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幼兒園的兒子心血來潮,想養兔子,被我拒絕,老公卻跟他穿一條褲子,將我罵得狗血淋頭:
「咱家沒養兔子的地方,怪我房子沒買大,是我沒本事可以了吧!你這麼羨慕人家,我比不上小悅爸爸,你嫁給人家好了!
「走!你媽腦子有病!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怎麼孩子提個要求你就這麼難滿足的?
「年紀小自然是要揮灑青春的時候,有你這麼個掃興的媽媽真倒黴!」
我望着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屋子,自嘲地笑出了聲。
是啊,大概在他們眼裏,屋子是自己打掃乾淨的,飯是自己做好的,衣服是自己洗好晾好熨好的。
於是,我徹底擺爛了。
這日子,就看誰先受不了!
-1-
兒子今年 4 歲,剛升中班沒多久。
這天我提前翹班出來接他放學的時候,他拉着我,仰着小臉試圖討好我,笑着開口。
「媽媽,小悅家裏養了只兔子,毛毛的,我也想養。」
小悅?
我想了想,小悅是他的同班同學,一個漂亮的混血姑娘,聽說是從國外回來的。
小悅媽媽是外企的二把手,爸爸是自己創業的大老闆,他家住的是我們這裏有名的富人區樓中樓。
爲了方便小悅上學,他們在幼兒園附近又買了套房。
兩口子都不會做飯,也沒時間做。
爲了小悅,甚至還專門請了好幾個負責不同項目的保姆專門照顧她的起居飲食和早教學習。
這樣的家庭,別說養只兔子了,就算養只老虎都行。
我跟老公只是兩個普通家庭下長大的兩個普通人,每個月還在爲還房貸而奮鬥努力。
雖算不上貧窮,但也足足達不到富庶,就算是每天喫的菜都是我在多多買菜上搶的,更別說養只多餘的寵物了。
我下意識搖頭拒絕:
「不行,爸爸媽媽都上班,沒時間養。而且你別看兔子白白的好看,但特別臭,肯定會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
「不行不行,你這孩子說是自己養,拿回去新鮮兩天就沒事兒了,到頭來還不是我的事兒?
「這樣,你要是想養寵物的話,奶奶家裏養着小狗,暑假的時候你去看看行嗎?」
兒子小嘴一撇,使勁往後撤着步,在馬路中間哭了起來。
「我不要小狗!我就要兔子!小悅家有,我也要有!你不讓我養我就不走了!」
我從來不慣他這哭鬧的毛病。
一鬆手,兒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收起了眼淚,偷偷觀察着我的神色。
我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
老公是普通工人,在廠子裏早中晚三班倒,不一定什麼時候有空接孩子。而我每天朝九晚六,等我下班的時候,幼兒園早就放學了。
我媽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婆婆又在鄉下照顧生病的公公,沒人有空接孩子。
我只能迎着老闆和主管的冷嘲熱諷,每週騰出兩三天的時間早退接娃。
我就站在那兒,靜靜地看着他哭。
哭了半天,兒子見我沒什麼反應,坐在地上也覺得很丟人,主動抹了抹淚咬着嘴脣起身,跟在我身後。
二十分鐘後,我們就到家了。
兒子一進屋就將書包扔在地上,邊脫衣服邊跑進了書房,將門「啪」的一聲關起來,打開了平板玩了起來。
任憑我怎麼叫他他都不出來,着急了還罵我兩句。
我顧不上收拾他,匆匆換了鞋,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收拾衣服、鞋、書包,再把弄髒的衣服和尿溼了被老師換下來的褲子扔進洗衣機。
忙完了嗎?
遠遠沒有。
我還得收拾家,打掃客廳餐廳,把地上的髒污擦乾淨,還得做飯。
聽着抽油煙機轟隆隆的聲音,感受着煤氣竈前散發的熱氣,我有些鼻酸。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2-
這邊飯菜剛上桌,那邊老公踩着點準時進門。
我抬頭看了眼時間。
七點半,一秒不差,剛剛好。
老公脫下粘連在身上被汗溼透了的短袖,一邊探頭看了看餐桌上的飯,難掩眼中不滿。
「怎麼這麼簡陋,家裏沒菜了嗎?」
我微微愣怔,油炸花生米、蠔油生菜、水煮魚片、酸辣土豆絲,雖然是些家常便飯,也耗費了我將近兩個小時。
這些菜,在他嘴裏成「簡陋」了?
我抿了抿脣,解開圍裙坐在桌邊,沒好氣道。
「就這水平,能喫喫不能喫拉倒。」
老公將領帶扔在沙發上,嘟囔着。
「又生什麼氣?一句話都不讓說!大晚上回來一點好臉都沒有,怎麼,你喫槍藥了啊!」
我沒理他,夾起顆花生米扔進嘴裏,挽起的衣袖順着動作滑下,堪堪擋住了胳膊上被油濺出的水泡。
老公一叫兒子出來喫飯,他就迅速從裏打開反鎖了的門躥了出來。
沒喫兩口,兒子就開始轉而向老公詢問那件事。
「爸爸!小悅家養了只兔子,我也想養,可是媽媽不讓……你讓我養吧,求求你了!」
他雙手作揖,白嫩的小臉上委屈巴巴。
老公隨意喝了口啤酒,撿起花生米扔進嘴裏:
「養唄,爲啥不能養!愛護小動物是好事兒……晚舟,你能不能別這麼獨斷專行,孩子什麼都要管,一點愛好都不能有?」
他不滿地看着我,彷彿我拒絕兒子這個請求是犯了多大錯似的。
我頭都沒抬。
「光說要養,知道養兔子的後果是什麼嗎?兔子不比其他寵物,又臭又髒,動不動就生病,晚上也不消停,繁衍能力還強。
「幾次了,你們說着養動物,新鮮兩天後來還不是我的事兒?
「我忙了一天伺候大的伺候小的,回來還得伺候寵物,我沒那麼大勁兒。你們想養就自己養吧。」
兒子不滿了起來,揮胳膊甩腿兒鬧得不行。
「憑什麼小悅家能養,我就不能養!我可是男孩!」
我頓了頓,狐疑地看着他。
「誰跟你說的你是男孩就高人一等啊,男孩怎麼了?你不是人?小悅什麼家庭,你什麼家庭,小悅家保姆月入一萬。
「你爸跟我的工資加起來纔將將一萬,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我們已經在自己能力範圍裏給了你最好的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一直比下去,你永遠不會滿足的……」
我話還沒說完,老公一筷子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差點將木筷子折斷。
「你沒完了是吧?孩子就想養個兔子,你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從我進來開始就沒好臉色,現在又說人家家裏怎麼了……
「行,人家家有錢,是我沒本事可以了吧!你這麼羨慕人家,我比不上小悅爸爸,你嫁給人家好了!」
我皺着眉。
「你又哪根筋搭錯了?我哪句話說錯了嗎?誰拿你跟別人比了,我是在教訓兒子。他的想法不對,世界觀也不對……」
老公噌地起身。
「那話是我跟他說的,兒子是能傳宗接代的,沒有男人這個世界還怎麼運行?
「男主外女主內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就納悶了,讓你幹活怎麼比登天還難,家裏就那點東西,能有我上班體力活累嗎?你那麼珍貴嬌氣幹嘛?」
我像是ţű̂ⁿ第一次認識他,婚前的他,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看我愣怔的眼神,老公別過臉去,將筷子摔在水煮魚片碗裏,飛起來的紅油濺了我一身。
他抱起座位上的兒子,憤憤道。
「走!你媽腦子有病!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怎麼孩子提個要求你就這麼難滿足的?
「雨天玩水不讓、開窗戶洗澡不讓、光腳跑步不讓、跳泥坑也不讓……我就不知道,你這不讓那不讓的,他又不是個機器人。
「年紀小自然是要揮灑青春的時候,有你這麼個掃興的媽媽真倒黴!」
兒子靠在老公懷裏,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爸爸是向着他纔會罵媽媽的,他一手環着他的脖子,衝我做着鬼臉。
「就是!你就是掃興媽媽,你不配做我媽媽,我不喜歡你了!我喜歡爸爸,我要跟爸爸一輩子在一起!」
……
看着他倆沆瀣一氣的樣子,我腦殼有些發矇。
我擱下筷子,望着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屋子,自嘲地笑了笑。
大概在他們眼裏,屋子是自己打掃乾淨的,飯是自己做好的,衣服是自己洗好晾好熨好的。
這個家有我沒我都一樣。
我冷笑着收起碗筷,穿着一身帶辣味的睡衣走到父子倆面前。
「我覺得你們說得對,是我管得太寬了。從此以後,你們想幹什麼我都不管了,別說養兔子了,養猩猩蟑螂大烏龜都行。
「鄒明,以後你負責接送孩子,我什麼都不管了,沒人接就讓他在保安室待着。」
老公跟兒子在拼磁力片,兩個人說說笑笑,根本不搭我的話茬。
看我說完還沒走,他翻了個白眼。
「嚇唬誰呢,我看你明天還得乖乖送他!」
我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餐桌,走進浴室,將睡衣換下來,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3-
我跟鄒明是大學同學,談了兩年戀愛,畢業後沒想太多,找了個工作就結婚了。
結婚是需要衝動的,這句話果然沒錯。
因爲如果倒退幾年,我一定不會這麼早結婚。
我們像很多普通人一樣,沒有遠大的抱負,也沒有能考公考研的能力和腦子。畢業後我做了私企公司的文員,他找了份體力工作,當起了工人。
這一做,就是六年。
人都是會變的。
哪怕婚前說得再天花亂墜,婚後的雞毛蒜皮總能把人打回原形。
鄒明是溫州人,每次婆婆來看他的時候,兩個人總會躲在一起說溫州話,溫州話又難又快,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再加上婆婆若有似無打量我的眼神,我總覺得怪怪的。
我們的婆媳關係一般,她也自覺不往我們跟前湊,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打個招呼發個紅包外,其他日子都是各忙各的。
這種平穩的關係一直維持到兒子出生纔打破。
婆婆看我生了男孩,高興得幾天幾夜沒閤眼,從鄉下帶來了一筐子的素面、沙麪湯和紅雞蛋發給醫院的每一個人。
因爲生了孩子,我們的開銷更大了。
婆婆成天站在我牀頭埋怨我母乳少,害她的大孫子只能喝奶粉,還增加了老公的額外支出。
她管着我,不讓我洗頭不讓我洗臉,甚至都不允許我穿鞋下地,每天的任務就是躺在牀上陪孩子。
我想上廁所,她給我拿來尿盆放在牀上,試圖看着我大小便。
我覺得我像個毫無尊嚴的大猩猩被人類參觀。
終於,我沒忍住,我們大吵一架,在鄒明的勸說下,她回了老家。
她走後,是我媽來陪了我一個月,好在我恢復得不錯。
因爲沒多餘的錢做產康,我盆底肌鬆弛了,骨盆也變大了,偶爾在單位咳嗽一下還會漏尿。
生完孩子很長一段時間Ţŭ̀⁹,不管天氣再熱再悶,我的內褲裏總墊着張護墊,潮溼黏膩,讓人噁心。
而我跟鄒明的感情也越來越稀薄。
在一次次爭論吵架中,在一次次沒滿足孩子的要求下,他看我Ŧų⁰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好像我是個情緒不穩定的瘋子似的。
他不知道,是誰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
孩子兩歲那年,他沒事找事,非要在深秋下雨的時候帶孩子出門玩。
我怕兒子淋雨感冒,再加上弄溼衣服我還得花多餘的時間給他洗,不想讓他們出去。
要求得不到滿足,孩子哭了。
鄒明搶過孩子,一把將我推在玄關鞋櫃上,惡狠狠道:
「我就帶他出去怎麼了?小孩難得想出去,你怎麼總是打斷他,真掃興!我就不信淋淋雨就能病成什麼樣子!」
我沒站穩,摔倒在地,後腦勺「咚」的一聲磕在鞋櫃上,整個人暈乎乎的,臉色都發白,他倆卻興高采烈地出去玩了。
晚上回來,兒子果然發燒了,38 度 6。鄒明睡得像死豬一樣,反而是我給兒子換退熱貼、擦身體、喫退燒藥,守了他一夜又一夜。
兒子病好了,我倒了。
鄒明反過來說我體質弱,還說我自從生完孩子以後更嬌氣了。
孩子年紀小,三天兩頭生病。有次他積食發燒,我請假帶他去看醫生,醫生讓孩子忌口,喫兩天藥就會好。
可在孩子即將康復的時候,鄒明休息在家,揹着我帶他出去喫海鮮、喫肯德基,去水上樂園玩。
回來還不顧窗戶大敞,給他洗了一個小時澡(我覺得是爲了玩水)。
我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呢?
因爲那天晚上,孩子又發燒了。
跟之前的很多次一樣,鄒明睡得昏天黑地,我靠在牀頭聽着他的呼嚕聲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孩子。
隔日,我頂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去上班。
他們只說我掃興,可他們那些爛攤子,都是我收拾的啊!
-4-
下定決心擺爛後,我覺醒了。
我發誓,我再也不管他們的破事了,兩個人要死要活都跟我沒關係。
都不用幾天,只讓他帶一天孩子,他就崩潰了。
第二天,鄒明是午班,下午才需要去工作,而兒子和我都是九點到就可以。
公司離我不算很遠,打個車去的話,八點半起都來得及。
兒子八點迷迷糊糊醒了,見我倆一左一右睡得昏天黑地,他也睡了過去。
直到八點四十分的時候,我的鬧鐘第三次響了,兒子才驚醒,他躺在牀上伸起手等着我給他穿衣服。
我卻看都沒看他,給自己穿好衣服後就合上了臥室門。
每天都是我拾掇他接送他,爸爸也不該再缺席了。
路過餐桌的時候,我發現昨天吵架後的一片狼藉還在那兒原封不動地放着。
我不收拾,別人也不收拾。
蔬菜蔫巴了,水煮魚片上面的紅油更是凝固了厚厚一層,濺在桌布上的油點子也很難擦洗。
放在以前,眼裏容不下沙子的我肯定早早清理了,可今時不同往日,既然沒人收拾,那就放那兒好了。
我勾了勾嘴角,徑直走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漱化妝。
因爲不用繞過去送孩子,我甚至能洗個頭發,舒舒服服地吹乾再去上班。
兒子想拿老師發的全勤獎狀,着急地將鄒明晃醒。
「爸爸爸爸,我上學要遲到了!」
鄒明睡得渾渾噩噩被他推醒,下意識一揮手將他掀了個踉蹌。
「讓你媽送你去……」
兒子哭腔都出來了。
「我媽說她不管我,我不要遲到!老師就不給我小花了!」
鄒明如夢初醒,不讓我摻和他們父子倆的生活那句話,難道不是他說的嗎?
他氣沖沖地擠進狹窄的廁所,興師問罪。
「晚舟!夫妻間的一句話你還真當真了!孩子不是你生的嗎?你能不管他嗎?他現在要遲到了,你說怎麼辦!」
我看着鏡子裏他氣呼呼的臉,一邊抹上自己的裸色口紅。
「從他上幼兒園後,每天早晨都是我送,我管了他這麼多年,讓你看幾天都不行?
「哦對,我忘了,你只會挑自己有空的時間去接,卻從來不管我是不是在忙工作。
「鄒明,你搞清楚,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也是你的,沒有你我也生不出來。你不覺得你應該彌補一下你缺失的父愛嗎?
「我們好好談,你昨天嫌我管他,我也反思了一下,確實是我的問題。
「這樣,一個月,你只需要管他一個月。要是你能無怨無悔,任由他鬧騰的話,我以後什麼多餘的話都不說了。」
鄒明看着我的樣子,咬牙切齒道。
「行,你說的。我們就看看一個月後,你能不能履行你的話!」
眼看孩子快遲到了,鄒明也不願意跟我廢話,兩個人狼狽地東逃西竄,甚至在關上門一會兒後又跑了回來——兒子沒帶書包。
等他倆叮呤咣啷地收拾完後,我才緩緩出門。
沒有了拖油瓶的牽制,我慢悠悠地下樓打車,甚至還能在單位樓下買個早飯喫。
我們公司不用打卡,晨會也只在週一開,其他時候只要準時坐在座位上就可以。
坐在工位上,我第一次喫上了熱騰騰的包子豆漿,連同事都打趣我,今天居然有時間在單位喫飯了。
我笑笑。
「不只是今天,以後都能在單位喫飯了。」
以前的我,有一半是沒時間,另一半是捨不得。早飯包子和豆漿最起碼得六七塊,有這六七塊,我還能給兒子買個奇趣蛋玩。
可現在我想通了,孩子,還真不是我一個人的。
整個辦公期間,鄒明一直不間斷的給我發消息,不是問這個東西放哪兒了,就是問家裏那個東西怎麼開怎麼用。
我也沒想跟他冷戰,他問我的時候我也會回答,只是僅限於ťŭₗ回答而已。
五點半的時候,鄒明給我發來了消息。
【我在上班,你去接孩子,鬧脾氣也有個度好嗎?】
啊,我成鬧脾氣的了?
我笑笑,直接給鄒明發短信。
【這就受不了了?】
發完之後,我想來想去,破天荒地沒有請假接孩子,而是跟班主任說了聲,麻煩她把孩子放到幼兒園門口的保安亭走就可以了。他們七點下班,我回去正好。
鄒明一週大概有兩天午班,孩子委屈兩天又死不了。
沒事兒。
-5-
起初班主任還不同意,怕孩子在保安亭出事兒,但我給保安亭的大爺塞了兩條煙。這麼實行了兩次,人家也就同意了。
從那次吵架以後,我再也沒遲到早退過,我的工作也從來沒有推給別人的時候,同事也不再因爲我提前走把任務推給她而對我橫眉冷對。人際關係上去了,老闆也沒有怨言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每當我遲些接孩子的時候,他就會告訴鄒明。
鄒明是跟我對賭了的,他沒時間接孩子也不是我造成的,此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只能岔開話題,哄着他到一邊玩去。
接送孩子的事兒了了,可緊跟着幼兒園又是密密麻麻的事兒。
老師成天在家長羣裏艾特家長,今天發孩子今天干嘛了,明天發中午喫什麼了。
這本是好意,可總有些傻逼家長在家校羣裏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感謝老師】那個【收到】的,手機忙起來能嘀嘀地響一天。
我私聊了班主任,要求把鄒明拉進來。
班主任有些爲難。
【不好意思啊滿滿媽媽,按照規定家長羣裏只能有一個家長在,您看……】
我發了個苦笑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跟滿滿爸爸在談離婚了,孩子跟他,我想他應該進來。這事還沒說,煩請您保密。】
班主任刪了又打,打了又刪,上面不斷顯示【正在輸入中】,最終還是化成了一個字。
【好。】
我將鄒明拉進家長羣后就主動退出了家校羣。
下一秒,鄒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沒完了是吧?現在連兒子的羣也退了,怎麼,你是要跟我離婚嗎?」
我鄙夷地看了看手機。
「你沒事吧?是你說的要全權照顧兒子的,我怎麼就做得不對了?
「我跟班主任說了,人家說一個家庭只能有一個家長在羣裏,所以只能我委曲求全了啊!
「這樣吧,等一個月以後我再進去,有什麼事讓老師跟你對接,我忙着呢,先掛了。」
他還想說什麼,被我扼殺了。
這天晚上回家後,我發現這父子倆的氛圍有些奇怪。
本來因爲平時不怎麼能見面,兒子是很粘他的,可現在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沙發的兩端,滿滿就算無聊到摳手指,也不去找他。
我有些納悶。
滿滿撇着嘴偷偷告訴我。
放學路上,滿滿跟鄒明聊天,鄒明大概是想事兒發呆走神沒聽到,滿滿不高興了,撒了幾下潑,正好撞在了鄒明槍口上。
鄒明在外頭狠狠扇了兩下滿滿屁股,還嫌他走得慢。
鄒明說:
「你能不能快點!我上一天班已經夠累了!想下班早點回家有錯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
聽着這話,我差點笑出聲。
原來他也知道,上一天班已經夠累了啊。
某個平常的工作日,鄒明照常睡得朦朦朧朧地就將滿滿提起來,穿衣服洗臉出門。
可奇怪的是,沒過一會兩個人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我有些好奇。
「怎麼回來了,今天不上學嗎?」
鄒明板着臉。
「今天中考佔教室,大家都沒去,就我倆去了,被保安攆回來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今天休息的?」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大哥,你沒事吧?這種消息老師一般不會通知的嗎?家長羣裏都有吧!況且再不濟你問問老師啊,你不是在羣裏嗎,還輪得到ƭū₄我上場?」
鄒明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囁嚅道。
「我……我怎麼知道中考還跟他們有關係……」
我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
鄒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他嘆了口氣,帶着孩子進屋了。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我能看在眼裏,鄒明雖然不像我那樣全方位地管控滿滿,但兩個人的關係也即將陷入冰點。
現在滿滿跟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爸爸真討厭」「爸爸不讓我玩」「爸爸又害我遲到了」,而這些詞,分明是他之前來說我的啊!
既然他知道現在他爸爸有多「討厭」了,那就輪到我上場了。
我揹着鄒明,買了好多專門給孩子的玩具,什麼羽絨枕、奧特曼、泡泡機、滋水槍應有盡有,有些甚至是我之前怕不好打掃家裏不肯給他買的。
我還記得鄒明之前,在我教訓孩子的時候充當和事佬時跟我說的話。
他說:
「教育孩子嘛,我們之間總得有一個人犧牲一下,一個白臉一個紅臉,打個巴掌再給顆糖,這才起作用。」
既然一個家庭必須要有這兩個角色,那我爲什麼不做那個好人呢?
現在,幾年前的螺旋鏢終於要紮在他自己身上了。
-6-
鄒明是晚班,他十點需要去上班。要是放在以前,都是我去接孩子,給他留出充足的時間去補覺。
可現在,他只能強迫自己從夢中驚醒,五點多去接回來孩子,繼續睡覺。
他睡他的,接下來輪到我跟滿滿的親子時間了。
我雖然想改掉他們這種覺得什麼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毛病,但滿滿畢竟還是我的孩子。
難得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不用東奔西跑地費體力,充足的睡眠也讓我養足了精神,所以現在纔有工夫跟滿滿在客廳玩起遊戲。
我從客臥變出了羽絨枕頭,帶他玩枕頭大戰。
小孩下手沒個輕重,時不時還將茶几上的遙控器、紙巾之類的東西叮呤咣啷地帶到地上。
滿滿怕影響鄒明睡覺,小心翼翼地看我,生怕我跟以前一樣對他兇巴巴的。
可我只是搖頭淺笑。
「沒關係!」
是啊,反正被吵醒的人又不是我!
我給他買了好多奧特曼的貼畫,帶他在紙上貼貼畫。
滿滿玩嗨了,甚至一張張地將家裏貼得到處都是,什麼紙巾盒、遙控器,就連電視上都貼了奧特曼的貼畫。
我看着頭疼,但也沒阻攔,這也不是我應該收拾的。
滿滿開心地尖叫着,臥室傳來鄒明翻來覆去睡不着的聲音。
我撇撇嘴,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我照顧孩子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時候,他可是呼呼大睡。
但是,當我給他拿出滋水槍和泡泡機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徹底瘋狂。
滿滿滿屋子發射泡泡,機器裏崩出的液體灑在瓷磚地上,稍有不慎就容易滑倒。
沒一會,就傳來他此起彼伏的「哎喲」聲。
我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摔倒有什麼的?
哪個孩子小時候不摔跤的,又不是瓷娃娃,碰不得。
玩累了,他要看電視玩我的手機,我也同意了。
近視?
無所謂!
反正以後也不當宇航員,戴上眼鏡一樣也挺帥的。
我倆一陣玩,還不到十點,鄒明就頂着一頭雞窩打開門,剛出來還沒站定,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氣極了。
「你們有完沒完啊!這麼晚了玩什麼玩!看把地上弄成什麼樣子了!到頭來還不得我收拾嗎!」
他吼完這句話,空氣靜止了。
滿滿眼淚突然冒了出來,撲上去打他,哭喊着。
「你爲什麼不讓我玩!我就要玩!這是媽媽給我買的玩具,我就要玩!嗚嗚嗚,爸爸真掃興!
「爸爸每天都害我遲到,衣服也髒兮兮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了!我討厭爸爸!」
聽到這個詞,鄒明呆呆地看向我,看着他的眼神,我想,他大概明白了。
鄒明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坐在地上把滿滿擁在懷裏,耐心哄着他。
看我坐在沙發上穩如泰山的樣子,他主動將孩子抱了起來放在牀上,試圖哄他入睡。
過了一會,大概是滿滿睡着了,鄒明咬了咬牙坐在我身邊,悶了口冰水。
「對不起啊,之前是我把你的工作想得太簡單了,原來你每天回來都這麼忙……
「我那天不應該那麼說你,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就是看不得孩子鬧騰。這樣,以後我再也不說你了,我們還恢復成從前那樣好嗎?」
我抬眸看向他。
「從前那樣?從前哪樣啊?你們爺倆躺着,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伺候你們那樣嗎?」
鄒明臉色有些尷尬。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以後有活我們誰看到了就幹,這個家是咱倆的,孩子也是咱倆的。
「我爲我之前說過的話道歉,以後不把責任都推給你了,你別生氣了行嗎?」
說實話,看着他眼下的烏青和青色胡茬,我有些心軟。
但轉念一想,現在就這麼原諒了他,是不是有些驕縱他了?
我嘆了口氣,看了眼日曆,溫柔地搖搖頭。
「我們之前約定了一個月,現在離一個月還有一個星期,最後幾天了,堅持一下。」
鄒明擺弄着指頭,沒吭聲。
我拍了拍他。
「行了,到點了,去上班吧,今天我可以替你收拾,明天不會了。」
鄒明抱了抱我。
「謝謝你。」
他走後,我有些愣怔。
結婚以後,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謝謝。
-7-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鄒明彷彿變了個人,他開始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學着做家務、帶孩子、哄孩子睡覺。
以前那個一回來就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看着我一個人東忙西走的鄒明好像變了個人,之前他不肯做的那些東西,現在都在慢慢撿起來。
我也開始慢慢加入進日常的家務,只不過同之前的大包大攬不同,現在的我,像個 NPC 一樣,他一靠近我就給他下任務。
鄒明也樂此不疲。
但事與願違的是,滿滿顯然不想跟他過多接觸。
以前動不動就趴在我耳邊說想爸爸的滿滿,現在則是能離他多遠就有多遠。
鄒明向我抱怨,滿滿好像變了個小孩,他怎麼沒有以前那麼可愛了。
我一邊吹着剛塗好的指甲油,一邊懶散道。
「那是因爲他發現你管他就像當初我管他一樣。你說的,家裏總得有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咱家現在倆白臉,你比我甚至還要白,你說他能看你順眼嗎?」
鄒明苦着臉問我該怎麼辦。
我瞥他一眼。
老公教導得差不多了,現在該孩子了。
趁老公接滿滿放學的時候,我去寵物市場給他買了只他心心念唸的兔子。
果然,滿滿一放學回來,就看到放在玄關上的小兔籠,裏面正有隻紅眼睛白兔子窸窸窣窣地啃着菜葉。Ṫú⁶
他雙眼放光,連鞋都只脫了一隻就跑過去逗起了兔子。
我清了清嗓子。
「這是爸爸給你的禮物,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只兔子嗎?現在有了。」
滿滿高興極了,撲過去親了鄒明兩口。
我話鋒一轉。
「但是,養兔子也可以,得約法三章。」
滿滿有些茫然地看着我,顯然這個詞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我繼而道。
「首先,我跟爸爸工作很忙,晚上回來還得做家務,沒空管你的兔子。你要是想養的話就得自己全權照顧。
「包括但不限於餵食、打掃、陪玩、鏟屎、驅蟲、看病等等。
「我之前說過,如果打掃不及時的話,兔子很臭。要是發出異味,我們就將兔子放在你牀邊,讓你每天聞着這股味兒睡覺……」
滿滿連連點頭。
「我會的,我一定好好照顧它!」
「其次,兔子的牙很硬,你要是因爲餵食或者飼養過程中操作不當惹怒了它,它咬你一口,你可不要哭着來求我們幫助。
「或許在你眼裏它只是一隻寵物,但那卻是它的一生。你要是能養的話就養,不能養的話我們就送給別人。」
滿滿拍了拍胸脯。
「我一定能養好的!小悅都能養,我是男子漢,我也能!」
我們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還沒喫完飯,滿滿就着急着去看他的新寵物。
哪怕只是看着它在籠子裏喫着東西,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難得不用陪着他玩,鄒明也有時間坐下休息休息,他看着滿滿的方向。
「你說,他能新鮮幾天啊?」
我撇撇嘴。
「你兒子你還不清楚,最多五天。人嘛,都是看好看還可以,但真的自己要花心思養寵物,那就費勁了。」
鄒明訕笑着湊過來。
「我怎麼聽你這話夾槍帶棒含沙射影的呀?」
我笑了笑,摁開了電視追最近流行的電視劇。
聊了沒多久,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鄒明衝了過去,滿滿正抱着手驚悚地看着籠子裏的兔子。
我嚇了一跳,難道真被我一語成讖了,剛拿回來沒有仨小時,滿滿就被咬了?
我拉着他檢查他的手,卻沒看到被兔子咬的孔洞,只是一道淺淺的紅痕。
「滿滿,怎麼了?」
他像是受了驚嚇,接着又抽泣了起來。
「團團咬我……」
鄒明捧着他的手看了半天,卻沒看到任何出血的地方,除了手背上的紅痕。
滿滿打了個哭嗝,繼續道。
「……但是沒咬到,籠子劃破了。」
我倆同時鬆了口氣。
我們是想鍛鍊他沒錯,讓他知道大人的不容易,但要是真被兔子咬了,指不定還得去打狂犬疫苗呢。
到時候萬一他再起反應生病,得不償失。
鄒明帶着滿滿去沖洗上藥,兵荒馬亂的一晚上也就這麼過去了。
-8-
事實證明,我還是高估了滿滿。
在團團拿回來的第三天晚上,大概是想起兔子想咬他的那畫面,滿滿說什麼也不肯摸它了。
一段關係的促進是需要親密接觸的,人和人是,人和動物也是,誰也不想在家裏養個只能看不能摸的祖宗。
當然,滿滿在連續鏟了兩天屎以後也喋喋不休地向我抱怨。
「媽媽,怎麼團團這麼能拉屎!」
「媽媽,團團喫的菜葉沒Ṫű̂ₖ有了,冰箱太高了,我夠不到。」
「媽媽,它的屎太臭了,我頭暈。」
「媽媽媽媽……」
我搖搖頭,看着他將下面的小盤子抽出來倒進垃圾桶裏,又捏着鼻子洗乾淨放了回去,忙得屁顛屁顛的。
這種場景沒持續兩天,滿滿就累了,他央求我幫忙管管團團。
鄒明有些心軟,可我搖了搖頭。
「當時不是你答應我準備自己養兔子的嗎?這才幾天,你餵了它幾次,給它處理了幾次粑粑?不就擦個屎嗎?
「你小時候我們給你擦過多少回,你不也覺得理所當然嗎。養寵物,就要承擔風險。滿滿,你現在還羨慕小悅家的兔子嗎?」
滿滿見我「油鹽不進」,咬了咬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變了,媽媽不愛我了!我再也不要兔子了,我要以前的媽媽回來!」
我看着他一個人號啕大哭,卻沒有任何回應。
要是放在以前,我或許會抱起他輕哄,但現在我卻升騰起一股濃濃的勝負欲,我就不信他這種思想轉變不過來。
看我倆無動於衷,他哭了一會也就覺得沒意思了,沒一會又灰溜溜地拿起掃把打掃兔子屎去了。
很長一段時間,爲了伺候團團,大熱天的滿滿還得去小區樓下給它薅野草改善口味。
每天放學一回來就看它的兔子,今天要是拉得粑粑球大了些,還會叫我倆過去看看團團是不是生病了。
有時團團窩裏墊着睡覺的棉布髒了,滿滿還會拿出來泡在臉盆裏,自己踩着小凳將布子洗乾淨再給它塞回去,有時他洗棉布還順手將自己的襪子也能洗了。
這種隱形家務有他的分擔,我倆又輕鬆了些。
滿滿從一開始的害怕變成了一個負責任的小孩兒,他開始真正意識到他是團團的全部了。
一來二去,團團在它的照顧下,也跌跌撞撞地長大了。
滿滿知道了養一個東西的不容易,也知道了什麼叫耐心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晚上,鄒明給我豎了豎大拇指。
「晚舟,還得是你,我跟兒子現在都被你Ŧű̂⁾拿捏得死死的……看來生活確實需要換位思考和感同身受啊, 以後家裏的活都由我們幹, 你就享福吧!」
我笑着推他。
「行了, 少油嘴滑舌的,要是指望你倆, 我這家裏哪有個乾淨的時候!
「之前拖地的時候你搜刮出來的垃圾,不都是踢到踢腳線那裏嗎?你不會以爲踢腳線有張大嘴,你踢過去就自己吞了吧?哪次不是我捏起來的?」
鄒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就是想省點事……我錯了,以後一定好好打掃, 你能不跟我賭氣不生氣了嗎?」
我聳聳肩。
「我沒生氣啊!你們表現都挺好的, 我生什麼氣?」
……
時間一天天過去,滿滿和團團也一天天長大,我們的生活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我整治他們的這種「小手段」彷彿也成了過去式。
不管是打掃家務、做飯還是接送孩子、買菜,從以前我不惜從單位遲到早退回來大包大攬地做,變成了現在我跟鄒明誰有時間就誰去。
我要是加班就他忙,他要是加班就我做。
當然, 別人做好也不再會出現挑剔指責的聲音, 大家都知道, 這麼熱的天在廚房做飯是種煎熬, 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滿滿不僅學會了照顧兔子, 也學會了照顧他自己, 自理能力大大提升。
只不過,他再也沒提過要再養個什麼別的寵物。
有時候鄒明好整以暇地提出這個話題,滿滿撇撇嘴揮揮手。
「有一隻兔子就快累死我啦!我纔不養!你們要是養就養吧,餵食打掃你們自己來,我可不管!」
我跟鄒明看着他「噔噔噔」下沙發,又蹲在籠邊給團團準備乾草和菜葉的樣子, 相視一笑。
有了這個插曲,我們之間再也沒人說過「掃興」這個詞。
因爲他們親身經歷過才知道,孩子不掃興的後果一般都是媽媽在承擔, 但凡換下身份, 需要他們自己上場的時候, 他們就知道這種隱形家務有多累了。
並不是成天在外上班就累,有時候當一個生活管家和家庭主婦則需要更大的勇氣。
既然有看不慣「媽媽」掃興的「爸爸」, 那不妨像我一樣換位思考一個月。
沒錯, 一個月就足夠了。
這一個月裏, 不管家裏糟蹋成什麼樣都與你沒關係。
孩子的生理健康、精神愉悅和爸爸媽媽的時間精力是需要平衡的,誰也不會每天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
而爸爸們更不應該站在對岸,要求孩子這好那好, 把一切都建立在透支媽媽的精力和體力上,回頭還狼心狗肺、大言不慚地說媽媽掃興和嬌氣。
孩子和老公是獨立的,生活是自己的。
我再也不用困在柴米油鹽中, 想出去玩瀟灑的時候, 也能把孩子扔給鄒明,自己出去玩——
鄒明有句話說得不錯, 孩子不是他一個人的, 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沒有誰規定了一個媽媽必須拋棄一切爲這個家奉獻,既然組成了「家」,那每一個家庭成員都有奉獻的義務,這不是媽媽的專屬工作。
將困難拋出去以後, 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片明朗。
這,纔是生活。
這,纔是家。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