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臉大師穿成了真千金

意外死亡後,我穿進了一本狗血小說,成了富豪葉家的萬人嫌真千金。
葉家人對我百般羞辱,以爲我會崩潰破防。
可他們不知道,我是個微表情研究專家,每天都在他們的微表情裏狂喫「豪門大瓜」。

-1-
「我們對外說你是遠房親戚,明天明珠的生日宴你可千萬別露餡,聽見沒?」
我撐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圍在我眼前的人:
「我和葉明珠同一天生日,還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連一起過個生日都不配?」
葉母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生日宴是半年前就定下來的,不好更改,先委屈你一下,改天給你補辦,你馬上也滿十八了,別那麼不懂事。」
我笑意更深:「你先皺了鼻子,然後兩邊嘴角向下抿,你在不屑,也在說謊。你不覺得委屈了我,也不會給我補辦生日。」
葉母唰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她還沒開口,我樂出了聲:「現在是被揭穿後的惱羞成怒。」
葉母差點厥過去。

-2-
我叫林稚,一個爲人民服務的雌鷹般的女子,在出任務時殉職。
沒想到我噶了之後居然穿進了這本古早狗血小說,成了富豪葉家不受寵的真千金。
按原書發展,這位和我同名同姓的真千金會因爲嫉妒假千金葉明珠,不斷作死博取關注,最後被葉家人和葉明珠的未婚夫聯手丟進海里餵了鯊魚。
嗯。很古早,很刑。
我沒興趣走書裏的劇情,本來打算一走了之,但作爲一個微表情研究專家,我發現葉家人在攻擊我的時候,太有意思。
他們臉上的每條紋路好像都在講述着豪門裏的驚天大瓜。
於是作爲一生熱愛八卦的中國人,我又留下了。

-3-
葉母被我說得破防,葉家二哥葉明承立馬接棒開始對我炮轟:
「生日宴邀請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看你土了吧唧的沒見過世面,還想和明珠一起過生日,別到時候一見到人就嚇哭了。」
他說着翻了個白眼:「這麼上趕着來葉家,不就是爲了錢。」
我連連點頭:「沒錯啊,當然是爲了錢,既然你都說出來了,那就先把我大學四年的學費給我吧。」
葉明承像是抓住了我的小辮子,激動得不行,對葉父葉母說:「看吧,爸媽,我就說她圖謀不軌!」
我聳聳肩:「9 月開學我要去首都政法大學讀書,四年學費要 2 萬,住宿費學雜費你們再給 2 萬,開學後我就不會再回來了。」
在場其他人頓時愣住,似乎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小的錢。
葉父:「你就要 4 萬塊?」
我:「那不然呢?你們葉家看起來摳門的要死。」
葉明承急了:「你說誰摳門呢?我一個月生活費都三十萬!」
「關我屁事。」我懟道,「你們葉家親兒子和親女兒又不是一個待遇,你在我面前找什麼優越感?」
我又看向葉父葉母:「每個月的生活費我自己打工賺唄,我過幾天才滿十八,現在未成年,你們作爲親生父母,負擔一下大學四年的學費不過分吧?」
他倆面色漲紅,看起來很尷尬,但還是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葉母清了清嗓子:「我待會兒給你張 50 萬的卡,別讓外人覺得我們葉家連孩子的學費都不肯付。」
「那你記得備註是自願爲我繳納學費。」我掃了一眼他們的表情,「看你們現在只有心虛,毫無愧疚,我合理懷疑你們會因爲一點學費蛐蛐我是撈金女。」
大概是點破了他們內心的想法,這羣人又惱羞成怒了,其中跳得最高的就是二哥葉明承。
「你看你這幅刻薄的樣子,哪有半點葉家千金的模樣?!」
他一把拉過葉明珠,「看看我們明珠,溫柔精緻還是頂級繪畫大師的關門弟子,這才叫大家閨秀,才配留在我們葉家。」
葉明珠頓時雙目含淚,楚楚可憐:「姐姐你別介意,二哥也是擔心你回來了,我會受委屈才這麼說的……」
「那他很壞了。」我對葉明珠說,「你不要學。」
葉明珠一下噎住。
葉明承咬着後槽牙湊到了我跟前,我直視着他的雙眼,趕在他開口前問他:「你死咬着我,真的是在擔心葉明珠受委屈嗎?」
「我當然是擔心明珠受委屈!我不是擔心她受委屈還能是爲什麼?」
我笑了:「眨眼飛快,無意義地重複問題,你在說謊哦,二哥。」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投到了他身上。
「啊啊啊啊!」葉明承抓着頭髮準備往外走,「我去公司上班了!」
我惡魔吟唱:「你還在說慌,而且你還心虛地看了眼你媽,你騙你媽你最近在公司上班對不對?」
我剛一說完,葉母就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葉明承的耳朵。
葉母欲要動武:「你多大人了怎麼還不知道上進?!」
葉父在一邊和稀泥:「哎呀孩子正是愛玩的年紀。」
葉明承哭喪着臉不斷求饒:「對啊,媽,反正公司不是有大哥撐着嘛……」
那三個人吵吵嚷嚷地進了書房,客廳只留下了我和假千金葉明珠四目相對。

-4-
「姐姐……」
葉明珠一開口我就知道她要泡茶了。
「其實我還要謝謝你,以前爸媽怕我不成器,對我很嚴格,你來了之後,他們怕我沒有安全感,反倒比以前更寵我了。」
可我不想喝這口茶,直視着她的眼睛:「大哥也不是葉家親生對不對?」
葉明珠估計沒想到我不接招,臉色一僵:「你、你怎麼知道?」
「看來我猜對了。」我回憶着剛纔葉母的表現,「剛纔你媽明顯對你大哥掌權不放心,同爲抱養的,你真的不怕被葉家拋棄嗎?」
「怎麼可能!」葉明珠梗着脖子脫口而出,「我是爸媽的掌上明珠,再說了,我可是名師之徒,就算沒有葉家,我也照樣活得比你好!」
她說完,管家正好從路過,好奇地往我們這邊瞥了一眼。
葉明珠眼珠子一轉,拉過我的手,親熱地笑着:「我知道姐姐這些年在外面一定過得很辛苦,但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學,姐姐你想不想學些技能?或者出國留學?這些都是我從小接觸的,我可以幫你陪你。」
我盯着她表情的變化,覺得很有意思。
「你是真的在炫耀,也真的希望我被葉家討厭,離開葉家。」
葉明珠一張臉頓時僵住,「我、我……」
我猛地朝她湊得更近,看她被我嚇得整個人往後傾。
「但你又真的沒有說謊,甚至還有些期待,期待我會開口向你爸媽討要一些東西,然後選擇你作爲我在這個豪門圈子裏的帶領者。」
「你對你爸媽不放心,但又真的想留在葉家,所以你在盤算,如果哪天我得寵了,你至少能爲我所用,這樣無論如何你都不會被趕出去。」
葉明珠像見了鬼一樣跑了,

-5-
直到生日宴,葉明珠都沒敢再在我面前晃盪一秒。
生日宴這天中午,我還沒喫飯,就被葉母帶來的人給圍住了,說是要早點做好妝發去舉辦生日宴的山莊。
她站在我房間門口,讓傭人捧了條裙子進來:「你和明珠身高身材差不多,這條裙子她只穿過一次,正好給你今天穿去生日宴。」
我拎起裙子看了一眼,發現是條抹胸短裙,我又放了回去。
「讓葉明珠拿條長袖長裙過來吧。」
葉母皺緊了眉:「林稚,雖然你自作主張找上門和我們做了親子鑑定,但我和老葉沒對外公佈,你就還不是葉家的小姐,現在的你還不配挑三揀四。」
我饒有興味地盯着她的臉:「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享受羞辱和打壓我的過程。」
我無視葉母被我挑明後眼睛中閃過的慌亂,自顧自捲起了袖子和褲腿,露出了盤桓在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這些都是我流落在外多年,討生活時留下的。」我對她微微一笑,「你說,如果今晚的賓客看到我這些抹裙遮不住的傷疤,會怎麼想葉家?」
「我猜啊,肯定會說:沒想到葉家不僅摳門,心思還歹毒,雖然遠房親戚不比直系,也不能故意給人家穿這種裙子來暴露傷疤吧?」
葉母輕捂了下額頭,低聲催一旁的傭人:「去明珠衣帽間拿條長袖長裙。」
「你在羞愧。」我掃了眼她停留在額頭的指尖,「但不是在爲親女兒飽受苦難而羞愧,而是在爲差點讓葉家丟臉而羞愧。」
「你給我閉嘴!」
「哎喲!又惱羞成怒了。」我湊近她,掃描着她臉上爬出來的細紋,「葉太太,雖然你是個冷血的人,但你真的很有意思。」

-6-
我換上了長裙,化妝師十分敷衍地給我化了個小淡妝,等我下樓時,才發現葉家人已經喫完午飯準備出發了。
葉明珠穿着從國外定製的禮服,像個光鮮亮麗的公主。
二哥葉明承把額髮梳了上去,穿着一身考究禮服,也算得上是人模狗樣。
不過還多了個生面孔,我猜是大哥葉明宇,這人和葉父一起看着平板上的報表,看着不像是參加生日宴,而是去開董事會的。
我佇在樓梯中間沒動,撐着扶手觀察着這羣妙人的表情,感覺能啃到很多大瓜。
這時管家帶着個攝影師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建議:「今天大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又是小小姐的生日,正好可以拍一張全家福。」
那一家子人齊刷刷看了我一眼,又萬分默契地收回了目光,自顧自站在了一塊兒準備拍照。
待攝影師按下快門,葉明珠纔像剛看到我似的,朝我招手:「姐姐你化好妝啦?一起來拍全家福吧。」
二哥葉明承冷哼:「我不要和她拍!」
葉母也說:「改天再來吧,都對外說林稚是遠房親戚了,今天如果出現在我們一家人的全家福裏,被外人看到了,指不定會怎麼亂想。」
葉父和大哥沒有表態,似乎覺得我拍不拍全家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發現葉明珠偷偷勾了勾嘴角,她在竊喜。
但是很奇怪,她的表情裏,好像總摻雜着另外一些東西。
「改天什麼改天?」二哥葉明承又開始了,「不管什麼時候我也不想和她拍照,傳出去我妹是個土包子,多丟人啊!」
我緩緩走下樓,十分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沒事,你不用直接和我拍。」
「等照片洗出來了,我可以抱着你們這張全家福的相框拍一張,銘記你們的音容笑貌。」
那畫面,想想都詭異得令人興奮。

-7-
葉家人被我惹毛了,誰也不想和我共乘一輛車,最後還是管家給我叫了車送我去了舉辦生日宴的山莊。
午後三點,我乘坐的比亞迪艱難地從一堆豪車中擠到了山莊大門口。
我下車往裏頭走,一路上無數有錢人爲我側目,我越走越自信。
門口的工作人員目瞪口呆地收過我的請柬看了又看,猶疑道:「您剛纔坐的是……比亞迪?」
「是啊,特殊情況,我平時都不坐比亞迪的。」
工作人員聽後終於笑了,像是終於確認自己沒在做夢。
我也笑:「我一般開雅迪。」
「……」
生日宴安排在晚上,下午的時間大家可以在山莊內隨意參觀走動。
有錢人嘛,不浪費一分一秒社交的機會,葉家這麼安排,估計也是想借着爲葉明珠操辦生日宴來談更多的合作。
我午飯都沒喫就被葉母薅起來試衣服化妝,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我徑直越過朝我投來奇怪目光的少爺小姐們,到自助餐飲區拿起餐盤就是一頓狂炫。
喫到一半,我發現這裏還有一個人。
這人坐在沙發上看着來往的人羣,手上餐盤裏的水果一塊都沒喫。
能進來參加晚宴的人非富即貴,這個點大家也忙着社交,沒幾個人會像我一樣只顧着喫,這位哥倒是個異類。
男人,你吸引了我注意力。
我直接過去搭訕:「你看啥呢?」
這位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遠處大廳裏被簇擁着的葉家人,表情詫異。
「你就是林稚?」
「嗯。」
「我聽說你不是葉家走丟多年的小女兒嗎?怎麼不跟你家人一起?」
我樂了:「哇塞哥們,這話可別當着他們的面說,按照他們對外的口徑,我今天只是個遠房親戚。」
哥們皺起了眉:「不是……你還未成年吧?葉家人幹什麼喫的?親女兒回來了怎麼還能這麼忽視?」
「今天就成年了。」
哥們更驚訝了:「所以你和那位抱錯的葉小姐甚至是同一天生日,但他們今天的生日宴卻沒你的份?!」
我饒有興味地打量了這哥們一下,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這位也是個妙人。

-8-
不遠處的葉家人終於聊完了一撥人,二哥葉明承一轉身就看到了我,我看他欠兮兮的笑了一下,朝幾個同齡人做了個手勢。
葉明珠注意到了,抬手攔了一下,卻沒攔住。
轉眼,兩女一男就走到了我跟前,跟看貨物似的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是林稚?」梳着花倫頭的男生嗤笑道,「一身高定也遮不住身上的窮酸味。」
他旁邊的兩個女生哈哈大笑。
其中那個頭髮黑長直的女生打量了一下Ṱű̂ₓ我的裙子,「這裙子是明珠穿過的吧。」
「一窮親戚來投奔本家不就是爲了錢?現在看上了人家大小姐的裙子,以後是不是還要從葉家撈點錢啊?」
還有個大波浪的女生也附和:「聽我的,小烏鴉,你的歸宿應該是爲我們端盤子,就算你穿上了明珠的裙子,你也當不了人家那種白天鵝。」
我默默聽完他們的嘲諷挖苦,剛纔被我搭訕的哥們都差點忍不住跳起來罵人,但被我一把摁回了沙發。
「說完了嗎?」我微笑着掃了他們一眼,「說完了可就輪到我了哦。」
花倫頭怒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直視着他的眼睛:「你旁邊這位黑長直是你女朋友,但你揹着她偷喫了。」
花倫頭瞳孔驟縮,但比他的反駁來得更快的,是他女友黑長直的質問:「你出軌了?!」
花倫頭:「我沒有!這個野丫頭嘴裏能說出什麼好話?!」
我:「無意識扁嘴,眼瞼內縮,你在恐懼,你還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企圖轉移話題,你心虛了。」
黑長直抬手就給了花倫頭一巴掌。
我冷靜補刀:「他出軌了旁邊這位大波浪,也許她還是你閨蜜。」
大波浪嚇得一激靈:「我、我沒有!」
我反問:「是嗎?可你鎖骨上有個半小時內形成的吻痕,是你男朋友留下的?指出你男朋友在哪好嗎?」
黑長直一把薅過她:「你不是單身嗎?!」
我看向花倫頭:「她鎖骨的吻痕是你啃的吧?」
花倫頭:「放屁,我根本沒親過她鎖骨!」
我一臉求知慾:「那你親過她哪兒了呢?」
黑長直反手又給了她男友一巴掌:「你剛纔說去廁所,就是去勾搭我閨蜜了是吧?!」
花倫頭:「我說了我沒有!」
眼看黑長直又要打,我開口道:「他這句是真話。」
說着,我十分有興致地給黑長直女士切好了瓜:
「你也不用太擔心,你Ŧŭ̀ₙ閨蜜看不上你男友,只是跟玩狗一樣玩玩而已,她真正看上的是你爸。」
「你男朋友也只是圖個刺激和你閨蜜玩玩,他最終的目的還是想攀上你家,就像你想和葉明珠她二哥玩玩,但最終的目的是想泡到她大哥。」
「哦對了,我建議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剛纔一圈下來,你男朋友已經對八個女生表現出了性慾,而且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和其中五個有過實質的性關係。」
一口氣說完後,我都不由感嘆了一聲。
不愧是豪門,瓜真是又大又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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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葉家的主場,那三個人沒有像混混一樣當衆撕起來,而是十分克制地找服務生要了一間娛樂室的門卡。
我對坐在沙發上的哥們說:「他們要進行男女自由搏擊項目了,不知道葉家人有沒有提前配備好醫護人員。」
哥們目瞪口呆,問我:「你小小年紀就能讀懂他們的表情?這是怎麼做到的?」
「多談幾個男朋友,自然就練出來了。」
「不是……你纔多大?就談了好幾個男朋友?早戀很危險啊妹妹。」
「我沒談過,我純天賦。」我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剛纔是在傳授方法論,對於缺少天賦的人,可以談幾個男朋友練練手,他們對撒謊很擅長,而且花樣繁多。」
「可我是異性戀……」
「那你的樣本會少很多了,術業有專攻,還是好好幹的你刑偵吧,阿 sir。」
哥們這下是真驚呆了,左顧右盼,低聲嚴肅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穿書前就在刑偵大隊上班,這位哥的行爲表情實在是再熟悉不過,我在看見他的第一眼,甚至還沒讀他的微表情,就已經感覺到他是個有編制的。
而且葉家對外都說我是遠房親戚,可剛纔我搭訕時,他卻知道我和葉明珠是身份錯位的真假千金。
說明他查了葉家,並且有權限查得很深。
但我沒解釋太多,只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天賦。」
這位哥樂了,朝我伸出了手:「我叫路航。對了,你高考完了嗎?報了哪所大學?有考編的打算嗎?想不想爲人民服務?」
「9 月份去首都政法大學讀書。」我握住了他的手,「就是奔着爲人民服務去的。」
路航露出了老父親一般欣慰的表情。
我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才壓低聲音問他:
「所以……路警官,能告訴我爲什麼潛伏進葉家千金的生日宴嗎?說不定我爲人民服務的機會今天就來了。」
路航看着我沉默了。
半晌,他纔開口:「我們接到匿名報案,說葉家今天會展覽一副價值上億的畫,有人會混進來偷它。」
我仔細觀察着他的微表情,但他每一條細紋都告訴我他沒有說謊。
「不是……」我真的服了,這劇情小時候抱過我,「我穿進《柯南》了?」

-10-
夜幕降臨,宴會正式開始。
葉明珠又換了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長裙,優雅從容地上臺致辭,還用大提琴演奏了一曲。
她今晚的表現無懈可擊,臺下掌聲陣陣,葉父葉母也連連點頭,上臺又宣佈了一件喜事。
——葉明珠將和百年世家的冉氏獨子聯姻。
一雙壁人在臺上手牽着手接受在場所有人的祝福,一片掌聲中,路航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你心裏會難過嗎?」
「爲啥要難過?」
「明明同一天生日,父母卻只爲養女風光操辦,還把優質的結婚對象給了養女。」
我地鐵老人手機:「『不用結婚』到底哪裏需要難過了?」
路航一怔,豎起大拇指:「你說的有道理,你看你纔剛成年,就已經有我們局裏這種孤寡的氣質了,天選人民公僕。」
我無語。他說得對,我上輩子也是在刑偵大隊,都快被醃入味了,十個人裏有兩個成功結婚都要跪謝月老垂憐。
路航突然疑惑:「葉家那個養女怎麼老是往你這兒瞟?」
我問:「你覺得是爲什麼?」
他說:「向你挑釁?」
我摸了摸下巴:「有一部分,但你有沒發現,她一分鐘內瞄了我十三次,嘴角無意識抿了抿,還藉着整理劉海的動作摸了一下額頭,這是尷尬又羞愧的表現。」
可路航更疑惑了:「她既然感到羞愧,爲什麼不讓葉父葉母趁這次生日宴公佈你的身份?」
「噓!」我示意他先別說話,「那副價值一個億的畫要亮相了,你有沒有安插人手守着監控?」
「那必須有。」
「待會兒你讓人把畫展覽出來之後的三分鐘的監控發過來。」我優哉遊哉喝了口冰可樂,「我看看能不能從大家的微表情裏找出今晚的『怪盜基德』。」
說出來有點缺德,但只要一想到生日宴搞砸了,會讓原身那沒有心的親爹親媽喫癟我就高興得很。

-11-
葉明珠擅長畫畫,是名師之徒,她的老師既是畫家,又愛收藏名家畫作,這幅畫也是她老師的收藏品之一,送給了她當生日禮物。
葉家父母這時候拿出來顯擺,無非也是想立一下自己家「有錢又有藝術細胞」的人設。
在場的人都非富即貴,即便有真心愛畫的人,也不差錢給自己買一副,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做出小偷小摸的勾當。
會偷畫的,大概率是頂替了別人身份混進生日宴,準備偷了畫賣錢的。
可三分鐘後,我卻鎖定了一位半熟不熟的人。
「葉明宇?」路航皺着臉,每條細紋上都寫着迷惑,「他不是葉家的大少爺嗎?這幅畫本身就是大師送給葉家的,他還需要偷畫?」
「既然要偷畫,肯定會趁這個機會鑑定一下畫的真假,然後再動手,那就說明偷畫人此刻肯定在這個大廳。」
我說着又重新掃了一遍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還是得到了一樣的結果。
「你看,現場所有人要麼很淡定,要麼很驚豔,只有葉明宇在左顧右盼,他在緊張。」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葉明宇就是要偷畫,但我覺得他確實是存在作案動機的。
他和葉明珠都不是葉家親生的,葉家老二又長到了該扛事的年齡,葉母明顯就開始提防葉明宇這個養子,我不信葉明宇感覺不出來。
葉母是個冷血的人,如果將來她翻臉不認人,要把葉明宇趕出家門,追回他在葉家的所有財產,那葉明宇偷了這張畫去賣,還能繼續過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
臺上的「葉明珠彙報表演」結束後,又到了大家喜歡的自由交流環節,路航派人偷偷把葉明宇叫走了。
我激動得蒼蠅搓手。
穿書一個月了,我終於又能上班了!
我腳步輕快地跟着路航走,可剛走一半路,就看見葉明珠挽着她未婚夫冉氏大公子的手,得意洋洋地朝我迎面而來。
冉氏大公子冉陽朝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你就是林稚?」
我也上下打量着他:「你多高?」
冉陽脫口而出:「一米八。」
「脫了鞋撐死一七四。」我瞄了他身後畢恭畢敬低着頭的助理,「你助理纔像一米八,你穿着增高鞋都沒他高。」
助理吸了吸鼻子,冉陽青筋暴起:「粗鄙!哪裏像葉家的親女兒,簡直就是一個野種!」
這話對我毫無攻擊力,我看向葉明珠:「你未婚夫的語言造詣令人震撼,我可以幫忙轉告你爸媽,以後在女婿面前可以放心做野人,迴歸質樸,迴歸自然。」
冉陽:「你!」
「不服可以脫了鞋打我。咋的?你的玉足不能見外女?」
冉陽立馬不動了。
葉明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張口一聲嬌滴滴的「姐姐~」,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沒其他外人後,然後又楚楚可憐地說:
「我知道你是心裏不舒服,原本和冉陽哥哥聯姻的應該是你,可我也不是故意搶走姐姐的婚約的,我們和冉家一直有業務往來,勢必要親上加親的。」
「而且你這麼多年沒回家,我和冉陽哥哥太熟了,他的父母也很照顧我,才向爸媽點名要我來聯姻的。」
我猛地湊到她跟前,和她四目相對:「你喜歡你這個未婚夫嗎?」
葉明珠被我嚇得一激靈,顫顫巍巍說:「喜歡的。」
我又看向冉陽:「你呢?喜歡葉明珠嗎?」
冉陽手臂一攬,將葉明珠攬進了他懷裏,「明珠,我建議你爸媽有空了帶她去精神病院做個檢查,幸好,和我結婚是你,不是她。」
他說完就攬着葉明珠走了,他身後那助理吸了吸鼻子,像個不敢直面聖顏的太監一樣,灰溜溜地跟着走了。

-12-
我跟着路航進了山莊裏的一間棋牌室,發現裏頭坐了七八個穿着服務生制服的人,都在搗鼓電腦。
他們看到路航帶着我進來了,唰一下站起了身,神色戒備。
路航抬手示意了一下,他們才莫名其妙地一邊看着我,一邊坐回了原位。
葉明宇坐在麻將桌的一側,身後站着兩個看起來就武德充沛的小哥,他的對面,一個戴眼鏡的青年正在調試錄像設備。
路航看了我一眼,我朝他一頷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麻將桌前,「錄像打開了嗎?」
戴眼鏡的青年一愣,下意識道:「打開了。」
葉明宇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你怎麼在這裏?你要做什麼?」
我放鬆地在他對面坐下,「你討厭葉明珠嗎?」
葉明宇:「我沒空跟你玩什麼審問遊戲!」
路航走到他跟前:「我是刑偵隊長路航,葉先生,我需要你的配合,麻煩你回答她的所有問題。」
葉明宇煩躁地撇開了視線。
我:「你覺得葉太太和葉明承是什麼樣的人?」
葉明宇:「我母親和二弟都很好。」
我追着他的尾音逼問:「那葉總呢?」
葉明宇:「我爸也很好。」
確定了他撒謊的基準線後,我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準備偷走葉明珠師傅送的那副畫?」
「……我沒有。」
居然是實話。
我挑了挑眉,「但你和偷畫有關係。」
「我說了我沒有要偷畫!」
「那就是你把『有人要偷畫』這件事告訴了警察。」
葉明宇雙手交握摩挲着指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看向路航:「是他給你們送的消息。」
路航深吸了一口氣:「所以到底是誰要偷畫?」
葉明宇不吭聲。
我掃過他的表情:「沒有人要偷畫對吧?」
葉明宇還是不說話,但我知道我猜對了。
這時一個猜測又溜進了我腦子裏:「你的目的該不會是用偷畫的假信息找來警察,從而幫你震懾住某些人?」
看他的臉部變化,我又猜對了。
路航皺緊了眉:「有什麼事不能直接挑明瞭報警?非要先傳遞一條假信息?」
葉明宇像是鐵了心的要把嘴巴焊死。
我腦子飛快運轉,向路航要了一份葉家的合作名單和合作項目,我知道他們在行動前肯定會收集這些資料。
我在一長串的項目中鎖定了葉家和冉家合作的「腦力寶」項目,資料ţū́¹顯示這是個口服保健產品,購買用戶基本都是初三學生和高中生,說是能補充大腦營養,增強記憶力和專注力。
但奇怪的是,產品說明裏有一行小字,是建議考生儘量在考前服用。
既然都是保健品了,不是應該日常使用?怎麼還有臨時抱佛腳的?
就在這時,屋裏有個技術員打了個噴嚏,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鼻子。
腦子如有一道電光閃過,我忽然想起了冉陽身後的那個助理。
我試着在葉明宇面前猛地吸了兩下鼻子。
果不其然,葉明宇露出了極富層次感的表情:錯愕——憤怒——厭惡。
「路隊。」我問路航:「今晚出動了多少警力?」
路航說了個數。
我向他建議:「你現在可能需要找人驗一下『腦力寶』的成分,然後封鎖這座山莊,並且增派人手了。」
路航不解:「有什麼問題麼?」
我正要開口,屋外突然傳來了葉明珠的尖叫聲。

-13-
我條件反射衝了出去,只見門外的走廊一片昏暗,葉明珠倒在地上嚇得直哭,不僅髮絲凌亂,膝蓋上也都是擦傷。
「手有沒有受傷?」
葉明珠慘兮兮地抬眸,搖了搖頭。
我鬆了口氣:「有沒有看清傷害你的人?」
葉明珠立馬張嘴,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看清了,但我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聲張。
她看懂了,懵懵地改口:「沒、沒有,走廊燈突然變暗的,而且我實在太害怕了……」
說話間,我聽見走廊另一端傳來熟悉的嗓音。
我對葉明珠說:「待會兒你就哭,不停地哭。」
「什、什麼?」
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擼起了袖子,「我要開始表演了。」
不等葉明珠反應過來,我拽着她的肩膀狂搖,嘶聲尖叫:
「憑什麼?!明明我纔是爸媽的親生女兒,鳩佔鵲巢的明明是你!憑什麼他們只偏心你?!」
「我好不容易纔有了家,都是因爲你,他們才忽ťū⁸視我、貶低我!連我的未婚夫都要給你!」
這時,冉陽快步走了過來,看到我在發瘋後錯愕了一瞬。
「林稚!你在發什麼瘋?趕緊放開明珠!」
他的語氣好霸總,如果我按原書劇情走下去,我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把我丟進海里喂鯊魚。
所以我直接反手給了他一拳。
「爲什麼?明明我纔是葉家的女兒,你爲什麼娶葉明珠不要我?!」
我涕淚橫流,一邊質問一邊揪起冉陽的衣領,用了十成的力,傷心欲絕地對準他的鼻子狠狠揮了一拳。

-14-
這場自由搏擊最後被路航的人喊了停。
我靠在牆角哭得梨花帶雨,冉陽鼻青臉腫,鞋都飛了一隻。
穿着服務生制服的警員們準備把冉陽扶走,他手指惡狠狠地指着我,估計想罵人,但一張嘴,牙掉了。
冉陽也顧不上再罵我了,狼狽地踩着一隻鞋子,一深一淺地跑了。
我和葉明珠被路航帶回了那間棋牌室,葉明珠和葉明宇對視了一眼,都表現得十分驚訝。
有意思的是,葉明珠身上明顯有傷,可葉明宇這個大哥卻完全沒有流露出緊張和關心的情緒。
一個女警員給葉明珠處理膝蓋上的傷口,我回到葉明宇跟前,直接道:
「冉陽是不是想拉着葉家一起做毒品生意?『腦力寶』只是開胃菜,他們現在準備上硬菜了。」
葉明宇臉色劇變。
我對路航說:「之前跟在冉陽身後的那個助理,一直在吸鼻子,明顯有癮,估計就是冉陽偷偷帶進來的人。通知禁毒大隊,一等功來了。」
路航倒吸一口涼氣,轉身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又問葉明宇:「冉陽帶了你不敢惹的羣體,想趁着這次生日宴來和葉家談合作,你不想,所以故意散佈有人要偷畫的消息,就是爲了讓冉陽察覺到現場有警察,放棄這次洽談。」
路航掛了電話,生氣質問:「爲什麼不直接跟警察說有人要販毒?」
我嘆了口氣:「因爲他不敢直接得罪冉陽,也不想放棄和冉家的『腦力寶』合作,所以想用這種方法,在今晚暫時把葉家摘出去。」
路航頭髮絲都要氣炸了:「你明知道他涉毒,你還讓你妹妹嫁給他?」
葉明宇又啞巴了。
我問他:「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葉明宇:「不知道。」
「這倒是實話。」我又問:「你不怕他們怪你把妹妹推進了火坑?」
葉明宇不答。
我湊近了觀察着他的表情,「不屑,沒有羞愧,全是不屑。你和明珠都是養子,可你理直氣壯和不屑的模樣讓人印象深刻。」
葉明宇避開了我的視線,往後靠了靠。
我:「你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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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航的人動作很快,山莊被全面封鎖,但冉陽身後的那個助理一直低着頭,沒有人注意他,連監控也沒拍到一張正面。
我問葉明珠:「剛纔想要傷害你的人是不是那個助理?」
葉明珠小鹿受驚一般點頭:「我當時找不到冉陽,正好看見他助理在打電話,就想過去問問,誰知道他突然拽住我的頭髮想把我往衛生間裏拖。」
路航疑惑:「你剛纔不是說沒看清?」
葉明珠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我向路航解釋:「她看到了,我讓她先說謊,免得那人潛伏在周圍,不管不顧把她一擊斃命了。」
路航舒了口氣:「能給我們的警員形容一下他的具體樣貌嗎?」
葉明珠渾身還在發着抖,「我可以把他畫下來。」
我拍了下路航的肩:「名師之徒給你當側寫師,日子也是好起來了。」
這時一個警員打電話給路航,說是把冉陽控制住了,但他反應很大,嚷嚷着沒有證據他們不能動手。
我對電話那頭說:「搜一下他西裝的內側口袋,證據說不定就有了。」
路航:「你幹了啥?」
「剛纔揍他的時候,趁亂在他內側口袋裏塞了支小型的錄音筆。」
路航無語笑了:「我說妹妹,你路子是不是太野了一點?」
我一臉無辜:「我只是個未婚夫被搶了的可憐人,打架的時候一不小心弄丟了東西。再說了,如果他是老實人,一隻錄音筆也幹不死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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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冉陽和他的「助理」被當衆戴上了銀手鐲,路航還從他們的客房搜出了武器和毒品。
在場的賓客都要嚇傻了,世界變化太快,有人剛纔還是天之驕子,轉眼就變成階下囚了。
其中最心碎的莫過於葉父葉母,他們和冉家合作了「腦力寶」項目,警方已經檢驗出了裏面含有上癮成分,葉家也要完了。
葉母快瘋了,拉着路航的胳膊哭訴:「警察同志,這些都是葉明宇乾的,我們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可葉父卻激動道:「明宇也是被冉家矇騙的,他從小到大一直本分做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勾當!」
周圍的賓客津津有味地喫着瓜,可有一對姓梁的夫婦卻突然站了出來,力挺葉家和葉明宇。
我抱臂觀察着他們的微表情,那口還沒喫明白的瓜好像終於在這一刻形成閉環了!
我擠進亂糟糟的人羣裏,對葉父說:「葉明宇已經認了。」
葉父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激動,拉着路航另一隻手哀求:「警察同志,和冉家的合作是我促成的,和明宇真的沒有關係,他從小就孝順,是在爲我頂罪,你們要抓就抓我好嗎?」
葉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瘋了嗎?!爲了個養子要把整個葉氏和自己都搭進去嗎?!」
衆人開始竊竊私語:
「養子?葉明宇居然是養子?」
「不會吧,我看他爸特別寵他,高中畢業就進自己公司了,養子的話能放心把家族企業交給外人嗎?」
我揚聲故意問葉父:「對啊,這也太奇怪了,難不成葉明宇是你親兒子?」
葉父突然語塞,眼神飄忽。
我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目光落在那位梁夫人的身上,「梁夫人,你在緊張什麼?剛纔看你和葉總一唱一和地爲葉明宇開脫,是什麼讓你罔顧法律,也要爲一個包庇毒販的人求情呢?」
戴上了銀手鐲的葉明宇滿面驚恐,急道:「你別嚇唬她!」
我立馬看進他的眼睛:「之前和你聊葉太太,你十分平靜,還很疏離很官方地稱呼她爲『母親』,爲什麼我只是問了梁夫人一個問題,你卻激動起來了呢?你真的只是葉總的養子嗎?」
話說到這兒,在場的人都反應過來不對勁,九分得有十分不對勁。
反應最大的還是葉母,她揪過葉父的衣領,指ẗū₌着那位梁夫人厲聲道:
「你給我解釋,葉明宇跟你,跟那個賤人到底什麼關係?!好啊……當初口口聲聲說她爲了攀上樑家拋棄了你,沒想到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連孩子都有了,虧我像個傻子一樣給你養了二十多年白月光的孽子!!」
二哥葉明承傻愣愣地佇在原地:「什ƭű₄、什麼意思?大哥是我親大哥?」
我樂了:「不一定哦。」
我又看向葉母:「葉太太,你有背叛過你老公嗎?」
葉母梗着脖子:「沒有!」
我說:「所以葉明承一定是你和葉總親生的。」
剛一說完,我立馬對準了那位梁先生:「梁總,你爲什麼突然鬆了一大口氣?」
一旁的葉母突然緊張起來。
我繼續問梁先生:「你是否背叛過樑夫人,是否在外有非梁夫人所生的孩子?」
梁先生飛快地摸了下鼻子:「……沒有。」
我笑了笑:「你知道男人撒謊時會有什麼特徵嗎?」
他繃緊了臉。
「會像你剛纔那樣摸鼻子,因爲男人的鼻子上有海綿體,說謊時會癢。」我眼神往下,「以及像你現在這樣,雙手看似隨意放置,實則在遮擋生殖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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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對數學題中邏輯可能要盤很久,但對八卦的邏輯無師自通。
不到十分鐘,所有人都盤出了這個豪門驚天巨瓜是怎麼一回事,而葉父葉母和梁家夫婦四個人的表情告訴大家:你們沒有猜錯!
我穿進這本書時,原身已經住進葉家了,除了葉明宇,其他人我幾乎是天天都能打照面。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葉家這個家庭充斥着一股違和感,但我始終串不上這根線。
直到今天生日宴,看到梁家夫婦,我終於明白了。
梁夫人是葉父的白月光,兩人未婚先孕有了一個兒子,就是葉明宇。
但後來梁夫人爲了攀上樑家,甩了葉父,嫁給了梁先生。
葉父和葉母屬於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基礎,正好葉母受孕困難,葉父就謊稱抱養一個男孩,實則把自己的私生子葉明宇帶回了家。
葉母和梁先生估計是多年來的固定 P 友,今天的生日宴上,我就目睹了好幾次這兩人眉目傳情,梁先生還趁無人注意,偷偷朝葉母做了下流手勢,把葉母逗得嬌笑連連……
後來葉母萬萬沒想到自己受孕困難,卻懷上了梁先生的孩子,爲了給孩子一個名分,只能騙葉父說這是他的,最後生下了老二葉明承。
而葉父對葉母本來就沒有熱烈的愛情,對葉明承這個「二兒子」自然不如對白月光的孩子那麼上心。
這麼一捋,我可算明白爲什麼葉母總是很享受羞辱我、打壓我的過程了。
所有孩子裏,只ţŭ⁽有我纔是她和葉父的親生孩子,但她對葉父沒有愛情,對我這個「結晶」自然也沒寄託多少感情,更不用說我和葉明珠還是抱錯了的。
我自小流落在外,又不是她深愛之人的孩子,更沒有名門閨秀的風範,她在葉父那裏受了氣,自然就要在我身上把氣撒了。
從一開始,我就發現葉母並不愛葉明珠,葉明珠當時說漏了嘴,她說葉父葉母從前對她很嚴格,而我回到葉家後,卻更愛她了,她把原因歸結爲「父母愛她,怕她因爲我的到來而沒有安全感」。
但她錯得離譜,葉母這麼捧一踩一,無非是想一邊折磨我,一邊穩住葉明珠。
畢竟葉明珠是她精心培養了 18 年的「聯姻工具」,親女兒和養女的頭銜不重要,她看中的是哪個女兒能爲她帶來最大的價值,能利用女兒的婚姻來一本萬利。
或許葉明珠冥冥之中還是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就像她不愛冉陽,也知道冉陽不愛她,卻依舊願意爲了葉家嫁過去。
她放不下、也不敢忤逆葉家,所以最開始她會主動說陪我學習技能、陪我出國留學,她害怕我終歸會得寵,會搶走她的位置,所以她想給自己留一張底牌,讓自己哪天如果不再受寵,也能爲我這個真千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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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今天來得太值了,中年換乘戀愛+真假千金+禁毒風雲,這是什麼沉浸式狗血話劇!」
人羣中,有個人突然滿足地說了一聲。
連鼻青臉腫的冉陽和他的「助理」都戴着銀手鐲乖巧地喫着瓜,連連發出驚歎。
葉母頓時炸了,往日端着的優雅範兒也丟得徹底,伸出指甲就想撓我,「你個小雜種,你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要害葉家?!」
我無辜:「我就是好奇,問了幾個問題,誰知道你們尺度那麼大。我才十八,我懂什麼呀。」
又有喫瓜羣衆嗤笑:「她和梁夫人最愛端着了,葉梁兩家都和冉氏有深度合作, 現在還糾結什麼家族體面, 能不能從局子裏出來都不一定。」
四位換乘戀愛的主角一下面如死灰。
葉明承受不了自己是親媽出軌生的事實,涕淚橫流,嘶聲尖叫,被路航一下摁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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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所有和冉陽家有合作的家族都被傳去局子, 其他人被留在現場做筆錄。
我也沒想到, 原身十八歲的生日, 最後居然是和假千金坐在局子裏做筆錄和取證。
我回到葉家才一個月,除了喫了他們家的大米,收下了葉母自願贈予的 50 萬,其餘的啥也沒了,所以很快就搞定了。
路航在門口等我, 「現在什麼感覺?」
我拍了拍小心臟:「萬幸我沒有認祖歸宗,不然我就考不了公了!」
他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葉明珠:「她應該沒什麼事, 自始至終都只是葉家的一個聯姻工具, 還差點嫁給毒販,挺慘的。」
這時葉明珠走了過來,腳一軟跌坐在了椅子上, 絕望地喃喃:「葉家肯定要不行了, 我該怎麼辦?」
我:「我之前不是暗示過你了嗎?你說你是頂尖繪畫大師的關門弟子,即便沒了葉家也能養活自己。」
「現在多爽啊,不用被摁去聯姻生娃, 自己賺了錢自己花。」
葉明珠一愣, 眼中迸發出一絲光亮。
她轉過頭看向我:「所以你其實從來沒把我的挑釁放在眼裏。」
我聳了聳肩, 轉過身往外走, 背對着葉明珠揮了揮手。
我不是原身,我早就過了十八歲很多年了, 葉明珠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張牙舞爪、安全感缺失、一心向父母討寵的小孩子,看穿了葉父葉母並不真心愛她後,作爲曾經的人民公僕,對羣衆還是充滿了憐憫之心的。
但我畢竟不是原身, 不能代替她對葉家的人談什麼原不原諒、放不放下。
我Ŧũ¹只能保證現在的林稚不會被丟進海里喂鯊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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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路航開車送我回了一趟葉家的別墅,收拾好了證件和爲數不多的行李, 還安排我暫住進了一位女警家裏。
開學的時候, 他送我去飛機場,路上, 他語重心長:
「上了大學,遇上喜歡的男生可以抓緊談, 不然以後上了班,跟我們一樣天天頂着個熊貓眼, 渾身散發着泡麪味, 月老上門了都不敢睜開眼。」
「知道了,警察蜀黍。」
「聽說有幾個富二代在強行替你惋惜。」
我噁心得一激靈:「惋惜什麼?沒了葉家, 以後嫁不了富二代?」
路航滿臉寫着佩服:「你看人是真的很準。」
「切。」我理了理頭髮, 「能這麼蛐蛐別人, 說明這幾個人在他們的圈子裏,也就剩配種的作用了。」
路航把我送到了安檢口,我朝他揮手拜拜。
他比了個電話的手勢:「有困難記得找警察。」
我點點頭。
直到坐上飛機飛越雲霄時, 我才終於有了重生一次的實感。
十八歲的生命還有無限可能,我這個共產主義接班人,也要去爲人民服務而學習奮鬥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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