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籤選夫後,三個大佬跪求我原諒

顧家小公主三歲被拐,老爺子悲痛之下收養了三個孩子。
大姐足智多謀,成了京圈太子爺的女祕書。
二姐妖嬈嫵媚,爬上了黑道大佬的牀。
偏偏最不爭氣的我,抽籤成了顧家的繼承人。
一夜之間,大姐二姐的追求者悔瘋了。
「雯雯選我,我會讓你成爲整個帝都最尊貴的女人!」
「別聽他的!雯雯選我,從今往後黑白兩道任你橫着走!」
就連我愛慕了十年的裴弈川,也跪在地上求我選他做未婚夫。
男人臉上沒了一貫的嫌棄與冷漠,紅着眼啞聲問我:「雯雯,能不能再愛我一次?」
我笑了:「抽籤吧!」

-1-
話音剛落,在場Ŧŭ̀₃所有人都是一靜。
裴弈川臉上原本勝券在握的笑容頓時僵住。
他冷着臉看向我:「顧予雯,我都勉爲其難拉下臉求你了,你還要耍什麼把戲?!
你不是一直死纏爛打非要嫁給我嗎,怎麼?這是後悔了?!」
剩下兩人也都面色鐵青。
目光不善地打量我:
「三小姐還是認清自己的位置,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才當上了顧家繼承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要不說呢,比起大小姐二小姐,你就是個廢物,也好意思在這裏擺譜?!」
看着男人眼底的戲謔,我的脣抿成一條薄線。
目光卻一直落在裴弈川臉上。
他們說的沒錯。
顧老爺子一共帶回三個孩子,可繼承人只能有一個。
大姐找了京圈太子爺做助力,二姐攀上了黑道大佬當靠山。
偏偏我最不爭氣,整天追在裴弈川一個保鏢後面獻殷勤。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
覺得我是兩位ţųₘ姐姐的陪襯。
可現在贏的人是我!
我看向幾人:「既然你們都想做我的未婚夫,那就抽籤好了,抽到誰就是顧家的女婿!」
三人對視一眼,心思百轉。
一向囂張的京圈太子爺最先開了口:
「切,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愛裴弈川如命,爲了他不惜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股份!」
「鬼知道你會不會爲了他作弊,故意把籤給他?」
黑道大佬也冷笑一聲:
「雯小姐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嫁給裴弈川就直說,何必玩這些彎彎繞繞的?」
兩人一唱一和,咄咄逼人地不肯罷休。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我這個廢物草包惹得起的。
可那又如何?
我眼神淡漠,冷冷開口:「一個月後是我爺爺的壽宴,整個京都名門都會來,這麼多人看着,絕對不可能作弊!
到時候,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裴弈眼底閃過不甘,還想糾纏。
卻被兩個男人拽住。
能夠公平競爭,他們自然樂意見得。
我剛鬆一口氣走出大廳,就迎面撞上來人。
大姐踩着高跟鞋,脣角勾起:「妹妹真是好手段,誰都不想得罪,還想白當這個繼承人,哪有這麼好的事?」
「聽姐姐一句勸,你不是喜歡阿弈嗎?只要你在簽上動點手腳……」
白皙的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我喫痛瑟縮了一下。
很快又對上她那雙冰冷的眼睛,被她狠狠錮住。
她壓低聲線靠近我的耳朵:
「事成之後,你還是顧家的三小姐。當然,若是你敢耍什麼小心思……爺爺應該不介意換個更有能力的人來做這個繼承人。」
她拍拍我的臉,臉上是一貫自信的笑。
我怔愣許久。
看着她得意的背影,雙手緊握成拳。
大姐的確有這個資本。
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爺爲了她一擲千金,在拍賣會點了天燈。
就連我愛而不得的裴弈川也心甘情願跪在地上,給她做保鏢。
哪怕我不幫她作弊,最後贏面最大的人也還是她。
我不過是任由她擺佈的一步閒棋。
聽不聽話,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2-
收斂眼底的情緒,我剛想離開,就聽到漸近的腳步聲。
一身鮮豔的紅裙映入眼簾。
我抬眼看向來人,笑了:
「怎麼?二姐也是來賄賂我的?想讓我幫你背後的男人作弊?」
女人笑得一臉嫵媚:「妹妹哪裏的話,姐姐我也不過是爲了自保罷了。
大姐從小就心思重,什麼都要壓我們一頭,想着把一切都攥在手裏。」
「我要是不反抗兩下子,恐怕早就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我眼眸低垂,抿脣沒有說話。
我們三人雖然名義上是姐妹,可心裏都清楚。
顧老爺子在養蠱,活下來的那個人纔是贏家。
她拍拍我的肩膀,扭頭笑着對我說:
「聽姐姐一句勸,你玩不過大姐的。」
「倒不如我們姐妹聯手,也好過死無全屍的下場。」
二姐慣打感情牌,我盯着她那充滿情意的眸子。
扯了扯嘴角:「二姐,我會看着辦的。」
女人滿意地輕笑一聲,也走了。
這一晚,我躺在牀上想了很久。
盯着天花板出神喃喃:「爺爺啊爺爺,您這麼做又是爲什麼呢?」
大姐二姐能想到作弊,老爺子自然也不例外。
這根顧家繼承人的籤子,就是爺爺故意讓我抽到的。
同樣都是被顧家收養的,沒人相信顧老爺子會爲了一個廢物作弊。
大姐從小聰慧過人,各方面都碾壓我們這兩個不成器的妹妹。
爺爺更是單獨把裴弈川派給她做貼身保鏢。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位置非她莫屬,可偏偏老爺子卻選擇了抽籤。
不僅抽籤,還偷偷做了弊。
一時間,我成了衆矢之的。
房間的門被敲響。
我掩下眼底的情緒,嘴脣乾澀:「你也是來求我的?」
門外沉默幾秒。
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等他推門進來。
這幾天我把自己關在臥室裏,生怕有誰等不及上來要了我的命。
我真的好怕好怕,怕到一閉眼就會從噩夢中驚醒。
可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卻守在大姐的門外,不曾挪動半步。
京圈太子爺來過,黑道大佬也來過。
無怪乎威逼利誘,眼底都帶着志在必得。
可我一直都在等他來求我。
裴弈川臉上看不出表情,就這麼怔怔地看着我。
他嗓音低沉,帶了些不忍:「放棄吧雯雯,你鬥不過大小姐的,只要你……」
看着他只有在提到大姐時,臉上纔會浮現的溫柔。
我的心猛地刺痛一下。
倏地冷笑打斷他的話:「裴弈川,你就對自己這麼沒自信,下賤到要靠作弊才能獲勝?!」
他閉了閉眼,艱澀開口:「雯雯別鬧了,大小姐纔是天命所歸,就連……」
我紅着眼怒吼質問他:「就連二小姐我也比不過對不對?!」
裴弈川眼底神色複雜,沉默許久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在他眼裏我永遠比不過大姐二姐。
被我追在身後叫了十年哥哥。
憑着身份,我曾無數次穿着羞臊的衣料,主動爬上他的牀榻。
只爲掀起他一絲情慾。
說不動心是假的。
可比起我這個廢物三小姐廉價到泥地裏的愛。
他ṭü₁還是更喜歡權力。
在我看到他身爲大姐的保鏢,像一條賤狗似的跪在地上求主人憐愛。
背地裏又和二姐在牀上翻雲覆雨時。
我就明白了。
「裴弈川,你真他媽就是個畜生!
滾吧,我是不會選你的!」
自始至終他便從未在我身上下注。
現在跑過來求我?
晚了!

-3-
下一秒,他緊緊扼住我的手腕。
氣息逼近,質問:
「那你要選誰?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還是那個刀尖舔血的痞子?」
「顧予雯,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作踐自己?!」
我扯開他的手,看着他那雙氤氳着怒火的眸子。
一字一頓:「我愛嫁誰嫁誰,不勞一條別人養的狗指手畫腳!」
掙扎的手被男人狠狠箍住,下一秒就被強勢吻了上來。
裴弈川的吻帶着冷冽,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的氣勢一貫強勢。
一邊在我身上攻城略地,脣齒間溢出他的聲音:「我不允許。」
耳垂被舌尖摩挲着,讓我忍不住身子發顫。
他啞着嗓子:「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心猛地跳了幾下。
在對上男人那雙蘊滿情意的眸子時,我心底卻是一片寒意。
這樣的吻,恐怕早就被大姐二姐嚐遍了。
我還沒下賤到撿一根破棍的地步。
裴弈川按着我的頭,還想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舌尖突然喫痛。
他低頭一臉怒意地看着我:
「顧予雯,你發什麼瘋?!」
腥甜在脣瓣綻開,我輕笑一聲:「我嫌髒!」
「你不要後悔!」
男人擦了一把脣角的血,面色鐵青地抬腿走了。
我嫌棄地把嘴裏的血一口吐在地上:
「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接下來一個月,三個男人再沒來過一次。
大姐面上依舊雲淡風輕,一副運籌帷幄的架勢。
反倒是顧老爺子悄悄來過一回。
老人面帶慈祥,看向我的眼睛卻渾濁到看不出情緒。
他笑着開口:「雯雯啊,爺爺時間不多了。不過你放心,爺爺都替你安排好了。」
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偷偷給二姐遞了信,答應會選黑道大佬秦九霄做未婚夫。
壽宴當天,兩個男人分別站在大姐二姐身後。
卻遲遲不見裴弈川露面。
有賓客上前打招呼:
「哎呦顧大小姐,這顧家還得是您打理得井井有條,頗有老爺子當年風範啊!」
「要我說啊,這顧家遲早得交到您手上,到時候可一定要多照拂照拂我們!」
外界還不知道顧家內部已經靠抽籤這麼荒謬的方法選出了繼承人。
在他們眼裏,大姐從小就被允許進入公司,管理顧家。
三個月前更是在拍賣會上,讓京圈太子爺蕭子澈豪擲數億點天燈,只爲博佳人一笑。
說是祕書,圈子裏那點關係,大家心照不宣。
倒是也有人認出了二姐身後的男人,上前敬酒。
卻不是給二姐的。
來人小心翼翼:「九爺,這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莫不是看上了顧家產下的那條礦脈?」
「嘖,九爺是缺那幾個破錢的人嗎?依我看,秦九爺莫不是盯上了顧老爺子珍藏的那枚千年紫山參?」
秦九霄接過酒,沒說話。
早些年間傳聞,黑道大佬秦九霄與仇人火拼時,留下了隱疾。
性格也越發偏激孤僻。
也難怪二姐會被拍下私照,掛到拍賣會上。

-4-
氣氛凝滯到不可思議。
大姐先起身離席來到前面:
「諸位,我顧家已經抽籤選出了繼承人,就是我的三妹妹顧予雯。」
大姐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卻在抽籤兩個字上咬得極重。
意有所指地看向角落裏的我。
場下頓時一片譁然:
「就她?顧家那個出了名的廢物三小姐?」
「我聽說顧家大小姐二小姐早就忙着經商、交際的時候,她還跟在下人屁股後面犯花癡呢!」
「聽說那人還是大小姐的保鏢,真是下賤到沒邊了!」
就連顧老爺子的幾個老戰友,也都搖頭嘆息出聲:
「顧大孫女誒,你爺爺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選這麼個廢物玩意。」
「顧家落到她手裏遲早要完,放心有什麼事爺爺我替你去說,看能不能勸老顧頭換個主意?」
大姐脣角帶笑,一貫的端莊大方:
「諸位不用擔心,三妹雖然經商和才略上差了些,但我爺爺已經幫她中意好了未婚夫人選,就等抽籤了。」
大姐親手把籤筒送到我手上,臉上還是志在必得的笑:
「妹妹,請吧。」
我用力晃了晃,看向兩個男人:
「抽吧!」
二姐笑着皺眉:「怎麼,不等你那個小情人了?」
我抿了抿脣,笑了:「挑剩下的那個,算他的。」
蕭子澈得意地從籤筒裏抽出一根,邀功似的看向大姐。
「嘶,蕭少這是抽中了?不愧是京圈太子爺,果然氣運驚人!」
大姐脣角的弧度翹起,挑釁地看向二姐。
可二姐依舊淡笑,不爲所動。
下一秒,籤子翻過來,蕭子澈臉上的笑容僵住。
下下籤,大凶!
我好笑地看向大姐冷下來的臉色。
嘴上一張一合:這兩個字,送你的!
忽略她那要殺人的眼神,我看向秦九霄:
「該你了。」
見他抽出一根,我順勢把裴弈川那根也取了出來。
率先翻開。
「也是下下籤!」
二姐臉上的笑意更深:「大姐,你輸了!」
可下一秒,裴弈川挽着Ṭû⁷一個女人的手,邁入宴會大廳。
在看清那張臉時,所有人都是一驚。
二姐臉上勝利的喜悅,瞬間澆滅。
緊接着,就聽裴弈川又扔下一句晴天霹靂。
「顧家三歲被拐的真千金,找回來了!」
【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截斷】

-5-
男人臉上是一貫的冷清,眼底卻跳躍着興奮的火焰。
裴弈川從來都是個有野心的人。
大姐自幼嶄露頭角,他便屁顛屁顛跑去給人當保鏢。
二姐有起勢的兆頭,他就和人廝混到了牀上。
可惜他押錯了寶,顧家繼承人成了我這個最不被他看好的廢物三小姐。
沒想到,他還有後手。
「像,像,真是太像了。」
一個顧老爺子的老友端詳着女孩的五官,連聲讚歎。
「可不是,這小模樣,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得到幾位家族老人的肯定,裴弈川臉上浮現一抹得意。
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大姐臉色慘到發白。
袖子下的手握緊,她艱澀開口:
「憑什麼說這女人就是被拐的顧家千金,證據呢?」
「空口白牙,隨便拎出來一個丫頭片子,就敢說是我顧家的人?未免覺得我們太好欺負了!」
大姐一雙眼死死盯着裴弈川臉上的得意,恨不得撕碎他。
畢竟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的滋味,可不好受。
「二姐,你不去爭爭麼?」
我扭頭看向一旁看熱鬧的二姐,攛掇兩句。
不料,下一秒她冷下臉來。
「妹妹,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
姐姐和你心換心,你和姐姐玩腦筋!」
手掌攤開,她翻過秦九霄那根籤子。
同樣是下下籤。
我笑了:「二姐,那你猜我的如意郎君是誰?」
二姐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能不能活過今天還不好說,妹妹還真是有閒心。」
「真千金一出,咱們這三個假千金全都得玩完。」
宴會另一邊,大姐咬着牙,臉色難看到極點:
「親子鑑定呢?阿弈你想讓大家承認她的身份,總要拿出點證據來吧?」
裴弈川臉上依舊帶笑,親暱地挽着女孩的胳膊。
在看清那張臉時,我就知道。
大姐已經輸了。
視線交匯,裴弈川突然朝我走了過來。
他嗓音含笑:「雯雯,現在你想選我了嗎?」
我看着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分不清他眼底的情誼是真是假。
攥着的手握緊,我冷眼看着他:
「你早就算計好了?你資助了三年的這個女大學生,就是顧家的真千金!」
裴弈川冷峻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他輕笑一聲:「是與不是,重要麼?」
我瞳孔一縮,心臟不安地跳動。
下一秒,就聽到後面僕人一聲慘叫。
「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老爺,老爺死了!」
二姐驚顫一下,用帕子捂着嘴,險些站不穩。
各種驚叫聲,場面亂成一團。
大姐深吸幾口氣,壓下被氣到顫抖的身體。
一雙眼死死盯着裴弈川:「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男人脣角勾起,一臉無辜地攤攤手:
「呵,大小姐,這一切不都是您讓我做的嗎?」
「老爺喫的點心,飯後用的茶,還有每天的藥……」
「住嘴!」大姐神色驚慌,「分明是你以下犯上殺害了爺爺,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看着兩人狗咬狗的戲碼。
我眼眸低垂,心中思緒百轉。
大姐恐怕早就開始給爺爺下藥,這次提前確定繼承人更是加快了她的計劃。
而裴弈川算準了老爺子會死無對證,纔會資助個和顧家真千金容貌七八分相像的女大學生。
是真是假,還不是憑他一張嘴!

-6-
半個小時後,賓客被遣散。
空蕩蕩的大廳裏,各方勢力對峙。
裴弈川牽着真千金的手,身後是一羣擁護他的家族元老。
他勾起嘴角,嗓音玩味:
「既然顧家已經尋回了真千金,幾位鳩佔鵲巢的西貝貨。
總不會不要臉到賴着不走吧?!」
女孩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裏,扭頭冷笑:「幾位姐姐,請吧!」
大姐咬着牙,臉色難看:
「裴川弈,你說好聽點是個保鏢,說難聽點就是個腌臢的下人,誰給你的膽子趕我們?!」
二姐用扇子遮住半邊臉,同樣眼神不善。
「阿弈,你這麼玩火,就不怕大姐弄死你?!」
我們三姐妹自從被老爺子帶回來,就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
大姐生在鄉下重男輕女的人家,從小就拼了命地往上爬。
二姐的生母是個站街女,一出生便喫盡了苦頭。
憑個不知道從哪旮旯拎出來的真千金,就想讓我們放棄?
裴弈川未免想得太天真!
大姐朝身後的京圈太子爺勾勾手指,眼睛依舊死死盯着裴弈川。
「阿弈,不聽話的狗,可是會被主人懲罰的!」
感受到緊張到凝滯的氣氛,二姐也不動聲色地給秦九爺遞了個眼色。
我瑟縮兩下,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好妹妹,你還是快跑吧,不然待會兒打起來……」
她嗓音一轉,淺笑:「你說你那三個未婚夫,會不會來救你呢?」
我掃了一眼大姐身後跟毒唯Ṱũ₉似的蕭子澈。
笑了:「大姐是懂訓狗的。」
「至於二姐……」
不用我把話說完,二姐沒了興致。
她自己也不過是秦九霄的一條狗。
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來救我。
我下Ṭū́⁰意識將視線看向裴弈川。
男人神情淡漠,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一次他再沒給我一個眼神。
別墅外傳來一聲槍響,兩隊人馬湧了進來。
大姐臉上依舊是得意的笑,對顧家之主的位子志在必得。
二姐臉色晦暗不明,兩方人馬刀劍相向。
都沒把裴弈川放在心上。
兩人同時開口:「阿弈,看來這次輸的人是你呢。」
大姐掏出匕首沿着他的身子比劃兩下,最後停在喉嚨。
「不聽話的狗,活着也是廢物,倒不如和那個老東西一起下地獄!」
砰的一聲,手裏的匕首被子彈擊落。
裴弈川看向我的眸子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7-
我握着槍的手都在發抖。
二姐笑着把手從我胳膊上移開,吹了個口哨:「打得不錯,挺準的。」
大姐喫人的目光凝固在我身上。
我嚇了機靈,瑟縮着抬頭,嗓音發顫: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槍……自己走火了。」
緊接着就又是砰砰幾槍。
鮮血在她精緻的禮服上暈開斑點。
大姐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盯着我身後。
我哆哆嗦嗦地轉身,就看見舉着槍的二姐。
見我一臉嚇得慘白的樣子,二姐笑着鬆開握着槍的手。
彈夾掉在地上。
她笑了一下,一臉無辜:「空的。」
緊接着就聽見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
「是我開的槍!」
大姐就快渙散的瞳孔猛地一縮,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二姐扭頭看清來人,也是驚得捂住了嘴。
看着管家攙扶的那人,我嗓音激動:
「爺爺!您還沒死吶?!」
「咳咳咳!」老爺子被噎了個踉蹌,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大姐死了,二姐默默走到側座,低頭不敢說話。
顧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狠辣,土匪起家,黑白兩道都繞着走。
在座的別說什麼京圈太子爺、黑道大佬,就算是他們老子來了。
也得跪着給顧老爺子遞煙。
老爺子掃了眼劍拔弩張的三個男人,臉上是和善的笑:
「兩家娃娃,還有弈川,你們三個誰願意娶我孫女?」
所有人齊齊看向裴弈川懷裏的女孩。
「爺爺,我願意嫁給弈川哥哥!」
不等幾個男人答話,女孩便一臉興奮地開口。
二姐擰着眉,臉上沒了方纔的調笑。
我看着大姐還沒涼透的屍體,掌心滲出冷汗。
大姐的狗,啊不,是京圈太子也捧着她的屍體。
眼眶泛紅:「婷婷死了……死了!」
真千金臉上浮現驚容,看着蕭子澈指向自己的槍口。
驚呼出聲:「爺爺救我!」
一聲!
兩聲!
直到那女人被打成了篩子,顧老爺子依舊眉頭都沒皺一下。
蕭子澈抱着大姐的屍體走了,秦九霄見大勢已去也溜了。
只剩裴弈川和老爺子對視。
他脣角牽起一抹弧度:「您早就知道她是假的?」
說是問句,裴弈川語氣卻十分篤定。
老爺子卻沒在意他的質問,扭頭看向我:
「雯雯,現在你還想嫁給他嗎?」
我心跳猛地顫顫了顫。
看着老爺子臉上的笑,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湧上心頭。
我嘴脣乾澀,扯了扯嘴角:「爺爺,我不願意。」
忽略男人眼底的希冀,我閉上了眼。
裴弈川,是我贏了。
老爺子爽朗一笑:「也好。」
他擺擺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在看清他的模樣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停滯了一瞬。
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那和裴弈川七八分相似的輪廓。
「雯雯,這是爺爺給你準備的童養夫。他小時候還偷偷跑出去見過你。」
對上男人那雙清澈的眸子,塵封的記憶開始甦醒。
七歲那年,爺爺給大姐派了個帥氣的保鏢。
少年像最虔誠的信徒,跪在大姐面前。
一跟就是十年。
望着少年那冷峻的眉眼,我看癡了。
二姐調笑我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可我就像着了迷,整天追在少年身後。
頂着大姐厭惡的眼神,一聲一聲地叫着哥哥。
盯着他追逐大姐的背影。
期待少年能回頭,哪怕看我一眼。
爺爺看重大姐。
二姐也羨慕大姐。
所有人眼裏都只有大姐。
可突然有一天,少年眼裏終於有了我的倒影。

-8-
我盯着他的輪廓,眼睛發紅:「好久不見。」
男人比他哥哥溫潤幾分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手緊緊環住我:
「好久不見,我的公主殿下。」
無數個日夜裏我都懷疑,那個輾轉在大姐二姐牀榻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他又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現在一切都瞭然了。
撫摸着他的臉,我嗓音發顫:「雙生子,對嗎?」
男人輕嗯了一聲,嗓音盡是寵溺。
裴弈川苦澀地看着我,眼眶發紅。
他已經輸了,輸得徹頭徹尾。
男人環着我的手鬆開,扭頭看向裴弈川:
「哥哥,這局是你輸了。」
裴弈川踉蹌兩下,眼底都是狼狽。
蕭老爺子看着他一副被抽乾了靈魂的樣子,嘆息着閉上了眼。
我按捺下混亂的思緒,抬頭看他:「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老爺子沉默半晌。
裴弈岑勾過我的手,聲音寵溺:「當年小姐被仇家陷計拐走,爺爺動用所有人脈把帝都翻了個底朝天。」
「後來更是在各大家族許Ṱü₀諾,誰要是能把人找回來,就把孫女許配給那家。」
我眸光微動,顧父顧母二十年前就墜機死了,老爺子暮喪子,對這個孫女更是寶貝得緊。
可以說,誰要是娶了顧家千金,老爺子打拼了一輩子的江山,就全是她的嫁妝。
我勾了勾脣角,好笑地看着他:「所以你家找到了?」
裴弈岑眼神寵溺,開口語氣有些無奈:「找是找到了,可想娶你卻沒那麼容易。」
「顧老爺子在你被拐了一次之後,便整日憂慮,於是想出了一個辦法……接下的你都知道了。」
我眼眸低垂,之後爺爺便對外宣稱顧家千金被拐。
傷心欲絕之下收養了三個孩子。
而真正的顧家千金其實根本沒丟,就藏在這三個孩子裏。
無論大姐和裴弈川今天兵變有沒有成功,都無濟於事。
一切都在老爺子的算計中。
替身也好,擋箭牌也罷,全都是一葉障目以假亂真的障眼法。
「那你呢?帝都上流可沒姓裴的。」
我還想接着追問。
卻聽顧老爺子咳嗽兩聲,將我們兩個久別勝新婚的小情侶分開。
察覺到老爺子有意逐客。
裴弈岑捏捏我的手,語氣無奈:「剩下的等我們結婚後再告訴你。」
看着他的背影,我恍惚想起一遍遍問我「願不願意選他的」的裴弈川。
他之所以會後悔。
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壓下心底的思緒,我深吸了一口氣。
年少的錯愛,造就了這段孽緣。
就連我,也分不清他愛的究竟是我,還是我身後的權力。

-9-
爺爺把我叫到了書房。
看着他臉上肉眼可見的疲憊,我的心顫了一下。
莫名的眼睛酸澀。
緊接着就聽見他顫抖着開口:「雯雯,你怪爺爺嗎?
從小爺爺就把關注都放在你大姐二姐身上,一直忽略了你。」
「就是怕……怕……」
他喉嚨哽咽,半天還是沒說出口。
我被拐的那二十四小時,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他對不起兒子,更對不起死去的老伴。
只因他弄丟了我。
他爲這件事愧疚了一輩子,也怕了一輩子。
我抹了把臉上的淚:「爺爺,都過去了。我知道您從小怕我受苦。」
「大姐五歲就鑽在資料裏學經商,二姐十六歲就已經在各種舞會嶄露頭角。
只有我,哪怕整天瘋玩無所事事,您也不曾責罵我半句。」
顧老爺子粗糙的手指爲我擦去眼淚。
沙啞的嗓音帶着寵溺:「爺爺的小公主不需要做這些。」
我哭了。
眼淚像犯了酸水一樣,止不住地往外流。
原來,這就是家人。
不需要努力證明自己,也會無條件託舉你的人。
當天晚上,我恍惚着回到房間。
卻發現裴弈川站在門口出神。
他一臉複雜地看着我,眼底看不出是愛還是恨。
我輕笑一聲:「怎麼?沒能如你所願的選你做未婚夫,還攪黃了你以假亂真的算盤。
這是記恨上我了?」
男人深吸一口氣:「雯雯,別鬧了,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怎麼能隨便和一個不三不四的人結婚?!」
是啊,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他。
仗着這份喜歡,把我當做了不用下注的第三份備胎。
一騙就是十年。
我冷眼看着他:「裴弈川,他是我的未婚夫,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裴弈川想糾纏,伸出的胳膊被一隻有力的扼住。
下一秒,我被裴弈岑攬入懷裏,他挑眉看着面色鐵青的裴弈川,眼神挑釁。
輕笑一聲道:「哥,下個月我和雯雯大婚,父親也會來。」
「你可一定別忘了出席哈!」
說着還氣死人不償命地拿出一張請柬,掰開裴弈川的手。
接下來半個月爺爺都在幫我收拾嫁妝。
大姐身死,二姐趁亂跑了。
就連裴弈川也負氣再也沒回來過。
婚禮當天,我穿着母親穿過的嫁衣,走進了婚禮殿堂。
目光與裴弈岑交匯,男人眼底情意萬千。
對上他那溫țṻₙ柔真摯的眼神,我的心跳慢了半拍。
臉頰莫名地火熱,卻在看到角落裏的兩個男人時,瞬間被澆滅。
裴弈站在人羣后面,幾日不見,他臉上憔悴得沒了人樣。
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我和弈岑十指相握的手。
蕭子澈抱着一個透着寒氣的屍體,眼睛赤紅瞪着我。
二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到我身後,倒吸一口涼氣:「嘶——這京圈太子爺對大姐還真是愛得深沉啊,都被調教成這樣了,嘖嘖嘖,光看着那屍體我就滲得慌,他居然還整天抱着。」
我眸光閃動,掩住眼底的情緒。
聽說那天晚上, 蕭子澈抱着大姐的屍體,一個人回了蕭家。
把自己關在冷庫裏陪着屍體, 險些被凍死。
旁人想要放進冰棺,他碰都不讓碰。
我勾起脣角:「沒了大姐這條狗鏈拴着, 他徹底發了瘋。」
二姐不置可否地淺笑, 等着看好戲。
宴會氣氛烘托到高潮, 蕭子澈突然發難。
他神色癲狂, 指着我:「顧予雯, 你不過是個廢物, 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
這個位置是屬於婷婷的!」
幾個元老眸子微動, 有片刻的動搖。
很快又想到大姐已經死了,就又不着痕跡地視線看向了二姐。
二姐識趣地用花扇遮住臉,低頭不願太過高調。
老爺子突然清了清嗓子:「諸位, 我顧家的千金已經找回來了。其他幾位養女如何, 今後和我們顧家再無關係!」
臺下一片小聲議論:
「這就找回來了?那先前的顧大小姐豈不是白死了?!」
「嘿, 到頭來謀劃半天,還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10-
有人爲大姐不值, 大姐的確驚才絕豔, 符合他們心中家主的形象。
可不是她的,終究不可能變成她的。
老爺子接着開口:「顧予雯是我唯一的孫女,無論她驚才絕豔也好, 碌碌無爲也罷, 她都是顧家唯一的千金!」
我眼眶裏盈滿了淚, 哽咽到發不出聲。
「爺爺……」
裴弈川挽起我的手,嗓音堅定:「裴家, 會我是我妻子最堅實的後盾。」
座位裏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陣驚呼。
「裴家?!哪個裴家?莫不是……」
「是了, 能和顧家門當戶對的,也就只有那個隱世裴家了!」
裴弈岑突然牽着我的手,走向怔愣在原地的裴弈川。
男人眼眶泛紅,啞聲哽咽問我:「雯雯我錯了, 求你再愛我一次。」
他拉住我的手,聲音裏帶了祈求。
我甩開他的胳膊,嗓音很淡, 就像他無數次對我那樣。
沒給他一個眼神。
他是真的後悔了也好,想要攀附我也罷。
我們都再也不可能了。
裴弈岑的手勾住我的小指, 眼神依舊寵溺。
看着神情麻木的裴弈川, 他勾起脣角:
「我和父親點名要你來做我的伴郎。」
裴弈川咬着的牙滲出血來,死死盯着他臉上戲謔的笑。
裴弈岑忽略他眼底的妒意, 接過遞過來的婚戒。
親手爲我戴上。
婚禮一個月後,爺爺還是死了。
老爺子執拗得很,非要在臨死前督促我和弈岑造娃。
我依偎在男人懷裏,感受着小腹的蠕動。
思緒放空。
大姐死後,蕭子澈瘋了。
瘋子自然是沒法當京圈太子爺的。
不出半月,蕭家就又推了一個旁系上來。
二姐藉着秦九霄的舊傷,在牀上把人弄死了。
成了地下幫派的大姐大,斷了和我奪權的念想,日子倒也過得快活的很。
裴弈岑把我環進臂彎,頭靠近我的耳朵,啞聲道:「在想什麼?」
我脣角勾起,故意逗他:「在想裴弈川。」
男人喫醋皺眉,還是開口解釋:「顧老爺子和我父親打了個賭, 兩個孩子只有一個人能進入顧家。」
「進來的人不能知道誰纔是真千金,而知道誰是真千金的人會被當做備胎, 留在裴家。」
「哥哥他主動出擊進入顧家, 千算萬算還是輸了。」
我好笑地看着他:「那你是偷偷跑出來的?」
男人臉上染上緋紅:「我就是看一眼。」
看着他一副忸怩的樣子,我接着追問:「然後呢?」
他嘟囔着:「就愛上了。」
耳尖爬滿紅暈,羞澀得可愛。
作者:凌凌果冰。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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