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要出國深造,臨走前拉着我的手承諾:
「等我回來就補辦婚禮,給你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我摸着三個月的孕肚,心裏擔憂又期待。
誰知他走後不久,我竟刷到他偷偷陪青梅在浪漫國都拍婚紗照。
「這只是瑤瑤的生日願望,連這麼小的事情你都要斤斤計較嗎?」
他惱羞成怒,小三耀武揚威,就連一向和善的準婆婆也變了臉:
「未婚先孕還嫌不夠丟人,我要是你,就趕緊生下孩子走人!」
我識趣轉身離開,剖腹取子後連帶婚禮請柬包郵送到他家。
可收到東西后,他們一家徹底慌了……
-1-
「老婆你放心,等我出國深造回來,就給你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臨走前,祝珩緊緊握住我的手,眼裏是濃濃不捨,向我鄭重承諾着。
原本幾個月前,我剛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祝珩就打算跟我領證結婚。
誰知公司突然提出要下面人派代表出國深造,計劃被一一打斷。
祝珩對此頗爲愧疚,一連幾天都膩歪在我身邊,反覆向我保證會娶我回家。
我笑話祝珩跟小孩一樣聒噪,心裏卻隱隱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最後送他進飛機安檢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急切喊了一句:
「阿珩,ťŭₗ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祝珩回頭時,眼神卻躲閃了一下。
兩個月後,我扶着明顯隆起的腹部下樓活動,準備給祝珩打個電話。
誰知被閨蜜陶鈺搶了先,一通電話打得又氣又急:
「我靠,祝珩那狗男人和別的女人在外面結婚度蜜月呢!」
「你還不趕緊打電話罵罵他,真是氣死我了!」
陶鈺替我打抱不平說了許多,我卻滿腦子都是祝珩和別的女人在拍婚紗照,下意識否決道:
「不,他不會。」
「祝珩不是這樣的人。」
話雖如此,可陶鈺的話還是讓我當頭一棒。
心臟重重一跳,連帶腹部都收緊了許多,快要喘不過氣。
陶鈺仰天長嘆一聲,隨後給我轉發不少朋友圈的截圖,每一張都是祝珩和別的女人曖昧相擁的畫面。
那拖尾婚紗與祝珩的定製西服緊緊交纏,女人嬌羞的靠在男人胸口處,好不親暱。
腦袋轟的一聲,讓我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
耳邊傳來陶鈺略帶諷刺的聲音:
「這下你總該信我了吧,祝珩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陶鈺掛斷電話後,我顫着手按下祝珩的電話,卻顯示無人接聽。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屏幕上四十幾條無人接聽的來電,讓我心涼了半截。
一瞬間我想到了祝珩媽媽。
祝珩是個大孝子,絕不可能拒接他媽媽的電話。
於是,我連忙起身打車去了祝珩媽媽家。
-2-
祝家的房子在江市郊外,離市中心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一整天的緊張情緒,讓腹中孩子也變得焦躁不安,總是來回踹動,疼得我直冒冷汗。
晚上十點半,我敲響了祝家大門,看到許紅披着外套走了出來,極爲不耐道:
「都幾點了,懷個孩子還不安分點!」
我來不及說清原委,只是啞着嗓子請求道:
「阿姨,我有急事要問問阿珩,麻煩您給他回個電話好嗎?」
許紅眼珠子一轉,隨即想明白了我的來意,語氣嘲諷道:
「喲,你都知道了,還要問什麼?」
「祝珩有自己的選擇,我要是你未婚先孕,早就識趣生下孩子走人了,哪兒來的臉還去質問?」
許紅向來對我頗有意見,只是看在孩子份上纔多次隱忍不發。
我攥緊拳頭,語氣強硬道:
「阿姨,這次我必須要問個清楚,你攔我也沒用。」
見我如Ŧũ̂ₖ此堅持,許紅也來了脾氣,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再次破口大罵:
「反了你了,我說不讓你進屋就不讓,非逼我動手是吧!」
臉頰火辣辣的疼。
從許紅的激烈反應中,我知道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什麼,此刻再也不想裝了。
我用力推開堵在面前的許紅,朝客廳走去,用家裏電話給祝珩打了過去。
不過三秒,電話那端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帶着剛入睡的低啞,沉沉道:
「媽,什麼事?」
「祝珩,你現在到底在哪兒,你是不是和別人拍了婚紗照,故意屏蔽我?」
開口的一瞬間,委屈迅速湧上心頭,讓我憋不住心頭的怒火。
祝珩聲音一頓,染上了些許慌張,隨後咳嗽一聲解釋道:
「你別道聽途說,我在國外公司學習,哪兒能和別人拍照。」
「你別想騙我了,陶鈺什麼都告訴我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的聲音不受控制的變大,帶着怒意質問出聲,得到的卻是男人的惱羞成怒:
「那不過是瑤瑤的生日願望,你們女生不就是喜歡穿婚紗,拍美美照片嗎,連這麼小的事情你都要斤斤計較?」
在祝珩口中,我成了斤斤計較的小人,連生氣的權力都沒有。
空氣凝滯一秒,我突然笑着問出口:
「你是說,你早就帶了蘇瑤一起去國外,特意等到生日那天,帶她拍婚紗照?」
電話那邊再次沉默,祝珩無聲認同了我的猜測。
難怪臨走那天他表情這樣不安,原來是知道會對不起我。
對於蘇瑤這個人,沒人能比我更清楚更在意了。
-3-
記得我和祝珩剛談戀愛的時候,他就提起過自己的青梅,說自己有個小一歲的妹妹。
可他眼裏的妹妹,早就把我當做了情敵,時時刻刻挑釁着。
最過分的一次是我發現蘇瑤穿着清涼的透膚內衣躺在祝珩牀上,被發現時帶着些許得意炫耀:
「珩哥說過了,他的房間我怎麼睡都可以。」
「我這樣不過分吧?」
蘇瑤一邊盯着我的反應,一邊挑起自己的內衣帶,動作刻意又曖昧。
我握緊拳頭,呵斥的聲音還沒出口,祝珩就急切的從門口處跑了過來,都鞋都沒來得及換。
「珩哥,瑤瑤害怕!」
蘇瑤絲毫不在意的撲到祝珩懷裏,清涼的內衣若隱若現,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祝珩撇了一眼我緊握的拳頭,抱住蘇瑤,朝我不滿開口:
「她只是小孩心性愛玩鬧,你何必真的跟她生氣。」
「瑤瑤,你換件衣服,我帶你出去喫好喫的。」
祝珩語氣寵溺,像哄小孩一樣,惹得蘇瑤更加嬌羞,而我被冷落在一旁。
後來我想開了,覺得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畸形的三角關係,準備退出的時候,祝珩卻連夜追到我家門口。
Ṱù₄我從未見過如此慌張狼狽的祝珩,他語氣含顫,眼尾猩紅,卑微懇求道:
「知瑜,我知道你心裏介意瑤瑤,但我真的很愛你,不想和你分開。」
「只要你願意,我保證再不和瑤瑤來往。」
那一刻我心裏產生了動搖。
祝珩洞悉一切,第二天就帶我來到隔壁江市定居,並告訴我:
「放心吧,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走下去,瑤瑤不會來這裏打擾我們了。」
我相信了祝珩的話,陪他在這裏工作三年,快要忘記蘇瑤的存在時,卻看見了他們在國外偷偷拍婚紗照。
這一刻,我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的內心,佯裝成不在意。
就在彼此沉默的時候,許紅打破了這片寂靜,哭喊着告狀:
「好兒子,看看你找的女人,居然私闖民宅,還將我推倒在地,我的腰都要斷了啊!」
許紅的聲音實在淒厲,祝珩心一緊,像找到了發泄情緒的出口,冷冷出聲:
「寧知瑜,你明明知道我媽腰椎不好,你還對她動手,你太過分了!」
過分,我嗎?
大腦有幾秒的空白,臉頰捱打的地方再次火辣辣的疼,讓我此刻複雜不已。
「我沒有想對你媽動手,我只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問清楚,是她先動手的。」
祝珩冷哼一聲,再次開口時語氣帶了怒意,似乎要讓我知錯就改:
「我媽再怎麼說也是長輩,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你自己好好反思。」
「至於我和瑤瑤的婚紗照,那又如何,是你嫉妒心切。」
說完,電話那邊傳來女人迷迷糊糊的嬌哼聲,隨即電話被人掛斷。
祝珩一掛電話,許紅演都不演了,徑直走到我面前,故意羞辱道:
「非要自取其辱,寧知瑜,你可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不要臉。」
「我勸你乖乖生下祝家的孩子,拍屁股走人吧,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說完,許紅用力推搡了我一下,讓我的肚子狠狠撞在尖銳桌角上。
疼痛蔓延全身,我像沒有知覺般,被人趕出大門。
夜晚的空氣過於冷冽,偏遠的郊外連車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孤零零的蜷縮在祝家門口,腹部持續絞痛收緊,嚇得我想給祝珩打個電話求助。
電話撥過去的一瞬間就被人拒接,一條冷漠的消息彈出界面:
【你自己好好反思,別再無理取鬧,沒事別給我打電話。】
這一刻,我終於自嘲笑出聲,眼淚緩緩劃過眼角,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愛了近五年的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被凍得打了個噴嚏,好半響纔給陶鈺打去了電話。
比起祝珩的冷漠,陶鈺顯得更爲急切緊張,兩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被她開了不到一小時趕到。
-4-
車內,陶鈺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一下方向盤,不解道:
「他家人都這樣羞辱你,不在意你了,你又何必問個明白?」
「我早告訴你了,他們一家都是冷血無情的人,你真是傻到不行。」
說着,陶鈺又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朝我遞過來:
「這是我小叔,看看這長相氣質,除了年紀大點,哪點不如祝珩那混蛋,我看你還不如另尋良人。」
我垂下頭,正好看到陶鈺的小叔,五官立體俊麗,確實長得不錯。
依稀記得曾在陶鈺家裏見過他一面,只是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他還是單身。
「哎呀,說來狗血,我小叔這個人特別擰巴,認眼緣。」
「那次在家裏看了你一眼後,就一直對你有好感,要不是祝珩礙事,我早給你倆牽線了!」
我將照片放在一旁,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聲音虛弱道:
「我不是傻,我只是不甘心被人這樣背叛,你小叔很好,是我不值得。」
陶鈺斜了我一眼,再沒說什麼話,只是無奈嘆了口氣。
回到家後,我就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中摸到了抽屜中的鐵盒,發現了藏在裏面的情書。
是蘇瑤寫給祝珩的,總共三封情書,都被保存完好。
祝珩一直說把蘇瑤當妹妹看待,如今看來,原來早就知曉了她的心思。
在情書底下,還一張修改過的,寫到一半的草稿,大概是祝珩想回信的內容。
沒有一絲拒絕的意思,反而是一種不知所措:
【瑤瑤,我不知怎麼回應你的感情,如果沒有知瑜的存在,我想我會接受你的,只是可惜……】
後面的內容沒再寫下去,看得出祝珩內心糾結。
我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纔是阻礙人家感情的絆腳石。
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騙我給我承諾。
說好的會娶我,也只是一種敷衍嗎?
我想不通,頭疼到要炸開,淚水卻無聲息的打溼整個枕頭。
心裏頭一次產生了想要離開的決心,從未如此強烈。
高燒過後,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是被快遞員的電話吵醒。
是一個跨國的快遞物件。
打開的那一刻,我看到裏面是幾張白紙黑字的檢查報告,附帶一塊我送給過祝珩的手錶,夾帶的字條上寫着:
【我懷孕了,珩哥讓你識趣離開。】
是蘇瑤遠在國外寫的挑釁字條,「懷孕」二字更是看得我想笑。
怎麼所有人都覺得我會離不開祝珩,會眼巴巴的等他回來?
心既然已死,我就沒必要再留戀一分一毫了。
將蘇瑤寄過來一堆垃圾扔進垃圾桶後,我獨自打車去了市中心醫院,進行流產手術。
孩子被剖出來的那一刻,身心徒然一輕,我最後看了眼成型的孩子,無聲說了句對不起。
轉入普通病房時,我接到了許紅的電話,帶着傲慢與得意:
「祝珩讓我託句話帶給你,你好好安胎生下孩子,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
「不必了,你很快就能見到孩子了。」
「什麼?」
許紅聽得一愣,有些半信半疑,被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休養幾天後,我答應了陶鈺和她小叔見面喫飯。
只是那幾天,我的電話早已被祝家的人打爆了……
-5-
手機瘋狂震動中,對面小叔陶靳停了下來,關心道:
「確定不接一下嗎?」
這幾天電話不斷,想必許紅已經收到了那份「大禮」,正氣憤的不行。
「沒事,咱們繼續喫飯。」
我拉黑了祝珩和許紅的電話,避免他們頻繁來騷擾。
可我還是低估了祝家人的臉皮厚度,竟派人跟蹤我的行蹤,找到我的新住址。
許紅叉着腰,臉色鐵青,將我堵在小區門口逼問:
「寧知瑜,我沒想到你這麼狠心,一聲不吭的拿掉孩子,那可是我們祝家的血脈啊,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我有什麼需要向你解釋的,你不是最看不起我這樣未婚先孕的人嗎?有空批判我,不如反思自己兒子的品行。」
我笑着懟出口,就看到許紅氣得臉紅脖子粗,竟直接朝我動起手。
我反應不及,被她一把按在小區花壇上,腹部的傷口撕裂作疼。
許紅得意的覆在我的耳邊,宛如惡魔低語般:
「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以爲我們祝家喫素的。」
許紅剛想動手扯住我的頭髮,被我一口咬在手腕上,使了狠勁才讓她流血喫痛。
鬆手的一瞬間,我頭暈眼花的被人拉起,被眼前人按在溫熱的胸膛。
我聽不清身邊人說的話,只覺得低血糖發作,眼前一片模糊發黑。
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醫院,陶靳臉色不太好的給我削水果皮,看見我醒才緩了語氣:
「你不用擔心,那人我報警了,現在正在警局做筆錄呢。」
「以後再遇到難纏的人,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心裏卻湧上一股暖流。
這時,祝珩用另一個手機號打來了視頻通話,我糾結要不要在這裏接。
隨即下一秒,陶靳替我接通了電話,眉眼處帶了一絲挑釁:
「祝先生有什麼話跟我說吧,我愛人不太方便。」
果不其然,祝珩直接被點燃了怒火,氣到差點破音:
「你特麼是誰,知瑜呢,讓她接電話!」
陶靳臉色一沉,隨即將攝像頭轉換角度,露出了我和他的臉。
陶靳緊緊握住我的手,輕輕親了一口,淡笑道:
「現在懂了嗎?」
視頻那邊是祝珩漲紅的臉和破口大罵的聲音,恨不得穿進屏幕問個明白。
我知道陶靳是故意讓祝珩死心,但不得不出面回應:
「祝珩,孩子我已經拿掉了,你也不需要再問什麼。」
「我的意思很明顯,我要徹底跟你結束分開。」
祝珩愣了幾秒,還沒從暴躁的狀態中走出來,篤定一笑:
「寧知瑜,你無不無聊,用這種幼稚的把戲讓我喫醋生氣。」
「我告訴你,咱倆不會就這樣分開!」
「等我回國再說,你這一個月不許跟別的男人說話!」
祝珩永遠是這樣,總覺得別人會一直等着他,所有人都欠他的。
以前我還會信他的話,可此刻我卻是心累到不想再同他糾纏。
「隨你便,反正我們已經結束了。」
祝珩還想說着什麼,可旁邊卻擠進來一個白皙可愛的女生,正是蘇瑤。
「珩哥,等會我們出去穿這套怎麼樣,粉色是你最喜歡的顏色吧?」
蘇瑤語氣曖昧,當然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了,故意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想Ṱŭ̀ₘ要朝我炫耀。
可她再怎麼折騰,在我眼裏也不過如此了。
果然經蘇瑤一番撒嬌安撫,祝珩也收斂了脾氣,只是最後警告道:
「寧知瑜,你是我的人,別想和我撇清關係。」
說完,電話被人用力掛斷,病房裏一片安靜。
「和我結婚吧,知瑜。」
旁邊傳來男人堅定認真的聲音,讓我心臟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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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行不行……」
我拼命搖頭,耳朵卻不受控制的泛紅,內心早已兵荒馬亂。
雖然陶靳確實是個可靠穩重的結婚對象,可我現在這樣的關係實在配不上他的好。
祝家人有多難纏,我比所有人都清楚。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更是讓我看清了祝珩和他媽媽的真面目,怎麼能再牽連無辜的人。
陶靳看出了我的顧慮,笑了一聲,將我攬入懷裏,安撫道:
「我想娶你,不僅僅是想替你解決這些麻煩,更是因爲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
「如果你對我有好感,可以試着接受我,婚後你若是不滿意,我隨時願意淨身出戶。」
陶靳語氣認真,眼裏帶着些許緊張,像是第一次給人表白般侷促又堅定。
許久之後,我再次聽從內心的選擇,在陶靳臉上留下一個吻,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期定在下週,雖然有些快,但陶靳辦事周到,很快將這一切搞定下來。
結婚前一天,我給身邊親朋好友寄去了請柬,單獨留了一封給國外的祝珩。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他,我已經遇到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祝珩收到結婚請柬時徹底慌了,用各種手段撥打我的號碼,卻沒有任何回應。
和他陪蘇瑤拍婚紗照那天拒接電話一樣,我也學會了拒接不必要的電話。
婚禮被陶靳大辦特辦,甚至排面過大,還登上了當地的新聞,無數人豔羨我們的婚禮。
陶靳說祝珩沒能給的東西,他會加倍的送給我,讓我不再羨慕旁人。
那一刻我才知道,陶靳等這一天,似乎等很久了。
晚上九點,賓客們喝到盡興而歸,陶靳也難得喝紅了眼眶,拉着我的手不鬆,一反常態的撒嬌:
「老婆,知瑜老婆,你現在終於是我的了,不要再想着別人好不好……」
我看着眼前泛着紅暈的男人,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像一個無措的小孩。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髮,重重點下頭,和他緊緊相擁在一起。
那一晚,我們度過了溫馨美好的一夜。
-7-
第二天一早,我從陶靳的臂彎中醒來。
陽光充足的照射在臉上,我纔想起來家裏還有自己忘帶的證書文件。
「陶靳,等會兒我想回一趟自己的家,帶點東西過來。」
陶靳揉了揉眼睛,剛想開口說自己讓人送來,但最後還是由着我去。
來到小區家門口的時候,我被門口蹲守的男人嚇了一大跳。
祝珩紅着眼坐在樓梯上,髮型凌亂,鬍子拉碴的,旁邊還有東倒西歪的行李箱。
「呵,寧知瑜,你還知道回家?」
祝珩聲音低啞,透着濃濃不甘,帶着點怨念。
看清眼前人後,我一瞬間的錯愕,片刻淡淡笑了聲:
「祝珩,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回國。」
「事實如你所見,我嫁人了,你給不起的承諾,有人給了。」
祝珩見我無所謂的笑笑,瞬間暴怒,從地上彈跳起身,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可置信道:
「我知道我不該偷偷帶蘇瑤去國外,更不該陪她拍婚紗照,可是你怎麼能那麼狠心拿掉我們的孩子,說結婚就結婚了。」
「難道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
祝珩臉上寫滿了傷心欲絕,彷彿我纔是那個說變心就變心的冷漠負心漢。
可他忘了,一開始是誰背叛了誰。
我也是人,我也會痛,會難受,可祝珩從不會理解。
我用力掙開祝珩的雙手,略帶嘲諷道: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也知道我會傷心,可你還是選擇去做,某種程度來講,你真的愛過我嗎?」
祝珩身體一震,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沒辦法處理和蘇瑤的關係,我也不想再插入其中,趁早離開對彼此都好,於是我轉身進了房門。
當年在大學獲得證書都在,那些都是我努力過的成果,不該被丟棄。
在收拾證書文件的時候,密封袋裏突然掉落了一條紅繩,祝珩瞬間情緒激動起來:
「知瑜,你還留着它,那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沒有忘對不對?」
祝珩笑得有些開心,一把抓住地上的紅繩,像是回憶起從前種種,眼神暗淡道:
「我不該背叛你的,是我不好。」
「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聽得有些可笑,一把奪過那條被保存很好的紅繩,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如同這段不乾淨的感情。
「祝珩,你別鬧了,我已經不想再和你有一絲的糾纏,紅繩又能代表什麼?」
「你有這番功夫,不如去照顧蘇瑤,她懷孕了,別再讓她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祝珩一愣,皺眉反駁道:
「蘇瑤懷什麼孕,她又在背地裏說什麼了?」
我沒想到懷孕報告都是假的,一時間也有些意外,突然感嘆道蘇瑤爲了趕我走,真是用心良苦。
不過都不重要了,她是否懷孕都與我無關。
我沒再多做解釋,拿上自己的東西便要離開。
祝珩瞬間想明白了原委,抿緊脣看向我,伸出的手卻被我徹底無視。
-8-
嫁到陶家後,遠比我想象的要輕鬆。
沒有難纏的婆媳矛盾,也沒有各種挑剔的要求。
陶靳本來不想我去上班工作,但架不住我的堅持。
「放心吧,我也應該有自己的理想追求,光靠你算什麼?」
我衝陶靳笑笑,下一秒被他拉入懷中細密親吻起來,誇讚了一句:
「我老婆真厲害。」
我紅了耳朵,不好意思的推開陶靳,轉頭搭車去了公司。
新公司的工作任務繁重,一直到晚上八點半才下班。
我揉揉肩膀,剛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就看到主管急匆匆的湊到我面前,懇求道:
「小寧啊,剛剛賀月家裏出了點情況,她那邊的業務今天就要談好,現在只需要過去陪他們喫個飯,籤個合同,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你了,你能幫忙處理一下嗎?」
看着主管火急火燎的樣子,我一時間不忍心拒絕。
「再說了,你多接觸這樣的業務,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是好的。」
「好吧,那我現在趕過去。」
攬下新活後,我只好給陶靳發消息說明情況,隨即打車去了喫飯地點。
車停在豪華餐廳門口,裏面已經訂好了包間,就差我還沒過去。
打開門一看,就看到鄭總慍怒的表情,玩味道:
「你就是代替賀助理過來簽字的新員工,懂不懂規矩?」
我累得有些喘氣,不明白職場的各種規矩,一時間有些侷促,慌張道歉:
「抱歉鄭總,賀助理那邊出了緊急的事情,我來也是一樣的,您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
鄭總上下打量我,突然猥瑣一笑,舉了下酒杯,意味不明道:
「晚到的人要自罰三杯,不知道嗎?」
我酒量不是很好,一時間有些犯怵,不知該如何拒絕。
「我替她喝,鄭總,咱們也是合作過的關係嘛。」
身後,祝珩不知從哪裏走過來,笑着替我打圓場,遊刃有餘的喝下了三杯烈酒。
鄭總瞬間失去了興趣,簡單喫了個飯,簽好字後就離開了。
我拿上合同書,剛要離開,就被追上來的祝珩攔住了。
他臉上帶着些許慌張,語氣透着小心翼翼,跟以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謝謝你剛剛替我解圍,我想我們還是別再見面了。」
祝珩皺緊眉頭,拉住我的手解釋:
「我問過蘇瑤了,懷孕的事是她故意的,我完全不知情,你要相信我。」
「而且我媽Ŧū́ₑ那邊也坦白了,說你沒有主動動手打人,一切都是我誤會了……」
「那又如何?」
我直接打斷了祝珩要說的話,這些早就該解釋和解決的事情,拿到現在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祝珩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慘笑了聲,喃喃道:
「爲什麼我只是犯了個錯誤,你就不肯原諒我,你知不知道你結婚那天,我連夜轉機回國,就是爲了給你解釋……」
「我根本就沒想過分開。」
就在這時,遠處有人喊了一聲祝珩的名字,下一秒蘇瑤哭着跑了過來。
在看清是我後,二話沒說就揚手扇了過來,被我抬手抓住。
「寧知瑜,你這個賤人,走了還會整這麼多幺蛾子,你不就是想讓珩哥戀戀不忘嗎?」
「說我有手段,我看沒人比你更有手段了!」
說着,蘇瑤目眥欲裂的朝我撲打過來,嘴裏滿是咒罵的話。
這次我也沒再多忍讓,一腳踹在蘇瑤肚子上,疼得她直不起身。
蘇瑤瞪大了眼睛,祝珩更是沒想到我會這樣簡單粗暴。
「從孩子被拿掉那一天,我就學會了反擊,不是所有人都會忍到底。」
「所以我警告你,別隨便惹我。」
蘇瑤被嚇住了,眼裏滿是怨恨和氣憤,倒是祝珩難得說了句斥責的話:
「蘇瑤,別再插入我們之間的感情了,我現在不想和你糾纏,你能不能別鬧了!」
蘇瑤像被定住了一般,扶着肚子,不可置信道:
「祝珩,你睡了我,還想一筆帶過?」
「憑什麼,我就這麼比不上寧知瑜嗎!」
祝珩臉色一變,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他有些心虛的看了我一眼,以爲我會喫醋大鬧。
我對上祝珩的視線,有些好笑道:
「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對別人的事情並不關係,你們自便。」
說那時遲那時快,我話音剛落,陶靳就開着低調的雷克薩斯趕來接我。
「怎麼這麼晚?」
陶靳聲音有些沉,像是緊張了太久而有些不自然。
在看到祝珩和蘇瑤後,他下意識將我擋在身後。
祝珩挫敗的垂下頭,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後,他似乎也死了心。
陶靳很順利的將我接回家,卻並沒有多過問今晚發生的事情。
我卻總覺得不太對勁,陶靳是個有脾氣但發作不太明顯的人。
果然,晚上我就被折騰了一夜。
-9-
一連十幾天,祝珩都沒有再騷擾半分,不知是我那天的反應讓他死了心,還是陶靳私底下警告了什麼。
總之這樣平靜的生活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纔不會管其他人。
這天,手機上發來了一條陌生短信,像是公司同事的口吻:
【寧姐,您那天接待的鄭總對合同紕漏處有疑問,需要您再過去ṭũ̂₆交接一下。】
奇怪,我都已經和他們簽好字了,還能有哪裏不滿?
難道是我那天沒有自罰三杯,鄭總心裏不舒服?
但事關重大,也關乎着賀助理的工作,我還是打算過去處理一下。
來到短信上的地址時,我才感覺出不太對勁。
這是一家不甚明顯的酒店,裝修挺新,但過來的人卻不是很多。
就在這時,一位自稱是鄭總的助理過來接應我。
我剛要拒絕,就被人用浸溼的棉布捂住鼻子,失去了意識。
酒店房間內,我被人脫光衣服,穿上劣質又暴露的內衣,被綁在牀上。
再次睜眼卻看到蘇瑤靜靜坐在小沙發上,眼眶猩紅,帶着一絲瘋狂。
我心一緊,瞬間明白是蘇瑤找人設下圈套,怪自己太不夠謹慎。
「蘇瑤,你到底想幹嘛,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在違法犯罪!」
「犯罪?」
蘇瑤大笑了一聲,彷彿聽到了好笑的事情,喃喃道:
「我都被人拋棄了,還怕什麼犯罪。」
「寧知瑜,你處處礙我的眼,沒想到你離開後,還能繼續讓祝珩魂牽夢繞。」
「如今我把你綁成這副模樣,毀了你的清白,看你還能勾引誰!」
說着,蘇瑤拍了拍手,房間暗處的小房間裏走出一個肥頭大耳的油膩大叔Ṭú₀,舔着舌頭靠近我,猥瑣至極。
「不要過來!」
我扭動着身體,卻因幅度太大,導致差點走光。
就在我絕望之際,房門被人大力拍響,是祝珩慌張的聲音:
「瑤瑤,你別鬧了,你到底在裏面幹什麼,我看到你發給知瑜的短信了,你別做傻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崩潰的大喊救命,下一秒被人按在牀上撫摸。
「啊,不要過來!」
外面拍門的聲音越來越急切,我近乎絕望的想要撞牆自殺。
只是好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了想要廝守一生的人,卻沒辦法陪他繼續走下去。
我緊閉雙眼,在油膩男靠近的一瞬間,打算踹中他的下身撞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比祝珩更大的聲音,仔細一聽是在大力踹門。
蘇瑤有些慌了,連忙怒罵道:
「珩哥,你別堅持了,我必須毀了她,哪怕你不再愛我,我也不讓她好過!」
「蘇瑤,你敢讓人碰知瑜,我絕對會殺了你。」
是陶靳的聲音!
他居然這麼快趕到了,我動作一頓,有些沒反應過來,被欣喜衝昏頭。
這一昏頭,正好讓油膩男逮住了機會。
他用手伸進我的腰腹處,Ŧúₕ還沒來得及摸,就摸到了之前手術處的刀疤,嫌棄道:
「他孃的, 怎麼還生過孩子, 晦氣!」
下一秒,房門被人砸爛,陶靳怒氣衝衝的闖進來,而身後的祝珩也傻眼了。
剛剛那句羞辱的話, 他倆全都聽入耳中。
而陶靳比祝珩更快反應過來,一腳踹在油膩男的後背上,緊接着騎在他身上揮打, 拳拳到肉。
「別打了別打了, 我錯了, 我再也不嫖了!」
陶靳死死瞪向蘇瑤, 喊了句報警。
而祝珩卻看了蘇瑤一眼,眼神複雜。
「珩哥, 我錯了,你別報警!」
後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在緊張失控情緒下, 我直接昏倒在地。
在被送入醫院的急救室中, 陶鈺也趕了過來。
陶靳主動報了警,將蘇瑤和油膩男一同抓了起來。
祝珩沒再多說什麼,卻被陶靳一拳揮到地上,諷刺道:
「你也算個男人?」
「你不配再靠近知瑜一步!」
由於蘇瑤算是主謀,判刑最重,直接被當地警局拘留, 刑事上訴。
受此事風波影響,祝珩的公司同事都知道了這件事, 八卦越多, 導致他直接被上頭領導辭退。
陶靳幫我辭去了工作,請了專門的心理醫生, 幫我治病。
那幾天, 我一聽到祝珩和蘇瑤的名字, 都會下意識大叫。
祝珩被身邊輿論謾罵, 逼着帶媽媽離開江市。
臨走那天,許紅怒不可遏的給我打電話, 想要大鬧一番, 結果被陶靳找人壓了下來。
蘇瑤進監獄那天, 陶靳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我卻哭着撲到了他的懷裏。
治療半年後, 當時留下的陰影總算消去。
而祝珩徹底退出了我的生活, 再無任何消息。
我知道是陶靳安排的一切。
幾個月後, 我懷孕了,接到了祝珩的電話:
「知瑜, 你還好嗎?最近……」
我笑了笑, 打斷了他的寒暄:
「沒有你的生活, 我好得不行,連懷雙胞胎的福氣都有了。」
祝珩徹底啞然,苦笑一聲, 最後說了句:
「祝你幸福。」
身後,男人喫醋般緊緊摟住我。
我沒再說什麼。
掛斷電話,轉過頭微笑着抱住了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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