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愛貪小便宜。
高考當天，嫂子硬要讓侄子喫免費早餐。
我告訴她不要亂喫早餐，可能會喫壞肚子。
嫂子聽了我的話，沒有給侄子喫。
後來侄子高考失利，嫂子告訴他如果不是我不讓他喫免費早餐，他早就考上好大學。
侄子聽後，一怒之下捅死了我。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嫂子拿回早餐的那一天。
-1-
「小寧啊！你快來看這個。」
王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
「蘇寧，你發什麼呆呢？嫂子告訴你我今天去白嫖好東西！」
我抬頭，眼前的王嘉揮了揮手機，示意我過去看。
見我半天沒有反應，王嘉有些生氣地催促：「蘇寧，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愣在那幹什麼？」
「嫂子我好心告訴你可以免費領東西呢！」
王嘉氣勢洶洶的話讓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因爲前世她也是這麼說的。
王嘉向來喜歡貪小便宜，更喜歡白嫖。
我勸她貪小便宜容易喫大虧。
王嘉並沒有在意，反而指責我聖母心多管閒事。
我便沒繼續勸解。
直到高考前一天，王嘉偷偷摸摸往家裏拿了好多份早餐，說是路邊免費送給高考生的。
我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畢竟天上不會掉餡餅，怎麼可能好事都讓王嘉遇到。
便急忙警告她突然換早餐類型可能會喫不慣，甚至可能拉肚子從而影響考試狀態。
王嘉聽取我的建議，把早餐扔了。
後來高考出分，侄子連大專都上不了。
我正準備開口說，出錢供侄子復讀。
王嘉義正言辭地開口：「媽，我今天非要揭穿你們養的這個惡毒女兒！」
說着，指着我怒罵：「都是你害的我寶貝兒子沒考上大學！要是我兒子喫了那個早餐，一定考上頂尖大學！」
媽媽不假思索地相信了王嘉的話，毫不猶豫地開口指責我：「我們怎麼養了你這樣一個女兒！你侄子的一生都被你給毀了！」
我急於解釋，沒有注意到侄子怨毒的眼神。
當我反應過來，侄子的水果刀刺穿我的心臟，我死了。
媽媽和哥哥爲了不讓他們『皇位繼承人』坐牢，留下案底。毫不猶豫地聯手將我分屍焚燒。
對外報案謊稱我失蹤。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難不成喫了那免費早餐就能一鳴驚人不成？
-2-
「小寧，你發什麼呆呢！快陪我出門拿早餐！」
王嘉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有些不耐煩地命令道。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搖頭拒絕：「你自己去拿！別命令我！」
「你……」王嘉一時語塞，畢竟我前世從來不會拒絕幫她。
看見眼前的王嘉，我腦子裏下意識浮現前世她污衊我，又將我分屍的場面。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厭惡的表情。
看見我眼前明晃晃的厭惡，王嘉有些生氣地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告訴媽媽！」
見我半天不動，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王嘉繼續道：「你不會以爲媽媽會幫你吧？你等着瞧，媽媽是幫你還是幫我！」
我沒有理會王嘉的話，而是面色如常地轉頭往門口走去。
「蘇寧，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家門半步，你就再也別想回來……」
王嘉威脅的話不停地從身後傳來，但我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甚至饒有趣味地給王嘉揮手告別。
我轉過身，身後的王嘉喘着粗氣，臉色紅到發紫，捂着胸口難受，依舊鍥而不捨地威脅道：「蘇寧！我告訴你，這個家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哪怕是婆婆讓你回來，你也別想踏進家門半步！」
我不爲所動，只是微笑招手。
前世的我可能因爲王嘉的這一番話，和她爭論媽媽是否能在她的阻攔下，讓我回來。
但上輩子侄子把我捅死之後，媽媽毫不猶豫地將我分屍，連骨灰都不給我留下。
-3-
我慢悠悠地回到了出租屋。
剛回到出租屋，我打開了家裏的監控。
監控是王嘉天天唸叨，怕有人來偷她的東西又捨不得出錢買，命令我買的。
「累死我了！」
手機裏王嘉氣喘吁吁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了ƭû₅現實。
屏幕裏王嘉將一大袋東西抖到桌子上，叉着腰得意洋洋道：「還是我聰明，免費拿了這麼一大堆東西！這可有的讓兒子好好喫了！」
「兒媳婦，你在這幹嘛呢？」
屏幕裏媽媽突然出現，有些驚訝地開口道。
聽出媽媽話裏的驚訝，王嘉挺得腰板更直：「媽，這是我從外面領來的，都不要錢！剛好給我寶貝兒子當高考早餐喫！」
「要不還是算了……」
媽媽阻止的話還沒說完，王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出言打斷：「媽，你就放心成不？我還能害自己兒子不成了嗎？」
媽媽看着王嘉信誓旦旦的樣子，心放寬了些，但還是小聲開口勸解：「要不還是別了吧！我怕乖孫……」
「媽，你別勸我了！你就說信不信我吧！」王嘉臉上寫着不耐煩，有些嫌棄地繼續道：「媽，你這麼小心翼翼幹什麼？你別這麼膽小好不？你就說一句話，信不信我！」
媽媽聽着王嘉絲毫沒有尊重她的意思，神情有些惱怒，但還是好聲好氣：「媽當然信你了，媽怎麼可能不信你！」
「小嘉，你肯定餓了吧？媽現在去給你做飯！」
這麼能忍氣吞聲，忍者神龜啊？
-4-
下一秒，媽媽的電話來了。
「喂，小寧啊！你現在有事嗎？」
媽媽假心假意的話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有事！沒空！」
電話那頭頓時安靜，隱約聽見媽媽低聲咒罵。
我從善如流地打開廚房的監控，媽媽已經把廚房門關上，死死盯着屋外的動靜，小聲開口繼續道：
「小寧，你上過大學，媽想問一下你……」
電話那頭突然掛斷了電話。
看着監控，果然是王嘉準備進廚房了。
「媽，你在廚房裏幹什麼呢？怎麼把門鎖上了！你不會在裏面偷喫吧？」
王嘉用力地敲着廚房禁閉的大門，朝着裏面大聲喊道，生怕媽媽聽不見。
「你別急，媽這就來。」
媽媽急急忙忙藏好手機，端着菜去開門，滿臉討好：「我剛纔怕油煙味燻到你！就自作主張把門鎖上了，你可別怪媽！」
王嘉理所當然道：「媽，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可別讓再犯這種錯誤了！」
媽媽低着頭，監控裏能看見她緊緊抿着的嘴角，端着菜的手骨節發白。
但她還是隱忍着怒氣，畢竟王嘉的親爸媽那一家不是好惹的。
隨即兩人離開了廚房。
-5-
媽媽把所有的菜端上桌，用圍裙擦了擦手道：「小嘉，你先喫不用等媽！」
「媽，你說什麼？」王嘉嘴裏塞着菜，抬頭看着媽媽，疑惑地開口道。
「沒什麼！」媽媽把抹布甩到桌子上，招呼都沒打，轉身回到了房間。
「嗡嗡嗡」電話響了。
果然還是媽媽。
我猶豫地接通了電話。
「媽，你有什麼……」
剛開口，媽媽的控訴打斷了我的問候。
「小寧啊！你媽我這輩子真苦啊！你知道你嫂子她幹什麼噁心事了嗎？」
媽媽的話突然停在這，似乎想讓我自己去揭曉謎底。
我沒有開口，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媽媽自己開口。
「小寧，你還在嗎？怎麼不說話？」
「我在，你繼續說。」
「啊？那你剛纔怎麼不說話？」媽媽雖然好奇我對她截然相反的態度，但對王嘉的惱火佔了上風：「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媳婦！」
「完全不知道尊老！我累死累活給她做飯，她倒是舒服，翹着二郎腿等喫飯。都不知道等我一起上桌喫飯！」
「我命怎麼這麼苦啊！」
媽媽的叫苦聲不停地從電話那頭傳來，我依舊不爲所動。
媽媽見我久久沒有回應，困惑地開口道：「小寧，你還在嗎？」
我『滿懷誠意』地建議道：「你有什麼話直接和嫂子說，不就可以了嗎？」
媽媽不滿地嘟囔：「你怎麼這麼冷血，我這個當媽的真是命苦……」
-6-
我裝作沒有聽見媽媽話裏的埋怨，話風一轉：「媽，既然你不敢和嫂子說，我就替你說！」
Ṭų⁴掛斷媽媽電話的同時，王嘉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是蘇寧啊！」王嘉以爲是我來示弱，得意洋洋道：「你不會是來求饒的吧……」
看着屏幕裏不可一世的王嘉，我沒有在意她話裏的譏諷，而是開口：「媽Ţŭⁱ讓我警告你別那麼沒大沒小，跟乞丐沒喫過飯一樣！都不知道等她一起來喫飯！」
這時候，媽媽剛好跑到飯桌旁，身手敏捷地搶過王嘉的手機，神色緊張開口打探道：「兒媳，剛纔蘇寧那丫頭和你說什麼了？」
王嘉擦了擦嘴，怒目看着媽媽，質問道：「媽，你怎麼能罵我像乞丐一樣！還蛐蛐我不等你一起喫飯！」
「你聽媽解釋。」媽媽用力地搖了搖手，矢口否認：「你別聽那死丫頭瞎說，媽怎麼可能這麼說你呢？你別被那死丫頭給騙了！那死丫頭和我置氣，故意噁心我們倆呢！」
看着眼前婆慈媳孝的場面，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寧，你笑什麼笑！你這死丫頭巴不得我們家全散了！」
媽媽聽見我的聲音，像是找到了出氣口，立馬指責道。
我費力拉了拉揚起的嘴巴，有些委屈地開口：「媽，不是你說的嗎？覺得嫂子沒禮貌，不知道等你一起喫飯嗎？」
「我都不在家，又沒長千里眼，怎麼可能知道嫂子不等你一起喫飯。」
王嘉看着眼前明晃晃心虛的媽媽，也知道誰污衊誰。
把碗往前一推：「不喫了。」
說完，氣沖沖地往臥室走去。
「再喫點吧？！」
媽媽低聲下氣地跟上去，繼續勸道。
王嘉依舊充耳不聞，甚至加快了回房間的腳步。
『砰』房門關了。
-7-
「你……」
媽媽捂着鼻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差點撞到我！」
想到兒時媽媽對我的愛，我不由自主地關心道：「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
歷史再一次重演，關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媽媽的指責和咒罵聲打斷。
「你這死丫頭，你這是想要害死我啊！我真的白養你這麼多年！」
「你是想毀了我嗎？毀了我們這個幸福的家嗎？你心思可真毒，我真應該你出生就把你掐死！」
媽媽的話，讓我斷了回憶母愛的念頭。
我壓抑着心中的酸楚，裝作和往常一樣，陰陽怪氣開口道：「媽，我不就按你說的做嗎？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真的太讓我傷心了！」
媽媽聽着我委屈的語氣，態度軟了些：「你也不能說這麼直白呀！你也知道你ẗű₁嫂子這人愛犯公主病。」
媽媽話裏的不滿愈發明顯，但聲音也越來越小，生怕讓臥室裏的王嘉聽見了。
「要不你回來一趟，幫媽教育一下你的嫂子！媽真的命苦啊～」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我沒空！」
「蘇寧，你怎麼變了？你還是我的閨女嗎？老話說得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這還沒嫁出去。」
媽媽驚訝道，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果斷地拒絕她。
「你媽，我真的是命苦啊～」
媽媽和往常一樣，向我訴說着當家的不易，自己的命苦。
之前的我聽後，常常愧疚萬分。
然後又給媽媽一筆錢，讓她可以喫好喝好。又和王嘉據理力爭，爲她爭取利益。
而每一次我只要和王嘉據理力爭，她都跑出來阻止，善解人意道自己喫虧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家和萬事興。
在我認爲她背刺我時，又在我耳邊訴ẗū́₂說她的不易，讓我體諒她做婆婆的辛苦。
-8-
「不說了，我掛了。」
我沒有理會電話那頭媽媽祥林嫂一般的哭訴，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屏幕裏媽媽壓抑着嗓子，對着手機開口罵道：「我怎麼會生出這種東西來！翅膀硬了，怎麼敢掛我的電話！」
似乎是氣不過，媽媽看着手機猶豫一會後，一把抓起菸灰缸砸到地上。
『砰』的一聲，菸灰缸的碎片濺到各處。
「媽，你幹Ţű₁什麼？」
門口傳來男人疑惑的聲音。
哥哥帶着看完考場的侄子回來了。
「是乖孫回來了啊？」媽媽臉上立馬浮現高興的神情，走上前抓着侄子的手往安全地帶帶。
「乖孫，你往左邊走！那邊有碎玻璃，不要傷到你了！」
聽到地上有玻璃碎片，侄子原本有些抗拒的手，老老實實地被媽媽抓着。
「今天看考場還順利嗎？」媽媽關切開口詢問道：「坐的位置怎麼樣？凳子和桌子會不會晃？晃的話記得和老師說！」
「奶奶，都挺好的！你別擔心！」
一穿過『危險地帶』，侄子毫不猶豫地甩開媽媽的手，隨手抽起手邊的紙擦了擦。
媽媽看見侄子有些嫌棄的動作，完全不生氣，反而是大聲讚揚：「我們乖孫這愛乾淨，真是好習慣。」
「乖孫，記得早點休息！明天就要高考了！」
看了眼時間，媽媽催促着侄子趕緊洗漱，早點休息。
我也準備去休息。
畢竟好戲明天開始，當然要養足精力看戲啦。
-9-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開視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王嘉拿出白嫖得來的早餐，全部擺在侄子的面前供他選擇。
「寶貝兒子！你快挑些想喫的，趕快喫！」
王嘉看着自己擺的盤，滿意地點了點頭，催促侄子道。
侄子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早餐，驚訝地看着王嘉道：「媽，你對我真好！一大早這麼豐盛啊！我都不知道該喫些什麼了！」
「快喫吧！等會別冷了！」
侄子抓起桌子上琳琅滿目的早餐，大快朵頤了起來。
「這纔是我的乖兒子！」王嘉看着眼前的場景，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匆匆地跑向廚房。
「差點忘了，幸虧我想起來！」王嘉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胸口，手裏拿着一瓶有些混濁的液體：「寶貝兒子，等會別忘了把這個喝了！」
侄子看着面前混濁的液體，有些懷疑：「媽，這是什麼？這確定能喝嗎？」
「這怎麼不能喝了！」王嘉立馬反駁：「這是免費早餐老闆給的，你剛纔喫了那麼多都沒事，怎麼可能有問題！」
「小嘉，我乖兒媳婦啊！你就別爲難你兒子了吧！」媽媽一看見侄子爲難的表情，頓時上前阻止：「這水看着有點髒，還是別喝了！」
「怎麼能不喝！」王嘉一聽頓時坐不住了：「你今天不喝，就別想去參加考試！」
「這喝了對你高考有用的！你就聽媽的話，媽還能害你不成嗎？」
-10-
侄子看見眼前信誓旦旦的王嘉，也只得點頭同意，抓起不明液體往嘴裏灌了幾口。
「媽，這樣可以了嗎？」
「再多喝幾口，多喝幾口更有效果！」
王嘉說完，舉着不明液體到侄子嘴邊：「寶貝兒子，快點喝！喝完送你去考場！」
侄子看着嘴邊的不明液體，有些無助地看向哥哥。
哥哥一言不發，摸了摸鼻子，轉過頭當做沒看見。
見求助無援，侄子只好拿起杯子一口悶。
「嘔。」
王嘉一見侄子要吐，立馬伸手堵住侄子的嘴：「千萬別吐！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
「什麼？！什麼花大價錢買來的？」哥哥一聽，頓時坐不住了，抓着王嘉的衣服質問：「王嘉你給我說清楚！」
「我說什麼了？我什麼時候說花大價錢買來了？」王嘉臉上劃過心虛，但沒幾秒便恢復如常：「蘇新皓！你別拽我衣服，你知道我這衣服多貴嗎？」
媽媽打斷了兩人的吵架，面露懇切地詢問：「兒媳婦啊！你就實話告訴我們，這水到底是哪裏來的！」
「都說了路邊有人免費送的！你們怎麼都不信我！孩子你們送去吧！我不去了！」
王嘉似乎真的被氣到，怒氣衝衝地轉身回了房間。
「這……」媽媽看見眼前的鬧劇，只能無助地看向哥哥，試圖尋求辦法。
哥哥嘆了嘆氣：「還能怎麼辦？只能我們送過去了！」
「兒子把東西拿好，爸現在送你去考場！」
沒幾分鐘三個人消失在監控畫面。
-11-
剛睡着沒一會，『嗡嗡嗡』電話聲響了。
「喂！小寧啊！你快來，你侄子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媽媽着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侄子不舒服就帶他去看醫生唄！你和我說又沒有用，我又不是警察！」
我掛斷了電話，重新打開了家裏的監控。
監控裏侄子面色蒼白地躺在沙發上痛苦地呻吟，媽媽不停地爲他擦汗，而王嘉啃着蘋果在一旁看着。
「王嘉，你這個人怎麼當媽的！」媽媽難得面露不滿指責王嘉：「你沒看見你兒子臉白成這樣嗎？都不知道來搭把手！」
一旁的哥哥突然開口道：「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把他送醫院去吧？」
媽媽和王嘉立馬搖頭反對，異口同聲：「醫院晦氣重，等會沾了醫院晦氣，高考會不順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就放寬心！」王嘉擦了擦粘了蘋果汁的手，安慰道：「這就是那早餐發揮作用了！你們等着瞧就好了！」
「這疼痛就是洗髓發揮作用，把兒子腦子裏的污垢清洗完，讓他考試過程中思路明朗。你們可別打斷，不然我要你們好看！」
我在牀上笑得直打滾。
這早餐有用的話，所有人搶着買，還輪得到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
但向來沒腦子的哥哥和媽媽信了。
「寶貝兒子，我現在把你扶回臥室，好好洗髓給我們老蘇家爭光！」
哥哥扶着痛到發冷汗的侄子回了房間。
好戲終於要開始了。
-12-
果然到了半夜，就發生了大事。
侄子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出來找水喝。
還沒走到茶几旁，白眼一翻倒在一旁。
噗通的巨響，想來覺淺的媽媽出來查看動靜。
「誰這大半夜不睡覺？不知道我乖孫明天高考嗎？」媽媽揉着眼睛走出房門，查看情況。
「咦，這地上……」媽媽彎下腰一看，頓時癱軟在一側，慌忙大叫：「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媽，你這大半夜不睡覺瞎叫什麼呢？我兒子明天還要高考呢！」
哥哥和王嘉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生氣地走了出來。
媽媽這時也沒有醫院晦氣的想法，急忙催促道：「乖孫暈倒了！我們還是趕快送他去醫院吧！」
「媽，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是在洗髓！」王嘉揉了揉眉心，似乎被媽媽的舉動無語到了。
「媽，你就聽我媳婦的吧！洗髓當然要經過痛苦了，不然豈不是誰都能成功？！」
「那好吧。」媽媽的神情鬆動，轉言換了一個問題：「那我們要不把他抱回屋，不然容易感冒。」
王嘉搖了搖頭，從沙發上拿來一塊毯子蓋在侄子身上：「這就夠了，洗髓成功怎麼可能還會感冒！」
「媽，你就放寬心。不會有事的！快回去睡吧！都這麼晚了！」
話音剛落，王嘉拽着哥哥回了屋。
「誒！兒子兒媳婦要不……」
媽媽猶豫的話還沒說出口，臥室門關了。
-13-
「這兩個當爹媽的真不像話！」媽媽搖了搖頭：「我這乖孫跟上你們’這對爸媽真是倒了大黴！」
媽媽說着，走到侄子身邊，蹲下拍了拍他的臉：「乖孫，這裏冷！聽奶的話回屋睡去！」
痛暈過去的侄子沒有一絲反應，只愣愣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這早餐真這麼有用嗎？睡的這麼香？」媽媽疑惑地嘀咕着，但沒有繼續試圖叫醒侄子。
似乎想到了什麼，媽媽急匆匆跑到廚房裏拿出幾隻香。
跑到爸爸的牌位前，唸唸有詞Ťũ̂⁺地拜了拜：「老頭子啊！你可得保佑我們乖孫考上華清大學，給我們老蘇家爭口氣！」
「叫我廣場舞隊的那些老頭老太看看，我們家後輩多有出息！」
媽媽一味沉浸在侄子給自己爭面子的幻想中，全然沒有注意到侄子開始口吐白沫。
「乖孫，洗髓成功後明天好好考！爭取考個狀元給我們老蘇家長臉！」
我不禁冷笑出聲，還洗髓成功，這壓根就是去鬼門關渡劫啊！智力健全的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而媽媽似乎高興地忘乎所以，步態輕盈腳步歡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全然沒有注意到，地上侄子的身體也開始不停地抽搐。
明天再見面不會就是一具屍體了吧？
剛幸災樂禍，卻莫名其妙地激發我的惻隱之心，他畢竟是我的侄子，我是不是不應該做的這麼絕？
-14-
猶豫間，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打通了王嘉的電話。
「喂！蘇寧，你這大半夜打電話給我幹什麼？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就不能明天給我打電話嗎？」
王嘉怨氣滿滿的話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也顧不上和她嗆聲，直白道：「你快去看看你兒子，你兒子要死了！」
「你咒誰呢！你死我兒子都不會死！你再亂說，我讓你哥打死你……」
王嘉原本有些睡意的語氣頓時消失，語氣不善地對我破口大罵。
爲了侄子的生命着想，我壓抑住自己的怒氣，耐心解釋：「剛纔我看監控，發現侄子一直在抽搐！要不你們還是帶他去看一下……」
「看什麼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我看你是巴不得你侄子考不上！」
「你知道我買到這個早餐花了多大力氣嗎？黑心肝的東西！我告訴你我們家的事和你沒關係！別天天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對了，差點忘記你那個該死的監控了！你得謝謝你侄子！要不是他明天高考，我現在就給你砸了。」
「哎……」
我話還沒說完，王嘉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
我又打給了媽媽，媽媽也以我見不得侄子好，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我無奈地嘆了嘆氣，盯着剛纔通話記錄的錄音滿意地笑了笑。
我真是一個小可憐～好心勸阻親嫂子、親媽帶侄子去醫院，卻被好心當做驢肝肺。
我滿意地閉燈睡覺。
-15-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嗡嗡嗡』的電話聲傳到耳邊。
又是媽媽的電話。
「小寧啊！你快回來！出大事了，你侄子他……」
媽媽明顯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我的耳邊，隱約可以聽見王嘉和哥哥的吵架聲。
我心中瞭然，表面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打探道：「怎麼了媽？」
邊說着，我打開了監控。
監控裏侄子臉上的白沫遮了半張臉，三人卻遲遲未上去擦拭。
「快回來就是了！別那麼多廢話！」哥哥一把奪過媽媽的手機，不耐煩命令道。
『嘟嘟嘟』電話又被掛斷了。
媽媽無助地看着哥哥，哥哥扭過頭一言不發。
求助無果，媽媽猛地撲到侄子身上，絲毫不嫌棄侄子臉上的白沫，抱住臉開始叫喊：「這下該怎麼辦啊！我可憐的乖孫啊！」
哥哥聽見媽媽叫喊聲越大越大，也不當甩手掌櫃了。
立馬嫌棄地警告道：「媽，你可不可以別瞎叫！鬼叫什麼呢！就不怕鄰居看笑話嗎？」
「你就不看看你兒子怎麼樣！我這又當奶又當媽的容易嗎？」
媽媽哭喊着抱怨自己的勞累，哥哥卻不耐煩地打斷。
「媽，你天天翻來覆去就說這兩句話有意思嗎？你沒說煩，我都聽煩了！」
媽媽抹着眼淚，似乎被哥哥傷透了心：「兒子你怎麼……」
看着眼前傷心的媽媽，我的心莫名產生快感，沒有同情她的慾望。
哥哥是她自己寵出來的惡果，自然得她自己來承擔。
-16-
「媽，你別哭了！」王嘉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道：「你哭的怪難聽的！再說了，我不是說過嗎？他這是洗髓，洗好了自然就恢復健康了！」
「可是考試時間快到……」
王嘉毫不猶豫地再次打斷媽媽的話：「那就明年再考唄！爭取考一個省高考狀元！」
哥哥在一旁幫腔道：「對啊！媽，你就信我媳婦的話，她會騙你嗎？」
「再說了，這兒子不也是她的親生骨肉嗎？她能不心疼，亂給他喫東西嗎？」
兩人拼命地說服着媽媽，一旁昏迷不醒的侄子『嘔』的一聲，吐出了血。
原本表情鬆動的媽媽再次緊張，立馬跑上前：「快送他去醫院！」
拽了半天侄子，卻沒有一個人上來搭把手。
媽媽怒目而視道：「你們是想害死他嗎？」
「媽，都說了這是在洗髓。血髒的話，自然要排出來了。」王嘉面露嫌棄地瞥了一眼媽媽，繼續道：「媽，你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哥哥像中控一樣，開口帶道：「媽，你也真是的，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可是，這血吐的太多了吧！」
哥哥拍了拍胸脯，給媽媽打包票：「媽，這點血還死不了！你就放心吧！假如我兒子真有事，就抽我的血！」
王嘉緊隨其後開口承諾：「對呀，媽你就放心！缺血的話，我們倆給他輸，要多少有多少！」
看着眼前的兩人，我笑得在牀上直打滾。
先不說親屬間輸血容易引發免疫反應，還應有盡有。現在侄子在他們手底下能不能活下來都得看造化。
-17-
「兒子！」媽媽突然尖叫道。
哥哥被尖叫聲嚇了一大跳：「媽，你叫什麼呢！嚇死我了！」
「乖孫好像沒呼吸了！你快過來看看！」說着，媽媽撲在侄子身上崩潰大哭。
哥哥聽後，不可置信地大叫：「什麼！你再說一遍！現在就送他去醫院……」
王嘉看着眼前慌張的二人，不由得噗呲一笑，嘲諷道：「蘇新皓你怎麼和你媽一樣，這麼膽小怕事。都說了不可能有事。」
「我兒子現在沒有呼吸就是因爲現在在天庭洗髓呢！這你們都不知道！我警告你們別送他去醫院，不然洗髓失敗的話，我要你們好看！」
哥哥終於沒有繼續聽信王嘉的話，揹着侄子準備去醫院。
王嘉見狀，堵在家門口：「蘇新皓，我警告你，你敢送我兒子去醫院我就和你離婚！」
哥哥一把推開王嘉，氣憤道：「你真的瘋了！滾開！今天我兒子要有事，我要你好看！」
後背的侄子頭垂了下去，哥哥也不和王嘉掰扯了，匆匆離開。
只留下王嘉一個人在原地喃喃自語生悶氣：「怎麼可能有事嘛！那個符水是我花大價錢買的！」
什麼符水？這不就是早餐嗎？正當我疑惑時，我想起來那個不知名的混濁液體。
那就是王嘉花大價錢買的符水？
正當我思索符水的問題，王嘉也匆匆離開家。
眼前的監控畫面裏空無一人，我打消了繼續看監控的心，趕往了醫院。
媽媽的電話不停地打過來, 我沒有接，畢竟我還要趕路不是嗎？
-18-
還沒找到搶救室位置, 王嘉大戰蘇家母子的聲音率先傳到我的耳朵。
我順着聲音，找到了搶救室的位置。
「你怎麼敢害死我乖孫的！你這個死人！我要你給他陪葬！」
媽媽說着, 死死拽着王嘉的衣服不放。卻被王嘉大力推倒在地：「你幹什麼呢！你信不信我叫我爸他們來收拾你！」
哥哥見此, 氣不打一出來, 反手就是給王嘉一巴掌：「你怎麼敢這麼對我媽的！你真是膽子肥了！」
「你還敢打我。」王嘉不可置信地捂住臉, 繼續道：「你給我等着, 我讓我哥來收拾你！」
他們三動手之際, 搶救室的門開了。
「抱歉！患者家屬, 我們盡力了！」
醫生脫下口罩，有些疲憊地宣佈道。
哥哥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道：「你說什麼？！什麼盡力了，我兒子救回來沒有？」
旁邊的護士們見狀, 立馬迎上來保護醫生：「患者家屬, 我知道你難過, 但請你不要對我們主刀醫生實施醫鬧，不然我們要報警了！」
保安們從各處紛紛趕來, 將哥哥圍成一圈。
哥哥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轉而掐住正在喃喃自語的王嘉的脖子。
「你不是說這是洗髓的嗎？怎麼我兒子就沒了！都是你這個毒婦, 不然我兒子就不會死！」
哥哥明顯下了死手，沒幾秒王嘉的臉色發紫，好像呼吸不上來了。
王嘉拼命地拍打哥哥的手沒用後, 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向哥哥。
哥哥捂住下半身, 倒在一邊。
-19-
王嘉捂住脖子, 喘着粗氣：「蘇新皓你給我等着！」
王嘉沒有理會地上痛的直打滾的哥哥，轉身懷疑地看向醫生, 質疑道：「醫生,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孩子身體有特異功能，謊稱我兒子死了，打算拿去做實驗？」
「我兒子喫了符水，怎麼可能會出事！你們是不是想要研究我給兒子喝的符水具有的神奇作用？」
「患者家屬, 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不然我要告你誹謗！」
話音剛落，醫生氣沖沖地離開了。
「你這毒婦害死我的乖孫！你給我去死！」
就在王嘉疑惑自己高價買來的符水怎麼沒效果, 甚至害死自己的兒子時，媽媽身手敏捷地撲了上去, 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王嘉舊計重施一腳踢開媽媽, 媽媽磕到地上一動不動了。
「媽，你怎麼了！」哥哥也不顧疼痛, 一把撲到媽媽面前，用手試探起呼吸。
紅着眼睛，衝到王嘉面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王嘉你給我去死！」
任憑王嘉怎麼踹，哥哥始終不動，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沒幾分鐘，王嘉發出嗬嗬聲後也死了。
哥哥這才冷靜下來，看着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自知要坐牢後毫不猶豫地朝樓上跑去。
他這是要幹什麼？繼續殺人嗎？
正當我疑惑，外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有人跳樓了！快叫醫生！」
我快步朝聲音的來源處走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哥哥的屍體。
血跡遍佈整個地面，臉已經摔爛了，ŧů₄大字型躺在那。
-20-
後來, 醫院打電話通知我快去認領屍體。
我『好心』簽訂了遺體捐贈協議後，在衆人誇獎我大義中, 離開了醫院。
我聯繫賣家將他們的房子拍賣, 爲自己攢下一大筆存款。
處理完他們的喪事之後，我感覺肩上一輕。
仇人已死，我也應該過屬於自己的光彩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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