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信息素

我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女 alpha。
因爲我的信息素，是鎮定劑……可以讓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朵都萎掉。
本以爲這輩子註定孤寡。
直到我遇到了牧凌，他特麼萎了都要愛。

-1-
由於信息素的特別，我找到了一份永不失業的工作。
那就是替發熱期的 omega 緩解痛苦。
我往那一坐，信息素一開，他們自然而然就慢慢平復下來了。
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比藥物好使多了。
猶記得我的極品 omega 前任發熱時，他情難自制地求我疼他。
看着他溼漉漉的眼睛，白裏透粉的皮膚，深邃眼眸間那高挺的鼻樑，我一時情動不已，不小心就釋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結果就是，他萎了。
一開始他不信邪，執意重來，後來發現沒用之後，黑着臉提着褲子就走了。
可能是自尊心受挫，後來他再也沒回來，只發了一條分手短信。
那之後我嘗試過接觸其他人，甚至去控制自己不要釋放信息素。
可是一上頭，信息素還是會泄露。
還因此上了 omega 的黑名單，成了最不受歡迎的 alpha。
但也因此開發了這該死的信息素另一種用途。
也就是我現在從事的工作。
就連星球首富牧家的小兒子分化成了 omega，都找我上門替他緩解。
跟往常一樣，發熱的 omega 躺在牀上燥熱不已，我搬個凳子往旁邊一坐，氣定神閒地喝喝咖啡刷刷手機時訊。
牧凌的喉間發出嗯嗯啊啊的難受聲音，他的信息素是木蘭香，幾乎整個房間都是他的味道。
對尋常的 alpha 來說，這種誘惑估計早就撲上去了。
但是對我沒用。
哪怕牧凌把我拖上了牀，在我身上蹭個沒完，我的心就跟石頭一樣硬。
他小鹿般的眼睛迷濛地望着我，手不安分地抓着我的手，試圖讓我幫他。
我嚴聲拒絕舉起雙手：「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
他渾身微顫，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膚，不得不說，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養得好。
比我見過的所有 omega 都要漂亮。
他聲音喑啞着，像是在極力剋制：
「求你，一下就好。」
沒辦法了，看起來要出絕招了。
我雙手捧起他的臉，在他的期待中，將他的臉拖近我脖子後面的腺體處：
「用力聞。」
他以爲我要迎合他，於是如狼似虎地猛吸了一口我的信息素。
下一秒，就萎了。
他一臉茫然地抬頭看着我：
「你……」
我熟練地推開他起身，拿好隨身物品：
「小少爺，我的工作已經完成，該結賬了。」
可是他卻無動於衷。
不會是不想給錢吧？
他平靜的眸子忽然鎖定了我，像是鎖定獵物一般：
「我可以一直僱你在我身邊嗎？」
原來是打算續費。
我歪頭一笑：「當然可以，包月更優惠。」
服務誰不是服務呢？
穿好衣服他已然恢復冷靜，眉眼間帶着霜雪，跟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牧家很出名，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少爺牧嚴是頂級的 alpha，接管了家裏大部分的生意，幾乎可以確定就是繼承人。
至於我眼前的小少爺牧凌，則是頂級的 omega，不少人都想跟他聯姻。
但是牧凌給我的感覺跟普通的 omega 不一樣，他很堅毅，也很有手段。
牧家雖然大部分生意都在他哥手裏，但是他還是靠自己分出了一部分。
一個 omega 如此要強，屬實罕見。
我在他身邊的作用就是在他發熱的時候強行鎮定，讓他可以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來應對生意場上的一切。
以及個別不速之客。
我跟着牧凌應酬完回來，就碰見牧嚴帶着一個寬肩窄腰的男人，從二樓旋轉扶梯下來。
那個男人注意到牧凌的一瞬間，眼神便直勾勾地盯着，毫不避諱自己的無禮。
牧嚴帶着人走到我們面前，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
「早就讓你見一面，你偏不肯，我只好把人請到家裏來了，這位就是星球十二指揮官之一的柯北，也是頂級的 alpha。」
「若是你跟他聯姻，將來我們政商一體，只會對家族大有裨益，更何況他對你也很感興趣。」
牧凌冷冷地回道：「但是我沒興趣。」
話音剛落，柯北突然開始沒禮貌地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這種頂級 alpha 的信息素對牧凌來說完全無法抵抗。
牧嚴也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看吧，你這個 omega 根本無法抵擋，還想管家裏的生意，先管住你發熱的身體吧。」
欺人太甚。
我走到牧凌的前面，替他擋住柯北那下流的目光，順便釋放出我的信息素。
濃烈的鎮定劑信息素瞬間在這個空間裏瀰漫。
眼看牧凌絲毫沒有被他的信息素影響，柯北對我產生了疑惑：
「你又是什麼人？」
還沒等我開口，牧凌搶先一步壞笑着回答：
「我的女朋友，她的信息素可比你的好聞多了。」
我驚疑地轉頭看向牧凌，他給了我一個眼神，我就明白了，這是要做戲。
誰讓他是僱主呢，僱主的要求當然是要配合了。
我挺胸抬頭：
「怎麼，當着我的面釋放信息素，星球指揮官也會搶別人的男人嗎？」
柯北臉臊得不行，質問柯嚴：
「你不是說你弟弟沒有對象嗎？這是怎麼回事？」
柯嚴也一臉不解：
「我從未聽說過這件事，這不可能啊！」
柯北憤憤道：
「你弟弟都不被別的 alpha 的信息素影響了，說明他被這個女人給標記了！他已經是這個女人的人了！這種失了身的你也敢介紹給我？」
這話一出，沉默了三個人。
這裏面的誤會有點大了。
可是牧凌好像並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僱主不說話，那我也不說話。
柯北覺得自己被耍了，帶着一肚子火氣走了。
他走後牧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頭對牧凌說：
「你跟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的事，最好能跟父親也解釋清楚。」
最後一樓客廳只剩下我跟牧凌兩個人。
他倒是淡定，還有閒情雅緻泡咖啡，給我也順手遞了一杯：
「喝嗎？」
不喝白不喝。
但是突然被人誤會是他女朋友，總覺得後面會有大麻煩。
我接過咖啡，陷入沉思。
他看穿了我的憂慮，對我說：
「剛剛不好意思，讓人誤會了，還讓你得罪了柯北，你現在要是想離開，我不會攔你。」
我放下咖啡，對上他漂亮的桃花眼：
「你說得對。」
他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所以你是要……」
我乾脆地答道：
「要加錢纔行。」

-2-
牧嚴調查了我的底細，知道了我只是牧凌僱來解決發熱問題的治療師，把事情捅到牧凌父親面前去了。
牧凌的父親很生氣，覺得得罪了柯北會讓牧家陷入爲難，讓牧凌親自去給柯北道歉。
「父親，我沒有錯！」
「你這逆子！當着柯北的面讓他難堪，還說你沒有錯？這樣他還怎麼要你？」
「我不喜歡他！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這件事我說了算！你一個 omega，這已經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歸宿！難不成你真要跟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繼續浪費時間？」
突然被點名的我一臉蒙。
牧凌隱忍着拉起我的手扭頭就走：
「我寧願跟她在一起，也不會跟柯北在一起！」
身後是牧凌父親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牧凌卻絲毫沒有遲疑地離開。
他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把我也關進去了……
「那個，我是不是應該出去一下？」
「你有事要忙？」
「那倒沒有，只是我覺得你可能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
他將自己縮裏沙發裏，有種無力感。
「父親總認爲 omega 唯一的用途就是聯姻，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徒勞的，我有些累了。」
我坐了過去，將他的腦袋輕輕放在我的大腿上：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
他乖順地閉上眼睛，額前的碎髮下遮住了一半那張俊秀無雙的臉龐。
這也是爲什麼柯北對他執着的原因。
一個漂亮的 omega 誰不喜歡？
我也喜歡。
可我更喜歡他能夠勇往無前做自己想做的事，擁有不輸給 alpha 的能力和勇氣。
我喜歡他能做自己，而不是被 alpha 標記，被信息素控制一生。
就算是 omega，也該有平等的權利。
他沉沉睡去，我將他放到了牀上：「晚安。」
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一夜無夢。
可是第二天去他房間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他不見了。
我着急忙慌地上下找，碰見牧嚴一臉輕蔑：
「別找了，他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難不成還真覬覦上他了？」
「我告訴你，他註定要Ţū₅成爲家族聯姻的犧牲品，這就是他作爲 omega 的命。」
命？
這種東西我從來不信。
「你這麼信命，信不信等下就會躺在地上？」
他傲慢地仰起頭：
「就憑你？」
下一秒我的拳頭毫不猶豫地砸在他的面門，直接給他撂倒。
好久沒使力了，舊傷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顧不得許多，我必須趕緊找到牧凌。
離開牧家後，我站在街邊拿起手機，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電話幾乎是瞬間接通，那邊傳來一道久違又戲謔的清冷男音：
「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聯繫我，怎麼，有事求我？」
我踟躕着開口：「對，求你。」
靠我是找不到牧凌的，只有靠他。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嚴肅道：
「說。」

-3-
原來牧凌被牧嚴強行帶去了一個隱祕的高級會所。
一個 alpha 的樂園。
我拿着金卡才能進去。
一進門，裏面各種信息素的味道纏繞在一起，差點讓我都身形一晃。
太多了。
這裏太多發熱的 omega 了。
雖然隔着包廂門，我都能感受里門裏面那澎湃的信息素在撞擊。
這裏是專門爲一些有權勢地位的 alpha 準備的，自然樂趣跟花樣很多。
牧凌進到這裏無異於羊入了狼窩。
我一個個包廂闖進去，在闖到最大的那個豪華包廂時，找到牧凌了。
可我不敢看他。
他被扒光捆在桌上，因爲劇烈掙扎四肢已經被捆紅了，不甘而絕望地任由自己被信息素控制，發出讓人羞恥的聲音。
看到我闖進來，他的意識也只是清醒了一瞬，眼神反而更加絕望。
一行清淚自發紅的眼尾垂落。
這包廂裏的人，不止一個。
他們無一不帶着貪婪渴望的眼神盯着牧凌。
柯北帶頭坐在牧凌的面前，就像是打量一道菜一樣，對我的闖入絲毫不在乎：
「差點就上了你們的當，我還以爲他真的已經被標記了，牧嚴把人送過來的時候我還不信，不過看他現在被我們的信息素弄成這樣，你們果然在騙我。」
「騙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揮了揮手，便有人將我擒住。
「你就在那裏好好看着，這樣才更刺激不是嗎？」
我本能地想要衝過去，卻被按住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着那羣禽獸圍住牧凌，各種濃烈的信息素不斷衝擊着牧凌，讓他愈發的難受，他幾乎要失去自己的意識。
「諸位，今晚就讓我們一起來享用這道美味吧。」
在柯北的帶領下，他們齊刷刷地對準了牧凌。
不用看都知道他們想幹嘛。
一羣畜生！
我心底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若是從前，若是我沒有受傷……可恨！
只有一個辦法了。
我將自己的信息素最大範圍最大濃度地全開。
只一瞬間，整個包廂瀰漫的全是我信息素的味道，鎮定劑的作用讓他們全都冷靜了下來。
柯北驚訝地看向我：
「你做了什麼？！」
看着他們一個個不舉，我嘲諷地笑了笑：
「我的信息素可不僅僅只對 omega 有用，鎮定劑的味道還好聞嗎？」
「都給我萎掉吧！渣滓們！」
他們憤怒，他們再次嘗試，他們根本站不起來。
笑死我了。
於是他們惱羞成怒，想要殺了我。
笑不出來了。
柯北揪住我的衣領：
「現在，立刻停下你那該死的信息素，否則我就讓你消失！」
信息素釋放過多對我身體負荷也很大，大到我開始流鼻血。
但我不會停下。
牧凌清醒着對我搖頭：
「不要，快停下，你會死的！」
我對他回以一個淺笑：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柯北震怒：
「不知好歹！」
他掏出腰間匕首，對準了我的胸前，就在即將刺下的時候，țůₖ有人踢飛了他的匕首。
我倒在地上，只看見一雙軍靴。
他還是來了。
失去意識前，我好像被人抱起來了。
那人在我耳邊嫌棄地說了句：
「你的信息素還是這麼難聞。」

-4-
我醒了。
但不是在醫院。
周遭簡約奢華的裝飾，讓我瞬間意識到了自己是在哪裏。
竟然把我帶來他家了。
牀邊一身藏藍色制服的沈玄夜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那雙深邃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透。
他有着幾乎完美的身材，體型上更接近一個 alpha，任誰看都不會想到，他是一個 omega。
還是我的前任。
他沉沉開口：
「你口味還真是多變，現在竟然會喜歡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嬌氣小少爺，還爲了他來求我，甚至差點搭上自己的命。」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可真是眼光越來越差了。」
我拉過被子矇住頭，假裝聽不見。
被他直接掰了過去。
「說話。」
我目光躲閃：
「牧凌他不是嬌氣的小少爺。」
「你想說的就這些？」
沈玄夜鬆開了手：
「蘇阮，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分手還是你提的。」
他惡狠狠道：
「你就沒想過挽留一下嗎？我一直在等你，結果就等來了這個？你跟別的 omega 搞在一起了？」
「我只是想用分手刺激你一下，讓你標記我就那麼難嗎？！」
「你爲什麼，就是不願意？」
因爲我不想讓他也被信息素所控制，被我控制。
沈玄夜出身名門，年紀輕輕就能擠進星球十二指揮官前三的行列，擁有絕對的軍事掌控權，不是柯北這種末流能比的。
最重要的是，沈玄夜還是個 omega，能走到這個位置不容易。
我不能毀了他，讓他被我的信息素控制，讓別人對他產生質疑。
我老實躺平，冷靜地對他說：「你知道我的，我不會標記你。」
他重新坐好，那雙依舊好看的眸子裏滿是不甘：
「可是隻要你標記了我，我就不會……」
就不會萎。
哪怕我的信息素是鎮定劑。
只要被標記，不管對方信息素是什麼，身體都會跟着本能的反應。
可我不能這麼做。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他忽然在我上方俯身向下，溫軟的脣襲來。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蘇阮，標記我。」

-5-
獨屬於他的信息素撲面而來，沁人心脾。
我的信息素之前幾乎被消耗殆盡，現在根本釋放不出來，大腦只能被他的信息素牽引着。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解開他的外套，襯衣，扶住他緊實的腰身。
他幾乎是任我施爲，咬下潔白的手套，用骨節分明的手撫摸着我的臉頰，將自己後頸處的脆弱腺體暴露在我脣邊。
只要咬下一口，就能完成標記。
他將會完全屬於我。
多好啊，他是我的了。
就在我張開嘴準備咬下去時，門突然被推開。
牧凌一臉驚慌地看着我，還有坐在我身上的沈玄夜。
沈玄夜不爽地嘖了一聲，矇住我的眼，抬起我的後腦讓我的脣強行靠在他的腺體處。
幾乎是命令式地向我下達指令：「咬！」
但是我已經清醒了，所以我沒有下嘴，而是推開了他。
牧凌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我只是……只是有點擔心你，所以想來看看，我不知道你們是那種關係……」
我打斷他：「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關係。」
沈玄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嚼出那幾個字：「沒有關係？」
我再次強調：
「對，這次的事謝謝你，但是還請你以後，不要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
他指着牧凌憤憤道：
「是因爲他吧，你到底看上他哪裏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牧凌：
「至少，人家比較有禮貌。」
沒禮貌的沈玄夜走了，他的公事很多，根本忙不過來，有禮貌的牧凌留下來陪我了，因爲他現在也不想回家。
他坐在牀邊給我削蘋果，欲言又止。
我點破他：「想問什麼就問吧。」
他手中的水果刀停頓了一下，又接着削：
「你跟他認識很久了嗎？他好像對你……不一樣。」
「他出身沈家這個名門，又是家裏的獨子，所以就算是 omega，家裏人也會支持他往上爬，我就是那個時候給他做貼身保鏢的。」
「你做保鏢？」
「看不起人？我以前可是軍武第一名畢業的，只是後來有一次爲了保護他受傷比較重，再也使不上大的力氣，才改行做治療師的。」
「那你們爲什麼分手了？」
「因爲我不願意標記他，他每次跟我想親熱的ẗű̂₌時候，我都會忍不住釋放信息素，他就……你也可以理解爲那方面不和諧。」
牧凌若有所思又略帶失落：
「既然互Ṭṻₑ相喜歡，那爲什麼不標記他？」
「一個被標記的 omega 指揮官，你覺得還有人會信服嗎？」
「不會覺得遺憾嗎？」
「我從來不回頭，走過路就是走過了，怎麼能往回走，現在這樣子不是也挺好的嗎？」
我搶過牧凌手裏的蘋果：
「別削皮了，我就愛連皮喫。」
他放下水果刀，扣着自己的手指：
「既然你跟他之間已經過去了，那你……有沒有考慮過重新找一個？」
「我不是覺得自己有多合適，只是覺得畢竟你救了我，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命，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報答你。」
「上次他們沒有得手，我還是乾淨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
被我咬了一口的蘋果滾落到了他的腳邊。
我驚得合不攏嘴。
我幫他純粹是出於心中的正義，可不是爲了什麼要他以身相許。
「那個，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他天真地望着我：
「什麼？」
「我的信息素，是鎮定劑。」
「那又怎麼了？」
「也就是說你跟我在一起，你會跟沈玄夜一樣。」
會萎掉。
他目光真摯而熱烈：
「我不介意這些。」
我驚呆。
這就是傳說中的萎了都要愛？

-6-
柯北涉嫌非法囚禁跟殺人未遂被抓起來了，牧嚴跟他爹涉嫌同謀也被逮進去了，都得判刑，一時之間是出不來了。
整個牧家現在都歸牧凌了。
上次我拒絕了牧凌，說這樣對他不公平，讓他另尋所愛。
他沒有說什麼。
但他也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執意跟着我回了我家，說他害怕。
「害怕什麼？」
「我一個人在家裏害怕，畢竟家裏也沒有我信的過的人，我只信你。」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害怕。」
他明明看起來挺期待的，期待我會帶他回家。
不過他才逃離了魔爪，對家裏有些排斥也是情有可原，好人做到底，讓他去我家過度一段時間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平層，比不得他家的大莊園別墅。
好在房間不止一個，他要是硬要住在我這裏一段時間，平復一下受驚的心靈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得交房租。
他直接給了我一張卡：
「不限額，隨便刷。」
我虔誠的接過那張卡，把家裏打掃得乾乾淨淨，準備迎接我的金主。
只是我還依舊做着治療師的工作，不僅僅是爲了賺錢，也是爲了能幫到那些發熱的 omega。
能幫一個是一個，不能白瞎了我這麼天賦異稟的信息素。
難免的，就會沾上其他 omega 的信息素。
所以每次回家牧凌都會在我身上先蹭一遍，用他的信息素覆蓋，然後再心滿意足的去給我做飯。
對，他還會做飯。
好喫。
家裏也被他收拾得乾乾淨淨。
他在家對我永遠是一副溫婉的模樣，但是我見過他揹着我偷偷在廚房接電話的模樣。
他接電話時周遭的氣壓很低，眼底是我平常見不到的冷漠，說話也冷冰冰的：
「合同讓我助理代簽，授權書明天送到，這種小事以後不用跟我彙報。」
說完就決絕地掛了。
轉過身面對鍋裏的湯時，他的臉上又掛上了我熟悉的笑意，哼着小曲開始攪拌。
包變臉的。
也是，畢竟牧家那麼大的生意如今都是他在接手，他怎麼可能一點手段都沒有。
他可不是什麼軟弱的小綿羊，而是是能夠獨自攀登山崖的岩羊。
堅毅且自由。
除了喜歡爬我牀這點習慣非常不好。
他又又又抱着枕頭站在我門口，一副嬌弱小白花的模樣，那張絕美的臉蛋上水靈靈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帶着不容拒絕的可憐。
「我一個人睡害怕。」
「這是你這個月第七次這麼說了。」
「才七次而已。」
「今天才七號……」
我無奈地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
「沒用的，你就算跟我躺一塊，咱倆也只能幹聊天，什麼都幹不了。」
他開心的直接鑽了進來，用閃閃的大眼睛盯着我：
「聊聊天也可以的。」
好倔強的人。
算了，隨他去吧。
我蓋好被子後，他蛄蛹着貼近我，在離我極近的時候停了下來，眼巴巴Ŧŭₚ看着我。
我好心提醒他：
「你信息素又泄露了。」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你有哪一次控制住過嗎？」
「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控制不住，你不會怪我吧？」
看着那張無辜的臉，再一次，我被硬控了。
他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不能接受。
因爲我害怕他最後會跟沈玄夜一樣對我失望。
但他比沈玄夜執着，哪怕我一直沒有反應，他也還是在接近。
兩具無感的身體交織在一起，他卻沒有任何失望，反而愈發享受這種簡單擁抱的感覺。
他說：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不耽於肉體的歡愉，只是簡單的在一起就可以了？
這種愛我第一次知道。
我上頭了。
信息素又開始溢出來了。
鎮定劑的味道很快充斥了整個房間。
我有些不安的看向牧凌，他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抱着我ţù₃滿眼歡喜。
我好像，又戀愛了。

-7-
沈玄夜找上門來了。
他看起來很不高興，特別是看見牧凌在我家時。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便裝，襯衣解開的幾顆釦子可見裏面若隱若現的緊實胸膛。
我還沒看兩眼，牧凌便矇住了我的眼睛：
「不許看他。」
我們三個不算融洽的坐下了。
沈玄夜來找我也沒別的事，就是柯北等人的判決下來了，他來跟我說一聲，順便看望一下我。
「畢竟愛過。」
這是他的原話。
把牧凌氣得不輕。
沈玄夜得意的翹起二郎腿往沙發後一躺：
「牧少爺年紀輕輕，沒想到也愛幹挖人牆角這種事。」
牧凌咬牙切齒回擊：
「據我所知你們早就分手了，如今我纔是正宮，沈長官身份高貴，總不會想當破壞他人感情的小三吧？」
沈玄夜很生氣，卻還是保持禮貌的微笑：
「小兔崽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毛都沒長齊就學會勾引別人的人了？！」
「老東西賊心不死還想喫回頭草，做夢！」
「老子就比她大三歲，你說誰老！」
「小爺我也就比她小兩歲，哪裏小！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年輕！」
兩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肯讓步，恨不得用眼神乾死對方。
但是真打起來的話，牧凌肯定打不過沈玄夜的。
「牧凌，你先回房間，我有點事要跟沈長官單獨談談。」
牧凌不情不願地起身，最後還不忘瞪了一眼沈玄夜。
果然還是小孩脾氣。
客廳只剩下我跟沈玄夜。
他有些黯然神傷：
「你竟然也叫我沈長官Ťű₉。」
「我現在應該這麼稱呼你。」
「真的不可能了嗎？他到底有什麼好？比我年輕比我漂亮還是……」
我打斷他：
「不要胡思亂想了，不是這些，他跟你不一樣。」
「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我一字一句道：
「你執着於讓我標記你，覺得只有信息素交融才能永遠地相愛。可牧凌不一樣, 就算沒有信息素，就算我不標記他, 他也只是出於本能地愛我。」
「你更在意的是生理上的相愛，可他在意的只是心理上的相愛。」
「他說, 只要能跟我在一起, 就很滿足了。」
我質問他：「你能做到嗎？」

-8-
良久的沉默。
沈玄夜欲言又止, 最後低垂眉眼跟我說了句：
「對不起。」
送他離開之後，我折回家裏，卻看見牧凌站在家門口等我。
他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洋洋得意。
看來都聽到了。
進門的時候，他纏了上來, 門一關, 他便將我推倒在沙發上，親呢地湊了上來。
木蘭香慢慢瀰漫開來。
他歪着頭，臉上的紅暈一朵朵，身體逐漸發熱，拉着我的手就要開始動作。
就跟之前一樣。
但是每次我都會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然後釋放我的信息素。
兩個人同時萎掉。
最後只能躺着一起看天花板。
儘管如此, 他還是樂此不疲, 哪怕只有一點微甜的前菜，他也當正餐一樣享用。
我已經儘可能的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外露了, 但是這傢伙太會來事了。
實在是招架不住。
每次都無法滿足他，也讓我心生愧疚, 至少偶爾, 也該讓他滿足一次。
所以我準備了一個東西。
當我的信息素再次要泄露時，我翻身將他按在下面，單手從沙發底下掏出兩個氧氣面罩。
他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你……」
我利落地替他扣上一個，順便給自己也戴上。
鎮定劑的味道瞬間被隔絕在外。
沒有了鎮定劑的作用，牧凌的身體愈發灼熱，就連呼吸都變得窘蹙。
他軟趴趴地癱在那裏, 眼神里全是對我熱烈的渴望。
一時之間，我情動不已。
哪怕他後來哭着求饒, 我也還是停不下來。
差點把他玩壞。
我都不知道我原來這麼生猛。
最後是因爲他掙扎亂動, 不小心把我的氧氣面罩打下來, 我才冷靜了下來。
看他那麼難受，我想把他的氧氣面罩也摘下來, 可他卻不願意。
「再, 再久一點好不好？」
不是都哭着求饒了嗎？
怎麼還要再來？
不理解, 但是尊重。
畢竟滿足伴侶的需求也是很重要的。
他又哭了。
我心疼的停下來，他ƭū₊又不肯。
我好難。
最後他終於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暈了，反正睡過去了。
我替他收拾乾淨抱進香香軟軟的被子裏, 盯着他的臉, 看了很久。
果然還是很耐看。
本來以爲這次只是一次嘗試，沒想到他徹底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有空就纏着我。
就算我是腰王轉世也經不住這麼折騰, 所以我偷偷的把氧氣面罩丟了，在他發熱的時候裝作沒有找到氧氣面罩：
「誒呀，找不到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就在我以爲計劃通的時候, 他從牀底掏出了個紙箱子，裏面有兩個新的氧氣面罩：
「沒事，幸好我買了備用的。」
救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