是知道的。
畢竟我最近確實有些毛病,工作越來越力不從心。
被迫退出一些高強度的工作,屬實無可奈何。
「你確定不是我們上次的疏漏讓傅總生氣了嗎?」
我想應該是有一點關係的,畢竟他那種職位,身邊不能出太多紕漏。
比如在他上廁所給他遞了半個蜜瓜包。
我遺憾地舉杯,酒還沒入口,就被何祕書一把奪過。
「別喝了。」他說。
「我還一口沒喝。」
「那也不行。」何祕書扶着我站起來,「你醉了,我們走吧。」
「不是,從進來到現在我一口都沒喝。」
何祕書帶着我出門:「你不清醒,走吧。」
「?我他媽一口沒喝啊。」
何祕書這反常的舉動讓我懷疑,我一巴掌甩開他的手往回走,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霸總。
以及小李。
-5-
「我是不想讓你太傷心。」祕書哥拍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
我躲在角落,沉默地看着小李將一袋烤得焦黃的蘇打餅乾遞給霸總。
……不是,這蘇打餅乾過不去了?
我看見霸總輕輕將包裝撕開,從中拿出一塊蘇打餅乾放在嘴邊。
【不是老哥我說你,蘇打餅乾救過你的命嗎?在酒吧的舞池喫情婦親手做的蘇打餅乾,你不覺得這個搭配很搞笑嗎?而且你倆幽會不知道找個包間,不知道找個情侶酒店,不找個浪漫的餐廳互述衷腸,爲什麼一定要在酒吧的舞池?最起碼也得是個卡座啊——嘶,難道你是訂不到位置嗎?畢竟平常熱門網紅地都是我幫你定的,我操你好掉價,真不好意思說我在你手下上班……】
霸總往嘴裏送蘇打餅乾的動作一凝,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霸總捏碎了一塊蘇打餅乾。
不!蘇——打——餅——幹——
蘇打餅乾聽不見我的哀痛,但小李聽見了。
她的眼神不經意朝我望來,看見我後一愣,那原本溫柔的臉立馬染上了幾分慌亂,還軟軟地靠在了霸總肩上。
霸總順着她的目光向我看來,表情冷若冰霜。
我起身:「走吧。」
何祕書驚恐:「去哪?」
「當然是回家啊!」我也驚恐地回望他,「撞見老闆和情婦約會,你不趕緊走,難道要上去加入他們嗎?!」
祕書哥陷入沉默,跟着我走出酒吧。
霸總和小李沒有出來。
從這天以後,我正式調離了霸總的辦公室。
拿了個閒職,整天在公司無所事事地逛來逛去。
話是這麼說,但是吧,我心裏不爽,大家應該能理解吧。
我不想好過,其他人也別想好過。
我今天跑到財務部挑刺兒,明天去銷售部騷擾,大後天再去產品部否決一下他們的新發明。
還有好幾個優秀員工被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踢出了公司。
理所當然地,我被叫去了霸總的辦公室。
「林瑤,解釋一下你最近的行爲。」霸總冷冷地盯着我。
「監管啊,」我理直氣壯地回望霸總,「不是你給我安排的新工作嗎?」
霸總冷冷一笑,把一封辭退信甩到了桌上。
「你以後……不用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拿着辭退信,也冷笑:「N+1,別忘了賠。」
出了門,何祕書不知聽了多久的牆角,在門外擔憂地看着我。
「林瑤,我……」
「你不用說了,」我制止了他的話,「這事我確實有責任,不過,我想錯基本不在我。」
畢竟,我和霸總是一對,這是公司心照不宣的祕密。
我是傅韻的未婚妻,傅老夫人親自挑選的兒媳,來公司上班不過是爲了協助傅韻管理公司。
我摘下手上的訂婚戒指,將空蕩蕩的手擺在何祕書面前。
「結束了。」我說。
何祕書欲言又止,剛想對我說什麼,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霸總臉色陰沉,狠戾地盯着我那空落落的手。
「還堵在門口做什麼?」他對我扯出一個不怎麼友好的笑,「林小姐,以後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了。」
我笑了。
是的,畢竟我只是一個家族空降的未婚妻,又空降到他的公司照顧他罷了。
我只是甜文裏的一個惡毒女配,註定阻撓男女主愛情的絆腳石。
沒有會做蘇打餅乾的小白花,還有會做蘇打餅乾的小綠茶,會做蘇打餅乾的高嶺之花,會做蘇打餅乾的純情女高。
我對傅韻當然沒有什麼感情……好吧,有一點,但更多的是因爲與他聯姻,兩家的事業綁定在了一起,如果隨意退出,不管是誰都會受到很大的衝擊。
那可是我的錢!我要保護它!
「走了,不管怎麼說,很感謝您能包容我這麼久。」
我朝霸總鞠躬:「最後送您一聲祝福吧。」
「你喫蘇打餅乾必喫出糖尿病。」
-6-
離開了公司,我的手機一聲響,何祕書給我發了信息。
【今晚去喝一杯?】
我想也沒想:【好。】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男人沒了可以再換,但酒不喝就失去了人生的一大樂趣。
夜晚,我穿上最靚的裙子,打算進行新的獵豔。
然而,路走到一半,我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以及我面前的兩個熟人。
小李,何祕書。
我壓下心底的情緒,看向何祕書:「……小李是你安排進公司的?」
何祕書沒回答我的問題,但肯定的回答不言而喻。
他一改平日親切的表情,臉上滿是陰冷:「傅韻那傢伙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想要抓住落單的你真不容易。」
下一秒,一把槍抵在我的額頭。
槍?
這玩意現在還能出現在小說裏嗎?
我驚訝地抬臉,但何祕書的表情不似作假。
「爲什麼?」我聽見自己的疑惑。
何祕書的表情倒是比我驚訝。
「爲什麼?」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別開玩笑,你忘了嗎?」
……我當然知道這是爲什麼。
作爲一個讀者,我知道小說裏的所有劇情。
何祕書是公司的總助,也是霸總的弟弟,傅家的私生子。
因爲傅家和林家的聯姻,他被傅家視作污點,趕出家門。
他是爲了復仇。
「這不值得,」我冷靜道,「你現在位同副總,只要再努力幹兩年,你就能出去單幹,你會有自己的生活。」
「放屁,」我聽見何祕書的聲音在顫抖,「我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我曾經的苦痛要怎麼挽回?」
小李慢慢上前,溫柔地靠在何祕書的肩頭。
「讓我動手,」她的眼神比我見到的任何時候都要冰冷,「你答應過我的。」
何祕書的動作一頓,拒絕了她。
「這次不行,」何祕書道,「傅韻很謹慎,但只要她還在這裏,他會過來的。」
「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小李的聲音拔高,「你說過事成之後,會把姐姐交給我處理!」
「不行!」何祕書也徹底冷下臉,「我說了,她還有用!」
小李不說話了,盯了他半晌,突然笑了。
「哦,你捨不得了?」她頗有幾分陰陽怪氣,「你不會真的把她當朋友了吧?」
何祕書沒有說話,但與小李對視的眼神偏移了半寸。
小李冷冷笑了。
「我知道了,既然這樣,合作到此結束,」她轉身就走,「把錢打到我賬戶上,我們一刀兩斷!」
眼見小李放棄,何祕書似乎鬆了口氣,傲慢地走到我背後。
「在公司不好下手,這裏可說不定了。」
他伏在我的耳邊:「你覺得,我讓傅韻自殺換你的命,他能接受嗎?」
我還未回答,突然感到一陣涼風吹過。
緊接着,一道巨大的撞擊聲響起,竟是小李趁何祕書不注意,衝過來撞開了他。
還搶走了他手裏的槍。
小李手中的槍抵住了我。
「等一下!!」何祕書踉蹌着朝小李撲過去,「你不能——」
「再見了,」小李朝我笑得那麼甜蜜,卻如一條吐信子的毒蛇,「再見,姐姐。」
我望着她純黑的雙瞳,那裏沒有初見她的純真和善良。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讀完了整本小說,知道小說裏所有的劇情。
這是一本破鏡重圓的小虐文。
女主李萌萌,林家的私生女,因爲家裏的姐姐聯姻,被視作污點趕出家門。
這是兩個商業巨頭的聯姻,不容許任何多餘的變數存在。
無論是傅家,還是林家。
被趕出家門後,無助的李萌萌遇到了何祕書。
二人完全一樣的命運,將他們綁在一起。
他對她伸出援手,她成爲他一顆復仇的棋子。
在何祕書的引導下,她去勾引傅韻,去竊取公司情報,在傅家面臨破產時,又幡然醒悟。
二人在這愛恨裏糾纏不休。
扳機扣動的聲音那麼清晰,在李萌萌堅定的眼神中,我驀然睜眼,撞上了槍口。
ṭũ̂ₖ「林瑤!!」
槍口出現火光的那一刻,我看見破門而入的傅韻,以及滿臉不可置信的何祕書。
-7-
我是個穿越者,我當然知道要怎麼規避劇情殺。
雖然我穿來的時間很遲,遲到幫不了何祕書,遲到,他和李萌萌已經相遇。
但並不妨礙我挽回李萌萌,給她一處可以容身之地。
我自然也可以告訴她,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故意走向深淵。
如果想回林家爭奪財產,我也並不介意。
只要她有那個條件。
當然,我給她的賠償金也很厚重。
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林家確實對她造成了傷害,求人原諒要有求人的態度。
一個堂堂正正活着的未來,一個看不清前方的荊棘之路。
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放棄那條可以抬頭挺胸做人的道路?
李萌萌思考良久,向我討要了祖傳蘇打餅乾配方。
她說她其實想開一家甜品店。
而且,我給的太多了。
真的很多。
話雖如此,但她並不放心何祕書。
「他已經只剩下執念了。」李萌萌這樣對我說。
如她所言,沒有李萌萌,還會有張萌萌,黃萌萌,孫萌萌……
何祕書不會放棄的。
我與何祕書是好朋友,我同樣不想看他深陷泥潭。
既然這樣,爲什麼不直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我和李萌萌約好了,她替我演戲監視何祕書,我試圖挽救何祕書。
當然,親愛的霸總幫了一點小忙。
其實跟他說這件事我很忐忑,畢竟我不是從小到大在這生活的,我沒有那麼多鐵血手腕可以鎮住其他人。
沒有爽文的碾壓,沒有大女主的自信,也沒有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勢。
我只是一個工作態度還不錯的普通人罷了。
「演戲?」那天,霸總的眼神依舊淡漠,但嘴裏吐出來的卻是:「可以。」
「你高興就可以,隨你的便。」他甩給我一份名單,「不過,最近公司裏混進了一些來歷不明的商業間諜,有很多是傅家叔伯那輩的手筆,我不好出手,你要想辦法把他們解決。」
霸總靠在椅背上:「就當是報酬了。」
我說沒問題,前提是給我一個新身份。
檢查部門的最高話事人。
「我們公司沒這個部門。」
「那你就創一個,我沒話語權,我怎麼想辦法挑事開人?」
於是,就有了我被調崗的那一幕。
現在,昏暗的小房間,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我,一個破門而入一臉平靜的霸總,一個伸出爾康手的何祕書,還有一個把玩着槍形打火機的李萌萌。
「很不錯的打火機吧?」李萌萌好笑地看着槍口出來的火苗,「還是我賣給何祕書的呢。」
「啊!放開我的寶貝,不許你傷害她!」霸總棒讀我事先準備好的臺詞,耳根有點紅。
「……」
「姑且問一句,這話你是不是想說很久了——」
「閉嘴。」
「……」
我的目光慢慢挪向何祕書:「你綁架用打火機?過家家嗎?」
何祕書憋得臉跟個番茄一樣。
「媽的,萬一真擦槍走火怎麼辦?」他咬牙切齒說了一句。
李萌萌悄悄附耳:「哦你高看他了,因爲這裏是 Z 國,這種東西他買不到。」
-8-
我不希望李萌萌走向毀滅, 也不想看到何祕書走向極端。
李萌萌願意原諒林家所爲,也想制止何祕書的墮落。
何祕書不想真正傷害我, 也沒有真的打算對傅韻動手, 否則不會只帶個打火機就去綁架。
至於霸總, 他根本沒防備過何祕書, 甚至還讓何祕書當他的副總。
世界上哪裏有這麼多壞人,都是言情小說中那一絲不合理罷了。
要不就是給的賠償不夠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何祕書的眼裏透露出一絲迷茫,「我最開始確實想要復仇, 但隨着我一步步走到副總的位置,我不相信傅韻完全不知情,但他仍然重用我,我的復仇之心好像打進了棉花裏。」
他現在有自己的事業, 沒有人關注他的生活,沒有特別銘心的血海深仇,他爲什麼捨棄自己後半生去做盡壞事?
腦子被屎淹了嗎?
「也許是爲了走走劇情吧。」我打了個哈哈。
古早小說很多都是沒道理的啦!
我啃了一口菠蘿包, 在霸總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快速收好。
事件完美結束,我們幾個就像扮演了一場家家酒, 大家都玩得很開心,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姿態。
我不必裝傻充愣讓工作失誤, 李萌萌也擺脫了苦逼的總助工作,何祕書也不必每天想着怎麼幼稚地復仇。
「霸……傅總,我向您彙報今天的安排。」
我抱着文件站到霸總身側, 突然覺得喉嚨裏有一絲甜膩膩的感覺。
「我……我——嘔!」
我忍不住對着霸總的臉乾嘔了一下。
「?」
霸總冷臉從抽屜拿出一份早就準備Ṫųₑ好的手工便當丟給我:
「以後早上喫這個,不要再喫那該死的菠蘿包了!」
一旁終於來上班的男總助指了指自己:「傅總, 我的份呢?」
「沒有,你去喫菠蘿包!」
「?」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故事的結局圓滿嗎?其實粗略看下來, 它並不算完美,甚至還有很多漏洞。
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喜歡圓滿的結局,不管是粗糙還是細膩的。
但是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嗎?其實也並不盡然。
你可以放空思緒,爲我填補未來或者空缺,或者其他人的,或者屬於你自己的。
但我希望,無論是遺憾還是美滿, 這都是你喜歡的結局。
而屬於我的,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很長很長的一部分。
如你所想, 這是一篇不許帶腦子看的小說,僅僅是爲了帶給你短暫的快樂。
即使只有一瞬間, 那也很值得了,不是嗎?說不定你也會因爲這一瞬間的快樂,忘記今天被領導瘋狂壓榨的崩潰。
「林瑤,磨磨蹭蹭幹什麼?」霸總轉過頭,「今天你跟我出去喫。」
他頓了一下, 補充道:「就你, 和我。」
「瞭解。」我加快速度完成最後的工作,合上了文件。
霸總瞥了我一眼,嘴角似乎也帶着笑意。
而我的手指,已經被霸總替換上了新的戒指。
【哦這華麗的鴿子蛋, 你別說我還真的捨不得摘下來了,你說我偷偷把它賣了換成地攤兩元錢的塑料,霸總看不看得出來……】
「林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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