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懷孕,兒子找到我說,他要離婚娶他白月光。
我勸他別犯糊塗,並花錢打發了那個攪家精。
兒子看似迴歸,心中卻是恨極了我。
他在我飲食中下藥,使我神智不清,將我送去精神病院,悽慘死去。
接着又製造意外,讓兒媳一屍兩命。
最後拿着我的遺產,跟白月光雙宿雙飛。
再睜眼,我回到兒子說他非要離婚,娶他白月光那天。
-1-
剛睜眼就聽到秦觀說:
「媽,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娶綿綿,我跟她錯過了五年,現在好不容易再見,我還是忘不掉她。媽,求求你了,你就成全我們吧!」
我從黑暗中猛地回過神,看了眼周圍,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看着秦觀臉上的殷切急迫,我整理好情緒,嘆了口氣:
「罷了,就依你吧!」
秦觀立即喜上眉梢,「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那曉曉那裏……」
周曉是秦觀的妻子。
當初柳綿出國,秦觀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那時不少人給他介紹,他都不對眼。
後經他同學介紹,娶了同校學妹周曉。
只因旁人說周曉跟柳綿有幾分相似。
柳綿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但周曉這個兒媳婦我很喜歡。
溫溫柔柔的南方姑娘,說話做事有條不紊,相處起來十分貼心。
她是遠嫁,家裏條件一般還重男輕女。
所以有人對她好點,她就掏心掏肝地對人家好,跟我年輕時候很像。
而且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我覺得她長得也越來越像我了。
雖然秦觀對她一般,但她對秦觀倒是一心一意,對我也很孝順恭敬。
如今她就快生產,所以秦觀這個兒子我可以不要。
但周曉這個兒媳婦,我一定會要。
況且我還沒弄明白,上輩子秦觀將周曉推下樓時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上輩子秦觀把周曉推下樓,見她血流不止時笑得一臉猙獰:
「你跟你媽都是蠢貨,這麼久沒看出你就是她那走丟ṭű̂ₕ的女兒!虧得我當初還害怕她找到你,搶先娶了你,現在看來,哈哈哈,你們就是一對睜眼瞎!活該都去死!」
說着他猛踹了周曉幾腳,眼睜睜看着她落了氣。
想到他那話,我心頭不由咚咚跳了幾下,難道周曉是我那走丟的女兒?
-2-
現今秦觀還算有點良心,離婚的事只是先跟我商量。
「這事兒畢竟是你不對,離婚絕對不能虧待曉曉,況且她現在還懷了你的孩子,人不能太沒良心,不然會遭報應的。」
秦觀訕訕:「媽,這個我知道。」
我瞥了他一眼,他要是知道沒良心會遭報應,上輩子就不會下藥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還囑咐醫院特殊照顧我,讓我悽慘死去。
看着秦觀跟死去前夫越來越像的眉眼,我心頭越來越冷,開口問他: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秦觀估計也沒想好該怎麼辦,眼珠子一轉抬頭問我:「媽,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我恨鐵不成鋼似的瞪了他一眼:
「當然是淨身出戶啊!不然人家一個孕婦跟你撕起來,我的老臉該往哪裏放?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家在龍城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上輩子我不同意秦觀離婚,他趁我出差的時候,在家裏鬧。
周曉因此險些流產,這次我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淨身出戶?!怎麼可能?她家那樣的情況,還敢多說什麼不成?」
秦觀激動得有點不正常,這讓我不得不認真看了看他。
刻薄冷情的眉眼,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跟我那個前夫一模一樣。
我心頭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想,秦觀不會真的是我前夫的孩子吧?
眼下先應付完他:
「這話虧你說得出口!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沒心沒肝不仁不義的東西?」
秦觀臉色變得難看,隱忍的樣子彷彿我是他的仇人: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不是覺得你會捨不得嗎?」
「我捨不得什麼?」我的神色也冷淡下來,「要離婚的是你,對不起別人的也是你,我馮月在龍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別搞出些破事影響我生意,那我們可就要親母子都要明算賬了。」
秦觀眼神一變,立即軟化下來,央求似的說:
「媽,我這不是覺得咱們家賺錢也不容易,這……要不就都聽您的,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我神色緩和一些說道:
「你能這麼想最好,最近我們跟周家在競爭東邊一塊開發地,可別因爲你這些事兒攪和了,因小失大。」
「是是,都聽您的。」
看着秦觀離開的背影,我陷入沉思。
-3-
我曾經有過一個女兒,我生她的時候難產,切了子宮。
後來女兒一歲多的時候,被前夫他媽帶出去玩,走丟了。
我曾一度渾渾噩噩,前夫對我不離不棄,後來他提議抱養個孩子,說興許能夠讓我放寬心。
秦觀就是那個抱養的孩子,他來我身邊的時候,才九個月。
因爲很難帶,所以我很費了一些心思。
也因此跟他產生了濃厚的感情,把他當成了親兒子。
這些年費心費力地培養他,甚至他父親出軌要跟我離婚,我都沒打算放棄他。
只可惜的是,我那死鬼前夫做了太多虧心事,遭了天譴,跟小三出遊途中出車禍死了。
便宜我領了賠償金。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良心的,至少他死後,我到現在都還在贍養他的老母親。
忽然我又想到,我那老婆婆似乎跟秦觀也有些像呢。
那個鼻子,簡直就是一脈相承。
再回想一下,這些年我那老婆婆雖然對我不怎麼樣,但對秦觀倒是好得出奇。
當年我生了女兒,她一度鬧騰,對我更是沒幾分好臉色,說我斷了她秦家的香火。
照理說秦觀是抱養的孩子,也並非她秦家的種,她怎麼會那麼心疼他?
心肝肉地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上一世我身在其中並未多想,結局卻那般悽慘。
重來一世,這諸多疑點,結合秦觀對我的狠和恨,我難免多想一些。
這事兒,還得好好查一查纔行。
還有周曉,我迫切地想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兒。
我給助理去了個電話,讓他幫我做了幾份親子鑑定,再查一些事。
助理卻告訴我周曉被秦觀氣得暈倒,進了醫院,我心裏一咯噔,跟着去了醫院。
醫生說,周曉除了昏睡不醒外,其他指標並無異常。
我心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頓好周曉,我就開始忙別的事。
第一件就是把秦觀名下的財產全都凍結了。
第二件就是擬了份財產協議給秦觀,讓他把字簽了。
這天我剛到公司,我那名義上的婆婆就殺到了公司來。
-4-
辦公室裏,王芬把柺杖在地上杵得咚咚響:
「馮來弟,你好大的口氣,兩套房子三輛車你說給就給,你問過我嗎?我兒子孫子的錢,就是給你這麼敗的嗎?啊?」
我看了眼攙着王芬進來的秦觀,「是你讓你奶奶過來的?」
之前因爲秦觀結婚也生了孩子,我在公司逐漸退居二線,把實權慢慢交給了他。
但他這人跟他爹類似,不堪大用,所以重生回來,我很快又把公司攏回了手裏。
等我按照秦觀所說,把財產全都劃到周曉名下,並讓他做了公證,他名下就只剩了輛四五十萬的車。
而且公司裏他也逐漸被邊緣化,如今就坐不住,找來老妖婆給我添堵。
我心中冷笑,這纔剛剛開始呢,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老太婆,她能奈我何?
「不、不是的媽,我只是去看奶奶,她問怎麼周曉沒一起,我就把事情告訴她了。」
「難道你那小三哭窮?」
他帶着他那個白月光去找老太婆,三個人在家裏避着人商量了半天,沒想到就商量出個來找我晦氣。
「媽,你別這樣說柳綿,她是我的愛人,不是什麼小三!」
秦觀一臉嚴肅地反駁我。
王芬跟着道:「你別瞎扯掰,我問你,你這個當媽的,就這麼坑你兒子?一個生不了兒子的女人,拿來有什麼用?打發也就打發了,給那麼多幹什麼?拿我孫子的錢做臉面,馮來弟你可太能耐了!」
那天秦觀答應淨身出戶的時候,我當即叫人擬了份離婚協議,順便把秦觀名下的財產全都劃了出去。
我冷笑:
「你有孫子嗎?你別忘了他是怎麼來的!」
-5-
我一句話就讓秦觀破了防,但我可沒空管他的震驚,繼續道:
「不過如今瞧着,他跟你兒子還真是一脈相承的混蛋,老婆懷着孕,他就出軌要離婚,如今竟然還連點賠償都不給,我看你們真是良心都被狗喫了!」
一句話成功讓兩人都破了防,王芬更是氣得不輕:「你放屁!小觀就是我孫子,我親孫子!」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秦觀也不裝了。
「你是秦家抱養的,她沒告訴你?」
秦觀眼神一閃,我猜他早就知道這個事實。
這時王芬黑了臉:
「什麼抱養不抱養,就算是抱養的,這都多少年了,早就成了一家人,你怎麼還掛嘴邊說,多傷孩子的心啊?」
「養得熟纔是一家人,養不熟……」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兩人。
「媽,你這樣說也太傷人了!」秦觀還來氣了。
上輩子,雖然秦觀他奶奶不做人,對我總是呼來喝去,但我想着她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好活,跟她計較不上,所以能忍的都忍了。
可我沒想到她比我還能活,上輩子,我死了她都沒死。
如今她還蹬鼻子上臉,喫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對我甩臉子,我還能忍,我就真是白活了兩輩子。
所以,我先聲奪人:
「你求我給你錢,幫你解決麻煩的時候可沒覺得我傷人呢,這會兒嫌我傷人?
「這些年你是眼瞎了,纔看不出來我跟這個老太婆不對付,你現在爲了自己的利益,找她來給我添堵,你就是這麼做兒子的?我養你二三十年,簡直不如養條狗,那還知道護一護我!呸,什麼玩意兒!」
「你、你……」王芬氣得一個踉蹌,秦觀也哆嗦着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我沒等他們喘口氣,繼續輸出:
「你這會兒既然已經跟我沒啥關係,想必當年你爸出軌小三出車禍的事,你也還記得,那會兒你可是十來歲了;
「說起來那會兒我們就該離婚的,只是天不如人願,沒讓我成功跟他離了了事,所以才帶着你們這一老一小的拖油瓶過了這麼多年;
「這倒好,沒給人養熟捂熱了,反倒是知道連着手來找我晦氣,既然這樣,你們纔是一家人,就自家的事情,自家關着門去解決好了,請吧。」
說完,我給助理一個眼神,他火速帶着安保進來把兩人給叉了出去。
兩人在路上一路嚎叫怒罵,我自巋然不動。
待他們走後,我又在公司開了個會。
-6-
錦鑫集團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公司,當初秦觀他爸還在的時候,只是個小作坊,而且因爲他作死,公司一度瀕臨解散。
後來他死了,我用他的賠償金轉型,才把公司做到如今。
所以,就算前兩年秦觀進了公司做管理,也並沒能撬動多少根本。
加上他本身不堪大用,本事沒多少,架子擺不小,所以服他的人並不多,很快錦鑫再次回到我手上。
公司的事情安排好,我跟周曉的 DNA 鑑定結果也出來了,我們親緣關係成立,她果然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
至於秦觀,他根本不是什麼孤兒院抱來的孩子,他就是我前夫的私生子!
並且我還查到,當年周曉走丟,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而是王芬這個老妖婆賣了我的女兒。
上輩子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秦觀會那麼恨我,現在看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他一直怨恨我,覺得是我害死了他爸媽,所以對我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柳綿的幫助下,架空我,給我下藥送我進精神病院,全都是他對我的報復。
不過沒關係,這輩子,我就要讓他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自從秦觀和王芬去公司鬧了一通,我沒理他們之後,他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聯繫我。
似乎以爲我會跟以前一樣,過幾天又會巴巴地去哄他們。
可這次,我不但沒理他們,更是直接把王芬住的房子賣了,兩人這才慌了,發現家中大部分的財產,竟然都是我名下置辦的。
至於秦觀,他除了那輛車,什麼都沒有。
上次他們到公司鬧,大概率也不是真的鬧,而是想讓我拿更多的東西去彌補秦觀,可沒想到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甚至於,我還停了秦觀的卡。
所以得知我在醫院照顧昏睡的周曉,秦觀紆尊降貴摸了過來。
「媽,我來看看曉曉。」
我冷笑:
「你的小情人不會喫醋吧?」
柳綿這個女人不簡單,上輩子躲在秦觀的身後,做了不少事情。
上輩子我死後不久,錦鑫就被我的對家周家收購了,而柳綿則成了重組公司的董事長。
最後她竟成了最大贏家,很難不讓人多想。
「媽,你別這樣說。」
「你別喊我媽。」
秦觀被我捧了二十幾年,早不知東南西北了。
如今就是我這個捧他的人說兩句重話,他都受不了要甩臉子了。
但恐怕又想到如果這時候甩臉子就什麼都從我這得不到了,就又生生忍了下來:
「媽,您養了我二十幾年,不管我們有沒有血緣,您都是我的母親。您可以不認我,但我不能沒良心呀!」
秦觀說得都快把他自己感動哭了,「媽,您是不是因爲我跟曉曉離婚才這樣的?如果當初您不同意我們離婚,我肯定也是聽您的,可現在,您又……」
說着他還看了一眼牀上的周曉一眼,估計希望她立即醒來,跟他一起責怪我拆散了他們。
「怎麼,你孕期出軌,你還有理了?我現在真是越看你越像你那個死去的爸,你不會真的就是他的種吧?」
我這麼一說,秦觀整個人都抖了兩下,他果然早就知道自己是我那渣前夫的種。
秦觀畢竟年輕了些,經不住嚇,我三兩句話就給他嚇走了,沒想到下午王芬又找到了我。
還帶着一堆自稱正義之士的記者,長槍短炮地衝到了我辦公室。
剛好,我也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她呢。
-7-
「馮總,您婆婆說要將她趕出家門,她這麼大的年紀了,您就不怕她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嗎?屆時您的良心何安?」
一記者小妹上來就給我扣帽子,差點給我問笑。
「小朋友,能把你的記者證給我看一下嗎?」
小姑娘明顯一慌,這時另一箇中年男人頗爲正義地出聲:
「馮總不會是不想回答我們的問題,扣下小姑娘的證件,之後找她麻煩吧?」
「我馮月行得正坐得端,還不至於爲難個小姑娘,但……」我抬眼看向面前氣勢洶洶的一羣人,往後一靠:
「我不爲難大家,但瞧着大家的意思,今日卻是來爲難我的呢。
「這事情是非曲直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小妹妹張口閉口就是我要趕走我婆婆,她有什麼證據?
「憑你們胡亂剪輯嫁接的視頻嗎?那我不得留點證據,日後起訴也能找到正主不是?畢竟我馮月和錦鑫集團息息相關,我的名譽有損,我公司的名譽有損,那我找誰去說理?」
我一字一句,平常平靜平等的給了衆人一個下馬威。
畢竟對上我個人,還想扳倒錦鑫集團,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就算他們身後有人,但如果別人不管他們,他們還能喫得消嗎?
不過富貴險中求,也有人是不怕的:
「那馮總的意思,就是承認趕走你的婆婆了嗎?」
我瞥了眼門口助理已經架好的攝影機,以及員工們手上的手機,很好,舞臺已經就緒。
「爲什麼這樣說?」
「您賣了她住了許多年的房子,她年邁體衰又沒有收入,您這不是趕她出去要她的命嗎?」
王芬適時表現,抹着眼淚哀嚎道: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早知道我兒子去世的時候,我就該跟着他一起走了,省得到老還要受這等委屈,老天爺啊,你就收了我吧……」
「想當年要不是靠着我兒子的賠償金,她馮來弟怎麼會有今天?」
「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馮總了,她就要過河拆橋,收了我老婆子的命,老天不公啊,這樣的人,她何德何能做什麼傑出人士,她簡直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惡鬼!」
「只可憐我那小孫子,被她害了一輩子,那麼聽話的一個人,她讓走東不走西的,她讓離婚就離婚的,她怎麼還不滿意,她是真的要把我們全家害死完她才甘心嗎?」
她哭得簡直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把我都聽憤怒了,然後我就讓助理搬出了投影儀。
「給大家看點東西吧,這些東西完全保真,大家可盡情查證。」
第一張圖片,是我跟前夫的離婚協議。
我解釋道:「只是我們要去扯離婚證的那天,他遭天譴出了車禍,至於爲什麼說他遭天譴,有興趣的țŭⁿ朋友可以去考古一番,在此就不佔用大家時間了。」
我話剛說完,王芬就激動地跳了起來,一副我欺她辱她,要她死的樣子,但那影響不到我。
我甚至抽空讓人喊了個 120 以防她真有個三長兩短,影響公司的聲譽。
「這第二張圖,是我跟王芬就她兒子死亡賠償金的分配情況,當時鬧得不愉快,我們報了警,警局都有備案,大家看清楚,她兒子的死亡賠償金,我只領了一半,這裏她的簽字,可不能作假。」
說着我往後又劃了一下:「這張圖片,是這些年我給王芬花的錢,什麼美容院、理療院、幹細胞移植等等的,算下來,小一千萬吧。
所以大家再說我沒良心Ţúⁿ,我可是不認同的。就上述情況,我跟她兒子都要離婚了,這些年我對她還能這樣,我不知道別人能做到什麼樣,但我已仁至義盡。」
「您也不差這點錢啊,養個老太太而已。」
「對啊,都養了那麼多年,也不差她後面這些日子,又何必把事情做那麼絕呢?」
這時有員工喊了一句:「天爺,這說的是人話嗎?我們馮總有錢就該養着她?這什麼道理?」
「就是,你們那麼有愛心,你們接回去養啊!」
我抬手,讓大家先別說,將衆人目光拉回投影:
「還有這張,這是我跟秦觀他爸領養他的領養證明。
「旁邊這張是秦觀和他爸的照片,大家都看看,領養的孩子,跟他長得像不像?還有這位老太太,大家有沒有覺得他們很像一家人?」
現場一片譁然,甚至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馮總這兒子跟你亡夫怎麼長得這麼像?他不會就是你們的親兒子吧?」
「那不能,我在生女兒的時候,就已經摘除了子宮,我是沒辦法再生育的。」我語氣裏不乏遺憾。
「啊?沒聽說馮總還有個女兒啊!」
「那這可就要問問李老太太了,你說呢孩子他奶奶,你到底把我的女兒賣到了哪裏去?」
-8-
王芬萬萬沒想到,今天來給我找不痛快,我直接就給她開了個大的。
這一條條一件件,可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就憑一張嘴就想道德綁架我?
她怕是想多了。
「靠!馮總這不會是養了小三的兒子吧?」
「秦家這都是什麼牛鬼蛇神啊,賣了原配的女兒,抱養了小三的兒子,還讓原配不明不白地養了那麼多年,他們這是把人當蠢貨在對待啊?!」
「淦!這事兒要放我身上,我高低給他們一家拉去陪葬!」
現場說什麼的都有,王芬不愧是活了幾十年的老無賴,一陣驚慌後,很快回過神來。
「冤枉啊!馮來弟,你就算再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你又何必這樣污衊我?我一個老婆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你這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倒是有人同情起她來:
「馮總,我聽人說過,您的女兒是自己走丟的,怎麼會是被李老太太賣掉的呢?您不能沒有證據就污衊一個老人家啊!」
「就是,那也是她親孫女,她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她懷的根本就不是我們秦家的種!她就是個婊子!」王芬尖叫着爆了一句。
「啊??」我覺得王芬是懂得吸睛的,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頓時都變了味道。
但這時又有人喊:「不是你們家的種,你賣人女兒,你還有理了?」
「就是!」
「馮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中間不會真有什麼誤會吧?」有記者興奮地問。
這可都是豪門祕辛了,誰不想喫這第一口瓜?
我巋然不動,「誤會不誤會的,真相又是什麼,要不大家問警察吧。」
「誰是王芬?」這時候,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他們亮出證件:「我們懷疑你涉嫌買賣婦女兒童,請跟我們走一趟。」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各種想要道德綁架我的聖母聖父們,頓時都傻了眼。
王芬更是萬萬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看着拿出手銬的警察,還沒來得及爭辯,就哆哆嗦嗦暈了過去。
先前氣勢洶洶闖進我辦公室的一干記者,如今更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我也不黑臉,讓助理都給請到了隔壁去。
畢竟,王芬可沒本事請來這麼多人。
大家看着手中的證據,雖然想喫我被打臉的瓜,但事實有點出入也還是能夠接受。
畢竟豪門女總裁被人賣女還稀裏糊塗養大小三的兒子,甚至她還婚內出軌生了別人的女兒,這孩子是誰的?豪門都玩這麼花的嗎?這瓜得勁兒!
大概是我先前的下馬威起了作用,加上人類的八卦之心,使得很多人都留了下來。
助理很快從諸多記者朋友們口中得到了個消息:找他們來的,其實是一個叫柳綿的人。
柳綿是誰?她爲什麼要幫王芬?他幫王芬是爲什麼?
我好奇,記者朋友們也好奇。
-9-
不過第二天就有人把柳綿給扒了出來。
一同扒出的還有,她就是秦觀出軌對象的事實。
廣爲流傳的是兩人相依進婦產科的照片,有個營銷號總結得很好。
他說,因爲我不讓柳綿進門,所以她拉着王芬作筏子,要讓我難堪,這纔有了記者闖我辦公室的那一幕。
這事兒網上說什麼的都有,我讓助手推了推,兩人差點被罵死。
然後柳綿就坐不住,親自找上了門。
「阿姨,我跟阿觀是真心的,您就成全我們吧。」
看着一臉柔弱的柳綿,我笑道:「怎麼,秦觀沒告訴你,我早就同意他離婚娶你了嗎?」
「可是,如果因爲要娶我,讓您跟阿觀之間的母子關係如此緊張,我寧願什麼都不要。」
秦觀摟着小白花模樣的柳綿,看向我的眼神複雜隱忍。
「所以你是嫌他窮了嗎?畢竟他現在沒有錦鑫,沒有錢,你在他身上無利可圖,就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讓我猜猜,到底是他想要我的錦鑫還是你想要我的錦鑫?」
上輩子錦鑫的下場讓我知道柳綿和周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現在我還沒查清楚她到底在爲誰做事。
「媽,你別這樣跟綿綿說話ẗù⁺,她也是好心,想要緩和我們母子的關係,不管別人怎麼想,在我心裏您永遠都是我的母親。」
秦觀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我看着他,也緩和了面上表情,略顯欣慰道:
「還算沒白養你這麼多年,不過當年你爸做的那些齷齪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如今你走了跟他相同ţū₋的路,說實在太傷我的心了……」
「但我今天也把話放這裏,錦鑫和柳綿,你自己選。要錦鑫的話,就讓她打了孩子,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你跟曉曉好好過日子;你要選她的話,我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兒子!」」
按照之前發生的事來看,秦觀心裏估計也清楚,我隨時可能放棄他。
他這人自私又現實,我猜他不可能爲了柳綿放棄錦鑫。
柳綿這人謹慎,她算計秦觀這個蠢貨來對付我,我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10-
秦觀果然如我所想,沒幾天就開始逼柳綿去打胎。
柳綿剛開始還裝柔弱,後來被秦觀逼急了,兩人吵了幾架,她就偷偷去了郊區一個私密性極好的會所。
我的人在那看到了周家贅婿——楊瑞。
所以柳綿背後的人是楊瑞?
幾天後,幫我盯住柳綿以及周家的人給我發來了幾段視頻。
是柳綿和楊瑞,兩人在各種場合偷情的畫面。
「……你可答應我了,只要我幫你把事情做成了,你就跟你家那個老女人離婚。」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跟兒子受委屈!那個母老虎,早晚弄死她……」
兩人的對話堪稱炸裂,原來當初柳綿之所以甩了秦觀,就是跟楊瑞攪和上了。
畢竟楊瑞老是老了點,但長得好看,名下也只有一個女兒,楊家基業也比我家更大,她甩了秦觀,也是情有可原。
調查她的人甚至扒出當年她出國留學,其實是爲了給楊瑞生孩子。
楊瑞雖是周家贅婿,但如今掌握了大半周家的財政。
憑着喫軟飯進到周家,現在卻想喫絕戶,害死周雪秋,他可想得真美。
上輩子我死後沒多久,周家就徹底易了主。
這次我跟周家在共同競爭東邊的那塊地,如今已到白熱化的地步,所以楊瑞就把主意打到了秦觀頭上。
憑着柳綿跟秦觀此前的糾葛,柳綿再次搭上秦觀,爲的就是從內部瓦解錦鑫。
上輩子,她也ƭůₐ確實做到了。
不過這輩子,我倒要看看他們面對周家獨女周雪秋,會有什麼手段。
據聞周雪秋可不是什麼善茬,周家黑白兩道都有產業。
她找楊瑞是因爲他乖、他聽話,卻沒想到養了條要她命的毒蛇。
我賣她個人情,把楊瑞出軌柳綿的視頻給她發了過去。
至於她要怎麼做,就看她自己了。
-11-
只是沒等到周雪秋有所行動,我就因車禍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周曉坐在我牀尾,垂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我的動靜,她抬頭來看我,我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眼睛浮腫,而原本已經顯懷的肚子,如今也平坦了下去。
在此之前,我找了不少國內外的知名醫生來給周曉會診,想知道她昏迷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我們母女還沒好好說說話,我不允許她出任何意外。
可所有醫生都說不出她到底是怎麼了。
我每天都去醫院看她,直到我車禍那天,醫生說周曉有流產跡象,讓我去一趟醫院。
我匆匆趕去,沒想到路上會出車禍。
我看着她,原本是有很多話想跟她說的,可此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第一次見她,不知道爲什麼就喜歡得很。
後來她嫁給秦觀,改口喊我媽。
第一次聽她叫我,我心頭就無端顫了顫。
那時候以爲是娶了兒媳婦,又多了個身份,所以纔會那麼欣喜。
以至於高興得都有些不太理智,把自己戴了很多年的一隻手鐲褪下來送給了她。
可如今才知曉,這應該是母女之間的心電感應。
周曉看着我,半晌顫抖着聲音喚了我一聲:「媽……」
她那一聲,直接把我眼淚喊了下來。
我們哭了一會兒,我這才知道,她昏迷期間,一直跟在我和秦觀身邊,也就知道了她就是我走失女兒的真相。
也是這時候,我才忽然想到,在車禍的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她喊我的聲音。
劇烈的撞擊讓我頭暈目眩,恍惚間我看到周曉奮不顧身地朝我撲來。
我是昏迷了近四天才清醒過來的。
醫生說當時旁邊大車有兩個玻璃碎片,一個差點劃破我的頸動脈,一個差點穿透我的心臟,這兩個碎片哪怕只是那麼一丁點的偏差,我現在都不可能再醒來。
但偏偏我就是那麼的幸運。
我猜,一定是車禍的瞬間,我的女兒保護了我。
-12-
之後曉曉又說,我車禍是秦觀動的手腳,這點我早有猜測。
畢竟如今秦觀還是我名義上的兒子,我要是死了,他就是我遺產的第一繼承人。
而這次車禍,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之前我重生回來,寫了份遺囑,說我死後,所有財產都留給周曉,如果周曉離世,那就全都捐給紅十字會。
秦觀原本不知道這件事,但因爲他心裏忌憚周曉的身份,又怕她醒了之後,兩人離婚我真讓他淨身出戶,所以處心積慮想要讓周曉悄無聲息地去死。
不過我防得緊,他一直沒得逞。
而我明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怕秦觀真對周曉不利,所以我讓人把遺囑的內容透露給了秦觀。
他狗急跳牆,明白只有除掉我,讓周曉繼承我的遺產,他憑藉跟周曉的婚姻,再除掉她,我的遺產纔會真的全部落到他手裏。
所以他策劃了這場車禍,想要除掉我的同時,又必須要保證周曉一直都活着。
至於周曉肚子裏的孩子,她說,是秦觀讓人給她輸了促進宮縮的藥物,她才流產的。
因爲秦觀清楚地知道,曉曉出事,我必定往醫院趕。
他想要我死,就在路上做了手腳,不怕我不上當。
不過說到孩子的時候,周曉明顯有些難過。
我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撫她,但很快就聽她說:
「我沒事,您不用擔心,經過這一遭,對於這個孩子,我也是不可能要的。」
她能想明白,我也很欣慰。
「之前我手術出來的時候,秦觀守在外面,他說我昏迷期間,讓他明白我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想跟我好好過日子,但我可不信他。他信誓旦旦,說必定給我個滿意的交代。」
這些事我並不清楚,但在車ŧû₎禍前我已經安排下去,讓人將柳綿與楊瑞的事透露給了秦觀。
秦觀這個人心胸狹隘,知道柳綿跟他在一起,不過是爲了幫楊瑞搞垮錦鑫。
而且她肚子裏的孩子大概率也不是他的,自然不可能放過她。
「媽,那我們之後怎麼辦?」
「放心,媽早就安排好了。他們害我們母女分離二十多年,如今,誰也別想好過!」
-13-
然而誰也沒想到,秦觀居然會直接開車撞向柳綿和楊瑞,還肇事逃逸了。
柳綿在副駕駛,秦觀開車撞過去的時候,楊瑞打了方向盤,導致柳綿當場死亡,楊瑞則是重傷導致高位截癱,往後餘生都只能規規矩矩地躺在牀上。
秦觀撞了楊瑞他們的事,新聞還沒爆出來,周雪秋就給我發了條信息:回禮。
原來是她的手筆。
秦觀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次闖的禍有點大,在外躲了幾天後竟然摸到了我的病房來。他一進門就咚一聲跪到了我面前:
「媽、媽你救救我,我錯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是我鬼迷心竅,柳綿那個賤人,她騙了我,她接近我只是爲了讓我們母子離心,想要搞垮我們的錦鑫。媽,我知道錯了Ťůₔ,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聲淚俱下,哭得好不可憐。
我瞧着他滿臉胡茬,疲憊憔悴又滿臉悔恨的模樣,心裏有些好笑。
秦觀這人跟他爸一樣,自私自利,冷漠寡情。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他嘴上說着知錯了,實際上只會怪我沒把錦鑫給到他,怪柳綿騙了他。
他低頭,只是因爲情勢所逼,一旦他得勢,必定百倍千倍將他今日的屈辱還給我。
我嘆了口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他眼前一亮:「媽,你讓人幫我頂罪吧,我殺了柳綿那個賤人,她接近我只是爲了和楊瑞一起搞垮我們錦鑫!我開車撞了他們,柳綿那個賤人當場就死了,至於楊瑞,哈哈,他現在就是個殘廢,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跟我們錦鑫作對,哈哈哈……」
周曉因爲剛流產,身體還比較虛弱,如今正在另一個病房休息。秦觀癲狂地大喊大叫,我真怕他把人給吵醒了。
「你想讓誰幫你去頂罪?」我問他。
他眼珠子轉了兩圈,「讓曉曉去幫我頂罪吧,她是我的妻子。柳綿勾引我,她恨柳綿,所以開車撞了她。媽,你放心好了,只要曉曉幫我頂罪,我不會不管她。等她出來,我一定跟她好好過日子,我們一起把錦鑫越做越大……」
聽他暢想未來,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不解地看向我,眼神由癲狂變得陰摯:「你笑什麼?你不信我會管好錦鑫嗎?」
「我笑你異想天開。」
「你不想讓周曉幫我頂罪?」他起身朝我逼近。
我繼續刺激他:「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想讓我女兒給你頂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
秦觀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賤人!你耍我!你早就知道周曉是你女兒了對吧?!所以你讓我淨身出戶!你把遺產都留給她!賤人!我殺了你!錦鑫是我的!是我的!」
就在我快呼吸不上的時候,特護病房的房門被人從外踹開。
「別動!警察!」
秦觀一慌,警察飛快上前將他踹翻,曉曉朝我撲來。
「媽!媽——」
我緩過一口氣,捏了捏她的手:「我沒事,你做得很好。」
-14-
秦觀被捕,但讓人意外的是,他在拘留所就有點瘋了。
口口聲聲地嚷嚷着他是錦鑫太子爺,叫囂着警察敢抓他一個試試。
我因車禍受傷不方便去警局,就讓助理交了份秦觀製造車禍謀殺我的證據給警察。
這下秦觀身上揹着的,就不僅僅是殺人逃逸這一個罪名了。
但讓他那麼輕易就去死,也太便宜他了。
所以我讓他的律師替他申請了精神鑑定,既然他想裝瘋,那我就幫他夢想成真好了。
至於王芬,由於當年她賣了曉曉的事證據確鑿,我起訴了她。
可當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瘋狂又憤怒地朝我吐口水:
「你賤人!你不得好死!告訴你,要是識趣的,趕緊讓人放了我跟小觀,我秦家還能有你一個容身地,不然……」
她話沒說完,我上去就給了她一耳光,她尖叫掙扎着要來抓我,不過都被人給按了下來。
王芬這人又蠢又惡,當年我和她兒子結婚好幾年都沒懷上,她就到處造謠我是不下蛋的雞。
可後來我們去醫院查了,才知道她兒子有弱精症,精子存活率低,極難使人懷孕。
後來我們千方百計做了試管,醫院卻搞混了取樣的精子,導致我懷的根本不是秦家的孩子。
至於另一個用她兒子精子受精的母親,細胞都沒着牀,就流產了。
當時他兒子很頹喪,覺得自己一輩子不可能有孩子了,就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當成他的養。
可誰都沒想到,孩子出生沒多久,王芬就慫恿前夫出軌,最後還讓小三試管,生下了秦觀。
那時我們事業剛有點起色,秦觀他爸就想把我踢出局,可後來他又認清事實,知道如果沒有我,他什麼也做不成。
但他又不想真的替別人養孩子,所以就讓他媽賣了曉曉。
還讓我養大他們的兒子,將我當成世上最大的冤種來欺辱。
只可惜,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害人者終將自食惡果, 秦觀他爸媽車禍慘死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芬哆哆嗦嗦罵我不得好死,我不以爲意, 已經死過一次的我, 難道還會怕她這幾句不輕不重的咒罵?
最終她因拐賣婦女兒童, 被判了三年。
雖然不長, 但對於上了年紀的她來說, 我爭取讓她在裏面過個難忘的暮年。
-15-
後來秦觀因故意殺人罪被判了個無期, 卻因精神出現障礙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去看他的時候, 他拉着我喊:
「媽、媽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知道你也回來了, 我都是被柳綿那個賤女人騙了, 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媽、媽,你快救救我, 我可是你一手養大的啊……」
「我知道很多將來的事, 你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我一定能讓錦鑫越變越好, 我……」
我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低聲道:「這樣才更有意思呢, 不然上輩子的你也太便宜了點,你說呢?」
他瞳孔驟縮, 但還是死皮賴臉地抓着我的褲腿:
「媽、我真的錯了, 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了,我快瘋了,媽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發誓,我出去後一定好好孝順你,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我給你養老,我給你送……呸呸, 媽媽不會死, 媽媽一定能長命百歲……」
他殷切地看着我,不顧醫生的阻攔, 一個勁兒地討好我。
我皺了皺眉,看向旁邊的主治醫生:
「我聽說你們最近出了個治療方案,是通過低電壓電擊促使神經系統……」
聞言,秦觀怒吼尖叫還要撲上來抓我,只可惜醫生一個眼神,兩個十分健壯的護士就把秦觀拖了下去。
之後我愉快地跟主治醫生商量好接下來的治療方案,臨走前我再去看了眼秦觀。
他已經被注射了鎮定劑,一臉平靜地被綁在牀上。
看到我進去的時候,情緒有一點波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生無可戀這個詞在他臉上具象化。
但,這才哪到哪兒啊。
「你肯定很好奇,上輩子我被關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對吧?」
我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
他猛地轉頭來看我,整個人恐懼害怕起來, 估計想到了我被折磨致死的場景。
但他被捆着,無法動彈, 就連說話也說不清, 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笑了笑,離開了那裏。
他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呢。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