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總想拿捏我

懷孕三個月的我,因爲在飯桌上多夾一隻蝦,婆婆氣得把碗摔了。
「餓死鬼託生嗎?都喫了多少隻!我兒子不用喫嗎!」
我看向老公,以爲他向着我,他卻說:「媽,你不是認識驗男女的,要是個女孩咱們就別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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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婆婆摔碎在地板上的碗,我冷着臉,繼續剝蝦殼。
「喫喫喫,你也都喫了多少隻蝦了還喫,這個家早晚被你喫窮!」
婆婆那雙黝黑、指甲蓋裏都是泥的手伸過來把我的蝦搶走,放在我老公蘇平的碗裏。
我沉着臉,把筷子放下來:「媽,你什麼意思?醫生說了懷孕喫蝦補鈣。」
婆婆板着臉,薄脣齜牙地恨聲說道:「什麼什麼意思,你不過就是懷個孕,還真把自己當祖宗啊!我那會兒懷孕有白米粥喝就算不錯!」
自從我懷孕之後,我發現我婆婆性格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一直在針對我。
我和蘇平是在職場認識,那時候我是項目總經理,他只是個銷售,一些機緣巧合之下,我們在一起了。
他媽媽知曉我是蘇平上司,對我百般溫柔客氣,每次來家裏提前準備許多我愛喫的水果點心,怕我耽誤太晚,還會讓蘇平提前送我回家。
後來知道我們打算結婚後,更是熱情溫柔。
我們這兒彩禮普遍就是七八萬,他媽說要給我十五萬,人家給三金,她給我五金。
但是從我懷孕之後,我發現他媽媽似乎變了。
查出懷孕的那天晚上,蘇平湊到我身邊。
「檀栩,你現在懷孕了,我媽說婚禮忙前忙後很累,頭三個月很重要,可如果後面結婚吧,你肚子大,到時候穿婚紗也不好看。
「到時候看你大着個肚子結婚,村裏人會說閒話的。
「我媽還說了,最近金價一直漲,一年後估計會跌下來,現在買肯定虧死,等到時候結婚再忙,肯定降價,反正都是給你的,要是跌了也是你喫虧。」
我剛準備睡下,聽他說的這話,睡意都沒了。
「所以你媽的意思就是,現在先不辦婚禮五金也不買?」
我聽着這話,心裏老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蘇平點點頭:「我老家有個新娘子,懷孕兩個月硬要堅持辦婚禮,結果舉行到一半,孩子流了,就是太累給累沒的。
「咱媽也是心疼你,這女人一旦流產身體肯定不如從前好。」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這話確實是沒錯。
「那我問問我爸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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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聽後,也是擔心我會累到,就決定先等生了孩子之後再辦婚禮。
而且他們手頭還有一個項目要做,這兩三個月沒辦法回來。
蘇平和他媽一聽可開心了。
第二天一早,蘇平和他媽來到我公寓,說我爸媽在外省,我現在懷孕一個人住他們也不放心,要我收拾東西搬過去一塊住。
「檀栩,我們今天去把證領了吧?」蘇平在車上忽然說道,「反正我們本來就要結婚,現在因爲你懷孕推遲了而已。」
我坐在副駕有些猶豫。
畢竟現在網上很多那種提前領證,結果最後不給辦婚禮的事情太多了。
忽然,蘇平伸手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這個小傻瓜,我和他們不一樣的,更何況我們本來就要領證了呀。」
我心想倒也是,而且自從見家長之後,他媽媽對我也不錯。
因爲本來就計劃要領證,Ŧū́ₙ所以家裏戶口本在我身上。
蘇平開車來到民政局,我給爸媽發了個消息,但他們可能在忙,所以沒回我消息。
抵達民政局,我看到好多女孩子戴着頭紗,甚至還有請人專門跟拍。
蘇平看出我的想法,拿起手機遞給他媽。
「媽,你幫我和檀栩拍個領證視頻,我們要作爲紀念。」
他媽眉頭一皺,有些不爽,卻又當即舒展開,接過手機,笑着說:「好,媽幫你們拍視頻,一定把我未來媳婦拍得美美的。」
我衝着鏡頭笑了笑,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看花眼了。
領完證後,我們就回家去,感覺這一切都太過於虛幻了,我一下子就結婚了。
抵達小區樓下,蘇平幫我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
「檀栩這個包拿一下,我拿太多了,沒手拿了。」
那是我的一個小收納箱,是挺重的。
「我現在懷孕了,Ţůₙ醫生說了不能提重物。」我小聲說道,「能不能讓你媽幫我拿?」
蘇平似乎有些爲難,看着站在那邊等我們的媽媽,喊了一聲:「媽,檀栩讓你幫忙拿一下東西。」
「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使喚人啊!」他媽走來,伸手掂了掂東西,「太重了,我拿不動,你自己拿吧」
「可是媽,我現在懷……」
「哎呦,懷孕而已,又不是斷了手,怎麼就拿不了。」他媽翻了個白眼直接上樓去。
那一刻,我感覺他媽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有些委屈地看向蘇平。
「乖乖,我們自己拿,我媽被我們家人寵壞了,從來都是隻有我們伺候她,沒有她伺候人的道理。」
蘇平把東西遞給我,我心尖發酸。
晚上,他媽媽包了餃子,我處理公司事情,處理到一半就被喊過去。
「阿姨,我這邊明天急着要。」
「再怎麼着急也要喫飯,快點出來一起包餃子,你早點包完就可以早點去做!」
我沒出去,他媽媽就隔三岔五進來催,催得我做不下去,之後出去一塊包。
「阿姨,我不喫大蔥的。」
「都領證了,叫什麼阿姨,該叫媽了。」他媽瞥了我一眼說道,「那邊已經包了別的,等會兒你喫那些。」
我點了點頭,跟着一塊包,包好我繼續忙着。
等他媽喊我們喫飯,我這纔出去。
剛喫一口,我就覺得不對勁,趕緊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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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也是大蔥的啊!」
我扒開餃子一看,還是大蔥豬肉的啊。
「țũ₉是嗎?那我可能弄錯了。」他媽給兒子夾了一塊餃子放碗裏接着道,「大蔥怎麼了嗎,又不會喫死人,再說了我兒子喜歡喫大蔥,你這個做老婆的學着點!」
那一晚,我自己煮了麪條喫,他媽直接哀號起來,說我故意的,要刁難她什麼的。
我剛要解釋,就被蘇平拉回房間。
「我媽也是第一次做婆婆,你多讓讓她,消消氣,爲了孩子不氣不氣。」
我想着婆媳關係總是要慢慢磨合的,慢慢來就好。
可誰知道,第二天,他媽直接不敲門走了進來,一把將我從牀上拉下來,要我給蘇平準備早飯。
「這當了媳婦可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可以再那麼懶惰了,趕緊去煮飯!」
我總是想着大家都是第一次當婆婆,第一次當媳婦,大家各退一步,慢慢磨合總會好的。
可磨合了三個月,換來的是他媽的變本加厲。
我已經不想和她磨合了。
我看着這一地的碗筷,徹底不想磨合了。
「那你是活該所以你懷孕只能喝白粥,我和你不一樣,我懷孕不僅喫蝦,而且還要喫燕窩海蔘!」
婆婆一聽我這話,當場急了:「你你你,你反了天了!喫什麼燕窩,不準喫,兒子你不準給她買!」
我哼了一聲,起身回到房間,用力地將門狠狠摔上。
「哎呀,兒子你看看她,哎呀我不活了呀,這是什麼日子啊!不孝啊,不孝啊——」
蘇平心疼地將他媽扶下來,安撫了半個多小時這纔來房間找我。
「檀栩,你太任性了。」
我愣了愣,似乎聽不懂他說的話。
「這蝦太寒了,媽也是擔心你喫多對孩子不好。」
「三隻而已,又不是喫了三十隻!」我冷笑一聲,「蘇平,我發現你媽好奇怪啊,領完證當天整個人就變了,就好像被人奪舍一樣!」
領證前,婆婆一直把我當女兒哄着,領完證之後,生怕我多喫家裏一粒米。
「瞎說,我媽還是一樣對你好。」蘇平坐下來,將我摟進懷裏,「哎,大概是因爲家裏多了個人,媽媽有些不適應吧。
「檀栩,其實我媽媽也是個苦命人,我奶奶在的時候,就一直欺負她,大着肚子都要給家裏煮飯洗衣服,還要去上班。我爸幫她,我奶奶就罵她。」
「哦,合着你媽被你奶奶欺負,現在來欺負我了,有病是不是啊!」
「你怎麼說的!」蘇平嘖聲道,「哪裏欺負你了,今天去醫院,醫生說要多喫蝦,我媽媽不是給你買蝦了,專門給你買的啊!」
「三斤的蝦,我喫三隻,她就摔碗筷,還專門的,蘇平我看你也是有病!」
「兒子啊,兒子啊,媽難受啊!喘不Ťŭₐ上氣了。」
門外,婆婆大喊着。
蘇平立馬站起來:「檀栩要我說,有病的是你纔對,你說說你,你不過就是懷個孕,又是辭職在家,又是要喫車釐子,現在還要喫燕窩的。差不多得了,難怪我媽說你是過來做祖宗的!」
「你!」
「你什麼你,現在家裏就靠我一個人賺錢,你在家享福,讓你做飯洗衣服就說我媽虐待你,哪個女人懷孕不用做家務啊!」
蘇平罵道,「真不知道我到底娶了個什麼玩意回家,家務都不幹,儘讓我媽做,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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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辭職也是因爲他們母子倆,說我懷孕還要上班太累了,讓我辭了。
我猶豫了很久,加上那段時間孩子不太穩定,老闆也就提前讓我回家休息,等穩定了才說。
結果這纔剛辭職一個月,就倒打一耙說我是自己辭職。
我沒想過,我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在我身上。
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從打開門,我就聽到婆婆和蘇平在談話。
「你怕什麼!這死丫頭現在懷孕了,還跟你領證了,她能跑哪去?」婆婆一臉尖酸刻薄地說着,「趁現在好好壓壓她的氣勢,要不然將來就要騎到你頭頂上!
「這會兒懷孕就不做家務,將來呢?難不成要我做啊?你娶老婆就是爲了伺候我和你的,你媽我都一把年紀,你還忍心讓我去伺候一個外姓的女人?」
蘇平點點頭:「媽,你說的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媽這樣子做也是爲你好啊,現在不好好給她打老實了,這將來媽走了,誰來護着你,到時候她欺負你,媽都沒辦法上來幫你呀!」
婆婆說着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我苦命的兒啊,怎麼就娶了個潑婦!這女的不孝啊,媽心疼你啊!」
我看着蘇平被他媽說得也哭了,哼了一聲,用力打開門。
他們母子一聽到聲音,嚇得趕緊擦掉眼淚。
蘇平看着我拖着行李箱,疑惑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沒理會他,朝着門口走出去。
「檀栩!」他說道,「媽,你不是認識驗男女的,要是個女孩咱們就別要了。」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你是獨生女,這要是生了女兒,你家家產誰繼承啊!當然要生兒子,這樣子你家的家產就可以給我孫子啊!」
婆婆上前說道,「現在就去看看是男是女,這萬一是個女的,還在家喫香喝辣不上班,不是便宜死你了!」
我剛要開口,手機就響了一聲,看着屏幕上的來電提醒,笑了笑:「是嗎?那可真太便宜死我了。喂,爸爸,我婆婆說要帶我去驗男女,要是個女的就打胎,怎麼辦啊?」
「你少唬我了,哪有那麼巧啊!裝也不裝得像點!」婆婆一副看穿全部的樣子看着我。
蘇平一聽他媽說我在騙人,緊繃的神情瞬間鬆了下來。
「檀栩,我媽這樣子說也是爲你好啊!你想想,本來你就是個女的沒辦法繼承家產,這要還是生個女的,以後女兒嫁人,難不成你家家產要拱手讓人啊!」
蘇平苦口婆心道,「我和你爸說了,把公司交給我,我來替你打理,結果你爸也不樂意,我們都結婚,是一家人了,你爸這是防着誰啊!」
「家產不家產的先別提,你就說說,剛剛說要打胎的事,你是不是贊Ťůₖ同!」我呵斥一聲,讓他別扯開話題。
「我這不也是爲你好啊!」他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無奈地低吼着,「你怎麼就說不聽啊!難不成是個女兒你也要生啊!到時候你爸把家產讓你堂弟堂哥繼承怎麼辦啊!
「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推遲婚禮害怕我出事,現在呢?婚禮推遲了,卻要我驗男女,然後還打胎,你之前不是說流產對女人身體不好,難道打胎就好了!」ṱũ₈
我拿起手機,將通話頁面給她們看。
蘇平和他媽看到通話時間,瞬間明白我剛剛不是在誆他們。
「爸……爸?那個,那個你聽我解釋,我這也是……」
「解釋什麼!」我爸怒吼着,「栩栩現在回家,爸媽馬上就到了!你們要是敢攔着不讓我女兒回家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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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被我爸的話嚇到了,他們站在原地沒有別的動作。
回家見到父母,我和他們說了這三個月發生的事,之前我怕他們擔心我,所以我一直沒有說。
「都是媽不好,媽當初應該攔着你,不讓你先領證的。」
我媽雙眼泛紅地抱着我。
我爸沉默好半晌,纔開口問道:「栩栩,這孩子你怎麼打算?」
「生。」我說道,「孩子是無辜的,而且我沒必要因爲一個男人傷害我自己的身體。」
「好,那就生下來,爸現在給你找個律師,處理離婚的事。」
我爸拿起手機聯繫上公司金牌律師。
第二天,蘇平就收到離婚協議。
他媽拿着協議衝進我家。
「你們莫名其妙和我兒子離婚就算了,這上面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作我們要返還你們三十八萬裝修費啊!」
「你兒子那套房子的裝修費是我出的,別和我說你不記得了。」
搬進他家一週後,蘇平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帶我來到一套毛坯房,說着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希望我用我的嫁妝裝修,風格按照我喜歡的來做。
我說可以啊,但是房產證要加我名字。
結果他說房子寫了他媽媽的。
我當場黑臉說不出話。
他再三和我保證,等裝修好後,就帶着他媽去把我的名字加上。
我承認,我那時候是真的上頭了,才相信這個鬼男人的話!
婆婆一愣,纔想起確實有那麼一件事。
「那,那你們也得把我兒子的彩禮和五金還回來,要不然這婚別想離!」
他媽把離婚協議用力地拍在桌子上。
「你什麼時候給我彩禮和五金了?」
「別不承認,我已經給了!你既然不想還,那就法庭上見!」婆婆振振有詞地說着。
蘇平一副爲難的樣子拽着他媽的手,將她拉出去。
我和我爸媽都感覺非常莫名其妙。
這錢,我是真的沒拿過。
但既然她說要上法庭,那就上!
開庭那天。
他媽把轉賬記錄和買的五金拿出來。
「法官大人你可要好好評評理啊!這些東西我可都是給了這個女人,結果她現在忽然和我兒子鬧離婚,要我們還她裝修費,結果不還我們彩禮和五金!」
婆婆伸手指着我,罵得口水橫飛。
「你們家當初說,等我生孩子之後才辦婚禮,東西到時候給我的。」我說道。
「放你孃的屁!我兒子和我說你這個撈女,非要十五萬彩禮和五金,不然不領證,不然你以爲我會給你那麼多東西嗎!」
我看他媽也不像是在撒謊,隱隱猜到什麼,看向了蘇平。
「蘇平,錢和五金是你拿了吧?」
「你少在那邊污衊我兒子!就是你這個撈女拿了!」
婆婆越說越來勁,把我在這三個月喫的喝的用的都數了一遍,甚至列了張單子。
三隻蝦,15 塊。
白饅頭,一塊錢。
豆漿,兩塊。
……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看不清這家人到底哪個纔是真的,哪個纔是假的。
「還錢!」
蘇平看着他媽那麼激動地嚷嚷着,最終瞞不住,小聲地說道。
「媽,這錢……被我花了,我之前借高利貸去賭,拿這些去賭了。」
他媽聽後徹底蒙了。
「彩禮的事說完了,說說嫁妝吧,三十八萬,還給我。」
他媽臉色一黑:「沒錢!我兒子……我兒子還欠錢,有本事你給我去撬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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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有這個本事。
離開法院,我聯繫了拆遷隊的人,安排他們明天去拆遷。
下午我得去做個產檢。
來到醫院,做完我纔想起上次蘇平和我一起來做產檢,他說胸疼,我就讓他也做個檢查,報告單現在已經出了。
我剛打完報告單,就看到蘇平的堂妹。
她垂眸看了一眼報告單,冷笑一聲地說道:「聽說你和我哥離婚了?」
「對。」
她收回視線:「離得好,還好離了,免得拖累我哥哥。」
我不懂她什麼意思。
第二天我就和拆遷隊的人一塊過去。
我讓師傅把傢俱搬到我另外一套空房裏。
「老闆,這些地磚要不要拆?拆的話都碎了。」師傅問道。
「碎就碎,全部拆了,牆壁上刮的膩子也給我撬了。」
不還錢,就以爲我拿他們沒辦法嗎!
處理到一半,我看到蘇平和他媽還有堂妹過來了。
「造孽啊,住手啊,誰叫你們做的啊!檀栩你做什麼啊!你對我兒子的家做什麼啊!」
他媽看到家裏一片狼藉,心疼地衝過來,搶走師傅手上的工ẗûₑ具。
「誰叫你們來的啊,不要砸了,不要砸了啊,再亂來,我就要報警了啊!」
「報啊。」我說道,「你不還錢,我就要把我的東西拿走,這可是你說的!」
他媽沒想到我真的會這樣做,當場捂着心口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兒啊,我的兒啊,你怎麼那麼命苦啊!我苦命的兒子啊!」
「媽!」
蘇平看到他媽痛苦地坐下來,嚇得急忙過去扶着。
「檀栩你太過分了,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媽媽你才樂意啊!我怎麼就娶了你這個不孝女啊!」
我沒理會他們,示意師傅繼續砸。
「檀栩。」蘇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還好老子和你離婚了,像你這種人,活該得乳腺癌!」
乳腺癌。
我?
我愣了一下,看到她堂妹才意識到怎麼回事。
感情是她堂妹把那份報告單當成是我的了。
「到時候要把胸割掉,你一個女人沒胸怎麼餵奶,還算是個正常的女人嗎!」他啐了一口,「差點就被你騙婚了,媽的。」
蘇平看他媽這次似乎不是裝的,有些擔心地帶着他媽離開。
「對了,把你放在我家的那些晦氣東西,趕緊拿走,看了就煩!」蘇平離開前罵道。
我吩咐好師傅,就去他家收拾行李。
準備離開前,我把他的體檢單放在茶几上,他們到時候要沒看見可不能怪我,反正我已經放了,而且家裏也有監控可以證明。
回家後,我感覺胎兒也穩定了,就和老闆說了一聲準備恢復工作。
我慶幸當初沒有聽蘇平說的話直接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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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洗漱完,拉開抽屜看到裏面都是蘇平之前準備的套。
看了就心煩。
我收拾準備丟掉,才發現不對勁。
五盒套,上面全部都是針眼。
我拆開一個仔細查看,都是破的。
「好啊!」我將套摔在地上,徹底明白了。
蘇平欠下高利貸,沒錢償還,就扎破套,讓我懷孕,從而逼迫我趕緊結婚,又從他媽媽那邊,假借是我要那麼多彩禮和五金。
拿到東西就去還高利貸。
幸好現在發現了,要不然這要是沒發現,一直被隱瞞着,我豈不是冤大頭了!
第二天,我來公司報到時,就看到不少人在背後盯着我小聲議論着。
我就詢問和我比較要好的一個同事,才得知蘇平居然在背後不停地造謠我。
說我出軌懷了別人的孩子,所以找他接盤,被他發現了,現在鬧離婚,還仗勢欺人拆他家裝修。
我返回家裏拿出昨天那些套,又讓律師給我起草一份關於造謠的通知,又把法院宣判的文件打印好幾份。
我拿着這些證據重新來到公司,一把將東西摔在他們會議桌上。
「蘇平你欠高利貸,扎破套,讓我懷孕,逼迫我提前和你結婚,還把你媽媽準備的彩禮和五金拿去還債,現在居然在這邊造謠我。
「你是不是覺得造謠不用坐牢?我已經聯繫我的律師,如果你現在不在公司公開道歉,那麼你就準備坐牢!
「造謠最起碼要蹲個十天半個月,你看看公司到時候會不會要一個有案底的人!」
在場的人拿起證據查看着,這才發現自己都被蘇平騙了。
蘇平臉上掛不住,一臉爲難地看着我,抓着我的胳Ṫŭ̀ₜ膊就要走出去。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要說話就在這裏說!」
「我……你,你……你差不多得了,何必……」
「道歉!不然就去坐牢!你還真以爲我會像以前一樣一直退讓?」
在我的強勢要求下,蘇平在公司羣裏發佈道歉視頻,又在公告上貼出手寫道歉信。
這是鬧得他被停職一週。
「檀栩活該你癌症晚期了,你就等着擴散吧你死定了。」
蘇平惱羞成怒地大吼着,「你爸媽沒後,看你家家產誰繼承,你要當初老實點跟我查生男生女,你死後我還能幫你照顧兒子,繼承家產的。」
我一聽到癌症這話,都想翻個白眼。
看樣子那張體檢單他是還沒看。
我這纔拿着證據和同事去喫午飯。
喫飯途中,我刷着手機,結果手機卡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跳到他家的監控。
我剛準備退出,就看到他媽在打掃衛生,一把將我放在茶几上的報告單丟進垃圾桶了。
……這是他媽丟的和我沒關係,我可是有放回去的。

-8-
蘇平停職一週,我感覺生活重新迴歸正軌。
老闆新安排的項目也做得非常順手。
週五這天,我請假去醫院做產檢。
醫生說我的孩子發育得非常好,各項指標都合格。
我拿着報告單離開醫院。
「賤人!你不準走,你給我站住啊!」
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
是蘇平他媽媽。
旁邊的蘇平我差點兒認不出來。
才一週不見,他暴瘦得可怕,臉頰凹陷,顴骨和眼睛都凸起,整個人精神萎靡,神色渙散地盯着我。
「你還敢出現在這裏,我打死你,打死你啊!」
他媽忽然間衝過來,用力地推了我一把。
我沒反應過來,直接往後倒下去。
她順勢就要撲上來打我,我本能地護着肚子。
周圍幾位路人見狀,立馬衝上來擋在我前面,將她扯開。
另外幾位路人將我拉起來,還有的跑過去喊醫生和護士。
「你怎麼敢毆打孕婦啊!」
「瘋子吧這個人,這裏可是醫院!」
「保安保安,這裏有人打孕婦!」
蘇平他媽被人抓着,卻還不停地要掙脫出來打我,她伸長腳要踹我。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都是你害我兒子得癌症的,檀栩你該死,你去死啊——」
看樣子他們已經清楚了。
我站穩後,剛想要準備解釋,感覺小腹隱隱有些疼。
好在醫生護士來得及時,立馬送我去手術室,通知我爸媽過來。
爸媽得知是蘇平他媽推我導致的,直接報警。
「報啊!我也要報警抓你女兒!」
他媽大鬧着,「你女兒自己得了乳腺癌,不知道用了什麼巫術,居然把她的癌症轉移到我兒子身上啊!
「我苦命的兒子啊!大家爲我評評理啊,她女兒騙婚嫁給我兒子就算了,自己得了乳腺癌居然轉移到我兒子身上啊!
「我就那麼一個兒子啊,被她給禍害成了這個樣子,你叫我該怎麼活下去啊!」
周圍不少人拿着手機拍攝視頻發佈到網上。
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我從手術室出來,孩子穩定沒有事,但是我爸媽不放過他媽,以故意傷人罪把他媽給抓了!
「檀栩,你不能這樣子對我媽!你已經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要做什麼啊!」
我沒理會他。

-9-
第二天,剛到公司,同事們就紛紛叫我看手機。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蘇平在網上造謠我。
鏡頭前的他,瘦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一副搖搖欲墜,馬上就要死的樣子。
他對着鏡頭哭訴着這些年在我身上付出的心血,結果我卻因爲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選擇離婚。
說我騙婚,只是想要借種,而他爲了我,找高利貸借錢買房,如今欠下一屁股債,我卻選擇離婚。
說我得了乳腺癌,然後用不知名的巫術轉移到他身上,害得他現在癌症晚期,負債累累沒錢治病。
結果還有一大堆人相信他說的話。
我翻了白眼,看着他直播間不斷有人刷着禮物,勸他想開點,還罵我詛咒我,甚至有的人直接詛咒我的兒子。
我索性拿起手機開始爲自己做證。
我將一切證據整合在一起。
「蘇平借高利貸賭博,戀愛期間曾多次找我借錢,後來扎破套導致我懷孕,騙他媽媽要彩禮金子,我和他離婚是因爲他媽媽前後態度不一。
「領證後我住進她家,他媽不顧我是孕婦,要我各種做家務煮飯,不做就罵我,那天因爲我喫了三隻蝦他媽摔了碗筷,說要帶我去查男女,是女兒就打掉!」
我放出在客廳他媽虐待我的視頻。
「至於他和他媽一直說我用什麼巫術轉移癌症,我要有這個本事直接上報,讓大家都轉移。
「法院判定離婚那天,我去醫院拿報告單,知道他得癌後,就把他的體檢單放在他家茶几上,有監控爲證。他妹妹自己看錯,以爲是我患癌症,告訴蘇平和他媽。而且手機也可以查看到體檢單。
「他媽高興地各種說我癌症晚期,準備擴散等死,說我家沒後,爸媽無人送終。網絡不是誰先發視頻誰就佔理的地方!
「最後一次警告,蘇平如果你再繼續造謠我,我會用法律的手段保護我自己!」
看着我發佈的視頻,蘇平這纔想起來自己和我一起做過一個體檢。
沒承想,有病的居然是他自己。
我的澄清證據一出,蘇平直播間人氣逐漸下降,有的甚至在評論裏狂刷【退錢】【騙子】【活該】。
蘇平開播兩天也賺了不少錢,但是這些錢用來治病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沒有什麼用。
那天我準備將他家監控從我手機刪除時,看到他媽出獄後,在客廳打蘇平堂妹。

-10-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瞎了眼的賠錢貨,你不是說是檀栩得癌症嗎!
「如果不是你沒看清楚,我兒子至於被耽誤成這個樣子嗎!你該死,都是你的錯啊,你還我兒子命啊!」
堂妹掙扎着要跑,卻被婆婆一把抓住頭髮,用力地朝着牆上砸着。
「爲什麼得病的是我兒子,你給我死啊!」
我看到蘇平從臥室走出來,本以爲他是過來勸架,沒想到居然他也參與進來一起打他堂妹。
「誰叫你看錯,都是你的錯啊!你要是沒看錯,我就不會和檀栩離婚啊!」
聽到蘇平這話,我很是慶幸他妹妹看錯了,要不然他可能就真的纏着我不放了。
我看他堂妹被打得頭破血流的,索性幫她報警。
警察趕過來,看到又是蘇平他媽都不想說什麼,直接把人全部帶走去警察局做筆錄。
我把監控刪除,不想再和他們家有任何瓜葛了。
蘇平他媽又被關着了,而蘇平不停地在網上求助,自從上次污衊我之後,已經沒多少人幫他了。
這天下班,我看到許久未見的蘇平。
「老婆,老婆!」他朝着我走過來,我本能地後退兩步。
現在的他,骨瘦如柴,樣子十分可怕。
「老婆,檀栩,小心肝,我錯了,都是我媽不好,是她一直在破壞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他伸手想要抓住我,我瞪他一眼。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讓開!」
「你難道已經不愛我了嗎?」
我沒說話,只是朝着停車場走過去。
「檀栩,我知道你心裏其實還是有我的,要不然你也不會繼續懷着我的孩子,醫生說我得病其實有得治,就是需要很多錢,你家那麼有錢, 你幫幫我吧。
「栩栩啊,我可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聽到他在後面撕心裂肺地喊着,回頭看着他。
「我之所以不打掉孩子, 並不是因爲我對你有什麼感情,而是因爲打胎對我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其次,我家再怎麼有錢也和你沒關係!」
見我如此無情,蘇平徹底不演了,衝着我大吼着:「你這個賤人,你……你給我去死!你家有錢又怎麼樣啊!你家沒兒子,你懷的說不準是個女兒!
「到時候你爸媽沒人送終, 你也沒有人送終, 你們傢伙活該, 活該無後啊!」
都什麼年代了, 還說這套。
「有時間關心我,不如關心你自己,你是男的又如何?小心讓你媽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剛話說,蘇平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 朝着我撲過來。
我後退一步,保安過來將他制止住,將他趕出去。
他不停地咒罵着我。
我默默戴上墨鏡,開着車從他身邊離開。

-11-
蘇平和他媽每天都來門口堵着我,逼迫我拿錢給她兒子治病。
我報了好幾次警,但都沒辦法管住他們。
那天下班, 蘇平和他媽在公司門口,一看到我出來,激動地朝着我跑過來。
蘇平跑到一半時, 鼻子忽然流出好多血。
他媽嚇得衝過去:「兒啊——」
下班高峯期, 公司門口車輛衆多,他媽忽然回頭跑, 嚇得司機急剎車,但還是不幸地撞了上去。
聽着那聲巨響, 我嚇得閉上雙眼,轉過身不去看。
後來我聽說,蘇平過世了, 他媽車禍撞斷了腿, 找親戚借錢治病, 結果沒人借錢, 還是蘇平堂妹借的。
但他堂妹要求蘇平他媽把名下兩套房過戶給她, 畢竟她沒兒子了, 沒人給她送終了。
幾個月後, 我預產期到了, 爸媽在手術室外等着。
「恭喜, 是個小千金,母女平安,媽媽等會兒就會出來的。」
護士將我女兒抱給我爸媽。
我回到病房,看着女兒,小小一隻, 十分可愛。
「栩栩,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呀?」我媽問道。
我想了想說道:「檀希樂,希望她這輩子平安快樂。」
【全文完結】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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