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太絕情

老公買了套別墅金屋藏嬌。
得知後我剛找人查探女孩底細,他就將我名下的一個公司搞破產。
他掐着我的脖子,滿眼警惕地威脅我:
「你最好別招惹她!不然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我掙扎開他的禁錮,質問:
「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在你看來就這麼不值錢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柔光:
「她會將我放在首位,在我這裏她也勝過一切!」

-1-
我握着方向盤的指節發白,後視鏡裏映出自己慘白的臉。
那棟藏在梧桐深處的別墅亮着暖黃的光。
雨水順着落地窗蜿蜒成淚痕。
隔着雨幕都能看見周延琛把那個穿白裙子的女孩攏進懷裏。
手機在副駕駛座上振動,私家偵探發來消息。
【沈小姐,查到林薇是美院大三學生,半年前在畫廊與周總相識。】
我盯着半年前三個字,突然想起那時周延琛說要去巴黎出差。
他回來時襯衫領口沾着油畫顏料,我還笑他是不是改行當藝術家了。
公司破產的短信就是這時候跳出來的。
我看着賬戶餘額瞬間清零的通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上午剛拜託偵探調查林薇,下午我的設計公司就被舉報產品造假。
周延琛,你真是半點情面都不留。
我頂着哭腫的眼睛回到家。
直到後半夜,指紋鎖開啓的提示音傳來時,我正盯着我們的結婚照。
十二年前的周延琛還會在拍照時偷偷勾我手指。
現在他西裝上沾着甜膩的香水味,眼底結着層寒霜。
「你找人調查她?」
他扯松領帶逼近,腕錶折射的冷光晃疼我的眼睛。
那隻簽過無數份合同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玻璃相框摔在地上發出脆響,我掙扎間踢到茶几。
他送我的星空杯滾落在地。
那時我們擠在二十平的出租屋裏分喫泡麪,他指着杯底細碎的鎏金說。
「知意,等我有錢了,一定帶給你整片銀河。」
「我們……十幾年……」

-2-
喉間的桎梏讓我呼吸困難。
我拼盡全力掙扎開他的禁錮,虛弱地倒在地上,質問:
「我們十幾年感情,在你看來就這麼不值錢嗎?」
我被身下的玻璃碎片劃出道道血痕。
可這身體上的疼痛卻比不上心痛的一分。
這個曾經因爲我切菜傷到手就緊張到半夜跑去買創可貼的男人。
此刻卻任由血珠滴在定製地毯上。
「她會將我放在首位,在我這裏她也勝過一切!」
勝過二十歲陪他擺地攤賣畫的冬夜。
勝過他起初創業失敗時我典當珠寶的決絕。
甚至勝過我們死在腹中的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嗎?
「她會在畫室等我七個小時,就爲給我Ṭüⁿ畫幅肖像。」
我摸着無名指上的戒痕低笑出聲。
當年他胃出血住院,我在 ICU 外守了三天三夜。
還因爲交不起手術費跪在主治醫生面前。
如今卻因爲一幅破畫感動成這樣?
那些我相信過的承諾,終究還是成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扇在自己臉上。
我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的領口,鎖骨下方有一個文身。
是林薇名字的字母縮寫。
鮮紅的字母像道新鮮傷口,而我分明記得上週這裏還乾乾淨淨。
落地窗外劈過一道閃電,照亮他眼底扭曲的瘋狂。
我望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突然發現西裝內袋露出酒店房卡的一角。
當年他總抱怨酒店牀單太硬,非要抱着我才能入睡,現在倒是不挑地方了。

-3-
我蜷縮在酒櫃角落,抱着那本塵封的相冊。
十八歲的周延琛在照片裏舉着烤紅薯,鼻尖沾着煤灰。
那晚我們蜷在天橋下取暖,他把冒着熱氣的紅薯餵給我,自己幹噎已經涼掉的饅頭。
我說等將來有錢了,要買十個烤紅薯讓他喫個夠。
他眼睛亮晶晶地吻我:「我不要紅薯,我要你永遠這麼笑。」
不知過了多久,相冊突然被人抽走。
周延琛渾身酒氣地站在面前。
「你還留着這些?」
他的聲音沙啞,手指重重戳在十八歲那張照片上。
「那時候多蠢,連件像樣的羽絨服都買不起。」
他突然奪過,將相冊摔在地上。
泛黃的紙頁在周延琛腳下散開,十八歲少年凍得通紅的笑臉被皮鞋碾得嘎吱作響。我盯着那張照片邊緣洇開的咖啡漬。
那是三年前他熬夜做併購案時我不小心打翻的。
他明明心疼得手指發抖,卻還是先問我有沒有燙傷。
「留着這些垃圾做什麼?」
原來這些回憶只有我一個人當作最珍貴的東西放在心上。
在他那裏,只是可有可無的垃圾。
當時的心疼是真的,但現在的不在乎也是真的。
他踢開腳邊的相冊。
「沈知意,你非要像個怨婦一樣扒着過去不放嗎?」
我掌心死死攥着從碎片中搶救出的半張照片。
那是我們第一次去海邊,他揹着我踩浪花,褲腿捲到膝蓋,小腿上還沾着我惡作劇抹的沙子。

-4-
「周延琛,你那道疤還疼嗎?」
他下意識摸向傷口,那裏原本有條五公分的刀疤。
創業初期被混混勒索時,他把我護在身後捱了一刀。
後來他總說那是勳章,證明他永遠會擋在我前面。
「找人調查薇薇?跟蹤到別墅?你以爲裝可憐就能讓我心軟?」
果然,在不愛你的人面前,做什麼都是錯的。
就像在烏鴉的世界裏,天鵝都是有罪的。
「隨你怎麼想吧。」
他掐着我下巴強迫我抬頭。
「你以爲自己還是二十歲那個沈知意?」
他拇指重重擦過我裂開的脣角。
「看看你這雙眼睛,全是市儈的精明算計。林薇不同,她的畫裏有光。」
我自嘲了一聲。
如果我始終是過去那個單純幼稚的沈知意,我們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個角落了。
我變成如今這樣,還不都是因爲心疼他,想爲他承擔一些苦楚。
誰又不是從 20 歲走過來的呢?
我也曾年輕過,也曾肆意過,也曾爲了一個人付出一切。
可最終換來了什麼呢?
是冷落,是背叛,是惡語相向。
是十二年的相互取暖比不上半年的新鮮邂逅。
「以後你就老實待在這,別再去打擾薇薇。我不過來的時候,也別去找我。」
我繼續保持沉默,他不耐煩地說道。
「聽懂了嗎?」
他根本沒給我拒絕的權利。
算了,就這樣吧,誰也留不住一個想走的人。
「好。」
他的眼神裏卻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隨即又恢復平靜,轉身離開了。
今夜應該會跟林薇大戰三百個回合,來慶祝終於擺脫了我這塊狗皮膏藥吧!
可誰規定了答應就要做呢,現在他越不讓我做什麼,我就越要做什麼。
我就要在他們面前膈應他們。

-5-
看着地上的相冊碎片,我撥通陳律師電話。
「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
陳律師的聲音帶着歉意。
「沈小姐,周先生名下的資產幾乎全部轉移到了海外信託,目前能分割的只有這套老宅。」
原來他早就爲我們的分開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甚至連我們一起打拼下來的財產都是私吞。
還真是一點情面不留。
「協議上寫財產平分,要是他不同意,就麻煩陳律師幫我打官司了。」
我把要求告訴陳律師,在電子版做好後,我發給了周延琛。
白紙黑字像一把刀,將十二年的光陰劈成碎片。
【你看看,沒什麼問題今晚下班就把協議簽了吧。】
手機在包裏瘋狂振動,周延琛的號碼在屏幕上跳動。
我按下接聽鍵,他的呼吸聲先一步傳來,急促而焦躁。
「沈知意,撤回離婚協議。」
我有一剎那的不可思議。
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林薇還在上學,我不能讓她背上小三的名號。」
背景音裏有女人輕柔的哼唱聲,是林薇在彈鋼琴。
我閉上眼睛,想起二十歲那年他蹲在琴行櫥窗外,說等賺了錢要給我買最好的鋼琴。
現在他確實買得起了,只是彈琴的人換了。
我真傻,竟然期待他還有那麼一絲良知。
「周延琛。」
我輕輕撫摸婚戒留下的蒼白痕跡。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結婚那天,你說過什麼?」
電話那頭驟然安靜。
那天的誓言是我們在民政局門口對彼此承諾的。
「我這人沒什麼浪漫細胞,但保證會一輩子對你好,永遠不會讓你哭。」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的公司我可以恢復,但你不能再去打擾林薇。」
他生硬地轉移話題,我聽見打火機開合的聲響。
這是他焦慮時的習慣,從前我總會伸手奪過他的煙,現在卻連規勸的想法都沒有了。
「不用了。」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響,林薇的驚呼像根針扎進耳膜。
我笑着掛斷電話,淚水卻砸在協議書上,暈開了「周延琛」三個字。

-6-
我把手機關機,四周一片黑暗。
幾個小時後,我聽見開門的聲響。
他的聲音帶着憤怒。
「沈知意,誰給你的膽量不接我電話?」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你沒資格管。」
「我沒資格?我是你……
「總之,撤回離婚協議,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周總這是演什麼戲碼?」
他踉蹌着逼近,酒氣混着林薇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我下意識後退,脊背撞上冰涼的酒櫃。
他的手掌撐在我耳側,指節泛白。
「你以爲離婚就能解脫?你的設計公司早被行業拉黑,沒有我,你連這棟老宅的物業費都付不起!」
「所以呢?」
我抬起下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ƭũ₊要我跪着感謝周總施捨?還是像林薇那樣,等你七個小時就爲畫一幅破畫?」
他突然暴怒,一拳砸在酒櫃上。
昂貴的威士忌瓶炸裂開來,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碴濺在我腳邊。
「你永遠都不會懂!」
他眼底泛着血絲。
我忽然笑出聲。
「你爲了一個認識半年的學生,毀了我的公司,現在還要用錢買我的尊嚴。周延琛,到底是誰不懂?」
他瞳孔驟縮,喉結滾動着似要辯解,最終卻化作一聲冷笑。
他猛地抽回手,從西裝內袋甩出一張支票,輕飄飄的紙片擦過我臉頰,落在滿地玻璃碴上。
「五千萬,夠不夠買你閉嘴?」
他聲音沙啞,眼底卻藏着快意。
「沈知意,你從來都算得清楚,不是嗎?」
我彎腰撿起支票,白給的錢傻子纔不要呢。
周延琛有些震驚地再次摔門而出,只留下一句話。
「你以前不是這種愛錢的人。」
以前我相信他愛我,也會豪擲千萬給我買喜歡的東西。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我必須得拿錢爲自己謀出路。

-7-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
是林薇發來的好友申請。
頭像是一張未完成的油畫,男人側臉的輪廓鋒利如刀。
那是周延琛在晨光中翻閱財報的模樣。
我太熟悉他耳後那顆小痣的位置,那是親吻時我最愛輕咬的地方。
【我知道你在看。】
消息框跳出來,定位地址是城南畫廊。
【我手裏有你一直想弄清楚的那件事情的真相,想知道的話,就來找我。】
那件事的真相我找了七年,託了各種關係,找了私人偵探,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須去。
我走進畫廊時,正撞見林薇踮腳替周延琛系領帶。
他垂眸的神情讓我心臟驟縮。
那是新婚時我給他挑第一套西裝纔有的溫柔。
林薇歪頭笑,指尖還纏着暗紅色的絲綢領帶。
她頸間晃着枚翡翠吊墜。
我認得那塊玉,是周家傳給長媳的陪嫁。
去年婆婆彌留之際拉着我的手說。
「小意,媽只認你這個兒媳婦。」
周延琛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沈知意,製造偶遇也不用這麼刻意吧?」
我盯着他無名指上被摘掉婚戒的淺色戒痕。
「我沒有看情趣片子的愛好。
「讓我跟林薇單獨談談。」
「我知道姐姐對我有氣,要打要罰,我都悉聽尊便。可是……我真的離不開阿琛。」
她哭得梨花帶雨,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延琛心疼得不得了。
我沒再說什麼,上去拽她的手腕。
「今天你必須把那件事說清楚。」
周延琛用力把我推開,我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嘗試站起來,卻覺得腳踝一陣疼痛,又重重地摔下去。
我疼得面色蒼白,額頭佈滿汗珠。
周延琛卻用鄙夷的語氣說道:
「沈知意,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綠茶了,但裝可憐這套對我沒用。」
真是倒反天罡,這不就是林薇的寫照嗎?
說別人能耐,卻看不到自己黑。
他把林薇打橫抱起來,向門口走去。
「你願意在這待着就待着吧,我沒空陪你胡鬧。」

-8-
我在原地坐了很久,等到疼痛緩解了一些,我才試探着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可剛到門口,我發現這偌大的城市竟沒有我的棲身之所。
這座城市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那家他常去的咖啡館。
那間我們曾窩在沙發裏看老電影的私人影院。
甚至街角那盞昏黃的路燈,都刻着我們 12 年的回憶。
我縮進街角的奶茶店,點了一杯奶茶。
店員擔憂地問需不需要叫救護車。
我搖搖頭,指尖摩挲着屏幕上陳律師發來的新消息。
【沈小姐,周先生剛剛凍結了您所有個人賬戶,包括老宅的產權也被臨時查封。
【他現在動用關係在拖延離婚協議,恐怕……】
奶茶店的冷氣吹得人發顫,我盯着屏幕上週延琛最新發布的財經專訪。
鏡頭裏的他西裝革履,無名指上突兀地空着,卻笑着展示林薇爲他畫的肖像。
評論區的粉絲清一色吹捧。
【神仙愛情!】
【周總看畫的眼神好溫柔!】
【周太太肯定幸福死了!】
我雖和林薇不是相同的領域,但我作爲設計師,自然有些繪畫功底。
也曾在社交平臺上發過送給周延Ṭũ⁵琛的畫。
他們不知道,這根本不是我的作品,而是一個招搖過市的小三。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痛感讓我清醒。
【那就打官司吧。
【他婚內出軌的證據,您幫我整理好。】
周延琛,你想當聖人,那我就親手撕了你的面具。
掛斷電話後,我撥通了一個塵封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聲。
「怎麼?什麼事讓靠愛情能當飯喫的沈小姐想起我來了?」Ṭų₎
當初我義無反顧地和周延琛漂泊在外。
一路看着他的成長,無論是開心的、難過的,成功的、失敗的,幾乎所有時刻我都陪在他身邊,也從來不曾抱怨。
可現實告訴我,愛不能抵歲月漫長。
當初的海誓山盟如今都已隨着時間消散。
或許男人有錢了都會變吧。
「張哥,三年前你欠我的人情,該還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片刻。
「你要查什麼?」
「周延琛近半年的所有行程,尤其是和林薇的。」
十二年前陪他啃冷饅頭時,我何曾想過有一天要僱人查自己丈夫的開房記錄。

-9-
三天後,張哥送來文件袋。
照片裏的林薇踮腳親吻周延琛的喉結,背景是城南酒店 1808 號房。
「監控顯示,周總這半年在這間套房入住四十七次。」
原來他們這麼早就在一起了。
根本不是我以爲的半年,而是更久。
那時周延琛怕我查到資金去向,所以只能帶林薇去酒店。
可隨着時間越來越長,他連演都不演了,直接買了棟別墅金屋藏嬌。
我攥緊拳頭。
我雖然平時對周延琛溫柔備至,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張哥欲言又止,「還有段錄音……你做好心理準備。」
按下播放鍵的瞬間,血液在耳膜裏轟鳴。
「阿琛,你老婆要是知道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林薇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不用管她,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
周延琛的冷笑陌生得刺耳。
那年出租屋漏雨,他整夜把我裹在懷裏取暖,自己高燒到說胡話還在唸叨。
「知意不能感冒。」
我盯着照片裏交纏的身影,指尖幾乎將紙頁捏碎。
監控截圖的時間密密麻麻標註着他們每一次的苟且。
最早的那次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那天他說要加班Ťũ̂₁,卻是在酒店套房哄着林薇畫所謂的人體藝術。
錄音筆裏的對話循環播放,周延琛那句「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像把生鏽的刀,反覆割開結痂的舊傷。
七年前我流掉的那個孩子,曾讓他跪在手術室門口痛哭失聲,如今他卻能輕描淡寫地爲另一個生命鋪路。
手機突然振動,是林薇發來的 B 超照片。
胚胎的輪廓旁配着行小字。
【姐姐,醫生說是個男孩,阿琛說要給他取名念薇呢。】
我拿着手機的手氣得發抖。
張哥溫柔地看我,摸了摸我的頭。
「這麼久不見,就爲了讓我看你這副頹廢的模樣?」
「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困在原地太久。」
曾經的一切在他那裏都不作數了。
接下來,我會讓周延琛跪下來求我。
周延琛最看重名聲,這些證據足夠讓他在商圈身敗名裂。
他欠我的,我要讓他百倍奉還!

-10-
發佈會的鎂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
我穿着周延琛最厭惡的黑色西裝。
大屏幕滾動播放着酒店監控、開房記錄和那張刺目的 B 超圖,臺下譁然如潮水翻湧。
「周先生不僅轉移夫妻共同財產,更在婚內與林薇女士長期同居並育有私生子。」我舉起纏着紗布的手,聲音穩得自己都心驚。
「今日起,我將正式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並申請凍結周氏集團所有股權。」
閃光燈瘋狂閃爍,有記者尖銳提問。
「周太太,您曝光丈夫醜聞不怕影響公司股價嗎?」
我輕笑一聲。
「從他在林薇牀上那刻起,周氏就不再是我的責任。」
周延琛,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以後就讓他靠着和林薇的愛過一輩子吧!
後臺突然傳來騷動,周延琛帶着保鏢破門而入。
他眼底猩紅,全然失了往日的從容。
林薇縮在他身後,卻在對上我視線的瞬間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沈知意!」
他一把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骨骼作響。
「立刻撤訴,否則……」
「否則怎樣?再掐我一次?還是像弄垮我公司那樣,把我也埋進土裏?」
他瞳孔驟縮,手指觸電般鬆開。
林薇突然捂着肚子啜泣。
「阿琛,寶寶踢得好疼。」
他立刻轉身攬住她,溫柔模樣與方纔判若兩人。
我抓起話筒,裏面傳來自己嘶啞的冷笑。
「周總別忘了,你當初跪着求我嫁你時,發的毒誓可都在老天爺那兒記着賬呢!」

-11-
發佈會結束後,我打算回到老宅收拾行李,張哥非要跟着。
幾經勸說後,我們各退一步——他在門外等我。
其實我是不想讓他再看到我狼狽的模樣。
走進房間,我舉起手中的椅子,狠狠地砸向牆上的掛畫。
畫框應聲而碎,玻璃碎片四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張照片是我們第一次旅行時拍的。
他摟着我的肩膀,笑得那麼燦爛。
現在,照片被撕裂成兩半,像極了我們支離破碎的感情。
我抓起茶几上的馬克杯,上面印着我們倆的名字。
高高舉起,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杯子瞬間粉碎,碎片飛濺。
我走到書架前,抓起另一本近幾年的相冊。
我們的十二年幾乎都記錄在這兩本相冊裏,包括被周延琛踩碎的那本。
翻開第一頁,照片裏的我們笑得那麼幸福。
可現在,那些笑容在我眼裏變得刺眼而諷刺。
我用力撕開相冊,照片一張張散落在地上。
我曾經以爲,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我以爲,他是那個可以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但現在,我只覺得可笑。
房間裏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撕裂的照片和翻倒的傢俱。
牆上的掛畫歪斜地掛着。
沙發上滿是劃痕。
茶几被掀翻在地,最後連窗簾也被扯了下來。
陽光瞬間灑滿房間,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轉過身,看着滿屋的狼藉,自言自語道:
「周延琛,我們結束了。這段回憶,這段感情,還有你和我,都結束了。」
我靠在牆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心裏雖然還有些許的疼痛,但更多的是釋然。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老宅,夕陽的餘暉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12-
我走到樓下時,正好迎面碰見周延琛。
他西裝凌亂,領帶歪斜,眼底燒着猩紅的怒火。
張哥本想下車,卻在我傳給他一個眼神時鎮定地坐回去。
時隔多年,他依然能秒懂我的意思。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我的仇我自己來報,我的恨我自己來發泄。
「沈知意,你瘋了!那些錄音曝光,我的融資全完了!」
我仰頭直視他扭曲的面容,笑得譏誚。
「周總不是要保護林薇和孩子嗎?怎麼,現在連自己都護不住了?」
「你以爲這樣就能毀了我?我有的是辦法讓媒體閉嘴,而你……」
他俯身捏住我的下巴。
「只會像條喪家犬一樣滾出我的世界。」
我摸出手機,亮出正在直播的界面。
彈幕瘋狂滾動,滿屏都是【渣男去死】。
「周總不如先看看熱搜?
「林薇的畫裏有沒有光我不知道,但你現在的表情……」
我湊近他耳邊,「可比下水道的老鼠還精彩。」
他僵在原地,手機從掌心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直播間人數飆升至百萬,咒罵聲如潮水般淹沒他的呼吸。
「關掉!」
他嘶吼着撲上來,我側身躲開,他踉蹌着撞在樹上。
「知意,我們可以談條件。」
他喉結滾動,聲音突然沙啞。
多可笑,十二年的感情到最後,竟要用「談條件」三個字收場。
我從包裏掏出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
「簽了,我就撤熱搜。」
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讓他簽字,後面撤不撤還是看我心情。
就算撤掉了,熱度這麼高的話題也早就被網友知道了。
都是商人,比的就是誰更狠。
「你忘了,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周氏倒了,你那些設計稿的版權費也別想拿到!」
我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袖口的褶皺。
他總以爲拿捏着我的軟肋,卻不知我早將設計專利祕密轉讓給了張哥的公司。
「你名下那點版權,我幾天前就處理乾淨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彷彿第一次看清我。
「周總,淨身出戶總比身敗名裂好得多。」
我將鋼筆塞進他掌心,筆尖抵在他胸口。
「知意,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他突然放軟聲音,指尖若有似無地蹭過我的手背,像從前哄我時那樣。
這伎倆他曾用過千百遍——創業失敗時、酒後失態時,甚至在我們失去孩子的那天夜裏。
可此刻我只覺得反胃。
「籤,我的耐心有限。」
我將離婚協議翻到最後一頁,指尖重重地戳在簽名欄。
他猛地抬頭,眼底猩紅。
直播鏡頭忠實地記錄着他每一寸表情的崩塌。
額角的冷汗、抽搐的嘴角,還有死死摳進掌心的指甲。
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他依舊沒有任何行動。
我收拾協議書,「時間到了,周總等着收我的律師函吧!」
直到坐進張哥車裏時,他仍愣在原地。

-13-
三天後的財產分割庭上,我見到了不一樣的周延琛。
西裝依舊昂貴挺括,但領口歪斜,眼下泛着青黑。
他找了全市最厲害的律師來爲他辯護,但再厲害的嘴也比不過事實和證據。
法槌敲響時,他接過淨身出戶的判決書。
周延琛佝僂着背簽字,筆尖劃破三張紙。
判決結束後,他突然暴起砸了茶杯。
「那些錢是我憑本事賺的!這女人憑什麼分!」
玻璃碎片濺到我的高跟鞋邊,我慢條斯理地跟大家說明。
「周總可能忘了,你胃穿孔住院三個月,是我賣了嫁妝給你湊手術費。你第一桶金的啓動資金,是我連續熬夜畫的三百張設計稿。」
旁聽席一片譁然。
「你以爲你贏了?林薇肚子裏是我的種,周家的血脈!而你永遠是個下不了蛋的……」
清脆的耳光聲打斷惡毒的詛咒。
我甩了甩震麻的手掌,看着他臉上迅速浮起的指痕笑出聲。
「這一巴掌,是替那個沒機會叫你爸爸的孩子打的。
「周延琛,那棟別墅的地板下,還埋着我們結婚時種的合歡樹苗吧?」
我忽然開口。
他渾身劇震,像被什麼擊中了要害。
當年我們窮得買不起婚戒,就在郊區荒地埋了顆種子,說等樹苗長高就來補拍婚紗照。
後來他成了周總,卻把那塊地圈成私家花園,蓋了金屋藏嬌的巢穴。
當我的律師放出周延琛給小三購置別墅的流水時,連法官都皺起眉頭。
遠處林薇的尖叫刺破空氣,她挺着微隆的小腹衝過來。
「阿琛你怎麼能籤!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她終於意識到,那些真愛至上的情話在真金白銀面前多麼脆弱。
林薇的指ŧüₓ甲深深掐進周延琛的胳膊,她尖厲的哭號在空曠的法庭走廊迴盪。
「你說過會給我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她扯着他的領帶,全然沒了往日柔弱小白花的模樣。
我冷眼旁觀這場狗咬狗的鬧劇,轉身要走,卻被林薇撲上來扯住衣角。
「都是你!你毀了我的一切!」
她仰頭瞪我,眼線糊成黑淚。
我掙脫開,抬手輕輕撣去灰塵。
「周太太這個位置,我讓給你了。
「祝你們百年好合!」

-14-
走出法院時下着細雨,張哥撐開黑傘等我。
身後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周延琛追着林薇栽倒在臺階上,定製西裝沾滿泥水。
林薇的高跟鞋踩過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鑽進出租車。
「要扶嗎?」張哥挑眉。
我駐足凝視那張曾讓我神魂顛倒的臉,如今已變得面目全非。
「走吧。」我轉身踏入雨幕。
人總要淋過刺骨的雨才懂,有些溫暖是自己給的。
後視鏡裏,周延琛踉蹌着追了幾步,突然跪在積水裏發出野獸般的號哭。
那聲音很快被雨聲吞沒,如同我們被歲月吞噬的愛情。
幾天後,在一場宴會上。
我眯起眼,看清那人面容時,瞳孔猛地收縮——是周延琛。
他裹着皺巴巴的西裝,領口沾着酒漬,下巴布滿青茬,與昔日矜貴的商業精英判若兩人。
記者的話筒幾乎戳到他臉上。
「周總,集團宣佈破產後您有什麼打算?聽說您的情人把錢都捲走了!」
周延琛踉蹌着後退,卻在抬頭望見我的瞬間僵在原地。
「讓開!」
他突然發瘋似的推開記者,赤紅着眼衝到我面前。
伸手想抓我手腕,卻被張哥一把鉗住。
「知意,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嗓音嘶啞。
「我會像從前一樣對你好,求你再看我一眼……」
我俯視着他,目光冰冷。
「周總,跪着求人的滋味如何?當年你躺在 ICU 時,我就是這麼卑微地懇求醫生。」
我蹲下身,指尖ŧṻₐ挑起周延琛的下巴。
他癡迷地望着我,卻在看清我眼底的寒意後渾身發抖。
在被別人拋棄後纔想起我的好,真是讓人噁心。

-15-
幾個月後,財經頭條炸開驚雷。
【新晉女掌門人正式入駐金融中心頂層】。
發佈會現場,記者犀利發問。
「沈總是否對周延琛還有舊情?」
「舊情?」
我挑眉輕笑,身後大屏播放着集團建立國外分公司的視頻。
「我這個人,最喜歡把過期的東西碾碎了當肥料。」
深夜的酒吧街,周延琛蜷縮在巷角翻找垃圾桶。
餿臭的殘羹粘在他袖口,他卻渾然不覺地攥着半瓶劣質威士忌。
櫥窗電視正重播着我的採訪。
「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
周延琛灌下最後一口酒,淚水混着酒液砸在地上。
我逐漸獲得了公司的掌控權。
雖然生活越來越好,但我始終有一個心結。
那就是必須從林薇手裏找到七年前我流產的真相。
所有人都告訴我孩子是自然死亡,心裏卻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不是真相。
搞成如今這個局面,如果不用些手段,她肯定不會說。
沒想到的是,林薇竟主動給我發了消息。
【姐姐,你真的不想知道七年前那個孩子是怎麼沒的嗎?】
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我死死攥住手機,指節幾乎要刺破皮膚。
七年前那場意外流產,醫生說是因爲我過度勞累。
可此刻林薇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刀,直直捅進心臟最潰爛的傷疤。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城南畫廊的地址。
畫廊早已閉館,唯有二樓亮着一盞孤燈。
我推開虛掩的門,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空洞的迴響。
林薇背對着我站在一幅未完成的油畫前,畫布上是周延琛的背影,西裝筆挺,卻透着令人窒息的孤獨。
「你終於來了。」
她轉身,指尖摩挲着畫布邊緣,「你知道嗎?阿琛每次看着這幅畫都會發呆,他說這像極了他記憶裏的某個瞬間。」
他就是這麼一邊出軌一邊懷念的嗎?
真可笑。
「少廢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她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病歷單,輕飄飄地甩在我臉上。
「你以爲孩子是自然流產?」
她俯身撿起病歷,指尖劃過周延琛的簽名。
「是他親手籤的手術同意書啊,姐姐。
「當年給你做手術的,是我小姨。她現在還在那個醫院,不信你可以去問。」
耳鳴聲轟然炸開,我踉蹌着扶住畫架,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
七年前那個雨夜,周延琛渾身溼透地衝進醫院,抱着我一遍遍說「孩子還會有的」。可原來,他的懷抱裏藏着刀刃,他的眼淚裏摻着砒霜。
我低頭喃喃道:「爲什麼……」
「因爲那時候公司剛拿到融資,他不能有軟肋。」
她的聲音諷刺,「這可是他喝醉酒時親口跟我說的哦!」
我顫抖着衝出畫廊。
原來他那裏,最重要的永遠是利益。
爲了利益,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殺死。
我以前爲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卑劣的人。
我會讓他爲我的孩子償命。

-16-
我站在醫院檔案室的陰影裏,泛黃的病歷在指尖發顫。
【患者沈知意,妊娠 12 周,家屬周延琛自願終止妊娠。】
簽名欄的筆跡鋒利如刀,刺得我眼眶生疼。
走廊傳來高跟鞋的脆響,林薇的小姨穿着白大褂ƭũₒ推門而入。
「沈小姐,我勸你別鬧了,周總當年給的封口費,足夠我全家移民三回。」
保鏢從後面架住她。
我按下藏在領口的錄音筆,笑得森冷。
「那筆錢沾着人命,花得安心嗎?你的報應很快就到了。」
我託人找到周延琛現在的住處。
將那張泛黃的手術同意書拍在周延琛面前時,他正在廉價出租屋裏喝得爛醉。
看到我時,他的喜悅溢於言表。
「解釋。」
我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的眼神也隨即黯淡下來。
「知意,我沒辦法……」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那些年我們過得太苦了,我不能讓你和孩子再……」
「別用爲我好當藉口!你只是捨不得權勢,捨不得你周總的光環!」
張哥緩緩走進來,摸了摸我的頭,這是他一直以來安慰我的方式。
周延琛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
雙眼猩紅地想要抱我,卻被張哥攔在後面。
「你們……是什麼關係?」
「一起長大的哥哥。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能那麼快進入一段新的感情。」
「那我們……」
我被人污衊的時候你在哪?
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
我一個人偷偷落淚的時候你又在哪?
現在來裝什麼伉儷情深。
「我懶得跟你說更多了。」
周延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能不能看在我們過去十二年的回憶上,原諒我一次?」
他竟然還能這麼順理成章地說出回憶這兩個字。
那當初跟我說那是垃圾的是誰?是鬼嗎?
他的眼眶紅了,眼睛裏佈滿紅血絲, 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知意, 我愛你。以前是我沒有珍惜,是我混蛋,是我畜生不如!」
愛?這個詞從他嘴裏說出來顯得太廉價了。
我沒管他,在保鏢的保護下走出公寓。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用微弱的聲音說:
「下輩子……還能在一起嗎?」
下輩子……我們別再遇見了。
最後, 他依舊狼狽地跪在地板上。
於是愛在風中抬頭,有人笑着釋懷,有人在風裏愛了又愛。

-17-
回去後, 我包下市中心最大的 LED 屏。
正午十二點,屏幕驟然亮起, 七年前的病歷和手術同意書被放大到極致。
周延琛龍飛鳳舞的簽名旁, 是林薇小姨戴着口罩操作儀器的監控錄像。
人羣如潮水般聚集。
鏡頭裏,我一身黑西裝走上臨時搭建的舞臺,話筒將聲音送進每部正在直播的手機。
「各位記者朋友,今天我要實名舉報周氏集團前總裁周延琛,涉嫌故意殺人罪。」
滿場譁然中, 我舉起密封的物證袋。
「七年前, 我的丈夫與婦產科醫師合謀僞造自然流產,這是當時的手術同意書。」
大屏幕切換成周延琛的銀行流水,一筆 500 萬的打款指向林薇小姨的海外賬戶。直播觀看人數以每秒上萬的速度飆升,彈幕鋪天蓋地淹沒了畫面。
周延琛衣衫襤褸地衝過來,卻被保安死死按在地上。
他瘋狂踢蹬着雙腿, 渾濁的瞳孔裏倒映着屏幕冷光。
「知意,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我蹲下身,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笑道。
「比起你對我孩子做的, 這算什麼?」
轉頭對鏡頭揚起下巴。
「我已向檢察機關提交全部證據。周先生,監獄會教你怎麼當個人。」
最終,周延琛和林薇的小姨都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曾經高高在上的他,最終淪爲圈內笑柄,成爲階下囚。
我註銷了與周延琛有關的所有社交賬號, 成立獨立工作室, 憑藉自身能力重振產業。
曾經的落魄少女蛻變爲商界新星,而張哥始終默默守護, 成爲我堅實的後盾。
三個月後,林薇也生下了周延琛的孩子。
但孩子後來根本不服從她的管束, 整日跟不務正業的小混混待在一起。
抽菸、喝酒、打架, 樣樣精通。
在上小學時失手殺了人, 林薇因包庇罪入獄。
他們在監獄裏再續前緣了, 真想看看她和周延琛在監獄相見的場景啊!
只是想想就很好笑。
沒過幾天,城南監獄就爆發了一場惡性鬥毆。
據獄警透露, 周延琛因不懂規矩被幾個重刑犯圍毆, 肋骨斷了三根,左眼近乎失明。
他蜷縮在牢房角落,血混着污水浸透囚服,耳邊迴盪着囚犯的嗤笑。
「周總?你現在連條狗都不如!」
我看着滿座名流舉着香檳燦笑, 一身高定紅裙站在舞臺中央,對着鏡頭舉起酒杯。
「敬周總,祝他牢獄生活……精彩紛呈。」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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