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人生

上一世,母親生弟弟的時候難產,父親接了她孃家庶妹來府裏照顧她。
可李苒到了府裏之後,母親的情況卻急轉直下,沒多久就去世了。
接着,弟弟也感染風寒沒挺過去。
我跟父親說這都是李苒搞得鬼,她還在父親的補藥裏下了毒,父親不僅不信還通知我他將會迎娶李苒爲繼室。
原來他們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李苒開始一步步掌握府裏大權,我被她設計推進河裏被個浪蕩子救上來,聲名狼藉。
她和父親一起逼我嫁給那浪蕩子,我寧死不願,一刀剪了頭髮出了家。
父親被毒死,李苒掌握了我家所有財富那天,我回到府裏跟她同歸於盡。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撞見李苒給父親的補藥裏下毒那天。

-1-
李苒鬼鬼祟祟地將一小包藥粉倒進了父親的補藥中,看藥的小丫鬟此時在我身邊看着這一幕瑟瑟發抖。
「小,小姐,我們不去阻止她嗎?」
「阻止?爲什麼要阻止?」我淺笑着看向小丫鬟,「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你現在阻止來得及嗎?」
聞言,小丫鬟臉嚇得慘白,哆嗦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你的失職,你現在去告訴父親,他不僅不會信你還會直接發賣了你。」
我輕輕拍了拍小丫鬟的腦袋,將她的頭轉向匆匆離開的李苒身上。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牢牢記住,之後才能保命!」
小丫鬟愣愣地點了點頭,她不知道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場景了。
上一世我也是意外撞見給父親熬藥的小丫鬟竟然擅離職守跑去給李苒端什麼燕窩羹,才察覺到不對拉着她回到藥房,正巧碰見李苒給父親下藥。
我們倆嚇了一大跳,當晚就將此事告訴了父親。
父親卻一句話不信,還大罵我疑神疑鬼,李苒哪哪都好,我不好好跟她學只知道嫉恨她。
他還通知我,府裏不可一日沒有主母當家,所以他會在母親熱孝期間就將李苒娶進門做繼室。
我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兩人早在母親懷弟弟時就勾搭在了一起。
所以母親一難產,父親立刻想到了李苒。
將她接進府裏來,不是爲了照顧母親和幼弱的弟弟,而是爲了能跟她幽會。
自此家裏一再發生變故,父親卻視而不見,全心全意地信任李苒。
只因爲,他的一顆心早就偏在了李苒身上。
既然他不信,那這一次他就繼續喫着李苒精心給準備的「補藥」吧。
不過,作惡的還是李苒,可最後這龐大的家產都得歸我!

-2-
我不再跟李苒針鋒相對,父親對此自然歡喜不已,李苒卻並不好受,強顏歡笑地誇我「長大了」。
我乖巧地笑了笑,她一次次激怒我,就是爲了讓父親以爲我事事針對她,是無理取鬧。
這種事多了,父親自然對我失望透頂。
而她落落大方一副真心爲我的委屈模樣,父親就會越加愛憐於她。
這一世,誰還會這麼傻給她呢?
想到這,我裝作好奇地問父親,「家裏如今也已經邁上正軌,姨母一直留在這裏倒要引外人猜疑,對姨母名聲不好。不知姨母準備何日回府?」
李苒臉色一僵,忙可憐巴巴地望向父親。
父親心疼地不行,剛想開口說什麼,卻又被我打斷了。
「唉,算了。家裏現在也沒有主母當家,姨母留在這裏府裏才能正常運轉,否則不知得亂成什麼樣呢!就是要被別人議論兩句罷了,真是難爲姨母了。」
說完,我也不等他們搭腔,放下茶盞就直接走了。
這一次,沒有我氣勢洶洶地去質問,父親也不好以我ṭüₓ頑劣爲藉口在母親熱孝中娶人進門。
想必經我這麼一提醒,李苒馬上就要坐不住了吧。

-3-
果然,被我收買的李苒院子裏種花的小丫鬟告訴我,今晚她打扮得十分豔麗,端着一碟自己做的點心往前院去了。
我笑了笑,讓人晚一刻鐘就去把父親的院子燒了。
前院燃起熊熊大火時,李苒和父親嚇得一起跑進了院子裏。
我正在指揮着丫鬟小廝們搬水滅火,回頭一瞧,正對上他們衣衫不整的模樣。
所有人一時靜默,只聞着空氣裏傳來的焦臭味面面相覷。
這老爺家的小姨子竟在婚前爬上了老爺的牀,真是好不廉恥!
李苒見到這麼多人,嚇得都快哭了。
父親也有些尷尬,但此時只能忍着將李苒擋在身後,然後命衆人快去救火。
我低下頭,嘴角划起嘲諷的笑。
再抬頭,卻是一臉擔憂地迎向父親,「父親、姨母,你們沒什麼事吧?」
父親尷尬地咳嗽了下,解釋道:「我跟你姨母……」
「父親不必解釋,大家也不是沒長眼睛。」
被我的話一刺,父親臉漲得通紅,「既然你們都看到了,那我也正好跟你說,我和你姨母情投意合,不日就要娶她爲繼室。」
李苒聞言,感動地窩進父親懷中,喊他「裴郎Ţùₕ」。
我差點被他們的厚顏無恥氣笑了,不過此時不是笑的時候。
我依舊板着臉,裝作一副真心爲他們擔憂的模樣。
「按說父親喜歡姨母,讓姨母嫁過來做填房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問題就出在你們婚前就,還被所有下人都看到了。」
父親怒極,「看到就看到,他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我一個主人家還得看他們的臉色不成。」
「那自然是不用的。」我伸手一指,讓父親看向那邊有幾個沒有穿着我們府裏家丁服,還時不時朝這裏投來八卦眼神的人。
「剛剛火勢太大,旁邊幾家都怕火燒到他們家,就派了家丁前來幫忙。」
「父親,他們可不喫我家的米糧,不聽您的話。」
「關鍵啊,他們還長了嘴。」
父親張大着嘴,微愣着說不出一句話。
李苒這次是真被嚇哭了,指責我:「怎麼可以讓他們隨隨便便進來!」
我攤了攤手,「我也沒想到姨母會正好在父親院子裏啊。」
「聘爲娶,奔爲妾,這婚前苟合,只能委屈姨母來我家先做個妾了!」
想當正房夫人?沒門!

-4-
第二天,李苒爬上父親的牀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衚衕。
我看了眼手裏還沒花出去的銀兩,省了。
那些家丁果然嘴快,不枉我昨天跑了那麼多家請他們幫忙。
我去給父親請安,李苒果然在那,正窩在父親懷裏哭哭啼啼我見猶憐。
看見我來,李苒羞紅着臉想鑽出來,父親那老不要臉的卻一把摟緊他,無所謂道:「怕什麼,反正都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定八臺大轎將你風風光光迎娶進門。」
李苒一臉感動,看得我差點吐了,忙不迭潑出冷水。
「父親,萬萬不可啊!」
父親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道:「不就是些議論麼,過段時間也就散了。」
我咬牙,這糟老頭子真是被迷了心竅。
不過,這男人再愛重女子,在他心裏還是仕途更重要些。
我朝外指了指,父親一臉莫名,倒是李苒一臉凝重地緊盯着我。
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朝她沒心沒肺地笑了笑。
「父親,我一大早來此並不是單純給您請安,我是急着來告訴您,衚衕口住着的老御史正要上朝去告你呢!」
父親大驚,直接推開李苒站ṱū₎了起來。
李苒哀呼一聲跌坐在地,朝父親伸了伸手,父親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只能恨恨地甩了下帕子,自己慢慢爬起來。
「那老頑固要告我什麼?」
父親是皇商起家,後來花五千兩銀子捐了個員外郎的小官。
士農工商,花費了那麼多人力和物力,好不容易換來了身份上的轉變,父親怎捨得丟棄這頂官帽。
「自然是告你在熱孝期間勾引小姨子,其身不正,不配爲官啊!」
父親急得不行,四處亂轉。
「那可如何是好?」
「其實此事也並不難辦。」
父親雙眼一亮,李苒卻臉色凝重。
我湊近些告訴他:「您得在老御史上朝前攔住他,跟他解釋都是姨母勾引的你,你坐懷不亂正要推開她,房子卻意外着火了。」
「雖然是委屈了姨母,但至少對父親是沒甚影響了。」我ṱū₁看向李苒,一臉不忍,「但我想姨母應該也會同意這麼做的吧?」
李苒的臉皮抽了抽,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哀哀地望向父親。
父親雖心疼,但臉色凝重,第一次沒有去安慰她。
「過兩天再用頂小轎將姨母接進門,這事就成了風流韻事,世人還要誇你大義呢!」
李苒望着父親放鬆下來的樣子,心中不忿,拉住他的手甩了甩,「裴郎,你不是說要風風光光迎我進門的嗎?」
我冷笑,她還想垂死掙扎呢。
可父親卻用力甩開她的手,眼神還惡狠狠的,「都怪你,昨晚硬要來送什麼糕點糖水,惹出了這些麻煩事。」
李苒沒想到父親竟會如此對她,一時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但很快她又收斂了表情,一臉委屈,直言確實都是自己的錯。
「哪怕是做妾,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也心肝情願了。」
我腸胃翻滾,卻再一次對李苒刮目相看,這女人果然不好對付。
不過,你再怎麼蹦躂,也是隻秋後的螞蚱了。

-5-
李苒被一頂小轎接進府中,等着她的卻是母親的牌位。
她一身粉色衣裙,眼淚汪汪地望着父親,「裴郎?」
我將手中墊子扔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姨娘,禮不可廢!」
父親也硬着心腸,示意她給母親的牌位叩頭請安。
「如今多事之秋,還是按照規矩來的好。」
李苒死死瞪着母親的牌位,那糊在臉上的溫柔假面終於皸裂,眼神中透露出絲絲怨毒。
她從前在家中是庶女,要不是伏低做小討好作爲嫡女的母親,早就在波譎雲詭的後宅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惜外祖母死得早,母親又被她保護得太好,太過天真爛漫,所以才被李苒耍得團團轉,還被她勾引了自己的丈夫。
她這輩子最嫉恨的就是母親,如今母親終於被她害死了,她本可以作爲繼室,只要站着給母親敬下茶就行了。
卻意外成了妾,還得跪下給母親的牌位磕頭,她如何能心甘情願!
可是,這時卻已經由不得她了。
「姨娘不是說只要能跟父親在一起,做妾也甘之如飴嗎?」
李苒抬頭瞪了我一眼,我無辜回視她,她咬了咬牙卻怎麼也彎不了腿。
我冷笑,「姨娘這些年不知跪了母親多少次,如今怎麼就跪不下去了?」
「不會是對母親做了虧心事,所以纔不敢面對母親吧?」
李苒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手中帕子都快被她攪爛了,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彎下腿跪了下去。
我看着她將茶杯舉高,看着她柔聲說「姐姐請喝茶」,看着她滿臉委屈滿臉憤懣,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惡氣。
李苒,這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6-
李苒並不是父親唯一的妾室,除了她,父親還有兩位姨娘。
一位是他的通房丫頭姓沈,後ţũ₀來娶了母親就提了姨娘。
還有一位是母親懷我時給身邊的大丫鬟開了臉,送到父親身邊的,姓章。
沈姨娘和章姨娘都是本分人,學不來李苒那一套嬌嬌弱弱的狐媚樣,如今自然早已失寵。
因爲受寵,李苒在府裏漸漸地又擺起了女主人的架勢,想要將手伸到管家上來。
我趕到堂屋時李苒正一改軟弱,拍着桌子讓章姨娘將管家的對牌都交出來。
「章氏,老爺都說讓我管家了,你卻還霸佔着對牌和鑰匙,是想要老爺親自來問你取嗎?」
章姨娘雖對母親一片忠心,卻也隨了她的主人,是個天真沒想法的。
此時有些戰戰兢兢,卻咬着脣沒有說話。
李苒氣急,指揮着兩個家丁就要將章姨娘拖下去,「搜,給我去她院子裏搜!」
眼看着家丁就要碰到章姨娘,我輕輕鼓了鼓掌,讚歎:「李姨娘真是好大的威風。」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真是當家夫人了呢。」
李苒被我刺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勉強辯解道:「這都是老爺的意思,大姑娘若是不信,自可以去問老爺。」
我笑了,父親如今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他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
不過,拿父親來壓我,卻也壓不過禮法。
「父親這是糊塗了啊,誰家若是讓姨娘當家,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李苒這時卻有些得意,「大姑娘這是什麼話。如今府裏沒有正經夫人,可管家卻一日不能少人,先前不也是將對牌放到章姨娘手中嗎?輪到我了,大姑娘卻來胡攪蠻纏,又是什麼道理。」
我一臉無辜,「姨娘是說我針對你?」
「姨娘也是官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卻連禮法都一竅不通,真是可笑至極。」
「真是慶幸當時父親沒有娶你爲繼室,否則我裴家不是要在京城貽笑大方!」
淪爲妾是李苒最在意的事,聞言她臉色一紅,一臉憤恨地死死瞪着我。
我卻一點都不怕她,反而耐心跟她解釋:「禮制有書,家中無主母,嫡女尚小未滿十二可由貴妾執家。」
「先不論我早已年滿十二,李姨娘又可是有聘書的良家貴妾?」
李苒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癱坐在梨花木椅中,神色委頓。
上一世,她憑藉自己的繼室身份牢牢地將管家權控制在了手中。
她先是虛抬物價,又將庫房中的不常用的古董盜出變賣,獲取了大筆錢財。
這筆錢都被她送回了孃家給她的親生兄弟,賄賂了個功名,官當得比父親還大。
至此,她在家裏徹底站穩了腳跟,連父親有時都得給她賠好臉色。
更重要的是,她掌握住了府中的人事大權,丫鬟家丁全部聽她的,對我處處監視,讓我在府中寸步難行。
隨後又設局將我推進湖中被浪蕩子救起,聲名狼藉,不得不自剪了頭髮才逃離這裏。
而且她掌控了府裏大權後,在父親的補藥中下毒也得心應手,絲毫沒有阻礙了。
「大姑娘這是想要自己掌家了?」
李苒怨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我從回憶中驚醒。
我綻開如花笑顏,「我雖掌家,但年紀尚小,要管那麼多事也是力不從心,還是得靠姨娘從旁協助纔是。」
李苒面上狐疑,不信我竟然那麼好心,會讓她插手管家事宜。
「要我看啊,這大廚房之事最繁瑣不過,要不就交由姨娘打理如何?」
這下哪怕李苒再懷疑我,也忍不住面露驚喜。
誰都知道,廚房是油水最多的地方,李苒急着用錢回去貼補孃家兄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大姑娘可要想清楚了。」
我似毫不在意,「姨娘也莫要辜負,可得好好管好纔是。」
不把廚房交給你,怎麼方便你給父親繼續下毒呢?
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啊!

-7-
李苒已經好久沒給父親下藥了。
當初她直接動手,是誤以爲自己能成功成爲繼室,父親一死,府裏的一切就都由她說了算。
而且,她府外的那個情郎給她的期限可不太久。
可如今她只是個妾,父親自然還得繼續活着。
這段時間她真是忙得不行。
又要在大廚房裏撈油水,又要給父親吹枕邊風讓他儘早把她扶正,還要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府外安撫那情郎。
我看着和丫鬟滾做一團的酸儒書生,直接就命人將他們的被子給掀了。
丫鬟嚇得瑟瑟發抖,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書生更是被我身邊那孔武有力的幾個大漢嚇得失了禁。
我噁心地捂住鼻子退後了兩步,上一世我拿刀刺殺李苒時,這貨也是縮在一旁的這副慫樣。
我和李苒同歸於盡後,說不定正是便宜了這廝。
我冷眼打量他們,越不說話,他們就越是害怕。
還是那丫鬟先鎮定一些,搶先表忠心道:「從今往後奴婢只聽大小姐的,大小姐讓奴婢幹什麼奴婢就幹什麼。」
書生這才反應過來,連連稱是。
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他們穿好衣服再說話。
我讓書生給李苒寫一封信由丫鬟帶回去,信上要直言自己要回鄉去了,實在無法再留在這裏苦等她了,最多隻能再給她一月時間。
「苒娘,我心心念念都想跟你相守,可你卻日日夜夜守在他人身旁。一想到此,就如烈火在焚燒我心般痛苦。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們有美好的未來,是我自己沒本事,本不該怪你,但我實在忍受不下去了。」
讀到這裏,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這?
書生和丫鬟認真點頭,表示李苒看到這封信一定會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動手的。
我搖頭嘆息,想李苒也算要相貌有相貌,要心計有心計,卻還是逃脫不了這情字一關。
而且,眼光還如此之差。
也是,從小缺愛之人,別人隨意的欺騙就能哄出她的一片真心。
可男人的話是最不能信的。
正如父親在母親牀邊跟她保證定會照顧好我和弟弟,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倆的誓言。
也正如這書生說的李苒是他此生唯一摯愛。
人活在世,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8-
深夜,大廚房的管事孫婆子畏畏縮縮地站在我面前。
我露出一絲天真的笑,示意她坐下說話,她卻完全不敢。
前日大廚房這月的賬冊送上來,一眼就被我看出了其中做的手腳。
我卻按兵不動,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但當晚就命人將孫婆子在私塾上學的小孫子接進了府,給他幾顆蜜果子喫。
錢還不是最重要的,如今管家權在手,人事大權在握,行事果然方便許多。
孫婆子得知消息後連滾帶爬跪到了我面前,將如何配合李苒做的假賬一一點明。
還跟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監督李苒,絕不讓她的手伸進大廚房一分一毫。
我淺笑着阻止了她繼續表忠心,「不用如此。相反,我還要你放手配合她。」
「特別是煮給父親的補藥,一定要留出空閒讓姨娘親手給父親煮上一煮纔是。」
「這樣,才能表達她對父親的愛慕之心,不是嗎?」
孫婆子整個人都抖起來,我沒看她,專心把玩着手中的平安鎖。
只聽聞「噗通」一聲,她狠狠跪在地上磕頭表示同意,「姨娘是主子,自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怎麼,姨娘今日就又動手了嗎?」
孫婆子諂媚地往前了一步,「大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我訕笑了下,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那封酸信真的起了作用。
李苒現在急得不行,一定會加快進度。
不僅要讓父親快點將她扶正,還要在扶正後能立刻弄死父親,好有自由身和她那小情郎雙宿雙棲。
所以,毒藥肯定要慢慢下起來了。
「那那些藥渣你可都有收好?」
「謹遵大小姐的吩咐,已經全部換好收起來了。姨娘埋進土裏的那些都是後院小丫鬟治療咳疾的藥渣罷了。」
孫婆子又湊近了點,壓低嗓音道:「奴婢還安排了幾個小丫鬟恰巧在那時進去廚房,正巧撞見了姨娘。」
我斜了她一眼,她立刻辯解道:「大小姐放心,姨娘那時早就離開了竈臺,並沒有起疑心。只是讓人能證明李姨娘到過廚房罷了。」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朝春風揮了揮手。
她立刻將手中早就抱着的盒子遞給孫婆子,「這是大小姐賞給你小孫子的。」
「讓你小孫子好好上學,以後也許真能金榜題名呢。」
孫婆子抱着那匣子書叩頭不止,「多謝大小姐賞。」
我看着她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頂,腦海中卻浮現出上一世她諂媚地跟在李苒背後的模樣。
其實,如今我能成長成這副樣子,還要多感謝李苒的耳濡目染和對我的一步步逼迫。
這些御下的手段,那些陰謀詭計,都是從她身上學來的。
只是,如今我佔盡了先機,所以才能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

-9-
因爲李苒下藥下得很勤,父親的身體迅速衰弱下來。
他本想去找大夫看看,卻被李苒嬌羞地打岔了過去。
「還不是你最近太勇猛,所以身子虧空了些。」
「你呀,多喝些補藥就好了。」
父親聞言大喜,握住她的手親了親,一臉自得的模樣。
我站在堂屋前冷冷地盯着這幕,沒有再走進去。
李苒這時溫柔地靠到父親懷中,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到自己還很平坦的肚子上,柔聲道出一則大消息:「裴郎,大夫說妾已有身孕了呢。」
父親聞言先是一驚,隨即大喜,「果真?」
李苒扭了扭身子,「我還能騙你不成。」
父親捧着她的臉親了好幾口,「自從琅兒病逝後,我正愁自己後繼無人。你可一定要給我生個大胖小子纔好!」
李苒聽了這話,豆大的淚珠卻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父親見她竟然哭了,急得不行,追着問到底出了何事。
李苒先是不肯說,後來被父親纏得不行,才期期艾艾道:「妾是可憐我這肚子裏的孩子!」
「他是我裴國良的親兒子,有萬貫家財,有數百僕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會可憐!」
李苒卻依舊在哭,「可他運氣不好,投身在了妾的肚子裏。」
「他是個庶子啊。」
父親一怔,說不出話了。
「若是今後你又另娶他人,夫人生了嫡子,這孩子不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怎麼捨得啊。」
父親忙安慰她:「你放心,我只歡喜你一人,決不會再娶。」
「可庶子總是要被人看不起,低人一等的。就像我,身爲庶女,出生就低姐姐一等,這輩子都低了姐姐一等!」
「裴郎,你說了要明媒正娶我的。當時出了意外,我淪爲妾也就算了。可過了那麼久了,大家早就忘了那些事,你就不能將我扶正,也讓我堂堂正正成爲裴府的女主人,讓我以後的兒子成爲堂堂正正的裴府繼承人嗎?」
「裴郎,你到底愛不愛我?」
在李苒的一聲聲聲討下,父親終於敗下陣來,同意擇日就將她扶爲繼室。
李苒歡喜不已,緊緊摟住父親的腰,臉上全是計謀得逞的得意。
我悄悄離開,告訴春風,一切正如我們所想,可以繼續安排下去了。

-10-
李苒扶正爲繼室的前兩天,父親的身體已經徹底垮了,一日十二個時辰,有十一個時辰要躺在牀上。
但扶正那日,父親還是強撐着身體起身了。
雖說是繼室,但還是要開宗祠,族裏的一些人也來了。
族長年紀比父親要長很多,卻看上去比父親精神多了。
所以他們一看見父親就嚇了一大跳,「國良,你怎麼精神頭這麼差,沒有找大夫來看看嗎?」
還沒等李苒辯解說父親只是感染了風寒,我就上前一步給族長族伯們行了禮道:「族長爺爺,你們可勸勸父親吧,他都這樣了,還諱疾忌醫呢。」
族長立刻板起了臉,訓斥父親,父親只能連聲告罪,表示其實李苒給他找過大夫,但大夫只說沒什麼大事,換季身體虛空罷了。
其實他心裏也正犯迷糊吧,身體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那麼差了。
可明明在牀上,他還能生龍活虎的。
男人總覺得自己那方面還厲害着就什麼事都沒有,卻沒想到這是另一道催命符。
我招了招手,春風立刻引了個揹着藥箱的大夫走上前來。
「父親,我看您現在就先讓大夫看一下吧,而且姨娘也是雙身子的人了,這儀式繁冗,若是中途堅持不下去可要壞了喜氣的。」
族長和族伯們也同意,李苒卻大驚失色,連連反對。
「哪急於這一時,吉時已到,還是等儀式完了再讓大夫好好給老爺看一看吧。」
「而且這大夫不是老爺慣用的,不知道老爺以往的病史,不一定能對症。」
我笑了,「姨娘這話就說差了。正是因爲你給父親找的大夫看不出什麼問題來,才正要找別的大夫來看看。說不定,你找的那個大夫是個庸醫呢?」
「你!」
在族長和族伯們的堅持下,李苒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着大夫給父親把了脈。
片刻後,只見那大夫臉色越來越沉,「老爺這是中了慢性毒藥,身子一步步被掏空,如今已是回天乏術了啊!」
「哄」得一聲,只見父親被嚇得兩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而族長也嚇得不輕,大喊着:「報官!快去報官!我倒要看看是誰竟然敢下毒謀害我裴家兒郎!」
李苒這下是真的驚慌了,她沒想到父親的身體會衰弱得那麼快,明明她一直算着藥量的,可父親的身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導致如今他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本來她是算着等她成爲繼室之後,父親纔會徹底癱在牀上,最後身死。
可她卻不知道,我讓大夫研究了她的藥渣之後,命人將父親的補藥更換了兩味。
藥效和先前差不多,但卻與那毒藥更爲相沖。
反正,毒是她下的,與補藥又有什麼相關呢。
別說如今李苒還沒正式成爲繼室,就算她現在是繼室了,一介女子罷了,還輪不到她在族長他們面前指手畫腳,更何況是出了那麼大的事。

-11-
奉天衙門裏很快來了人,還是毒殺官員的大案,立刻引起了重視。
仔細一查後很容易就發現了端倪。
先是給父親熬藥的小丫鬟證言,李姨娘經常會在她煮藥時將她安排去做別的事。
問她可看見李姨娘對補藥做了什麼,她卻又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然後是另外的丫鬟也證明姨娘因爲掌管大廚房,時不時就會來廚房轉悠一圈,美其名曰看看她們有沒有偷懶。
嫌疑人一下子就鎖定了李苒,她慘白着臉否認:「老爺要將我扶正爲繼室,疼我愛我,我怎麼可能害他?」
沒錯,害人需要動機,查案的官員皺緊了眉頭。
這時,李苒身後的丫鬟卻心虛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巧碰翻了一個花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沒想到她更慌張了。
這下,是個人都能看出她有問題了。
被帶下去後還沒用刑她就全招了,將李苒外面有個情郎的事全部吐了出來。
之後捕快又在李苒的院子裏挖出了一大堆藥渣,經那醫師一檢驗,立刻就證實正是此毒藥。
算是徹底做實了李苒的罪名。
李苒慌張地哭喊起來,可父親還暈着,所有人都冷冷地望着她,沒人會再出手救她了。
捕快抓着她的手往外走時,李苒奮力地掙扎起來,「老爺,老爺,我還懷了你唯一的兒子啊老爺!」
族長一聽這話,突然抬手攔住了奉天府查案的官員。
「這,我這侄子已不成器了,這孩子雖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男孩……」
那官員接過族長遞來的一包銀子之後立刻會意道:「您放心,斷案還要一段時間,定能等到這孩子呱呱墜地。」
我卻上前一步打斷了他們,「族長爺爺,您能保證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父親的嗎?」
「這……」族長也爲難起來,「可是……」
「而且,誰說我父親沒有後繼之人了。我弟弟琅哥兒不是他的孩子嗎?」
「怎麼可能?」
「琅哥兒怎麼可能還活着!」
聞言的李苒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突然整個人都驚慌地抖起來,「假的,都是假的!」
「裴書畫,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咧嘴一笑,「我正是從地獄裏爬出來要你命的惡鬼啊!」

-12-
父親醒來得知他身上的毒是李苒下的後先是堅決不信,等我命人將那酸儒書生帶到他面前,一五一十地將他們算計裴府的計劃全盤脫出後,父親終於氣血上湧噴出一大口鮮血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忘了告訴父親,母親也是被李苒害死的。她在母親的香裏放入了麝香,才導致母親淋漓不盡,最後氣血衰亡。」
「那,那琅哥兒?」
我點了點頭,父親的雙眼變得越發灰敗。
「毒婦,毒婦!」
看着他悔恨交加,恨不得現在自己能手刃李苒的樣子,我Ṭŭ̀₎嘲諷地笑起來。
現在知道後悔了?可上一世,我那麼跪下來求他,將那小丫鬟帶到他面前指證,他卻絲毫不相信我這個親生骨肉,一味偏信李苒。
還縱容李苒害我、逼迫我。
如今這一切都不過是他自作自受罷了。
被人戴了頂綠帽還沾沾自喜,不知道他下地獄之後是不是也會羞憤難當。
他突然又想到什麼,一把抓住我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孩子,她肚中那孩子。」
「一個野種罷了,父親能證明那到底是你的孩子,還是這書生的種?」
書生聽見我提起他,嚇得身子又縮了縮,恨不得鑽進地下,只要讓我能不注意到他。
父親望着他的模樣恨極,我忙安慰他:「別急啊父親,誰說琅哥兒死了。」
我喊了聲:「春風」。
春風立刻抱着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站到了我身邊,孩子正睜大雙眼好奇地四處張望。
我將孩子接過遞給父親看,父親那灰色渾濁的雙眼瞬間迸發出灼人的亮光。
「兒子,我的兒子!」
我有些爲難,「父親,我今後總要出嫁,可琅哥兒還那麼小,若是將他送回族中,這家產今後ťṻ⁾到底是屬於裴府還是裴氏一族真就難說了啊。」
父親臉色凝重,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從身後掏出一個印章後死死握住我的手,「書畫,爹知道這委屈你了,可你弟弟還那麼小,送回族中定會被喫得骨頭渣都不剩,算爹求你了,求你再照顧你弟弟幾年,至少等他能獨立門戶了。」
那印章硬塞進了我手中,我卻已經有些糾結的模樣。
「可我一介女子,那些大掌櫃的能聽我的嗎?」
父親立刻又讓我將外院大管家喊了進來,疾言厲色地命他跪下,今後定要聽從於我。
裴掌櫃跪在地上給我用力磕了三個頭,表示今後一定像聽父親的一樣,謹遵大小姐之命。
我低下頭正巧對上他抬起的視線,他朝我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我笑起來,父親不知道的是,裴掌櫃早就是我的人了。
如今多此一舉,只是爲了封住外面那些大掌櫃的口罷了。
我就是要名正言順地接管裴府的一切!
見我勉爲其難接過了印章,父親最後那口因爲得知還有後繼之人的氣也散了。
他滿臉慈愛地認真地看着那個男娃,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但笑着笑着,他突然猛地瞪大了眼,喉嚨裏發出了氣急的「咯咯」聲,「這,這不是……」
我朝他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見男娃在春風懷中正四處亂轉着腦袋,恰好露出了脖頸後一片雪白的肌膚。
那裏,沒有琅哥兒出生時的那個紅痣。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湊近父親Ţü₍耳邊:「現在才發現嗎,已經晚了。」
父親最後一口氣狠狠地吐了出來,死不瞑目。
我將手蓋上他爆出的雙眼,一臉哀痛地對着外面喊道:「老爺逝了!
裴家徹底成了我掌中之物,這一世,人生終於握在了我自己手中!
番外

-1-
李苒其實未懷孕的消息傳到府裏來的時候,我正在整理賬冊,聞言只是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
我早就料到了。
以父親那破爛身體,怎麼可能還讓她能懷上孕。
而那段時間,府裏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李苒根本找不到機會跟那書生私會。
這孩子只能是她爲了當上繼室瞎編的。
之後她爲了保命喊出來的時候,看到族長給官員塞錢,我就決定不拆穿她了。
果然,那些貪得無厭的官員們爲了多得些錢, 直到現在案件已定,李苒馬上要被秋後問斬了,纔不得不告訴裴氏族裏。
族長損失了那麼大一筆錢, 卻只能自己嚥下去。
畢竟, 官員只要來一句官務繁忙, 現在纔有空請大夫給李苒把脈, 你還能因此去控告他們嗎?
而且,裴氏族裏的居心本就不良。
哪怕我點出了那是個野孩子,他們卻依舊賊心不死。
想到上一世他們收了李苒的一大筆錢,在我被浪蕩子救上岸後跟她一起逼迫我嫁人,否則就要將我浸豬籠以維護裴氏一族的名聲,我就止不住冷笑。
之後父親被毒死, 我拿着證據告上族裏, 他們卻因早就收了李苒一半鋪子店面而想將我亂棍打死。
這些人,全部都是逐利的小人罷了。
如今人財兩空, 哪怕他們懷疑琅哥兒不是琅哥兒,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
這一世, 他們休想再沾染裴府一點好處!

-2-
很快就到了李苒被問斬那日。
我站在菜市口, 看着她瘋魔地在上面罵外祖母, 若不是外祖母刻薄庶子庶女她又怎會受了那麼多折磨,怎會被逼上絕路。
「我殺了你最疼愛的女兒, 哈哈哈哈, 我殺了她!」
「憑什麼她就能那麼輕易地獲得一切, 而我明明也是父親的女兒, 就因爲出生在姨娘肚子裏, 就要做低伏小,我不服,我不服!」
刀子手很快手起刀落,那還咒罵的嘴終於戛然而止, 再也說不出惡毒之語了。
我轉過身子望向天空,突然發現復仇了之後我內心卻依舊空落落的。
這個時代因爲封建律法活着本就艱難, 而對女子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我們很難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只能在家從父, 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如浮萍一般隨波逐流罷了。
可曾有人問過我們,是否想按自己的意願來活。
我不反對李苒抗爭命運,其實有時候我反倒讚賞她的勇氣。
可人有所爲有所不爲,抗爭命運不應以傷害他人爲代價。
但是……
想到重生驚醒那天,我匆匆趕到琅哥兒的院子裏, 看到的卻是他冰涼的屍體。
乳母在一旁瑟瑟發抖, 沒想到我竟然會突然出現。
而我,心中竟然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 沒趕上。
若是趕上了,我真的會出手救他嗎?
我知道在這個時代活着,光靠我一個女子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那些男人會用各種手段搶奪走裴府的一切,沒有人會站在我這邊,因爲我只是一女子。
我需要一個弟弟, 但不需要一個聰明的弟弟。
若琅哥兒還活着,我還能忍心讓他平安健康卻碌碌無爲地度過這一生嗎?
還好,沒有如果!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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