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嫁進同一家。
我嫁給沉默寡言的性冷淡大哥,她嫁給了油嘴滑舌的奶狗弟弟。
婚後,婆婆嫌我沒本事給她生孫子,又嫌閨蜜狐狸精附身整天勾引她小兒子。
第 n 次把她氣得渾身發抖後,我和閨蜜商量,「你走不走,我攢的錢夠咱倆花了。」
閨蜜:「也行,但是……我好像有了……」
我擰眉,「這樣嗎?沒事,我今晚努力也懷一個,到時候咱倆多帶點錢,有錢有顏有娃沒老公,人生圓滿。」
五個月後,我和閨蜜挺着肚子去做孕期瑜伽。
大門突然被打開,兩個熟悉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我那性冷淡的丈夫,衆目睽睽下一把將我扯進他懷裏,落淚了。
他身後的奶狗弟弟更是直接嚎出了聲。
-1-
我跟閨蜜許依正在客廳看電視,婆婆端過來一盆什麼東西。
偌大的茶几,她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壓在我們還沒喫完的小蛋糕上。
我剛想發火,就被盆裏探出來的母雞頭嚇了一跳。
母雞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心裏發毛。
下一秒,它「咯咯」兩聲,伴隨着又一聲輕響,盆裏多了一顆蛋。
婆婆拿起來衝着我嗤笑一聲,「這隨便買來的雞都會下蛋,有的人嫁進來兩年都不會。」
像是覺得還不夠刺激我,她往前走了兩步靠近我,想把雞蛋懟到我面前。
我趕緊後退,「媽,你手上有屎,好臭。」
婆婆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放下雞蛋就衝向衛生間。
似乎覺得自己剛剛發揮不好,洗完手她說話更直接了。
「郗月,我好歹也給老顧家生了兩個兒子。你要是不行就趕緊讓位,可別因爲你這個罪人,斷了我顧家的香火。」
連日來的委屈,讓我直接爆發。
「媽,顧璟初一個月都回不來一次,我要真懷孕,你不害怕嗎?難不成你想我無性繁殖啊,顧璟初他們兄弟倆是不是就是這麼來的?
看不出來啊媽,你挺厲害的,下次上墳我必須給公公好好說說,這兄弟倆都不是他的種。」
閨蜜許依怕氣壞了我,拽了拽我的衣袖。
「走啊,出去逛街去。」
我還沒來得及答應,婆婆就斜着眼,從上到下用最輕蔑的眼神把許依掃視了個遍。
冷哼一聲,對着許依說:
「別以爲你就是無辜的,騷狐狸,這麼會勾人就該出去賣。天天纏着我小兒子,都把他身體熬壞了。」
哈?
這老太太上輩子是槓精吧,什麼都能槓。
我擋在許依面前,瞪着婆婆。
「我跟你大兒子不親密,你嫌棄我生不出孩子。人家小兩口感情好了,你又不願意。這麼會找茬,你上輩子是放大鏡吧。」
婆婆指着我的手指都在顫抖,「你……你,潑婦。藥,哎喲,我的心臟啊,快去拿藥。我要被人害死了。」
一旁的保姆急匆匆上樓。
我狠狠翻了個白眼,這出戏都演了幾次了。
她不煩,我都膩了。
婆婆的身體比我都壯實,那藥我看過了,就是 vc。
我跟許依走出大門的時候,看着藍天白雲,突然感覺有些放鬆。
看着身後的豪華莊園,我連再次踏進去的想法都沒了。
轉頭看向許依,「你走不走,我攢的錢夠咱倆花了。」
許依一秒不帶猶豫地,她點頭,「也行,但是……我好像有了……」
-2-
多年閨蜜,我還能不懂她的想法?
「這樣嗎?沒事,我今晚努力也懷一個,到時候咱倆多帶點錢,有錢有顏還有娃,人生圓滿。」
閨蜜眼睛一亮,一臉「你懂我」的壞笑。
我倆笑呵呵去逛街了。
結婚兩年,我見顧璟初的機會並不多。
他在金錢上對我很大方,卡隨便刷,沒有上限。
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對他而言,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很少說話,偶爾兩句也是「下去喫飯,早點休息。」
當初許依調侃我們臥室的大牀兩米五,一定能解鎖很多花樣。
可大牀唯一的用處就是最大程度拉遠我和顧璟初的距離。
有次晚上,我睡得不安分,只是朝他那邊翻了個身。
嚇得他趕緊後退,結果退無可退,直接掉下了牀。
從那之後,每次他回來睡覺,我都不敢睡熟。
怕再發生這麼尷尬的事。
而且動不動,我還要受婆婆磋磨。
一開始,我想着要孝順,要忍耐。
可換來的是婆婆的變本加厲,真正開始懟她是,她跟別人說我不吉利,害死自己父母。
我爸早年車禍去世,我媽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在我找到工作她能享福的時候,生病去世了。
「要我看啊,她生不出孩子就是作孽太多,遭報應了。親生爸媽都能剋死,咦,多嚇人。」
可能是見我臉色難看,許依買了杯全糖奶茶給我。
吸管插好,直接送到我嘴邊。
甜絲絲的味道讓我的心情好受了點,隨之而來的又是愧疚。
「寶,你真的要跟我走嗎?其實你跟顧言齊……」
許依笑着打斷我,「你忘了姐以前是誰了,這麼久也是膩了。而且整天看着那個老太婆,我怕再待下去乳腺都不通了。」
許依之前是海王,甜妹長相,超高情商。
巔峯時期,魚塘有 9 條大魚。
不過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她從小在惡毒後媽手下討生活。
用她的話說,「喫虧多了,自然就都懂了。」
爲了生孩子的事,我和閨蜜各自挑選了「作案工具」。
她買了性感的薄紗衣服。
看來是準備採取「你好我也好」的友好方法。
我就簡單粗暴多了,直接去藥店。
想起家裏的糟心婆婆、冷漠老公,我情緒就上來了。
哭訴老公不ŧű₎行,家裏產業遭人覬覦。
藥店姐姐大手一揮,給我推薦了最猛的藥。
據說誰都扛不住。
好好好。
我跟許依滿載而歸,快到家的時候,許依沉下臉色。
「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窩囊離開,得玩個大的。讓他們兄弟倆清楚誰纔是罪魁禍首。」
我一下一下敲擊着方向盤,被婆婆欺負這麼久。
走之前,總要回報她一下。
-3-
我和許依剛進門,就聽見婆婆慷慨激昂的告狀聲。
小叔子顧言齊站在婆婆對面,努力爭辯:
「媽,依依不是那種人,我大嫂就更不是了,您不要再說了。」
顧璟初站在一邊,自始至終沒有發言,就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哪怕婆婆罵得最多的,就是我。
見我進來,他抬眼看向婆婆,只是輕飄飄一個眼神。
可婆婆住嘴了。
我並沒有覺得好過一點,只是覺得這樣很累。
我現在就像一個過度充氣的氣球,努力維持不爆破。
可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許依悄悄碰了我手一下,她衝我眨眨眼。
像是在說,「別想了,按計劃行事。」
我總算回過神來,看着她露出一個嬌憨的笑,拉着顧言齊的手就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老公,我聽見媽的話了。我真的好難受啊,明明我沒有這樣做。我只是太愛你了,離不開你。要是這樣不好,讓媽不舒服了,我也能改。以後我們儘量保持距離,像大哥大嫂那樣吧。」
顧言齊嚇得腳下一趔趄,半拉半抱帶着許依上樓聯繫感情了。
「媽,依依身體不舒服,我上去一會,等兩三個小時再下來哈。」
我悄悄衝許依豎了個大拇指,這就搞定了。
我垂下眸子,抿了抿嘴。
半晌,抬頭看向顧璟初。
他依舊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會讓他有一點情緒波動。
我藏在身後的拳頭握緊,指甲嵌進肉裏,察覺到痛了才讓自己徹底冷靜。
「上樓吧,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說。」
-4-
顧璟初依然沒什麼反應,他跟婆婆打過招呼後。
走到樓梯邊,對我比了個請的動作。
客氣、禮貌還有疏離,知道的我們結婚兩年,不知道的還以爲就是個認識兩分鐘的陌生人。
我長嘆一口氣,想壓下心裏的憋悶。
結果發現很難,腦子裏冒出的都是顧璟初平時的一言一行。
越想越氣,腳下一個不注意,踩空了樓梯。
我大腦一片空白,在以爲自己要重啓人生的時候,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裏。
抬頭,我對上顧璟初擔憂的眉眼,只一剎,再看時,他的眼裏又是古井無波的樣子。
「小心。」
他把我穩穩放在臺階上,也在原地站定,等着我繼續走。
給我氣笑了,五米寬的樓梯,走不開兩個人嗎?
到了房間,我一屁股坐牀上,悶聲悶氣,「你去洗澡。」
顧璟初只是愣了下,就點頭乖乖去衛生間了。
我聽到水聲響起,趕緊倒了一杯水。
按照醫生說的用量,把藥倒進去。
我想了想,又多加了點。
像顧璟初這種沒有凡人慾望的人,就得加大用量。
這麼想着,我又倒了一些。
顧璟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穿得整整齊齊。
外面 40 度的天,哪怕開着空調,他家居服的扣子也是扣到最上面一個。
灰白色的衣服配上那張性冷淡的臉,禁慾感拉滿。
我把水遞給他,「把藥……把水喝了。」
顧璟初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遲疑,我心虛,沒好氣地說:
「喝啊,難不成我下毒了,不喝就還我。」
眼見着顧璟初把水喝光,我放心坐到一邊玩手機,關心他的反應。
那醫生確實沒騙我,前後不過十來分鐘,顧璟初臉色漲紅,他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衣領,呼吸聲愈發粗重。
聽得我渾身發麻,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告誡自己:清醒點啊,又不是沒喫過,別這麼激動。
想了想,確實沒喫過。
真慘。
便宜顧璟初了。
我抬頭,想看他怎麼樣了,結果轉眼工夫沒人了。
再一看,顧璟初直接把頭放到水龍頭下。
他就算衝死自己,也不碰我?!
我三兩步過去,拉出顧璟初的胳膊。
趁着他抬頭的功夫,兩手掰過他的頭就往自己嘴邊送。
我跟許依搶紅燒豬蹄的時候都沒這麼拼。
觸碰到那片有些冰涼的柔軟時,清楚地看見顧璟初因震驚瞪大的眼睛。
片刻後,他開始掙扎。
可能是怕傷到我,動作比較輕柔,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反而刺激了我的進取心,我越挫越勇。
沒一會,就帶着他勇到了牀上。
我騎坐在顧璟初身上,就開始脫衣服。
「郗月,你在幹什麼,不要。」
聽聽,這是人話嗎?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他跟我扯這個。
我咬着牙,兩手同時用力,顧璟初的睡衣被我扯開了。
釦子崩掉了大半。
整整齊齊的腹肌出現在我眼前。
看來這頓我喫得不錯。
我手上動作不停,腦子更勤奮。
把上百部花市小作文回憶了個遍。
我對着顧璟初上上下下來回摸,他渾身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有時,身體甚至有所起伏,來迎合我的撫摸。
好燒,好喜歡。
「郗月,不能,你現在不行。」
他竟然說我不行。
女人也是有這方面尊嚴的。
我對顧璟初的動作逐漸粗暴,開始進入主題。
要進去的時候,我疼得齜牙咧嘴,勝利眼淚都出來了。
可都到這步了,更不能服輸。
我一鼓作氣,隨着動作的進行。
顧璟初開始食髓知味,反客爲主。
笑容從我的臉上,轉移到他的臉上。
一下又一下,把我腦子裏的各種想法撞了個稀碎。
意識朦朧中,我聽見一道男聲在我的耳邊。
一遍又一遍說,愛我,好愛我。
我可能出現幻聽了。
到後面,一片漆黑。
我好像進入夢境,就是這個夢境還在搖擺。
一次次把我送上巔峯。
是手機的振動聲把我喚醒的。
我第一時間側頭看,顧璟初在沉睡。
他一隻手把我摟在懷裏,這是他第一次離我這麼近。
這個角度去看,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所以這些年我一次次想跟他改善關係。
又一聲振動,把我從幻想里拉出來。
是許依的消息,提醒我在身下墊個枕頭。
提高命中概率。
我抓緊照做。
顧璟初像是感覺到我從他懷裏出來,又把我拉了回去。
我躺在他身邊,摸了摸肚子。
有那麼一瞬,我覺得這樣真的很美好很滿足。
我再次看向顧璟初,不知夢到什麼,他又開始蹙眉。
像之前在我面前無數次一樣。
就當這是一場夢吧,最後一次。
之後的幾天Ţŭ̀⁼,顧璟初待我跟從前一樣,又恢復到疏離有禮的樣子。
我沒有想去改變什麼,因爲我跟許依離開的契機來了。
-5-
婆婆的美容院今天開業,邀請了圈裏不少夫人小姐參加,人多就亂利於逃跑。
更棒的是顧家兩兄弟被我和許依支開了,現在都趕不過來。
爲了今天的離開,我和許依也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許依穿着性感,清純的長相、魔鬼的身材,讓現場不光男人,女人都頻頻看過來。
我穿了一套素雅的禪意套裝,妝容清冷,一副看破紅塵的高雅模樣。
果然,婆婆看見我們倆這樣,臉色立刻難看下來。
她把我們拉到一邊,衝着許依就開噴:
「穿這麼騷又想勾引哪個男人,昨晚我小兒子沒少努力吧。家門不幸啊,娶了你這麼個貨色。要是哪天你走了,我要宴請三天放煙花慶祝。」
說完許依她又開始噴我。
「呵呵,你穿的什麼玩意,要出家嗎?
也是,昨晚我大兒子直接就走了,他連跟你睡覺的興趣沒有。
你是不是女人啊,連個男人都把握不住。
抓緊帶着你的破衣服滾蛋吧。」
我抬眼瞥了一眼我們上空,僞裝在燈下的監控。
一句話也沒說。
回包廂的時候,我和許依也是保持面無表情,儘量表現出哀傷、絕望。
其實心裏美滋滋,每次要笑出來的時候就偷偷掐自己一下。
有次掐得厲害,我眼淚都噴出來了。
ţûⁱ許依看我這麼拼,也不甘示弱。
這就導致,當天不少人知道顧家兩個兒媳婦被婆婆罵哭了。
我們避開監控換了衣服,許依之前給人做過化妝師,仿妝能力一絕。
不一會,我們倆就換上兩張平平無奇的大衆臉。
我帶着她從隱藏通道離開。
我沒有回頭,只是又看了眼包裏的銀行卡。
這幾天我把顧璟初給我買的包和首飾全部變現了。
就這些錢夠我和許依揮霍一輩子了。
上了車,我和許依很默契地扔了原來的手機卡,換上新的。
兩人同時伸出手,手機相碰。
「慶祝新生~」
-6-
五個月後,我和閨蜜挺着肚子去上孕期瑜伽課。
剛進門就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甚至還有不少人上前給我們倆分享小蛋糕零食。
我想起剛來這兒的時候,因爲我和許依年輕漂亮,加上一直沒有男人來接。
就有人懷疑我們是被養在外面的情人。
我趕緊澄清,說我們老公死了。
許依立刻面露哀傷,沉默點頭。
還拿出了和顧言齊的合照,說會永遠緬懷亡夫。
大家看着上面的人,評價:
「這個面相看起來不太聰明,一看就是不會找小三的男人,哎可惜了。」
她們看完許依的,非要也看我的。
我和顧璟初真沒拍過什麼合照,找了好久,才勉強一張。
還是許依偷拍的,她覺得我特別好看,P 好了圖給我。
「靠,這個更不可能了,看着就專一,一看就沒什麼花花腸子。這長相,紅顏薄命啊。」
這成語是這麼用的?
不過她們只猜對一半,顧璟初確實專一,專注工作,壓根就沒有感情這種東西。
今天瑜伽老師路上堵車還沒來,我們幾個又開始侃大山。
在一起上課這麼久,大家都熟悉了,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
她們有了新方向,準備給我和許依找對象。
開始問我們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許依先說:
「起碼得年紀小,不要老登和中登,男人過了 25 就不值錢了。我喜歡甜一點的男孩子,懂浪漫,會照顧人。」
我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突然覺得有點冷。
還不是溫度的冷,就感覺心裏發毛,像是有什麼危險要降臨。
我環顧四周,沒看出什麼不一樣,只當是錯覺。
她們問完許依又來問我。
我就簡單多了。
「長嘴,帥。」
許依聽得比我還激動,畢竟她知道我和顧璟初的情況。
趕緊幫我補充。
「我姐妹堅決不要啞巴男人,那種不會疼人沒有心的也都拒絕哈。就這麼兩條要求,缺一條也不要。兩條都沒有的,這輩子都沒拿號碼牌的可能。我給你們說這種男人……」
許依化身我的嘴替,剛準備繼續吐槽。
教室大門打開,衝進來一道身影。
身形快到跑出殘影,一開始我都看不清楚是誰。
直到對方開口,帶着哭腔。
「依依,我還沒過 25 生日呢,你怎麼可以丟下我。」
顧言齊死死抱住許依。
我似有所感,看向門口。
顧璟初站在那裏,直直盯着我。
-7-
他依然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估計今天也是被顧言齊硬拉來的。
我看着顧言齊恨不得和許依粘在一起,兩相對比。
心裏有點酸,還蔓延着絲絲苦澀。
我後退兩步剛準備離開,就被顧言齊猛地伸出的長胳膊抓住手腕。
他回頭大喊:
「哥快來啊,我把嫂子給你抓住了。」
顧璟初愣了下,火速往前邁出一步。
可也只是一步,就再沒其他動作。
只是眼睛,一直看着我。
看他這樣子,顧言齊氣得咬牙:
「再磨嘰,你就等着哭去吧。工作頻頻出錯的不是你啊,全國各地找人。72 小時不停歇差點猝死住院的不是你啊。把我大嫂照片都摸花的不是你啊。」
我看着顧璟初,又看了看顧言齊。
總覺得是在編故事。
顧璟初估計也是怕他好弟弟再爆出什麼驚天大料。
終於走到我面前。
顧言齊立刻撒開我的手腕,把許依抱走了。
我想去攔,顧璟初直接擋在我面前。
也不說話,繼續這麼看着我。
專注的樣子,讓我覺得我臉上是不是真的有字。
對着這副撲克臉,我也說不出什麼。
兩兩沉默,教室裏的其他學員開始活躍了。
她們看了大半天,也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一個活潑些的姐妹總結:
「小說照進現實,霸總文帶球跑,媽媽我看到活的總裁了。這刀削Ťū́⁷臉,這冰山氣場,作者沒騙我。」
我再次抬頭看向顧璟初。
他好像瘦了很多,襯得五官更加冷峻鋒利。
按理說,這樣的他給人的感覺肯定更不好接近。
可我現在離他這麼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噴薄而出的熱氣。
心裏莫名有些踏實。
顧璟初找到這,會不會也有一點是在意我的。
顧言齊的話,有沒有可能是真的。
結婚這兩年,顧璟初除了不跟我親密,其他做得都很好。
他的錢我隨便花,有次我和許依去拍賣會。
拍了兩條三億的項鍊,他也沒說什麼。
只是回頭又塞給我一張更高級別的卡,怕我不夠花。
「錢在哪裏,愛就在哪裏」這句話是不是也適用顧璟初。
想到這裏,我抬頭,咧出一個自認爲燦爛明媚的笑。
剛準備說話,可顧璟初先我一步。
他聲音裏帶着隱忍的怒氣,還有一些我猜不出的複雜情緒。
「你怎麼能懷孕呢,誰允許你懷孕了。」
-8-
我的笑僵在臉上,快速低下頭,頭越埋越低。
周身洶湧過來的羞辱感快要把我淹沒。
我使勁握緊拳頭,眼睛還是不爭氣地開始溼潤。
偏偏我得閉緊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畢竟這個孩子,也是我偷來的吧。
顧璟初見我這樣,有些慌亂。
他想要解釋,好幾次開口,什麼都沒說出來。
在我最難堪無助的時候,許依走進來,狠狠扯開顧璟初。
「你什麼意思,什麼年代了,女性早就解放,實現子宮自由了。想懷孕就懷了,證明身體好。你管天管地,還要管前妻嗎?哼,你還不如不長嘴。」
許ŧŭ̀ₒ依把我抱在懷裏,側頭看向顧言齊。
「你看什麼看,你們兩兄弟一丘之貉。煩死了,真晦氣。姐妹們,我們倆先走了。別忘了給我們介紹對象啊,特別是月月。找十個八個會哄人的小鮮肉,我那份也先給她了。月月最重要。」
顧言齊急了,趕忙衝出來攔住我們。
「嫂子,我大哥他什麼脾氣你也知道。他就是嘴笨,可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你快說啊,哎喲,氣死我了。嫂子,我哥他努力工作就是爲了多賺錢讓你買買買。
你不知道,他辦公桌上有你的照片,天天看。
他的休息室裏,擺滿了你照片,都是偷拍的,跟個變態一樣。
我用人頭擔保,他絕對喜歡你。
嫂子,你給他一次機會吧。」
許依狠狠翻了個白眼,徑直懟回去。
「少在這道德綁架啊,自己不長嘴,活該沒老婆。
月月我給你說,千萬不要相信男人的話。
他們三分戲,演到你哭泣。
越會扮可憐的男人越渣,因爲他們拿捏住了女人心軟的把柄。
這種的,閱歷也挺多,就是不可靠。」
說着瞪向顧言齊。
顧言齊立刻閉嘴,讓開了。
再繼續下去,他也跟着黑了。
我要走的時候,顧璟初拉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很燙,是我鮮少會感受到的溫度。
畢竟我們倆牽手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想到這個我鼻子有些酸,「我好累,放開吧。」
顧璟初放手的一瞬,我和許依頭也不回走了。
快要出教室門的時候,我聽見有人說,看來這次是虐文。
我搖搖頭,我和顧璟初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9-
可第二天,顧言齊就跟顧璟初拉着行李箱找上門了。
兩個人帶了十個行李箱,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倆人要常住。
顧言齊一點不客氣,上來就打開兩個箱子,裏面放滿了給我和許依的禮Ṱü¹物。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笑呵呵地殷勤打掃衛生,顧璟初直奔廚房。
我站在門口,看他動作嫺熟,先煲湯、處理食材、炒菜。
像是一個經常做飯的人,可笑的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顧璟初會廚藝。
沒多久,他做了一桌菜,有大半竟然都是我愛喫的。
有了昨天的教訓,我不敢再升起什麼期待,幻想什麼。
只是低着頭,也沒有動筷。
突然我面前出現一碗養生粥。
這個味道……
我迫不及待嚐了一口,真是,原來是他做的。
我很喜歡喝這個粥,恨不得天天喝。
可是家裏阿姨不知道怎麼回事,手藝時好時壞。
坐我對面的許依早就開始舞動筷子,她嚐了個遍。
感嘆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神祕的星期大廚啊。」
之前我們倆就覺得奇怪,一星期裏,總有那麼一兩天,飯菜格外可口。
特別是大半還都是我愛喫的。
問家裏阿姨,阿姨解釋說是心情問題。
爲此,我們倆還給阿姨買了禮物,讓她保持心情。
可作用不大,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顧璟初公司業務繁忙,自然沒那麼多時間天天做飯了。
何況還要偷偷摸摸地做。
顧璟初見我喝粥,脣角微不可察翹起一點。
他說:「以後我可以經常做給你……們喫。」
顧璟初坐在我身邊,用公筷夾了些離我比較遠我又很喜歡的菜。
我抬頭的時候,正好撞上他的眼睛。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肚子上。
原來是爲了孩子啊。
飯後,顧言齊帶着許依出門。
顧璟初站在我面前,半晌他開口,「我……」
我直接打斷他,「這個孩子我想自己養。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不會連這個都要跟我搶吧。」
顧璟初蹙眉,似乎不理解爲什麼我這麼說。
他試圖解釋,「我沒這麼想,可是郗月這個孩子……」
話到最後,他又生生止住。
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讓人猜不透,真的很累。
懷孕後,我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
現在更是喫不下任何東西,連最愛喝的養生粥都喫不進一口。
顧璟初待在家裏的時間更多,一天 24 個小時,除了守在我身邊,就是在廚房做各種我愛喫的。
可是依然沒什麼效果,甚至我看見他噁心的反應更大。
這天晚上,臥室房門被敲響。
許依來了。
-10-
她端着熱氣騰騰的螺螄粉。
我嚥了下口水,「懷孕能喫嗎?」
許依眼睛瞥向一邊又很快收回,順着她的視線,我看見一個淺灰色衣角。
瞬間懂了,顧璟初做的。
知道我噁心他,不出現了。
喫飯的時候,許依告訴我。
顧璟初煮的時候,邊煮邊乾嘔。
「比你吐得都厲害,我覺得他要碎了。」
「哈哈。」
我心裏莫名暢快了些,感覺碗裏的螺螄粉都更香了。
吸溜吸溜喫粉的時候,我覺得對面安靜了很多,
抬頭,看見許依一臉慈愛看着我。
「現在這樣多好,不要因爲一些不重要的東西,就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你之前不是說要保護我,你不強大起來,怎麼保護我啊,對吧。
而且肚子是你的,想懷就懷。
他要真不願意,當初壓根就起不來……」
眼見着許依要上高速,我趕緊捂住她的嘴。
許依笑得眼睛彎彎。
「你有世界上最好的閨蜜,還有十個億。
有啥不高興的,來笑一個。
這個不行就換,這臉蛋,哎喲,你是不是胸更大了。
這身材,笑死,能缺男人。」
跳出牛角尖後,我發現自己再面對顧璟初的時候,平靜了很多。
在他提出讓醫生給我檢查身體的時候,也很乾脆同意了。
聽說都是專家團隊,我叫了許依一起。
我發現比起許依的檢查,我要做的項目更多一些。
也只當是顧璟初擔心自己的孩子,私心想多檢查檢查,沒當回事。
許依剛檢查完,就被顧言齊拉走了。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我一個。
我實在不喜歡醫院,想要出去走走。
剛走到拐角處,聽見顧璟初的聲音。
他語氣關切,「醫生,郗月的病怎麼樣了?」
病?懷孕叫病?
正當我覺得他是不是在搞笑的時候,就聽見醫生說。
「這兩年藥物治療,已經恢復了大半。從目前來看,孩子沒什麼問題。只要好好調養,不會大爆發的,放心吧。」
醫生後續又交代了什麼事情,我聽得雲裏霧裏。
直到他說出一個疾病的名字,我渾身癱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那是我媽媽的病,是當年導致她去世的病。
-11-
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顧璟初的注意,特別是剛剛差點摔倒時,我叫了一聲。
他直接跑過來,看見我通紅的眼圈,他有些慌亂。
用手指想抹去我眼角的淚又收回。
我直接抓住他的手,「現在還要瞞着我ṱûₛ嗎?」
按照醫生說的藥物治療時間,加上顧璟初的反常。
我想起一件事。
我們婚禮那晚,本來顧璟初很熱情的。
可我突然暈倒,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連醫生都說我是過度緊張勞累。
我信了,畢竟人生第一次結婚,加上之前籌備婚禮,確實很忙。
可也就是那次出院回來,顧璟初很少碰我。
他對我也算關心,說我就是身體太虛弱。
特地從國外給我帶來一些維生素類的保健品。
就連家裏阿姨也會時常給我做藥膳喫,這兩ẗű̂₁年我確實覺得身體好了不少。
這個習慣也就延續下來了。
顧璟初沒說話,扶着我回到病房,關上門。
他深吸一口氣。
「當年媽就是這麼去的,我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就想瞞着你。
有個好心情,也有利於身體恢復。
之前我以爲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覺得懷孕會耽誤你的治療,才說出那種話。
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顧璟初說完就把視線挪向一邊,他似乎很害怕和我親密。
我起身,一步步把他逼到牆角。
「你嫌棄我?討厭我?不想碰我?」
每說一句,顧璟初搖頭得越來越堅定。
「不是。」
過了好一會,他才咬着牙說。
「醫生說,你的病情,可以少量同房但是不能懷孕。有次你喝醉了,拉着我非要那樣。我也沒忍住,想到你的身體,就用了小雨傘。結果,你又暈了,你橡膠過敏。」
明明是我的事情,顧璟初說得比我還害羞。
臉頰的紅蔓延到脖子。
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我怕我忍不住才躲着你,其實我很想抱抱你。」
顧璟初突然俯身, 把那張無論多久我看了都會喜歡的俊臉直接懟到我面前。
「月月,我喜歡你,很喜歡。或許這也叫愛,我不太懂,還在學習。抱歉,一些事情我處理得不太好,讓你受傷了。」
顧璟初說完就不敢看我,垂着眸子,可睫毛的頻繁顫抖暴露了他的緊張。
我親了親他的臉頰。
「老公,謝謝你。」
原來顧璟初不是沒長嘴, 是在用行動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愛。
-12-
確定了身體沒什麼大問題, 顧璟初趁機提出回去。
我和許依對視,想起家裏的惡婆婆。
像是被潑了盆冷水, 瞬間冷靜了不少。
連帶着對這兩兄弟, 都沒這麼熱絡了。
顧璟初這次知道要解釋, 不過顧言齊快他一步。
「當初你倆從媽美容院消失, 哥找不到人。直接把媽的美容院給拆了,氣得媽嗓子都罵啞了。
可這還沒完, 咱們不是住在城南,哥直接在城北給媽買了套別墅。讓她自己過去住,還特地給媽安排了十個保姆。據說每個都是吵架能手,一定會照顧好媽的。咱媽氣得在醫院住了一週,也認了。說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們,以後有事發消息, 別打電話和視頻。」
再次回到別墅, 整個煥然一新。
客廳裏那些我和閨蜜以前喜歡的,被婆婆扔掉破壞掉的小東西全部以嶄新的樣子位居 c 位。
那些唐宋古董、名家大作都只能屈居角落。
而且我和閨蜜在網上點讚的裝修愛好, 都被用在這套房子上。
當年我們想要逃離的地方,如今徹底變成了我們倆的夢想小屋。
顧言齊把許依拉到一邊, 不知道做了什麼。
許依驚呼, 「我還懷孕呢,你脫衣服做什麼。」
「老婆, 你看這個胸鏈好看嗎?不找外面的男人行不行, 我可以是小鮮肉,也可以是小奶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天天喫生蠔韭菜, 以後我要一夜八……」
「哎呀, 你別說了,胎教, 胎教懂不懂。」
我抿嘴剋制不讓自己笑出來,可顧璟初突然湊到我耳邊。
「他那些東西我也買了, pdd 第二條半價。」
在我震驚的神色裏, 顧璟初笑了。
「老婆用最好的,我隨便。而且你知道的,我跟言齊喫的東西也一樣。每次去健身房, 我比他多練一個小時。」
好好好, 親兄弟也搞雄競是吧。
顧璟初帶我回房間。
一進門, 我就看見我們的大牀上金燦燦一片。
七塊大金磚擺得整整齊齊。
一塊上面一個字:
【老婆歡迎回家(愛心)】
我輕咳,「下次記得把我身份證號刻上,更具體明確。」
再來 18 塊金磚。
顧璟初把我抱在懷裏, 「好。」
我抱住他,終於,抱住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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