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村官治惡霸那些年

我是大學生村官,在村裏號召村民種苦瓜,剛發了今天的採購種子單。
一個村民卻突然開噴:「種菜種什麼不好,偏偏要種苦瓜,是不是想要我們村繼續生活困苦,子孫命苦?好毒的心。」
我不明所以,對方卻繼續給我扣帽子:「早就發現你不是個爲村民着想的村官,一肚子歪心思,藉着自己是村官,天天往我老公身邊湊。」
「沒有男人你會死啊?」
我差點氣笑,哪裏來的顛婆。
窮山惡水出刁民,巧了,你遇到了更刁的人了。

-1-
我是剛上任的大學生村ţū₍官,平時就喜歡帶着村民種瓜果蔬菜。
忠義村的土質特殊,是沙壤,適合種苦瓜等瓜類,所以我上任第一天就帶着村民去選品種子。
除了苦瓜,還有別的蔬菜可種植。
種子費是我出,大家先到先得。
今天剛剛在羣裏公佈了今天種的種子,一個村民卻突然急了:「種菜種什麼不好,偏偏要種苦瓜,你是不是嫉妒我要生兒子了,想要我們村繼續生活困苦,子孫命苦?好毒的心。」
我愣住了,不知道種苦瓜和她生兒子有什麼關聯。
不想種可以不種,原本就是爲了村民致富而發種子的。
但是在羣裏罵人是什麼意思。
我還來得及回應的時候,對面就像發了瘋似的,一個勁兒地對着我罵:
「早就發現你不是個爲村民着想的村官,一肚子歪心思,藉着自己是村官,天天往我老公身邊湊。」
「以爲種苦瓜來詛咒我兒子就能讓我老公看上你?」
「想得美,我的老公最愛我了,就這麼缺男人?」
什麼顛婆。
我看了一眼發言的人。
是住村西的賴美美。
村西住着蔡大強和賴美美兩口子。
本來我和他們也沒有什麼恩怨,但是自從賴美美懷孕之後,她就開始在羣裏發一些迷惑發言。
一開始是在羣裏說要百家金,要村頭每戶都給一塊金子來慶祝她懷孕。
後來還制定了十不準:不準村裏人養狗,養狗不準從他家裏過。
不準喫桃子,以爲桃子意味着「逃子」,她怕會嚇走她的兒子。
不準其他家門口的臺階比他家的高,因爲高梯子能讓他家兒子以後步步高昇。
……
當時她的話一出,現在樸實憨厚的村民們也惱了,紛紛罵她有病。
賴美美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反擊了回去。
沒想到他反手發出了自己的孕照,嘲諷道:「我這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男孩,我特意讓醫生給我肚子給我壓成尖尖的。」
隨即補充:「給你們這些沒生過男孩的人普及一下,圓肚子生臭丫頭,尖肚子生男孩。」
那副樣子,好像生了男孩兒就能繼承家裏皇位似的。
村民們紛紛笑了:
「怎麼的,這麼稀罕兒子,我真爲你以後擔心,以後家裏還要上演一場九子奪雅迪。」
「燙知識:肚子尖不一定是男孩兒,但是生出的孩子取向不一定肯定不是『尖』的。」
沒被吹捧,反倒被嘲諷了一波,賴美美破防。
開始在羣裏追着每個人罵。
但羣裏罵她的人太多了,她反擊不過來,就安分了。
不知道怎麼又混進了村羣,來找我的茬。
窮山惡水出刁民。
巧了,我比她更刁。

-2-
我一邊撂下種子,一邊回覆:
「不想種就不種,和你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要是喫苦瓜以後你兒子救子孫命苦,乾脆別喫茄子,畢竟喫茄子就變瘸子,喫了豬肉就變豬。」
「另外你老公那個樣子我都不想說,簡直是煤氣罐成精了,又缸粗沒缸高,出了屁股就是腰,家裏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說完,賴美美就愣了。
她還沒發出來懟我的話,就被我踢出羣。
踢完之後,我心情別提多爽了。
沒想到來美美就在村大羣裏罵我:
「@村官周怡,你這臭婊子,你敢踢我出羣!」
「我告訴你,我懷孕了,你看不見嗎?」
「我告訴你,你帶着大家種的那些什麼菜瓜果,都乖乖給我送過來,我可是懷上了男孩,是我村裏 2025 村的第一個男孩兒,是村嫡長孫,你不應該鄭重嗎?」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 66% 的股份。」
她的目的可算暴露了。
我考慮我們村之前的地勢,西邊高東邊低,所以在東邊進行大棚養殖水果。
而村裏的村民則是大棚養殖的古董,收益全都歸村民們。
之前爲了拉村民入股,還特意給全家每一戶都送了水果嚐鮮。
她們家也有。
自從村民越賺越多的時候,我就停止了。
沒想到她因爲又不想進大棚裏種菜,又佔不到便宜就故意來找茬。
給股份給她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善良,我直接關閉了聊天頁面。
懶得再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花心思。

-3-
我每天都會直播買水果,希望借網絡擴大全村的水果銷量。
下午,我正在直播的時候,一個叫「忠義村村長子的老母親」的用戶衝進我的直播間,陰陽怪氣道:
「你們敢賣這個主播的水果嗎?他的水果不新鮮話就算了,還對胎兒不好,千萬不要買!」
「水果就算了,這個村官說是爲人服務,其實披着官皮勾搭人家老公呢。」
見沒人理她,還連發十條。
買過我們村裏水果的粉絲紛紛出來維護我。
但是沒有買過的路人聞到瓜味,就瘋狂地撲了上來,一直在那兒追問。
等到所有人被他吸引進來,「忠義村村長的老母親」就開始造謠我平時借用職務之便天天到她家裏勾搭她老公,還在水果裏噴農藥,想要把她肚子裏的兒子變成女兒。
我的許多粉絲當然知道我是村裏的村官。
不少人喫瓜,開始有意無意地跟着她的風向說話。
賴美美非常滿意她營造出來的氛圍,接着造謠我的其他事。
我聽不下去了,冷冷地問:「你說我勾引你老公?我倆怎麼勾引的,證據呢?」
「哼,你每次見到老公都要拋媚眼,而且我家住在村西,你爲什麼每次都要繞着村子過來給我拍老公送水果?不是勾引是什麼?」
我無語極了:「他說的?」
賴美美得意極了:「對啊,幸好是我老公愛我,不然就被你勾走了。」
我翻了白眼:
「我還以爲你單純,結果是裹小腦了。」
「我從來沒有和你老公對視過,你說特意繞到村西給你老公送水果,有沒有可能是你們把往村西的橋炸了,還有那水果全村都有。」
「你空口無憑造我黃謠,以爲我真的拿你沒辦法?我直播間幾萬人,你當着這幾萬人造我謠言,我是村官,也是公衆人物在編人員,你想沒想好還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賴美美沉默了半天,又鼓起膽子道:
「哼,你以爲你是官就能威脅我們這些老百姓?我可是老百姓,我可以和國家投訴你!」
我冷笑一聲,直接拿出她在羣裏的聊天記錄。
還講述了整件事情的過程。
大家都覺得無比震撼,沒想到幫人幫出毛病來了。
粉絲怒了,直接怒懟賴美美;
「你真是倒反天罡,你怎麼敢?人家村官好不容易直播賺來的名聲,就這麼被你敗壞了,窮不是沒有理由的!」
「你老公太普信了,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家老公的,看一眼都覺得喜歡上了她,神經。」
「死嬌妻,給我退退退!」
被羣嘲的賴美美臉上掛不住,急得跳腳:
「她既然是爲人民服務,給我喫點水果怎麼了?再說了那大棚是我全村的,就應該我們全村都有股份,我們家也是我們村的,憑什麼我沒有,不合理!」
「人家其他村民都去種了,你又沒有去種,憑什麼要人家分股份給你?」
「笑死我了,主頁破案。」
一撥人直接跑進了他的主頁。
她的主頁只有一個視頻,她的肚子上有幾個Ŧü⁺歪歪斜斜的字體。
她的文案是:「忠義村長子,精忠報村!」
看完回來的紛紛嘲笑她:「精忠報村,紋身紋這個,不知道還以爲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村裏人的呢。」
「笑死我了,爽的時候自己爽了,要生孩子就開始忠義村村長子了。」
「忠義村怎麼不算是耀祖的紫禁城呢?」
「村官是真心實意想要帶動全村致富的,不然也不會來直播,結果還被人造上黃謠,實慘。」
……
賴美美被噴慘了,甚至覺得這些人眼睛瞎。
她不甘心回懟:「你們這羣生不出兒子的妒婦,遲早我要去國家討一個說法。」
「你們這樣,越說明我好兒子是天選大男主,一定能一番大作爲的!」
沒人信她,繼續噴他。
賴美美氣瘋了,直接退出直播間,還將自己的賬號註銷了。
與此同時,我們村的水果直接賣爆單。

-4-
村民都來安慰我,叫我不要因爲這種人影響心情。
我點點頭,賴美美這種人經過此事之後必然不會再自討苦喫,繼續埋頭解決村裏的大小事。
村裏的泥巴路一直都是難題,新官上任三把火。
想要富,先修路。
除了聯通國道的路,其他的路我都上門和村民溝通過了,一條連接全村的路豁然開朗。
沒想到,到了晚上了。
那些被規劃了路的村民卻紛紛告訴我,他們的路被霸佔了!
連路上我畫的圖標都變了。
甚至平地起高樓,修起來一個小房子。
之前也在村西修過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我立馬去了現場。
如果只是外地人佔地還能說明,但是規劃路線圖肯定只有同村的人知道。
霸佔路的實在幾戶的交叉口,又是監控死角,一時間還分不出是誰霸佔的。
到了原地,還叫了我的朋友林宣,讓她去跟在我背後看是誰在搗鬼。
剛畫完路標,林宣直接打來電話告訴我一個蒙面的男人將路標直接改了,改到自己家裏的那條路上,甚至修建了圍牆。
我趕回去,剛好和這個男人撞了個照面。
他的身影像極了賴美美的老公蔡強。
看見我,還面不改色繼續往前走。
我攔住他,問他:「你爲什麼改圖標,這塊兒地壓根就不是你的!」
這個男人卻壓根不承認,直接把我摔開。
爭執之下,我突然被一塊磚頭打中,額頭沁出血漬,疼痛席捲而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磚塊的粉屑就灑滿我全身,好不狼狽。
林宣着急過來看我的傷口,連忙用紙巾給我捂着。
而罪魁禍首賴美美,卻得意地提着一桶泥沙石漿,從遠處過來,站在蔡強旁邊,幸災樂禍:
「活該,誰叫你想勾搭我老公,報應來了吧。」
我氣瘋了,「你自己佔別人的路就算了,憑什麼還打我!」
賴美美理直氣壯:「這路有沒有寫你們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偷路了?」
「這可是我們家靠近龍脈的子孫房,這條路是我們的子孫路,修了公路,豈不是人人都沾染我家子孫房的福氣了?」
我指着地上的圖標:「這地上都還好了位置,還當眼瞎呢!」
「而且每個區域都寫着名字,想要佔路也想個好辦法嘛。」
賴美美往前一看,發現還真有。
下一秒,她就跳到那個圖標上幾下就用腳踩花了,揚揚得意地看向我:「現在沒了。」
還陰陽怪氣地說道:「叫你不給我喫水果,叫你不給股份,你活該!我不好勾,你也別想好過!」
我擦乾淨頭上的血,轉頭看向林宣:「你都錄下來了吧。」
林宣點頭:「放心,這兩口子的一舉一動都錄下來了,剛剛的一切我都錄下來了。」
賴美美臉色忽然變了。
她出手搶林宣手裏的手機。
我攔住了她。
看見她手上的凍瘡,使勁往她手上,幾下就抓破了他手上的水泡。
蔡強見他老婆喫虧,連忙跑過來護住她,朝着我們罵:
「臭婊子,你敢這樣對我老婆,趕緊把手機拿出來,這塊地我們佔定了!」
我和林宣嘲諷地看着兩人。
見我們不交,他面色一百變,一拳朝着我而來。
但是林宣抓住了他的手,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5-
賴美美見自己老公被打,着急上前,卻被面前的磚頭絆倒,摔在了蔡強身上。
賴美美沒事兒,但是蔡強卻疼得兩眼發黑,在地上哀號。
過了一會兒。
蔡強蔡從地上爬起來,從旁邊抽了一根鐵棍子朝我們而來。
只是沒過多久他就愣住了。
天色微亮,周圍的村民聽到了動靜,紛紛出來了。
來的還有挖掘機和警察。
林宣告訴我,剛剛在看見蔡強的時候就已經報警了。
蔡強見人多,想拉着賴美美跑,但是周圍的村民正一肚子火沒發出來:
「原來是你啊,蔡強,你憑什麼在我們的路上修房子!?」
「就是,別以爲我不知道修公路你不想劃分自己的地!」
我們向警察說明了過程。
賴美美和蔡強當然不肯承認。
賴美美眼珠子一轉:「警察同志,我要舉報這個村官,以權謀私佔用國有土地種水果!」
我忽然愣住。
反應過來,差點笑出聲,以爲我報警之後就謀劃着想要舉報我,種水果養殖的事情。
可惜,她們的計謀落空了。
我拿出了自己的審批文件。
警察看了我一眼的文件,確認我沒問題,只是額頭上的血流得很嚴重。
林宣惡狠狠對兩人說:「這兩人不僅違規佔用馬路,還惡意傷人,你看我們村官的頭都砸出血來了!」
警察還沒說話,賴美美也捂着肚子說難受,大喊着我們故意讓她摔倒,想要我們賠錢。
林宣冷笑:「你自己要違規佔地,還怪上我們了?」
賴美美胡攪蠻纏:「要是你們不來搗亂,我老公會停工嗎?也不會扔下這些念頭,反正就怪你們!」
我冷哼一聲:「你們承認是你們違規佔地了!」
賴美美哽咽一聲,說不出話來。
既然證據確鑿,拘留和罰款是跑不了的。
「那警察同志,既然發了款,這塊兒地就應該歸我們了啊,這房子我們都建起來了……」
「這房子可是我們的龍脈啊!一旦推了,對我們的子孫後代有影響。」
兩人要被帶走之前,我喊住了兩人。
大手一揮,挖掘機進場。
我得意揚揚地看着賴美美兩口子,「這地是村裏修公路的,別說一米了,一釐米都不會讓你們!」
在兩人破碎的目光裏,挖掘機將兩人修建的一人高的小房子直接推倒。
賴美美眼睛爆紅:「不!」
「我的子孫房!」
看到兩人不舒服,我瞬間舒服了。
看見被違規佔道的房子被推倒,方便的村民們激動地紛紛喊好。
「太好了,這種惡霸就應該讓大學生村官來治!」
之後順利地馬上修建的Ťû₇過程十分順利,但是村委書記卻悄悄告訴我。
讓我小心點。
賴美美夫婦之前就是村裏十惡不赦的惡霸,佔地佔山林,霸佔水塘,無惡不作。
這下我沒讓他們佔地成功,肯定會趁機報復我。
我向她表達了感謝,讓她不用擔心。
他們是典型的刁民,那我還是典型的「刁」村官。
屬於公衆的利益,一分都不會讓!

-6-
這段時間,林選爲了保護我的安全,一直都住在我的宿舍裏面。
我每天除了監督村裏馬路的施工以外,就是和林萱四處踩點。
還有和村裏的幹部解決村中的大小事宜。
這天,我和林萱剛躺下休息,門外就傳來一陣惡臭的味道。
我和林萱對視一眼,朝着門外走出去。
我捏着鼻子剛打開門,一股股濃煙就竄進我的鼻子裏面,這一陣煙霧給我燻出了眼淚。
仔細一看,宿舍外不願出的乾涸田地裏,又十幾個火盆,還有四處飄揚的紙。
除此之外,還堆滿了無數雜物。
說是雜物,其實是一堆充滿臭味的衣服,就在幾米外被燒了起來。
宿舍這塊地是蔡強家的,他這麼做的目的一目瞭然。
我和林萱忍不住地嘔了幾下,我和林萱連忙回到寢室。
林萱氣急了:「蔡強和賴美美兩口子那對癲公癲婆到底想幹什麼?」
正當我接了水管,想要澆滅那團臭煙時,兩道黑影子從旁邊竄了出來。
蔡強衝過來,搶過我手裏的水管,凶神惡煞地威脅:「你們想幹什麼!?」
我強忍怒火:「我們應該問你想幹嗎吧!怎麼,子孫房被推倒了,燒紙錢都不知道往哪裏燒了,還想再進去一趟?」
蔡強一聽這話漲紅了臉,梗着脖子大罵:「你 tm 這個臭婊子還好意思提老子的子孫房,老子出來,要清明瞭,給老子祖先燒了紙錢和衣服怎麼招你了?喲,現在村官不但管村民,還管上人家的祖Ťųⁿ先了?你駙馬少管閒事!」
林萱直接擋在我面前,惡狠狠地瞪回去。
蔡強看見林萱那耳光,想要衝上來的腳後退了一步,沒再繼續罵。
我平復內心的怒氣,「你到處都可以燒,憑什麼在這兒燒,專門在我宿舍燒是什麼意思?」
「給自己祖先燒臭衣服是吧,你們祖先真是倒黴,有你們這種子孫後代。」
蔡強聽到這話脖子上青筋暴起,隨即眼裏閃過一絲惡意:「呵,那怎麼了,我家的地我想燒就燒,有本事你就別住在這裏啊!」
「你們能沾到我祖先的紙錢,偷着樂吧。」
這是想盡辦法噁心我呢。
我捏緊手,直接拍照片發到羣裏,還讓村裏的其他幹部來解決。
沒想到賴美俄米直接在羣裏大罵:「周怡你是不是有病!你肯定是嫉妒我能生兒子,而你只能一輩子都伸不出來!」
「我告訴你,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們都要在這兒燒紙錢!」
我氣笑了:「怎麼得,你以爲你燒紙錢就能給你燒出兒子來?癡人說夢話。」
「那當然,我們的田地可都是靠近龍脈的田地,女孩兒怎麼可能壓得住龍脈,她們看見了肯定不敢過來。」
「再說了,這些髒衣服和紙錢女孩兒她敢碰嗎?他不配!」
隨即她又艾特羣委會:「你們要是敢動我的那對紙錢,我以後女兒偷偷跑到我肚子裏來了,我就在你們門口燒!」
「我不僅今天要燒,我還要燒七天七夜。」
果然,話一出來,村幹部瞬間就裝死了。
我和林萱看見賴美美這些消息差點沒吐出來,嫌棄地離開了她那件衣服。
要是真要她燒七天,我宿舍還不被燻入味。
而且燒錢紙是民俗,我們確實是管不着,她們這麼做肯定不是純粹地想要生兒子。
肯定想要生兒子。
村委書記說得很對,賴美美兩口子確實只會偷雞摸狗這些小伎倆。

-7-
林萱氣得不行,回到房間拿着高壓水槍就要把這堆火給燒了。
而這時候賴美美從一邊小跑過來了。
她擋在林萱面前,挺着肚子擋在賴美美面前,一副你敢動我就碰瓷你的架勢。
林萱顧忌他肚子到不敢動。
我忽然看向乾涸的河邊,怎麼河沙少了。
我不顧賴美美的阻攔,直接朝着河邊走過去,發現河邊的河沙確實不見了。
不僅如此,被挖空的河灘上還有很多發臭的衣服。
我這撤銷了。
賴美美兩口子還真敢想,真敢幹,敢偷河沙去買。
忠義村原本就植被稀少,少了這麼多河沙,到了ṭûₜ汛期村裏肯定會有被淹沒的可能。
我反手打了 0 報警,舉報賴美美夫婦偷河沙,應該被刑事拘留。
賴美美傻了。
她仗着自己懷孕,想過來搶手機。
我卻忍住噁心,從腳下抓起一把河沙塞進她嘴裏。
她眼睛瞪大,咳嗽了半天才吐出來泥沙,踉蹌地跑向河邊洗嘴。
蔡強見自己老婆喫虧,連忙衝了過來,卻被地上燒着的火堆點着了褲子,衝向河裏熄火。
很快,警察也來了。
雖然蔡強和賴美美早就收拾了火盆,但是汗臭的衣服還在現場。
我和警察講述了全過程,警察勒令他們把衣服拿走,而且不準在哪裏燒紙錢。
賴美美氣急了就要躺在地上,但是警察死死地按着賴美美動彈不得。
賴美美又搬出了她那套說辭:
「清明節了,我燒點衣服紙錢怎麼了,這也要管?我看你們和這個村官是一夥兒的,專門欺負我們!」
「而且燒衣服是爲了生兒子,不生兒子以後怎麼傳宗接代?」
「要是不是兒子,你們賠償我的損失嗎?」
說着說着,賴美美激動不已地往警察身上撞。
警察顧忌他是孕婦,所以沒做過多的刺激他的行動。
賴美美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絲得意。
我冷眼看着,將警察帶到了河沙少得厲害的地方,所到之處河沙差點都塌陷。
賴美美臉色忽變,拒不承認自己偷了河沙。
只是說他們扔衣服的時候,河沙就不見了。
我當然不相信他們的說辭。
還好河灘上安裝了監控,而監控的位置正好能瞭望整Ṱű̂ₐ個河灘。
是誰偷的,只要一查,一目瞭然。
賴美美聽了瞬間臉色發白。
只不過偷這一點能有什麼用,按照賴美美兩人的尿性,要偷也要偷整個河灘的纔對。
我果斷讓警察跟着整條河道去排查。
果然乾涸的河道全都被挖空了。
蔡強兩口子被帶到警察局,在監控的錄像下,她們終於承認了。
因爲之前租住的房子是借的錢,花了很多錢。
沒錢以後,就想着倒賣河沙去換錢。
那些河沙還在他家裏沒賣出去。
本來他們還想着要把河道的沙偷完之後,全部賣掉,卻沒想到被我發現。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未取得采礦許可證擅自採礦,或擅自進入國家規劃礦區、對國民經濟有重要價值的礦區採礦,情節嚴重的,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並處罰金。
如果情節特別嚴重,可能會面臨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和罰金。
而賴美美則因爲懷孕逃過一劫。
除了這事兒之後,她也沒膽子再招惹我。

-8-
賴美美的肚子越來越大,很快到了預產期。
但是賴美美一直賴着沒去醫院,還經常發羣裏炫耀。
說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離不開她,肯定是皇長孫轉世,不然怎麼會這麼久不出來。
羣裏除了少部分嘲笑他的,還有不少勸誡他的。
叫她提前去醫院。
她卻不肯,一直說別人嫉妒她孩子優秀。
被倒打一耙之後,大家也不再理她。
磨蹭了兩個月之後,兩人才匆匆忙忙去了醫院。
結果第二天起牀,羣裏就有無數賴美美對我不堪入耳的辱罵。
原因是賴美美沒有生下一個女兒。
而孩子在她身體裏待了很久,生下來差點沒氣了,十分虛弱。
美夢破碎後,賴美美覺得是我造成的,要是我不拆他的子孫房,他的兒子就來了。
所以她在羣裏瘋狂辱罵我。
羣裏的其他村民看不過去了,幫着我說話。
「我沒啥文化,但是也知道生男生女和你老公有關係,和你人家村官有什麼關係?」
「就是,爽的時候沒叫人家,現在難受了又怪人家了。」
但是賴美美聽不進去,見誰罵誰。
事情鬧大了,最後羣情激憤,村委只能出來安撫大衆。
沒過多久,蔡強和賴美美回來了。
回來之後,每次路過她家,眼睛裏就像中了毒一樣。
但是我卻不在意,安歇牛鬼蛇神有什麼好害怕的。
一味退讓,只會換來惡霸的變本加厲。

-9-
林萱這幾天一直擔心我被欺負,一直跟着我。
這天,我出門的時候感覺背後有人在跟着我。
但是我轉身卻怎麼都沒發現。
我按捺住內心的恐慌,回了宿舍。
後來,林萱因爲家裏的事情,離開了一段時間。
她走之後,我在村口看見一個瘸腿還未成年的女孩兒,在地上躺着哭。
據旁邊的人說,這個女孩兒之前都待在這,有電動車撞到他之後便跑了。
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大家都害怕被訛,不敢去扶。
這個女孩兒看向我之後,竟然掙扎着朝我跑過來,求我幫幫他。
猶豫了一刻之後,我拿出手機讓旁邊的人拍照給我證明。
我扶起了她。
我原本想要送她去醫院,但是她拼命地搖頭。
我原以爲是她想要節約錢,我跟着她走了。
走在巷子的拐角,小女孩滿臉淚花地猶豫了,她看向我:
「姐姐,你是村官,你會幫女孩嗎?你會不會也喜歡男孩兒?」
我不明所以,我挑眉:「怎麼了?我送你到派出所去吧。」
小女孩咬住脣:「姐姐,你送我到前面哪裏去吧。」
我當然不是傻子,之前願意幫他是因爲之前人多。
因爲就算我遇到了危險也能跑,但是現在到了偏僻的地方,我自然不願意。
越走,買去年的小女孩就越來越着急了,想要拉着我往前面走。
巷子裏面隱約出現了幾個男人的影子。
我猛地抽手,轉身就想離開。
但是小女孩死活不讓我離開,巷子裏幾個男人也走過來了。
我冷笑一聲,我抱起小女孩,抱着她往外跑。
同時大喊人販子有人拐賣,讓大家打電話。
一聽見有人拐賣,路人紛紛拿出手機報警。
幾個男的聽見了之後撒丫子就跑。
小女孩這時怕了,也想跑,卻被堵在門口,動彈不得。
她大喊大叫,一會兒裝病,一會兒發瘋。
我不知所措,死死地抓住她,一直等警察的到來。

-10-
警察局裏,小女孩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味地哭。
我看着他的長相,總覺得有點眼熟。
扮相,我終於想到了什麼,大聲質問:「賴美美是不是你媽?」
女孩停止了哭泣,眼中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否認:「不是!我沒有媽媽……」
但是我越看越像。
很顯然,這肯定也是賴美美的報復手段。
女孩怎麼都不肯說,警察也拿她沒辦法,加上我沒有受傷,沒辦法。
我拿出手機播放剛剛我錄下幾個男人的聲音,交給了警方。
警察從錄像裏發現了幾名通緝犯的身影。
女孩在警察局鬧翻天,還是被留下來了,警察準備找到她的爸媽進行詢問。
我做完筆錄後,就回村寢室裏。
在村西遇見了剛坐完月子的賴美美,剛開車靠近他家,就聽見了一陣微弱的哭聲。
走近一看才發現,賴美美把自己的孩子丟在了路中間。
看到我回來之後,賴美美眼睛瞪大了:
「你怎麼在這兒啊?」
她不停看向我背後,好像在找什麼人。
我一看就知道,那個小女孩絕對和她有關係。
看被她放到路中間的孩子,我嚴肅地警告她:
「你把孩子放到馬路中間,是不要了嗎?這可是犯了遺棄罪了,你老公好像還沒出來,想去陪她?」
「哦,今天就有個好像瘸腿被遺棄的小女孩,聽說警察正在到處找她父母呢。」
來美美聽見我的話後,瞬間臉色慘白。
她臉上的神情很難看,過了一會兒瞪了我一眼,把孩子抱回家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我忽然陷入沉思。
之前村委書記說她生過好幾個孩子,爲什麼會都不見了?
賴美美想要生兒子,難道是因爲之前生的都是女兒?
但是她生的女兒去哪兒了?

-11-
警察傳來消息。
原來我拍下的那幾個男人是人販子。Ṭų⁾
她們活動在我們村這個區域,警方找了很久,沒想到會在我的手機裏看見。
我恍然大悟,看來還真是小孩兒想把我騙過去,把我拐走。
只是他們太着急,所以破綻百出。
但是警察還需要繼續調查,必須揪出忠義村附近的一條巨大的販賣人口的產業鏈。
我在村西又遇見了賴美美。
她拿着一堆小孩兒穿的衣服,看樣子是把衣服拿去扔了。
看到我,她也不裝了,翻了個白眼,狠狠朝着我吐了一口。
我也翻了個白眼。
我根本不想理會他們。
但是我發現,她們家安靜得可怕。
以前明明天天都能聽見哭聲,現在卻沒了。
我問:「你家孩子睡了?」
賴美美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她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關你屁事!你勾搭了我老公不夠,還想搶我老公?」
她慌亂地跑進家裏,猛地將門關上。
我可不認爲喜歡兒子的賴美美會去哄自己的女兒。
結合這段時間的事情,加上Ŧṻ⁺賴美美的反應,我推斷。
來美美應該是把自己的孩子給賣了。
之前,蔡強和賴美美再怎麼潑皮無賴我都能忍,但是事關人口拐賣,我不能輕視。
而且在我調進忠義村的時候,忠義村孩子的男女比例失衡非常嚴重,我嚴重懷疑有可能村內有人聯合人販子進行人口販賣。
我立馬告訴了警察。
警察立馬傳喚了賴美美。
所幸,賴美美聯合人販子賣孩子,但是被警察及時制止了。
警察不僅查不出來了。
還順藤摸瓜摸到了賴美美之前生的三個孩子。
賴美美在生下第一個女孩兒後,蔡強嫌棄是個女孩兒,就以五千的價格賣給人販子。
之後蔡強就不斷向人販子提供村裏孩子的消息。
但是大多數賣的女孩兒。
而在警局那個斷腿的女孩兒就是蔡強的第二個女孩兒,第一個和第三個女孩兒早就賣出去。
這次因爲我實在惹到了他們,她們狗急跳牆纔想着對我下手。
但是漏洞百出。
警方將人一網打盡。

-12-
警局裏,賴美美和擦槍對着警察大吵大鬧:
「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想賣就賣,他是個賠錢貨,賣點錢算是發揮了唯一的價值了。」
警察告訴他們販賣孩子是違法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要坐牢。
蔡強纔不管,有恃無恐;「少唬人,以爲我沒文化就能唬住我了,我們是家人,只要孩子出具諒解書我們就能無罪了!」
「不可能!」賴美美轉而怨毒地看向我,指着我:「肯定是你,你是不是賄賂警察祝我們的?你個臭婊子,看我不手撕了你。」
她想衝過來打我,卻被警察攔住。
憤怒之下,她掙脫開警察的手,揪住女孩兒的頭髮,破口大罵:
「你真是個賠錢貨,要你有什麼用,都怪你!你怎麼不去死。」
女孩兒眼裏醞釀起仇恨,和賴美美互毆起來。
「你還配好意思說自己是我媽?當初你買了我們大姐和三妹,還砍斷我一條腿,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就因爲我是女的,就應該受到這樣的遭遇嗎?」
「你也是女的,你把我賣給那些男人, 我天天都被凌辱, 爲什麼不是你被強姦, 爲什麼是我!」
「既然你生了不好好養, 你生我幹嗎, 你去死。」
女孩兒站起來比來美美高, 一口就撲倒了賴美美。
死死咬住賴美美的小腹不鬆口。
而蔡強只是愣愣待在原地。
最後賴美美和蔡強涉及人口販賣、遺棄和私自倒賣國家公共資源罪, 判處十二年零三個月, 罰款十七萬五千,強制執行。
而其他人販子則要在監獄中待一輩子。
來美美的二女兒蔡招娣因爲年紀不滿十六, 在警察局刑拘六個月。
我離開警局之後,連夜給村民開了座談會。
談完賴美美家的事情,我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村裏不少人都有重男輕女的傾向,這對嗎?如果你不能好好對這個女孩兒, 你生人家下來幹什麼,生而不養,乃大罪也。在我在任的這些時候, 如果我在遇見那家那戶虐待自家的女孩兒的,我直接在村委給你拉進股東黑名單。」
「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善待的人,我相信,村裏的大棚養殖肯定也做不好。鄉村振興不僅僅振興的是經濟, 更要振興精神, 婦女也能撐起半邊天。」
「女孩兒們,你們是女的, 你們的母親也是女的,我也是女孩,我們更應該爲自己的性別自豪。上個月我來的時候, 你們說我不行?現在誰敢說我不行。」
此話一出, 臺下一片寂靜。
不少站在男人背後的女孩紅着臉悄悄靠近了前面,鎮定地坐下。
我握高了話筒:
「我的大棚種植, 以後肯定是要擴大的,我非常期待又年輕又細膩的新鮮血液加入我們。」
說完。
寂靜了幾秒, 掌聲響起。

-13-
到了夏季, 瓜果豐收了。
賣水果的小年輕。
也有挑着籮筐準備就近去鎮上買的大爺大媽們。
羅大媽熱情地將自己種的草莓遞給我,她笑得憨厚:
「周村官,你嚐嚐,這是我自己去一家家挑的種子, 又紅又甜, 今年賣出了好價錢呢。」
李大爺也塞了幾個蘋果給我, 和羅大媽鬥嘴:
「我看你那草莓有一半, 我這蘋果去年賣出一萬單, 網友們都說好喫的嘞。」
「切,誰信啊,我家的草莓纔是最好的。」
……
我笑着逃離他們倆的鬥嘴現場,溜到了一塊纔開荒的地上。
「周村官, 我現在種還來得及吧?」
蔡來娣瘸着腿扛着鋤頭,後面跟着一個年紀稍大的女孩兒。
「周村官,聽說大棚裏面一直有一塊我們的地,我們三姐妹想回來種, 我們能種吧?」
聽着蔡家兩姐妹小心翼翼的聲音,我笑了。
「當然來得及!」
種一棵樹最好是在十年前,其次是在現在。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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