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中心四樓

我推開門,看着老公和別的女人躺在牀上。
他嚇得趕緊穿上了衣服,我苦澀地問他:「你在樓上亂搞女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就在樓下坐月子?」
這裏不是洗腳城。
這裏是月子中心。
寶媽們在樓下照顧孩子,樓上卻是一場骯髒的盛宴。
老公還沒來得及解釋,那女人臉色直接白了,她見我站在門口,慌忙地朝我衝來。
我不敢和她對峙,因爲我才生完孩子。
她只是出來賣的,我不想跟她起衝突!
我正想讓開,結果她太着急了,狠狠推了我一下!
我剛生完孩子,本來就站不穩,被她推得摔倒在地。
我摔在地上,肚子和雙腿傳來一陣劇痛,痛得我兩眼發黑,差點就昏了過去。
這纔是惡露的第五天,我生孩子有撕裂,縫了十幾針。
而那女人已經着急地大喊起來,不過多久,我就看見一個房間被打開,有幾個男人走出了小房間,他們第一件事,就是把樓道門給關上了。
唯一的出口被堵死,我眼看着他們氣勢洶洶朝我走來。
我情急之下,連報警的時間都沒有,我只能馬上給閨蜜發了個語音消息:「救命!」
老公連忙擋在了我前面,說我是他老婆,不要亂來。
領頭的男人說:「兄弟,她是你老婆,但這件事你別管。今天要是讓她就這麼走了,你信不信她告到你傾家蕩產?」
老公愣了。
他回過頭,呆呆地看着我。
這一刻,老公下定決心,讓開了道路。
他們一把抓住了我的頭髮,還有人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往房間裏拖。
地上,是拖行我帶出的一片血跡。
房門被關上了。
就是這個房間裏,我老公剛纔和別的女人躺在牀上。
而現在,我被兩個社會男子被困在這裏。
他們一個有紋身,特別壯,就是領頭的。
還有一個染着黃毛的,他鎖了門,很緊張地問那個紋身男:「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老公就站在旁邊,有些緊張地說:「別動手啊,我老婆應該不會揭發你們的。」
那領頭的紋身男蹲在我面前,他問:「你報警了沒?」
我使勁搖頭。
我怎麼可能報警?
我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是幹嘛的。
紋身男又問我:「月子中心的服務區域就三層樓ţũ̂₉,你上四樓幹什麼?」
我說我晚上想用手機看電影,又怕吵着寶寶,就戴了無線耳機。
但是無線耳機已自動連接。
這款耳機,只有我和老公連接過,我以爲老公已經來了,可遲遲等不到他進屋,我給他打電話又不接,偏偏每次我打電話的時候,耳機裏都有他的手機鈴聲,我更確信了他就在我附近。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在附近待半小時也不找我,我就出來找他。

聽到我的解釋,老公臉色蒼白。
Ṫṻ₁那紋身男皺着眉,轉頭惡狠狠瞪了我老公一眼:「所以你靠着藍牙效果越強老公越近的辦法,找到這裏了是吧?」
我點點頭。
我就住在三樓,一下二樓藍牙就斷掉,三樓又是寶媽們的單間,那他只能是在四樓了。
四樓不屬於月子中心區域,電梯不到達,只能走安全通道的樓梯上來。
我在走廊上,聽見我老公在喘。
當我推開門,那噁心的喘息,讓我反胃,讓我想吐。
紋身男認真地和我說:「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但現在你已經看到了,我也不會讓你走,先把手機交出來。」
他在說話的同時,已經直接從我身上搶走了手機。
我有些緊張,如果我一開始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爲了我的安全,我絕對不會過來!
可誰能想得到,這種東西就開在月子中心的樓上!
我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在我們入住月子中心的時候,會填寫一份表格,上面要求寶媽寶爸的電話都要填寫。
是月子中心在我們最虛弱的時候,出賣了這份資料。
紋身男翻找着我的聊天記錄,他警惕地問我:「你剛纔那聲救命是對誰喊的?」
我連忙說:「對我老公喊的。」
他不太相信我,把我的微信、短信還有通話記錄都看了,連 QQ 也沒放過。
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我剛纔情急之下撒謊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不是想看電影,而是想刷抖音。
我和閨蜜有續火花的習慣,剛纔我是在抖音私信給閨蜜喊了救命,我就撒謊是想看電影。
我很怕閨蜜這時候回我消息,因爲我沒有關通知提醒!
幸好,她沒回我。
平時秒回我的閨蜜,在我喊出救命後,她沉默了,一個消息都沒給我發。
我小聲說:「我不會給你們惹事,讓我走好不好?我肚子好痛。」
紋身男搖搖頭:「你覺得我像腦癱嗎?」
老公湊上來,搭着那紋身男的肩膀說:「兄弟,算了,給我個面子……」
他話剛說完,紋身男就抬起手,狠狠一耳光刮在了他的臉上!
那耳光力道之大,讓老公整個人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紋身男冷冷地說:「你也配有面子嗎?消費的時候叫你一聲老總,你還當真了是吧,現在你算個什麼東西?」
老公捂着臉,然後驚恐得發抖,他不止是發抖,我看見他還嚇哭了。
此時此刻,我只覺得全天下所有噁心的詞拿來描繪他,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他的恨意。
那個黃毛小弟忽然對我說:「我勸你不要找事,你家寶寶就在樓下,你的家庭地址我們也知道。」
我一個勁地點頭。
我不想惹麻煩,我只想平平安安下去找我的孩子,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而,紋身男卻打斷了黃毛小弟的話:「你沒長腦子啊,這女人能信嗎?」
黃毛小弟愣住了。

他疑惑地問:「大哥,我們連她家地址都有,不能讓她走嗎?」
紋身男沒好氣地罵了起來:「做事帶點腦子,你覺得她能閉嘴嗎?她回去想起訴離婚爭家產,她怎麼跟法庭說?牽扯到幾十萬家產的事!」
黃毛小弟恍然大悟,連忙問那該怎麼辦。
紋身男沉思許久Ţṻ⁹,最後跟我說:「事情是你老公沒腦子引起的,我幫你們分家產,他敢不給錢,我就打到他給錢,你再轉給自己孃家保管,到時候他鬧上法庭也一定會敗訴,而且還會丟光臉面,他就不敢跟你起訴,沒問題吧?」
我說沒問題。
我沒想到紋身男會幫我。
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將我推向了絕望。
他說:「那你把衣服脫了,我拍點照片當保障。」
我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衣服。
我說:「不行!我可以給你錢當保證金,等以後你們搬走了,你再還給我!」
紋身男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他搖頭說:「我不是傻子,無論你給我多少錢,只要你報警,我就完了。但我們有月子中心所有寶爸的電話,甚至還有你公公的電話,你敢出賣我,每一個人都會收到你的照片。」
我死死地抓着自己衣服不肯鬆手。
如果被這種人拍了照片,我纔是一輩子都完了!
紋身男見我不肯配合,很粗魯地把我摁住,那黃毛小弟也撲上Ṱū́⁹來,幫忙一起扯我的衣服。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月子期本來就不能受涼,那冰冷的地板寒冷刺骨,我的肚子越來越痛。
我不斷掙扎,血跡開始蔓延,我說不清那是惡露還是真的傷口破裂了。
黃毛小弟罵了句真噁心,我的心都要崩潰了。
好痛啊!
我本來就痛得要命,我還要忍受這樣的屈辱!
那紋身男急了,他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將我的腦袋狠狠在地上砸了兩下!
我一手捂着頭,一手抱着肚子。
哪裏都好痛,我想反抗,可我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老公就待在旁邊看這一切發生,我不指望這個男人能幫上忙,可他依然突破了我的三觀下限。
趁我有難的時候,他竟然馬上爬起來,驚慌地朝着門外逃跑!
他抓住了門把手,可大門被反鎖了。
無論他怎麼搗鼓那把鎖,防盜門就是無法打開。
紋身男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外面用鑰匙反鎖了,你走Ṱū́ⁿ不掉!」
老公急壞了,那門旁邊有小鞋櫃,他似乎是想硬氣一把,忽然舉起了鞋櫃,咬牙切齒地說:「我爸媽掙錢也不容易,你不讓我走,那你就是打死我,也別想我認慫!」
我躺在地上,看着那歇斯底里的老公。
果然,他想逃跑不是爲了報警。
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想趁機趕緊回去,轉移所有的財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哪怕這災難是他自己帶來的,他也不想承擔責任。
一個趁着老婆在三樓坐月子,跑去四樓亂搞的男人,他能有什麼責任心!
眼看老公拿着鞋櫃表現得歇斯底里,紋身男也怒了,他放開了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彈簧刀,惡狠狠地走向老公:「你想嚇唬老子是吧?來,今天你砸我一下,我捅你一刀,我們看看誰死!」
黃Ṫü₁毛小弟也是顧不上我了,他舉起了旁邊的牀頭櫃,直接狠狠砸向了老公!
老公嚇得抬起一隻腳,全身一跳,發出了娘炮一樣的害怕尖叫。

他躲開了,牀頭櫃在他身後的防盜門轟隆一下砸碎,但紋身男已經把刀對準了他。
原本還表現出兇惡氣勢的老公,頓時面無血色。
他渾身哆嗦,舉着鞋櫃的雙手在顫抖,興許是太害怕了,他連鞋櫃都抓不穩,那鞋櫃掉在了他自己的腦袋上,而他雙腿一軟,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老公驚慌地伸出手,害怕又緩慢地握住了紋身男的胳膊,顫抖着說:「兄弟,有話好說,我錯了,我不跟你狂了。」
紋身男不耐煩地抬起手,狠狠一耳光刮在了他的臉上。
他捱了耳光,還在死皮賴臉地抱着胳膊:「我該打,你不要衝動,你有氣你就打我,不要動刀子。」
現在沒有人顧得上我,我整理好衣服,艱難地爬起身,看向了窗戶。
大門被堵住了沒錯。
但是,窗戶沒有被堵住。
我撲到了窗戶邊,一見到我的舉動,黃毛小弟和老公都嚇傻了。
黃毛小弟連忙說:「哥,她要跳樓!」
我打開窗戶,半個身體已經探出了窗外。
紋身男冷冷地說:「跳,有種就跳,別以爲老子是嚇大的!」
我忍着痛,爬上了窗臺,回頭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公。
我咬牙切齒:「今天我要是能活着,我要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放過你。」
紋身男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別在這嚇唬人了,樓下就是你小孩,你捨得去死嗎?」
我大口大口喘着氣。
每一次喘氣,我肚子都疼得厲害。
樓下就是我的寶寶,我剛成爲一個媽媽。
第一次餵奶之後,媽媽和孩子的心就被繫上了紐帶。
寶寶有個這樣的爹,我怎麼捨得去死!
月子中心爲了安靜,是面向湖泊的,對面沒有居民樓,只有一個大湖泊,沒有人會發現我的情況。
我站在這裏,就算大聲呼喊,很快也會被他們拖進去。
我艱難地用雙手扒住窗臺,把雙腿往下探。
我本來就不是想跳樓,我還記得三樓就是寶媽們的房間!
我扒拉着窗戶,忍痛用腳去踢樓下的窗戶!
我用盡全力,樓下窗戶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同時還傳出了女人的尖叫。
我知道,樓下的人一定注意到我了!
紋身男臉色大變,他驚慌地朝我衝來:「不好,她不是想跳樓!」
窗戶玻璃刺破了我的腿,深深扎進了我的肉裏。
我痛得差點抓不住窗臺,此時紋身男已經抓住了我的雙手,把我往樓上拖!
我驚慌地喊着救命,因爲我知道樓下有人,那個人已經看見了我的情況!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我的雙腿正在被人往上推。
我低頭一看,卻傻眼了。
樓下的人不是寶媽,而是月子中心的銷售主管。
我認識她。
在我來選月子中心的時候,就是她一口一個妹妹,溫柔地帶領我簽署了合同,也是她一定要我老公也留下電話號碼。

她粗暴又煩躁地從窗戶推出我的腿,配合着紋身男一起,把我往上抬。
紋身男對她說:「樓下沒客人吧?」
那銷售主管說:「我一聽樓上有事,馬上把這幾個房間的寶媽哄走了,就怕被人聽見,幸好我來得快!」
這一刻,我萬念俱灰!
我死死扒拉着窗臺,不肯被拖上去,努力把身體往下壓。
現在我的腿在三樓裏面,我還是有機會掉進三樓的!
我以爲樓下就是一個銷售主管,不可能比兩個社會男子還可怕。
但我低估了這女人的狠毒!
她見我就是不肯上去,她急了,竟然一把拿起個玻璃碎片,狠狠地紮在了我的腿上!
我痛得慘叫一聲,可她卻癲狂地用玻璃瘋狂刺我,一邊刺一邊焦急地罵:「上去啊!你快點上去啊!」
我的雙腿漸漸使不上力氣,紋身男和黃毛小弟同時一起扯我,輕而易舉地將我往樓上扯。
眼看他們兩個都將精力花在我身上,老公可能是覺得自己機會來了,連忙再次舉起了鞋櫃。
紋身男回過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嚇得放下了鞋櫃,又連忙跪了,驚慌地說:「我不敢了,你們弄她,不要弄我。」
我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兩個男人又扯了回去,情緒崩潰之下,我甚至想着不如死吧。
我從這裏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想到我的寶寶纔剛出生,我怎麼忍心把孩子交給這樣的一個父親?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跳下去的時候,我看見樓下的街道遠處,開來了一輛我很熟悉的車。
那是一輛五菱宏光小卡車,也是我閨蜜家拉貨的車!
那卡車後面本來是用來拉貨的,可現在上面坐滿了強壯的大老爺們,每個人都握着鋼管,虎視眈眈地看向了我。
閨蜜從副駕駛探出頭看向我,一見到我的情景,她驚得用手指向了我,但是下一秒,卡車已經拐進了路口,看不見了。
她以前來看我和寶寶的時候,我和她說過。
一旦到了晚上,月子中心的正門會上鎖,要從側門進來。
正好在這時,我摔在了四樓的地板上。
紋身男氣瘋了,他抬起腳,狠狠踹在了我的頭上,對我怒吼:「你他媽是真找死啊!」
我倒在地上,他氣急敗壞之下,竟然一下又一下地踢我肚子!
我護住自己的肚子,疼得全身都在抽搐。
紋身男滿臉猙獰踹着我,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你好過!把她衣服扒了!」
黃毛小弟急忙上手,而紋身男又轉過頭,對我老公怒吼:「你也來幫忙!」
老公跪在地上,有些緊張地看着我們,但是不敢動。
紋身男煩了,他又掏出了刀子,老公慫得急忙爬向了我,哭着大叫:「別動刀子,我來扒!」
他抓住了我的衣服,用力地往下扯。
我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讓他們得逞。
老公急死了,他竟然也抬起手扇了我一耳光,哭着說:「他都動刀子了,你配合一點吧,你是要害死我們兩個人啊!」
我看着他那嚇哭的臉,我恨透了他,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以前看他是個知識分子,覺得他斯斯文文的。
想不到他好色又人慫,在外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在自己老婆面前卻百般噁心。

我虛弱地說:「我閨蜜帶人來了,你們馬上放了我。」
「你嚇唬誰呢?」
紋身男往外看了看,他冷冷地說:「外面連個鬼影都沒有,你閨蜜在哪呢?」
我捂着肚子,每一次呼吸都好痛。
我無力地說她就在樓下,很快就上來。
紋身男卻篤定了我就是在嚇唬他。
他冷冷地說:「本來事情可以很簡單,拍幾張照就放你走了,你都是當媽的人了,你裝什麼純呢?」
老公還在着急地扒我衣服,可我就是緊緊地抓住自己衣服,不讓他得逞。
紋身男不耐煩了,一拳砸在了老公的腦袋上。
他捱打以後,不敢對紋身男還手,握起拳頭,直接砸在了我的臉上!
他情緒崩潰了。
他一邊用拳頭砸我的臉,一邊歇斯底里地哭叫:「我們惹不起他們的!你不要裝純了,你以前不是給我拍過嗎!」
拳頭打在我的臉上,我的鼻血都流出來了。
我眼冒金星,只覺得一陣陣耳鳴。
但這個時候,老公彷彿想起了什麼,他激動地說:「對!我想起來了,我有她的照片,她以前給我拍過!」
紋身男不耐煩地說:「早點不會給我啊,鬧這麼多麻煩!」
老公推開了我,任由我虛弱地倒在地上。
他彷彿邀功一樣,激動地翻閱自己的聊天記錄給那兩個男人。
我看着這恥辱的一幕,一種想死的情緒,在我的心裏蔓延。
那黃毛小弟和紋身男,仔仔細細看着我以前給老公發的那些圖。
當初他出差,對我又撒嬌又耍賴,說一個人在外面好孤單,要我拍一些照片給他。
我架不住他的懇求,我才拍了。
誰能想得到,那些我曾經對他的愛,今天卻成爲了羞辱我的利劍。
他們兩人越看越皺眉,老公還沒察覺到他們的臉色,一副激動的樣子說:「可以了吧?我不會有事了吧?」
黃毛小弟說:「全都沒用,你老婆倒是沒你這麼笨,就這些尺度大的照片,沒有一張是露臉的。這些露臉的照片,也沒有一張是尺度大的。」
老公愣了,他着急地翻着聊天記錄,但無論他怎麼翻,都沒有他們想要的那種圖片。
他驚慌地說:「不可能啊,怎麼會連一張露臉大尺度的都沒有!」
紋身男冷笑:「白癡,當初你老婆拍照的時候,就一直在防備你!」
老公看向我,呆呆地說:「是真的嗎?原來你很早以前就在防備我嗎?我本來還覺得虧欠你,可你其實也一直沒把我當丈夫,是嗎?」
我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我擠出笑容,和他說:「一分鐘後,你會被打斷第三條腿。」
我話音剛落。
門外,忽然響起了轟的一聲巨響!
突如其來的動靜,把房間裏的人都嚇了一跳。
老公渾身哆嗦,紋身男警惕地看着防盜門,忽然喊了一聲:「茶茶,是你在外面嗎?」
外面沒有回應。
但是很快,一個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叫得跟殺豬一樣尖銳。

那大喊聲我有印象,就是一開始老公玩的那個女人。
她跑出去大喊大叫的時候,聲音就是這樣的,但沒有現在這麼悽慘!
紋身男緊張起來了,他走到門口,想透過貓眼往外面看。
黃毛小弟連忙拿出手機,着急地說:「哥,我現在就叫人過來。」
「我先反鎖……茶茶身上有鑰匙!」
一切就彷彿是爲了驗證紋身男的猜想,大門很快就被插入了鑰匙,紋身男趕緊從裏面倒鎖了。
防盜門就是這樣。
鑰匙反鎖,裏面的人打不開門。
裏面反鎖,外面的人打不開門。
老公驚慌地叫了起來:「怎麼辦啊!這下怎麼辦啊!她閨蜜腦子瘋的,會弄死我的!」
紋身男煩了,他一腳踹翻了老公,沒好氣地說:「你叫你媽!」
黃毛小弟打了個電話,連忙跟紋身男說:「大哥,他們馬上過來,十分鐘內就到。」
紋身男點點頭,他冷聲和我說:「我這邊十分鐘就來人,你還真叫你閨蜜來了,不過我告訴你,你這是害了別人!」
黃毛小弟聽着那轟轟的踹門聲,緊張地說:「大哥,這門擋得住吧?」
紋身男沒好氣地說:「這是防盜門,她就算找個開鎖師傅也要半小時吧?她就算報警,十分鐘也來不及到吧?」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了。
那是機械的刺耳聲。
防盜門忽然爆發出了火花,開始嗡嗡震動。
當一個鐵片刺穿了防盜門,發出爆裂火星的時候,他們全都傻眼了。
那是切割機。
不需要開鎖師傅,我閨蜜直接把貨車上的切割機拿來了。
他們眼裏的厚重防線,在切割機的威力下,變得不堪一擊。
隨着防盜門被推開,門外地獄般的慘狀映入眼簾。
閨蜜冰冷地站在門口,那叫茶茶的女人就跪在她身邊,女人滿臉是血,痛苦地張嘴慘叫。
她張開嘴,可嘴裏連一顆完整的牙都沒有。
那些牙齒都在地上,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十幾個強壯的大老爺們站在閨蜜身後,他們握着滴血的鋼管,滿臉冰冷地走進了房間。
當他們踏入門檻的這一刻,整個房間都寂靜了。
紋身男緊張了,他握着彈簧刀,擺出兇狠的樣子說:「誰敢過來,老子捅死誰,大不了你一棍,我一刀,大不了同歸於盡!」
剛纔嚇傻了老公的話術,卻沒有嚇到我閨蜜。
她一把提起那始終不敢被砸出來的鞋櫃,衝進了房間,狠狠砸向了紋身男。
她眼睛血紅,口中怒吼:「好啊!那就同歸於盡!」
混亂血腥的戰鬥,在一瞬間爆發了。
她帶來的那些漢子們,拿起鋼管就朝着紋身男和黃毛小弟的腦袋上砸。
這紋身男是真的敢捅刀子,他迎着這麼多鋼管捱打,將彈簧刀朝着我閨蜜的胸口去刺。
我本來以爲我閨蜜會躲,但她沒有。
她怒了,竟然用雙手直接抓住了彈簧刀。

鮮血順着她的指縫流出,她握着刀,睚眥欲裂地怒吼:「來啊!」
紋身男努力想拔回刀,卻被閨蜜死死地抓着刀刃。
那數不清的鋼管一次次砸在他的腦袋上,他終於暈頭轉向,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閨蜜奪過刀,甩了甩手上的血。
她瞥了紋身男一眼,然後趕緊來到了我的身邊。
一見到我的情況,閨蜜沒忍住落淚。
她擦着眼淚說:「怎麼就搞成這樣了,我現在就給你叫救護車。」
我問:「你怎麼不報警,自己帶人來?」
閨蜜說:「你說你老公在附近又不接電話,又對我喊救命,我以爲他偷腥呢,就帶人來捉姦,誰知道出了這種事!姐們,你怎麼就被整成這樣了!我要是知道超出了偷腥的範圍,我早就報警了!」
旁邊一個漢子忍不住問:「要不要直接用我們的車送她去醫院?」
閨蜜搖頭:「貨車是拉貨的,上面都是鐵鏽,怎麼能拿來運她?等救護車來。」
一聲尖叫響起,原來是那叫茶茶的女人,已經被拖着頭髮扯進了房間。
我虛弱地說:「樓下還有一個,接待我的銷售主管。你之前來看我的時候,就是她帶你上樓的。」
閨蜜點頭:「在門外呢。」
「啊?」
我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銷售主管也被抓着頭髮,拖進了屋裏。
閨蜜說:「剛纔我要帶人上來,她擋着門死活不讓進,說不讓我打擾寶媽們休息。我看着覺得不對勁,就把她也帶上來了。」
我鬆了口氣。
一個都沒跑掉。
剛纔還耀武揚威的紋身男,現在只能疲憊地倒在地上,對那銷售主管說:「月月,報警。」
聽他們的化名稱呼,就知道這羣人一定是個團隊。
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這羣社會上的人渣,他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毫不猶豫,根本不考慮法律。
可當一切轉換過來了,變成他們要捱打了,竟然死皮賴臉地想躲在法律的保護下。
那叫月月的銷售主管,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旁邊一個漢子煩了。
他舉起鋼管,狠狠砸在了月月的嘴上,沒好氣地罵她:「你還有臉報警啊!」
月月的門牙直接被砸碎了,她吐出一大口血和碎牙,跟那缺了滿口牙的茶茶一起,倒在了地上。
老公已經被嚇傻了,他哆哆嗦嗦地看着我們,連忙雙手合十,擺出懇求的姿態。
他哭着說:「我不會報警,我什麼都聽你們的,求你們別打我。」
閨蜜冷冷地看着他。
我虛弱地跟閨蜜交代了這裏的情況,她越聽臉色越冰冷。
一個漢子馬上就明白了我閨蜜的意思。
他拿起鋼管,狠狠砸在了老公的襠部!
他怒罵:「老子看你這第三條腿是別想要了!」
就如我所說的那樣。
他今天會被打斷第三條腿。
老公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他捂着襠部,痛苦地又哭又喊。

閨蜜冷聲說:「你們剛纔想拍我姐們的照片是嗎?行,你們真行。」
剛動手的那個漢子,嗤笑一下說:「哥幾個,把他們衣服扒了,然後打開他們的微信,給通訊錄裏每一個人都發過去。」
老公嚇崩潰了,他哭着說:「你這是犯法的!你也要坐牢!」
漢子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沒關係,弄完了你,我就去自首。」
老公更急了,又對閨蜜哭着說:「你唆使別人這樣做,你也要坐牢!」
閨蜜一本正經地說:「我不同意他這樣做,這是犯法的。」
那漢子不耐煩地說:「老子樂意,老子就是看不慣這些雜碎,你是老闆娘也沒資格管我!」
閨蜜嘆了口氣,小聲說:「我勸過了,他不聽,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只見她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電話打通後,她說:「我要報警,這裏有人打起來了,你們快來,情況要控制不住了。」
在閨蜜掛了電話後,那漢子一腳踹在了老公的臉上,把他踹倒在地,然後扒起了他們的衣服。
這幾個動手的人,我認識。
每次我去閨蜜廠裏做客的時候,都沒見過這幾個人幹活。
他們本來就是混社會的,在我閨蜜廠裏領着工資,天天打牌抽菸,不幹正事。
但閨蜜夫婦一直養着他們,我問過閨蜜爲什麼要養他們,她讓我少打聽。
我只知道現在經濟不好,工業區裏很多家工廠的尾款變成了爛賬,但是我閨蜜廠裏,沒有出現過一筆爛賬。
老公被打得滿臉是血,扒光了衣服。
他剛纔是怎麼對我的,現在這羣漢子就加倍奉還。
閨蜜站起身,她瞥了一眼這些人,淡淡地說:「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我只是來救我姐妹而已,這些事情和我無關,我先帶我姐妹出去。」
她和旁邊沒動手的人抱起了我,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出了房間。
我在門外的走廊,看着屋內的老公被毆打,拍照,尖叫。
這時,我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小聲跟閨蜜說了一句。
她驚訝地看着我:「你玩這麼花?平時還跟姐們裝是吧?」
我着急了:「我那是遇人不淑!而且我們當時已經結婚了!」
閨蜜翻了個白眼,然後進去拿起了老公的手機,用他那醜陋崩潰的人臉解鎖了手機,接着回到我身邊。
她打開聊天記錄,一邊嘖嘖,一邊刪除了我的那些照片。
她搖頭晃腦地感慨:「平時真看不出來,連我都瞞着,我好傷心。」
我崩潰地說:「我都這樣了,你能不能別開我玩笑了?」
「早知道我當初應該和你老公加個微信……」閨蜜隨口說,「這樣刪除前還能先轉發給我一份。」
「算我求你了,這真的不好笑。」
按照以往的相處慣例,都是閨蜜調皮一下,然後我就罵她。
可她現在調皮,我罵不出口。
因爲我看着她的手上還帶着血跡,那是被彈簧刀割破的傷口。
她每一次划動手機,都會在屏幕上留下血跡,用幾下就要擦一擦屏幕。
當她刪除完了照片,我握住了她的手,嗚咽着說:「我心疼。」
閨蜜抽回手,翻了個白眼:「喂,你別整這出,心疼也要請我喫飯的!」
我知道,她一定也很疼。

Ṱű̂₈因爲她說話也帶着嗚咽,我知道她想哭。
但她還是努力說着調皮話,就怕我心情失落。
救護車終於到了。
閨蜜和我一起坐上了救護車,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消毒後,俯下身貼着我的耳朵,溫柔地說:「你好好養傷,我會搞定那個賤男人。」
警方很快就介入了調查。
根據調查,這羣團伙不止在一家月子中心活動,他們專門在各個月子中心和產後康復機構有據點。
要麼是開在樓上,要麼是開在隔壁不遠。
隨後,他們會派出一些女員工潛入這些月子中心和機構,表面是在這些店打工, 其實是背地裏出賣客戶資料。
因爲這些店的會員老公,都是很久不能碰老婆的人, 在這些不法分子眼裏, 這就是掙錢的機會。
我閨蜜這邊沒事,她算是來救我的。
但是她帶來的那些人, 都以一種很無所謂的態度去自首了,還說自己是弘揚正義,看不慣罪惡的風氣。
他們雖然進去了,但是閨蜜的廠裏, 多出了幾個女員工, 要麼是年輕女孩, 要麼是中老年婦女, 全都包喫包住。
據說這些人的工資很高。
至於我的老公, 他最慘。
他再也不能傳宗接代了。
嚴格來說, 他再也不能碰女人了。
更嚴格一點來Ŧùₙ說。
以後他上廁所, 再也不需要站着了。
出了這檔子事後,他還被單位開除了,親戚、朋友、同學, 全都收到了他的照片。
我很快就跟法庭起訴了離婚, 因爲證據確鑿, 再加上他是過錯方,還曾打算和不法分子一起用暴力手段威脅我,法院很快就通過了離婚和財產分割,孩子的撫養權歸我。
這一切, 都是老公在監獄裏的時候辦的。
他不止丟了工作和臉面, 他還要爲自己的種種行爲入獄。
我從法庭出來後, 請閨蜜喫高級下午茶。
閨蜜不肯讓我動筷子, 她非要先拍照,給自己的朋友圈湊九宮格, 再配上美美的自拍和文案。
她一邊拍照, 一邊說:「你說你當初到底是怎麼瞎了眼,看上這麼一個斯文敗類。」
我嘆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一直僞裝得很好,要不以後咱倆湊合湊合吧。」
「別, 我愛我老公, 是我老公的小寶女,這次的事情都多虧我老公安排得好。你自己找男人的眼光不行,別想讓我陪你單着,我最多每個月陪你七天。」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七天!」
閨蜜咯咯直笑, 拍完了照片,心滿意足地喫起了小蛋糕。
我感激地說:「這次的事情, 太謝謝你們了,財產已經分割好了,錢的事我會補償。」
「什麼錢的事?」
「我聽說了,那些新來的女員工工資很高。別人做一個零件三毛, 她們做一個零件四毛五。」
「哦, 那個啊,你想聽謊話還是實話。」
我說:「先聽謊話吧。」
閨蜜哭唧唧地說:「我損失可大了!你必須經常請我喫飯!」
我問:「實話呢?」
閨蜜說:「讓她們老老實實上班,不剝削她們就好了啊, 我就收個成本,等於沒出錢。」

「資本家,廠裏缺人嗎?不剝削的那種!」
「明天來上班!」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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