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聽見我心聲後,假千金慌了

上一輩子,我的心聲全家人都可以聽到。
假千金每日挑撥離間,導致我的抱怨心聲被全家人一句不落地聽到。
衆人對我厭棄,把我趕出家門,最終慘死。
重來一次。
我開始在腦內瘋狂輸出。
「姐姐每次都說奶奶老不死的重男輕女對她不好,可是我覺得奶奶很好啊。」
「媽媽多漂亮啊,姐姐爲什麼說媽媽是黃臉婆。」
「爸爸很有禮啊,根本不像姐姐說的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
「原來哥哥是生病了,姐姐卻說哥哥是個噁心的死肥宅。」
「我好愛我的家人,以後一定好好對他們。」
這一次,你完蛋了。

-1-
「清安,ṭṻ²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媽媽把你丟了這麼些年,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
岑家兒媳周鈺溫柔地攬着我的肩膀,把我帶進了岑家大門。
上一世,她也說過會好好補償我,可我們最後都上了假千金的當,全家厭棄我,把我趕出家門,最終慘死。
這一世,我一定不會讓假千金得逞。
我微笑看向周鈺,心裏和嘴巴上同時說道:「謝謝媽媽,有媽媽真好。」
周鈺一愣,隨即慈愛地揉搓我的頭髮:「傻丫頭,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
爸爸溫暖的大手牽起我的小手,用洪亮的聲音朝着屋裏喊道:
「來來來,都過來見見我們的小公主。」
「清安,這是你奶奶,你大哥清源,這是清涴,她就是當年和你調換了的孩子。」
奶奶面容和善,一雙笑彎的眼睛看着我,眼眶溼潤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哥哥岑清源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木訥地看了我一眼,默不作聲地回了臥室。
只有岑清涴熱情地過來牽我的手,真誠地和我道歉,搶了我的身份這麼多年,以後會好好補償我。
上輩子我以爲她是真心覺得虧欠纔會對我好,沒想到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她一邊讓我誤會家人不喜歡我,一邊在他們耳邊中傷我。
而中了她詭計的我,抱怨心聲卻成了她趕走我的助力。
我怯懦地看着奶奶和哥哥,禮貌地和他們打了招呼。
內心卻大膽地說出對他們的感覺。
【爸爸那麼魁梧,聲音洪亮,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以後有爸爸在,我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奶奶看起來就好慈祥的樣子,有這樣的奶奶真好。】
【哥哥雖然沒有理我,但我覺得他一定是和我不熟才這樣,我要爭取當個好妹妹。】
爸爸媽媽和奶奶哥哥表情一愣,面面相覷。
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只有岑清涴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是掛着虛假的笑容。
上一世爸媽悲痛失望地把我趕出家門,痛心地說:「要是回來這裏讓你這麼不滿意,那你就走!」
可我從未在他們面前抱怨過半句,只在心裏偷偷抱怨過,沒想到爸媽會知道。
現在他們震驚的表情讓我確信,全家人都能聽到我的心聲,除了岑清涴。

-2-
岑清涴熱情地拉着我的手說要帶我參觀,我靦腆地笑着道謝。
【連清涴對我都這麼友善,看來我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這是不是叫苦盡甘來?】
趁着他們對我心聲的好奇,我愈發放肆地在心裏大放彩虹屁。
爸爸笑着摟着媽媽的肩膀,兩人欣慰地相視一笑。
晚飯時,媽媽說已經幫我辦好戶口和入學手續,明天開始就和清涴上同一個班。
岑家家庭條件優渥,兒女都入讀的私立高中,哥哥今年高三,我和岑清涴高一。
岑清涴爲表示對我的重視和照顧,第二天天不亮就叫醒我,說要幫我打扮打扮一起上學。
兩個人在臥室裏,她看似和我說掏心窩子的話,實際上是在給我下套。
「我跟你說,在這個家是要守好多規矩的,比如早起,我通常都 5 點起牀幫忙做早餐。」
上輩子愚蠢的我在心裏說的是:【這不就跟我在山裏的時候一樣,每天天不亮起牀幫養母做早飯。】
那時媽媽臉色不悅地看了一眼,對着清涴說:「以後不要這麼早叫醒清安,讓她多睡會兒。」Ṫű̂³
我還以爲是媽媽心疼我。
大概岑清涴事後也沒少在媽媽面前指責我懶,不願爲父母付出。
我虛心地點頭,對着清涴說道:「謝謝姐姐提醒我,我平時也是習慣了早起。」
岑清涴扯着虛僞的笑,幫我梳了一個得體的髮型,殷勤地牽着我的手下樓。
「爸,媽,你們看清安多好看。」
媽媽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到打扮大方得體的我,笑着招呼我下樓喫早餐。
我親暱地靠近媽媽站着,生怕她聽不見我的心聲。
【每天都能看到媽媽,喫到媽媽做的飯菜,我真是太幸福了。】
「媽媽,今天喫什麼早餐,好香啊。」
岑清涴拉起椅子就坐下,誇着媽媽的手藝,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些是傭人做的。
「你這調皮丫頭,還不是那幾樣,幸好你沒有喫膩。」
岑清涴皺了皺鼻子,朝着媽媽撒嬌道:「媽媽做的我怎麼喫都喫不膩!」
我站在一旁,羨慕地看着她們母女親暱自然地相處。
內心不禁感嘆:【什麼時候我也能像清涴一樣和媽媽撒嬌?】
媽媽聽到我的心聲,轉頭心疼地看着我:「傻孩子,快來喫早餐,等下媽媽送你們上學。」
「耶!」清涴開心地拍了拍手,得意地看着我。
我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

-3-
班上的同學對我和岑清涴的關係十分好奇,課間清涴帶着她的小姐妹熱情地圍坐在我的身邊。
「你的皮膚好粗糙啊,是不是從來沒做過護膚啊。」
「你看她的頭髮,都開叉了。」
「清涴啊,你這個妹妹不太行啊,怎麼帶出門啊?」
幾個小姐妹圍着我不懷好意地對我評頭論足。
我揚起敷衍的笑容,沒有直接回擊她們的惡意。
學着電視劇裏的綠茶,委屈地說道:「因爲我從小就被賣到山裏,才學會走就要幫着養父母幹農活幹家務,還要被他們虐待,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
「我知道姐姐們嫌棄我,可我的遭遇也不是自己造成的。」
話音剛落,我溫潤的眼睛,下壓着嘴角,抬眸看着岑清涴,她不自在地避開我的目光。
周圍豎起耳朵聽八卦的同學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目的達到。
我佯裝要哭推開岑清涴低着頭衝出教室。
再不走,我的嘴角都要壓不住了。
躲在衛生間,調整了幾個呼吸,上課鈴響的那刻,我趴在洗手檯邊洗了把臉。
在衆目睽睽之下微微低頭走進教室。
一直到放學,岑清涴和她的小姐妹都沒再過來找我麻煩。
生怕別人說她們欺負弱小同學,畢竟保護弱者是大部分正常人的心理。
放學的時候清涴不情不願地過來找我:「清安,我那些朋友都是直腸子,不是故意要說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懂事地笑着說:「姐姐,我明白,我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我只是和她們解釋而已。」
岑清涴扯着嘴角,擠出了一句:「那就好。」
媽媽早早等在校門口,看到我們走出來,高興地對我們揮揮手。
岑清涴熱情地回應,甩開我的手衝媽媽跑過去。
我也小跑跟上,露出明亮的笑容:「媽媽!」
媽媽取笑我們道:「多大了,還像個小學生一樣。」
岑清涴撒嬌道:「在媽媽面前,我希望永遠當個小孩。」
我也認真地點頭附和。
在車裏,我好奇地問道:「爲什麼哥哥不跟我們一起回家?」
媽媽皺着眉頭說:「你哥哥性格比較孤僻,不願意和我們待一起,所以他都是自己坐公車。」
我瞭然地點頭,上輩子因爲哥哥的孤僻,加上岑清涴的挑撥,我和哥哥的關係十分生疏。

-4-
媽媽看今天放學早,說要帶着我們一起去逛街做美容。
我詫異地看着她,心裏順勢說道:【今天姐姐的朋友說我的皮膚差,髮質差,媽媽這就帶我去做美容,這是什麼神仙運氣。】
媽媽皺着眉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清涴。
在美容院,媽媽特地交代美容師要給我做全套的護理,從頭到腳。
岑清涴聽到媽媽的安排,擠出了勉強的笑容:「安安做完護理一定很好看。」
我揚起驕傲的笑容:「可能是因爲我長得像媽媽吧。」
岑清涴一聽,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媽媽親暱地牽着我走了進去,岑清涴回過神來緊隨其後。
做美容期間爸爸打來電話說晚飯不回來喫了,媽媽便說帶着我們在外面喫。
準備回家的時候,我靦腆地扯了扯媽媽的衣服,大膽地說道:「媽媽,我想給哥哥帶點宵夜回去。」
媽媽微微喫驚,岑清涴充滿玩味地看着我。
「你想給哥哥買點什麼喫?他最近都在減肥,估計不肯喫你的宵夜。」
我想了一下,回想着上輩子和岑清源的相處,脫口而出:「買點蕎麥麪和貢菜,我可以回家給哥哥做,保證減脂又好喫。」
趁着媽媽在選購食材,岑清涴走在我身邊,用輕微的聲音對我說:「沒想到你初來乍到就這麼會收買人心。」
我瞪着無辜的眼睛,歪頭對她說:「姐姐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岑清涴冷着臉注視着我:「不要以爲我看不懂你的招數,騙得了他們可騙不了我。」
「姐姐,我真沒有,我怕哥哥複習太辛苦容易餓,纔想着給他做喫的。」
岑清涴冷哼地轉過頭,不再看我。
眼看媽媽走近,我用哀傷的語氣在心裏說道:【我是真心想對哥哥好,爲什麼姐姐要說我收買人心。】
媽媽腳步一頓,輕咳了一聲,岑清涴迅速轉頭,殷勤的笑容又堆在臉上。
「走吧清安,我們趕緊回去給哥哥做宵夜,你順便教教我怎麼做減脂餐。」
「呃……我也不是很懂,都是在網上學的。」
她溫婉地挽着我的手臂:「沒事,我們一起研究。」
媽媽略帶深意地看了我們一眼,默不作聲地往前走。

-5-
剛打開門,岑清涴就衝家裏興奮地喊道:「哥哥,清安說要給你做宵夜喫!」
久久不見哥哥回應,岑清涴拉着我衝上樓猛地打開了岑清源的房門。
他明顯被嚇到,猛地摘下耳機對我們吼道:「有沒有禮貌!」
岑清涴膽怯地縮了縮脖子,扯着我往前推:「哥哥,是清安說要給你做宵夜喫,她喊你沒回應我們纔上來找你的。」
「不喫!減肥!」
岑清涴向我揚了揚下巴,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着我,對我做了個口型:「看吧。」
我鼓起勇氣對岑清源說:「哥哥,我知道你要減肥,我學做了減脂餐,你可以試試,如果好喫我以後可以給你做。」
岑清源掃視了我們一遍,目光落在我身上,低吼道:「我說了不喫!」
我低着頭,盯着我不安攪動的手指,心裏有點委屈地說:【這兩天看着哥哥爲了減肥都喫不飽,我看了個營養博主說減肥也可以喫飽的,畢竟餓肚子的感受我太清楚了。】
岑清源表情動容,畢竟再孤僻的人誰會拒絕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呢。
苦肉計加真誠打動了他,在岑清涴得意地拉着我走時,岑清源的聲音響起。
「那就給我做吧,不要做太多,不好喫我不喫的。」
我揚起明媚的微笑:「嗯!我馬上去做!」
第一次給岑清源做減脂餐,我謹慎地緊跟視頻一步一步跟着做。
少量的滾油混進辣椒麪,頓時香氣四溢。
蕎麥麪剛做好,岑清源就聞着香味下樓。
原本等着看好戲的岑清涴也有些詫異,看似幫我說話,實則又在離間我們。
「哥哥,你要是覺得不好喫不要勉強,清安就是在媽媽面前說了這事,怕不做下不了臺而已。」
一句話把我真心想給岑清源做減脂餐的初心給扭曲了。
我趕緊在心裏找補:【明明就不是這樣,爲什麼姐姐總是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真心想給哥哥做喫的。】
岑清源聽着我的心聲,沒有接岑清涴的話,自顧自地拉開餐椅坐下。
「還不端上來,我餓了。」
我一臉期待地把面端上餐桌,坐在岑清源對面定睛看着他喫。
他不自在地拉過蕎麥麪,埋頭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裏。
剛嚐了一口便覺得食慾大振,一口接着一口吃了起來,很快碟子就見底了。
岑清涴看到這一幕,瞪圓了眼睛張開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我期待地問道:「哥哥,味道怎麼樣?」
岑清源別過頭,吐出了一句:「還不錯,下次可以再做。」
我如同中獎一般跳了起來:「耶!」

-6-
那天過後,岑清源對我的態度比之前熟絡了許多。
這讓岑清涴感到了威脅,以前她以真千金自處,並不把因肥胖而自卑的岑清源放在眼裏。
現在真千金的身份被戳破,她便不得不開始討好岑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其實岑清源只是青春期肥胖,加上飲食多油多糖長了青春痘。
我親手給他做了兩個月的減脂營養餐,他肉眼可見地瘦了,臉上的痘痘也開始好轉。
隨之而來的便是性格的變化,比起以前總把自己關在房裏,他有時間就出來和大家聊天。
「清源,奶奶大壽,你有什麼建議嗎?」
爸爸看着變化十分大的岑清源,開始喜歡和他交流。
「今年是安安回家第一年,不如就大擺筵席,讓親朋好友也認識一下安安。」
媽媽聽到這提議十分贊成,反倒是岑清涴一臉不高興。
「爸、媽,奶奶的性格你們也是知道的,不喜鋪張浪費,爲了她生日大擺筵席她未必開心呢。」
剛從花園散步回來的奶奶聽到,也附和道:「是啊,我一個老婆婆過生日,簡簡單單就行了。」
岑清涴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聽到這話,我本打算打圓場附和奶奶,沒想到岑清源開口。
「奶奶,不光是幫您慶祝生日,還想着藉此機會把安安介紹給大家。」
奶奶想了想,也點頭稱是:「對,大傢伙還沒見過安安呢,那正好,就按清源說的辦。」
我感激地看了奶奶和岑清源一眼,順勢在心裏默唸道:
【姐姐每次都說奶奶老不死的重男輕女對她不好,可是我覺得奶奶很好啊。】
全家臉色一滯,眉目相交後紛紛沉下臉。
岑清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奶奶ŧṻₜ也同意辦宴席,話鋒一變也跟着表態說:「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還是哥哥考慮周全。」
說罷還朝着大家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可衆人卻紛紛漠視,各自散去。
客廳就剩我們倆,岑清涴瞬間陰沉了臉對我說道:「就你那窮酸樣,穿起龍袍都不像太子,給你辦宴會最終還不是讓你在大家面前出醜。」
我不卑不亢地回應她的諷刺:「這幾個月跟在姐姐身邊耳濡目染也能學到個大概,畢竟與生俱來的基因會讓我事半功倍。」
岑清涴最恨我用家人血脈來回懟她,戳中了她的逆鱗,憤恨地怒視了我一眼。
她用力跺了地面一腳,怒哼一聲就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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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決定籌辦隆重的家宴,媽媽開始選宴會地點,爸爸和奶奶一有時間就在商量賓客名單。
岑清源以不想影響我的學業爲由,要我把減脂餐的做法教給了傭人。
長期喫健康飲食,岑清源的身材已經從肥胖變成了標準,臉上的皮膚也恢復光滑,整個人都自信了。
今天媽媽把高定服裝的設計師請到家裏,要她幫我們家每人定做一套參加宴會的禮服。
設計師幫我們每個人都量好了尺寸,在量爸爸時,大家都不禁讚歎爸爸長得高大魁梧。
爸爸聽後禮貌地回應。
我一副欣賞的表情看着爸爸,心裏話又忍不住蹦出來:
【爸爸很有禮啊,根本不像姐姐說的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
在場的衆人聽到我的心裏話,每人臉上似乎都畫着三條黑色豎線。
尤其是爸爸,陰沉着臉把設計師都嚇到了。
量完尺寸,設計師逐一問我們喜歡的顏色和款式,還拿了一些布料給我們挑選。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條湖水藍的綢緞上,正準備過去拿起來仔細地看,岑清涴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快步上前把那塊綢緞拿在手上。
「這綢緞顏色挺好,我就要這個了。」
我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定睛看着那塊綢緞。
【沒關係,姐姐喜歡就讓給她,只希望她不要再這麼討厭我。】
爸爸聽到我的心聲,沉聲開口道:「清涴,這次宴會奶奶和安安纔是主角,還是讓安安先挑吧。」
我詫異地看着爸爸,表情就像是被人窺探了心事一般驚訝。
爸爸朝我會心一笑:「看你那小眼神就知道你喜歡那塊綢緞。」
我甜甜地朝爸爸笑道:「沒想到爸爸這麼瞭解我,那塊綢緞我確實挺喜歡的,但是姐姐也喜歡,我可以讓給姐姐。」
岑清涴看着手上那塊我讓出來的綢緞,頓時臉色不佳,生氣地放下後說:「你那麼喜歡,你拿去吧,我不要了。」
爸爸看着她微慍的模樣,火氣一下子就上來,對着她吼道:
「你不照顧妹妹自己先挑就算了,妹妹這麼懂事讓給你,你還生起氣來,你這姐姐是怎麼當的!」
岑清涴嚇得後退了一步,顫抖的嘴脣難以置信地看着爸爸,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落。
「爸爸!你從來都沒對我這麼兇過,現在因爲岑清安你罵我!」
爸爸緊蹙着眉:「我這是在教育你怎麼當一個好姐姐!」

-8-
岑清涴抬起手捂着臉嗚咽地跑回房,大家交換了一個眼神,誰也沒有上去安慰她。
岑清涴,我要一點一點讓大家對你這位朝夕相處的假千金失望。
不知道你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天,會不會也有一輛大貨車不長眼地把你撞飛呢?
設計師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
「二小姐的身材纖瘦,穿綢緞可能會有點撐不起,不如換成類似顏色的輕薄布料,比如蕾絲或者天絲,效果會更好。」
我俏皮笑道:「就按你說的做,我自己也不懂,全靠你了。」
媽媽上前扶着我的肩膀對設計師說:「這是我閨女人生第一個重要場合,一定要幫她設計一套最好看的禮服。」
衆人選完面料提出要求後,設計師就離開了我們家。
大家坐在客廳,相顧無言。
媽媽率先開口對爸爸說:「清涴小孩子氣,你就不要和她計較啦。」
爸爸冷哼一聲:「你也聽到她怎麼評價我的!」
媽媽臉色一變,背對着我朝爸爸使了眼色,爸爸頓覺失言,立刻噤聲。
岑清涴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家裏的情況不容樂觀,不等長輩們給她臺階自己就下來了。
她明顯調整了情緒,乖巧地坐在爸爸媽媽中間,誠懇地道歉:「爸爸,對不起,您剛剛教訓得很對,我從小就被你們寵愛着長大,妹妹好不容易回到我們家,我理應多多讓着她的。」
看似道歉,實則撒嬌,也爲喚醒爸媽心裏曾經對她的愛。
我知道單憑我的心聲,沒那麼容易動搖岑清涴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你總有忍不住犯錯的一日。
時間在衆人的忙碌中悄悄溜走,很快便到ẗûₛ了奶奶生日宴這天。
一家人打扮隆重,早早地來到宴會廳等候客人。
我看着身上價值不菲的禮服,剪裁得體,設計俏皮可愛,確實把我的優點凸顯出來。
岑清涴看着我身上的禮服,嫉妒的目光都快把我身上的高定燒出個洞來。
媽媽滿意地看着我們倆,欣賞地點頭道:「真不愧是媽媽的寶貝女兒,都這麼美。」
岑清涴嬌嗔地拍着媽媽的馬屁道:「那也要媽媽長得好看纔行。」
我微笑地看着岑清涴臉不紅心不跳地讚美媽媽,內心疑惑道:【對啊,媽媽這麼美,爲什麼姐姐之前還跟我吐槽說媽媽是黃臉婆?】
【現在她又笑着說媽媽美,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媽媽眉頭一皺,僵在臉上的笑容告訴我,她把我的心聲聽進去了。

-9-
宴會開始的時間臨近,賓客也到得差不多了。
媽媽高興地拉着我滿場和親朋好友打招呼,岑清涴不死心,掛着僵硬的微笑在媽媽身旁跟着。
不明情況的她只能疑惑地看着媽媽無視她。
一位穿着雍容華貴的貴婦喊了媽媽一聲:「阿鈺,帶孩子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媽媽忙不迭地牽着我走到貴婦跟前。
「安安,這是你的姑祖母,快問好。」
我朝姑祖母甜笑,恭敬地鞠了個躬:「姑祖母好。」
姑祖母親切地拉着我的手,摩挲着笑道:「哎呀,這孩子長得和大勇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真俊啊。」
我靦腆地低頭淺笑:「姑祖母過獎了。」
媽媽也驕傲地應道:「可不是,當時我在派出Ṫù₃所,一眼就認定她是我的親生女兒了。」
我內心雀躍道:【當時看到高雅端莊的媽媽,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的媽媽,我居然有一位這麼溫柔美麗的媽媽,只要讓我回到媽媽身邊,那從前受的苦便不算什麼。】
媽媽慈愛地撫摸Ťű̂₋了我的頭髮:「感謝上天,讓我找回了丟失的寶貝。」
姑祖母看着我們倆欣慰地點頭,隨即從手上拔下一隻綠色的翡翠鐲子,二話不說便套到我的手腕上。
我驚訝地抬頭,對上姑祖母慈藹的目光:「姑祖母,這太貴重,我不能收。」
姑祖母呵呵笑道:「傻孩子,我知道你從前喫了很多的苦,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這鐲子就是姑祖母對你的一點小心意,你不用緊張。」
我眼眶微溼,鼻子一酸,吸了吸鼻子:「謝謝姑祖母。」
媽媽在一旁也感激地說:「姑媽,就你這麼寵孩子。」
姑祖母看着一臉嫉妒的岑清涴,語氣緩和地安慰道:「清涴啊,從小到大姑祖母都很疼愛你,現在就偏心一下你妹妹,不會喫醋吧?」
岑清涴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怎麼會呢姑祖母,爸媽肯繼續留我在這個家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說罷就要擠出眼淚,姑祖母一拍她的手:「傻孩子,說什麼傻話,你就安心待在這個家,沒人會趕你走。」
我適時地走過去,親暱地挽着她的手:「姐姐,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和你輪流戴的。」
岑清涴不自在地抽出我挽着的手,語氣疏離道:「不用了,這種首飾我多得是,姑祖母給你你就好好收着。」
我尷尬地點頭,怯弱道:「好的,知道了姐姐。」

-10-
媽媽和姑祖母把姐姐的疏離和諷刺看在眼裏,都是人精,怎麼會看不出岑清涴嫉妒我。
宴會開始,衆人熱烈交談,觥籌交錯。
對我們三人的讚美絡繹不絕。
瘦身後的岑清源自信地和我們站在一起,不再如上輩子一般總是獨自坐在一旁。
我內心忍不住感慨道:【原來哥哥孤僻是因爲心情不好,爲什麼姐姐卻說哥哥是個噁心的死肥宅。】
岑清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僵硬地轉動脖子看了我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岑清涴身上。
【真慶幸我有能力幫哥哥減肥,現在的哥哥真是太帥了,我好愛我的哥哥呀。】
聽到我的讚美心聲,哥哥的目光從岑清涴的身上收回,寵溺地看着我,對上我欣賞的眼神。
我害羞地笑着低下頭。
宴會結束,奶奶看着我們仨,笑得合不攏嘴。
回家的車上一直牽着我的手摩挲道:「真好,我的寶貝孫女回來了,真好。」
坐在奶奶另一邊的岑清涴不自在地別過頭,默不作聲地看着車窗外。
可她放在大腿上的那雙緊握的手早已出賣了她。
我岑家親生女兒的身份已經在宴會上公之於衆,在學校的待遇明顯兩極分化嚴重。
之前看不起我的同學紛紛向我示好,可岑清涴的小姐妹們要爲岑清涴打抱不平,對我態度更加惡劣。
冷言冷語和孤立已經不算什麼,時不時在路上交會時都要故意撞我。
其中身材高大的周欣怡最鄙視我,看不起我後來居上,也看不起我瘦弱的身體。
這一撞,直接把我整個人撞倒在地。
拍了拍灰塵,揉了揉熱辣疼痛的肩膀和屁股,我淡漠地站起身,對她的故意行爲視而不見地走開。
抬眸對上岑清涴囂張跋扈的模樣。
現在放學岑清涴已經不再和我一起回家了,我揹着書包獨自走在一條小路上。
看到前面的背影酷似哥哥,我興奮地衝他喊道:「哥!」
「嗚!」
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伸過來,用力捂住我的嘴巴,使勁把我往後拖。
我掙扎着,嘴巴里發不出聲音,我的心裏也一刻不停地喊着:【哥哥,救我!】
可我任由哥哥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我都沒見他回頭。

-11-
口鼻被用力捂着,我漸漸覺得呼吸困難,愈發沉重的眼皮快要貼在一起。
趁着最後的清醒意識,我反手用指甲用力摳住鉗制我的手臂。
手臂的觸感光滑,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摳出深深的指甲印。
對方紋絲不動,用力拖拽着我往一輛車上走去,一陣熟悉的香味鑽進我的鼻子,我隨後失去了意識。
一陣有規律的滴水聲把我的意識拉回現實,鼻子嗅到潮溼的黴味。
眼睛慢慢睜開,緩慢地掃視了一遍昏暗的環境。
「呵,這麼快就醒了?」
我費力地抬起眼皮,岑清涴扯着嘴角,一臉睥睨地盯着我。
我冷笑:「你終於忍不住要對我出手了?」
岑清涴從一張破舊的桌子上一躍而下,走到我面前。
「岑清安,你覺得你很厲害是嗎?學習成績比我好,還要比我在家裏得寵,你憑什麼!
「我連叫你的名字都覺得噁心,你憑什麼和我的名字這麼像!」
岑清涴抬起手用力捏緊我的下頜,迫使我抬頭面對她。
我扯着一邊的嘴角,用鄙視的目光回敬她。
「我憑什麼,你心裏沒點數?」
岑清涴的逆鱗又被我狠狠地戳中,憤恨地朝我甩了一巴掌。
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我的臉瞬間紅腫,嘴角的腥味提示我破皮了。
「你怎麼沒死在那山裏!還敢回來和我爭!
「今天你落在我手裏,只能算你倒黴,以後岑家就只有我一個女兒了!」
岑清涴站起身,拿出紙巾擦了擦手。
衝門外大喊:「進來吧。」
居然是周欣怡,還有一個精瘦的男生,和周欣怡長得很像,看樣子應該是姐弟倆。
岑清涴毫不客氣地對着周欣怡指使道:「把她給我粘在牆上。」
周欣怡唯唯諾諾地上前,一手提起我壓到牆上,我的頭重重撞到牆壁,腦子一陣眩暈。
周欣怡的弟弟拿起地上的一桶強力膠,從下往上糊在我身上。
黏膩的感覺爬上我的肩膀,我用力掙扎,奈何強力膠幹得快,加上週欣怡的鉗制,我已經動彈不得。
直到我像十字架般被緊緊黏在牆上,脖子以下已經無法動彈。
岑清涴陰冷着臉,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接過周欣怡的弟弟手上的刷子,彎腰沾了一下強力膠。
用力朝着我的頭髮甩過來,一臉得意地將我的頭髮一縷一縷地粘在牆上。

-12-
「岑清安,你不是很喜歡打扮嗎?那麼喜歡去做護理,就試試這款膠水護理吧。」
岑清涴用力把刷子塞到周欣怡手上:「怎麼樣,我的作品好看嗎?」
周欣怡連連點頭:「好看,清涴的品位一向都是最好的。」
岑清涴握着她的手,帶着她的手一起伸進膠水桶。
提起刷子,臉上露出一絲狠絕。
「最後一下就留給你吧,記得刷得嚴密點,一絲空氣都不要走漏。」
周欣怡顫抖着手點頭,岑清涴抬眸看着我:「就此告別吧,我親愛的妹妹。」
隨即轉身,揮手告別,徑直往外走去。
「周欣怡,記住你有東西在我這裏,把這垃圾處理好,我們兩清。」
周欣怡縮着脖子,怯怯地回應了一句:「放心,只要你說話算話。」
岑清涴冷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我直直盯着周欣怡姐弟,從她眼中看出她的猶豫不決和驚慌失措。
畢竟要一個高中生親手殺人,怎麼可能做到無所畏懼。
「周欣怡,你的把柄,是和你弟有關係的,是嗎?」
周欣怡微愣,詫異我居然知道。
「看得出你很愛你弟弟,爲了她居然可以殺人,但你能保證岑清涴會一直幫你保守祕密?
「今天,她可以威脅你來殺我,將來再有她看不順眼的人,依舊會找你去殺。」
周欣怡聽到這句,眉頭緊蹙,靠近我的腳步頓住。
「不會的,她說過就只幹這一次。」
「哈哈哈,她用你弟弟的把柄要挾你殺我,再用你殺我的把柄要挾你,這很符合岑清涴的性格。」
周欣怡恍然大悟,抬眸瞪圓了雙眼,微張的嘴巴久久合不起來。
片刻過後,周欣怡轉頭看了一眼弟弟,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可是,可是我不能不救我弟弟。
「岑清涴還要我做完之後拍照發給她纔算結束。」
我狡黠一笑:「我們合作,給她一張滿意的照片,你可以救弟弟,也不用殺我。」
周欣怡露出動搖的跡象:「怎麼合作?」
「她是不是要求你用強力膠封住我的口鼻,讓我窒息而死?」
周欣怡點點頭。
岑清涴,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你都如此冷血無情,我本就沒想過與你相爭。
可你卻只想要我的命!
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留後路了,不置之死地,爸媽是不會狠心趕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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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強力膠敷我臉上,給我留下鼻子呼吸,我配合你拍照。
「你也不用放我走,只需偷偷幫我通風報信,讓我家人找到我就行。」
周欣怡搖頭:「不行,我通風報信的話岑清涴肯定知道是我。」
我朝我的書包看了一眼,對她說:「你打開我的書包,拿出我的手機解鎖,打開我的定位功能。」
我相信哥哥這個技術控一定可以找到我。
她弟弟警惕地跑出屋外,仔細觀察確定岑清涴已經離開後,扯了扯周欣怡的衣角。
「姐,我不想你殺人,我寧願我去坐牢。」
周欣怡激動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坐牢,你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我保護你!」
我內心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沒想到我以爲的姐弟情深還是建立在重男輕女的基礎上。
我忍着想罵人的心情,耐心地安撫周欣怡姐弟:「你也知道我纔是岑家的親生女兒,他們因爲我回家還大擺筵席,可想而知對我有多重視。
「無論你弟弟犯了什麼事,我安全無事之後,一定讓我爸媽幫你請律師解決,好嗎?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以爲岑清涴不說就沒人知道嗎,警察現在神通廣大,要查真相不是難事,倒不如正大光明地解決,以後不用再受人要挾。」
姐弟倆交換了眼神,弟弟率先點頭開口:「姐,我覺得這個姐姐說的有道理,親生的說話肯定好使。」
周欣怡下定了決心,照着我說的話,打開了定位功能後把手機塞回書包。
隨即舉起刷子,朝着我的嘴巴上輕輕掃上一層強力膠。
還生怕膠水刷多了堵住我的鼻孔,拍完照後馬上小心翼翼地擦掉一些。
確認我的鼻息正常後,他們姐弟交代了一聲就匆匆離開。
周圍一片寂靜。
剛剛在和他們周旋時我已經仔細觀察了窗外的事物,這個位置應該是學校附近的一個廢置倉庫。
畢竟幾個學生不想被人知道,只能三個人偷偷抬着我藏起來,沒有交通工具,走不了多遠。
靜謐的時間過得特別慢,我在心裏不停地默唸。
【爸爸、媽媽、哥哥,你們快來救我。】
【嗚嗚嗚,媽媽,我好害怕,你在哪。】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ŧũ̂ₖ着外面的動靜,從周欣怡姐弟離開後就只有汽車路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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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你看到安安是在這附近嗎?」
「我放學的時候隱約聽到安安叫了我一聲,但我回頭又沒看到人,我以爲我聽錯了。
「但現在安安的手機定位顯示在這裏,那可以肯定,當時安安確實在這裏喊了我一聲。」
我聽到爸爸和哥哥的對話,激動得身體不斷扭動。
奈何我嘴巴被封,無法呼救。
幸好我的心聲他們可以聽見。
【爸爸!哥哥!】
「老公!我聽到安安的聲音!」
媽媽率先反應過來,高聲叫喚爸爸。
隨即三人不斷地喊我的名字:「安安!安安!你在哪兒!」
我心裏不斷呼喊:【媽媽,我在這,我在一個房間裏面,這裏有個小氣窗可以看到外面。】
媽媽激動地喊道:「氣窗,老公,這附近哪裏有房子有氣窗?」
「我知道!那個小倉庫!」
哥哥根據我的線索,很快鎖定了我的位置,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安安!別怕,哥哥來了!」
我內心抑制不住哭泣,眼淚洶湧而出。
【嗚嗚嗚,哥哥,謝謝你這麼快找到我。】
砰的一聲,倉庫門被用力撞開。
三人氣喘吁吁站在門外,昏暗的光線讓他們無法第一時間看清我的狀況。
片刻過後,我感受到了一陣光亮,哥哥舉着手機照向我。
三人倒吸了三口涼氣。
媽媽哭喊着撲過來,手摸到我的身上,些許未乾的強力膠粘在了她的手上。
「安安,我的安安,誰幹的!哪個殺千刀的這麼對待我的女兒!」
我內心嗚咽,早已泣不成聲:【媽媽,是姐姐,是姐姐和她同學一起做的。】
【她想要我的命!】
啪的一聲,爸爸憤怒地踢翻了桌椅。
「賤人!我好心繼續養她,沒想到她這麼狠毒,要我親閨女的命!」
哥哥慢慢靠近,輕輕地摸上我的臉,摸到的只是已經乾涸硬化的強力膠。
看到我Ṫû₋被緊緊粘住嘴和頭髮,一向冷靜的哥哥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媽媽本想幫我把衣服扯破讓我可以先從牆壁上下來,奈何我的頭髮和手都被粘得牢牢的。
三人無計可施,最終只好找來消防員拿來專業的工具來解救我。
解救下來的那一刻,我雙腳癱軟,跌進媽媽的懷裏。
我披着哥哥的外衣,坐在椅子上,媽媽邊哭邊拿剪刀幫我把粘了膠水的頭髮剪掉。
她用溫水擦拭我的臉和手。
看着媽媽止不住顫抖的手,她不斷啜泣,眼淚從看到我那一刻就沒停止過。
我在心裏安慰媽媽道:【媽媽,別哭了,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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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聽後更是嗚咽不止:「安安,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我流着眼淚拼命搖頭:【不是的媽媽,你們這麼快找到了我,一定是因爲我們母女連心。】
媽媽聽後,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着我大哭起來。
消防員和警察看到我的遭遇,都唏噓地搖頭。
帶隊的消防員隊長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後便離開。
警察留下來做筆錄,我用解封的嘴巴一字一句把岑清涴和周欣怡的所作所爲全盤托出。
爸爸氣得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泛白顫抖着,咬緊下頜。
哥哥忍着怒氣,給奶奶打去電話,謊稱還沒找到我,讓岑清涴放鬆警惕,確保她沒有逃跑。
媽媽提出要帶我去醫院檢查,爸爸和哥哥則帶着警察回家。
我連忙拒絕:「媽,我沒事,就是腳麻而已,我現在只想回家洗個澡。」
媽媽擔憂地看了我一眼,無奈答應,上車前還通知美容院派人上門服務。
岑清涴,我要親眼看到你自食其果的下場。
車一停定,爸爸和哥哥推開車門就衝進屋內。
媽媽扶着我緊隨其後。
剛踏進家門就聽到連續不斷的巴掌聲,岑清涴被哥哥打了好幾個巴掌,跪坐在地上。
岑清涴還在卑微地哭泣道:「哥哥,你找不到安安也不用拿我撒氣,不是親生的不把我當人看是嗎!」
爸爸聽到後,再也忍不住一腳把岑清涴踢倒在地。
「我們不把你當人看!我看是你自己不配做人!」
岑清涴哀怨地看着爸爸,待我和媽媽出現在門外,她才意識到自己被周欣怡騙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恢復狠厲。
「岑清安!你爲什麼總是逢凶化吉!爲什麼要回來和我搶爸爸媽媽!」
我淡漠地看着她,悠悠開口道:「因爲我是真心愛我的家人,不像你,只知道利用他們的愛!」
岑清涴苦澀地笑道:「呵呵,愛?我曾經也真心愛過他們,可是在你回來的那一天,一切都變了!他們不再像從前一般愛我!所以我討厭他們!更討厭你!」
媽媽蹙眉,失望地盯着岑清涴:「十幾年的母女情,我自問真心相待,哪怕安安回來我也沒有想過不要你,可你竟如此惡毒,做出傷害我女兒的事!
「從今往後,你和我們岑家,和我們夫婦,再無關係,警察同志,麻煩你把她帶走,我們一定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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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點頭,進來把岑清涴帶走。
奶奶這時已經反應過來,知曉發生了什麼事,紅着眼眶走到我面前。
抬起顫抖的手摸上我僵硬的短頭髮,閉上眼睛,大顆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溫柔地撒嬌道:「奶奶,別哭,我沒事。
「要不是您孫女聰明,現在都不能站在這裏見到您,您可得好好誇誇我。」
奶奶慈愛地看着我,輕輕捏了捏我的臉蛋:「鬼靈精,奶奶感謝你的聰明,保護了自己,我的乖孫女。」
我笑中有淚,輕輕地抱了抱奶奶。
美容師適時出現,把哀傷的氛圍打破。
看到我的狀態,驚呼一聲後便帶着我到浴室清理。
經過美容師的仔細清理, 還幫我把頭髮稍微修剪了一下,總算把硬硬的、黏度大的強力膠清理乾淨。
在家休息了兩天, 在媽媽的陪同下, 我們到警察局再補充筆錄資料。
岑清涴和周欣怡姐弟已經被拘留起來,在警察局看到她們, 岑清涴激動地要衝過來傷害我。
周欣怡則怯懦地看着我, 視線一直跟隨我的身影,我對她回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警察在周欣怡和岑清涴的手機裏找到了岑清涴要挾周欣怡綁架我、意圖殺害我的證據。
還找到了岑清涴掌握的周欣怡弟弟的把柄。
原來他多次在岑家名下的商場偷竊,被岑清涴發現拿到了監控錄像,還幫他把賬擺平。
岑清涴一直用這個事要挾周欣怡, 讓她做霸凌同學的工具。
我如實地將周欣怡臨時改變主意沒有殺我的事實告知警察,並且諒解她, 但最終法院如何判決就要看她的造化。
爸爸在岑清涴拘留期間,通過正式渠道和她斷絕了關係。
並且以受害人家屬的身份向警察表示希望對岑清涴從重處罰。
但因爲他們都是未成年人, 且他們的行爲並未對我的身體造成重大傷害, 所以最終也是減輕處罰。
爸爸對這個結果雖然十分不服, 但也尊重法院的公正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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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岑家趕出家門後, 岑清涴從學校退了學,未成年的她只能被福利院接管。
不知不覺到了哥哥高考這天,我們祖孫三人穿戴整齊的旗袍,爸爸拿着糉子高高舉起,迎接哥哥順利完成高考。
看着哥哥一臉胸有成竹地朝我們揮手跑過來, 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考取好的成績。
我興奮地挽着哥哥的手一起走,爸爸媽媽扶着奶奶走在後面。
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喊:「爸爸、媽媽我知道錯了, 求你們原諒我!」
我和哥哥回頭一看,岑清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爸媽。
爸爸冷着臉別過頭,媽媽看着她蓬頭垢面的樣子,臉上雖閃過一絲不忍,但抬眸看向我後,那點憐憫也跟着消失。
岑清涴見爸媽無動於衷, 開始哭喊着自己這半年的遭遇。
「媽媽, 原來我親生父親是個賭鬼, 他欠了一屁股債,要把我捉去賣掉。
「我求你救救我,如果您不救我, 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媽媽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冷漠地吐出一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只能說一句,有困難找警察,我們幫不了你。」
隨即繞過她,扶着奶奶繼續往前走。
岑清涴原地轉身, 依舊不放棄地朝着我們哭喊。
我回頭瞅了她一眼,她隨即收起楚楚可憐的樣子,陰狠地朝着我破口大罵。
媽媽難以置信地回頭,皺眉說道:「死性不改, 自作自受。」
這時,一名彪悍的男人從人羣中衝出來,對着岑清涴大喊一聲,嚇得她拔腿就跑。
奈何那男人身材高大, 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就追上了岑清涴。
用力甩了她兩巴掌,像拎小雞一般帶走了她。
她的往後餘生,大概是無法好過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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