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和男主聯姻的炮灰女配。
婚後傅西澤爲了讓我別搞事,決定用錢收買我。
他給了我一張黑卡,說:「沒事別來找我,可兒會不高興。這張卡就當我補償你,只要你高興,用這張卡幹什麼都行。」
第二天,傅西澤看着手機裏的消費信息陷入了沉思……
【羅馬皇宮,入會費 2000000】
【羅馬皇宮,超大按摩牀海景房(道具含)1 晚 680000】
【羅馬皇宮,188 青春腹肌男大豪華套餐(8 人過夜版),消費 1888888】
傅西澤:「……」
-1-
海景房裏,我焦急的等着我的 188 青春腹肌男大豪華套餐。
——裏的,謝星辭。
前兩天,我意外穿進一本名叫《傅少,你老婆又不要你了》的嬌妻文學裏。
這書劇情特別搞笑。
男主傅西澤,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公,和假千金女主唐可兒青梅竹馬。
結果半路殺出我這個真千金,和傅西澤的婚約也就自然落到我頭上了。
婚後傅西澤金屋藏嬌,我這個正妻因爲嫉妒,瘋狂找女主麻煩。
當然了,作爲推動男女主感情的工具人,深情男二也是少不了的。
謝星辭就是這本書裏的美強慘男二。
他明明是傅家的真少爺,卻被傅西澤的保姆媽掉了包。
從小過得要多慘有多慘,酗酒的爸,好賭的媽,病弱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爲了給妹妹治病,放棄了上名校的機會,到了羅馬皇宮當男模。
被人糟踐完了,纔在一次意外中被女主唐可兒救贖,從而深深愛上她。
因爲覺得自己髒,他一直將對女主的愛深深藏在心裏。
最後傅西澤被爆出是假少爺,要被趕出董事會時,女主哭着求謝星辭幫幫傅西澤,他竟然真就爲她把自己獻祭。
後來僞人作者更是爲了讓傅西澤繼續當霸總,有高貴的身份,和大把的票子和女主談戀愛,竟然讓他莫名其妙得了絕症!
死了還要把眼角膜捐給被男主虐失明的女主!
我當時看書就想這倆假貨簡直倒反天罡。
看得我乳腺無比不通暢。
真搞不懂這種書的受衆都是什麼人?據說這本書還賣了幾百萬。
NPC 不配當人是吧?
真千金真少爺,身份給你倆佔了,好日子給你倆過了,工具人給你倆當了,最後死了還要給你倆榨乾剩餘價值,自願立個遺囑,把所有資產都贈給情敵。
我對着化妝鏡補了點口紅。
今天是謝星辭第一天坐夜場。
這時候的他乾乾淨淨,沒被那些變態折辱過,只要我給他錢,他甚至可以繼續讀東大,重新擁有陽光美好的人生!
怎麼辦呢?誰叫我是個一生愛救風塵的中國女人!
他是男二,我是女二,大家都是二,我是懂惺惺相惜的!
我看了眼包裏的黑卡。
再說傅西澤這個假少爺的錢本來就是他的,我替他花是在給他消債,他該謝謝我纔對!
思忖間,有人敲門。
我穿着浴袍去開門,剛打開就看見會所經理帶着八個風格截然不同的帥哥站在我門外。
黑皮體育生、陽光小奶狗、日式撕漫男、韓國大鍋蓋……
直到看見隊末帥得無比中式的謝星辭。
他眉眼和傅阿姨真的很像,初看如同一汪清泉眼波流轉,再看卻冰冷如寒潭。
跟傅西澤的凌厲五官不同,謝星辭的臉有種雌雄莫辨的妖冶之美。
極度符合我對美強慘男二的刻板印象。
因爲我很大方,會所經理特別客氣。
「唐小姐,您看他們八個是一起爲您服務,還是分批次進去,比如上半夜四個,下半夜四個,或者今晚四個,明早四個都可以。」
話落,前七個都滿眼期待地看着我,只有謝星辭垂着眼像個怕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我清清嗓子,指了下謝星辭:「先讓他進來吧。」
「一個……就夠了?」
「我喜歡 1V1 不行?」
-2-
謝星辭聞言看向我,清雋的眉頭緊蹙,耳廓卻紅透了。
經理帶着其他七個男模走了,路過謝星辭時還把他朝我推了一下。
「傻站着幹什麼?想賺錢就好好伺候唐小姐!」
謝星辭跟我進了房,關上門後,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聊天,他就一聲不吭地去洗澡了。
我走到按摩牀邊,試了幾個按鈕,像打開新世界大門般瞪大了眼睛。
瞥眼又看見旁邊櫃子和特殊沙發上放的道具,謝星辭不會把我當變態吧?
我是因爲這間房價格最貴才選的!
爲了花傅西澤的錢,我堅持只選最貴的,不選最對的!
正拿着個皮項圈擺弄時,謝星辭穿着浴袍出來了。
大概剛洗過澡的關係,他本來冷白的皮膚被溫熱的水汽氤氳出了淡淡的粉。
發尖溼漉漉的,睫毛溼漉漉的,嘴脣也溼漉漉的。
他像是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走過來半跪在我腿前,看着我手裏的項圈,聲音很低地問我:「要戴嗎?」
「啊?戴什麼?」
他垂下眼,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下項圈邊緣。
我趕緊把項圈扔地上了,下意識拍了拍他的頭。
「你別多想啊,我是個正經人。」
謝星辭又蹙眉,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然後忽然伸手輕握住了我的腳踝,然後沿着小腿笨拙的向上吻來。
他半跪的身體也逐漸隨着往上的動作朝我傾軋過來。
「我第一次……不太熟練,如果不舒服你告訴我。」
我暈暈乎乎想反抗一下,我是來救風塵,不是來當瓢蟲的啊!
但當資本大佬的感覺真的好爽啊!
就在他拉開我浴袍繫帶那一刻,我手機突然急躁地響了起來。
我猛地按住謝星辭的手,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等下哈,我接個電話。」
他抿了下脣,起身乖乖地坐在牀邊看我。
我爬到牀邊,拿起手機就看見傅西澤的名字。
神金病啊,他在書裏連家都不回,唐宋死了好幾年他才發現,現在三更半夜給我打電話幹嘛?
學僞人男主,讓我給他和女主送套啊?
他們不是都有特助嘛?再不濟也該會點外賣叫閃送吧!
我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傅西澤裝逼味十足的冷酷低沉聲音。
「你在幹什麼?」
「我在家追劇啊!」
傅西澤沉默了一下,然後發出冷笑。
「兩百萬的入會費,六十八萬的海景房。
「一百八十八萬的男模過夜套餐,唐宋你撒謊能不能專業一點?」
-3-
我語塞了一下,九年義務教育讓我產生了一秒鐘偷喫被抓包的羞愧感。
但很快我就反應ẗũ²過來傅西澤根本不可能在意我偷喫。
我想了想:「是你說只要我高興,我拿這張卡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一沒打Ŧŭ⁶擾你和唐可兒談戀愛,二沒大庭廣衆給你戴綠帽子,我點男模怎麼了?我這個年紀也是有正常需求的好不好?那你要是嫌我花得多,那我就去那些記者到處都能進的夜場玩,到時候讓你處理新聞你又要不高興!」
傅西澤估計覺得我好笑。
「這點錢給可兒買個包都不夠,我打電話是想提醒你,別以爲你搞這些花樣,就能刺激我,讓我喫醋,唐宋,我只是遵照長輩的要求跟你聯姻而已,傅夫人你已經做了,不要妄想我愛你。」
我眉頭緊皺,一臉痛苦,尷尬得腳趾都摳地了。
不是,你們渣總的臺詞非要這麼羞恥嗎?
「別自戀了,我又不知道你心眼那麼小,卡都給我了,自己還偷偷監視我消費賬單?」
傅西澤被我氣笑:「誰監視你消費賬單?是可兒發現覺得奇怪來問我!」
「那你把這個功能關掉就是了,反正既然你把卡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那我以後買內衣內褲你是不是都要看?」
「……」
傅西澤啞火好久,深吸一口氣:「城中村長大的就是不一樣啊,牙尖嘴利,什麼不知廉恥的話都敢說出口。」
「那咋了,你不會放屁拉屎?你跟唐可兒上牀是跳優雅的華爾茲?」
「唐宋!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愛幹什麼幹什麼,但我警告你,玩歸玩,點到爲止!要是亂了傅家血脈,我讓你喫不了兜着走。」
說完砰的一聲掛了電話。
不是,他有病吧?
那我花一百八十八萬點男模,我就純看?
他自己就不是傅家血脈,亂個屁的傅家血脈!
我癟癟嘴,把手機塞回包裏。
剛轉身就看見謝星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我身後了。
「你老公?」
「啊對,但他常年不回家的,所以我相當於沒有。」
他抿了抿脣,「你來這裏,是想氣他?」
「……」
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誠不欺我。
哪怕階層跨度很大,腦回路卻出奇地一致。
但好像我用這個理由包養謝星辭好像很合適。
我都計劃好了,先把他從羅馬會所帶出來,等他安頓好家裏,就回東大繼續學業。
我會盡我所能將他培養成一個比傅西澤更權威的繼承人,然後亮出他的身份,帶他回傅家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要讓鳩佔鵲巢的男女主滾回城中村,看他倆在出租屋整日爲生計奔波後,還有沒有功夫整這些有的沒的,當愛情充斥柴米油鹽的疲憊後,他們又還能愛多久?」
這本書終將被我改寫!
我們二字輩也終將迎來最終的勝利!
嘶——
可能太熱血了,心口很輕微地抽痛了一下。
緊接着腦子裏響起刺啦刺啦的斷續電流聲。
「抹殺警告:系統檢測到宿主有篡改書中劇情傾向,請停止該項危險行爲!請停止該項危險行爲!」
哦,原來我是有系統的啊?
「唐小姐?」
電流聲沒了,系統聲也沒了,那一瞬間快得像幻覺。
我揉了揉心口,「啊對,我是想氣他,你能幫我嗎?」
「怎麼幫?」
我笑了笑:「跟我走,我保證你能過上最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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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謝星辭的妹妹謝星晚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照顧。
又給他們兄妹倆買了套巨大的豪華大平層。
因爲當初謝星辭決定去做男模,就是發現了他爸酒後試圖猥褻七歲的謝星晚。
他把人打了一頓,就帶着妹妹出來租了個房子。
那房子條件太差了,周圍流動人口又多,謝星辭晚出早歸的,讓謝星晚一個小姑娘在家太不安全了。
更何況她還有嚴重哮喘。
我坐在新房昂貴無比的沙發上。
「這個小區對面就是本市最貴最好的私立小學,我已經幫星晚辦好入學申請了,也跟學校說明了她的身體情況,校醫和老師都會多關注的,你不用太擔心。」
還有離中心醫院走路也就十分鐘,黎醫生說她目前狀態很好,有問題隨時聯繫他就行。
我給晚星買了些衣服和鞋子,還有學習用品,都放在她房間裏了,這個小學一年級就有英語了,晚星沒有基礎,你有空要多教教她。
哦對了,還有上次我跟你說的換專業的事,你想的怎麼樣了?我打算自己開一家公司,但我又不懂管理,你讀經濟管理類的專業還能給我做做助手什麼的。」
我滔滔不絕,完全沒注意到謝星辭溺愛的目光。
「謝星辭?」
「都聽你的。」
我笑笑,「那就這樣,晚上家裏長輩過壽,我就先走了。」
謝星辭鴉羽般的長睫毛顫了顫,他看向我:「傅西澤也去麼?」」
「嗯。」
書裏傅西澤一年只有三個時候會和唐宋一起回老宅。
除夕、祭祖、過壽。
事關家族體面,聯姻的夫妻倆必須一起出席宴會活動。
再恨對方,也得挽着手在衆人面前裝恩愛。
這種時候,往往也是給狗血男女主製造感情矛盾誤會的好時候!
謝星辭皺了下眉頭,我少見的在他眼裏看見了一閃而過的陰鷙。
「那晚上他會留宿麼?」
我摸摸他的頭:「他留宿,唐可兒那不得要死要活的,喫完飯我倆就各回各家了。」
他眉頭鬆開了一點:「那我在家等你。」
搬家前,我讓謝星辭帶着謝星晚在我房子裏住了一段時間。
畢竟是以金絲雀的名義,把他從羅馬會所帶出來的,總不能剛出來就找個房子把人扔裏面吧。
其次,我覺得他作爲未來傅家的繼承人,他得適應在這樣的房子裏生活,不能露怯。
謝星辭現在還有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沒拿完,所以偶爾也會住那邊,但說實話,孤男寡女,尤其是長成謝星辭這樣的,真的很容易擦槍走火。
雖然我是有着鐵一般意志的女版柳下惠,但壓制性欲這種事,不論男女它都不是件舒服事兒。
我指了指新房:「你現在有家啦!再說一會你不還得去醫院給星晚送晚飯麼?西園太遠了,你的東西改天收拾好我讓人送過來。」
謝星辭別開了眼,低頭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我戳了他一下,「我走了哈?」
他抬頭看我一眼,又低下去了。
我俯身在他腰上撓了幾下,他怕癢,立刻就笑了。
笑完又立刻板住臉。
媽誒……誰懂剛纔那一瞬間的小表情有多可愛?!
我宣佈十九歲幹什麼都是對的!
「好啦,你想過去就過去,好不好?」
「嗯。」
他聲音很低,湊近我耳邊像是帶着蠱惑:
「我準備了禮物,你早點回來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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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西澤的車來接我一起去老宅。
上車他很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愣住了。
大概是我今天太好看了?
讓傅西澤很詫異,我這種城中村出身的女人怎麼可能有好品味。
畢竟配角在主角面前,通常都不配有很好的審美和很好看的裝扮。
其實我原來也是個窮人牛馬,也沒啥審美,更不懂高定,但我現在有錢啊!
營養師、服裝師、化妝師、髮型師、造型師、體態師、身材管理師,各種世界頂尖的「師」全部安排上。,
再加上皮膚護理、頭髮護理……各種護理。
我小時候聽說港城首富家金孫衝奶粉的水都是每天從瑞士空運過來的,所以我也每天空運好幾桶回來洗精油澡。
這段時間我花錢確實有點太狠了,但一想到上次傅西澤諷刺我點男模還沒唐可兒一個包貴,我就很惱火。
我死命買,死命花,看我買不死你!
上車後,我坐得離傅西澤八丈遠。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他坐在旁邊拿個平板裝逼辦公,我也拿手機激情消費。
他跟唐可兒發消息,不經意間露出寵溺的笑,我也噼裏啪啦給我的男模一二三四五六發消息。
我是金主,他們都哄我,情緒價值拉滿,我也控制不住地露出姨母笑。
傅西澤看了我好幾次,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他放下手機,翹個二郎腿看我。
「你看上去最近過得挺好。」
「對呀,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得感謝您大方!」
傅西澤被我噎了一下,頓了頓,他問我:「你買房子了?」
我一愣,他還在視奸我賬單呢?
「嗯,我倆婚姻肯定不長久嘛!孃家靠不住,這張卡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收回去,我不得給自己留條後路麼?」
傅西澤意味深長地笑了下:「窮人多半喜歡盯着眼前的,你倒是會未雨綢繆。」
「可不是嘛?你說的Ŧų₎那種窮人,那都是還不夠窮的,人缺什麼纔會眼睛一直盯着什麼。我從小住的都是出租屋,對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還是比較執着的!」
大概從沒聽我講過以前的事,傅西澤罕見地沒接話毒舌我。
「後面還有什麼計劃嗎?有什麼需要我幫的,你可以告訴我。」
他一說這個,我可就來勁了。
「那還真有,我想開個公司,幾萬個員工,能上市那種。」
傅西澤愣了一下,然後皺眉看我:「錢不夠用?」
我搖搖頭:「拿別人的不踏實,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你現在把我生活質量提高到銀河系了,等離婚萬一給我的贍養費少得可憐,你也知道我在唐家也拿不到錢,那我到時候落差一大,又想起你的好了,過去糾纏你怎麼辦?到時候唐可兒又要生氣。」
說完我偷偷瞄了傅西澤兩眼,他老狐狸一樣靠着座椅偏頭看我。
「你不用張口閉口用離婚試探我,我暫時沒有離婚的打算。當然,真正離婚的時候,我也不會虧待你,只要你安分,我可以送幾家小公司給你玩。」
「小氣鬼。」我嘟囔一聲。
「你說什麼?」
我笑笑:「沒什麼,我誇你人還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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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車在老宅前停下,除了管家等在廊下,還有個中年女人也伸着脖子朝我們這邊望眼欲穿。
哦,傅西澤的保姆媽姚卉。
自從婚後傅西澤搬出了老宅,姚卉已經很久沒見到兒子了。
傅西澤剛下車,她就不顧形象地跑到了傅西澤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
「怎麼瘦這麼多?是喫不慣西園那邊的飯菜嗎?」
說完,她嫌棄地瞪了我一眼:「你就這麼照顧少爺的?跟可兒小姐比真是差多了!」
原書裏,姚卉對唐可兒這個假千金可太惺惺相惜了。
大概知道自己兒子是假的,所以對我們這些正牌可謂是 24k 純恨。
但烏龜王八萬年長,姚卉也就在東窗事發後小慘了一段,之後隨着傅西澤重掌傅氏,姚卉也被接回傅家,彼時傅阿姨已經隨着謝星辭的死而去了。
傅家從此住着跟傅家毫不相干的一家三口。
想到這我就來氣。
我上去抬手對着她左右臉就各抽一巴掌。
「傅家哪條規矩教你學會給主家甩臉色了?最煩你這種倚老賣老的,能幹幹,不能幹滾!」
姚卉捂着發燙的臉不可思議地瞪着我,剛想罵我,我輕飄飄開口。
「還有你剛纔也是讓我開眼了,知道的曉得他是喫你奶長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他媽呢!」
姚卉臉色頓時一僵,傅西澤也臉色難看地看向我。
我盯着他倆看了看,「哎你別說,你倆這個表情站一起,還真挺有母子相的,有人說過你倆長得像嗎?」
「唐宋,適可而止。」
我癟癟嘴,跟着他進了宴會廳。
進去前,他停在門口低頭看了我好一會,「唐宋,我怎麼覺得你變了?」
我抬頭衝他笑笑:「沒錯,我變有錢了。」
「不是這個。」
「那可能是財氣養人,氣質顏值全方位的昇華。咋了,你愛上我了?」
「……」
老人家過壽,在七大姑八大姨裏裝乖,向來是我很擅長的事。
沒辦法,不被愛的小孩就是天生會看臉色的。
傅西澤對我很滿意,尤其中途唐可兒拼命給他打電話,我還替他在奶奶那兒圓了場。
說他在忙新項目,人都瘦了一大圈,剛纔門口傭人都看出來了。
姚卉在後面聽見,趕緊緊張地低下了頭。
我笑了笑:「不過我倒覺得他瘦下來更好看了,下顎線清晰,拍照更清爽上鏡有少年感。」
說完傅西澤剛安撫完唐可兒的情緒,皺着眉一臉煩躁,聽見我這話坐下時倒是偏頭看了我好幾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展示他的下頜線。
奶奶把我手拉過去,又把傅西澤手拉過來,將我倆手交疊在一起。
「我年紀大了,也沒別的指望了,就希望你們努努力,早點讓我抱上曾孫!」
催生環節雖遲但到,我保持假笑不說話,看着傅西澤轉移全部壓力。
傅西澤盯着我看了會,開口敷衍:「宋宋年紀還小,再說我也想再過兩年二人世界。」
奶奶看了他一會,沒說什麼,只是讓人端來兩碗甜湯。
「我跟你們開玩笑呢,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自己安排,我不逼你們,來,喝了甜湯早點回去休息。」
-7-
回去的路上我除了喝酒的微醺,還特別熱。
旁邊傅西澤也在不停扯領帶,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我想起那兩碗甜湯,腦子裏警鈴大作,趕緊問他:「唐可兒住哪兒?」
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我:「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恨鐵不成鋼:「甜湯有問題,你快回去讓她幫你解決!」
他反應了一會像是才明白我說的意思。
「那你呢?」
「我有辦法,你別管我。」
傅西澤眉頭皺起來:「又去找男模?」
「不是。」
「那你怎麼解決?」
「我 DIY 做手工不行?」
「……」
傅西澤沉默了一會,突然升起了擋板靠過來。
他看着我,喉頭上下滾動了兩下。
「唐宋,你知不知道,我從沒想過會對可兒以外的女人產生慾望,你是第一個。
奶奶說得對,孩子早晚都要生的,不如我們就聽她老人家的?你覺得怎麼樣?」
你他喵說話就說話,咬我幹什麼?
「我覺得不怎麼樣!孩子以後讓唐可兒給你生,你倆生的那叫愛情的結晶,我倆生的那叫爹不疼娘不愛的累贅。」
聽到唐可兒的名字,傅西澤染上慾念的眼睛清明瞭一些。
他嗤笑了一聲:
「你好像確實不喜歡我了,換做以前,你巴不得跟我生米煮成熟飯。」
「人都會長大的嘛!我覺得跟錢過一輩子就非常好!我也非常肯定我對他矢志不渝,永不變心!而且你會變老變醜變胖,但錢不會,他永遠都那麼完美!」
「……」
傅西澤神情複雜地看着我,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到點口是心非的痕跡,但我臉上滿是對金錢的渴望,毫無對他這個人的愛慕。
「所以你出去點男模,真的只是消遣?不是爲了引起我注意?」
「我那天電話裏就跟你解釋過了呀,我就是解決正常需求,畢竟你身份貴重,我也不敢在外面亂找不三不四的,他傢俬密性好,不會有這種隱患的!」
「那裏面你能挑到喜歡的?」
我想到了謝星辭,眼裏頓時亮晶晶的。
「有呀!」
「誰?」
「沒誰,我喜歡的太多了,不固定的。」
傅西澤沒再說話,解開了兩顆頂扣,讓司機先送我回西園。
下車時,謝星辭給我發了條語音。
我本來想點轉文字的,結果手一滑點成了播放。
「結束了麼?我洗好澡了。」
「……」
我趕緊關了音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車裏的傅西澤。
傅西澤靜靜看着我,並沒說話。
半晌從我身上收回視線,又扯了下領帶,閤眼靠在座椅上。
「還不滾?」
-8-
我強忍着不適進門,心裏祈禱謝星辭別在。
不要耽誤我一會兒做手工。
但進門剛脫了高跟鞋,就被人死死摁在了門板上。
少年人乾淨的皁角香氣將我包裹,修長的手指一點點輕碾過脖子上的咬痕。
半晌他俯下身,將溼漉漉的頭髮埋進我的頸窩裏,像吻,又像帶着憤怒的啃噬。
他似乎很急於抹去傅西澤留下的痕跡。
我輕輕推了他一下,「謝星辭?」
他沒回我,掐着我腰的手掌越收越緊,吻也越來越重。
「停一下……」
我努力想理由,「不是說回來有禮物要送我?我想先看禮物……」
他沿着頸線ṱú₃含住我耳廓,聲音低啞:「我就是禮物,你要不要?」
少年人骨節修長的手強硬地帶着我一路沿着腰腹往下。
「他有多想要你,你真不知道嗎?」
藥性在這一刻讓我腦子裏最後緊繃的那根線斷了。
那晚過得相當煎熬。
我一面體會到了什麼叫比鑽石更硬的年紀,一面被系統持續警告聲震得幾乎顱內失聰。
到後面已經分不清是系統報警導致的呼吸不暢,還是被謝星辭弄得差點窒息。
謝星辭扣住我的腰,反覆追問:
「以後還把我當小孩嗎?」
「跟他離婚,好不好?」
滅頂的溫溼席捲全身,只要我不答,謝星辭就一直往上頂。
昏厥前,我依稀聽見謝星辭說:「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然後風風光光娶你回家。」
-9-
東大開學後,我開始腳不沾地地忙起了新公司的事。
十二月的時候,傅西澤讓助理找過我談合開公司的事。
他可以提供資金和人脈,但工廠在國外,他剛好也要出差,願意帶我一起去參觀工廠,順便結識點人脈。
我很心動,但是就趕不上給謝星辭過生日了。
但機不可失,我還是先答應了。
我往常週五纔會去東大接他,但因爲行程倉促,明天週五我就得跟傅西澤走了。
我知道他會不高興,只得提前哄人。
我早早將車停在他和室友喫晚飯的必經之路,他路過我車時頓了一下。
我降下車窗,外頭對他比了個愛心,他立刻就笑了。
回頭跟室友說了幾句話,幾個男生立刻了然地笑笑離開。
「過來怎麼不跟我說?喫飯了麼?」
我搖頭,「沒呢,想你做給我喫。」
謝星辭怔了下,忽然伸手點了下我鼻子。
「喫什麼?」
我頭一抬,一口咬在他修長指尖。
「你呀!」
我很少主動,謝星辭也因爲我的狀態格外亢奮,幾次差點失控。
結束後,我趴在他身上,一會摸摸他的長睫毛,一會親親他漂亮的鎖骨。
「阿辭,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他捉住我的手親了下,「什麼事?」
我咬了咬脣:「就是臨時要出差,可能趕不上給你過生日了。」
「沒關係,你的工作要緊,還是和上次那個姓趙的女老闆麼?」
傅西澤找我前,我確實跟一個趙老闆打得火熱,還一起出去過幾次,但最後感覺還是不合適。
「啊對,是她。」
謝星辭看着我,不知道是累還是什麼,表情呆呆的有點走神。
「宋宋,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當然啦,我不會騙你的。」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嗯,我相信你。」
-10-
出國第二天,剛逛完一個工廠,謝星辭給我打電話。
「在路上麼?」
我看了眼傅西澤,戴上耳機:「嗯,走一半了。」
「和趙小姐麼?」
「嗯啊。」
「但我剛纔在路上碰到她了,她說你們早就不合作了。」
「……」
「你是和傅西澤一起去的對不對?」
「這個……我發消息跟你說好不好?」
謝星辭嘆了口氣。
「宋宋,你答應過不會騙我的,你食言了。」
「別生氣呀,我發消息——」
話沒說完,謝星辭把電話掛了。
傅西澤皺眉看了我一會,過來牽我。
「對方負責人要來了,我帶你過去。」
我甩開他的手,「你先去,我晚點來。」
傅西澤卻沒鬆手:「你好像很喜歡這個謝星辭。」
掙扎間,他扯開了我的襯衫衣領,盯着我肩頸上細密的吻痕皺眉。
「你給他買房子,像個保姆一樣照顧他衣食起居,還安排他上頂級大學,是不是以爲我都不知道?」
「要你管!我喜歡他,我樂意給他當保姆!」
我轉過身繼續給謝星辭發消息。
傅西澤沉眼看我,突然用力從我手裏拽走手機,將我拖進工廠無人的小巷裏:
「你是跟我出來的,我覺得在我們兩人獨處期間,你不應該跟其他男人聯繫!」
他將我按在牆角,捏住我下顎,迫使我和他對視。
其實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對可兒可能只是一起長大的兄妹之情,之前是我誤會了。我寵愛她,但沒有在你身上產生的征服欲和佔有慾。
宋宋,我想過了,我們既然已經結婚了,不如我們就好好過。
你想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你想開公司,我可以不遺餘力地幫你;你想要唐家,我也可以幫你。到時候我們再生幾個孩子,我們一定可以很幸福。
至於謝星辭這種下等人,玩玩就行了。他對你好也只是因爲你的錢,他不可能真的愛你。
壽ŧű̂ₜ宴那晚我知道他在我們的婚房裏,你們一定很投入吧?二樓的遮光簾都忘記拉上,我在樓下看了一夜。
我當時真的被藥性燒的完全失去理智,我當時真的很討厭我自己,我明明可以去景園找可兒,但我的腳卻像被定在了原地。我在車裏看着你們交疊的身影,一邊想着你的臉,一邊自己紓解……
是極度的痛苦,也是極度的歡愉。
他將我裙子向上卷,「我是個很怕髒的人,但我竟然不嫌棄你。我會把他留在你身上的印記,一點點擦乾淨,直到你重新完全屬於我。」
「……」
我拼命踢他,「救命啊!強姦!」
傅西澤像是被這兩個字刺激到,他捂住我的嘴,猙獰地斥責:「你是我妻子,我們做這種事是理所應當的!」
緊要關頭,傅西澤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看見奶奶的名字時,他徹底停下了動作。
他接通電話,不知那頭說了什麼,只見他臉色唰地慘白,然後顧不得我,掉頭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好奇地打量他,拿着手機不時竊竊私語。
我撿起地上的手機,只見「傅家保姆調包案」赫然掛在熱搜。
「……」
書裏傅家調包案被爆後,謝星辭倉促回到傅家,除了傅阿姨,幾乎沒人給過他好臉色。
他自卑怯懦,又不懂上流社會的禮儀規則,更不懂商業和如何管理公司。
因爲當時女主唐可兒來求他幫傅西澤的時候,便是這樣對他說的。
唐可兒說:「阿澤已經在金字塔尖站了二十七年,一夜之間讓他失去所有,對他來說真的太殘忍了。他爲傅氏開疆拓土,傅氏是他的心血。他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他有敏銳的商業思維,但你長大的地方連普通家庭都算不上,就算把傅氏交到你手上,你也保不住的!」
現在謝星辭的情況雖然好一些,但他纔剛讀經管,我連練手的公司都還沒建好。他現在回到傅家,豈不是要把以前的那些罪全都再受一遍?
虎視眈眈的二叔一家,不僅以深造爲名把他送出國,還製造了不計其數的車禍綁架,更別提圈子裏的嘲諷和冷眼。
下一秒,謝星辭給我打來電話。
「宋宋,我不能再容忍你留在他身邊了。
我什麼都知道了。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包括你。」
我的心頭重重一跳,隨即系統警報音再度響起:
【警告:當前劇情已經嚴重偏離,若宿主再不設法搶救,系統將對宿主進行抹殺。】
-11-
謝星辭的繼承之路沒有很難走。
沒有唐可兒的央求,沒有難以啓齒的過去。
養父母的惡劣反倒成爲他博取衆人同情的籌碼,還順手將企圖猥褻星晚的養父送進了監獄,並關照了裏面的人「好好照顧」他。
養母指認姚卉就是當年送謝星辭來的人,說她一次性支付了一筆生活費,以後再沒來過。
她很懊惱,早知道謝星辭是傅家的大少爺,就對他好一點了。
傅西澤金屋藏嬌的事也被爆出,雙假姘頭一時間成了網絡熱梗。
傅西澤過去很多經典表情還被做成了表情包,被廣大網友短視頻二創,狠狠賺了一波流量。
傅西澤離開傅氏,想自己創業東山再起,卻被資金難住了。
他和唐可兒商量,讓她把以前他送的首飾包包,還有這套房子抵押變賣,卻被唐可兒拒絕了。
誰料當晚房子發生大火,屋裏所有東西燒得一乾二淨。
唐可兒認爲是傅西澤對她懷恨在心,故意縱火,兩人又打又鬧,最後全世界都知道傅西澤想賣女朋友的包東山再起了。
鬱悶之下,誤進了一家 gay 吧,喝醉後被兩個男的撿屍回家,還被拍了照片高價賣給狗仔,從此精神恍惚,後來莫名其妙就掉河裏淹死了。
傅西澤死後,我連做了好幾夜噩夢。
他掐着我脖子問我:「爲什麼要這樣害我?我跟你無冤無仇,還給你這麼多錢花,最後還願意爲你跟唐可兒分手,跟你好好過日子!你爲什麼要幫謝星辭害我?」
我說:「因爲你德不配位,主角就該給造福世界、心懷天下的人當。你拿着主角的劇本,幹着鳩佔鵲巢的吸血鬼勾當,小孩子看多你這種主角三觀不正。再說這些本就是你欠謝星辭的,何況你受的,和他曾經所受的,不值一提。」
醒來後,我滿頭大汗,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最近心痛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那天系統警告後便沒再響過。
我猜想大概我不糾正劇情的話,結局就是不知何時、不知何地因爲心痛猝死,完成系統對我țûⁱ的抹殺。
但我並不後悔。
我在原來的世界父母車禍早逝,大伯拿了賠償金收養了我。
初中的時候,堂哥帶着幾個同學摸黑進了我房間。
事後卻在伯父伯母半威脅半哄騙下不敢報警。
高中時,堂哥去外地上大學,我終於放鬆了一點。
一心考個離家很遠的大學,但高考前一天,大伯拿着當初堂哥拍的視頻給我看。
他說:「乖乖啊,你反正都給他們幾個了,也成全成全伯伯吧,伯伯捨不得你去外面上大學,你是伯伯一個人的。」
後來大雪天,他喝醉躺在了家門外。
我看見了,但我沒管。
第二天鄰居發現他的時候,人已經硬了。
大伯母劈頭蓋臉打我,說我是克親喪門星。
我沒說話,第二天她讓我去辦後事,開死亡證明,去銀行取錢。
我取走了父母留下所剩不多的賠償金,幾經周折南下打工。
每天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
工作,回宿舍喫飯看小說。
我有時在想,我在書裏一定是個很不起眼的配角。
作者三言兩語的苦難,便是我無法治癒的一生。
這些主角又憑什麼是主角呢?
他們拿着最頂級的資源,卻做着最浪費生命的事。
他們對這個世界毫無貢獻,他們只是把別人的苦難當成自己情愛的秀場。
機緣讓我穿進了這樣一本鳩佔鵲巢的狗血文裏,我就偏不想讓這本書裏的男女主得逞。
我自己淋過雨,有過難以啓齒的苦難,所以即便被抹殺,只要謝星辭能擁有一次完滿的人生,那我便是如意高興的!
「又做噩夢了?」
謝星辭拉住我的手,我笑着對他搖搖頭。
「阿辭,你答應我,一定要做個好人好嗎?大富之家必承大責,你經歷過世界底層的苦難,應知衆生很苦,多行善事,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謝星辭笑着低頭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
「後天就是婚禮了,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你答不答應?」
「答應。」
-12-
婚禮那天,謝星辭在花園待客。
化妝師在樓上替我整理妝發。
說起來這是我兩輩子頭一回經歷整個婚禮流程。
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很陌生。
雖是和前世一樣的五官,但眉宇柔和,眼盛星海,嘴角始終帶着不自覺的笑意。
這輩子或許命短,但我把自己養得很好。
桌上手機亮了下,謝星辭給我發消息:
「早上眼皮突突跳,想見你。」
我笑笑,給他回:
「你最近太累了,多休息就好了,別迷信。」
「嗯,一會忙完上去找你。」
頓了頓,他又發了個可愛表情包:「讓化妝師先出去。」
我發了個驚恐表情,「你想幹嘛?大白天不許澀澀。」
【我晝夜不分。】
【好啦,你先忙。】
【嗯,等我。】
放下手機,我讓化妝師先出去。
走到落地窗邊,往下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的謝星辭。
他今天穿了白西裝,配深紫色寶石領釦,精緻得像故事書裏的小王子。
他待人接物已然遊刃有餘,見人三分笑,走到哪兒都是人羣的焦點。
他已經成爲這個世界當之無愧的主角。
也會承擔這個世界賦予他的責任。
我笑着轉身,卻在邁出第一步時心口猛然劇痛,如同被人扼住咽喉,無法呼吸。
我急促地想從包裏找藥,腦中卻在此刻響起了系統警報聲。
「宿主惡意篡改劇情,導致書中世界紊亂,現系統將對其啓動抹殺程序,並修復主劇情。」
我目眥欲裂,「修復那種毫無營養的主劇情,你可真傻逼!劣幣驅逐良幣,你們這些助紂爲虐的劊子手也遲早會完……」
心臟又是重重一跳,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黑暗。
我向門邊努力爬了兩步。
怎麼辦啊,不想讓謝星辭上來時看見這一幕。
他明明才,剛剛得到幸福啊……
走廊腳步聲傳來,門外隨即傳來敲門聲。
「在嗎?我的寶貝新娘?」
我眼中笑出淚來,輕輕握住無名指上他親自爲我戴上的戒指。
「我在啊謝星辭,我永遠在,只是……會以其他方式。」
-13-
像是陷入一片夢魘醒不過來,渾身潮溼黏膩。
耳邊傳來女人溫柔焦急的低語:「燒都退了,怎麼還不醒呢?」
緊接着一雙寬厚的手覆在我額頭上,「再觀察下,我去廚房給她煮點粥。」
這是……爸爸媽媽的聲音?
睜開眼,迎上兩張多少年只在夢中見過的臉。
「爸,媽?」
媽媽驚喜地看着我,又回頭看看爸爸。
「哎醒了醒了,怎麼樣宋宋好點沒?」
我呆呆地看着他們,不敢亂動,生怕這是一個夢。
「你這孩子也是的,下那麼大雨,你怎麼能把傘給同學呢?都快期末了,這一下耽誤了三天的課,掉名次怎麼辦!」
「好了好了,宋宋從小就心善,那個小女孩上次肺炎纔好, 宋宋是怕她再生病,再說二年級的名次掉了又怎麼樣?我又不指望她上清華北大, 一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就好。」
二……年級?
我瞪大了眼睛,打量周圍。
確實是兒時家裏的環境。
這麼說, 系統沒有抹殺我的現生, 還讓我回到了父母還在的時候?
就在這時, 腦子裏響起熟悉的電流聲, 緊接着一個高冷的男聲傳來。
「宿主你好, 我是空間主神, 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工作提出有效意見。我認可主角自該能者居之, 而非單薄地以身份家世而定。我們向您保證,以後我們將嚴格審覈書籍,淘汰所有此類三觀不正的作品, 將主角光環留給所有更配得上的人, 讓世界充滿愛。」
就像您親自選擇的人物謝星辭那樣, 在你離開書中世界後,他依然超出我們的意料, 潔身自好, 幫扶弱者,竭盡所能,併爲世界和平, 戰爭止息傾盡家財, 由商從政, 讓傅家完成了從豪門到世家的本質轉變。也讓謝星辭這個本該註定悲劇的人物,擁有了高光的一生。
世界需要您這樣具有反叛精神, 向不公不義發出質疑的人!
所以爲了彌補我們的過失, 我們決定讓您回到童年最快樂的時光,也由您再度經營一次完美的人生。
說到這,他笑了笑:「除此之外,我們還爲您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時間一到,您自然能收到。」
初中時,大伯一家出Ŧū́⁷了車禍。
一家人被燒得面目全非, 齊齊整整地走了。
我家接手了他家的全部財產ţü₈。
同年,我們班來了一個轉校生, 校長親自送他過來。
班裏紛紛討論是誰這麼大牌?
講臺上的男生輕輕開口:「大家好, 我叫謝星辭。」
我瞳孔巨震,從書本上抬起頭。
謝星辭歪頭靜靜看我, 眼眶卻紅得徹底。
他看着我笑了笑:「好久不見。」
我和謝星辭大學剛畢業就結婚了,同學都羨慕我們感情順利,一路校服到婚紗。
可只有我們知道完成這場簡單的婚禮經歷了多少。
化妝室裏,他輕輕提筆爲我畫眉。
「賓客都在等你,去看看吧。」
謝星辭睫毛微不可見地輕顫了一下。
他搖頭:「我想在這陪你。」
話這麼說,畫眉的筆卻再沒落下去。
他屈膝在我身前跪下,將臉側靠在我腿上。
「我死後,他們說我這輩子功德大,可以上天當神仙,但我不想當神仙。
我問他們,能不能換一個?
我想見你。
他們說當神仙的機會很難得,真的不要嗎?
我不想要。
我只想見你。
你曾以神明之姿降臨我的世界,對我來說, 你就是世間神。
我願用我所有的功德供養我唯一信奉的神明。」
我笑:「哪有拿着前夫的卡點模子的神明啊!」
他也笑:「說明我的神明她食人間煙火,也給了我瀆神的機會, 不是嗎?」」
「……正經點。」
「那晚點我再不正經?」
他吻了吻我無名指上的戒指, 抬頭仰視我:「婚禮要開始了,我的新娘……」
「Gogogo 出發咯,我的新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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