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我媽偷偷往我牛奶里加了避孕藥。
被發現後,我媽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說她百口莫辯。
我姐坐在我旁邊安慰我,一臉風輕雲淡:
「避孕藥又喫不死人,再說了,媽媽怎麼會害你?還是先安心考試吧。」
當天我來例假,喝了添加大劑量避孕藥的牛奶後,經期大出血,死在去考場的路上。
再睜眼,我回到媽媽往牛奶里加避孕藥這天。
這一次,我偷偷調換了我和姐姐的牛奶。
高考那天,我姐和我媽一起瘋了。
-1-
高考前一晚,我正在書桌前做題,姐姐卻滿臉不屑地譏諷我:
「高考憑的是實力,臨時抱佛腳又有什麼用?」
「不過是一場考試,好與不好都是自己的命罷了,再學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把那些書扔了,好好放鬆放鬆。」
她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呵欠,皺着眉滿臉不耐煩地看我:
「江晚,你聽到沒有?實力不行,再苦讀也是沒用的,況且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快點把檯燈關了,我要睡覺。」
我放下筆,回頭看向姐姐臉上快速閃過的一絲嫉妒,和上一世的情景逐漸重疊,這才確定我是真的重生了。
上一世,她也是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讓我放棄複習。
我不肯聽,她便直接把我的資料扔出窗外,臨了還雲淡風輕地安慰我:
「不過是一本複習資料罷了,有什麼要緊?就算多看兩眼,你也不一定能考上呢。」
思緒逐漸收回,姐姐還在對着我冷嘲熱諷。
我沒理她,暗暗捏了捏拳,坐在書桌前繼續翻閱複習資料。
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姐姐瞬間急了,她刻意拔高了聲音提醒我:
「不就是一個高考嗎?有必要這麼拼命複習嗎?況且成績再好,也有高考失利的時候,我要是你,早就把書扔了,不如睡個美容覺來得實在。」
我心中冷笑一聲,目光落在姐姐被子裏半露在外的《高考必刷題》上。
下一秒,我直接掀開被子,先一步把她的複習題扔出窗外。
不同於上一世風輕雲淡的姿態,這次,姐姐再也裝不下去了。
外頭正在下着雨,那本高考題很快被暴雨浸泡,變成一團溼答答的廢紙。
她匆忙掀開被子,快步跳下牀跑向窗邊,聲音氣急:
「江晚,你也太惡毒了吧?那可是我刷了好幾天的高考題。」
我卻刻意捏起鼻子,學着她上輩子的腔調安慰她:
「不過是一本複習資料罷了,有什麼要緊?就算多看兩眼,你也不一定能考上呢。」
「你……」
姐ťū́ₘ姐被我懟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滿臉漲紅地瞪着我,充滿恨意。
這時,媽媽聽到我們的吵鬧聲推門進來。
一看到姐姐臉上的淚水,媽媽瞬間心疼不已,皺着眉就要責罵我:
「小晚,你姐也是爲你好,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媽媽說完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而拍着姐姐的肩膀安慰她。
臨走的時候,媽媽把熱好的兩杯牛奶放在我和姐姐的牀邊,並叮囑我:
「熱牛奶助眠,記得一定要喝。」
我笑着附和她,可目光落到牀邊的熱牛奶時,心裏卻升起一陣寒意。
-2-
媽媽走後,姐姐憤憤地推開我去關門。
趁着她關門的間隙,我快速把兩杯牛奶對調。
姐姐回到牀邊時,牛奶已經變溫,她端起溫熱的牛奶一邊小口喝着,一邊惡毒地咒罵我:
「江晚,你以爲扔了我的複習資料就可以阻止我上好的大學嗎?實話告訴你吧,媽媽早就替我聯繫好了國外的大學,就算這次我高考發揮失利,也還有出國留學的機會,可你……」
說到這裏,姐姐的目光落在我剛喝完的那杯牛奶上,臉色瞬間變得得意起來,她撇撇嘴,笑意滿滿:
「高考除了實力外,還得有一定的運氣加持呢,看你那副死人臉,運氣自然不會好,只可惜媽媽說,你要是高考失利的話,就讓你早些嫁人呢,到時候記得多要點彩禮,也算報答媽媽對你的養育之恩了!」
姐姐說完,似乎想到了我悲慘的未來,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高興之餘,她一仰頭,將手裏的牛奶一飲而盡。
我站在一旁,默默將這一切落入眼底,終於放下心了。
上一世,媽媽將整盒避孕藥碾磨成粉,並偷偷倒入我的牛奶裏。
那天我剛好來了例假。
喝完牛奶後,我肚子疼了半夜,身上冷汗直流,臉色慘白如紙。
我忍着疼痛向姐姐求助,可姐姐卻裹着被子悠閒地翻了個身,玩手機的空隙,斜着眼順帶瞄了眼我的方向,滿臉不在意的神色,最終皺眉不耐煩地勸我:
「差不多行了,不就來個例假嗎?能有多疼?誰又不是沒來過,都是女的,你裝什麼呀?江晚,你要是實在覺得疼,就咬根筷子自己忍一忍,明天還要高考呢,我要趕緊睡覺了,你別再吵我了,真的煩死了!」
我渾身乏力,費了好大勁才爬出臥室,敲開媽媽的房門。
媽媽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看到是我,臉色瞬間變了變,她怒聲叮囑我:
「小點聲,要是吵到你姐睡覺,影響她高考發揮,看我不教訓你!」
媽媽說完往我頭上扔了兩片夜用衛生巾,語氣裏透着煩躁的意味:
「明明給你喫了避孕藥了,怎麼還會來例假?真是煩人,你自己疼就算了,可別連累到你姐啊!」
避孕藥!
我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媽媽:
「你給我喫了多少避孕藥?」
「也沒多少,就一盒。」
媽媽不屑地瞥我一眼,隨即拉開抽屜,將剩下的空避孕藥盒拿給我看:
「聽說這玩意可以推遲例假,我怕你來例假影響高考,就加了些避孕藥,我哪知道這根本沒用啊?」
我看着她手裏空掉的避孕藥盒,還沒來得及開口,下腹劇烈的疼痛傳來,站立不穩,下一秒,我便一頭栽倒在地。
我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希望我媽送我去醫院,可我媽卻只是從容地抱着雙臂,倚着門框朝我攤了攤雙手:
「媽也是爲你好,你要是不理解媽媽這份苦心,那我百口莫辯,至於去醫院,這大晚上的,還是不要麻煩白衣天使了,再說了,Ṫů₇每個女人都會來例假,沒那麼嬌貴,聽話,媽給你再衝杯熱牛奶,你喝完捂着被子睡一晚上就沒事了,況且明天還要高考,大半夜你不睡也會影響你姐休息的。」
媽媽說完,姐姐從門外走了進來,坐在我旁邊安慰我,面對我的慘狀,她一臉風輕雲淡:
「避孕藥又喫不死人,再說了,媽媽怎麼會害你?還是先安心考試吧。」
那晚,我被她們鎖進臥室,下腹疼了一整夜。
次日高考,我經期大出血,殷紅的血跡浸溼了整套被褥,我冷得渾身發抖,可媽媽仍舊不肯送我去醫院,她說高考去醫院不吉利,會影響姐姐發揮,最後和姐姐一起,逼着我去參加考試。
最終,我死在了去考場的路上。
-3-
我躺在牀上,思緒如潮。
這一次,我提前喝了止痛藥,雖然例假如期而至,但也只是輕微陣痛,並沒有上一世那樣慘烈的痛意襲來。
可跟我同一天來例假的江露卻沒那麼幸運了。
半夜時分,我聽見「咚」的一聲巨響傳來,打開臺燈,纔看清是姐姐滿臉痛色地從牀上滾落在地。
她趴在地上,身上冷汗直流,臉色慘白如紙,一如我上一世狼狽的模樣。
只不過這一次,換成姐姐對我苦苦哀求了。
她用力扯着我的被角,連說話都哆哆嗦嗦:
「妹妹……我肚子好疼……快救救我……送我去醫院吧……」
一如上一世那樣,這次換我裹着被子悠閒地翻了個身,玩手機的空隙,斜着眼順帶瞄了眼她的方向,滿臉不在意的神色,最終皺眉不耐煩地勸她:
「差不多行了,不就來個例假嗎?能有多疼?誰又不是沒來過,都是女的,你裝什麼呀?姐,你要是實在覺得疼,就咬根筷子自己忍一忍,明天還要高考呢,我要趕緊睡覺了,你別再吵我了,真的煩死了!」
姐姐渾身乏力,終於察覺出是牛奶的問題,她費了好大勁想要爬出房門去向媽媽求助。
可我手疾眼快,先一步將房間門反鎖了起來。
我倚着門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滿眼冷意:
「來例假又死不了人,再說了,那杯牛奶是媽媽給你的,她又怎麼會害你?還是忍一忍,先安心考試吧。」
江露痛苦地捂着肚子,滿臉恨意地看向我:
「江晚,我可是你姐姐,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趕緊送我去醫院!否則……」
「否則怎麼樣?」
我冷冷地看向江露,上一世的恨意悉數在此刻蔓延。
上一世我快要死在去考場的路上時,媽媽猶豫着要送我去醫院,可江露卻不願意,她勸媽媽:「高考最重要,反正以妹妹的成績根本考不上大學的,媽媽還是先送我去參加高考,等考完試,再送妹妹去醫院也不遲,她這麼懂事,肯定不會怪我們的。」
媽媽聞言,一把將我推下車:
「小晚,你再堅持一下。」
-4-
我還記得,那天天氣很熱,我躺在無人的路邊,太陽暖暖地照在我身上,卻令我遍體生寒。
我死的時候,媽媽正穿着鮮紅色的旗袍,滿臉開心地送姐姐進考場。
她希望姐姐能夠旗開得勝。
那是我臨死前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幕場景。
如今,上天給了我重活一世的機會,我自然不會讓她們好過。
見我始終無動於衷,江露捂着肚子開始哀求我:
「妹妹……求求你了……送我去醫院吧……我真的好疼……我本來體質就不好……」
我看着此刻如狗一樣躺在我面前的江露,心中一陣噁心。
自動忽略她的聲音,我戴着耳機坐回牀上,就着微弱的檯燈把剩餘幾道題刷完。
等我刷完最後一道題時,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吵醒了媽媽。
是隔壁鄰居來我家借東西。
江露的聲音逐漸放大,扯着嗓子呼叫救兵:
「媽……救我……妹妹要害我……」
很快,媽媽聽到我和江露的聲音趕了過來,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注意到渾身是血的姐姐正捂着肚子痛苦地躺在地上,旁邊還有剛喝完的牛奶,媽媽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抬手一巴掌便扇在我臉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對我恨聲咒罵起來:
「江晚,你是畜生嗎?你姐姐都這樣了,你不送她去醫院,反而把門反鎖了,你還是不是人?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你知不知道明天要高考?你姐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耽誤了她的高考,我饒不了你!」
「我怎麼生了你這種廢物?你姐姐受傷了,她要是好不了,你也別想參加高考。」
媽媽說完,又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然後滿臉緊張地抱着姐姐去了醫院。
臨走時,她順手撕碎了我的准考證。
我毫無防備,重重摔倒在地上,撞碎了旁邊的玻璃杯,鋒利的玻璃碎片割破我的肌膚,鮮豔的血漬開始蔓延。
我捂着流血不止的頭,緩緩爬向門口,敲響了隔壁鄰Ṫùₗ居的門。
隔壁的姐姐陳月是個大網紅,現在這個時間點,她的直播間應該熱度正高。
陳月打開門,看到受傷的我時,滿臉震驚,連忙把我帶回裏屋,替我打了 120 後,又幫我簡單包紮了傷口,這才問我:「你媽媽呢?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受傷了也沒人管?」
我刻意將受傷的頭對準她的直播鏡頭,聽她提起媽媽時滿臉害怕的神色,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聲淚俱下:
「媽媽沒有打我……是我自己摔的……媽媽和姐姐都對我很好……」
「媽媽說我是廢物……廢物沒資格參加高考……嗚嗚嗚……媽媽撕碎了我的准考證……爲什麼媽媽不愛我……」
我說完,直接把兜裏的碎紙片拿出來,很明顯上面還能拼湊出准考證三個字。
這番場景結合我的話很快引起了陳月直播間的騷動。
於是,將近五萬人的直播間裏,整個彈幕都開始討論我的事:
【這個女娃娃好可憐,受傷了她媽媽怎麼也不管?】
【沒想到看個直播還能喫到這種瓜?】
【她好像很怕她媽和她姐啊!】
【這怎麼還和高考扯上關係了?明天不就是高考嗎?】
【做家長的怎麼能這樣?】
【該不會是後媽吧?】
【主播,還是先送她去醫院看看吧,這小姑娘真可憐。】
【……】
-5-
我一邊哭得傷心,一邊用餘光快速劃過直播間的彈幕。
縱然重來一世,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也不能讓她們付出代價,所以我要先把事情鬧大。
在一片熱議聲中,救護車來了。
陳月送我去醫院的時候,直播間的人數還在瘋狂上漲,事關高考,大家都想了解事情真相。
直播間的人數很快就突破了十萬。
陳月自然也捨不得這波潑天流量,直接抱着充電寶和直播設備,跟着我一起上了救護車。
我從急診室出來時,剛好撞上了急匆匆往外跑的媽媽,江露洗了胃,已經脫離危險,但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晚上,媽媽怕她明天來不及回家,只能從醫院直接去考場,ţū́ₗ所以趕着回家給江露準備考試的東西和她自己的紅色旗袍,打算明天給江露爭一個好彩頭。
看起來,她確實很在意江露的高考。
看到我時,媽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但由於陳月也在,她還是壓着沒發作出來,只是皺着眉看了一眼我受傷的頭,然後不好意思地對陳月開口:
「這死孩子,這麼點傷還要麻煩你送她來醫院。」
陳月笑着把鏡頭對準媽媽,聲音柔軟,卻字字珠璣:
「江晚媽媽,這大晚上的,你家小晚傷成這樣,你怎麼也不管管?」
注意到陳月手裏的攝像頭時,媽媽的臉色溫和了一些,她笑着推開鏡頭,終於關心了我一句:
「小晚,你不要緊吧?」
「你個死丫頭,是不是胡說什麼了?你害你姐姐住院,現在又是鬧哪樣?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不等我開口,媽媽接了個電話,又滿臉焦急地跑回了病房。
而我的傷口剛剛清理完,此時渾身虛弱,也被護士推回病房打點滴。
我和江露被安排在同一間病房。
陳月送我進病房的時候,我看到媽媽手裏的手機頁面,正在播放陳月直播間飛速滾動的彈幕。
媽媽在江露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她一看我,便情緒激動起來:
「江晚,你這個害人精,就是你故意在我生理期的時候,往我的牛奶里加了過期避孕藥,又故意把門反鎖不肯送我去醫院,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學習好,不想讓我參加高考,現在還惡人先告狀,你要不要臉……啊……我的肚子好痛……」
她臉色慘白,看起來要比我更加虛弱嚴重。
無論怎麼看,她都比我可憐多了!
而隨着她那番話說出來,陳月的直播間又開始沸騰了:
【怎麼回事?這是姐妹倆嗎?】
【爲什麼姐姐也受傷了?】
【姐姐看起來更加嚴重一些。】
【妹妹真有心機,爲了不讓姐姐高考,竟然用這種下流手段,怪不得媽媽不喜歡她。】
【三歲看到老,有的孩子從小心眼就壞。】
【不管怎麼說,還是高考最重要。】
【但妹妹的准考證不是被她媽撕碎了嗎?那明天怎麼參加高考啊?】
【再怎麼樣也不能撕毀人家的准考證吧?】
【這高考可只有一次呀!事關孩子的未來,這媽媽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樣啊!】
【……】
-6-
直播間人數很快又漲了一倍。
隨着彈幕議論紛紛,都在聲討媽媽撕毀我准考證的事情。
媽媽盯着手機屏幕,整張臉都是鐵青的。
她終於坐不住了,對着鏡頭開始懺悔:
「都是我不好……當時小晚把她姐姐反鎖在房間裏,導致她姐姐差點丟了性命,我也是太着急了……但是我老公走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們姐妹拉扯大,這些年她們姐妹倆的成績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小晚從小就學習差,這些年回回都是倒數第一,以她墊底的成績,參不參加高考,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況且……我也早就幫她聯繫好國外的大學,哪怕是砸鍋賣鐵我也會拼命讓她往前走……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區別對待呢?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小晚爲了阻止她姐姐高考,竟然用過期的避孕藥害她姐姐……」
說到這裏的時候,媽媽早已淚流滿面。
她對着鏡頭開始悉數這些年她的不易,如何將我這個白眼狼養大,又是如何爲我籌劃未來,如何țū́ₒ在滿手生瘡的冬日靠賣紅薯一點點給我們攢學費,姐姐的獎狀掛滿了整面牆,而我連一張都沒有,卻經常不聽話……
她說她對我的付出要比姐姐多得多,可我從來不滿足,只想和姐姐攀比,她說我是徹頭徹尾的白眼狼,但縱然如此,她還是在努力愛我……
媽媽精湛的演技,很快就打造出一個悽苦人設,靠賣慘讓直播間的人對她重新改觀。
輿論開始倒向她:
【這媽媽也挺可憐。】
【還以爲妹妹成績很好,沒想到連姐姐萬分之一都不及。】
【自己學習差就要害姐姐不能高考,這種人參加了高考也白費啊!】
【就是。】
【她媽媽還湊錢想送她去國外上學,明ţüₓ明很愛她啊,不然就算不撕毀她的准考證,她那種成績,估計連專科都考不上。】
【高考本來就是爲國家篩選人才,妹妹這麼差的成績,人品也不好,她媽媽還想辦法要送她去國外留學,拋開別的不談,這媽媽對妹妹真的做得很不錯了。】
【……】
看起來,她真的對我不錯。
媽媽越說越委屈,逐漸哭得聲嘶力竭,恨不得把她這些年的不容易通通算在我頭上。
陳月似乎也有些動容,遞了張紙巾過去後,緩緩將鏡頭移開媽媽的臉。
網上對我的罵聲一片,都說我是心機女,從小就惡毒陰狠,連自己的親姐姐都害。
我淡淡掃過那些彈幕,並不打算在此刻替自己辯解什麼。
看着得意的姐姐和媽媽,我使勁低下頭,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畢竟媽媽還不知道,她撕毀的那張准考證其實是姐姐的。
-7-
第二天一大早,媽媽換上那件紅色旗袍,得意地拉着江露去考場了。
等到陳月一離開,我就被她重重推了一把,趕回了家:
「丟人現眼的東西,趕緊滾回家去,記得把飯做好。」
轉過頭,媽媽滿臉寵愛地安慰江露:
「小露,這次你可要好好考,媽媽今天特意爲你穿了旗袍,祝你旗開得勝。」
母女倆情深義重,在我面前緊緊相擁。
我卻只覺得噁心。
我出生在單親家庭,和江露只差一歲,但從小媽媽對我們的態度就截然不同。
只因爲我出生那天,媽媽難產,剛出病房就收到了爸爸車禍去世的消息。
他們說爸爸是從工地趕來醫院的時候,跑得太着急,被一輛大卡車撞飛。
可媽媽卻把這一切算在我頭上了。
她找人給我算了八字,說我命裏帶克。
我剛出生十天,媽媽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她不願意給我餵奶,並把我抱去陽臺,試圖摔死我。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我老公出了意外。」
她梗起脖子,指着我破口大罵。
還好買菜回來的奶奶將我及時救下,苦聲勸了媽媽好半天,這才保住了我一條命。
媽媽確實是愛爸爸的,這麼多年她寧願過得很慘,也沒有再嫁。
她拼命對姐姐好,試圖在姐姐身上去找爸爸的影子,卻瘋狂打罵我,因爲她覺得是我害死了爸爸,似乎對我好一點,她就是對不起爸爸的在天之靈。
姐姐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爲了讓姐姐在學校有個伴,媽媽讓我早一年入了學。
剛開學那年,媽媽給姐姐買了一個粉色的漂亮書包,我也很喜歡粉色,求着媽媽給我也買一個,可媽媽一巴掌抽在我臉上,罵我是掃把星:
「掃把星要什麼新書包?你配嗎?我能讓你上學已經很不錯了!」
她說完把一個髒兮兮的藍色袋子丟給我,那是以前媽媽做兼職時,裝傳單的袋子,上面還破了個洞。
媽媽會給姐姐買漂亮衣服,而我卻只能撿姐姐剩下的穿。
喫飯的時候,媽媽不准我上桌,她說我是豬,只配喫剩飯。
媽媽每次喝醉酒,都會狠狠揍我,有一次我被斷了三根肋骨,我求她送我去醫院的時候,媽媽卻笑着說我命真賤,怎麼都打不死。
初中的時候,姐姐早戀被老師發現叫家長,爲了推責,姐姐和那個男生串供,並僞造了我的筆跡寫了情書。
媽媽當然是無條件選擇相信她。
於是,早戀的人變成了我。
我還記得,那天回到家後,媽媽藉着早戀的名目替她自己泄憤,她逼我跪在爸爸的遺像前,掄起擀麪杖重重抽打在我的背上,直到三根擀麪杖都打斷了,媽媽才堪堪停手。
我在醫院躺了一星期,但媽媽一次都沒去看我。
這些年,在那個家裏,我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我無數次在想,如果媽媽當時沒有生下我就好了!
也許那樣爸爸就不會死於車禍,他們還是美好的一家三口。
可我的出生也是媽媽造成的,難道她就沒有錯嗎?
爸爸是死於車禍,我甚至和爸爸都沒見過面,這一切又怎麼能算在我頭上呢?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媽媽只是單純地想給她自己找個發泄口,她愛爸爸,可也恨爸爸,恨他早早就撒手人寰,把所有的重擔都落在她的頭上。
爲了平衡這種心理,她把對爸爸的愛表達給姐姐,而把對爸爸的恨轉移到我身上。
可我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不想永遠活在媽媽畸形的愛裏。
就讓這一切,在今天有個了斷吧!
-8-
媽媽帶姐姐離開以後,我並沒有回家,而是跟着他們去了考場。
果然,姐姐站在考場門口,看到准考證上是我的名字時,她臉色瞬間就黑了。
媽媽也一臉蒙逼,直到看到遠處的我,她瞬間明白了什麼,遠遠地朝我衝過來,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是不是你乾的?你知不知道這次高考對你姐姐有多重要?」
我被推倒在地,路邊鋒利的石子割破我的衣裳,露出了後背數不清的傷痕。
但我還是壓着笑,滿臉委屈地看向媽媽:
「媽媽,昨天是你自己撕毀的准考證啊!是你自己沒看清才撕碎了姐姐的准考證,跟我有什麼關係?」
媽媽滿臉怒火,根本容不得我狡辯,又一巴掌抽在我臉上,恨聲咒罵:
「肯定你嫉妒你姐姐,偷偷調換了准考證,才讓我拿錯了,你這個畜生,沒有准考證,你讓你姐姐怎麼參加高考?」
姐姐也憤怒地朝我跑過來,一腳踹上我的腹部,惡毒地咒罵我:
「江晚,你可真夠陰毒的,竟然用這種卑鄙手段來害我,今天我就算是打死你也不爲過。」
「我不能參加高考,你毀了我的一輩子。」
她說完瘋了一樣撲向我,一把揪起我的頭髮把我按倒在地,數不清的巴掌抽打在我臉上。
疼痛感很快遍佈全身,我滿臉是血地躺在地上時,看到媽媽就站在一邊,她沒有任何想要上前阻止的舉動。
從頭到尾,只是冷眼旁觀。
我終於死心,憑着自己的能力開始反擊。
姐姐被我推開,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喫痛地叫了一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江晚,你敢推我?」
直到這時,媽媽無情的臉上才終於有了反應。
她皺着眉,惡狠狠地朝我衝過來,揚起巴掌又要往我臉上落,卻被我快速避開。
媽媽恨恨地指着我:「江晚,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可轉過臉,媽媽卻心疼地把姐姐抱入懷中,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姐姐牙都快要咬碎了,她恨恨地掏出那張准考證,當着我的面瘋狂撕碎:
「江晚,你害我不能高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媽媽在一旁幫腔:「對,撕得好!」
我冷冷一笑,看着漫天的碎紙片,淡定地告訴媽媽,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參加這次高考,我早就被學校保送了省重點大學。
「怎麼可能?」
聽完我的話,姐姐瞬間像被雷擊了一樣:「你憑什麼被保送?你學習那麼差,有什麼資格被保送?我纔是優等生,我才應該上重點大學,你在說謊!」
面對姐姐的質問,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模擬試卷和高中三年的學校成績排名甩在她臉上,並無情揭穿她:
「怎麼?這些年用我的成績騙人,騙得你自己都信了嗎?」
-9-
自從江露初中早戀之後,她的成績便直線下滑,但爲了不讓媽媽發現,每次她都用我的試卷改了名字,拿回家騙媽媽說那是她的成績。
如果我不幫她,她就會說服媽媽,讓我輟學回家,再也沒有上學的權利。
我知道媽媽偏愛她,所以不敢違背。
也正因爲如此,這麼多年,在媽媽眼裏,她一直是成績優異的乖乖女,而我則是倒數第一的爛學生。
每次當我看到媽媽捧着江露的試卷笑得嘴都歪掉,並承諾要帶她去喫大餐的時候,心裏總是酸酸的。
這麼多年,江露騙人騙得自己都相信了,真以爲自己成績優異呢。
如今終於被我戳穿了,她頃刻間便繃不住了,像個潑婦一樣把那些試卷撕碎,拼命朝我衝過來想要打我:
「你胡說,這都是我的卷子,我一直成績優異,你保送肯定是亂編的,你就是故意不想讓我參加高考,江晚,我要殺了你!」
江露抓起路邊的磚頭,滿臉憤怒,就要砸在我頭頂。
而這一幕,剛好被陳月的攝像機記錄下來。
此刻,她的直播間熱鬧非凡,正在全網直播。
有了昨天晚上的熱度,大家都以爲江露是成績優異的三好學生,會在今年高考一舉奪魁,因此很多人都在陳月直播間蹲後續。
只不過大家沒想到,原來陳月這麼多年的成績一直都是假的。
而真正成績優異的人是我,高中階段,我瞞着媽媽偷偷參加了全國中學生奧林匹克競賽,並在國賽中榮獲一等獎,又因成績突出,Ṱṻ₆被評爲省級優秀學生。
獲得保送名額,也是靠我自己爭取的。
爲了讓自己的受害者形象更加立體,我找準角度,在直播鏡頭面向我的那一刻,狠狠撞上了姐姐手裏的磚頭。
額頭的血漬漫出,我虛弱地摔倒在地上,陳月衝過來將我扶起,整個直播間都是我鮮血淋漓的畫面,得知事情真相的網友頃刻間就按捺不住了,紛紛替我抱不平:
【當街打人,還是在高考考場門口,這已經構成違法了吧?】
【原來姐姐一直用妹妹的成績騙人。】
【能保送的學生成績肯定差不了。】
【話說姐姐的准考證是媽媽撕毀的,她們母女倆反而把這一切都算在妹妹頭上,真是下頭母女!】
【可憐的妹妹,肯定在家裏一直受欺負。】
【姐姐那個樣子,在學校不會是個霸凌怪吧?】
【妹妹真可憐,主播快送妹妹去醫院吧。】
【妹妹身上的傷口好多啊,看起來像是陳年傷口,該不會這麼多年一直被媽媽和姐姐虐待吧?】
【這裏面肯定有很大的隱情,希望主播深挖一下。】
【……】
我躺在醫院的時候,陳月應網友投票要求,對我開了一場個人採訪。
面對鏡頭,我將這些年媽媽和姐姐對我的虐待全部說了出來,其中還有一些瞭解真實情況的同學出面爲我做證。
瞭解真相的網友紛紛替我鳴不平。
-10-
由於大家都比較關注高考,且我又是保送生,這次的事情一發到網上,很快便上了熱搜。
#無恥姐姐偷走妹妹成績#
#保送生被常年家庭虐待#
#狠心母親區別對待,竟在考場門口對保送生大打出手#
……
一時間,媽媽和姐姐成了過街老鼠。
我躺在病牀上翻看熱搜詞條的時候,江露突然拿着一把刀衝入病房,揚言要砍死我。
她已經徹底瘋魔了。
這一次,我沒有容忍,而是以故意傷害罪報了警。
江露被帶去警局做筆錄的時候,還對着我豎中指詛咒:
「江晚,你害慘了我,你不得好死!」
媽媽爲了替姐姐說話,在網上錄了一段視頻,視頻裏她哭得撕心裂肺,把一切矛頭指向那晚的牛奶上面。
「小露用妹妹的成績騙我,也是爲了哄我高興啊,她有什麼錯?」
「拋開一切不提,那晚摻了過期避孕藥的牛奶卻是小晚拿給她姐姐喝的,她纔是害人精,要不是小露被及時送去醫院,早就沒命了,我的孩子我知道,小晚一直都討厭她姐姐,早就想害死她姐姐了,她有心機得很,你們可別被她的表象騙了……再怎麼說我也養育了她十幾年,如今卻這樣害自己的姐姐,真是心寒……」
媽媽發完那條視頻後,又緊接着發了另一條視頻,內容是自殺割腕。
她坐在浴缸裏,手上已經被割了長長的口子,對着鏡頭滿臉苦澀,卻是對我的遺言:
「小晚,你從小就嫉妒你姐姐,非要在網上把黑的說成白的,媽也沒辦法,今天媽就以死明志,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天底下的媽媽怎麼會有不愛孩子的呢?我只希望我死了以後,你不要再殘害你的姐姐,畢竟你死也不可能承認把過期避孕藥兌在姐姐的牛奶裏給她喝,你想毀了我們這個家,那我就成全你,只希望我死了,你別再害你姐姐了。」
這段視頻下面標註了具體位置。
媽媽果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用這種極端的手法挽回輿論。
但我又怎麼能夠如她的意?
我反手就把偷偷藏在家裏的監控視頻拿出來傳到網上。
視頻裏,媽媽站在廚房,滿臉得意地把過期避孕藥磨成藥粉,一併倒入我的牛奶裏。
而她推開我的房間時,也是第一個將那杯有致死量避孕藥的牛奶放在我面前,並催促我趕緊喝下去。
網友瞬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媽媽的手筆。
她想害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我。
大家紛紛去她的視頻底下留言:
【原來惡人竟是媽媽!】
【媽媽一開始就想害死妹妹?這是故意殺人呀!】
【太惡毒了,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這種事?】
【這種人根本不配當媽!】
【……】
輿論一邊倒地偏向我。
媽媽沒想到我會在家裏藏監控,也沒想到這一次她被自己網暴了一把。
也沒想到她這一步棋,徹底毀了自己。
她被送進醫院時,看到了出院的我,掙扎着要衝過來打我,被陳月一把攔下。
陳月站在我面前,厲聲質問她:
「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做母親?」
媽媽笑得癲狂,此刻完全不裝了,她轉過頭,滿臉惡毒地瞪着我:
「我就是恨她!要不是她的出生,我老公怎麼會死?都是因爲她,這個賤種害我失去了老公,我永遠不可能原諒她!當年要不是她奶奶攔着,我早就弄死她了!」
不等我開口,陳月護在我面前,重重一巴掌抽在媽媽臉上:
「不想生就管住你自己的褲襠,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老公的死不是你虐待孩子的藉口,生而不養,你這種人,遲早要遭天譴的。」
陳月說完,拉着我離開了醫院。
得知我全部事蹟後,陳月氣得渾身Ŧû₈都在發抖,抱着我痛哭流涕。
因爲她也出生於一個不被愛的家庭,由於弟弟的存在,從小就被父母吸血,不論是弟弟的錯還是她的錯,父母通通都會算在她頭上,用皮鞭抽,用木棍打,甚至把她丟進牛棚的糞便裏,餓一個星期都不給飯喫。
直到二十歲那年,陳月才從那個村莊逃了出來。
這些年她靠直播賺了點錢,父母得知後便三天兩頭上門要錢。
面對原生家庭的痛,陳月感同身受,並支持我讓媽媽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我收集了這些年所有被虐待的證據和驗傷報告,在媽媽出院那天將她告上法庭。
這場官司,陳月全程陪護我,並替我找了最好的律師。
她說她要幫我,也是幫助以前懦弱的自己。
根據刑法第六十條,虐待家庭成員,情節惡劣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媽媽被帶走那天,正趕上拘留的姐姐被放出來。
她看到姐姐,滿臉欣喜地衝上去,可姐姐卻恨恨地推開她,直呼其名:
「王秀菊,都是你毀了我的一輩子,是你撕毀了我的准考證,我考不上大學了,我的人生都是被你毀掉的,現在還害我被網暴,你怎麼不去死?」
我看到,媽媽的心在那一刻死了!
-11-
我被保送之後,再也沒回過那個家,陳月搬了家,地點就在我的大學附近。
沒課的時候,我都會去找她。
有一次撞上她的父母來找她要錢,揚言不給就打死她,還憤怒地砸了她的家,要拿走她的珠寶項鍊去換錢。
一如以前陳月護在我面前那樣,不等陳月反應,我衝上去推開她的父母,並拿出手機直接報了警。
陳父見狀,眉頭皺得很高,想過來搶我的手機,還對着陳月破口大罵:
「我是你爹,你怎麼敢?你弟弟結婚要用錢, 你不管誰管?反了你了,你還敢報警?」
「爲什麼不敢?每個公民都有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的權利。」我安慰陳月, 「不用怕他們。」
我保留了證據,當着陳父的面報警, 他突然認出了我:
「你就是網上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保送生啊!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送進去,你可真是狠毒啊,現在還來給我女兒洗腦, 你這種人怎麼會被保送呢?」
「我只是用法律武器保護了自己應有的權利, 我有什麼錯?反倒是你,爲人父母,不僅不給女兒任何助力,反而天天上門要錢,怎麼陳月是你的提款機嗎?生而不養,賺錢的時候倒是想起來有個女兒了, 你這種人,配爲人父母嗎?」
陳父被我懟得說不出話來, 沒等警察到來,他已經倉皇而逃。
由於我的事情,陳父開始忌憚陳月,畢竟以前他們對陳月虐待至深, 現在網絡發達, 陳月又成了大主播,如果被翻出來以前那些事的話,他們一家人都沒辦法生活了,光輿論就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我和陳月的生活漸漸歸於平靜, 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我們一起去逛商場的時候,遇見了江露。
她渾身穿得破破爛爛的, 披頭散髮, 還大着肚子, 手裏拿着一麻袋剛撿的礦泉水瓶,正對着一家漢堡店吞口水。
聽說她過得並不好, 被精神小夥騙了身子, 懷孕後便匆匆嫁了,卻沒想到婆婆是個厲害的,儘管她還懷着孕, 但婆婆還是整天對她非打即罵,看不順眼。
畢竟她那個老公是個無業遊民,夫妻倆的生活都是靠婆婆施捨過日子, 如今又懷了孕,不僅不敢和婆婆頂嘴,還要大着肚子出來替婆婆撿瓶子賣錢。
看到我的時候, 江露瞬間用頭髮擋住臉,拼命想要避開我。
卻沒想到被她婆婆撞見,以爲她貪喫偷懶, 拎着棍子便對她大罵起來。
「沒用的廢物, 才撿了這麼點瓶子就想偷懶?我看你是皮癢癢了,真不知道我兒子怎麼娶了你這麼個貨……」
江露朝我投來求助的目光,期待我能幫她一把。
但我卻視而不見,拉着陳月快步離開。
奶奶曾經告訴我, 這個世界就是一場巨大的業報場。
善因得善果,惡因得惡果。
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惡行買單。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