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在宿舍產子後,將孩子扔進了垃圾桶,並嫁禍給我。
面對輔導員的質問,我直接原地跳繩一百個,證明生孩子的不是我。
我冷笑:「如果我剛剛生完孩子,這樣一頓運動下來,我早就大出血了,現在輪到大家自證了。」
如果室友此刻站出來承認她還有活路,可她爲了洗脫嫌疑,忍疼學着我的樣子也原地跳繩一百個。
十分鐘後,室友因爲產後大出血,直接被送上了救護車。
隨後她的家人來找麻煩,說要不是因爲我逼着她跳繩,她也不會大出血,讓我賠錢。
我冷笑:「她自己要跳繩,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牀是我逼她跟那黃毛上的?孩子是我逼着他們生的?而且你們最該起訴的不是我,是搞大你們女兒肚子的黃毛。」
說完,我直接去法院起訴了室友,讓她賠償我的名譽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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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肚子怎麼看着越來越大了?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室友張倩從我身邊路過,慢悠悠地晃進廁所時,正在備戰英語四級的我隨口一問。
「胡說八道,你才懷孕了呢。」說完張倩怒瞪我一眼後,罵罵咧咧地進了廁所。
然而快上課的時候,她也一直沒從廁所裏出來,只說自己便祕。
我們也沒在意,相約着往寢室外走去。
就在我即將踏入教學大樓時,張倩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語氣聽起來很急,隱約還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
可寢室哪來的嬰兒,我還以爲是聽錯了。
張倩說:「你現在回來一下,我有點拉肚子,我讓外賣送了成人紙尿褲過來,外賣員無法上樓,你在樓下幫我拿一下。」
我原本不想去的,我和她的關係並不好,但張倩又連忙補了一句:「只要你現在過來,我馬上把之前跟你借Ťṻ₎的一千還你。」
那一千塊是我十個月前,看她窮到沒錢喫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借給她的。
那時候我們關係還不錯,誰知道她居然是在騙我,她說自己沒錢喫飯,卻拿着這筆錢出去跟黃毛開房。
被我知道後我們大吵一架,後來我好幾次找她要錢,她都以各種藉口一拖再拖,關係也越發的緊張起來。
她現在肯主動還錢,別說她只是讓我幫忙取一包成人紙尿褲,就是讓我去幫忙買一包,我也同意,畢竟這個月,我自己生活費也緊張。
當時的我,完全沒想到她是在挖一個坑,等着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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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悅然女士嗎?你的訂單。」外賣員把那一大袋沉甸甸的東西遞給我時,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怪異。
「我是叫宋悅然,可這東西不是我買的,她怎麼填了我的號碼和名字?」我看着訂單上的名字和手機號,當時沒有細想,只覺得她買東西,幹嘛不留自己的名字和號碼?
外賣員急着送下一單,催我趕緊拿了東西走了。
然後我就那麼傻傻地提着一大袋東西上了樓,並沒有注意到購物袋上那明晃晃的母嬰用品四個大字。
「張倩?」寢室門沒關,我推門進去時候,房間裏並沒有出現張倩的身影,難道她還在廁所蹲着?
而廁所裏也傳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稀碎聲音,我順着聲音走過去,廁所也沒有被鎖上,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啊!」看到廁所裏的場景時,我嚇得渾身血液倒流,因爲廁所裏到處都是斑斑血跡,而且廁所角落裏的垃圾桶裏有一個渾身是血的東西在蠕動,有小狗大小。
難道是張倩在寢室裏虐待小貓小狗?
我的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我湊近了些,卻發現那是一張皺巴巴的小臉,眼睛還沒有睜開的那種,渾身光溜溜的,還沾着斑斑血跡,那是一個小嬰兒,剛剛出生的小嬰兒!
這孩子,再聯繫到張倩那日漸豐腴的肚子。
我原本以爲她要麼是長胖了,要麼是懷孕了。
卻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在今天生產,還會孩子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真是造孽!
然而不等我拿出手機報警,張倩突然帶着輔導員和一大羣人衝進了寢室裏。
她指着我說:「你們看,她偷偷在寢室生了個孩子,還扔進了垃圾桶。」
我直接傻眼了。
她該不會以爲,她隨口胡謅幾句,就能把未婚生子、遺棄新生兒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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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張倩想的那麼慌張、有口難言。
我先是處於人道主義,脫下外套包裹住那個光溜溜的新生兒,將她抱起來交給輔導員。
然後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着她:「你哪隻眼睛看到這孩子是我生的?我從教學樓被你喊回來,在路上都花了十五分鐘。
「我不可能在上樓後的兩分鐘內完成剪短臍帶、換下血衣、遺棄孩子、換上乾淨衣服,我不是超人。」
我的淡定,讓張倩一下就破防了,但她還有後招。
見所有人對我的懷疑有所減少,她連忙指着我放在腳邊的那一大袋東西,嚷嚷着:「這袋子裏上印着母嬰用品四個大字,這是你剛剛拿回來的吧?」
說着她一邊扯下袋子上那張有我名字和電話號碼的外賣單,作爲證據拿給輔導員和圍觀者看,一邊將袋子裏的東西一股腦地都倒了出來。
嬰兒紙尿布、奶瓶、小罐奶粉、吸奶器散落了一地,根本沒有她說的成人紙尿褲。
所以,她從一開始買這對東西的時候,就是爲了擺我一道,讓我爲她背黑鍋,身敗名裂。
「呀!全是產婦和嬰兒的東西,宋悅然看着這麼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玩得這麼花!」
「未婚生子就算了,還遺棄新生兒這麼可恨,得報警處理,讓她坐牢。」
在周圍一聲聲對我的討伐中,張倩的嘴角越發上揚起來。
然後她裝作無奈又惋惜地指着我,跟輔導員說:「輔導員,她雖然誤入歧途,經常夜不歸宿,但無論如何她也是我的朋友,求你讓學校網開一面,不要開除她。」
輔導員抱着那個彷彿燙手山芋般的孩子,看了看最有嫌疑的我,又看了看滿地的血跡。
她煩躁地皺起眉來,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生的,她這算是攤上事了。
女大學生未婚生子,這傳去別人會怎麼看她這輔導員?會認爲她沒有盡到輔導員的責任,才導致了這件事的發生。
聽到張倩的話,她下意識的想將這件事迅速蓋棺定論。
她不悅地開口,全是對我的指責:「宋悅然同學,你就不要狡辯了,這孩子應該就是你生的吧?否則你怎麼會突然購買母嬰用品?
「你未婚生子,遺棄新生兒,你對得起學校對你的栽培嗎?」
如果我不善言辭,面對她的指責和作爲輔導員的威壓,此刻只怕要急哭了,然後百口莫辯。
可張倩惹錯了人,輔導員想要挑一個替死鬼殺雞儆猴,也挑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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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袋散落一地的東西,我沒有繼續辯解,因爲事實勝於雄辯。
我直接越過他們,當着眼前對着我舉起的無數個手機攝像頭,在我的牀頭邊摸出一隻自動計數跳繩來,對着他們揚了揚我手中的跳繩:「請看好我如何自正。」
說完迎着所有人不解的眼神,我直接開始了各種高難度的跳繩動作,一會單腳跳,一會腳跟跳,一會繞旋跳,一會螃蟹走,一會蜈蚣爬。
五種動作輪流上場,一氣呵成地跳了上百個,動作優雅,不帶喘氣的。
直到計數器來到一百時,我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將跳繩上的計數器展示給衆人看:「你們誰見過剛剛生下孩子的產婦能這麼跳繩的?而且我的其他室友也能證明,我爲了保持好身材,每天都會在宿舍裏跳上好幾百個,如果我真是孕婦,根本等不到生產這一天,就流產了。」
說完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在他們面前轉了一圈,展示着我凹凸有致的苗條身材:「產婦肚能有我這平坦的小腹?能有我這跳一百跳繩,都不帶喘氣的體力?如果我真是產婦,生產後立刻劇烈運動,此刻我早就大出血躺在地上了。」
所以圍觀者都在心裏默默的回答了一句,不可能。
要知道產婦生孩子可是很費體力的,而我這體力,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產婦,看起來十分健康有活力。
輔導員被我盯得冷汗直冒,此刻她也明白自己是誤會了我,不情不願地道歉:「抱歉,是我們沒有弄清事情的原委就下了定論,警方馬上就來了,我先代表學校送嬰兒去醫院做個檢查。」
張倩也說:「我跟着輔導員一起去看看。」
她見毒計沒有得逞,想溜。
我可這人眥睚必報,她害得我差點身敗名裂,我怎麼可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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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攔着輔導員離開的腳步,卻攔住了張倩和一種看戲的同學們的腳步。
孩子是無辜的,她們可不無辜,剛纔張倩造謠我時,那一張張的嘴跟噴糞似得,辱罵我。
「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那你們怎麼證明你們的清白?寢室我來的時候沒關門,這裏除了有我,你們也都在附近,會不會是你們生了孩子,故意扔我們寢室廁所,栽贓我?」
我這句話一出,輔導員頓住了腳步。
她覺得有道理,她剛纔被張倩喊來的時候,這層樓的其他同學都早就出門上課的上課,約會的約會。
那麼生下後又立刻遺棄了孩子的人,只可能是周圍看熱鬧的這羣人中的一個。
她精明的眼神頓時掃向衆人:「產婦一定還在你們中間,是你們自己承認,還是我親自陪你們去醫院,一個一個檢查你們是否剛剛生育?」
圍觀羣衆原本只是想來喫個瓜,看個熱鬧,沒想到這把火居然還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地着急了起來,不再是之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我看得心裏一樂。
她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自辯。
「不是我,我一直在宿舍打遊戲,我怎麼可能生了孩子嫁禍給別人?」
「我這幾個月在喫減肥藥,我要是快生了,我不要命了嗎?」
「我男朋友都沒有,我哪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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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輔導員很清楚,今天一旦輕飄飄地相信了她們的話,等產婦找機會請假離開學校幾天。
她再想找到這個孩子的媽媽是誰,就難於登天了,到時候她一定會被學校以監管不理的緣由問責的,搞不好連這份工作都保不住。
她的視線越過我,看向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蛋。
這個看着眼皮耷拉着,像生完孩子氣血不足的。
那個身體偏胖,像是大過肚子的。
此刻她看誰,都覺得有嫌疑。
輔導員狠狠地瞪着她們:「你們中生了孩子的那個,最好自己站出來承認,否則只能麻煩大家都跟我去醫院走一趟做親子鑑定了。」
可女孩子們臉皮薄,怎麼願意爲了無端的罪名,被帶到醫院去接受那種檢查,實在太羞恥了。
情急之下有人想到了我剛纔的自證辦法:「我也可以跳一百個繩,來證明我的清白。」
於是那名女孩順手跟我借了那根跳繩,當衆跳了起來。
其他女孩,見狀也紛紛跟我借跳繩自證清白。
大家跳繩時,一副少女青春洋溢的姿態,哪怕平時不怎麼運動的人跳得很喫力,也裝作輕鬆的樣子。
輔導員一個個的看過去,一個個地打消了疑慮。
最後在場沒有自證清白的人,只剩下張倩。
她見衆人都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她。
她的眼神飄忽不定地看了看周圍後,不由心虛地低下了頭,她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我來月經了,不能跳繩。」
輔導員一想也對,正要說算了。
我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我假裝疑惑的說:「可是我已經大半年沒見你買過衛生巾了,你現在絕對沒有來月經,你爲什麼要說謊?你在害怕什麼?
「那些母嬰用品,明明是你讓我去幫你拿的,只要給外賣員回撥電話,這件事就能馬上得到證實。你爲什麼要故意陷害我?
「該不會那個孩子就是你生的吧?」
聽了我的話,所有人對她的懷疑都在這一刻到達了巔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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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在來月經。」張倩面對所有人的質疑,還在嘴硬。
「那我們去廁所,你脫褲子,我幫你看看你是否在撒謊。」我指了指旁邊的廁所,伸手去拉她的手,假裝要立刻拉她去廁所檢查。
她是否來月經,一看就知道了,根本容不得她抵賴。
「我不去,我沒有來月經,你們滿意了吧!」張倩當然不肯被驗證,怕我要拖她去廁所檢查是否來月經,她嚇得一把甩開我的手,自己承認了在撒謊的事實。
「你爲什麼要撒謊?該不會,那孩子真是你生的吧?」輔導員深深的皺起眉來,在此之前她十分看好張倩這個一向嘴巴很甜的女孩子,認爲她單純又Ṱů⁺上進。
所以輔導員纔會在她打電話說懷疑有人在寢室偷偷生孩子時,第一時間相信了她的話,丟下了正在進行中的工作過來。
如果最後證實這個孩子是張倩生的,那她豈不是被張倩給耍了一頓?
「對啊!要不是你一直嚷嚷說你室友不對勁,我們也不會過來看熱鬧,惹得一身騷。」其他幾個女孩子,也紛紛對她不滿和懷疑起來。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救護車越來越近的聲響。
「輔導員,你把她和孩子一起帶去醫院吧!驗一個 DNA,就什麼都知道了。」有人提議道。
輔導員覺得這也是好辦法,她一手抱着那個新生兒,一手去拉張倩,語氣裏有着不容置疑:「張倩ťũ̂ₖ,既然大家都懷疑你,而你沒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孩子的母親,就跟我去一趟醫院吧!」
「不,驗 DNA 很貴的,我沒錢。」她着急的搖了搖頭,額頭上直冒冷汗。
「驗 DNA 的錢,學校來出,不會叫你破費。」輔導員冷冷地說道,救護車已經到了樓下等待,她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不行!我不去。」只要驗了 DNA 什麼都完了,她爸媽知道這件事後,會打死她的,學校也可能會因此讓她退學,而且她還有可能因此坐牢。
想想她就覺得後怕,她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爲什麼不把孩子扔的遠遠的,那樣就不會有人懷疑道她的頭上來。
但現在說這個,已經沒用了。
她急需要想個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孩子的媽媽。
情急之下,她看向了那條跳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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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跳繩一百個後,就能洗脫我是產婦的嫌疑?」張倩握着手中的跳繩,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理論上來說,只要你跳完一百個,下體沒有出血,就能洗脫嫌疑。」輔導員點了下頭,因爲正常情況下,別說跳一百個。
一個剛剛生產完的產婦是極爲虛弱的,根本沒辦法完成如此高強度的運動。
「好,我跳。」她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張倩,你不要逞強,如果你真的剛生了孩子,承認就是了。產後強行運動的後果是不可逆的,大出血、ŧũ̂²子宮脫垂都有可能。」
同學一場,雖然她這人心眼壞的很,但我並不打算活活逼死她。
如果她不那麼倔強的話,她現在應該聽我的,趕緊放棄跳繩一百個的想法。
因爲我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個被遺棄的新生兒,是她和那個黃毛的孩子,她心虛的眼神,已經快要藏不住了,而且生產的時間、同房的時間,這些都恰好可以對得上,那就絕不是巧合。
「宋悅然,你給我閉嘴!我不要你假好心,我自會證明,你們冤枉了好人。」張倩說完不顧剛剛生產完,急需休息的身體,強忍着下體撕裂的傷口,雙手握緊了那條跳繩,開始一個一個的跳了起來。
ƭű̂⁷
一個、兩個、第五個、第十個……
我一邊在心裏幫她數數,一邊觀察着她的微表情。
只見隨着她的動作,她整個人看起來表情越發猙獰痛苦起來,動作也慢慢變得遲鈍了許多。
跳到二十三個的時候,她明顯整個臉都開始發白了。
「張倩,別逞強了,你停下來吧!命比什麼都重要。」看着她的動作,我的眉頭越走越緊,上前想去阻止她。
卻被她一把推開。
「纔沒有,我好着呢!我會證明給你們看,我根本沒事,我不是產婦。」張倩說着,明明已經沒什麼力氣的她,在休息了幾秒後,再度開始跳繩,並且爲了證明自己沒事。
她甚至開始了花樣跳繩,比如單腳跳,那樣只會讓她更喫力,體力耗費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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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五十二個時,她的速度明顯放慢了起來,不僅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嘴脣也變得烏青起來。
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察覺了。
連輔導員都勸她:「你的狀態很不對勁,別跳了,跟救護車去醫院吧!」
張倩卻很倔強,尤其是她看到輔導員懷裏的新生兒那張酷似黃毛的小臉時。
她和黃毛已經分手三個月了,分開時鬧得很難看,因爲分手原因是黃毛出軌了另一個女生,還說她不如那個女生。
她恨那個黃毛,也恨這個不該到來的孩子。
她絕對不能讓黃毛和這個孩子,毀了她原本璀璨的未來。
想到這裏,她誰的話也不再聽,硬是咬牙堅持了要繼續跳,到了七十多個時,她的渾身都已經不自覺地開始發顫,眼神也開始渙散了。
而此時,輔導員見勸不動她,索性先下樓,帶着新生兒坐上了救護車。
她其實可以不用繼續跳下去了,因爲醫生說那個新生兒,有些着涼的情況,需要緊急送醫,輔導員已經暫時沒心情追究,誰是孩子的母親了。
但張倩不聽勸,她在跟自己較勁,彷彿只要跳夠了一百個,她就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幾分鐘後,她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地跳完了ŧų₁那一百個。
她笑着抬頭衝我們吼:「我就說生孩子的不是我,我已經證明了我自己,你們滿意了!」
這說的,好像是我們逼着她跳繩的似得。
其他寢室的女生,見沒有熱鬧可看,紛紛離開我們寢室。
難道我真的誤會她了?
她真的不是產婦嗎?
那她爲什麼要騙我幫她去取那些母嬰用品,還故意留下我的號碼和名字在快遞單上?
這解釋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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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在我準備給她道個歉後,繼續回去上課時。
張倩倒下了,她直直地倒在了我的面前,裙襬下很快湧出了一大灘血。
我上前蹲下來查看,只見她身下的殷紅蔓延得極快,不是普通的摔傷流血,是產後大出血!
我趕緊給輔導員打去電話,讓救護車馬上折回來,把張倩也帶去醫院,否則以她大出血的速度,可能根本等不到下一輛救護車的出現。
「什麼?她真是產婦,那她還去跳繩,這不是找死嗎?」輔導員氣得破口大罵,卻也心急如焚,她很怕張倩會因爲大出血死在寢室裏。
那麼她這個輔導員,也就當到頭了。
救護車很快掉頭,重新出現在了宿舍樓下,然後醫護人員再次抬着擔架上樓,將已經痛到暈厥過去的張倩臺上了擔架。
她被送上救護車前,宿舍樓上,有好多圍觀羣衆對着擔架上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拍了照,想必今日後,她未婚生子、遺棄新生兒的事情,將傳遍學校,她將被同學們口誅筆伐。
可最該被罵的,明明是那個害她懷孕的黃毛。
站在她的角度上看,她何嘗不是一個受害者?
原本打算以她損害我的名譽爲理由,立刻起訴她的我,現在有些猶豫,我要不要,放她一馬?
別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而我很快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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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員回到學校時,一臉的疲憊,她連夜把我們這些知情人喊到一起:「孩子的確是張倩生的,她現在情況很不好,因爲跳繩導致的腹內壓增強,引起了子宮脫垂,而進一步,引發了大出血。」
「她會死嗎?」有女生喫驚的問道。
「清宮手術已經結束,她已經脫離危險了,但也永遠失去了子宮,仔細想想她也因爲她的行爲得到教訓了,這件事你們別在學校裏宣揚,影響不好。」輔導員也是女人,她雖然很氣憤張倩如此不自愛,還滿口謊言,但也心疼她的遭遇。
大家紛紛點點頭,保證不會亂說的。
可到底紙包住火,這件事就算我們都不提,下午的時候早就有其他樓層的女生把張倩上救護車的視頻發學校論壇上去了,只是因爲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件事後來越鬧越大,聽說驚動了學校高層,張倩的學位能不能保住,現在也是個問題。
學校也因此趕緊召開大會,請了性教育專家來給全體學生上課,告訴大家如何避免懷孕,如何對自己負責。
一時學校裏,人心惶惶,男生女生們,巴不得互相離得遠遠的。
張倩出事的第三天,我有些情緒低落的正往寢室樓的方向走,突然迎面捱了重重的一巴掌。
我這又是惹誰了?
我一臉懵地抬起頭來,正要感慨是誰在發瘋。
抬頭對上了兩張陌生的臉,是一對中年夫婦,後面還跟着個半大的小子。
我警惕地皺起眉來:「你們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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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張倩的父母。」那個剛纔給了我一巴掌的中年婦女,惡狠狠地瞪着我,然後又伸手推了我一把,害我差點跌倒。
「就是因爲你逼着她跳繩,她纔會大出血吧?你賠我女兒醫療費、精神損失費,沒有一百萬你休想脫身。」她身旁的中年男人,也在此刻開口,眼中的貪婪十分明顯。
他們的嗓門很大,就是來鬧事的,根本不怕別人圍觀。
這種來鬧事的態度,一下吸引來了很多師生圍觀。
這是想跟他們女兒一樣,亂給我扣帽子,想讓我爲張倩的愚蠢買單?
可我根本不帶怕的,頂着那個火辣炙熱的巴掌,稍稍冷靜下來後,冷眼瞧着他們:「她自己要跳繩,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時很多人都錄下了那段視頻,視頻能證明她跳繩跟我無關,而且我一開始就提醒她小心因此大出血。後來也多番阻止,也是我第一個發現她不對勁,第一個告訴指導員的,作爲室友,我認爲我已經盡到了我的義務。」
「可要不是你跳繩一百個,她也不會跟着你跳,就是你的責任。」張倩媽媽還想胡攪蠻纏。
「那我還勸她別跳繩,她怎麼不聽?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這也能賴我?
「難道牀是我逼她跟那黃毛上的?孩子是我逼着他們生的?而且你們最該起訴的不是我,是搞大你們女兒肚子的黃毛。」我皺着眉,很冷靜地跟他們掰扯,此事我非但沒有錯,還是受害方,這就是我冷țūₛ靜的底氣。
他們想利用旁觀的師生對我施壓,那不可能,我二叔是有名的刑事案件律師,耳濡目染下,我爲了不被坑,從小遇事特別沉着冷靜。
「黃毛我們會去找,但你也必須給我們一百萬,否則我們就去法院起訴你,告到你坐牢。」張倩媽媽心虛地衝着我吼道。
「她大着肚子的時候,你不關心,她沒錢喫飯的時候,你不關心。你們只關心能否訛到錢吧?張倩有你們這樣的父母,真悲哀。
「而且真要起訴的話,也是我起訴張倩造謠、誹謗我生子,她甚至提前僞造了證據。
「當時她指控我是新生兒母親的視頻是物證、外賣小哥是人證,她不但做僞證還企圖將這事嫁禍給我,要賠也是你們賠償我損失。而且剛纔你們打了我,這裏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拘留你們。」說完我不理會他們難看的臉色,直接報了警。
事情很快以我們一起被警方帶走調解收場。
因爲打了我一巴掌,張倩媽媽最終爲此付出了三千的賠償款,讓她狠狠地肉疼了一下,我也因此將這家人給鎮住了,讓他們不敢再輕易對我出手。
事情到了這裏,我原以爲張倩的事情,已經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看在她那麼慘的份上,我暫時不打算追究她造謠誣陷我這件事。
然而我低估了張倩的無恥程度。
-13-
由於黃毛不肯賠償張倩的損失,也不肯認那個孩子。
張倩一家起訴了黃毛,一同被起訴的,還有我。
他們起訴我的理由居然是,如果我當初沒有借那一千給張倩,她手裏沒錢,就不會去跟黃毛開房。
所以他們主張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要求幫張倩撫養這個孩子,直至成年。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原本還打算看她可憐,放她一馬的我,現在改了主意。
收到法院傳票後,我氣憤之餘,立刻給我二叔打去電話:「二叔,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事情是這樣的……」
二叔聽完整個事情經過後,冷靜又溫和地跟我說:「放心,有二叔在,絕不會讓人欺負到你頭上來,我會讓他們爲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於是一個禮拜後,張倩也收到了法院的傳票,起訴人是我,理由是她誣陷我生子、敗壞我的名譽,我要求她公開道歉,並賠償我的名譽損失。
然後很快法院下達通知,兩案並作一案,一同審理。
當張倩的代理律師告訴她我二叔的戰績,以及這個案子他們申訴的概率後,張倩終於慌了。
-14-
「宋悅然,你放過我好不好?」張倩已經被開除了。
並且如果不是因爲剛剛做了大手術,被保外就醫,她現在應該因爲遺棄新生兒,而待在看守所裏。
她進不來學校,只好在我去校外喫午飯時,攔住了我的去路,哭得梨花帶雨,好像被我欺負了一般。
她最擅長的就是道德綁架,學校本想壓下這件事,給她留一些面子。
可是這份好心,在她爸媽上次大鬧學校,打我巴掌時,被毀的一乾二淨,現在拜她爸媽所賜,現在全校都知道她之前幹了什麼好事。
未婚生子、遺棄新生兒、嫁禍給室友、爲了錢胡攪蠻纏。
「這是那個張倩吧?她怎麼好意思來求宋悅然的?」
「她都差點把人家宋悅然害到身敗名裂了。」
「這種人,誰理她近了,都會惹上一身騷, 真同情宋悅然。」
「聽說她倒貼黃毛,連開房的錢都是她給的, 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下賤的女人?」
不用我再說什麼, 周圍的討論聲,足以讓她羞愧難當。
見我冷着一張臉, 一直沒有鬆口,張倩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她是徹底地走投無路了, 她在我眼前跪了下來:「你撤訴好不好?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你給我留一條活路好不好?」
我搖頭:「可你給我留活路了嗎?我和你無冤無仇的, 甚至我還借錢給你。
「如果我二叔只是普通人, 你會告到我傾家蕩產吧?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突然發現,你踢到的是一塊鐵板。
「但Ṭṻ⁾你應該後悔的, 不是對我, 是對你自己的人生。
「你本來是有機會,通過讀書, 通過自己的努力擺脫掉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的。
「可你偏要和黃毛糾纏,明知道他除了片刻溫存和花言巧語, 什麼也給不了你。明知道孩子生下來,你沒辦法去養, 你卻還是因爲害怕做人流, 選擇了偷偷生下來,再扔掉。
「你是一步錯,步步錯,我不會撤訴,但你應該想想, 你未來的人生該怎麼過了,要一直這樣糟糕下去嗎?」
說完我不再理會滿臉是淚的張倩,如果她還是這麼自私自利, 並且愚蠢, 那麼誰也救不了她。
-15-
張倩回去後,和父母大吵一架。
她最終決定撤訴,不再起訴我,並且從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搬出去。
可我沒有撤訴,但我也沒有過分爲難她,除了公開道歉,我還要了一萬元作爲名譽賠償, 因爲她是成年人, 她必須要爲她的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這筆賠償款也是我應得的。
張倩在我這個案子上敗訴後,她在跟黃毛打官司的那個案子上, 扳回一局。
黃毛當初能讓她倒貼, 也是因爲黃毛家裏有點小錢,最終黃毛家裏爲了平息這件事,作爲孩子的撫養費和對張倩的精神損失費, 一次性付給了張倩兩百萬。
張倩拿到那筆錢後,這一次她沒有再渾渾噩噩,沒有再因爲期盼父母的寵愛把那筆錢交出去。
她連夜帶着錢和新生兒,躲進了看守所, 待她之後被定罪,服刑完畢後,等待的她和孩子的應該是全新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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