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三,青梅選了白月光

和老婆雙雙重生回高三開學第一天,她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撕碎情侶筆記本還給了我,轉而坐到了轉學生校草旁邊。
而我也平靜地收起被撕破的筆記本,把全國奧數競賽組隊的名額,給了總在圖書館偶遇的隔壁班貧困生。
上一世,我們約定考同一所大學,攜手一生。
直到她婚禮前夜醉酒,拿出當年送給校草的情書,打電話哭訴這輩子嫁不了最愛的人。
我才知道,她不愛我。
重來一世,我選擇放過彼此。
當她沉浸在和校草一起逃課瀟灑時,我帶領的競賽隊,正以碾壓姿態殺入全國總賽。
高考放榜那天,墮胎落榜的她,看到我接受省狀元的採訪視頻後,當場瘋了!

-1-
看着桌前被人隨手扔過來,封皮已然破爛的情侶筆記本那一刻。
我就知道,齊夢妍也重生了。
在過去的十年裏,我和她相互依偎,一起奮鬥。
我熬夜加班加點創業績,而她就在出租屋裏爲了做醒酒湯,給我能量。
從小縣城來的兩個人,彼此打氣鼓勵。
經過十年的沉澱,靠着一次次喝酒喝到胃出血。
終於在一線城市紮了根,有了不菲的收入和全款的房子。
那時的我站在自家公司面前,牽着齊夢妍的手,心中感慨萬分。
不是她的陪伴,我也不會堅持到現在。
而此刻的我,也終於有了底氣向她求婚,籌備屬於我們自己的婚禮。
爲了補償她這些年對我的陪伴,我瞞着她準備了兩百萬彩禮和全款婚房。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我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婚後我們或許會有一個孩子。
她不愛做家務、不想帶孩子也不要緊,以前我沒錢,只能自己照顧她。
但現在好了,我可以請一個,不,兩個保姆專門照顧她和寶寶。
可命運卻彷彿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在我們婚禮前夜,齊夢妍說要和幾個朋友一起喝酒,說是單身派對。
我自然答應,約定好十二點接她回家。
可就在我驅車趕去酒吧時,卻看到她在包廂裏嚎啕大哭,痛訴自己錯誤的選擇。
她說她不止一次後悔放棄了年少最心動的白月光,選擇了性格沉悶的我。
「那時候年紀太小,不敢捨棄好學生的身份去和喜歡的人表白,總擔心什麼所謂的毀掉前途。」
「可結果呢?你看,就是這個成績好的竹馬男友,毀了我最寶貴的十年!」
「我被他騙了三年費心思讀書,又被騙了十年,說什麼帶我過好日子。」
「現在我三十歲了,沒有男人要我了,除了嫁給他以外,我別無選擇。」
「你們羨慕我苦盡甘來,可有沒有想過,我這輩子都被一個根本不愛的人糟蹋了!!」
我就站在門口,渾身血液凝固。
這十年裏,我雖然沒辦法給她更富裕的生活,可工資和獎金全部上交,家務全部是我包攬。
不管是她那個吸血的爸媽,還是她想要的一切,我都儘量滿足。
是她告訴我,自己想要獨一無二的婚禮。
我心疼她,想發達起來後給她夢想中的盛大婚禮,在她眼裏卻是故意耽誤她。
就在我被打擊到站立不穩時,路過的女孩看熱鬧不嫌事大,拍下了門口像條狗的我,和包廂裏酩酊大醉的齊夢妍發到網上:
「看到這一幕,你還會選擇放棄真愛隨便找個老實人嫁了嗎?」
一瞬間,我們成爲熱點話題火爆全網。
大家清一色地可憐齊夢妍,譴責我毀了她的青春。
還有人截圖我的表情包玩抽象,說我是「新時代最落寞的一條舔狗」。
舔了十年,一無所有。
身旁的朋友刷到後,都表面關心實則看笑話:
「這婚禮還去嗎?新娘不會半路逃婚吧?」
「哎喲你小子真夠可以的啊,十年捆住白月光,不會是傳說中的病嬌吧?哈哈哈哈哈!」
我成了衆人奚落嘲諷的對象。
可齊夢妍卻只是在剛發現時慌亂一瞬,繼而又理直氣壯起來。
「本來就是你對不起我,連網友都覺得是你耽誤了我,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靠在沙發上,有些疲憊地看着她。
「我們只領了證沒有擺酒。」
「既然如此,這酒也不用擺了,我們直接離婚吧。」
齊夢妍聞言,卻突然大叫起來。
「我在你身上耗了十年!現在離婚我至少沒了一半財產!不行!」
「你就是想把我甩了,也要先給錢!」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愛了十年的人,當場起身就要找戶口本。
這樣的女人,算我看走了眼!
可就在我翻身找證件時,眼見我鐵了心離婚,齊夢妍卻不知不覺靠近我。
頭腦發熱的她不知從哪拿出一柄尖刀,直接刺進我的身體。
「我都沒嫌棄你,你也配和我提離婚?」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又有錢又有自由!」
她一臉猙獰,說出了我墜入黑暗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2-
「你倆怎麼了?吵架了?」
見我走神,哥們兒趙海洋用胳膊肘懟了我一下。
他指着正靠在轉學生校草身邊的齊夢妍,有些好奇地問我。
我終於回過神,眼神卻一片冰冷。
從高中時代起,我和齊夢妍就是公認的青梅竹馬。
在所有人的固有印象裏,都覺得我們兩個會永遠在一起。
甚至在前世齊夢妍的單身派對之前,連我也這麼以爲。
以至於現在看到她突然對我冷淡,轉而粘着轉學生校草時,所有人都大爲震驚。
我搖搖頭。
「沒吵架,只是不合適了分開而已。」
趙海洋點點頭。
「沒吵架就好,吵架了傷情分。
「你看,我就說……什麼?!分開?!」
他嗓門兒不小,整間教室的同學都被動靜吸引,齊刷刷看向我們這邊。
我鎮定自若地點頭。
「沒錯,從今天開始我和齊夢妍就是普通同學的關係。」
衆人驚呼着將目光投向齊夢妍。
而她仍癡癡地望着新轉來的校草張成碩,眼底翻湧着毫不掩飾的迷戀。「是因爲那個男的?」
「也不是,只不過突然發現我們不合適而已。」
我故作不在意地聳聳肩。
齊夢妍聞言,卻突然轉過頭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樣子,彷彿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我心中有些好笑。
明明是她捅了我一刀,怎麼還好意思用這種眼神看我?
但最終我還是什麼都沒說,低頭望着桌面上攤開的表格。
這是一張關於省競賽的報名表。
按理來說,今年的省競賽和我關係不大。
早在高二的時候,我就已經參加並拿到了金牌,就等保送了。
只不過那年齊夢妍生了病,沒能和我一起參賽。
我知道她愛犯懶,高考的壓力太大,我心疼她想幫她減輕壓力。
同時,也下意識認爲我們就該一起上同一所大學。
所以我才答應老師,高三帶隊再次衝擊競賽。
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讓齊夢妍也能拿到獎牌,即便不能保送,也可以獲得降分錄取資格。
可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但是現在我和齊夢妍已經鬧到這個地步,原來的計劃也該作廢。
不過既然答應了老師,那我於情於理也該把這事辦完。
我看着手下的報名表,思量片刻才站起身。
「大家有對數學競賽和生物競賽感興趣的可以找我報名,接下來一年,我會作爲隊長帶隊準備比賽。」

-3-
在我們這個小縣城,沒有什麼教育資源,更談不上什麼競賽班。
哪怕高二那年我參加競賽,也幾乎都是自學。
所有題目全是我自己想方設法打聽來的,解題思路是我自己廢寢忘食探索出來的。
學校老師甚至還是在我拿到名次順利保送後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升學途徑。
好在我們班也算尖子班,同學們大多都有志氣和對大學的嚮往。
對這些自然也是充滿興趣,於是紛紛湧了上來。
我拜託趙海洋先幫我記錄下報名名單,之後再篩選決定將哪些人吸納進競賽隊伍中來。
趙海洋當然是一口答應。
可很快,他又有些爲難地看着我。
「其實我覺得周竹君很合適,你看她數學成績那麼好,如果能走競賽保送的話,肯定比她高考能考上的學校好。」
他說的周竹君我認識,隔壁班的班長。
我對這個人可以說是印象深刻,高一高二我沒見過她數學分數低於 148,物理化學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可偏偏英語語文奇差,考個及格都很困難。
這樣的人,確實更適合走競賽。
我沉思片刻,點點頭。
「她要是感興趣就先把她的名字記上吧,不過競賽和平時的數學還是兩碼事,到時候還得先試試才知道她行不行。」
「可是……」趙海洋依舊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我不解地看着他。
「怎麼了?她不想參加?那就算了,自願爲主,沒必要強求,不然後期也不好管理。」
「不是不是。」見我就此作罷,趙海洋趕緊開口。
「齊夢妍不是不喜歡你和其他女同學接觸嗎?要是你到時候和周竹君一起備賽的話,我擔心你不好交代啊。」

-4-
我有些無奈,只能看着他又強調一遍。
「我說過了,我和齊夢妍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不是氣話,是真的不會再接觸了。」
趙海洋還是將信將疑,但他到底沒多說什麼,徑自坐下在紙上記好了周竹君的名字。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什麼人在看着我一般。
一轉頭,恰好撞見齊夢妍慌亂地移開視線。
見我看向她,又立刻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名單記錄得很快,趙海洋把兩張紙遞到我的手中。
「想參加數學競賽和生物競賽的同學都在這上面了。」
我點點頭。
「好。謝了!晚上請你喫燒烤。」
趙海洋躊躇再三,最後還是選擇開口。
「要不你問問齊夢妍?你不是早就計劃好帶她走數學競賽的嗎?」
齊夢妍適時轉過頭來,刻意抬起脖頸不看我,冷聲道。
「想讓我參加也可以,但是我要求帶着張成碩一起,不然我就不參加。」
「不用了,這些人已經夠了,後面還要篩選,我先去把名單報給老師了。」
我沒接她的話茬,只是自顧自地整理着表格。
齊夢妍僵在原地,似乎沒想到我竟然會忽視她。
她像是一隻猛然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突然收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卻沒再和她對視,而是自顧自地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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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回到教室裏的時候,齊夢妍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新來那小子說要去網吧上網,齊夢妍屁顛屁顛就跟着去了,說自己對網吧也好奇很久了,想要去看看。」
我有些無語。
「有關她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以後不用再和我說了。」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當天下午,齊夢妍的媽突然衝進教室,揪着我就是一頓罵。
「你怎麼回事?你就是這麼照顧妍妍的?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班主任姍姍來遲,匆匆把人拉出教室,連我也被一同叫了出去。
我一頭霧水,聽着班主任跟齊夢妍的媽媽交談許久才弄明白。
 原來齊夢妍和張成碩溜去網吧打遊戲,正好被巡查的教導主任抓個現行,直接被拎到教務處叫家長了。
齊夢妍爸爸自己是個遊手好閒的混混,全家都指望她媽打零工苦苦支撐。
自己老公不可靠,自己歲數又見漲。
因此,齊母最大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女兒。
指望她能出人頭地嫁個好人家,帶着全家過上好日子。
眼見女兒居然逃課去網吧還被抓了現行,齊母此刻自然是怒不可遏。
但讓我想不通的是,這事兒怎麼就怪到我頭上來了?
我剛把疑問說出口,就被齊母理直氣壯地回答堵了回來。
「以前一直是你照顧她,現在你沒看好她,讓她學壞逃課去網吧,我不找你算賬找誰?」
我被她的胡攪蠻纏震驚到,不由看向一切的始作俑者。
齊夢妍站在不遠處,見我看過去,立刻偏過頭躲開我的目光。
她這人一向如此,闖禍以後永遠都只會躲在我背後裝死。
前世如此,現在也是。
於是,我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笑。
「忘了告訴你了阿姨,從今天開始我和齊夢妍再無任何關係,所以她的事你也別找我了。」
「哦對了,我們家以後也不需要買玩具,阿姨你以後就別送貨了。」
「這可不行!」
一聽這話,齊母當場跳腳了。
一年前,她被人哄騙着花大價錢買了組裝玩具的材料,本想靠手工拼裝出售賺錢,結果做出的玩具樣式老氣、做工粗糙,堆在屋裏根本沒人問津。
是齊夢妍哭紅了眼睛來找我兩次,說家裏實在堅持不住了。
那時的她鼻頭通紅,一副可憐模樣,惹得我心疼不已。
爲了幫她又不損害她自尊心,我謊稱家裏親戚孩子多,能按高價收購她的玩具給孩子們當禮物。
其實那些醜醜的玩具,至今還在我家地下室堆着喫灰。
要不是爲了哄她,誰會花冤枉錢買這些廢品?
見我態度強硬,欺軟怕硬的齊母眼珠一轉,立刻換了副面孔:
「小姜啊,你不能這樣,阿姨的玩具都快備齊了,你這會兒突然說不要,我這不是白忙活了嗎?剛纔阿姨態度不好,跟你道個歉還不行嗎?」
我搖搖頭,態度堅決。
「玩具我是不會再要了,你們一家以後別再騷擾我了。」
可當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齊夢妍竟然也一路小跑跟了出來。
她攔在我的面前,眼裏是藏不住的懷疑。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換做之前,你肯定捨不得這樣對我和我媽。」
聞言,我諷刺一笑。
「那當然,被捅了一刀的人,再蠢也該長點記性了。」
「有些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見自己的猜想被證實,齊夢妍臉色微微發白,慌張辯解道。
「我那只是一時衝動,更何況我也付出代價了,我沒想——」
「好了,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沒用的,只想橋歸橋路歸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便罷了。」
我打斷她,繞過她直接離開。
直到走到走廊盡頭,才聽到齊夢妍在我身後衝我大喊。
「你恨我也沒用!我就是不喜歡你!」
「我會讓你知道,我選了張成碩後能活得有多幸福!他纔是我的天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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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和張成碩在一起後,齊夢妍確實很開心。
因爲她不必整日困在教室裏,面對無聊複雜的習題,被我哄着寫一張又一張根本寫不完的試卷。
如果說我的性格是沉穩,會爲了她的未來殫精竭慮,連哄帶騙讓她學習,督促她進步的話。
那張成碩最大的優點,就是會玩兒。
他帶着齊夢妍整日逃課、去網吧、去遊戲廳、去打檯球。
少年人肆意揮霍青春,而齊夢妍看着他的目光也越來越癡迷。
可比起自家女兒的沉迷,齊母卻並不滿意這個年輕人。
在她看來,張成碩與齊夢妍那個混混爸爸沒什麼區別。
齊夢妍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只會走她的老路,最終一生勞苦。
更別說逆天改命,讓她過上靠女兒跨越階級的好日子了。
所以她想方設法,幾次阻撓齊夢妍和張成碩在一起。
可偏偏齊夢妍就像是中了邪一般,越是阻撓,她對張成碩就越是堅定。
「你不懂,我已經是重活一世的人了,我確信只有張成碩纔是我的真愛,只有他才能讓我心跳加快!靈魂悸動!」
女兒這番逆天的戀愛宣言感動了自己,卻把齊母嚇壞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女兒是中了邪,想要請道士來家裏給女兒驅邪。
齊夢妍眼見自己媽媽反應這麼激烈,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一個週末,她帶着行李住進了張成碩家裏,就再也沒回過家了。
當初,齊夢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齊母總是擺着架子,吹毛求疵說我這不行那不好。
她打着自己可是要找乘龍快婿的藉口,對我諸般要求。
不是要求我每天下課去他家做家務,就是三天兩頭讓我給他們買這買那。
還幾次叫我家找關係,給她和她那個廢物老公安排工作。
可打鐵還需自身硬,我這邊剛花心思給他們安排工作,他們後腳就給搞砸,遭人趕了出來。
女的愛偷人家東西,男的愛調戲女同事,沒一個省心。
而我,則是這對底層夫妻唯一能拿捏的人。
每次他們提要求,但凡我皺一下眉頭,他們就嚷嚷着我耽誤了齊夢妍的青春,就該多付出證明自己。
前世,我就這麼被他們綁架了十年。
可現在,齊夢妍身邊的人換成了張成碩。
不管他們怎麼威逼利誘道德綁架,都絕不鬆口的混混張成碩。
齊父齊母多說一句不是,張成碩轉頭就和齊夢妍分手。
非逼得齊夢妍痛哭流涕不停道歉,甚至痛罵自己的親爸親媽後,才勉強和好。
可即便如此,齊夢妍還是樂在其中。
或許是爲了向我證明什麼,她一次次挽着張成碩的手,假裝ťûₐ不經意地路過我所在的競賽隊專屬教室。
每當我開始教學,她就故意站在門口和張成碩打情罵俏,聲音造作。
「親愛的,我有的時候甚至還不敢相信,我竟然這麼幸運能夠和你在一起。」
「在你身邊之後,我才明白,什麼學習啊考試啊去大城市闖蕩啊,都是沒有意義的,你纔是我人生唯一的意義!」
周竹君見狀,輕手輕腳地走到我身邊。
「我感覺她就是想參加競賽隊又不好意思低這個頭,你一個大男人別跟人家女孩兒過不去了!」
「她是你青梅,你邀請一下,人家肯定願意進來啊。」
見整個教室的人都望向我。
我有些無奈,只能在大家的注視中,抬頭向門口走去。
見我向她走來,齊夢妍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你來幹什麼?我先跟你講清楚,我和成碩分不開,你要是想請我入隊,必須得帶他一起。」

-7-
張成碩則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卻沒開口說一句反駁的話。
估計是齊夢妍和他說了,競賽班可以保送或者加分的事。
看來,他們兩個早就達成了共識。
可我卻要讓他們失望了。
「這兩位同學,打情罵俏請離我們的教室遠一點,你們打擾到我們學習了。」
齊夢妍臉上的笑僵住了。
「你,你說什麼?」
我勉強耐下性子。
「我說,你們不要在教室門口喧譁,打擾我們學習了。再這樣我就要直接找ƭû⁻教務處來處理了。」
齊夢妍臉色氣得發青。
「你是故意跟我過不去是吧?你不會是覺得你這個狗屁競賽有多高貴吧?我告訴你,你求我們來我們還不屑來呢!不過是一堆書呆子的閒事罷了!」
「親愛的,不管他,我們走。」
說着,齊夢妍拉起張成碩的手,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從這一天開始,齊夢妍變本加厲地逃課。
她甚至一週只來學校一兩次,回來也只是爲了跟同學們炫耀她和張成碩有多幸福。
可現在是高三的緊要關頭,大家都在緊鑼密鼓地學習。
誰有那個閒工夫去聽她那些什麼溜冰場、網吧親嘴的經歷。
時間久了,原先和她關係還不錯的朋友也都和她越來越疏遠。
眼看着一個個朋友忙於書本顧不上抬頭聽她講話,齊夢妍卻始終不以爲意。
「你們啊就是死讀書,你看像我這樣的,就算是天天逃課,考試也照樣能考六百多!也照樣能上好學校!學習這種事,看天賦哦。」
那時的她自詡自己前世成績優秀,肆意嘲笑他人。
卻不知,自己根本得意不了多久。
很快,一模考試到了。
齊夢妍挽着張成碩一臉囂張地回到學校,站在她昔日那些朋友面前。
「本來我壓根沒打算參加高考前的任何一場考試,可現在我得讓你們瞧瞧。光知道埋頭苦讀卻不講究方法有多沒用。只要掌握了學習竅門,就算像我這樣四處玩,照樣能考出高分。」

-8-
可結果並沒有像她期待的那樣降臨。
一模考試放榜,齊夢妍 374 分。
她瘋了一般衝進老師辦公室。
「老師,我的分數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少給我算了幾科?」
老師對這個成天逃課惹事、怎麼勸都不聽的學生,也早已沒了耐心。
「每科分數都列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少算?你這次就考了三百多分。」
「不可能!我高考目標是六百多分,現在怎麼可能才三百?」
其他人都覺得她瘋了,可只有我知道,其實他沒撒謊。
前世,爲了她能和我在一個學校,我先是哄着她一起參加競賽。
在拿到了清北的降分錄取後,又積極幫她各種劃重點、押題,備戰高考。
最終,她以六百多分的成績,順利和我上了同一所學校。
但這也是上輩子高考的事了。
而這中間,夾雜了太多太多。
先是十年的打拼時間,又是她重生後肆意逃課瀟灑。
就算是她真的天資聰穎,也不可能記得清前世那些技巧和習題方法。
考出這樣的分數,並不令人意外。
可齊夢妍卻並不能夠接受這個現實。
她環顧一週,突然一指站在辦公桌前的我。
「是不是你們夥同起來偷我的分數?你們嫉妒我成績好還可以擁有愛情,故意改了我的成績!」
班主任重重嘆了口氣。
「你胡說什麼?姜紹洲來我辦公室是商量帶隊參加全國競賽的事,咱們學校的競賽隊剛在省裏拿了金牌,隊員不僅全都獲得保送資格,還被全國本科生數學競賽特邀參賽,拿到了正式參賽資格。」
一個地處縣城的學校能拿到競賽的金牌,相當於能出好幾個清北的學生。
對老師來說,算得上驚喜從天而降了。
可齊夢妍不能接受。
「金牌?不可能!明明沒有拿到金牌的!」
上一世我受不了齊夢妍的撒嬌耍賴,最終答應她,只帶她一個人準備競賽。
可她又不願意喫苦,多做幾道題就嚷嚷着頭疼。
一旦我讓她改正錯題理清思路,就要被她罵我不愛她不知道體諒她。
我對她屢屢妥協,把幾乎大半的任務都一個人扛了下來。
最終寡不敵衆,只拿到了銀牌。
但是這一世,其他人對我的配合度都很高。
而我有了前世的經驗後也能把題講得更清楚,自然取得了更好的成績。
可齊夢妍纔不會管這些。
她只會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們。
「都是假的!你們是胡說的,是騙我的!」
「沒有我,這個廢物怎麼可能還能拿到金牌!我不——」
我剛想開口說話,齊夢妍突然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9-
見狀,身體殘存的本能讓我趕忙把人抱起,和老師一起送去了醫院。
醫生對着齊夢妍檢查一番,突然一臉不悅地看着我。
「我看你們現在應該都還是學生吧?怎麼能這麼不注意?現在你們小孩兒怎麼都這樣?做事考慮過後果嗎?」
我一頭霧水。
「她,怎麼了?」
「怎麼了?還能怎麼了?你們之前做了什麼事兒你心裏不清楚?你是女孩兒家長?準備簽單子做流產手術吧。」
我和班主任都愣住了。
還是班主任率先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
「我是她的班主任,我現在就通知她家長。」
我也緊隨其後。
「我現在通知她男朋友過來。」
醫生這時也明白搞了個烏龍,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我剛剛也是着急,這孩子年紀這麼小就懷孕,還是宮外孕,真得遭不少罪,大家都是爲人父母的,哪能看得了這個?」
很快,張成碩和齊母先後腳趕到醫院。
一聽說要做流產手術,兩個不對付的人態度倒是很一致。
「不行,這手術不能做!我可沒錢付手術費!」
齊母連連擺手。
「那是我的種,我家又不是養不起,幹嘛要流產?」
張成碩一臉混混樣子。
醫生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宮外孕!指受精卵在子宮腔以外的部位着牀發育,這孩子保不住的!」
沒想到,齊母聞言,竟突然長舒一口氣。
「那不正好?保不住自己就沒了,幹嘛還要花冤枉錢做手術?」
醫生臉都要青了。
「這是會出人命的!你到底是不是孩子親媽?」
齊母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道。
「你別以爲我不懂,我們那個時候孩子沒保住流掉的多了,也沒見哪個當媽的死了,你們醫院就是想騙我們的錢!」
醫生焦頭爛額地看着張成碩。
「你把人家女孩兒肚子搞大了,那就你來掏這個錢。」
齊母在一邊趕緊點頭。
「只要有人願意掏錢,我就同意做手術,指望我掏錢肯定不行,我家一分錢也沒有了。」

-10-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裏,張成碩想也不想直接開口。
「我還是堅決不同意流產,我說了,這個孩子是我的種,我認,生出來我就抱我家裏讓我爸媽好好養。」
醫生一臉黑線。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她是宮外孕!宮外孕!這孩子保不住的!」
張成碩卻還是一臉不以爲然。
「什麼宮外宮內的,那不都是在肚子裏?我又不嫌棄。」
醫生努力深呼吸,試圖和這個文盲講得更清楚一點。
「只有受精卵在子宮裏,胎兒才能夠發育長大,能夠順利分娩。不在子宮內的受精卵,不僅不能正常發育,而且會對母體造成非常大的危害,必須儘早處理!」
可張成碩卻還是梗着脖子。
「那可是活生生一條命!你們當醫生怎麼二話不說就要把孩子流了?你們還是人嗎?再說了我兒子那麼厲害,他在宮外待着不舒服他會自己爬到宮內去的!」
醫生臉上已經寫滿了絕望。
「你們做家屬的瞭解瞭解情況再說話吧,這不是小事,這是要人命的。你們現在不同意流掉孩子ṭũ̂₂,和殺人沒有什麼區別!」
齊母有些急了。
「怎麼就是殺人了?就算是殺人,這不也是你們醫院殺的嗎?你們醫院得賠錢給我們,孩子現在送到你們醫院了,出什麼事兒就得你們醫院擔着!」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小跑過來。
「病人已經醒了。」

-11-
一進病房,齊母就快步走到病牀前,直接一巴掌扇到齊夢妍臉上。
「不要臉的東西,你揹着我都幹了些什麼事!你知不知道羞恥啊!」
剛剛甦醒的齊夢妍一臉無措,捂着臉無助地張望着。
張成碩這個時候突然來了點兒男子氣概,他一把將齊母推開。
「有話你好好說,萬一傷到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孩……孩子?」齊夢妍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聞言,此刻更白了幾分。
張成碩笑着點點頭。
「是呢!咱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抱回我家給我爸媽帶,如果是個兒子他們一定同意我立刻娶你過門。」
「咳咳。」醫生看不下去了,皺着眉頭上前。
「小姑娘,ŧṻ₄你這孩子不能要,你這是宮外孕,很危險的,可能大出血,運氣不好連命都保不住。」
「死老頭,你胡說什麼呢?」張成碩先惡狠狠地瞪了醫生一眼,這才重新看向齊夢妍。
「你別聽醫生胡說,他就是想賺咱們的錢才忽悠咱們呢!宮外孕沒事兒的,等肚子裏孩子大了自己就會爬進去,就成宮內孕了。」
若張成碩面前真是個剛十八歲懵懂無知的女孩兒,那張成碩的謊話還有可能奏效。
但是齊夢妍不是。
上一世她活到三十歲,早已清楚宮外孕的兇險,也具備成熟女性應有的基本判斷力。
她毫不猶豫地看向醫生。
「安排流產手術吧。」
「爲什麼要流產?你不是說愛我嗎?難道不想生下我的孩子?」
張成碩目露兇光,掐着齊夢妍的肩膀,聲音淬着狠戾,「你現在都被我玩膩了,變得不值錢了!就算你不生我的孩子,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你給我想清楚!」
齊夢妍渾身一僵,瞳孔驟然收縮。
她呆滯地望着張成碩,彷彿第一次看清眼前這人的嘴臉,脣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像是難以置信,自己心心念唸了兩世的人,竟會這樣對她。
「你知道宮外孕是有可能死人的嗎?」她的聲音沙啞又哽咽。
張成碩不屑地撇撇嘴。
「你長不長腦子啊?醫生說啥你信啥?能不能有點自己的判斷?他那是爲了賺錢騙你呢!」
說着,他看向齊夢妍,又緩和了些語氣。
「我剛跟我媽說了,她正託關係找人看胎兒性別呢。要是女的,那就隨你,打掉後養養身體,咱們再懷個兒子,行吧?」
「滾出去!你給我滾!」齊夢妍渾身發抖,抓起枕頭狠狠砸過去,嗓音因憤怒而嘶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瞎嚷嚷什麼?」被張成碩一把推開的齊母突然踉蹌着湊過來,竟還在那幫腔。
「小張多有擔當啊,你別使小性子。真把人趕走了,誰帶你去醫院?咱們家哪來的錢給你做手術?」

-12-
齊夢妍幾乎是整個人僵在了牀上。
上一世,我們一起去了名校。
畢業後她入職ṱṻₒ名企,我創業打拼,家裏收入還Ṱùₘ算寬裕。
而其中,我每個月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都貼給了齊夢妍的那個家。
也因爲有我這個提款機,讓齊夢妍在家裏有了一定地位。
所以她媽對她態度一直很好,兩人關係異常親密。
可這一世的齊夢妍,不再是那個能給家裏找個血包的齊夢妍了。
她找的男人沒用,自己又廢了。
她那個媽對她的態度,自然是完全不同了。
「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齊夢妍的嘶吼帶着哭腔,胸腔劇烈起伏。
她猛地將目光砸向我,眼底翻湧着祈求與慌亂,像溺水者ẗū́⁵抓着最後一根稻草,顯然在等我開口說些什麼。
但我只是抱着手臂,面無表情地立在原地,甚至懶得與她對視。
終於,她確定我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對她有求必應後,只Ṫū́³能將目光投向班主任。
「老師,你能借我一點錢嗎?我要做手術,等我考上清北了,政府會給我發獎金,到時候我就能把錢還你了。」
她還困在上一世的光環裏沒醒過神,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可笑。
一個一模考試三百多分的學生,居然在這裏信誓旦旦地規劃起清北獎金的用途了。
班主任長嘆口氣。
「錢我會幫你交上,然後聯繫你們雙方的父母一起解決問題,你先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再說以後的事。」
當我和班主任一同走出醫院時,她面色有些沉重。
「以前齊夢妍和你在一起時,我是真的覺得這孩子有潛力能上清北,你說後來,怎麼就那樣了呢?」
我笑笑。
「說不定她自己樂在其中呢?如果強迫她回到正軌,或許她纔會不甘心吧。」
班主任不知道我和齊夢妍重生一次,因此並不能聽懂我話裏的深意。
只見她皺着眉,搖了搖頭。
「這日子有什麼好享受的呢?還是太年輕,太好騙,也太不理智。」
我沒再說話。

-13-
齊夢妍的手術日期還沒敲定,懷孕的消息就像沾了火星的紙屑,在學校裏炸開了。
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聽到有學生竊竊私語地討論着這件事。
學校怕引出大麻煩,只能一直鎮壓消息。
更離譜的是,經過調查。
將這件事散佈出來的元兇,竟然是另一個當事人張成碩。
面對老師的質問,他臉上甚至還有些得意。
「那咋了?睡個女人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能這麼幾次就搞大她的肚子說明我實力強。」
老師一臉不適,卻還是忍着噁心問道:
「你想沒想過人家一個小姑娘,讓你這麼一折騰,名聲都毀了,以後怎麼生活?」
誰知張成碩不僅沒有愧色,甚至還得意地笑了笑。
「那怎麼了?我就是要讓她沒臉做人,就是讓她明白只有我還會要她,這樣她纔會乖乖留下我們的孩子,我這也是爲了救我們兒子的命!我媽說了,看她現在的面相,現在懷的這個一定是個兒子!」
最後還是警察來帶走張成碩,纔算是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炫耀。
張成碩的爸媽直接衝進醫院鬧事,要求齊夢妍立刻出具諒解書。
還在養病的齊夢妍一臉懵懂,在張成碩爸媽催促聲中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兩眼一翻又暈死過去。
鮮血從她的腿間緩緩流出。
醫生急忙把人推去搶救。
還好最後是有驚無險,命被保住了。
但是爲了保命,齊夢妍的子宮卻被切除了。
她的爸媽得知後,二話不說便宣佈和女兒斷絕關係。
在我們這個小地方,十幾歲未婚先孕是件十足丟人的事兒。
沒了生育能力那更是要算作家醜。
父母嫌她換不來彩禮,還淨給家裏抹黑,就直接把她趕出門了。
但齊夢妍畢竟心智上已經是個三十歲的成年人,即便是遭受了這樣的打擊,她還是振作起來,決定好好讀書。
但現在似乎已經太晚了。
她靠張成碩爸媽賠的錢租了個小房子一個人住,整日都有遊手好閒的混混上門騷擾。
即便是逃到學校,學生也是對她指指點點,話裏話外都是攻擊嘲諷。
更不用說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的張成碩,更是逮到機會就要找茬跟她過不去。
她本來就把課本知識都忘了個精光,現在又沒有好的備考環境, 學習進度自然是一塌糊塗。
絕望之下,她竟然重新找到了我。
「那個,你教教我這道題怎麼做好不好?」
她指着數學卷子的第一道大題, 一臉希冀。
放在上一世我們高考那會,這種難度的題,即便是不動腦子全憑直覺,她都能把步驟寫得清清楚楚。
但是到了現在,她連這種基礎題都要請教別人。
她看着我的目光帶着期盼以及一絲勝券在握。
很顯然, 我前世給她的愛太滿。
以至於讓她覺得,不管我如何生她的氣,最後都不會拒絕她。
又或者說,她早已習慣我寵着她, 會答應她的每一個要求。
那重來一世, 她也天真地覺得這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
可惜,我要讓她失望了。
我搖了搖頭,不顧她逐漸發白的臉色, 冷冷地開口。
「你在酒後後悔沒有嫁給張成碩的時候, 你在一刀捅向我的時候, 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了。」

-14-
高考成績下來的當天,正好趕上我們的競賽隊闖進全國總決賽。
一個小縣城的幾個高中生, 竟然能在全國大學生的比賽裏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也算是激起了一些水花。
有記者特地從北京過來想採訪我。
我拿着麥克風, 認真感謝着我的隊友。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頭發凌亂的女人闖了進來。
「爲什麼, 爲什麼我高考三百多分!我不應該考六百多嗎,一定是出問題了, 一定是出問題了。」
這個瘋女人竟然是齊夢妍。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瘋了一樣大喊。
「你快去給我作證, 說高考分數出錯了, 讓他們把分給我加上!」
一旁站着的老師嚇壞了,趕緊上來拉住她。
「姜紹洲這次是帶隊闖進決賽,官方媒體來採訪呢, 你別胡鬧!」
可這話並沒能安撫住齊夢妍, 反而讓她更加癲狂。
「憑什麼他能過得那麼好?我卻變成了這樣?明明我們是一起回來的!明明我們是一起回來的呀!」
可惜, 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聽懂她在說什麼。
幾個老師帶着保安,七手八腳地把她拖了出去。
當時我站在講臺上,就這麼看着她,這個我曾經愛過的女人。
誰都沒想到,那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她。
她被趕出去之後找到張成碩家, 想要討個公道。
張成碩本就高考落榜心情不好, 見她鬧騰直接對她拳腳相加。
結果一個失手, 竟然把她打得摔在地上, 腦袋撞在石塊上,當時就沒氣了。
張成碩被警察逮捕後,沒有人爲齊夢妍收屍。
哪怕到現在, 我也不知道她的骨灰最終去了哪裏。
但這和我也早已沒了關係。
往事不可追,未來之路光明燦爛。
我只管向前看,不回頭。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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