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來醫院實習,卻亂扔針頭,導致清潔工被意外扎傷。
我氣得當場要上報醫院把她開除。
可我哥和我男朋友卻說:
「一根針頭這麼小的事兒,至於嗎?
「別往上報,有什麼事我們擔着!」
結果沒多久,清潔工竟然因爲那根廢針頭感染了艾滋!
而我哥和我男朋友卻爲了維護校花,反手把鍋推到我身上:
「廢棄針頭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看管好?
「你是她的帶教,我看就是你扔的吧!如果不是,你當時爲什麼不上報醫院?」
我懵了。
當初不是他們爲了保護校花,求我不要上報的嗎?
可我來不及解釋。
校花就偷偷把怒火滔天的清潔工放進了辦公室,將我活活砍死。
死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哥和我男朋友早就跟校花在一起了。
我一死,他們就玩起了三人行,白天黑夜好不快活!
重生後,我回到了校花亂扔廢針頭的那一天。
-1-
「卓醫生,我把這些針頭拿去處理了?」
周雨茉睜着大眼睛,無辜地看着我。
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出聲:「隨你。」
說完我就匆匆離開了診療室。
可一走到樓梯拐角——
我就迅速連接好事先佈置的針孔攝像頭……
-2-
我知道,按照上輩子的劇情。
周雨茉很快就會扔掉針頭。
然後害得清潔工被扎傷,染上艾病。
然後我哥和我男朋友就會跳出來維護她。
甚至還會把鍋甩到我身上,害得我被清潔工血淋淋地砍死!
這一世,我再也不要像上輩子那樣束手Ṱŭ̀⁾就擒了。
我要錄下周雨茉扔針頭的全部過程!
我要不管他們以後潑什麼髒水給我,我都能有證據潑回去!
可我沒想到——
剛連接好監控錄像。
畫面裏的周雨茉她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把廢針頭扔進垃圾桶。
而是偷偷拿出了一把鉗子!
-3-
我愣住了。
她拿鉗子幹什麼?
下一秒,我就看到周雨茉用鉗子把廢棄的針頭夾了下來,然後——
將針頭藏進了我的鼠標墊裏!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樣,死死盯着我的工位:
「卓夏,我要讓你親眼看着,等你感染上艾病後,卓昂哥和司銘哥是怎麼一步一步離開你的!」
說完,周雨茉就恨恨地離開了辦公室。
看到這一幕。
我整個人都懵了。
原來上輩子她早就知道這個針頭上面有病毒!
她本來就是想害我的!
但可能是清潔工來我辦公室收垃圾時,把鼠標墊碰倒了。
就這樣陰差陽錯,害得清潔工感染上了艾病……
我的天哪!
我知道周雨茉不是ŧŭ₎什麼善類。
但我沒想到她會惡毒得這麼徹底!
想到這裏,我的頭皮都發麻了。
我看了眼監控裏最後她定格的畫面。
好好好,你扔針頭是吧,要看我感染艾滋是吧?
那我倒要看看——
要是這輩子你害我哥他們感染了艾滋,他們還會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幫你隱瞞!
我反手就拿出手機,趕緊給我哥發了個消息:
【哥,我的電腦好像壞了,你可以過來幫我修一下嗎?】
-4-
爲了防止我哥不願意幫我修。
我還特地加了一句:
【我想着明天讓雨茉錄個人信息用,如果用不了電腦,可能會影響她轉正評分呢。】
本來我哥一直沒回我。
但一看到「雨茉」後,馬上就秒回:
【等我,十分鐘。】
我笑了。
死舔狗。
真是期待,要是你知道你的雨茉害你得了艾病後。
還會不會這麼舔。
我哥來的時候,我已經給自己電腦裏下載好了一堆病毒,順便還把那個被周雨茉藏了針頭的鼠標墊,「貼心」地放到電腦旁。
我哥一邊操作,一邊罵:
「你這破電腦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難搞的病毒?」
我笑笑沒說話。
這算什麼,最難搞的病毒纔不在電腦裏呢。
而是在你手邊的鼠標墊裏呀!
「嘶——
「我的手!」
我哥剛罵完,手就被那根廢棄針頭紮了。
有不少的鮮紅血液瞬間就從他手指裏流了出來。
他氣得對我破口大罵:
「卓夏,你在搞什麼?你都當了五年的醫生了!還不知道把醫療垃圾分類嗎?到處亂扔針頭,萬一出什麼感染事故了怎麼辦?」
我認真地點頭:「你說得對,這是很嚴重的事情。我這就打電話給劉副院長,讓他把周雨茉勸回學校去。」
我哥愣住了:「周雨茉?」
「是啊,今天我們科室來的病人,都是她幫忙打的針。我想着讓她多練習下嘛……」
我用鑷子夾起那根針頭,把它放進塑料盒裏,將它小心翼翼處理好:
「沒想到教了她那麼多遍,醫療垃圾要分類處理,還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這樣的人留在科室遲早要出事,我得去跟劉院說一聲……」
我哥一下就變了口風了,他像上輩子那樣對我說:
「算了,你先別去。
「就一根針頭,也沒多大的事兒,別去打擾劉院了。」
我故作爲難的樣子:
「可她總是在我手底下犯這樣的錯……
「那就把她調到我手下來,我來帶她。」
「好吧。」
我一副勉強答應了的樣子。
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總算是把周雨茉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了。
這次給我放有毒的針頭,下次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小動作。
更何況,我就是要把我哥和周雨茉放一塊兒。
這樣他們才能擦出愛的火花呀!
到時候,我哥一人得病,能傳染周雨茉和程司銘兩個人呢!
哈哈!
我「不情不願」地離開辦公室,我哥又忽然叫住我:
「等會兒,你辦公室的碘伏呢?我給手指消下毒。」
「不知道誒,都是雨茉在保管。」
「哦,那我自己找找。」
我笑了。
你能找得到算你厲害。
那些碘伏酒精消毒水,早被你的周雨茉提前扔了!
她本來是想害我感染的。
現在嘛——
嘻嘻。
包你感染的!
-5-
第二天,周雨茉早早就來到了辦公室。
我一看到她就指責她:
「周雨茉,下次醫療針頭記得放處理盒裏分類處理,你知不知道這次都扎到人了。」
我故意露出自己手背上的一個小疤痕。
那是我昨晚用家裏的水果刀扎的。
可週雨茉一見到這個疤後,眼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肯定以爲是我被紮了。
趕緊壓抑着竊喜道歉:「對不起,卓夏姐,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我冷笑一聲:
「還有下次?
「我這科室是容不下你了。
「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自己去我哥的辦公室。他說他願意帶你。」
周雨茉愣了下:「卓昂醫生?」
「是啊,昨天要不是他幫你求情,我早就把你開除了。」
果然,周雨茉聽到這話,整張臉都紅了:「卓昂哥也太好了吧,我、我怎麼配讓他這樣用心呢……」
說完,她立刻嬌羞地收拾起了東西,馬不停蹄地往卓昂的辦公室跑去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終於滿意地笑了。
我當然是故意幫我哥這樣說好的。
這樣他們才能早點心意相通。
早點染上病呀~
-6-
周雨茉去了我哥的科室後,兩個人的感情就飛速升溫。
我經常能看到他們一起去查房,一起去食堂喫飯。
甚至有一次晚上加班,我查房時還聽到了我哥辦公室裏傳出的動靜:
「卓昂哥,謝謝你,總是這樣護着我,當時卓夏姐都打算把我開除了,你還護着我。」
「我們兩個人之間不用說謝。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護你一輩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唔……卓昂哥,你不能這樣……唔……」
接下來,便是曖昧至極的口水聲和脫衣服的窸窣聲。
親吧親吧。
做吧做吧。
讓艾病來得更加猛烈些吧!
但,這樣的報應,怎麼能少得了另一個人呢……
我趕緊掏出手機把他們接吻的這一幕拍下來。
轉手就發給了我那還在外地培訓的男友程司銘。
上輩子,本來這次培訓名額,是在我和程司銘之間二選一的。
我們都是資深醫生。
基本上參加完這次培訓,回來就能升科室主任了。
可當時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竟然跟程司銘說:
「沒關係,你去培訓吧,我不忍心看你放棄你的夢想!」
彼時,程司銘感動得不停地吻我,對我許下諾言:「夏夏,你這麼好,我只有用我的下半輩子來報答你了。」
可我沒想到。
他早就出軌了周雨茉。
他參加培訓升職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用權力製造僞證,把周雨茉扔針頭的鍋全甩到我身上!
想到這裏,我咬着牙給程司銘發了段文字:
【司銘,給你看個八卦。
【我哥好像談戀愛了。
【對象還是我以前手下的小姑娘呢~
【你看他們配不配呀?】
程司銘。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會選擇繼續培訓升職,還是回來找周雨茉呢?
-7-
程司銘當然沒回我關於我哥和周雨茉配不配的問題。
直到凌晨一點的時候。
我那綁定了程司銘賬號的郵箱才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尊敬的程司銘先生,您預定的 3158 次航班已經爲您出票……】
哦。
原來是急了。
正匆匆忙忙買機票趕回來呢。
我趕緊打開我早就提前在辦公室佈置好的監控。
不能錯過今天的任何精彩細節。
視頻裏,已經累得汗涔涔的周雨茉,正準備拉着我哥再來一輪。
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人一把踹開。
緊接着,是周雨茉慌亂的聲音:
「司銘哥,你、你怎麼回來了?我、我和卓昂哥只是……」
「不用解釋了。」程司銘直接打斷她。
周雨茉的臉徹底白了。
我哥也擋在周雨茉身前,生怕程司銘傷害她。
我也跟着呼吸都停住了。
內心在瘋狂叫囂:
打起來吧打起來吧,動靜越大,程司銘你偷偷跑回來的事就越能讓人知曉。
可我沒想到,下一秒,程司銘竟然說:
「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
「加入你們的。」
什麼鬼?
他們上輩子在我死後纔開始的「三人行」,現在就這樣被程司銘提出來了?
而程司銘還在自顧自地說着:
「雨茉,我早就知道你在同時跟我和卓昂交往,我簡直嫉妒得要發瘋了。
「可轉念一想,我又是什麼乾淨的人呢?我也同時跟你和卓昂的妹妹在交往啊。
「所以,雨茉,讓我加入你們吧,我愛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ţṻₒ介意你和卓昂的事,我還可以和卓夏假結婚,來給我們三個打掩護。」
-8-
我吐了。
而我哥卻笑了,說:
「好,那以後就讓我們兩個人一起照顧雨茉吧。」
周雨茉也徹底放開了,她直接同時摟住程司銘和我哥往牀上躺去。
接着便是一番不堪入眼的畫面。
我覺得我瞎了。
好好好,你們玩吧玩吧。
三個一起染上艾病最好了!
只不過,在染上艾滋病之前,我要拿回一樣上輩子只屬於我的東西——
科室主任。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劉院長,我哥負責的那個病人今天吐血了,我覺得不對勁,但是我現在聯繫不上我哥了。您今天在值班嗎?
「在的話,可以去我哥辦公室幫我找下他嗎?」
-9-
那一天,趕過去的劉院長髮了好大的火。
據說他推門進去的時候——
卓昂和程司銘正把周雨茉的內衣脫到了一半。
劉院長氣得當場就把周雨茉開除了。
這一次,無論程司銘和我哥再怎麼像上輩子那樣求情,都沒有成功。
因爲卓昂自己也被扣了三個月的績效。
而程司銘則被取消了升職培訓。
至於升職培訓的名額。
自然是落在了我的頭上。
不出意料,我就是下一個科室主任。
可通報結果出來後。
我哥當場就來我辦公室甩了我左臉一巴掌:
「我打聽過了,就是你打電話給劉院長,讓他來查房的!」
程司銘也衝進來甩了我右臉一巴掌:
「真要這麼想升職,當初何必假惺惺地讓給我!」
我看着這兩個男人,真是被他們的強盜邏輯氣笑了。
直接反手甩了他們一人左右臉兩巴掌:
「是啊,我就是想升職,就是想離你們遠遠的!
「兩個髒、東、西。」
他們捂着高高腫起的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還想伸手再打回來,卻被趕過來的周雨茉攔住:
「卓昂哥,司銘哥,別和她再糾纏了,這件事真鬧大了,我的名聲就全毀了……
「更何況,她……」
她偷偷地湊到程司銘和我哥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我哥聽完後,立刻一臉鄙夷地看着我:
「卓夏,你還有臉罵別人『髒東西』?
「呵,要是爸媽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到時候,你纔是我們家最髒的東西!」
-10-
我不知道周雨茉跟他說的是什麼。
也沒興趣知道。
因爲眼下抓住機會搞事業升職纔是我最重要的事!
可我沒想到,我剛收拾好行李落地,我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卓夏,你怎麼回事?你得了艾滋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我懵了。
我得了艾滋?
噢!
我想起來了。
爲了確認我哥有沒有真的得艾滋病,我偷偷地在我哥的體檢報告里加了一欄 HIV 檢測。
但是爲了防止他發現,我用的是自己的名字。
估計是體檢報告被周雨茉發現了。
看來她那天告訴我哥的估計就是這件事。
我媽在電話那頭已經氣瘋了:
「卓昂說你在外面和很多其他男醫生男患者都糾纏不清!
「我特地去打聽了,你們醫院的保安也說了,說我們卓家就是有人在病房亂搞男女關係被抓了。肯定是你!
「我看你這次也不是去培訓,是去找哪個野男人吧!
「卓夏,你怎麼這麼不檢點!」
我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完全沒有給我一句解釋的機會。
也是。
在她眼裏,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兒子。
哪怕上輩子我哥把我害死後,她都還抱着我哥說:
「我的寶貝兒子,還好死的是卓夏,不是你。
「不過,她死了也好。到時候,你爸留下的遺產,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留給你一個人了,不用再找什麼藉口了。」
然後她用家裏的關係擺平了醫院的流言蜚語。
還把周雨茉接到我們家,當親女兒一樣養着,甚至還不停地督促周雨茉再給卓家生個「根兒」來傳宗接代。
想到這兒,我都覺得可笑。
還傳宗接代呢?
兩個艾病患者,再生一個小艾病患者嗎?
-11-
我沒有和我媽解釋得病的其實是我哥。
我只是平靜地跟她說:
「媽,如果在你心中,我得病了只會讓你感到恥辱,而不是心疼,那我們的母女關係也確實是只能到這裏了。」
沒承想我媽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反手發了一條朋友圈:
【『乾乾淨淨做生意,清清白白做人』。這是亡夫卓偉軍留下的遺志。
可我的女兒卓夏卻違背了她父親的遺志!外出染上了艾滋病!
我宣佈,不自尊自愛的人,永遠別想繼承我們卓家的一分財產。今日我楚秀芬大義滅親,將卓夏從我們的族譜裏除去。
我說到做到,哪怕是我和我兒子得了艾滋,我們同樣也不會再染指卓家的家業!
還請各位族老做個見證!】
這條朋友圈一發出來,下面就有好多親戚和股東點讚了。
有罵我敗壞風俗、損害卓家顏面的。
還有稱讚我媽大義滅親的。
甚至我哥還在下面評論了一句:
【是我妹妹不自尊自愛!如果是我得了這種髒病,我早就一頭跳江了,怎麼還會有臉繼續在醫院上班!】
看到這兒,我差點沒笑出聲。
直接評論了一句:
【好好好。我親愛的哥哥和媽媽,希望你們最好是說到做到哈!】
評論完,我直接把手機一關。
安安心心上我的培訓班,踏踏實實地等升職。
一切我會等回去再說。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反正我在醫院的工作是事業編制。
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人能把我怎麼着。
況且,離他們離得越遠,反而越不容易被傳染!
甚至我還能從他們朋友圈的合照裏開心喫瓜。
比如我能看出程司銘的嘴脣越來越烏青,我哥的淋巴越來越腫大。
這些都是得艾病初期的症狀。
還有周雨茉,她時不時發的一張自拍照,吐槽:
【好可憐,又長口腔潰瘍了,(哭),還好有人往我傷口上親親~好神奇,親一下就真的不痛了呢~】
我直接笑哭了。
她是不是不知道,長了口腔潰瘍再接吻,艾病會傳染得更快?
只不過,他們幾個都以爲得病的是我,沒有人往這方面懷疑。
直到我媽發了一條最炸裂的朋友圈:
【今天出了個小車禍,太驚險了。
還好有我兒子的好兄弟司銘悉心照料。
更讓我感動的是,我未來的兒媳婦,雨茉——
她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堅持要給我獻血!】
看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在培訓宿舍裏大笑出聲。
好好好。
獻吧獻吧。
這下你們一家人小艾人算是徹底湊齊咯!
-12-
我的升職培訓很快就順利結束了。
這段時間我不在醫院,估計流言蜚語早就被傳遍了。
我直接買了當天凌晨最早的飛機。
然後叫上了劉院長和血液科的主任。
我當着他們的面做了一場 HIV 檢測。
結果呈陰性。
我沒有感染。
劉院長一把年紀,握着我的手說:
「小夏,你這些年的努力和實力我都看在眼裏。
「只是你以前太傻了,被戀愛矇蔽了眼睛。還傻傻地把項目和論文的署名都給了程司銘。
「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這邊,不會讓任何人污衊你。明天的述職報告,你放心大膽地講,這個科室主任,必須由你來當。」
我很感動劉院長能這麼賞識我。
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他失望的。
第二天我如期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裏烏泱烏泱坐滿了人,比平時開會時的人多多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有很多是程司銘和我哥請過來的。
他們就是在今天這裏等着我,想看我一次性身敗名裂。
可我,偏不會如他們所願!
臺下的觀衆不停地竊竊私語,討論着「傳染病」「不自愛」「看不出來」之類的話。
但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而是踏踏實實地把自己這段時間的培訓所見所聞全部報告出來。
還夾雜了很多自己這些年來行醫的經驗。
慢慢地,這場分享會聽下來,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小了,反而有很多人對我改觀了。
劉院長也適時地站起來說話:
「趁着今天,我也宣佈一件事情。
「後面的科室主任,將由卓夏競聘上崗……」
「我不同意!」
劉院長的話還沒說完。
我哥就率先站了出來。
ṭū⁴他一臉鄙夷地看着我:
「她一個不自尊不自愛感染了艾滋病的女人,憑什麼還能在我們醫院當醫生?」
我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開口道:
「憑什麼不能?
「你確定,得了艾滋的人是我?
「要不,你先Ťůₓ看看你那腫起來的大淋巴?」
-13-
我哥還渾不在意地摸了摸他的脖子。
可沒想到,那裏竟然真的有一個小腫塊!
他的神色肉眼可見地逐漸變得慌了起來。
但他還是硬撐着狡辯:
「你在胡說什麼!我那是被蚊子咬的包!」
「是,你最近的噁心嘔吐關節痛,也都是蚊子咬的!這個蚊子好毒呀~」
我說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哥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漸漸地說不出話來。
而臺下本來一直正在看好戲的程司銘,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開始瘋狂地揭開自己的外套。
我隔着座位都能看到他胳膊上因爲艾滋病長出來的小瘡!
大顆大顆的汗水從程司銘的額上流下來。
大家都是醫生,程司銘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賤人!是你對不對?是你出去亂搞男人!傳染給了我!」
我冷笑一聲:
「什麼髒男人,自己亂搞得了髒病,就想賴在我頭上?
「更何況,就算是我傳染給了你,那我哥怎麼得的?難不成……你和我哥睡過?」
這話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笑出了聲,還以一種不懷好意的眼光看向他們。
我哥和程司銘簡直又氣又怒:
「血口噴人的女人!
「爛貨!」
我看着臺上破口大罵的兩個男人。
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是我的親哥,一個是我上輩子愛了五年的男友。
真是荒謬。
可我哥卻忽然頓住,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
「你叫我給你修過電腦,但是我卻被你鼠標墊上的針頭紮了!
「肯定是你自己早就得了髒病,但是卻故意把沾了你病毒的針頭藏起來,讓我感染了!
「那一天,你還把酒精碘伏全部藏起來了,故意不給我。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抓你!」
這一刻,座位下面一片譁然。
程司銘和我哥看向我的目光像是要把我千刀萬剮。
可我卻不慌不忙,直接放出一段監控:
視頻裏。
是周雨茉把針頭故意取下來藏進鼠標裏的全過程。
甚至還有她那句淬了毒的聲音:
「卓夏,我要讓你親眼看着,等你感染上艾病後,卓昂哥和司銘哥是怎麼一步一步離開你的!」
-14-
這個視頻,簡直是把周雨茉的全部嘴臉都揭露了出來。
也把我哥感染艾滋病的全過程記錄了下來。
我哥當場就昏過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氣昏,還是社死裝的。
反正回去後,血液科的大夫馬上就給他和程司銘做了 HIV 測試。
結果出來——
百分百的陽性。
百分百的感染!
那天,整個醫院的人都在喫這個瓜。
「終於明白過來了。」
「原來是卓昂醫生和程醫生出軌了那個實習生,結果實習生想害卓夏醫生,結果反而害到了卓昂醫生頭上。」
「那程司銘醫生怎麼會得艾滋病呢?」
「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咯~反正我可是聽說,有次劉院長查房發現過幾個人在醫院裏就搞了起來,你說,會是誰呢?
「好惡心啊!真是看不出來,平日裏體面嚴肅的他們,背地裏玩這麼花……」
……
可惜這些流言蜚語我哥和程司銘都沒辦法聽到。
因爲他們要留在醫院裏做治療。
而我,則要去另一個醫院探望我那個還在等着周雨茉輸血的媽媽。
畢竟,她還不知道我哥他們三個人,早就染上了艾病呢。
-15-
我到我媽病房的時候。
周雨茉正在開直播。
直播裏應該是卓氏旗下的一些員工。
周雨茉直接以未來兒媳婦的身份,代表我病重的媽媽發言:
「我們要相信,董事長會挺過這一關的。
「是的,她傷得不重,但是有慢性貧血,醫生說我和她的血型一樣,所以我打算給她輸血治療。
「沒關係,董事長就相當於我未來的婆婆,照顧她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啊?卓夏小姐嗎?唉,她怎麼可能給婆婆輸血呢?
「唉,我實話說吧,她其實有……有、艾、病……」
我聽到她說到這裏,再也忍不住,直接一把搶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周雨茉,你又造什麼黃謠呢?」
周雨茉鄙夷地看着我:
「不是我造黃謠,是您自己既然敢做就要敢當。
「你要是沒得艾病,阿姨爲什麼會發那個朋友圈和你斷絕關係?
「我看你現在還是離我們遠一點比較好,別把病毒傳染給我們了!」
我冷笑一聲,懶得和她掰扯。
直接走到我媽牀邊。
她其實車禍並不嚴重。
只是受了點擦傷。
但是她有慢性貧血。
周雨茉根本不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她非要給我媽獻血。
我這次來,就是來「阻止」她獻血的。
我認真地看着我媽:
「媽,你不要用周雨茉的血,她的血不乾淨。
「用我的吧。」
沒承想,我媽一聽,直接一把將我甩開:
「滾開,別碰我,別把髒病傳給我了!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我現在只信任雨茉,我要雨茉的血!」
「媽,她的血也不一定乾淨啊!你還是用我的吧,我纔是你的親女兒啊。」
「放屁,我現在只信任她,醫生,快來啊,快把雨茉的血拉過來給我輸,快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弄出去!」
我哭着不願意走,大聲哭喊:
「不能輸雨茉的血啊,她纔是有艾滋病的那個人。」
可我媽已經不相信我了,她還「呸」了我一口:
「自己有病還想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
我說:「你要是不信的話,就讓醫生做檢查。」
我媽就喜歡和我對着幹:
「檢查?不需要!我百分百相信周雨茉!醫生,快把雨茉的血液拿過來輸,不然等會兒就要被我女兒搶先了,我不能輸她的髒血啊!」
幾個醫生急匆匆拖着血袋和輸液設備跑過來。
保安也過來要把我拉走。
我一直抗拒不走。
直到看着那輸液管裏一股一股的鮮紅血液,流進我媽的身體裏,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太好了,終於把周雨茉體內的髒血,順利地輸進我媽身體裏了。
我急匆匆趕過來,就是生怕醫院獻血時,對周雨茉的血液進行 HIV 檢測。
要是真讓她測出來了。
那我媽可就染不了病了!
那他們一家四口小艾人就不能團聚了。
那可不行!
可就在這個時候。
病房的大門突然被人狠狠踹開。
我哥站在外面大喊:
「媽,不能輸!」
-16-
「不能輸周雨茉的血,媽!」
饒是我哥在外面喊得快要碎掉。
周雨茉的血也已經輸進了我媽的身體裏。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哥雙眼通紅地看着周雨茉。
周雨茉不解:「卓昂哥,你在說什麼呢?不輸我的血難道輸卓夏的血嗎?」
她話剛說完,我哥抬起手就是一大耳光扇過去:
「閉嘴!你這個賤貨!」
周雨茉捂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Ṫů₁。
我哥雙眼通紅,對着她破口大罵道:
「你知不知道你得了艾滋病!
「你現在還要給我媽輸血!
「你害慘了我啊,你把我們全家,還有程司銘,全都害慘了。」
周雨茉喃喃出聲:「不可能啊,得病的不是卓夏嗎?
「呵,你他媽的那個爛針頭,扎的是老子的手!害老子感染了艾滋病!
「你以爲,我得了病,你還能逃得過嗎?」
他這話說完,不僅周雨茉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就連我媽也徹底愣住了。
她連忙伸手去拔輸液管,甚至想把針頭直接取下來。
可惜取太快,血流太多,她只有大聲哭喊着:「造孽啊。」
直播間裏的一衆卓氏員工和其他路人更是瘋狂喫瓜。
其中有路人還不怕死地評論:
【卓老夫人,你當初不是發朋友圈說要是你和你兒子也得了艾滋病,就放棄繼承財產嗎?您說話還算話嗎?】
我媽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我哥,他看着周雨茉,已經徹底瘋魔。
嘴裏唸叨着: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他竟然拿起水果刀就要朝周雨茉的脖子刺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
程司銘衝了進來。
他擋在了周雨茉的身前。
我哥砍傷了程司銘的手臂。
「滾開, 你再擋在前面, 我連你一塊兒砍。」
可是ŧū́⁹我媽根本沒打算放過周雨茉。
她趁着我哥和卓昂爭執的間隙。
拿着刀就狠狠刺向周雨茉……
「你敢害我兒子,去死吧你!」
-17-
我媽被警察帶走了。
周雨茉當場就死了。
程司銘抱着周雨茉的屍體哭得睚眥欲裂, 快要背過氣。
我實在是不理解。
到底是爲什麼他會這麼愛一個纔來實習兩個月的實習生。
我知道我哥, 他是個好色之徒, 且一直都不想我繼承家裏的財產,他愛上週雨茉是有可能的。
那程司銘呢?他是爲什麼呢?
我還是沒忍住, 問出了口。
可他卻說:
「雨茉是我見過最單純善良的女孩。
「她在十年前救過我的命。」
我愣了:
「她救你?」
十年前, 我和程司銘、我哥, 我們二十歲。
周雨茉才十六歲啊。
怎麼救命?
程司銘說:
「你還記得那年清鄉地震嗎?
「我們三個一起跟着醫學院去抗震救災。
「可是我被坍塌下來的房屋砸中,被埋在了廢墟里。
「雨茉也被埋在了下面, 是她一直陪着我, 鼓勵我, 直到我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雖然我看不清她的臉, 但我也知道她是多麼善良。」
我記得的。
那時候我們三個都在醫學院裏唸書。
我們三個也曾經要好過。
曾經一起跟着學院去抗震救災。
是直到我爸去世,他的遺囑裏寫了這些年因爲我媽重男輕女對我的虧欠, 把大部分財產都想留給我。
我媽從中挑撥,才害得我哥和我漸漸決裂。
……
我說:「你怎麼知道是周雨茉救的你?」
程司銘說:「陪伴我的人, 留下了一個星星八音盒, 就是那個八音盒的音樂,鼓勵着我們, 而她來醫院實習的那天, 就帶了這個音樂盒……」
聽到這裏。
我只覺得一切都荒唐極了。
我冷笑一聲:
「如果我告訴你,陪伴你的、救你的,根本就不是周雨茉呢?」
-18-
當時,我也被廢墟掩埋了。
我知道旁邊有個男生。
於是我們互相鼓勵。
可那對於程司銘是溫暖的記憶,對於我卻讓我從此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因爲我爸爸當初是車禍去世的。
去世時我陪他在車裏待了一整夜……
所以回校後我再也沒有提這件事。
就連那個所謂的八音盒,我也把她送給了災區的一個小女生……
我沒想到,那個小女生竟然會是長大後的周雨茉。
呵, 命運,真是荒唐啊!
可我沒有給程司銘解釋這麼多。
這種人渣,他不配知道。
-19-
我媽被判了刑, 我哥也因爲故意傷人被拘留了。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在拘留結束後提着一桶廢針頭來了我家:
「我的人生,我媽的人生, 全都毀了, 現在我們成了所有人的笑話,憑什麼你還能完好無損?」
說完,他拿起裏面的利器就要刺向我。
他終究是個大男人。
我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就在那根針頭要刺向我的大動脈時——
程司銘擋在了我的身前。
就像他曾經擋在周雨茉身前一樣。
無論卓昂怎麼扎他, 他都緊緊地護着我:
「夏夏, 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年真的是你救了我……
「對不起, 原來你纔是最單純善良的人。
「以後, 就讓我來彌補你吧……」
我冷冷看着他的鮮血從大動脈裏汩汩流出。
只覺得可笑。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他愛的從來不是我和周雨茉,最多是那個八音盒而已。
好在警察來得及時。
在卓昂殺紅了眼的時候, 及時救下了我和程司銘。
只是。
程司銘失血太多, 已經無法救治了。
他在彌留之際,緊緊握着我的手,對我說:
「我愛你, 夏夏,原諒我好不好?」
我只是冷冷地撥開他的手,毫不猶豫地說了兩個字:
「不好。」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