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當天,丈夫要我讓出產房

生產當天,丈夫要我將產房讓給他的女兄弟。
我堅決不從,他直接將我拖出去。
「大師說現在是剖腹的好時辰,若是耽誤孩子一生,你擔待得起嗎!」
她壓根沒發動,可我羊水都快流乾了。
好不容易撐到手術室,醫生卻對我說:
「來不及了,胎兒已經沒了呼吸。」

-1-
趕到醫院時,我的羊水已經差不多流乾了。
醫生給我開了綠色通道,幸好產房還有最後一間。
我瘋狂給丈夫肖明打電話,卻一直跳轉語音信箱。
留言提示音還是他的那位女兄弟魏雪怡錄的提示音。
我曾經因爲這件事情質問過他,但他只是風輕雲淡地說:
「鬧着玩,你這麼敏感幹嘛?」
預產期本來是明天,但我臨時發動了。
聯繫不到他,就連醫院都是我自己打車來的。
好心人替我辦好了入院手續,下一個就輪到我進產房了。
「怎麼就沒有產房了呢,要加多少錢,你們直說好了。」
聽到肖明的聲音,我喜出望外。
「老公,你怎麼纔來?」
見到我也在醫院,肖明先是一愣。
他下意識地擋在了魏雪怡面前。
但我還是看到了魏雪怡挽着他胳膊。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倆纔是夫妻。
我纔想起來魏雪怡也懷孕了,預產期跟我差不多是同一天。
肖明快步向我走來:「老婆,你約到產房了沒?」
我不解地點點頭。
「你先把產房讓出來,雪怡等不及了。」
我剛想拒絕,第一次宮縮開始了。
我痛得捂住了肚子,大口呼吸。
肖明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讓你學雪怡做孕婦瑜伽,就不至於走兩步路就喘上了。」
我扶着牆壁,休息了一會兒,才穩住了。
我看向魏雪怡,她明明氣定神閒,臉色紅潤。
一點都沒有發動的跡象。
我不解地問道:「她根本還沒發動啊。」
肖明的語氣已經有點不耐煩:「大師說今天是剖腹的好日子,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吉時了。」
我臉色沉了下來:「我已經發動了,來不及再換醫院了。」
肖明皺眉看着我,似乎在斟酌我話的真假。
魏雪怡嘟着嘴,嗲聲嗲氣道:「嫂子幹嘛說謊啊,我明明記得你預產期是明天啊!」

-2-
肖明原本半信半疑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
「還是雪怡好記性,連我老婆的預產期都記得,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爲兄弟兩肋插刀,今天這產房,我一定幫你搞定。」
肖明語氣寵溺地捏了捏魏雪怡的臉蛋。
他轉頭責備我:「老婆,你的待產包還是雪怡給你準備的呢,你不能知恩不報啊!」
說到待產包,我就來氣。
裏面的東西全是沒有生產合格證的黑作坊產品。
產婦衛生巾裏面用的是黑心棉,安心褲上還有別人穿過的污跡,就連牙刷毛巾都是發黴的過期貨,用了絕對會引起產後感染。
我都還沒有機會和他說這個事情。
因爲肖明一天到晚不在家,特別是魏雪怡懷孕後,他就更忙了。
醫生已經在叫我名字。
我轉身要走,肖明卻扯住了我。
「你只是產檢,明天做也一樣。」
第二輪陣痛又開始了。
我痛得臉色發白,哪還有力氣開口和他說話。
肖明依舊不信:「姜桃,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甩開他的手,艱難地往產房挪去。
誰料魏雪怡擋在了我面前。
「嫂子,你誤會我不要緊,別因爲我影響了你們夫妻感情。」
魏雪怡朝我無辜地眨眨眼。
我無力反駁她,指甲深深陷進了手心。
醫生見我這麼久都沒有去報到,忍不住出來找我。
「姜桃在不在?趕緊進去做檢查了。」
肖明莫名來了火氣,對醫生大吼:「一個破檢查,有什麼好催的!」

-3-
肖明從來沒有陪我去做過產檢,自然也沒有參加過產前培訓班。
不知道除了產檢,生孩子之前也是要做一套檢查的。
他捉住我手腕,強勢命令我:
「今天你想讓也得讓,不想讓也要讓。」
「耽誤了吉時,那就是耽誤了她孩子的一生,你擔待得起嗎!」
宮縮的時間愈發頻繁。
我痛得跪了下來,冷汗將兩層衣服都溼透了。
肖明見我面無血色,一時竟有點慌了。
魏雪怡卻故作驚訝:「嫂子,平時鬧鬧彆扭也就算了,這種時候,你怎麼能浪費醫療資源呢!」
肖明像從前無數次一樣,選擇相信魏雪怡。
他皺眉訓斥我:「你有沒有想過真正有需要的產婦?你因爲喫醋,耽誤了多少公共資源!」
魏雪怡哭出了聲:「都怪我,嫂子才做出這麼沒有底線的事情,我願意道歉。」
我被陣痛折磨得在地上打滾。
路過的好心人看不過眼,想要上前扶我。
魏雪怡擦擦眼角的淚水:「怪我惹嫂子生氣,但嫂子這樣裝病,對胎兒不好吧?」
好心人才伸出手就頓住了,疑惑地看着我,最後搖搖頭走了。
我哪還顧得上這麼多,扯住肖明的褲腳,求他將我扶起來ţŭ₊。
「你愛裝就繼續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雪怡冒着耽誤吉時的風險在這裏勸你,你還有良心的話,就自己站起來!」
肖明不屑地踢開我的手,扶着魏雪怡進了原本屬於我的產房。
陣痛越演越烈,我覺得我要死在走廊了。
生理性的淚水溼了鬢髮。
腦子裏甚至亮起了走馬燈。
下一刻,我痛暈了過去。

-4-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晃晃的無影燈將我從昏迷中叫醒。
主刀醫生一臉遺憾地看着我,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其他產房都傳出了嬰兒的哭聲,唯獨我這裏沒有。
「耽擱太久,來不及了,胎兒早就沒了呼吸。」
看着操作檯上的嬰兒屍體,小臉青黑,小眼緊閉。
明明早上在還在我肚子裏翻滾踢腿,活潑得很。
一轉眼,鮮活的小生命就離我而去。
我終於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身旁原本安靜的儀器,突然亮起了紅色警報燈,發出了急促的蜂鳴聲。
「不好了,產婦大出血!」
醫生急得一頭汗:「趕緊通知家屬簽字,馬上安排手術。」
護士:「家屬不接電話,打了好幾次,都直接掛斷了。」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對醫護說:「他在隔壁產房。」
醫生和護士齊齊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
護士果然在隔壁產房找到了肖明。
同時我也聽到了肖明暴怒的聲音。
「做個產檢怎麼會大出血?你們撒謊也不會找個好一點的理由?」
「你們是收了姜桃的錢,配合她來演戲的吧!」
「這樣卑劣的苦肉計,我是不會信的!」
醫生看護士這麼久都交涉不出結果,便親自出去解釋。
「你老婆現在很危險,再不手術,我們就要下病危通知書了!」
魏雪怡的麻醉師還沒來,所以她也跟過來了。
聽完醫生的話就捂住臉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明哥,我做錯事了嗎?」
肖明趕緊將她圈在懷裏安慰,勸她小心別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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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強壓怒火道:「產婦要立刻手術,趕快簽了,你們愛幹嘛幹嘛去。」
肖明卻一把搶過手術同意書:「現在騙術這麼多,我不會在不明文件上隨便籤名。」
「你們怎麼證明裏面躺着的人真是姜桃。」
醫生無言以對,從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家屬。
魏雪怡提議:「你們讓明哥進去看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醫生爲他們的無知而直翻白眼。
因爲肖明沒有做無菌處理,當然是不能進手術室的。
不然他看一眼,就知道我現在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魏雪怡滿臉委屈:「嫂子剛纔爲了氣我,連孩子的安危都不顧!」
「現在甚至收買醫護,替她演戲。」
「都是我不好,我沒想過嫂子會這麼極端。」
肖明立刻摟住魏雪怡:「你怎麼這麼傻,這壓根不是你的錯。」
他轉身指着醫生的鼻子罵道:「你還有沒有醫德,你是 4+4 的資源咖吧!」
醫生被這樣誣衊,怎麼可能不憤怒:
「你大可以去查我的資歷。」
「這裏可是正規醫院,沒人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這樣吧,我讓護士進去拍張照片,證明裏面的人的確是你老婆。」
醫生畢竟是見過各種奇葩的人,知道這個時候硬碰硬只會耽誤更多時間。
拍照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護士拿着拍好的手機照片出來時,肖明愣了一下。
照片中的我,面無血色,眼神渙散,確實很不好。
魏雪怡卻噗嗤笑了:「嫂子真是的,P 圖也不 P 得像一點。」
肖明疑慮的神色立刻放鬆下來:「這是 P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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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雪怡努了努嘴:「對啊,就是加了濾鏡,連牆壁和監測儀都 P 掉色了。」
醫生和護士聽了都傻眼了。
就在大家僵持着的時候。
助產士也跑出來了:「產婦撐不住了,需要立刻輸血。」
肖明竟然忍不住笑出聲:「這戲怎麼越演越離譜,等下你們該不會說孩子胎死腹中吧?」
醫生臉上忍不住抽搐了幾下,無奈點頭:「小的確實保不住了。」
魏雪怡假裝難過哽咽:「明哥,虎毒尚且不食子,嫂子怎麼可以詛咒自己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肖明往牆上一錘:「她確實太過分了!」
說罷,他揪住醫生的衣領:「姜桃在裏面是吧,叫她出來見我!」
助產士都差點急哭了:「哪有你這樣無理取鬧的丈夫,老婆都快不行了,還怎麼出來見你?」
肖明也絲毫不退讓:「那你們也別想讓我簽字!」
砰!
手術室大門被打開。
我拔掉手上的吊針,冒着大出血的風險,衝出了病房。
醫護們嚇得驚叫,趕緊來扶我。
身上劇烈的疼痛反而讓我清醒了些。
我站穩之後說:「我們離婚吧,我成全你們。」
肖明嫌惡地說:「姜桃,演這麼多,原來是爲了爭寵,幼不幼稚?」
下一秒,披在我身上的手術布掉了,露出了被鮮血浸紅的褲子。
紅得那麼刺眼。
肖明瞳孔震顫,聲音都不穩了:
「這是誰的血?」
「孩子沒事吧?」
我冷哼了一聲,他注意到我懷裏抱着一個小東西。
看到孩子屍體的那一刻,肖明滿臉不敢置信。

-7-
魏雪怡見狀,身子突然一軟,痛哭起來: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和嫂子同一天生產,惹嫂子生氣。」
「嫂子賭氣引產,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我這就去跳樓死了吧。」
說罷,她作勢要往窗戶衝去,被肖明攔住了。
肖明心疼地安慰她:「這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是姜桃任性,你不要自責了。」
他大聲斥責我:「姜桃,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你有什麼權力自作主張!」Ťŭ̀₊
「我今天總算看清你的真面目,惡毒又記仇,看上你是我眼瞎了!」
事到如今,他依然覺得是我做錯了。
面對他的責罵,我痛徹心扉。
一股腥甜湧上喉嚨,本就失血過多的我暈倒了。
等我醒過來,已經脫離危險,被安置在產後病房。
因爲病牀之間都有圍簾,所以我並不知道隔壁牀正好是剛剛剖完腹的魏雪怡。
直到我聽到了肖明的聲音。
「不夠的錢我補上,我要最好ŧû₄的獨立病房,畢竟孕婦要保證睡眠。」
「營養餐也要最好的,價格不是問題。」
「奶粉要進口的,最好的那種。」
他事無鉅細,一一吩咐護工。
我的心被一把無形的刀狠狠刺中。
自從產檢起,肖明便從不過問。
每次我讓他送我去醫院,他總以公司有事走不開爲理由推脫。
「你打個車就行,我請假可是影響全勤,要扣獎金的。」
我想着有了孩子之後,家庭開銷也會變大,肖明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本來也不是嬌縱的人,明白夫妻之間不能計較太多。
所以懷孕以來的事情,我都自己一手操辦。
我分明記得肖明之前和我商量住院開銷的時候,他說過:
「在哪睡不是睡,沒必要花那個錢開 VIP 房了。」
「醫院裏的營養餐就是智商稅,喫最便宜的就可以了。」
「奶粉喫國產的就行。」
我恍然大悟。
並不是他本性就如此涼薄,只因我不是他心尖上的人而已。
至於我和孩子,他根本不在乎。

-5-
等我回過神來,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簾子剛好擋住了我的身影,肖明不知道我也在。
他坐在魏雪怡的病牀前,削着蘋果:「你想喫什麼,儘管和我說,我今晚就在這裏陪你。」
魏雪怡語氣裏盡是感動:「明哥,有你這麼好的丈夫,嫂子還作天作地,我真替你不值。」
一提到我,肖明的語氣帶上了明顯的不快:「別提她,倒胃口。」
魏雪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明哥,你真的不去看看嫂子?」
肖明不屑一顧:「她像母豬一樣壯,出點血而已,能有什麼事。」
「何況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她哪有你重要。」
他抱起魏雪怡的孩子,邊哄邊親一口。
看着更像一家三口。
我再也聽不下去,雙手捂住了耳朵。
爲了和他結婚,我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毅然退出職場,當起了全職妻子。
當時的肖明別提多感動。
他說:「雖然你賺得比我多,但是女人太要強,對家庭始終不好。」
他握着我的手,一臉虔誠:「桃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我一定會讓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與他是同行,退出職場之後,我將手中的人脈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原本一潭死水的事業,在我人脈的扶持下,也終於有了起色。
談成第一個單子的時候,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我高高舉起。
「桃桃,我終於證明了我的能力,我就知道我天生是銷售這塊料!」
看着他雀躍的模樣,我最終都沒能說出,其實這個單子,是我幫他搞定的。
他雖然努力,但能力確實欠缺。
我磨爛了嘴皮子,對方纔同意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機會。
爲此,我還欠下了天大的一個人情。
這些內情,他當然不知道,始終沉浸在成功的喜悅當中。
後來他又屢次碰壁,天天垂頭喪氣。
我於心不忍,主動提出要幫他寫投標書和策劃案。
隨着我的幫助,他的事業越來越好。
他感動極了,抱着我一口一個寶貝地叫着。
那時的我,離開職場已經有一段時間。
失去了自己的交際圈子,成了孤獨的家庭主婦。
來自肖明的肯定,讓我又有了些許成就感。
我認爲,只要看到他高興,就足夠了。
我一度以ẗŭ₍爲這就是婚姻的意義。

-6-
自從辭職之後我沒有了自己的收入,肖明便承諾每月給我 3000 元作爲家用。
幾年過去,他的工資都漲了好幾倍,每月還是隻給我 3000。
僅僅夠一日三餐和水電煤的開銷。
每次錢不夠用,問他要,他就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你天天在家,錢都花哪裏去了!」
久而久之,我寧可省一點,也不問他要錢了。
升級 VIP 病房的錢,都是我自己出的。
而且不出所料,他一次也沒有來看過我。
甚至孩子的屍體還在產科,等待家屬簽字後才能處理。
他也不管不顧,要我獨自去面對。
過了一週,我終於可以出院了。
我自己收拾東西,自己跑上跑下辦理了出院手續。
還差點就牽動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
碰巧,今天也是魏雪怡出院的日子。
就連醫護都在討論他們。
「301 的家屬好有心啊,99 朵玫瑰和兩層大蛋糕。」
「連我們做護士的都沾光了,這家蛋糕可是要提前一週預定的。」
「難怪這麼好喫,聽說要好幾千啊。」
301 正是魏雪怡的房間號。
我聽着大家的熱烈討論,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看着肖明遠去的車牌號,我撥通了那個久違的電話。
跟肖明總是響夠 30 秒才接的習慣不同,對方秒接通。
「姜總監,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你終於想通了嗎?」
「不枉我爲你保留了三年合夥人的位置啊!」
「祝我們的合作一飛沖天。」
我回復了期待加入的消息。
同時,好友給我發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肖明約了一幫好友,給魏雪怡在五星級飯店慶祝。

-7-
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總有人說夫妻可以共患難,卻難同富貴。
肖明和我在對方最低谷的時候相遇,卻在最富裕的時候迷失在聲色犬馬裏。
我播放視頻,現場放的是陳奕迅的紅玫瑰。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所有人都高呼「親一個,親一個」。
於是肖明和魏雪怡紅着臉,擁吻在一起。
我早該清醒。
一起住地下室,一起分喫一包泡麪的難堪過去。
怎麼比得過一起上分,一起劈酒,在友情包裝下的暗湧激情?
我刪掉了視頻。
給他發去一條短信:【我們離婚吧。】
肖明第二天中午纔回復我:【你就這麼喜歡找存在感?】
接着便再無回覆。
我沒有回家。
而是在附近找了個新住處,打算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一想到我那死去的孩子還孤零零地躺在冰櫃裏。
我心裏就壓抑不住地難過。
我一定要給我的孩子報仇。
我一定要讓狗男女喫不了兜着走!

-8-
第二天我想着回去收拾一下日用品,畢竟新傢什麼都還沒有買。
卻發現大門密碼錯了,輸了幾次都不對。
我正納悶,門從裏面打開了。
肖明一臉驚訝,看來他認定了我賭氣不會回家。
「明哥,是你朋友到了嗎?」
「讓他們先進來坐一坐啊,站門外多不好。」
魏雪怡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魏雪怡還不知道來的是我,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肖明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這是我家,我請同事來家裏聚餐,用不着經過你同意吧!」
我推開肖明,衝進了主臥。
果然如我所想,放滿了不屬Ṭú₍於我的女性用品。
而我的牀,已經被魏雪怡睡過了,她甚至還穿了我的睡衣。
肖明一時心虛,生硬地解釋:「雪怡沒人照顧,作爲兄弟,我不能不管她吧。」
這都管到牀上去了,果然是好兄弟。
魏雪怡見到我,倒是老神在在,臉不紅心不跳。
「嫂子,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明哥嗎?這樣查崗,有意思嗎!」
我提前半年準備的嬰兒牀,此刻躺着魏雪怡熟睡的孩子。
我心裏一陣陣刺痛。
魏雪怡眼裏的挑釁清晰可見:「要不是明哥,我這堵奶的毛病也好不了。」
「嫂子你就先出去吧,明哥還要幫我通奶呢。」
通奶?
我看是他自己喫上奶了吧!
「人心臟,看什麼都是髒的。」
肖明說完,關上房門,裏面傳出了不雅的叫聲。
原來我纔是這裏的外人。

-9-
我今天回來不是爲了給自己添堵的。
我拿走了落在家裏的手提電腦。
當初幫肖明做策劃案時候的郵箱信息,都在這個電腦裏。
我登錄上去,看了近一年的Ṫű̂⁼往來郵件。
果然他的公司正在籌劃上市。
他卻沒有和我透露過半點消息。
我再查了查股東信息,魏雪怡的名字赫然在列。
不但是大股東,時間還長達三年。
正好是我和肖明結婚之後。
他在打什麼主意,昭然若揭。
在他的操作之下,即使離婚,我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我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我以爲最親密的枕邊人,竟然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
儘管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真相還是像玻璃碴子一樣,深深刺進我的心裏。
青春餵了狗,失去了事業,感情生活也如此失敗。
我從沒這麼崩潰過。
保存好所有的證據之後,我跟殯儀館預約了時間。
曾經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小小的一個盒子和一張火化證明。
人來的時候一張紙,走的時候也是一張紙。
倒是簡單,就是苦了活着的人。
我暗暗發誓,要肖明和魏雪怡付出十倍的代價。
修養了一段時間,我的身體恢復了好多。
但是精神上的傷痕,恐怕要用一輩子去癒合了。
剛出月子,我就投入了忙碌的工作當中。
我聯繫上了之前幾個一手帶出來的部下,他們都表示願意回來幫我。
其中有一個叫小李的,如今是肖明的得力干將。
小李提出離職那天,聽說肖明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直接把茶杯敲碎在小李的頭上,罵道:
「滾!我要你在這行再也混不下去!」
兩人最終鬧得很難看。

-10-
當初肖明藉口怕我辛苦,不讓我過多幹涉公司業務,才招了小李。
他說:「我也是心疼你,不想你太累。」
現在想起來,他是利用完就想踢開我。
肖明最近手上有個大單子,今年的利潤就看這個單子了。
但這個大客戶,當初是我交到小李手上的,向來都是小李在跟。
小李走了,肖明一時間找不到接手項目的人。
畢竟他ṭú₁自己就是個草包,手下的人又能厲害到哪裏去呢?
但他偏偏意識不到這個事實。
還自信滿滿:「不就是寫策劃案嗎,我就不信除了小李沒有人能寫。」
他點了一個平時很會奉承他的胖子,指定將小李的工作交給他。
胖子被委以重任,高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拍着胸脯說絕對比小李幹得更好。
肖明拍着胖子肩膀:「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不會看錯人,這個單子交給你,我放心。」
他逍遙慣了,仰仗着幾個大單子的資源都在他手上,平時就不怎麼愛管公司的事情。
其他合夥人看他能帶來利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看就要到交付前一天了,胖子才哭着跟肖明說自己寫不來。
肖明一下子蒙了,這個情況他完全沒有設想過。
這個單子是他公司的主要利潤來源,如果丟了,今年的利潤起碼沒了三分之二。
往年有小李替他打點一切,他根本意識不到工作量的巨大和操作起來的難度。
所以他想也沒想,就把工作交給了只會拍馬屁而沒有一點能耐的胖子。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肖明邊罵邊將胖子踢出去,氣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但他也只是慌亂了一下子,馬上又恢復鎮定。
因爲他想起了還有我這個人。

-11-
「老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你了。」
他破天荒給我打了個電話,一開口就將人噁心死。
我懶得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他立刻又打了過來:「姜桃,你敢掛我電話!反了你了!」
「我不就是工作忙,沒空去看你嗎!你又在作什麼啊!」
「你立刻回來一趟,幫我做一個文件,做好了,下個月家用給你漲 500 塊。」
我白眼翻到後腦勺:「叫你的女兄弟做吧。」
他連多裝一會兒都不願意:「作夠了沒,雪怡哪裏得罪你了,跟她比你就是個悍婦。」
「不幫就不幫,我不信少了你地球就不轉了!」
這回輪到他掛我電話。
後來沒過多久,我看到他發了一條朋友圈。
【還是兄弟給力,老婆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配圖是一份打印好的策劃案文稿。
花裏胡哨的封面,一眼看下去還以爲是言情小說。
很快我看到魏雪怡點贊留言:【小菜一碟,某嬌妻要被打臉了。】
兩人在評論區又肆無忌憚地膩歪起來。
看了就煩,我反手拉黑他倆。
到了洽談那天,聽說肖明被客戶罵了個狗血淋頭。
別說方案是抄去年的,就連參數都是錯的。
這個項目的數據是要根據當年的市場情況,做專業的分析之後才能定下來的。
魏雪怡當然不知道這些門道,自以爲拿去年的方案抄一抄就行。
客戶最忌諱這樣濫竽充數的態度,當場翻了臉。
小李跟我彙報完之後,我知道機會來了。
「小李,策劃案准備好了嗎?」
「姜總,提前一個月就準備好了,數據都覈實過,不會有問題。」
我點點頭,撥通了客戶的電話。

-12-
肖明正在辦公室裏焦頭爛額地改着方案的時候,他的助理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肖總,不好了!」
「我們的單子被人截胡了!」
這消息猶如當頭一棒,將肖明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他想了一會兒之後,揮揮手讓助理冷靜。
「看把你急得,這不過是他們壓價的手段罷了。」
「合作了這麼多年,我還不清楚他們嗎?」
「短時間內他們也找不到合適的供應商,你放心好了。」
助理搖搖頭,把手機放在肖明桌上。
裏面是一份簽署好的商業合同。
雖然看不到具體的合同內容,但足以說明他們已經徹底丟了這個單子。
肖明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這意味着不止今年,明年後年大後年,他們都徹底失去這個大客戶了。
肖明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跌跌撞撞跑出了公司。
晚上,我接到了爸媽的電話。
二老說肖明去找過他們,找不到我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們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看來是瞞不住了,我只好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們。
說到孩子沒保住的時候,二老哭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爸媽說?」
「我們一直還以爲你過得不錯。」
「怪爸媽沒有多關心你,如果撐不住,就回來吧。」
我安慰了二老一番,讓他們相信我有應對的能力,就掛了電話。
有人疼,心裏暖暖的。
我下班回到家,看到肖明站在了我新家門外。

-13-
他憔悴了好多,眼底青黑,鬍渣幾天都沒刮。
一看就是被方案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見到我,他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但隨即又冷了下來。
他質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我眉頭一皺,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我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甩開他開門進屋。
他把手擠進門縫:「我都親自來請你了,你還想怎樣?」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他頓了頓。
「老婆,我知道這段時間忽略了你,看在我們這些年的情分上,別跟我計較了。」
肖明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疲憊和無奈。
他當然不是良心發現,只是想起了我的人脈,能解決他ŧŭ⁹公司目前的困境。
所以低聲下氣來求和了。
「我們各退一步,我答應你,以後和雪怡保持距離。」
我冷笑:「你們之前什麼距離?負距離嗎?」
肖明一愣,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總揪着她不放好不好,你還要我解釋多少遍。」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在維護魏雪怡。
好像我連提起她都不配。
「你對不住的不只是我一個人。」
肖明呼吸一頓,眼眶通紅:「孩子的事我不怪你, 來日方長, 孩子還會再有的。」
我平靜地甩了他一巴掌。
他卻不折不撓:「你不幫我,我就真的完蛋了。」
我笑了笑:「滾!有多遠滾多遠!」

-14-
項目驗收那天,我帶着我的團隊和客戶一起去現場。
卻在寫字樓大門外見到了肖明。
他一臉憔悴, 鬍子拉碴, 我差點認不出他來。
他見到我的時候, 瞪大了眼睛。
「姜桃,原來是你搶走了我的客戶,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我!」
我笑他:「你憑本事丟的客戶, 可不要賴在我頭上。」
肖明本來是想挽回客戶的, 但看到競爭對手是我, 就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他惱羞成怒, 指着我開始潑髒水。
「你這樣的女人,連自己足月的孩子都殘忍捨棄, 沒有道德沒有下限, 誰合作誰倒黴!」
他又攔着客戶的車, 說道:「她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費, 我出雙倍!」
這一刻, 我突然覺得自己太傻了。
當初怎麼就看上這樣的一個缺德玩意。
幫了他這麼多年,真本事沒學到,旁門歪道倒學了不少。
爛泥扶不上牆。
我拿出一疊照片, 甩在肖明臉上。
肖明看清了照片上的人是魏雪怡之後, 臉色慘白。
嘴裏喃喃着「怎麼可能」。
魏雪怡拿着肖明的錢, 養了個小白臉。
同喫同住, 將肖明矇在鼓裏。
肖明還一直以爲魏雪怡的孩子是他的。
看着手中的親子鑑定報告, 他雙手都顫抖了。
喜當爹,還樂呵呵幫人養孩子。
頭頂都綠出一片草原了。
「我已經將你出軌的證據收集好了, 離婚訴訟交給律師處理,一併追究你害我流產所造成的身體和精神損害。」
看着愣在原地的肖明, 我再提醒他一句:「你最好回公司看看。」

-15-
因爲涉嫌違規,肖明的公司被相關部門稽查。
加上丟了這個大單, 今年的業績大縮水。
上市的申請被駁回。
肖明在公司大發雷霆:「這麼重要的事情, 爲什麼沒有人通知我?」
助理大氣都不敢喘:「我給你打了幾次電話, 都是魏小姐接的,她答應會轉告你的。」
肖明氣沖沖地往魏雪怡家奔去。
正好將魏雪怡抓姦在牀。
他扯住魏雪怡的頭髮,將她拖下了牀。
「你這個賤人,一直在騙我!」
「我可從來沒說過孩子是你的, 是你自己上趕着給我送錢。」
「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你和你的野種陪葬!」
兩人扭打在一起。
小白臉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將他們反鎖在屋裏, 自己跑了。
爭執中, 魏雪怡打翻了窗臺調情用的蠟燭。
窗簾立刻就燒了起來。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便蔓延整個屋子。
大門被小白臉反鎖了, 任憑肖明怎麼砸都砸不開。
等消防來到, 屋子已經被燒焦了。
裏面發現了兩大一小三具屍體,都已經看不出原貌了。
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在我的努力之下,公司飛速發展, 不到五年就上市成功。
我的生活,終於回到了正軌。
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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