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突然上了福布斯,我翻出他的果照威脅他回來做恨。
然後再趁機敲詐他一筆。
他卻發幾個冷笑的表情,【你以爲我還是從前的我?告訴你,我身邊女人多的是,不缺你一個。】
我回復:【哦。】然後發了一張吊帶深 v 自拍,迅速撤回。
對面炸毛:【晚上穿成這樣幹嘛?跟誰在一起?】
我不回,他開始急了。
【你他媽幹什麼去了?說話啊?
【又玩消失是吧,怎麼,又想釣我?
【不是,你他媽理一下我啊,不想要錢了?】
我勾起嘴角,【你不來,有的是人來。】
對方正在輸入中……
三分鐘後蹦出兩字:【定位。】
-1-
我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輕笑,低喃;「呵,沒變。」
打開軟件,數着照片,整整一百八十多張。
事先聲明,都是自願的,不乏有一些高難度的合照,我點擊一鍵刪除。
他的葷是我開的,簡直一發不可收。
談的時候一言不合就作恨,最猛的一次兩天沒離牀,兩人流鼻血。
不得不說,陳徹的臉和身材都非常頂級,光看照片我渾身細胞都忍不住雀躍翻滾。
只覺一片溼潤,現在九點二十,最多三十分鐘就會到。
洗個澡剛好。
五分鐘擼個僞素顏妝,頭髮微溼,耳後,手腕,鎖骨處均勻抹上香水。
他獨愛的梔子花香,從前總喜歡抱着我嗅來嗅去。
我哼着歌挑選衣服,兔女郎,小粉貓。
旁邊還有一箱我們之前用剩下的工具,我將箱子抬到客廳。
翻開看,球,棍,繩,都要喫灰了。
挑了幾個以前常用的出來。
我都想好了,進門先霸王硬上弓,喫飽了再說。
樓下汽車熄火聲,煞白的光亮映照在玻璃上。
陳徹發來一張圖片,【就這個破小區?】
【上來,304。】
我趕緊將客廳的燈關Ŧùₛ掉,開上暖橘調的小燈,看東西若隱若現。
點上的香薰已經暈染了整間屋子,全是濃烈的曖昧。
【咚咚咚。】
我套上浴袍去開門。
陳徹靠在邊上,仰着頭,狹長的桃花眼半垂看我。
西裝革履,髮型打理過,但微亂。
我眼睛微眯,「回來啦?」
伸手去抓他的領帶,卻被躲開。
陳徹沒看我,大步進門,「怎麼不開燈?烏漆墨黑的!」然後摸到牆上的開關。
我一下子按住他的手,「別,刺眼。」
-2-
他愣了一秒,與我對視,抽回。
轉身坐到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雜誌翻了翻,手指碰到旁邊的東西,他目光停滯。
下一秒,耳根瞬間躥紅到脖子。
他又左看右看,「小咪呢?」
「我把它關房間裏面去了。」
之前我們正起勁時,它突然出現在牀頭上,直勾勾盯着。
差點把我倆嚇傻了。
導致後來辦事就把它關別墅裏。
「小咪?」言罷,陳徹就要起身。
我立馬張開手撲他身上,對着他耳垂吹氣,「明天再看嘛,你累不累?」
他的臉瞬間漲紅,身體一僵,「你,你別嬉皮笑臉,我們先把賬算了!」
我撐着下巴,笑眼彎彎,「怎麼算?去房間?」
陳徹語塞,眉頭微凝,咬牙切齒,「沈星慧!我沒以前好糊弄了!你不說,我不會去的!」
我去,態度堅決啊,這三年戒色去了?
哎喲,怎麼要哭了!
我剛抽兩張紙,他立馬別過頭去,「不要!」
嘶,好像真的在生氣。
天老爺,分手解釋我怎麼說啊?
當初他媽拿一千萬讓我分手,我一秒都沒有猶豫……·
從談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富家少爺,因我看到他從勞斯萊斯上下來,司機苦口婆心勸他跟老爺認錯。
然後上網各種查,託人打聽,還真是陳家少爺,跟家裏鬧脾氣。
也是巧,他手機,銀行卡被偷了,被我蹲到撿回家。
他比我小五歲,剛肄業,涉世未深。
我時刻都在過分展示成熟女性的穩重,他也喫這套,那清澈愚蠢的眼神看我時刻泛着光。
跟我住出租屋,喫外賣。雞他去打工賺錢給我買包,想讓他喫苦,早點回家當少爺,我也就升級有錢花了。
可他堪比倔驢,要證明自己,打死不服軟。
後面他家還故意讓他找不到工作,他更倔,四處碰壁也不回去。
到最後一起生活快一年,我倒是搭進去不少錢。
直到她媽找到我,本就沒想過嫁進去,只想談戀愛攢點錢。
所以爽快同意,趁他出去給我排隊買烤鴨時,迅速搬離出租屋,並且丟了卡。
我望着天花板嘆息一聲,「今天可以不說嗎?」
「不行!」
以前跟小帥哥聊天被抓包,被他抓着問了三天沒睡覺。
我攤手,「你媽讓我分的。」
-3-
他一臉不可置信。
「你媽說我配不上你,家裏給你準備了媳婦,林氏千金,說我穿地攤貨。」
陳徹聲音顫抖,帶着一絲心疼,「你怎麼不跟我說……」
當然不能跟你說啊,她就不給我錢了。
我裝作委屈地揉眼,「你媽說讓我識趣點,別告訴你,不然就……·」
陳徹信了,將我攬在懷裏,緊緊摟着。
我攀上他的腰,頭輕輕在他胸前蹭來蹭去。
陳徹身體一僵,嚥了咽口水,「這事我會找我媽問清楚,但是我們依舊有賬要算!」
嗨!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我從他懷裏起來,不耐煩「嘖」了一聲,「一直問就沒意思了。」
他氣得腮幫子鼓起來,「不是,你三年也沒個信息,跟死了一樣,老子花了好大的力氣找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你也沒跟我打電話。」
「你給我拉黑了!」
「換人打啊。」
「打通了,是個男的接的。」
呃,烏龍了……·
「所以,他是誰?」陳徹聲音冷冽。
「男朋友。」我如實回答
他冷笑,「你他媽還真敢承認啊」咬緊後槽牙,「談了多久,做沒做。」
「三天,沒做。」
當時拿到錢就想包養男人,笑死,看三天就膩了,硅膠感太重。
身材也沒陳徹好,就是因爲他把嘴巴養刁了,導致三年就沒看到像樣的。
唉,苦死我了。
氣氛沉默。
我看向他,故意將肩上的睡衣滑落一角,露出黑色的皮肩帶。
打了個哈欠,「幾點了,我困了。」
他目光怔了怔,喉結滾動,「別以爲睡覺這事就翻篇了。」
此時,睡袍的結突然鬆了,胸前散開,肌膚頓感涼意。
聳了聳胸前的鈴鐺,「真的不睡嗎?」ẗù⁰
陳徹目光熾熱似火,可身體絲毫沒動靜。
不是,三年都練定力去了?
翹成這樣都不撲!不是不行了吧。
我有些許失望,「那我去換衣服了。」
剛起身,手腕被拽住拉回沙發。
-4-
落入溫熱的懷抱中,未看清,狂熱的吻欺身襲來。
我緊緊摟住脖子,將縫隙都填滿。
沙發翻滾,氣息紊亂。
突然手掌處傳來一片溼熱。
這,這麼快?
我不敢相信地抬頭,陳徹卻瞬間將頭埋進我的頸窩,臉似開水般滾燙。
驚喜,好小子!
我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沒事,再來。」
「你閉嘴!」他沉聲低吼
我再次將手探過去,只有一秒,如鑽石。
陳徹單手將我撈起,往房間去,「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他身材練得更好了,腰和手更加有力,可以在他身上掛一個小時不歇氣。
窗簾密不透光,中途暈乎乎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才過了五個小時。
直到我倆再次流鼻血,那是第二天的凌晨五點。
最後不知道是暈了還是睡了,再次醒來,身邊只有一張冰冷的銀行卡。
豁!此情此景,亦是熟悉。
我拖着一瘸一拐的身體去自助機查餘額。
八個零……
我立馬給閨蜜打電話把之前轉讓的兩個寵物店的貓狗趕緊贖回來。
看着成羣的圓滾滾的貓貓狗狗,差點流眼淚。
起初開寵物店就不賺錢,後面又收養流浪,殘疾的貓狗。
開始有一些好心人士收養,直到發現有些人領回ŧűₘ去是虐貓虐狗發視頻博流量。
我和林佳就決定收留的都自己養。
但逐漸就開始入不敷出,還關掉了兩個花店。
最後只得轉讓,只留下一部分貓狗,繼續簡單開着寵物店。
沒辦法,能力只能到這兒了……·
林佳問我是不是搶銀行了。
我逗着貓貓,「差不多吧。」
「那你趕緊把財產轉移給我,我幫你保管着,等你出來。」
「嘖,算盤珠子都崩在我臉上了。」
林佳捧着肚子笑,「說真的啊,你哪裏來這麼多錢?賣腎也沒這麼多啊。」
「陳徹給的。」
林佳表情愣住,不可置信眨眼,「我沒聽錯吧?他回來沒掐死你?還給你這麼多錢。」
我笑道:「你不懂。」
「我確實不懂,我只記得他脾氣不好,現在又發達了,回來報復你,你逃他追,你們插翅難飛。」
我皺眉,「你小說看多了吧。」
「現實可比小說狗血多了。」
得知我那晚敲詐了陳徹兩個億,林佳開始慌了。
「慧慧,我覺得我們還是跑路吧……以免陳徹反悔。」
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號碼。
林佳倒吸一口涼氣,「陳徹!」
-5-
電話剛接聽,裏面的人暴躁如雷。
「沈星慧,拿錢就不理人了是吧?這都多久了,也沒個信息。」
「不是你先跑的嗎,還以爲你不想跟我待一起呢。」
「你,你!」他語塞,而後又說,「今晚來找我!我們好好說說這事。」
我揉着腰,「不了吧,還沒恢復好。」
「呵,年紀大了?」
奶奶的,激我?偏偏我受激!
掛了電話林佳立馬給我收拾好衣服,讓我多玩幾天再回來。
她鐵定是被錢矇蔽了雙眼。
驅車到陳徹的別墅,竟是我以前說喜歡的盤,每一棟都帶個空中花園。
裝修得很華麗,是我喜歡的風格。
我邊走邊看,腦袋恨不得擰成三百六十度。
從進門到客廳,大門敞着也沒個人,傳說中的傭人保鏢呢?
「你是誰?」
這才發現,廳裏坐着個女人。
眼熟,這不是林氏千金嘛,靠!糟糕的傢伙,怎麼未婚妻也在!
林嫺月上下打量着我,神情慢慢變冷,眉頭微凝,「你是不是陳徹的前女友?」
「是啊,咋了?」
「你不是被曲阿姨打發了嗎。」
「是啊,又回來啦。」
見我嘻嘻哈哈,林嫺月氣得捏緊裙襬,「你要不要點臉,他有未婚妻!」
「那咋了,我又不跟他結婚。」
林嫺月臉氣得漲紅,「那你來做什麼!」
「嘿嘿,兩個人能做什麼啊?」
「你不要臉!」
以前是在網上見過她的照片,如今見着真人,高貴美麗,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忍不住嘆息,「其實吧,你長得漂亮,家世又好,完全沒必要浪費在陳徹身上,就算真的嫁給他又怎樣,他不喜歡,就算不找我,也會找其他人。」
她的眉頭逐漸平展,臉頰微紅,若有所思。
「你有時間纏他,還不如趕緊重新物色,江城多的是有錢又帥的富家少爺,陳徹脾氣又不好,嫁給他有什麼用?到時候還不是防着你。」
林嫺月撇嘴,迷茫又糾Ṱůₙ結,道:「好像……說得對哦……」
-6-
我走近,苦口婆心,「而且,你好好想想,聯姻是最不靠譜的,你看哪個聯姻和美的。」
她不禁點點頭,「話是這麼說……但是,你是不是在 CFO 我啊?」
「你就說我哪句不是爲你着想?」
林嫺月明顯放下戒備,起身來拉我手,「那我們坐下說。」
「你在幹什麼?」陳徹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將我倆拉開,將我護在身後。
林嫺月一臉蒙逼。
陳徹臉色冷冽,鄭重道;「林嫺月,你休想對她做什麼。今天約你來就是要當面跟你說清楚,聯姻我一開始就沒同意,你要結婚就去找我媽結。」
林嫺月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結了啊,沈姐姐也說不嫁給你。
「說你脾氣大,嫁給你沒有用。」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直給她做噤聲的手勢。
而我手腕上的力道在逐漸加重。
陳徹冷笑,「是嗎?嫁給我沒有用。」
「我是說她,不是說我!」
下一秒,腳底懸空,整個人被扛在肩上。
完全無視林嫺月,只甩下一句,「有事,你自便。」
我被扔到兩百米的大牀上,牀下是水,被彈起蹦了兩下,發出搖晃的水流聲。
陳徹整個人壓下來,將我兩隻手死死按住。
語氣憤怒,「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哪個男人,我乾死他。
「還有,老子哪裏沒用?沒讓你舒服到?!」
我掙扎了兩下,完全使不上力勁。
氣死我了!
變了臉色,「不是,我前面說了那麼多,你死哪兒去了!拿半截就開跑!」
陳徹氣勢瞬間弱了下去,「我剛纔肚子不舒服,上廁所去了。」
「所以,我幫你勸退聯姻你怪我?要不要我再去跟林嫺月解釋解釋。」
陳徹瞪大眼,手邊的力道鬆了鬆。
我乘機掙脫開,坐起來背對着他。
陳徹往我旁邊坐了坐,「是我不好,不該衝動。」
我揉着手臂沒說話,他碰我被頂開。
「要不你揍我兩下解解氣?」
我沒回答,作罷要起身走。
陳徹突然用力抱住我,「別走,別走。」隨後傳來一陣燒水壺的聲音。
-7-
心裏一咯噔。
啊?啊?啊?我就一個假動作,哭啦?就哭啦?
我有些不知所措,轉身「不是,至於嘛……」
陳徹將臉埋起來,哭得更兇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像三年前一樣消失啊,老子賣完烤鴨回去屋子空蕩蕩,電話打不通,天都塌了。」
我試圖解釋,媽的,哭太厲害了,說話好像都聽不進去了。
唉!
我抱着他拍拍後背,哄兒子一樣,「好好,這次不走,不走行不行。」
果然立馬止住。
他猛然抬頭,「你發誓!你發毒誓!」
泛紅的眼角掛着淚珠,瞧着還有幾分可憐。
我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圈,「發誓有什麼用,這樣夠不夠?」
他將我按住,「不夠,當然不夠!」
撞擊聲夾雜着翻浪的水聲,叫喊都被淹沒。
大腦簡直像是喫了興奮劑,撕咬,也不曉得疼痛,只想去到深處,再深,再深……·
半夜醒來,後背像是騎了個人,賊重!
陳徹突然說,「你想要什麼,怎麼纔可以永遠留住你。」
我沒回答,假裝熟睡地哼哼兩聲,然後翻了個身在他懷裏蹭了蹭。
假裝囈語:「陳徹,好喜歡你啊。」
頭頂上的呼吸聲明顯加重,兩秒後,雙臂緊緊將我摟住。
輕聲道:「那你要一直喜歡我,沈星慧。」
小小男人!拿捏!
跟陳徹的關係又重新開始了。
還有林嫺月,沒想到真的聽勸,也不知道在哪裏搞來了我的微信。
還來店裏領養了一隻貓和一隻狗。
她養得精細,專門僱了保姆養,買進口糧食。
偶爾會交流一些養護知識,一來二去也熟絡起來。
我和林佳準備做短視頻賬號,給寵物社做引流,掙口糧,這樣流動起來,大家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拉林嫺月入股,她二話沒說扔了兩百萬進來。
多次接觸後,Ŧű̂₌才發現,原以爲她是被調教好的金絲雀,原來也一直隱藏想要衝破禁錮壓迫的心。
-8-
視頻號起號很順利,第三條就爆了。
我們的花店也重新開啓,只是這次定位是做高端人羣,富太太們茶話日常。
專門請了高級插花師,糕點師。
林嫺月負責帶人脈來玩,我和林佳負責服務。
然後我跑了高端商品對接,後續主題可以做拍賣會。
林嫺月覺得好玩,雖然還沒她的零花錢多,但比無所事事要充實。
陳徹也很支持我,主動給我介紹起資源,他說掌握了這麼高端精準的人羣,就要往可持續的大項目上搞。
「你覺得醫美,大健康如何。」
陳徹笑着點頭,「這就對了嘛,雖然富婆們喜歡買買,但能長期綁定的,是她們的利益,美,怕死,是她們最在意的。」
從前覺得他傻頭傻腦的,沒想到認真起還挺有那味。
陳徹卻不樂意,「誰傻頭傻腦???你禮貌嗎?!老子這麼聰明!」
「嗯嗯,老公最棒!」抱着他親了一口。
下一秒被他撈起掛身上,狠狠道:「不夠!」
林嫺月最近忙着相親,三天兩頭地給我發來一堆男人的信息。
問我選哪個好,這個家世好,醜點,那個錢少,帥點,還有什麼都一ƭŭ⁷般,但是脾氣好。
我直接回他,選錢多的。
相貌會變,身材會變,性格會變,錢是貨真價實。
沒過多久,林嫺月跟商業巨鱷的顧家公子傳出緋聞。
果然,她們圈子裏要找優秀的人易如反掌。
偏偏林嫺月是豪門媳婦的標準,家長最喜歡的那種。
她說陳徹的媽一個星期找了她四次,讓他和陳徹和好。
林嫺月拒絕的義正詞嚴,還把聊天記錄發我看。
那段時間,也經常看到陳徹的手機頻繁是他媽打來的電話,他都沒接。
我沒想到他業務會這麼忙,有時候喫飯都顧不上。
我若是不忙,會去給他送飯,然後在他辦公室裏面的休息室運動一會。
只是這天去得早了些,剛好在門口聽到他好兄弟蛐蛐我。
「你那女朋友就是圖錢的吧,我打聽了,當初就是你媽拿錢讓她分手,現在你富裕了又上趕子回來了。」
陳徹手中的筆一頓,眉頭像是壓了一層迷霧,森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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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我後背一涼。
大腦開始構建一車哄人的情話,怎麼圓。
片刻後,只聽見陳徹訓人般的語氣。
「人家跟你圖錢不很正常嗎,不然圖什麼?圖你胖,圖你醜?圖你愛摳腳不洗手?
「再說,有錢給她圖是我的本事,她要是圖你,你有隨意支配的錢給她花嗎?
「她離開了三年,老子現在好不容易纔追上。警告他們也都離遠點,搞掉了老子弄死你們。」
男人苦笑,一巴掌拍他背上,「你還是真是見色忘友!」
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道:「年紀不小了,不要整天就想着玩,多努力,不然以後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選。」
男人滿臉不在意,笑着岔開話題。
「她今天還沒來給你送飯?」
說着二人抬頭,與我目光對上。
陳徹有些慌,「星慧,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進門,「來挺久了。」
陳徹瞬間一個眼神殺去,男人舉手投降,灰溜溜地逃走。
他又急忙解釋,「你別聽他說的鬼話,他們腦子都有泡。」
我打開食盒,「我當然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一開始就知道。」
陳徹最難的時候,沒有接受家裏,也沒有去找他的朋友。
有次我下班回家,偷聽到他們談話。
他哥們叫他跟家裏服軟,陳徹不願意,又給銀行卡,陳徹也不要。
他就罵陳徹得了失心瘋,沒苦硬喫,就爲了個女人不值當。
陳徹對着他框框來了兩拳,然後二人去喫了米其林,還給我打包了一份。
那時候也覺得他挺傻帽的,真想幫他答應。
都說情種只會出現在富貴人家,因爲他們沒有金錢煩惱,有精力喫愛情的苦。
而對於普通人來說,愛情多麼微不足道,首先是考慮如何活着,有點精力都是當牛馬。
「好飽!」陳徹滿足地摸着肚子。
陳徹每次喫飯都喫得很乾淨,以前我也最愛看他喫飯,不挑食喫什麼都很香。
做飯人最會被這拿捏了。
陳徹又問,「你等會去幹什麼?」
「去店裏,有幾隻貓生病了,要輸液。」
「我下午沒事,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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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了瞧,「你換身衣服吧,那邊很多毛,弄到西裝上不好打理。」
陳徹推着我,急衝衝地要出門,「沒事,這種衣服我多的是。我以前不也是抱小咪的嗎。」
嘶,以前十幾塊的體桖跟十幾萬的高定能比嗎……·
不過他好像真的不在乎,隨隨便便抱寵物上車,弄一後座的毛。
之前有個客戶開奧迪,不讓抱着貓的我上車。那嫌棄的眼神我至今記得,如今對此,難怪他只能開奧迪。
陳徹到店跟着我們一起忙前忙後,看着不像是新手。
林佳湊到我耳邊問,「陳徹是不是有做寵物的業務?」
「以前我家的貓,都是他照顧的。」
有次小咪生病,我加班,就陳徹給它鏟貓砂,喂水餵食物。
我回到家,他抱着小咪縮在沙發睡着了,記得當時拍了一張照片,後來換手機沒了。
今天的客戶比以往的都要多,連隔壁店的員工也過來湊熱鬧。
東西不買,就圍着陳徹周邊轉悠,人擠人,頭碰頭。
林佳實在看不下去了,將我和他趕了出去。
「求你們去約會吧,在這裏是真的礙事!」
陳徹問我想去哪兒,我說想去吹海風。
以前夜晚,我和他總來這兒散步,因爲對面是陳氏集團,想刺激他。
硬生生刺激一年沒個響動,一度懷疑我是不是認錯人了,他會不會是司機的兒子。
海風拂面,海鷗翱翔。
我們手牽手,過路人頻頻回頭。陳徹一直絡繹不絕地規劃着以後的日子,去哪裏旅遊,買什麼房子,寵物店要擴張。
忽然,他停下腳步,深深呼吸一口氣。
像是做了某種決定,道:「星慧,其實今天,我是有事跟你說。」
-11-
看他扭扭捏捏的樣,就知道不是啥好事。
於是主動鬆開他的手,「什麼事?」
他愣着沒有回答。
我等急了上前,他突然回頭,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然後單膝下跪,漲紅着,結巴道:「我想,想要你嫁給我。」
搞半天是求婚啊?
有點意外。
那圓潤閃亮的鴿子蛋在陽光下無比耀眼,甚至折射的五色十光有些刺眼。
見我沒反應,陳徹眉間垂眸「是不是蛋蛋小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更大的。」
還不夠大……·這玩意兒帶上根本看不見我手指。
我沉吟片刻,問道:「爲什麼想結婚,又沒好處,而且,你的財產還得分我一半。」
「我想成爲你合法的丈夫,和你同時擁有姓名,這是從我二十歲起的心願。」
「陳徹,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相遇一開始就不對勁呢?」
他依舊笑嘻嘻的,「知道,圖我帥有錢嘛,我也圖你的愛啊。」
看他如此樂觀,我都有點不忍心了。當初除了做恨,愛也是可以僞裝的。
我沉默了許久。
陳徹眸色暗淡,低垂一眼後又拾起笑容,起身,「沒關係,你要是沒想好,就當我沒說過……」說着將戒指收起。
我一把奪了過來,「我考慮一下。」
-12-
林佳第一時間去網上搜了價格,對着屏幕數了好幾遍。
「天,八個零……·八千萬……·
「我和你們這些有錢人親了!」
林嫺月端詳了一會,問,「你怎麼想的呢?結嗎?」
林佳瞬間跳起來,「不結在等什麼,等着上天嫁玉帝?」
林嫺月搖頭,「你不懂,這種豪門家族很複雜的,尤其是陳徹他媽,根本不是個善茬。」
我當然知道。
林嫺月還說他媽非常強勢,從小就對陳徹控制慾望強,小時候他喝牛奶少喝兩毫升,都要挨一頓罵。
二十歲那年非要陳徹出國讀書,陳徹不肯,第一次跟他媽吵起來,要斷絕關係。
難怪當時陳徹打死不回家。
林嫺月又說,「不過陳徹現在能力上來了,公司都是他自己管的,不靠家裏一樣有錢。只是跟他在一起,就很難避免掉他媽,甚至家裏。」
我道:「那你當初還要嫁給他?」
「我從小就周旋接觸這些,心態和接受力自然好應對,況且,我們和陳家還是世交。」
那晚,我第一次失眠。
再次會接受陳徹,確實是因爲他和紈絝的富家公子不同,他們是靠着家裏給錢,一旦父母斷了資金來源,他們如同喪家之犬,一無所有。
但陳徹現在不一樣,他有能力支配自己的金錢,做自己的決定,不受束縛。
所以他是可以談的,但是,沒想過結婚啊!從來沒想過結婚這件事。
一連幾天沒有理陳徹,他剛好國外有個業務回不來,就天天發信息問。
【考慮好了嗎,考慮好了嗎
【回來可以直接辦婚禮嗎?
【喂喂喂?害羞了?又玩消失釣我?
【告訴你,這次你要跑,我他媽一定會掘地三尺找出來把你腿打斷!
【啊喂,我說笑的,老婆理理我嘛!回來抽我屁股好不好~】
我看着屏幕忍不住笑,沒注意門口站着人,差點撞上去,嚇得手機掉地上。
抬頭一看,面前的人竟是陳徹母親。
她嫌棄的瞥了我一眼,又垂眸,屏幕上正是我和陳徹的聊天頁面。
霎時,眉宇間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
-13-
毫不意外,這一次她還是讓我離開她兒子。
開門見山,出價兩千ţŭₚ萬。
我喝着咖啡,「少了,你兒子可比你給得多多了。」
她冷笑,「你果然是愛錢,你根本就愛他。」
「你要是不愛錢,可以都給我。」
她的臉綠了,問我要多少。
我說至少四個億吧,畢竟不能比陳徹少吧,不然我離開的意義是啥。
她罵我瘋子,還說要告我勒索。
我滿不在意,「哦,你去告吧。」
她氣得直接拍桌子,直言不諱讓我這樣的小市民進她們的家門,提鞋都不配。
還揚言別妄想依靠陳徹翻身,畢竟陳徹的成功也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的,要他什麼都沒有也簡直易如反掌。
「哦,隨便吧,反正又不是我的兒子,我現在又不缺錢。」
她留下一句讓我等着,就被氣走了。
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林佳閉店,會所也暫時關門。
果不其然,林嫺月來報,陳徹媽開始頻繁見她們籠絡的富婆,並且直言讓她們別再來了。
陳徹媽在江城是有些地位的,所以大家都會給她面子。
我們的視頻號也迎來許多水軍黑子。
一時間許多在洽談廣告商也紛紛解約。
收益大大折損。
我道,「我們搬家吧。」
「啊?」林嫺月震驚
「在江城,我們不是對手Ŧů₂。反正不缺錢,去哪兒都是一樣的。我沒必要花金錢和時間和她鬥得頭破血流,而且,我和她原本就沒有交集。」
林佳點點頭:「那你想去哪兒?」
「先去大理小鎮住一段時間吧,我房子都聯繫好了。」
林嫺月着急,「不是,至少要讓陳徹知道吧,他媽整出來的幺蛾子。」
我淡淡道:「他會知道的,但不能我來說。」
別人的口,更有說服力和可信度。
處理好所有事,出發那天,陳徹給我打了一百多個電話,未接。坐上飛機後,關機。
-14-
在大理小住了一個多月,十分清閒,每天晨跑,喫飯,逗貓遛狗。
沒怎麼看手機,也沒有收到關於陳徹的消息。
他連續發了幾天的信息,我都沒回,後來拉黑了,他也沒有重新加我。
一個星期前,林嫺月說陳徹媽住院了,被她兒子氣的。
我說你安慰一下陳徹,好歹是母子。
林嫺月卻說,「我可不敢再跟他說話,當時說他媽把你逼走了,他當時的表情太嚇人了,好像殺人犯,然後又鬼哭狼嚎,整得跟精神分裂一樣。
「我看着都要心軟了,你就真的捨得啊?」
起初還是會忍不住想一下,但是習慣得也快,這樣的不緊不慢的生活會讓人忘記很多事。
我在院子裏曬太陽,躺椅搖啊搖,小咪在身上跳來跳去,突然一腳踩在戒指上,硌得我手痛。
這誇張的鴿子蛋,路過的人都不屑看一眼,更沒人搶。
我將手舉高,陽光透過指縫折射,形成一團巨大的彩色光影,讓人看得眼花。
身上曬得暖洋洋,着實犯困,眼皮忍不住微闔打架
欸?不是,怎麼看到陳徹了啊?
我迷迷糊糊喊着,「林佳,你快來,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沈星慧!」陰森又切齒的聲音。
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瞌睡瞬間驚醒,忙不迭爬起來要跑。
手臂卻一緊。
我拼命着掙扎,大喊,「林佳!救我!」
連喊了幾嗓子,院子裏連一聲回應都沒有。
這才意識可能被叛變了。
逃不掉,放棄掙扎。
心虛地回頭,原以爲會對上凶神惡煞的神情。
可陳徹卻紅着眼,對視幾秒,他深吸鼻子,偏頭過去,滑落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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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
我見不得男人落淚,特別是長得帥的,就忍不住想要心疼,越哭越是喜歡。
「好久不見啊……」我笑道。
陳徹隱忍地咬着脣,「你就是個大騙子!老子真想……真想掐死你!」
我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撒嬌,「別啊,你會心疼的。」
陳徹摟着我的腰,鄭重地問,「沈星慧,你愛我嗎,心裏有過我嗎。」
我垂眸, 認真地想了想。
抬頭:「愛過……」
陳徹眼裏猛然生出一絲光。
我又頓了頓,「但是……·」
下一秒,溼熱的脣將我堵住, 交纏幾分鐘,快要窒息他才鬆懈。
抵着我的額頭, 低語:「後面的話不用說了, 我不想知道。
「既然愛過, 那你繼續愛我好嗎?」語氣幾乎是懇求。
雖然但是, 很不道德,我笑了……·
陳徹急得跳腳, 「你他媽什麼意思啊!覺得我很可笑?還笑,笑個屁!」
我捂住嘴, 深吸一口氣才平復下來。
他的臉黑得厲害,嚴肅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老子……」
我逗弄他的下巴, 「就是覺得你反常, 照你的脾氣, 應該不會跟我說這麼多話,而是直接……·」
陳徹輕喝一聲, 「明白了。」然後一隻手伸進裙襬裏。
我身體一陣戰慄, 「這裏,不行!」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放心吧, 他們這兩天都不會回來。」
「唔!」身體瞬間癱軟, 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我不喜歡在外面……」
下一秒, 陳徹將我撈起往房間走。
他好像把之前壓制的情緒都發泄到了這裏, 一遍遍地像小孩似的在耳邊懇求。
「能不能不要跑了啊。
「答應我好不好。」
我無力推着他, 「你能不能先停一下, 我腰要斷了。」
「那你答應我, 答應我……·」
我不記得有沒有答應, 我睡過去了, 是真的睡過去的,不是其他情況。
醒來不知道是第幾天,但是,陳徹怎麼不走啊!!!
他說把業務暫時搬到雲南來了。
沒過一會行李就已經堆在院子。
完全是早就計劃好的。
呃……這下成狗皮膏藥了。
房東們回來見到他也一點都不詫異, 像是之前就認識。
我問林佳是不是叛變, 她支支吾吾,「我看你來這裏就經常失眠, 肯定是放不下他想的,所以他找我, 就……」
「還裝?」
「他給我買了兩套海景房, 你不是教我不要跟錢過不去嘛……」
我差點一口老氣沒提上來,「死丫頭!我沒教你賣我!」
「你不是睡得挺開心的嘛……」
此時陳徹從廚房的窗口探出頭來,大聲詢問, 「尖椒兔要多辣啊?」
「越辣越好!」林佳回答
「沒問你!」陳徹沒好氣瞥她一眼, 又滿臉笑容看向我,「老婆,你說。」
「把你辣得說不出話!」
「好嘞!」
熱油下鍋滋滋作響, 炊煙裊裊,香味撲鼻。
霎時還真的餓了,那就先喫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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