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賀遠亭同時重生了。
兩家家宴,長輩希望我在他和他弟弟之間選擇一個未婚夫。
如前世,我依舊想選擇溫文爾雅的哥哥,可就在我準備開口時,眼前突然出現一排排彈幕:
【妹寶要選哥哥的吧,畢竟她偷偷喜歡了哥哥好多年,但妹寶不知道哥哥其實心裏藏着個白月光,就算和妹寶結婚了,也只是將就而已。】
【哥哥和白月光也是意難平,誰讓白月光家裏沒妹寶有錢呢?她抓不住哥哥,只能抓住前途了,出國留學了,其實我私心希望哥哥和白月光 HE。】
那一瞬,我的笑容微微凝滯。
前世我和賀遠亭婚後相敬如賓,他處處體貼得體,只是在情事上有些冷漠。
一週兩次固定的次數,從不接吻。
直至生下長子後再無親密接觸。
那時我以爲賀遠亭願意和我結婚,至少是喜歡我的,不曾想,我只是將就。
心口一陣悶痛,頓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直到彈幕又彈出一句話:
【妹寶,弟弟也很好啊,陰溼男鬼入股不虧,更何況他是真的有八塊腹肌!!】
……
-1-
酒店包間裏靜默了許久。
長輩的目光在我和賀遠亭之間徘徊,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我會選擇誰。
我喜歡賀遠亭這件事情從來沒有掩飾過,大方又熱烈。
幾乎圈內的人都默認了我和賀遠亭的關係,這場家宴也只是走走過場。我爸媽遲遲沒等到我的回答,欲要開口時。
賀遠亭站了起來,修長好看的手指將西裝釦子繫好,隨即臉上掛着溫文爾雅的笑:
「爸媽,我想和小清單獨聊一聊。」
話落,他望向我。
一時間,我微微有些發愣,前世賀遠亭順其自然地就應下了這樁婚約。
可這次——
對上賀遠亭的視線時,他仍舊彎脣笑着。
「可以嗎?小清。」
【天啊,好溫柔的哥哥,不怪妹寶喜歡,如果是我,我也會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最終我應下了。
賀遠亭率先走出了包間。
我緊跟在後,只是在路過賀遠亭的弟弟時,彈幕突然瘋狂地刷了起來。
「我靠,我剛剛看到了什麼?!男鬼偷東西了?」
「樓上的說話注意點,我們弟弟是光明正大(偷偷)地拿走妹寶的碗筷,(趁人不注意)揣進自己兜裏好嗎?」
「陰溼男鬼實錘了,男鬼直勾勾地又看妹寶了,可惜妹寶眼裏只有哥哥。」
……
順着這些話。
我的目光不由聚焦到了賀野的身上。
可賀野明明正低着頭,喫着碗裏的菜。不過,當我順勢掃了眼我的座位。
桌上原本的碗筷……好像真的不見了。
「有一說一,弟弟爲什麼不爭一爭呢?萬一妹寶選擇了弟弟也不是不可能的?」
【弟弟拿什麼爭,從小不被家裏待見,頭上有個厲害的哥哥,哥哥是繼承人,處處壓他一頭,他一直想證明自己不輸給哥哥,但無人看見。】
我無意識地收緊五指。
沒等我再多想。
賀遠亭回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事,這就來。」
-2-
往酒店天台走的路上,我的心裏愈發忐忑。
彈幕在我眼前不斷地滾動着,把賀遠亭和他白月光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楚。
兩人是高中相識,大學生活裏也諸多交集。
後來畢業,賀遠亭原想向白月光表明心意的,可偏生在那日,白月光接受了國外學院的 offer,出國留學了,半字都未給他留下。
白月光也是心儀賀遠亭的,但她更知道階級懸殊,她和賀遠亭不會有未來。
所以在前途和情愛裏,她選擇了自己的前途。
賀遠亭明白了白月光的心思,所以就此將愛意埋藏在了心裏。
不曾告訴任何一個人。
前世,正巧又遇上兩家說親。
他得過且過,將就着娶了我。
「如果不是妹寶非要嫁給哥哥,我想哥哥爲了白月光終生不娶都有可能。」
京市剛入冬,天台的風吹得我有些發冷。
賀遠亭突然止住了腳步,他回頭垂眸望向我,然後遞給我一本粉色的日記。
我有些茫然地抬頭。
他又說:「這是阿野的日記,今天家宴,我們都知道是爲什麼而來,阿野他——」
「喜歡你很多年了,作爲他的哥哥,我想幫幫他。」
「阿野這人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心意,所以哪怕你今天選了我,阿野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會把這份情誼藏在心裏,可我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小清,選阿野吧。」
頓時,我怔在了原地。
心口浮起一陣莫名的情緒,酸酸漲漲的。
這依舊是前世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在這一瞬,我在想,賀遠亭是不是也回來了。
可我不敢問他,更不敢試探。
我不明白,爲什麼賀遠亭不能像前世一樣,娶我,和我相敬如賓地過一輩子。
爲什麼要讓我選賀野。
是因爲他想去彌補他前世未能和他白月光在一起的遺憾嗎?
「賀遠亭,你知道的,我喜——」
「小清,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一直以爲你只是把我當成依賴的對象,當成最好的哥哥?」
「普通的情和愛你能分得清楚嗎?」
賀遠亭直直地望着我,眼底帶着擔憂。
我張了張嘴,欲想告訴賀遠亭,我分得清楚時。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嗓音溫和地說:「小清,我對你,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情誼。」
「但如果你仍舊想和我結婚,我也不會拒絕你的,選擇權一直都是在你手上。」
話落,他收回了手和視線。
我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心臟疼得直抽。
賀遠亭總是這樣,把自己放在長輩的位置上,以這樣的口吻來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
像是在包容我,給我選擇。
可我有得選嗎?
過了一輩子,直至現在,我才知道賀遠亭不愛我。
如果不愛我,爲什麼要娶我?
爲什麼那麼多的玩伴,他獨獨對我最好?我出了事他永遠第一個出現,無條件地接受我所有的小脾氣,我隨口一句想要星星,都能想方設法地給我找來。
我原以爲那是愛意澆灌出來的模樣,可不是。
待我回神。
賀遠亭已經離開了。
我紅着眼眶低頭望向手裏的那本日記,彈幕又刷了起來。
「妹寶,你放哥哥去找白月光吧,弟弟也可以的啊,弟弟超愛你的。」
「替弟弟感謝哥哥,如果不是哥哥,妹寶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有個人那麼愛她。」
我不明白,難道賀野愛我,我就得選擇他嗎?
那我愛的呢?
-3-
我還是想找賀遠亭說清楚,回到包間只剩下賀野。
他看到我發紅的眼睛,微微一怔,躥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接着將手藏到了身後。
「你怎麼哭了,我哥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嗎……」
「哇靠,男鬼剛剛又在偷東西了嗎?哈哈這回偷什麼?」
「紙巾啊!剛剛妹寶擦手的紙巾!!!」
掃到這條彈幕,我止不住哼哧了聲,不由皺眉。
我一直不太喜歡和賀野玩,其中有個原因就是,他特別愛撿垃圾。
包裝盒、禮物袋、賀遠亭丟掉的東西他也會撿,被我撞見了好幾回,爲了不讓他尷尬,我都裝作沒看見。
直到知道賀家對賀野不太重視,以爲他在家裏受到了欺負。
後來每次我給賀遠亭帶禮物,也會給他帶一份。
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冷不淡,偶爾家宴上會見幾面,可我沒想過,賀野撿的都是我的垃圾。
半晌,我別過臉,錯開了他的視線:
「你不要撿那些垃圾了,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
驀地,賀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耳朵微紅。
「阮清,你——」
「你說什麼?」
「妹寶說,你可以對她提任何要求啊,傻弟弟!!」
「不是,男鬼怎麼變得這麼扭扭捏捏了,那個深夜拿着妹寶的內衣做壞事的男鬼去哪兒了?!」
「妹寶你最愛的那件內衣正藏在弟弟的枕頭下呢。」
我面色一僵。
腦海裏呈現一片空白。
賀野正要開口時,我猛地將手中的日記本丟進了他的懷裏。
他錯愕了一下,連忙接住。
原本剛收好的紙巾掉到了地上,表情一下子變得慘白了起來。
「阮清,我……」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流氓!」
罵完他後。
我直接走出了包廂。
彈幕說,賀遠亭去美國了,去找他的白月光了。
我立馬也訂了飛往美國的航班機票,沒聽到賀遠亭親口說一句他喜歡的人不是我,這堵南牆我就想撞一撞。
它們都告訴我不至於。
可我喜歡賀遠亭,喜歡了十多年,喜歡了一輩子。
我放不下,也很不甘心,他是我的初戀,是我上輩子、這輩子最最喜歡的人。
至於賀野……
賀家世世代代都是書香門第,怎麼會有……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4-
只是我沒想到,我居然會比賀遠亭先見到他的白月光。
朋友跟我說了賀遠亭的下落,我幾乎立刻就到了當地最火的酒吧,遠遠地就看見他白月光正跪在個黃毛邊上,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哪怕是被嗆得滿眼通紅,仍舊繼續喝着。
喝完一杯,那個黃毛就往她的胸前塞一張錢。
不一會兒黃毛玩得盡興了,手正要摸上白月光的屁股時,白月光竟然也沒有躲開,朝黃毛嫵媚地笑了笑。
她穿着紅色超短裙,波浪長髮耷拉在肩膀上。
皮膚白皙,一笑引得在場那些人都不由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白月光好慘的,爲了賺點生活費不容易啊,要是她選擇嫁給哥哥就沒這些事兒了。」
「我不明白爲什麼白月光寧願受這種委屈也要離開哥哥?是哥哥的懷裏不香嗎?」
「你們這就不懂了,白月光內核超強,對這些完全不 care,她跟妹寶那種嬌嬌女不一樣,哥哥就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
我不明白,賀遠亭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人?
一個爲了錢自甘墮落的人又怎麼可能配得上賀遠亭?
酒吧的空調調得極低,冷得我不由發抖,正當黃毛要親上白月光的時候,我徹底坐不住了。
操起一個酒瓶就往他們那桌的方向走去。
朋友要攔我,沒攔住。
等她伸手時,我的酒瓶已經砸上了黃毛的腦袋,鮮血順着他的頭流下,他捂着傷,目眥欲裂地盯着我:「你他媽誰啊!?」
「滾。」我煩躁道。
黃毛還想多說什麼,但被經理拉走了。
白月光怔怔地看向我:「這位小姐——」
我沒理她,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坐下,然後叫人重新拿了幾瓶烈酒,倒滿了十個杯子。
「我觀察你很久了,你很缺錢。」
白月光沒否認:「是。」
「很好,這裏十杯酒,一杯一百萬。」話落,我從包裏拿出張銀行卡放在酒桌上:「把酒都喝完了,這些錢就都歸你了。」
【不是,妹寶是想幹什麼?怎麼感覺她在刁難白月光?】
【妹寶這個行爲有點敗好感了。】
白月光輕笑了聲:「我得罪過你?」
我抱着手臂,哼哧了聲,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也不惱,然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拿起酒杯,我掃了她一眼,她正抵上脣時作勢要喝。
最終還是被我擋下了。
一股氣堵在胸口,酒杯被我摔得四分五裂。
白月光不解地望向我,我咬牙切齒地問:「要錢不要命嗎?剛剛你都喝了快兩瓶了!」
我還是不明白,這樣愛錢的女人,賀遠亭是怎麼看上的?!
白月光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
她似乎猜到了我是誰,彎脣笑了笑:「大小姐,我和你不一樣。」
「我命賤,爲了賺錢,什麼都能忍,我得先活下來,才能去想別的事情。」
「大小姐——」
突然,她的話音被打斷,「砰」的一聲。
賀遠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裏。
酒桌被掀翻了,玻璃四濺,圍觀的人都止不住尖叫了起來,我的側臉被濺起的玻璃劃傷,溢出一道血珠。
他的臉色陰沉,眼底佈滿陰鷙。
「阮清,誰讓你來這裏的?」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白月光皺眉要解釋時,賀遠亭又從旁邊的侍從奪過一瓶酒,大步邁到我的面前,沒等我回神,一雙大手掐着我的臉,瓶口對準我的嘴。
將烈酒盡數灌了進來。
我被嗆得雙眼通紅,酒順着我的下巴流進了我的衣裳。
直到我快喘不過氣。
賀遠亭纔將酒瓶猛摔在一側,警告道:「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對星眠做出這種噁心的事情。」
「阮清,我有我的底線。」
話落,他拉着江星眠就走。
不顧她的掙脫,不顧我的疼。
這還是前世今生第一次賀遠亭衝我發脾氣,是他第一次沒選擇我。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溫文爾雅的賀大少爺也是會生氣,會不顧形象發瘋的,他的眼底也有渴望,也有小心翼翼要去保護的人。
「妹寶,看清楚了吧,這纔是愛。」
「愛會讓人發瘋,讓人剋制,哥哥對你啊,就是兄妹之情。」
這次我信了。
走出酒吧,異國他鄉的街道安靜極了。
我忍着胃灼燒的難受,站定了腳,回頭望向跟在我身後來不及藏起來的賀野:
「要不要一起回國?」
-5-
賀遠亭把江星眠帶到了酒店。
體貼溫柔地替她處理好了所有後續事宜,甚至聯繫了酒吧的經理,幫她辭了職。
江星眠坐在客廳,笑着望向賀遠亭。
「賀先生這是要包養我嗎?」
賀遠亭一怔,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他不自然地錯開了她的視線。
他們認識了很多年。
明知對方的心意,卻始終沒有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他自以爲,把選擇權交給江星眠,不管她做出什麼選擇,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前世江星眠選擇離開,他也不曾去追問過她,只是祝她未來一切順遂,往後數年,當他知道江星眠事業有成,他也替她感到歡喜。
只是江星眠一直未嫁人。
當年他偶然聽到她說的一句:「因爲愛的人娶了別人,所以終身不嫁啦。」
所以重活一世,他想彌補江星眠的缺憾,他不能,也不可以讓她一個人再孤零零地過一輩子。
「星眠,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江星眠眉梢輕挑:「賀先生突然來找我,不會就是爲了向我表明心意吧?」
賀遠亭以爲江星眠不信,連忙表忠心,可江星眠只是笑着又問:「那阮大小姐呢?」
他皺了皺眉,立刻答道:「我會處理好我和小清的事情țũ̂ₓ。」
「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可賀先生,今天是你誤會她了,阮小姐幫了我。」
「什麼?」
話落,賀遠亭的眸中多了幾分茫然,心口也浮上了一層不安。
他的腦海裏頓時閃過阮清那張慘白的臉,五指不由收緊。
後知後覺。
他才漸漸想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在酒吧見到阮清的那刻,他突然就失控了,腦袋嗡嗡作響,一味地做出傷害阮清的事情。
現在他靜下心來,一時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看到她在欺負江星眠而感到生氣,還是因爲她窺探到了自己的祕密而感到恐慌。
良久,他壓下心口的情緒,說:
「你不用替小清說話,她是被我寵着長大的,性子怎麼樣,我比誰都清楚,有我給她兜底,她沒有什麼是不會做的。」
江星眠只是笑了笑,然後抬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摘了下來放在了茶几上。
這是她託關係買的微型攝像頭,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工作,她需要採取一定的手段保護自己,避免喫啞巴虧。
今天縱使沒遇到阮清,她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她認識賀遠亭多久,就認識了阮清多久。
賀遠亭自以爲心裏是有她的,一開始她也這麼以爲,可她後來發現,不是的。
這些年,只要阮清一個電話,一條信息,賀遠亭都能丟下她跑去找阮清。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電影院。
部門團建活動最終卻只來了他們兩個人。
後來她才知道,部門的人有意撮合他們兩個人。
電影臨近開場,賀遠亭接到了阮清的電話,他站在角落接聽,脣角微微上揚,眉宇間都帶着愉悅,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
賀遠亭應了聲:「好」。
就再也沒回過頭,按下電梯就離開了。
甚至連她還在原地等着他這件事情都忘了,直到晚上,她才收到了賀遠亭道歉的電話。
她很清楚。
賀遠亭不愛她,而她也不需要賀遠亭的愛,愛情不是她生活的全部,金錢纔是。
「賀先生,阮小姐是個很好的人。」
「你不要因爲看不清自己的內心而把她弄丟了。」
「可我喜歡的是你,星眠。」賀遠亭說得篤定。
江星眠卻笑了:「你喜歡我什麼?」
「漂亮,知性,堅韌,沒有人會不喜歡你,你的一切都符合我的擇偶標準。」
他語氣從容,眼睛始終看着江星眠,可她沒有開口,脣角微微勾起嘲諷的弧度。
賀遠亭當局者迷。
他不知道其實喜歡是沒有標準的,標準都是留給不喜歡的人的。
但這句話,她沒說出來。
最終她只是示意賀遠亭先看視頻,他狐疑了一下,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當他看到電腦裏播放的完整經過時。
指間一顫。
-6-
我原想當晚就飛回北京的,但賀野強行把我帶到了他的別墅。
兩年前他曾短暫地到美國交流了一段時間。
那時候他幾乎每天都會發朋友圈,亂七八糟的,有時候一個句號,一個感嘆號,沒人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但他樂此不疲。
最終我以及我的朋友都將這個行爲定義爲「有病」。
他回國後就停止了這種無聊的行爲。
別墅裏應該有傭人定期打掃,很乾淨。我剛坐下,賀野就倒了杯熱水,拿了藥給我。
「喫點藥,如果明天起來還不舒服,我再帶你去醫院。」
我不由皺眉,滿臉都寫着拒絕。
賀野裝作看不懂,依舊維持着動作。
【妹寶,悄咪咪提醒你,你現在不喫藥,晚上男鬼會換種法子餵你喫藥的,嘿嘿嘿】
看到這話,我的後背頓時繃緊。
嚥了咽口水,抬眸對上賀野的視線時。
客廳昏黃的燈線下,他正面無表情地盯着我,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不出半點情緒。
僵持片刻。
我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下。
是賀遠亭發來的信息。
「在哪?我來接你。」
賀野站在我面前,垂眸,將我界面上的信息都盡收眼底。
他手中握着的杯子略微收了收力氣,最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彎腰將水和藥同時放在桌面上後,轉身就上樓了,一句話都沒說。
徒留我一個人坐在原地。
茫然地眨着眼睛。
彈幕猛地刷起一片省略號……
【……這對嗎?】
我也想問,這對嗎?
不是說賀野喜歡我嗎?現在孤男寡女,我受情傷,難道賀野不應該乘勝追擊嗎?
不由我多想,賀遠亭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特殊的鈴聲在客廳悠揚地響起,一聲接着一聲,響了又斷,斷了又響,足足打了快三十多個,對面才停止了繼續。
緊接着消息又不斷地彈進來,全是問我在哪,是不是出事了的消息。
「妹寶爲什麼不接電話呢?哥哥是真的很擔心你。」
「白月光對哥哥很重要,但妹寶你對哥哥也很重要的,哪怕是你不能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依舊會把你放在第一順位的。」
「做不成情侶就做一輩子的好兄妹啊,妹寶,有弟弟愛,有哥哥疼,簡直是人生贏家了。」
我咬着下脣。
暗自腹誹。
誰要和賀遠亭做兄妹?
可仔細一想,如今好像除了兄妹,什麼都做不了了。
心口突然空蕩一片,我獨自坐在沙發上出神,明天過後,我就不要再喜歡賀遠亭了。
-7-
第二天。
我醒來的時候,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整個人都特別不舒服,尤其是手和腿間火辣辣地疼,像是破了皮,脣角也被磕破了。
回憶起昨夜……
我似乎在夢中迷迷糊糊地聽到了賀野的聲音。
他的嗓音好聽又誘人,一字一句地哄着我,親他,抱他,甚至他帶着我的手探入了更深的地方,到最後我只感覺自己的手很燙很燙。
像是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
我下意識要丟掉,賀野立馬又握住了我的手,含糊不清地好像說了句什麼話。
再有的我記不清楚了,只覺得好累。
意識到我做了個什麼樣的夢時,站在鏡子面前的自己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這時彈幕很合時宜地刷了起來:
「妹寶不會以爲昨晚是在做夢吧?男鬼差點把你喫掉了,我都說了,妹寶不喫藥,男鬼肯定會換種法子餵你喫藥的,嘿嘿嘿」
「只是好可惜啊,看到關鍵的時候居然被拉燈了!!但男鬼的喘息聲尊嘟很好聽,蘇麻了。」
「妹寶你房間裏的薰香有安眠作用。」
瞬間,我快步走出衛生間,目光鎖定在牀頭櫃邊上的薰香後,沒忍住磨了磨牙。
當我怒氣衝衝下樓要找賀野算賬時。
只見賀野正繫着圍裙,拿着做好的三明治從廚房走出來,眼神帶了幾分無辜和茫然。
頓時,那口氣突然就消了下去。
到嘴的話也嚥了回去。
「我給我哥打電話了,他知道你在這裏,他說下午來接你回去。」
賀野的語氣淡淡,說完後還朝我揚起個笑容。
彷彿昨天發生的事情都真的只是一場夢。
【男鬼知道妹寶喜歡哥哥,還是選擇成全了妹寶,害,心疼男鬼。】
【昨晚我還以爲男鬼要開始爭搶了,沒想到一夜回到解放前。】
【妹寶啊,男鬼爹不疼娘不愛的,你就疼疼我們男鬼吧。】
我抿着脣,一言不發。
拉開椅子坐下後,接過賀野遞過來的三明治。
慢吞吞地喫了起來。
前世我和賀遠亭結婚後,賀野也從賀家獨立了出去。
兄弟倆的關係不冷不淡,直到我生下兒子,賀野對他的關注度不亞於任何人。
幾乎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他。
甚至連自己的股權也都轉到了他的名下。
那時,我只以爲賀野和賀遠亭之間的關係有所緩解,如今看來明顯不是。
半晌過去,我抬眸望向賀野:
「我不和賀遠亭走,昨天說好的,我們一起回去。」
驀地,賀野一怔,他的眼睛亮了亮,但又很快斂下。
他垂着眸:「阮清,你和我哥吵架,能不能不要帶上別人,我知道你們怎麼吵,最後都會和好,都會結婚。」
「所以如果你對我沒意思,就不要老是撩撥我。」
他話音剛落,我直接失了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什麼叫我撩撥他??
是誰跟着我到了美國?是誰給我點了薰香?又是誰半夜爬上我的牀幹那些事情!!
我咬緊後牙槽,努力地壓抑着胸腔翻滾的怒火。
賀野卻又說:「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哥,但阮清,你不能把我當備胎。」
……
【誰說男鬼不爭不搶的,請把頭抬上來。】
【男鬼懂得給自己要身份了,男鬼有嘴了,現在直接到明面上來了。】
【這招看妹寶怎麼接。】
接個球。
果然,一開始就討厭的人,不管怎麼樣都很討厭!
-8-
下午三點。
賀遠亭如期到了別墅,我剛和我爸ẗű̂₄打完電話,轉身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休閒西裝,臉色有些疲憊。
「如果不是阿野跟我說,你在這兒,你是想讓我擔心死嗎?」
語氣溫和,聽不出一點喜怒。
我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沒應他的話,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心口還是會時不時地酸脹。
我自認爲哪怕賀遠亭不喜歡我。
我也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
怎麼能夠那麼狠。
見我不語,賀遠亭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習慣性地伸手要摸我的腦袋。
但這次被我避開了,他的動作一頓,臉色出現片刻的僵硬。
「還在生我的氣?」
「昨天的事情是我衝動了,不分青紅皁白就傷害了你,你——」
我語氣淡淡地打斷:「不用道歉,哥哥爲了保護喜歡的人,做什麼都可以,我能理解哥哥,如果是有人傷害了我喜歡的人,我也會爲他發瘋的。」
話落,我朝他努力地揚起一抹微笑。
賀遠亭卻直接怔愣在了原地,「你叫我什麼?」
我沒應他這話。
而是又說:「我剛剛和我爸通了電話,哥哥既然有喜歡的人了,我也不會再強求的。」
「畢竟哥哥的幸福也很重要。」
「我爸同意我和賀野的婚約了,就定在三個月後。」
「如果哥哥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和賀野要先回國了,哥哥可以多陪陪嫂子。」
這句話說完後,我收起了情緒,轉身要走時。
賀遠亭突然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滿臉都是茫然和錯愕。
「你說你要和賀野結婚?」
「小清,你確定你想好了嗎?」
他一字一句地問。
我笑了笑:「想好了。」
「哥哥應該替我高興的,不是嗎?畢竟如果不是哥哥,我都不知道,原來賀野這麼喜歡我。」
我動了動手腕,試圖抽回手。
但賀遠亭手中力氣不減,反而加重了兩分,他似乎還想說什麼。
張了張嘴。
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哥哥這表情不太對啊,妹寶這個選擇,誰都可以得償所願了。】
【我說,你們難道真的不知道哥哥心裏是怎麼想的嗎?哥哥他喜歡的就是妹妹,他根本就不喜歡白月光,只是得ṭű̂⁷不到永遠在騷動而已啊!!】
我忽略了彈幕的話,又笑着對賀遠亭說:「哥哥,一切如你所願了。」
不管賀遠亭心裏是怎麼想的,可我和他,就只能到這兒了。
前世的美好都是我偷來的。
所以才做不到生生世世共白頭。
我認了。
阮清和賀野走後,賀遠亭還在原處,似乎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明明他已經把江星眠帶在身邊了,已經和江星眠表明了心意;。
想不明白阮清已經如他所願和賀野在一起了;
他不再受婚約束縛。
可以去追逐所愛。
可心裏爲什麼卻空蕩蕩了起來,甚至有些酸脹。
-9-
機場大廳裏,賀野的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
直到我受不了了,他才故作疑惑不懂地問:「阮清,剛剛你和我哥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無語道。
明明我和我爸打電話的時候他都躲在旁邊聽着,現在卻開始裝不懂了。
賀家和阮家的聯姻是上一輩定下來的。
前世我自以爲和賀遠亭是雙向奔赴,所以二話不說就選擇了他,他也不曾拒絕過,從訂婚到結婚都是親力親爲,似乎比我還期待婚禮那天的到來。
他想讓我風風光光地出嫁。
想讓全北京的人都知道,阮清就是賀家和阮家捧在掌心的公主,誰也欺負不得。
你看,若不是他總是處處爲我着想,我又怎麼會誤以爲這就是愛。
今生,賀遠亭不選我。
家人疼我,自然不會逼着我一定要嫁給賀野,可兩家關係錯綜複雜,我不希望因爲自己給家裏添麻煩,嫁給誰都是嫁。
既不能選擇我愛的,那就選擇愛我的。
只是我沒想到,江星眠會來機場送我。
她捧着一束玫瑰花向我走來,我皺眉上下掃了她一眼,想直接走時,她叫住了我。
「阮大小姐,謝謝你。」
我停下腳步,但沒回頭。
江星眠走了兩步,站定在我身後:「昨天的酒,我一杯沒喝,你還是給我打了一千萬。」
「阮大小姐,我能理解爲你在施捨我嗎——」
「江星眠!」我轉過身瞪了她一眼,「誰施捨你了?我管你喝沒喝,我想給誰錢就給誰錢,你願意收着就收着,不願意就捐了!」
話落,我要走。
江星眠低低一笑,她把玫瑰花塞進我懷裏。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像賀遠亭那般,揉了揉我的頭,我幾乎怔愣在了原地。
我很少與別人有親密接觸。
除了家人,除了賀遠亭。
不是沒人和我做朋友,只是大多數都ṱũₐ是不懷好意,所以我的圈子很小。
「這筆錢我收下了。」
「我今天來找阮大小姐,是想告訴你,倘若以後你有事需要我,可以隨時找我。」
「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
江星眠笑得從容,我不知道她爲什麼向我投誠。
但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爲什麼賀遠亭會喜歡上這樣的女生。
她張揚漂亮,耀眼奪目,可以爲生計低頭,爲前途彎腰,也知投桃報李。
良久,我才說:
「我是阮家大小姐,能有什麼需要你的。」
話落,我抱着花轉身離開了。
【白月光居然就這麼和妹寶和解了。】
【不愧是白月光,未來的女強人,白月光和妹寶的 cp 有沒有的,想磕。】
……
-10-
我和賀野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賀家父母私下找過我,問我真的要和賀野結婚嗎?
畢竟在他們眼裏,只看得見賀遠亭,所有人都覺得賀遠亭纔是我的未婚夫最佳人選。
回北京半個月。
每次家宴話裏話外都是勸誡我,賀遠亭是未來賀家的繼承人,前途一片光明。
比起賀野不知道甩了幾條街。
賀野對這些發言似乎早就習慣了,沒反駁,只是以前他從不會和賀遠亭起衝突的,現下他和賀遠亭每說上兩句話就要嗆一句。
甚至還跑去找賀遠亭商量關於婚禮的事情。
那日我剛到賀家,就聽到賀野在問:
「哥,我沒結過婚,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流程有沒有問題?」
「哥,你說阮清會喜歡這件婚紗嗎?你和阮清關係最好,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賀遠亭的臉色瞬間就沉下去。
他沒把江星眠帶回來,也沒留在美國,我看不透他想做什麼。
相安無事了兩個月,賀遠亭還是找上了我。
我陪我媽正在院子裏剪枯枝,絮絮叨叨地聊着賀野的事情,只是說到一半,我媽的聲音突然停了,我回頭看時,賀遠亭正站在我身後。
「阿姨,我想和小清單獨聊聊,可以嗎?」
我媽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我皺着眉還沒給出答案,我媽就已經讓出了位置。
她知道,我是喜歡過賀遠亭的。
院子突然安靜了下來,除了我爸養的那幾只鳥在那兒嘰嘰喳喳的。
賀遠亭走到我面前。
本想牽我手的時候,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剋制住了,收回的手握成了拳頭。
「小清,這段時間我總是想起我們之間一起發生過的事情。」
「你和阿野關係不好,喜歡跟在我身後,每次生日願望,都會許願長大後嫁給我,成爲我的妻子,和我共白頭。那時候我總覺得你小,對共白頭沒有什麼概念。」
「也以爲你是不懂喜歡的,只是習慣性地依賴我。」
話說一半,他望向我。
「小清,如果我說——」
「哥哥,我要和賀野結婚了,你現在說這些——」我朝他彎脣笑着,握着剪刀的手力氣收緊。
「是想和Ťŭₔ我敘舊還是想和我探討以前的我蠢呢?」
賀遠亭的表情一僵,眼底湧動着複雜的情緒。
「小清……」
【哥哥是要來求和的吧,這段時間哥哥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他想不清楚,自己對妹寶的情誼,現在他想明白了,妹寶已經要和弟弟結婚了。】
【哥哥想來再爭一爭,畢竟妹寶是喜歡哥哥的。】
【可是如果妹寶答應哥哥,男鬼怎麼辦?我們男鬼好不容易得償所願!】
「你是賀野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
「除此之外,我們不會有別的關係了。」
說完這話,我深呼吸了口氣。
放下剪刀正要進屋子的時候,賀遠亭攔住了我:「小清,我不願意你和阿野結婚。」
「我不同意,你是我嬌寵養大的,明明你最喜歡的是我,你不可以和阿野結婚!」
他的雙眼猩紅,面上全是不甘心。
可那Ṫųₑ又怎麼樣呢?
不是賀遠亭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我越過他,徑直要離開,賀遠亭依舊不願意放棄。
直到我望着他說:「賀遠亭,其實我也回來了。」
「不是我不選你,是這次,你沒選我。」
尾音落下那一瞬,賀遠亭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他直直地站定在原地。
最終低下了頭,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
彷彿在努力壓抑內心的痛苦和折磨。
他沒想到。
從一開始,我就是帶着答案來的。
-11-
賀野知道賀遠亭單獨找過我後,當Ŧū₎晚就把我約了出去。
一開始我拒絕了,他直接上門把我抱走。
把我爸媽都給看呆了。
車子上了高速,我皺眉望向賀野:「賀野,你要帶我去哪兒?」
賀野沒理我,他不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車內安靜極了。
我下意識去看彈幕,彈幕正吵得熱火朝天。
【弟弟生氣了,妹寶是不是又要被爆炒了,這情況感覺要被強制 play 啊。】
【妹寶,身爲有夫之婦,應該和哥哥保持距離的,你看,這不遭殃的還是你。】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又不是我主動找的賀遠亭,這還能怪上我來了?!
哼哧了聲。
我不ẗŭ̀₈再去看彈幕,餘光掃了眼賀野。
除了臉臭了點,其餘還好,應該不算什麼太難解決的事情,我正想着。
直到賀野把車停到了郊區別墅的地下車庫。
我的心不由懸了起來。
周圍安靜極了,冷風吹得我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賀野突然衝我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要牽我,我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步。
賀野的臉瞬間黑了:「你以爲我要對你做什麼?」
說着, 他很不開心地直接拉着我的手腕往裏走。
他熟稔地按下密碼,我的生日。
推開門後, 我突然就走不動了。
「我草我草,這是什麼高級的垃圾回收站嗎?!」
「不是, 這……用過的紙巾、包裝盒、禮物袋也是可以被裱起來的嗎?」
再往裏走, 是一牆我給賀遠亭買禮物時順手也給賀野帶的手錶、領帶、西裝、袖釦應有盡有, 全都被裱了起來, 掛在了牆上。
房間裏, 一排排都是我那些不翼而飛的內衣, 還有……
「賀野, 你是變態吧?!」我抬手要扇他耳光。
賀野微眯着眼睛湊了上來:「是,我是變態,阮清,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 你都得認,你不能玩弄我的感情。」
一時間, 我的動作停在半空。
張了張嘴, 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去表達自己的情緒。
「阮清,你可以一直討厭我,我甚至做好了被你討厭一輩子的打算, 但不能突然對我示好, 我受不住。」
「所以現在你無路可退了, 你如果敢選擇賀遠亭,我就拉着他一起去死。」
「反正我死不死的, 沒有人會在——」
「我會在意。」我打斷了賀野的話, 他脣角從容的笑意頓時凝滯住了。
賀野語氣生硬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會在意。」
賀野也很優秀,可有了賀遠亭,他就成了影子。
家人忽視他, 連曾經的我也是,看不見原來暗處有個那麼喜歡我的人。
賀野灼熱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 又說:
「賀野,我沒有真的討厭你。」
他突然笑出了聲, 把我用力地擁進懷裏。
「我知道。」
如果真的討厭他, 又怎麼會給他帶禮物。
怎麼會記得他的生日也是要喫蛋糕,也是要許願的。
-12-
三個月後, 婚禮如期而至。
賀遠亭藉口臨時出差沒能出席,但他給了我天價的彩禮和聘禮。
所有人都在說,做哥哥做到他這個地步,真的是僅此一人了。
而江星眠特意從美國飛回來做我的伴娘。
雖然賀遠亭這次沒選我,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有意撮合他和江星眠,江星眠卻笑而不語。
後來,賀遠亭有意給賀野讓位。
賀野拒絕了,他說,他不靠賀家也能在北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兩年,他就在納斯達克敲鐘了。
事實證明,賀野不比賀遠亭差。
賀家旁支有意拉攏賀野,想把賀遠亭拉下馬, 但被我制止了,我原以爲賀野會和我鬧。
可沒有, 他只是抱着我安安靜靜地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我問時。
他才說:「就當賣他一個人情, 謝他當年替我向你表明心意的事情。」
我沒忍住笑了笑。
「男鬼終於有個在意他的人了,妹寶你可千萬不要拋棄他。」
「是的,他會瘋掉的。」
不會的。
只要賀野不鬆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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