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黑幫大小姐嘎嘎亂殺

我是黑幫大小姐。
表姐是現代白骨精。
上一世,我嫁進律師世家,被騙得連褲衩都不剩。
表姐嫁給財閥老公,天天被家暴。
我們不約而同走上絕路。
重來一世,表姐問我:「要交換嗎?」
「好的。」

-1-
桌子上放着兩張照片。
頂級律所合夥人趙煦景和財閥家族繼承人梁紹。
與前世有所不同的是,這次表姐毫不猶豫地拿走了趙煦景的照片。
「我選他。」
我從善如流拿起另外一張。
「我選梁紹。」
外公很滿意,這是他爲兩個外孫女精心挑選出來的夢中情婿。
上樓時,表姐傅瑤叫住我:「定柔,一年之內如果你能讓梁紹半身不遂,生不如死,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件事。」
我朝她莞爾一笑:「表姐,如果你能使趙家破產,再讓趙煦景蹲十年大獄,我同樣可以答應你任何一件事。」
她表情認真,語氣冷淡:「成交。」
「成交。」

-2-
傅趙兩家的婚禮很隆重。
表姐穿着絕美的婚紗禮服,手上戴着碩大的鑽戒,臉上卻是雲淡風輕。
至於趙煦景,依舊是那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和前世他來監獄裏看我時的表情簡直如出一轍。
二人在牧師的誓詞下交換戒指。
新郎親吻新娘。
教堂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3-
一個月之後,
我和梁紹的婚禮也如期進行。
新婚夜。
凌晨四點,梁大少帶着微醺的醉意走進房間。
換衣服時,他脖頸間印着大片大片的吻痕,還帶進來一抹隱隱約約的香水味。
我當然是無所謂,反正只是聯姻。
但當他開始擺弄我的衣服時,我忍了又忍,蹙眉說道:「大哥,好歹洗個澡吧。」
梁紹聞言抬眸,一張死氣沉沉的臉相當不悅。
視線直勾勾地鎖着我,滿含挑釁與冷厲。
最終他鬆開我,扯了扯領帶,語氣冷漠:「我去樓上睡。」
看來他還沒打算在新婚之夜動手。
我朝他甜甜一笑:「老公晚安。」

-4-
三天後,小姑子梁閔閔甩給我一張作息制度表。
5 點:起牀,準備全家人早餐。
7 點:打掃衛生。
10 點:準備午餐。
14 點:準備下午茶。
16 點:準備晚餐。
18 點:打掃庭院衛生。
20 點:準備宵夜。
把我都看笑了。
原來這就是表姐上輩子的豪門生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來這裏當菲傭的呢。
梁閔閔趾高氣揚地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端着咖啡杯。
「都清楚了吧。」
我將那張紙輕飄飄地扔在茶几上,臉上寫滿好奇:「該不會我一嫁進來,你們梁氏集團就破產了吧?」
梁閔閔一口咖啡噴出來,氣得咬牙:「你他媽在說什麼,你們家才破產。」
「喔,既然沒破產,爲什麼這麼多活全丟給我一個人幹,家裏的用人呢?」
「全辭了。」
我大驚:「爲什麼?」
對方輕蔑一笑:「這不是有你嗎?」
「你們家娶兒媳婦就是爲了讓她來當保姆?該不會將來生孩子也是我吧?」
「你嫁進我們梁家,傳宗接代不是你分內的事嗎?」
我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那你在這裏幹嗎?」
梁閔閔一時沒聽明白,不悅地詢問:「什麼?」
「你不是也結婚了嗎?這個點你應該……」
我對了一下那張紙上的作息表。
「哦,應該在你婆家準備午餐纔對,爲什麼會跑到我們家來?」
梁閔閔再次被我氣得夠嗆:「什麼?你家?」
「對啊。」
啪。
梁閔閔將咖啡杯重重往檯面上一摔,聲色俱厲。
「溫定柔,你要不要臉?咱們梁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梁閔閔也輪不到你來管教。」
「誰要管你了?總之,這些活我是一樣都不會幹的。憑什麼你坐在這裏喝咖啡,我就要當牛做馬?想得倒挺美。
「我要出去做個全身 SPA,午飯之前誰也別叫我。」
說罷,我戴上墨鏡,拎着包包徑直出門。
沙發上的梁閔閔氣得面目扭曲,渾身哆嗦,一根手指顫抖着指向我:「溫定柔,你今天敢出這個門試試。」
我朝她揮揮小手:「拜拜。」

-5-
在美容館做完香薰 SPA,又美美睡了個覺,接着去商場逛了兩個小時,最後才大包小包地回到家。
婆婆周碧雲坐在大廳的歐式沙發上,眸色凌厲,一臉寒霜。
「婆婆早。」我主動跟她打招呼。
周碧雲冷眼覷着我,聲音像結了一層冰:「你還知道回來?」
這話說的,我又不是笨蛋,逛累了當然知道回來了。
我摸摸鼻子:「婆婆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身爲梁家新媳婦,起牀後不在家侍奉公婆,打理家務,反而出去逛街做美容,你們溫家的女兒就是這般教出來的嗎?」
侍奉公婆?
「父親不是一大早便去了公司?婆婆您今早不是也和閨密去飲早茶了嗎?」
「我們可以不喫,但你不得不做。」
周碧雲嗓音冷不丁提高,眼中寒芒如星。
我奇怪:「這又是爲何,不浪費嗎?」
「浪費也是我們梁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的意思是,浪費我的體力。」
周碧雲的臉當下就黑了,用力拍一下桌子。
「溫定柔,你存心氣我的是不是?」
我施施然在她對面坐下。
「怎麼會呢?婆婆,是閔閔啦。她一大早跟我說什麼要每天五點起牀準備全家人的早餐,七點打掃衛生,十點準備午餐,下午兩點準備下午茶,四點準備晚餐……
「我又不是個陀螺,這樣的工作量誰受得了?而且誰家好人五點就起牀,您說是不是?我看她故意折騰我,一氣之下就出去逛街了。」
「我不管你以前在溫家過得什麼日子,嫁到我們梁家,以後你就是個陀螺。閔閔說的那些事情就是你每天的工作。」
周碧雲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掃過我,冷冷地說道。
坐在她旁邊的梁閔閔冷嗤一聲,表情輕蔑。
想來上一世,她們母女倆便是如此磋磨我表姐的。
按傅瑤那忍辱負重,三棒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性子,定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晚上被梁紹打得鼻青臉腫,白天還要給他們家當牛做馬。
真他媽夠夠的。
我就不一樣了。
只要不讓我跟趙煦景那種有八百個心眼子的人玩到一起,誰也別想奈何我。
受氣是不可能受氣的。
這輩子都別想讓我嚥下別人的一個唾沫星子。
「婆婆的意思是,以後我不僅要每天操持一日三餐,還得洗碗,拖地,擦桌子,抹窗戶是吧?」
對方冷冷地回應:「有問題嗎?」
我笑容燦爛:「當然沒問題,等我把東西拿到樓上,馬上就下來給ţű⁼您準備午餐。」
周碧雲臉色放緩,淡漠地看我一眼便走了。
梁閔閔站起身,一臉幸災樂禍:「你以爲你能逃脫我媽的手掌心,做夢。」

-6-
從樓上下來後,我走進廚房。
慢悠悠拉開置物櫃,隨手拿出一個盤子。
唉,這圖案還挺好看的,可惜了。
啪。
不錯,挺清脆的。
啪啪。
好解壓,多摔幾個。
啪啪啪。
沒過兩分鐘,置物櫃裏的盤子被我摔了個精光。
地上到處都是摔爛的碎瓷片,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聞聲趕來的梁閔閔目瞪口呆:「溫定柔,你瘋了?」
我捂着嘴,故作驚慌:「呀!不好意思,一時手滑,打碎了。」
啪啪啪。
「嗚嗚,怎麼辦?手又滑了。」
梁閔閔氣瘋了,攥着拳頭大叫:「住手,你這個癲婆。」
我摔得更歡,手裏抓到什麼是什麼,統統往地上砸下去。
梁閔閔氣急敗壞的狂叫聲混合着清脆悅耳的摔盤聲,別提多動聽了。
很快,廚房裏迎來婆婆周碧雲的大駕光臨。
她看着滿地狼藉,身體不由自主搖晃兩下。
繼而抬眸朝我看過來。
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精彩紛呈,怒不可遏,目眥欲裂,七竅生煙。
終於,她沒有遏制住熊熊燃燒的怒火,踩着滿地的碎片,三步並兩步衝到我面前。
「啪!」
她給了我一耳光。
「你這個敗家的娼婦,這是我從英國買回來的盤子!」
梁閔閔也衝過來,氣得臉都白了:「媽,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把盤子砸在地上的,就因爲你讓她做飯!快打她,狠狠打死她!」
「啪!」
我反手一耳光甩到她臉上,打得梁閔閔都蒙圈了。
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臉,像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敢打我?」
我輕鬆地甩甩手:「嫂子在這裏捱打,你卻光站着,多不好,給你找點事做。」
周碧雲也蒙了,怔怔看向梁閔閔,又看向我,氣得聲音都變了:「你,你敢打我女兒?」
「我本來想打您,但畢竟是長輩,傳出去不太好,只能打她了。」
周碧雲成功爆發,咬牙切齒地再次朝我甩過來一耳光,眼睛裏已經在冒火:「你個賤貨,誰給你的膽子打我女兒!」
我冷笑。
使盡全身力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上樑閔閔另一邊臉。
我自小練武,手勁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道殺豬般的嚎叫聲從梁閔閔口中溢出。
她脣角滲出血漬,一邊臉迅速紅腫。
周碧雲氣瘋了,喪失理智般又給我一耳光。
我想也不想,繼續甩出一巴掌在梁閔閔臉上。
這次用的力氣比上次更大。
梁閔閔另一邊嘴角也開始滲血,兩側臉頰腫得像個發麪饅頭。
她終於撐不下去了,崩潰大哭:「媽,我的臉好痛,救命!救命!」
周碧雲又驚又心疼,趕緊住手,察看她女兒臉上的傷勢。
「閔閔,你怎麼樣?」
「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毀了!快叫醫生,快叫醫生!」
……
廚房裏一陣兵荒馬亂。
我優哉遊哉地上樓。
心情甚好。
可惜剛纔忘記把梁閔閔的樣子拍給表姐了。
要不然她一定也快意得很。

-7-
晚上。
梁大少今天回來得很早,眸光幽沉沉一片,臉上也籠罩着一層陰霾。
似乎有心事。
他走進房間,緩緩脫下手上的腕錶,再慢慢捲起袖口,語氣裏聽不出什麼好歹來:「你今天做了什麼?」
「我嗎?」我認真地想了想,「上午去美容院做了一個全身 SPA,逛了一會兒街。對了,給你買了一條領帶,要不要試試?」
梁紹眸底漸漸氤氳出一抹陰冷:「你覺得我在問你這個?」
「不然是什麼?」
「你對我妹做了什麼?」
我恍然回過神:「你說梁閔閔啊,也沒做什麼,就吵了幾句,打了她幾記耳光。」
「溫定柔,誰給你的勇氣,敢打我妹妹?」
我坦率回應:「你媽給的。」
梁紹瞳孔驟然收緊,蹙眉。
「你媽先打的我,我這個人呢,別人打了我肯定是要還手的,你媽一把年紀了我不能跟她計較,只能打你妹了。」
他幾乎是獰笑出聲:「你說,別人打了你,肯定是要還手的?」
「有什麼問題嗎?」
梁紹陰惻惻地盯着我,一隻手突然伸出,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一臉驚恐。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表情開始猙獰。
我漸漸感覺到呼吸困難,頭昏腦漲。
拼命去抓他的手,卻無濟於事。
他非但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反而十分享受地看着一臉痛苦的我。
像美劇裏陰暗又扭曲的變態殺手。
就在我停止掙扎,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他終於慢慢鬆開我。
我跌坐在地上,驚魂不定。
不停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
但還未喘過氣,對方又發狂般拽住我的頭髮,將我猛地拉向一旁。
「砰」的一聲。
額頭傳來劇痛。
我撞到了洗手間的實木門上。
不用說,肯定腫了巨大一個包。
梁紹拽着我的頭髮,逼着我仰視他。
他一定使出了很恐怖的力氣。
因爲我頭皮都快被他扯下來了。
上方傳來一陣怪異的笑:「不是說,只要別人打了你,就會還手嗎?
「爲什麼不還?嗯?」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血。
大意了。
早知道剛剛就別演了。
還不知道毀容沒有。
「你確定要我還手?」
梁紹聽見我的聲音,臉上的笑容更詭異了:「當然,你不還手我怎麼……」
砰!
我一拳打在他的鼻樑上。
出手快且狠。
詭異的笑容剎那間凝固。
梁大少剛纔還興奮又變態的表情微微卡了殼。
他好像不明Ṱũ̂₎白髮生了什麼。
直到鼻血沿着他的下巴流下來。
他鬆開我,下意識摸摸鼻子下面。
手上殷紅一片。
「你打我?」
嘖嘖,又是這句。
他們一家人能不能換一句新鮮的臺詞。

-8-
我驚慌失措地看着他,緊張得聲音都在發顫:「是……是你讓我還手的。」
梁紹面無表情地盯着我,隨手抓起掛在旁邊的浴袍抹了一把。
突兀地一大片紅。
他一臉陰鷙,扔了浴袍。
但很快,梁大少又把浴袍給撿起來,繼續按壓在鼻子下面。
因爲鼻血根本就沒停。
他一邊按壓一邊陰森森地瞧着我,臉上的寒意很明顯。
兩分鐘過去,梁紹拿開浴袍。
還在流。
「操。」
他罵了一句,終於繃不住了。
「溫定柔,你他媽找死。」
話音剛落,對方抬起一腳狠狠朝着我的肚子踹過來。
砰!
一聲悶哼傳來。
梁紹整個人直挺挺往後面倒去,後腦勺重重磕在地板上。
幸好隔了一層地毯。
要不然光這一下,他非得腦震盪不可。
梁少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鼻子還在不停流血,染紅了他的下巴、襯衫。
看起來可真夠滑稽的。
「老公,你還好吧?」
我嚇得臉色都白了,跪在地上柔弱地捧着胸口。
「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躲開的,我以爲你要踹我。」
梁紹死死瞪着我,才一張嘴,鼻血就流進了他嘴巴里。
他艱難地翻過身,狂吐不止。
看樣子好像是剛纔踢腿的幅度太大,閃到腰了。
嘖嘖,真沒用。
我這都還沒熱身呢。
「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扶到一半,他的電話響了。
「啊,等下。」
我冷不丁鬆開他,好心地幫他把手機拿過來。
發現梁大少還躺在地上。
「老公,你是不是不太方便?沒關係,我幫你接。」
對方撥的是視頻通話,我想也沒想便按下接聽。
「梁紹,你丫怎麼還不來?人芊芊都在這兒等你好久了。」
視頻裏一個穿得人模人樣的男的。
大約是梁大少的狐朋狗友。
「咦,怎麼是你……嫂子。」
對方收口極快,繼而訕笑。
我毫不介意,溫馨地幫他切換了鏡頭:「你找梁紹是吧?喏,他在這兒。」
電話裏傳來抽氣聲:「靠,什麼情況?梁紹,你被人打了?」
我忙不迭解釋:「不是不是,他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後流了一點鼻血。」
「這是一點?我還以爲他被人捅了。
「操,還真是,這得趕緊去醫院吧。」
電話裏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話說,梁哥,你幹嘛躺地上,被嫂子揍了?」
「哈哈哈,誰敢揍他,不想活了。」
「那倒也是,難得看到梁公子如此場面,老子怎麼這麼想笑?」
……
我弱弱地詢問:「老公,要我扶你起來嗎?」
梁紹此時的表情相當可怕,眼睛都紅了,像是要殺人。
「溫定柔,你他媽給老子關掉。」
嚇得我趕緊摁掉。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過,芊芊是誰啊?」
「是你媽!」他大吼。
我咬着脣,傷心欲絕地看着他:「是你的情人對不對?好啊,梁紹,我們才結婚幾天你就敢出軌,我……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說完,把手機往他臉上狠狠一砸,邊哭邊跑出去了。
「啊……溫定柔,你他媽死定了……」

-9-
我在酒店住了三天,手機也整整關了三天。
直到我爸的人找到我。
「定柔小姐,ƭŭⁿ老闆讓我接您回去。」
徐叔跟我爸很多年了,算是看着我長大的。
我不好說什麼,乖乖收拾行李上車。

-10-
「你跟那個梁紹怎麼回事?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回到家,我爸語重心長地念叨着。
看着面前意氣風發的老父親,我眼睛有些發澀。
上一世,他替我打下優渥的江山。
作爲老爸的獨生女,倘若不是和趙煦景的那場婚姻,我原本可以衣食無憂到老。
只可惜,我太蠢了,太菜了,沒有早點看透趙煦景的狼子野心。
結婚僅僅三年,名下的資產全部易了主。
房產、股票、基金。
不僅如此,我還被趙煦景矇在鼓裏,不知道簽署了一堆什麼文件,最後竟然因爲經濟犯罪而獲刑十年。
我一個股票都看不懂的人,因金融犯罪而鋃鐺入獄。
不僅氣死了自己的老爸,還讓自己身陷牢獄。
「爸爸,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怎麼辦?」
老爸倏地抬頭,目光嚴肅:「誰欺負你了?爸爸不是教過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如果你自己搞不定就告訴我,後面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輕笑,上前抱住他,像小時候那樣在他身上蹭了蹭。
「知道了,老爸,放心吧,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不僅如此,我還要讓前世負過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頗爲無語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看電視看走火入魔了?」
「……」

-11-
我驅車回到梁家,兩三個用人阿姨正在客廳。
喲,看來她們還是把保姆給請回來了。
我剛上樓沒一會兒,一個用人阿姨上來敲門,一臉冷漠地說太太叫我下去。
我只能下樓。
周碧雲坐在沙發上,眸色陰冷,神情凌厲。
梁閔閔就坐在她旁邊,表情如出一轍,一臉的冷漠與恨意。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估計我這會兒已經被她們倆碎屍萬段了。
「婆婆,您叫我?」我故作乖巧地打招呼。
「你還有臉回來?」
周碧雲冷冷地道,聲音透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我低着眉,嘆了一口氣:「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那麼衝動,我爸爸已經罵過我了。」
梁閔閔跳起腳來,大聲咆哮道:「罵過你?你以爲罵了你這事就這麼完了?溫定柔,你打我三個耳光,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打你三耳光,不,我要打你三十個!」
梁閔閔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我表示有些爲難:「要不我給你三十萬,一個耳光十萬總行了吧?」
她快氣瘋了,顫巍巍地伸着一根手指,整個人抖得像個帕金森患者:「你跟我談錢?你算哪根蔥,敢跟我談錢?我他媽沒錢嗎?」
說得也是。
「既然我們都不願意,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我也捱了三個耳光,如果你要還給我,那我豈不是也要還回去?我倒是無所謂,就看婆婆幹不幹了。」
周碧雲眉尖抽動:「你還要打我?」
「婆婆,我不是那意思,剛剛就打個比方,我怎麼敢打您呢。」
「陳嫂,張嫂,李嫂。」
三個阿姨一擁而上,我嚇了一跳。
「你們幹什麼?」
周碧雲鐵青着臉,眉眼凜然如冰:「今天開始,她們三個教你做飯,做家務,打掃衛生。學會之前你哪兒都不準去。
「勸你識相一點,只要你一天是我們梁家的媳婦,就得遵守一天我們梁家的規矩。」
合着這些阿姨根本就不是僱來家裏幹活的,而是來監督我幹活的。
我還以爲她有啥手段呢。
就這?
這些外強中乾的阿姨,我一拳能打五個。
也就傅瑤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女生纔會被她們壓制得死死的。
惹到我,她們算是踢到鐵板了。

-12-
「婆婆,我有個問題,你們梁家的媳婦啥事都要幹,梁家的女兒卻坐在家裏當大少奶奶,這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再怎麼樣,也要一視同仁纔對。」
周碧雲啐了一口,語氣滿是嫌惡:「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的女兒比。」
又是一個雙標狗。
自家的女兒如珠如寶。
別人家的女兒如根如草。
聽說早年周碧雲剛剛嫁入梁家的時候,被婆婆壓得出不了頭。
這是多年的兒媳熬成婆,上我這兒報仇來了?
「要不然阿姨的工資我這邊開好不好?我是真的不會做家務,廚藝也不好。婆婆,你就體諒體諒我吧。」
周碧雲脣邊浮出一抹哂笑,像是多年的大仇終於得報。
「你一個新過門的媳婦,操持家務,侍奉公婆,這些不是你該做的事?
「體諒?我憑什麼要體諒你,誰又體諒過當年的我?」
果然。
幾個用人阿姨的錢,周碧雲又怎會放在眼裏。
她就是因爲當年受了婆婆的折磨,現在自己坐上那個位置,所以想要一雪前恥。
上一世,我表姐傅瑤乃是清大本碩博連讀的法律生。
這樣牛逼哄哄、金光閃閃的兒媳婦,誰家娶回去不會歡喜。
就他們梁家,一屋子壞種。
婆婆心理陰暗,以折磨新媳婦爲樂。
小姑子助紂爲虐,爲虎作倀。
老公又是個變態,每天不是打罵就是踹。
想到這裏,我斂下眉眼,手心漸漸捏緊。
行吧。
那就多陪她們母女倆玩玩。
「知道了,婆婆,我會好好學的。」

-13-
連着一個星期,我都在梁家學習幹各種各樣的家務活。
煮飯,煲湯,烘焙,收納,整理……
一天下來,累得我腰都直不起來,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
其間還要忍受婆婆周碧雲投過來的無數白眼與指責。
我打電話給傅瑤吐槽:「姐,要不我把梁家炸了吧,這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那邊沉默一會兒:「那樣的日子,我過了五年。」
「所以我很佩服你,要換我的話早同歸於盡了。」
她輕嘆一口氣:「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太蠢了,顧慮得太多。我應該像你說的,早點買包炸藥跟他們同歸於盡的。」
「趙煦景那邊怎麼樣?」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梁紹呢?」
「他啊,那天我用手機砸過他的臉之後,我們還沒見過呢。」
「梁紹那個人睚眥必報、陰暗狠毒,他一定會找你算賬的。」
「嘁,我會怕他。」
「我知道你不怕他,我是想說,他來找你的時候記得下手狠一點,千萬不要手下留情,給我往死裏打。」
我情不自禁笑出聲:「收到,趙家那邊就指望你了,拜拜。」
週末。
陳嫂告訴我,今天下午婆婆周碧雲要請她的閨密們來家裏喝下午茶,大概十來個人。
「太太說,所有的甜點、飲品都由你來負責。」
「我一個人?」
「是。」
「好歹也要來兩個人搭把手吧。」
「你都學了這麼久,還有什麼不會的?太太說也是時候讓你獨當一面了。」
好好好,你家太太說什麼都對。
反正我也只是客套一下,纔不希望有人幫我呢。
下午。
家裏果然來了好幾位養尊處優的富太太。
個個穿得雍容貴氣,成串成串的翡翠項鍊閃瞎人眼,隨手拎的一個包包都能趕上一輛豪車。
梁閔閔也在,帶着她的一幫小姐妹。
「溫定柔,沒看到家裏來了這麼多客人?你準備的水果、飲品呢?還不趕快拿上來。」
我擦了擦額頭:「馬上去拿。」
她翻着白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當我端着滾燙的咖啡出來時,冷不丁被突然出現的梁閔閔用力撞倒。
「嘩啦」一下,咖啡全部潑在我身上。
燙得我直吸氣,還一身狼狽。
沙發上的各位富豪太太、千金小姐們全部朝我看過來。
周碧雲端坐在那裏,滿臉嫌棄:「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
我據理力爭:「是梁閔閔絆倒我的。」
梁閔閔得意洋洋嗤笑道:「有證據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絆你了?」
她這樣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夠了。」
周碧雲冷聲喝道:「還賺不夠丟人嗎?趕緊重新去沏,沒媽的孩子就是少教。」
我若是還看不出來這對母女倆在唱大戲,那我就真是個笨蛋了。
爲了讓我出醜,可真是煞費苦心。
沒關係。
我臉皮厚,出這麼點醜對我而言跟撓癢癢沒什麼區別。
希望她們母女倆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要太震驚。

-14-
所有點心和甜品都端上去後,我將最後一道精心製作的甜湯端上去。
周碧雲淡漠地問我:「這是什麼?」
「哦,陳媽教我做的番薯甜羹,她說可以美容養顏、補氣血。」
許是聽到能美容養顏,那幾個富婆都表示要嘗試一下。
梁閔閔和她的一幫小姐妹也Ṱū₍先後來了一Ṭū́⁵小碗。
有人提出質疑:「味道怪怪的。」
「哦,因爲我沒放太多糖,所以可能不太甜。」
「好像有點酸。」還有人捏着鼻子,「怎麼感覺臭臭的。」
我內心笑得不行,卻一本正經地解釋:「許是我廚藝不精,但功效應該是差不多的。」
有幾個富婆捏着鼻子喝完了。
梁閔閔喝了一半,一臉嫌棄地放下了。
周碧雲見大家都蹙着眉頭,也親自嚐了幾口,神色不悅:「爲什麼跟陳嫂做得不太一樣?」
「不一樣嗎?」
我故作沉思,恍然想起什麼:「哦,因爲我摻了一些屎在裏面,所以味道確實跟陳嫂做得有區別。」
客廳猛然安靜下來。
簡直落針可聞。
周碧雲向來倨傲的臉上增添了一抹驚慌。
「你……摻了什麼?」
「屎啊,聽不懂嗎?」
見衆人一臉蒙圈,我趕緊回到廚房,將原材料拿過來。
剛一掀開蓋子,全體掩鼻。
「這,這是什麼?」一個富婆顫顫巍巍地問道。
「都說了是屎,怎麼還沒聽懂?我用來放在番薯甜羹裏面的。」
「噦……」她終於吐了。
我又打開其他幾個蓋子。
「這裏有雞屎、狗屎、牛屎,我用來放在甜品和點心裏面的。不過我做得比較甜,所以你們沒喫出來。」
客廳裏。
富婆太太和千金小姐們吐成一團。
梁閔閔一臉驚恐,掐着自己的脖子張大嘴巴,像一隻被沙子噎到喉管的母雞。
周碧雲身形不穩,搖搖晃晃,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嘿。
我多不容易,裝了一個星期的小白兔,就爲這一天。
「婆婆,你心可真夠大的,居然敢留我一個人在廚房給你們準備喫的。
「怎麼樣,諸位,這加了屎的番薯甜羹好喫嗎?
「還有這摻了雞屎的千層蛋糕,牛屎餡的奶酪布丁,味道怎麼樣?
「哦,還有加了尿的熱可可,你們喝得可真是有滋有味。」
……
一時間,客廳里人仰馬翻。
原本端坐在沙發上美美享受下午茶的富婆小姐們,個個捶着胸口,狂吐不止。
梁閔閔掐了半天脖子都沒吐出來一點,她終於繃不住了,瞳孔欲裂,雙目猩紅。
「溫定柔,我跟你拼了!」
她猛地朝我撲過來。
我眼疾手快地端起還沒用完的一大盆原材料,就是那盆剩下最多的米田共,一股腦兒朝她潑過去。
幾個離她比較近的小閨密被濺了一身,望着身上那一小坨一小坨暗黃色的不明物體,全部花容色變,齊齊彈開:「啊——!」
……
濃烈的惡臭味傳開。
梁閔閔彷彿被人定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直到頭上一坨什麼東西滴下來,滴到她的脣角。
她臉上是滅頂的恐懼。
「啊——!」
隨着一道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在屋子內盪開。
梁閔閔華麗麗地倒了下去。

-15-
經此一役,我相信就算給梁家人十個膽子,也沒人敢喫我做的飯了。
真好,又逃過一劫。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不出意外的話,梁大少這兩天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畢竟,我這個新婚燕爾的小嬌妻替他長了這麼大的臉,請全城有頭有臉的富婆太太們喝了一頓屎尿味俱佳的下午茶。
也算豐功偉績一件。
他應該很感激我纔對。
也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我了。

-16-
我料想得沒錯。
晚上,梁紹果然回來了。
「老公,你回來了?」
我笑嘻嘻地迎上去。
待看清他的臉色,我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一張黑雲壓頂的臉,寫滿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怎,怎麼啦?誰惹你不開心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梁紹麻木地抬眸,看向我。
像在打量一個將死之人。
他扯了扯領口,慢慢解開紐扣,挽起袖子。
全程不發一語。
我想起表姐說的,每次梁紹打她之前,都會一語不發地解紐扣,挽袖子。
每到這個時候,她的恐懼會到達頂峯,全身不由自主戰慄,那種恐懼到心臟都麻痹的感覺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奇怪。
有那麼害怕嗎?
明明就是很興奮纔對。

-17-
梁紹慢慢朝我走來。
我一邊後退一邊怯怯地望着他。
「溫定柔,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表情卻陰鷙得可怕。
「早知道你這麼能作死,我那天應該……」
他五官突然放大,眸中爆發出一抹狠戾,像是一頭髮狂的猛獸。
遒勁有力的胳膊朝我掄過來。
下一秒。
我抓住那隻胳膊,輕輕鬆鬆一個過肩摔。
砰!
一聲悶響過後,梁大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不過,這回可沒有地毯緩衝了,因爲我全都收起來了。
後腦勺重重磕在木地板上,想也知道那是一種如何眼冒金星的體驗。
我蹲下來,笑得十分燦爛:「應該怎樣?揍我一頓嗎?」
梁紹面目呆滯,半天都沒回過神:「你他媽活得……」
啪!
我照着他的嘴巴抽過去,清脆響亮。
「想清楚再說話。」
梁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溫定柔,你他媽找……」
啪!
又是一個大逼鬥。
本小姐的巴掌專治各種不服。
梁大少是個有骨氣的。
「操你媽。」
啪!
「溫定柔,你死定了。」
啪!
「老子非要……」
啪啪!
他定定地看着我,終於不再罵了。
也許是深刻認識到目前的形勢。
良久。
「扶我起來。」他說。
這個當然沒問題了。
我攙扶着他的一隻胳膊站起來。
剛站穩,對方面目猙獰一腳朝我踹過來。
可惜,被我先下手爲強。
哦不,先下腳爲強,一腳踢中襠部。
梁紹疼得直抽氣,齜牙咧嘴地捂着下身,五官都扭曲了。
他惡狠狠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打開後面的暗櫃,拿出一根棒球棍。
喲。
這是要動武了?
「有本事就照着我的頭打。」我氣定神閒。
對方很聽話,揮着棒球棍便朝我撲過來,卻撲了個空。
「你是不是傻?」我嘲笑。
他氣得不輕,咬着牙捲土重來。
我一個虛晃,輕而易舉就將那根棒球棍搶過來,一棍敲在他的頭上。
砰!
悶沉沉的,真好聽。
梁紹痛苦地捂額,氣瘋了,嘴裏卻還在放狠話:「溫定柔,我跟你說,你這次真他媽死定了。」
砰!
我一棍掃過去,打在他右側臉頰。
他終於開始嚎叫:「操,快來人!」
呵呵,也太廢了吧。
這就開始叫人了?
我隨手拿了一塊布料,塞進他嘴裏,將棒球棍架在他脖子上,反手打開衣櫃門。
「喊什麼?也太沒出息了。來來來,今天姐姐好好陪你玩玩。
「看看你這櫃子裏有什麼?
「喲,原來你好這口,早說嘛,咱也不是那麼不懂情趣的人。」
我一把扯掉梁少爺的上衣,順便把他褲子也脫了。
他動作激烈地反抗,我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
還不老實。
又賞一個。
這一晚上,梁紹被我抽了太多的嘴巴子,臉已經明顯腫了。
我從櫃子裏翻出四根繩子,將他的手腳分別捆在牀的四根柱子上。
「結婚當天我就覺得這牀造型挺奇特的,居然還有這等妙用。嘖嘖,哥哥,你玩得挺花。」
沒一會兒,梁紹整個人呈大字形被我綁在牀上。
身上脫得光光的,只穿了一條三角褲。
嘴巴里塞着一團來歷不明的布料。
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換了一套女僕制服裝,當然是從櫃子裏翻出來的。
一手持皮鞭,一手握蠟燭。
「老公,這個造型還滿意嗎?」我嬌滴滴地喚道。
梁少爺大概已經明白我要做什麼,在牀上瘋狂地扭動身軀,嘴巴里「嗚嗚嗚」個不停。
「嘻嘻,這麼開心?奴家這就來。」
當滾燙的蠟油滴在胸口時,梁紹的眼睛都直了。
也不知道是爽的還是疼的。
「真好玩,要不我們用蠟油滴一行字好不好?就滴『老婆我愛你』。」
「嗚……」他一臉驚恐。
「不喜歡?是不是嫌字太少了?那就滴『老婆老婆我愛你』,怎麼樣?」
「嗚嗚……」他拼命搖頭。
「不願意?怎麼,你不愛我?」
他點頭,異常堅定。
啪!
我反手一皮鞭抽在他身上。
光潔平滑的胸脯上立刻出現一條紅印。
「不愛我,你爲什麼要娶我?」
梁紹瞪着我,面色猙獰且憤恨。
啪!
我又是一鞭。
「說,你愛不愛我?」
「嗚……」
他用力嘶吼。
啪啪啪……
我一鞭一鞭揮在他身上,越打越興奮。
梁少爺身上已經慘不忍睹,臉、胸、腿,到處都是一條一條殷紅的鞭印。
每一鞭下去,都能收穫梁紹絕望又痛苦的嗚咽聲,還有他殺人般的目光。
直到我打得有些累了,才堪堪住手。
「說,這下可以愛我了嗎?」
他這回學聰明瞭,忙不迭點頭。
我很開心,丟掉皮鞭,點燃蠟燭。
「那我們開始滴字吧,就滴先前那個『老婆老婆我愛你』。」
「嗚……」他又開始瘋狂扭動。
我無視他的抗議:「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喲。」
由於梁少爺的不配合,導致我進度很慢,滴一個字要好半天。
眼看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才滴完「老婆」兩個字。
我搖搖頭。
一抬眸,看見梁紹的眼角晶光閃閃。
我大驚:「你哭了?」
他痛苦地盯着我,沒有回話。
我有些感動:「想不到你這麼愛我,那我的速度放快一點。」
他「嗚嗚」幾聲。
「什麼?」
他又「嗚嗚」。
我只好拿掉塞在他嘴裏的布團。
梁少爺大口大口地喘氣:「操,別滴了,痛死我了!」
什麼?
原來他剛剛是疼哭了?
「不行,不把這些字滴完我會睡不着覺的。」
我繼續滴。
殺豬般的嚎叫一聲一聲響起,伴隨着哭爹喊孃的叫罵聲。
我無動於衷,專注幹着手裏的活。
沒多久,似乎有人在敲門。
我有些掃興,也開始不耐煩,索性將蠟燭倒立着,就這麼直接在梁紹肚子上方滴着。
他疼得有如一條沾了雄黃的蛇,不停在牀上扭着。
「溫定柔,老子不光要殺了你,還要殺你全家,殺你袓宗十八代,操你大爺操你媽!」
我面無表情,扒下他僅剩的一層布料。
將蠟油對準那個地方。
「啊——!」
他發出一聲鑽心的嘶吼,額頭上青筋暴起,五官扭曲得都移位了。
我的手一動不動,任由那熔化的蠟油一滴一滴流下去。
「救命!媽,媽,救命啊!」
梁紹發癲似的吼叫起來,四肢瘋狂扭動。
門口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我懶懶地收回手,走到門邊,打開。
婆婆周碧雲一臉急切地怒道:「溫定柔,你在做什麼?爲什麼我兒子會叫得這麼慘?」
我委屈地看着她:「婆婆,這是我們年輕人的閨房之樂,怎麼你連這也要管?」
她這才注意到我古怪的穿着,眸中閃過一絲鄙夷,正要開口,聽到梁紹的慘叫。
「媽,快救我!」
周碧雲臉色突變,一把推開我,朝裏面衝去。
下一秒,她失聲痛呼:「兒子,你……你怎麼了?」
「媽,快給我鬆綁,這個女的瘋了,她瘋了!」
「媽這就給你松,你等一下。」
我悠哉地走過去,看着周碧雲手忙腳亂地替她寶貝兒子解開繩子。
「啊,痛痛痛!」
「對不起對不起,媽輕點。」
「別碰這裏。」
「哪裏?這裏嗎?」
……
周碧雲看着寶貝兒子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蠟燭油和皮鞭印,氣得手機都拿不穩了。
「溫定柔,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你敢打我兒子!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我輕笑:「婆婆,瞧您說的。都說了這是我跟梁紹的閨房之樂,您不懂就別瞎說。」
「放你孃的狗屁,你這個殺千刀的賤貨,分明就是在蹂躪我兒子!」
「好啊,那你就報警嘛,反正這些東西又不是我準備的。」
梁紹頂着一肚皮剛剛泛起的火紅火紅的燙泡,再也沒有了往日財閥公子哥的翩翩風度。
他攥着手心,死死盯着我,宛如盯着殺父仇人一般。
「媽,不用報警。」
周碧雲哪裏會聽,堅決又果斷地按下電話號碼。
這一片是 A 市有名的豪宅區,警察們出警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
周碧雲抓住其中一個警察小哥,咬牙切齒地向對方控訴我對她兒子的暴行,還拉開梁紹身上的睡袍,將滿身的傷展示給警察看。
警察小哥見了梁紹身上的傷,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慌不忙地拉開暗櫃門,跟對方解釋:「警察哥哥,這根本就不關我的事啊。您應該也看得出來櫃子裏的這些東西並不是纔有的,而我嫁進他們梁家還不到一個月呢。
「我老公梁紹他原本就有這些癖好,普通的那啥他根本提不起興趣,我這才配合他的好不好?
「可我又沒什麼經驗,一不小心就做過了,那能怪我嗎?
「您給我評評理,這到底該怪誰?」
……
警察小哥看見櫃子裏的那些情趣用品,一臉通紅,後面那幾位人民公僕也是一臉赧然。
他們意思意思地問了我幾個問題,便要收隊。
婆婆周碧雲瞬間急了:「她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們這就走了?不把她抓起來?」
「這位女士,家庭內部糾紛我們外人不好摻和,你們還是自行解決比較好。」
「不行,你們不能走,必須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她這是家暴,家暴我兒子,你們警察不能坐視不理!」
「女士,你冷靜一點,就目前這樣的情形構不上家暴,這只是您兒子與您兒媳之間的一種……呃,一種愛好,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與精力。」
「什麼愛好,你是不是瞎了?這分明就是家暴,快點把這個賤女人給我抓起來!」周碧雲大聲吼道。
警察們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梁紹自己上前,ṭů⁽把他媽給拉住了。
警察走後,剩下我和他們母子倆繼續對峙。
「兒子,聽媽的話,馬上跟這個女人離婚!明天,明天就離!」
看得出來,周碧雲一刻也受不了我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瘟神。
我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態度,反而誠懇地點頭:「好呀,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不見不散。」
「媽,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們夫妻倆的事自己會解決。」梁紹淡然對他媽說道。
周碧雲驚詫地看着他:「兒子,你是不是也瘋了?這種女人一無是處,又兇又懶還噁心透頂,你有什麼好留戀的?
「你知道她今天下午有多噁心嗎?她把屎摻在……」
周碧雲說到一半,身體突然出現不適,連着嘔了好幾下。
想來是下午已經催吐過了,一點東西也沒嘔出來。
她惡狠狠地瞪着我:「她害我在衆人面前出盡了醜,害得你妹妹出盡洋相,我恨不得撕了她纔好!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媽,就立刻跟她離婚!」
她說到這裏,我可得站出來爲我自己說兩句了:「婆婆,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你先將家裏的用人阿姨都開除,說什麼我以後要負責家裏一日三餐,還要拖地抹窗搞衛生,那我也不會使出這招對不對?
「對於你們這種專門欺壓兒媳的惡婆婆而言,只有下猛藥,要不然你們不長教訓。
「你看,我今天請你們喝了一頓屎味下午茶,你以後是不是再也不敢喫我做的飯了?
「一勞永逸,永絕後患,多好!」
周碧雲捂着胸口,顫巍巍地扒拉她兒子:「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看,這就是你討的好老婆,她不氣死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好心提醒她:「別扒拉你兒子了,他根本就打不過我。」
梁紹冷冷地覷我一眼,隨後轉過視線:「媽,我送你下去。」
周碧雲對他的反應失望至極,狠狠甩開他的手,下樓去了。
唉。
他媽也是個腦子不轉彎的。
梁少爺在我這裏喫了這麼大的虧,以他睚眥必報的個性,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輕易跟我離婚呢?
未免也太便宜我了。

-18-
這天之後,梁家所有的用人阿姨都回來上班了。
再也沒人監督我打掃整個別墅的衛生,也沒人敢讓我做飯。
就連我偶爾進出一下廚房,家裏的用人阿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幾雙眼睛直直盯着我,生怕我會在那些飯菜裏面放什麼猛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進出廚房了。
事實上,她們真的想多了。
我只想看看今晚喫什麼而已啊。
梁紹最近也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對我好了很多,不僅沒再跟我吵架打架,還主動說話,偶爾回來也會送些不值錢的小禮物啥的。
每次我都是熱淚盈眶地對他說「謝謝」,一轉身就扔進了垃圾桶。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
這天,梁紹說晚上要帶我參加一個重要的飯局,言下之意是讓我好好打扮一番。
第一次以梁家兒媳的身份,陪自家老公去參加重要飯局,我當然不能馬虎。
去商場購置戰袍,做頭髮,做臉,忙活了一整天。
下午,梁紹驅車帶我來到一座海邊別墅。
別墅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大叔,長相斯文,談吐儒雅,據說是某行業大佬。
一同接待我們的還有他的新婚妻子。
一位與我年齡差不多大,二十多歲的嬌俏女郎。
晚餐氛圍很是輕鬆愉悅,梁紹一直在與大佬談論行業前景,未來趨勢。
而我和鄧太太則在聊時裝、電影。
許是年齡相近的關係,我們聊得很合拍。
用餐過後,那位大佬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新買的私人遊艇上參觀。
梁紹喝得有點多,擺擺手說自己去不了,隨後又客氣地詢問鄧太太能不能幫他煮一碗醒酒湯。
最後,我和男主人坐上了遊艇。
鄧太太則留在別墅爲梁紹煮醒酒湯。
遊艇開出港口十分鐘後,大佬拿來兩杯香檳。
我站在甲板上,毫無戒心地接過來。
兩杯香檳下肚,這位大佬的話漸漸多了起來,態度一反之前的斯文儒雅,反而處處透着輕佻與狎暱。
兩隻手也開始不太規矩。
我十分淡定地詢問對方:「你在香檳裏放了什麼?」
他微微一怔,神色不太自然,卻拒不承認:「什麼都沒放。」
我點點頭:「那就好,我剛纔把我們的杯子換過來了。」
他瞳孔巨震:「你說什麼?」
我莞爾一笑:「那麼驚訝幹嘛?既然什麼都沒放,就算換了也不會怎麼樣啊。」
對方惱羞成怒,撲過來要抓我。
我輕輕往旁邊一閃,便躲了過去。
對方撲了個空,神色愈是憤恨,即刻捲土重來,腳步卻踉蹌了一下。
想來是藥效發作了。
他捂着額頭,晃了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咯咯笑道:「來呀,繼續抓我。」
男人搖搖晃晃地再次朝我撲過來。
這次,我甚至都沒動,他就因體力不支趴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我嘖嘖嘆息:「老哥哥,你這體力不行啊。」
大約是因爲男人死都不能說不行,他拼ṱŭ̀⁴盡最後一絲力氣朝我衝過來。
「撲通」一聲。
搞定。
我望着在水裏不斷掙扎的男人,心情很愉悅:「老哥哥,身體不好就不要逞強嘛,你看這弄得……」
對方想來是會游泳的,只可惜藥物的作用讓他精神恍惚,手腳也嚴重不聽使喚。
「救命!」他開始慌了。
「我也想救你,但我不會游泳欸,要不打電話給梁紹,讓他來救你吧。」
我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撥號。
沒回應。
「糟糕,好像沒信號。」
看來只能報警了。

-19-
翌日清早。
鄧太太哭得撕心裂肺。
她先生昨晚失足掉進海里,儘管我很快就撥通了報警電話,但由於溺水太久,導致人沒有救回來。
梁紹醒來的時候,得知兩個消息。
他的老朋友掉海里淹死了。
他自己的腿斷了。
梁大少顯然還有些蒙圈,捧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一條腿,不可思議地嚷道:「這不可能,我的腿怎麼會斷?」
我一臉關心:「鄧太太說,你昨晚喝醉了發酒瘋,自己撞到走廊上的那尊鐵鑄雕塑,雕塑砸下來的時候砸到你的腿,所以才受傷的。
「她本來想替你打 120,後來接到警察的電話,就把你給忘了。
「你應該是疼暈過去了一個晚上,這會兒才醒過來。
「老公,你還好吧?」
……
梁紹痛苦地捂着額頭:「我撞到了雕塑?怎麼可能,我明明就沒有。」
「別人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你他媽是不是傻?趕緊送我去醫院!」他突然奮力嘶吼。
「好好好,你別生氣。」
我把梁紹扶起來,接着重重往下一摔。
「啊!」他疼得哭爹喊娘。
我嚇得不知所措:「哎呀,都怪你剛剛對人家那麼兇,我被你嚇到了啦。」
梁紹攥着手心,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原本即將噴火的兩隻眼睛生生壓制住怒意,啞着聲音道:「你快……扶我起來,送我去醫院。」
「好的喲,老公。」

-20-
到了醫院。
婆婆周碧雲和小姑子梁閔閔急匆匆地趕過來。
「護士,我兒子怎麼樣?他怎麼樣?」
周碧雲一把薅住走廊上經過的一名小護士,一臉驚慌地問。
「媽,您彆着急,醫生正在給梁紹做手術呢。」
我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瞬間就把對方給點着了。
「又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賤人!」
周碧雲看見我,恨得牙癢癢,抬起一隻巴掌便朝我打過來。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周碧雲恍若做夢一般,神情呆滯地捂上自己的臉頰:「你……敢打我?」
我甩了甩自己扇痛的手掌,十分誠懇地解釋:「婆婆,我這個人呢,喫一次虧就算了,斷然不可能喫第二次虧的。
「你上次已經打過我了,沒理由再讓你打一次對不對?」
「你……你……」
周碧雲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氣得腦子快要溢血。
梁閔閔見我打她媽,眼睛都紅了。
新仇加舊恨,她的表情猙獰無比:「溫定柔,你敢打我媽?!」
「我不光敢打你媽,還敢打你呢,要不要試試?」
梁閔閔對上我的視線,眸中閃過屈辱、憤恨、不甘……
但最終她什麼都沒做,只是惡狠狠地瞪着我。

-21-
兩個星期後,梁紹出院了。
右腿膝蓋加小腿粉碎性骨折,導致他目前只能坐輪椅。
醫生一再囑咐,術後半年內一定要加強護理,因爲稍不注意,便很有可能會留下終身殘疾。
見到我的那一剎那,梁紹的臉比鍋底還黑。
「老公,我是來接你出院的。
「這段時間在醫院辛苦了,瞧你都瘦了。」
我十分熱情。
「滾!」
看來他這是不打算跟我裝下去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想看到我,正好鄧太太約我去逛街。
「你也知道她,老公剛沒了,心情很不好,好在留了那麼多遺產,不管怎麼樣,也夠她和肚子裏的寶寶一世無憂了。」
梁紹像是想通了什麼,猛然看向我,目光如欲噬人一般:「是你們乾的對不對?果然最毒婦人心。」
我眨眨眼睛:「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別裝了,溫定柔,我要報警。」
我淡然一笑,慢慢俯下身,湊近他耳邊。
「報警?你的那位老朋友都變成一罈灰了,你去報警能證明什麼?
「要不要我把你們倆的微信記錄錄個視頻,再發到網上,看看你們梁氏集團能撐幾天?
「說我最毒婦人心,跟你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順便說一句,對於給你戴綠帽子這種事,我可是十分樂意。
「但你別找歲數那麼大的,二十五歲左右就行了。
「要帥的,高的,乾淨的。
「哦,還有,鼻子大的。」
……
上一世,傅瑤被那個老男人折磨了一天一夜。
這件事是後來導致她抑鬱自殺的主要原因。
鄧湘湘也被梁紹玩流產了。
老男人不想再生孩子,想把財產全部留給前妻的兒子,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去傷害自己的妻子。
這樣的兩個敗類人渣,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22-
梁紹一動不動地盯着我,氣得頭頂快冒煙。
若不是一條腿斷了,他早就跳起來跟我幹架了。
我拍拍他的臉:「老公,別生氣了,我這就接你回家。」
「滾。」他目眥欲裂。
我當然懶得搭理。
走上前,剛準備推着輪椅走,一個身材高大的阿姨攔住我:「太太說,梁少爺只能由我來照顧。」
我冷嗤:「你算哪根蔥,我要接我自己老公回家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我只聽太太的話。」她攔住我,紋絲不動。
「你走不走?我數到三。三,二……」
「你就算數到一百,我也絕對不會讓開。」
「好啊,本小姐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你不讓開是吧,我就偏要……」
我雙手抵住輪椅,用力往前推去。
對方則死死擋在我的前面。
兩人對峙。
直到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定柔,你這個小賤皮子,離我兒子遠點!」
是我那個好婆婆周碧雲。
「婆婆,你怎麼這樣說我?我也是一片好心好意,來接自己的老公出院。」
「呸,我不用你假好心。滾,離我兒子遠點,越遠越好。」
對方一邊謾罵,一邊朝我奔過來。
我突然將輪椅調轉方向,作勢要走。
周碧雲衝上來,狠狠一把將我拽住。
「滾開,滾開!你這個賤婊子,快鬆開我兒子!」
我瞅準時機,幾經推搡,將輪椅挪到臺階處。
周碧雲還在猖狂地拖拽着我:「鬆手,快鬆手,你這個賤貨!」
我冷冷一笑:「這可是你讓我松的。」
然後。
我鬆了。
在梁紹驚恐無比的眼神中……
在周碧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
我華麗麗地鬆開了雙手。
哐當……
一連五十多級臺階,梁大少就這樣連人帶輪椅地翻滾了下去。

-23-
聽到醫生說要截肢,周碧雲淒厲地慘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作爲梁紹的合法妻子,我十分鎮定地簽上自己的大名:「儘快手術吧,醫生,截一條腿還是兩條腿都隨您便。」
醫生:「……」
上次,梁紹醒過來發現自己斷了一條腿。
這次,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少了一條腿,整個人瞬間就慌了。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任何人都別想動我的腿!
「醫生,醫生,叫醫生過來!」
……
我抹了一把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抽抽噎噎道:「老公,醫生說你的腿原本就傷得很嚴重,摔下臺階的時候又嚴重加劇。
「你剛剛動完手術,不能這麼激動的。」
梁紹抬眸,一臉警惕看向我:「手術,什麼手術?」
「截肢手術啊,還是我籤的字呢。老公,你也別太傷心了,醫生說以後還是可以安假肢的。」
我的話讓他破了大防。
他顫抖着手,摸向自己那空空如也的一條褲腿:「不!」
梁紹徹底發狂了,一邊揮拳打在病牀上,一邊朝着我癲狂大吼:「誰幹的?誰幹的?誰敢鋸我的腿?誰他媽敢?!」
我在一旁好心解釋道:「還能是誰,當然是醫生。你的腿壞了嘛,只能鋸掉,要不然會沒命的。」
「溫定柔,是你,是你這個賤貨把我害成這樣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梁紹齜牙咧嘴,勃然大怒。
「怎麼能怪我呢?那就是個意外,明明是婆婆讓我鬆手的。
「再說了,你的腿也不是我砸瘸的。」
他倏地瞪向我,又哭又笑:「哈哈哈,原來如此,你們這兩個賤人!」
靠。
我聳聳肩,也懶得演了。
「說我們是賤人,那你們又是什麼?人渣,敗類,畜生?
「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說的就是你們這兩個倒黴鬼。
「鄧湘湘要他的命,我不同。我不要人死,我只喜歡讓人生不如死。」
梁紹雙目通紅,滔天的恨意讓他眼睛裏彷彿就要流出血來。
「賤貨,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
「我害你?梁紹,你老實說一句,今天與你結婚的倘若不是我,換了另外的人,她在你們家會有好日子過嗎?
「她會被你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被你媽、你妹妹凌辱跟虐待更是家常便飯。她還會被你送給那個老男人折磨一天一夜,然後患上抑鬱症,最後走上自殺那條路。
「所以,與其讓我被你們一家人搞死,不如我來搞死你們一家人。」
梁紹再次破了大防,一張臉寫滿了要跟我同歸於盡的決絕。
「你這個癲婆,我要殺了你,我他媽要殺了你!」
隨着「砰」的重重一聲。
由於動作過大,他摔下牀,張大嘴巴,疼得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像個啞巴一樣在那兒「啊」了半天。
我冷笑一聲,將這一幕拍下,發了一段視頻給傅瑤。

-24-
在醫院折騰了兩天,可把我累壞了。
回到梁家,打算睡個好覺。
一羣彪形大漢突然衝進客廳,虎視眈眈瞪着我。
我還正納悶呢,就看見婆婆周碧雲披頭散髮地走進來。
她表情狠厲,目染寒霜,如同一個槓刀的羅剎,渾身充滿着無盡殺氣與怨氣。
這是找我算賬來了。
也難怪。
親生兒子被截了肢,誰能不急呢。
「把這個女人綁到地下室,不論是要輪要剮,統統隨你們的便。」周碧雲冷聲開口。
「婆婆,你這是做什麼?」我故作訝異地問。
「溫定柔。」她字字泣血,聲聲帶恨,「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纔會將你這種女人娶進來,你把我兒子害得這麼慘,我恨不得一層一層扒下你的皮,再一塊一塊割掉你的肉。」
我無辜地表示:「咱們不是看過醫院的監控了嗎?那根本就是一個意外,您可不能亂給我扣帽子。」
「放你孃的狗屁。」她口不擇言,恨到極點,「你們全部上去,給我把她綁起來,拖到地下室,往死裏折磨。」
「等等,好歹給我一分鐘時間準備一下。」
那羣彪形大漢面面相覷。
我拿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
不到一分鐘,客廳外傳來陣陣鳴笛聲。
即刻,一羣穿黑色西裝且身材魁梧,平均身高一米八八的男人們魚貫而入到一樓客廳。
齊齊站在我身後。
我朝周碧雲莞爾一笑。
「婆婆,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可是黑幫大小姐,打羣架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怯場呢?
「喏,現在可以開始了,公平公正。」
若是眼神可以刀人,我此時可能已經被我的這位婆婆大人刺得千瘡百孔。
嘖嘖,我就喜歡看她這副痛恨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這是在做什麼?」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衆人側眸。
哦,是我那位久未露面,身居高位,殺伐決斷,英民神武的公公。
梁氏集團目前的掌權人。
梁紹他親爹。
周碧雲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眼淚嘩啦啦流個不停。
「老公,我們的兒子被這個女人害慘了,紹兒……紹兒他的一條腿沒了。」
梁之舟目光冷冷朝我掃射過來。
儘管他的臉上同樣掠過濃濃的心痛與憤恨,但最終將所有情緒都壓下去,歸於平淡。
果真是大人物,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

-25-
書房。
梁之舟坐在大班椅上,表情神翳地刷着那些聊天記錄。
我站在一旁,搖頭嘆息。
「公公,若是我將這些微信記錄拿給我爸爸看,梁紹可就不是截一條腿這麼簡單了。
「再或者,萬一我不慎泄露給媒體,你們梁氏集團……」
梁之舟語氣冷漠:「你想怎麼樣?」
「我當然不想怎麼樣了,畢竟我也是你們梁家的兒媳婦嘛。」
對方斂了斂眸:「這次的事情,梁紹確實做得不對,但他也受到了懲罰。如果你想離婚,我們梁家可以即刻放你自由,條件任你開。
「我只有一個要求,這些聊天記錄永遠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我當然得順着臺階下了。
原本我也無意搞垮他們梁氏。
梁之舟之所以這麼輕易放過我,是因爲他一早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養廢了。
反正他已偷偷揹着他老婆養了小號,從今以後不如把精力放在小號上面。
目前最重要的,不過是保住梁氏而已。
送上來的錢,我自然不會拒絕。
那就隨便要兩個億吧,姐也不是那麼差錢的人。
梁之舟對我提出的數字並未提出異議,看得出來,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26-
想不到第一個反對我和梁紹離婚的人,竟然是周碧雲。
「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就想一拍屁股走人,你做夢!
「溫定柔,你這輩子生是我兒子ŧū́ⁿ的人,死是我兒子的鬼。」
好好好,不離就不離。
我也不是非要離這個婚不可。
梁家好歹也是 A 城第一豪門,這種公婆有錢,老公還缺了一條腿的日子哪裏不好了?
萬一將來我出軌,但凡對方是個四肢健全的人,我老公一輩子都捉不到我的奸。
想想都刺激。
從這天起,我開始放飛自我,夜夜笙歌,每天各種小鮮肉、小狼狗約到飛起。
晚上不是在這間酒吧,就是在那家 KTV,簡直樂不思蜀。
又把周碧雲氣得夠嗆。
「溫定柔,你要不要臉?天天穿得這麼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什麼好事。」
「婆婆,這能怪我嗎?你兒子不能人道,總不能天天讓我守活寡吧?
「再說,給你兒子戴綠帽子,是他同意的,當初還是他先幫我開的頭呢。」
周碧雲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而且,她的火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過去了。
原來,大兒子變成廢人後,我公公梁之舟開始全力培養他的小號。
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事很快就被周碧雲知道了。
親生兒子淪爲廢人, 丈夫卻揹着她開了自己的小號,周碧雲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
僅僅花了三天時間, 她就查到小三的地址。
然後,上門撕逼的戲碼也隨之上演。
據說, 那位小三的年紀比我婆婆整整小了十五歲, 戰鬥指數非常強悍,二人大打一架。
最後的結局就是, 我婆婆周碧雲打輸了。
大約是被小三刺激到了, 她當場突發腦出血,送到醫院不到半個小時, 被醫生宣告腰部以下癱瘓。
嘖嘖,倒是跟她兒子同病相憐。
以後都要跟輪椅爲伴了。

-27-
六個月後, 我和傅瑤去監獄裏看望趙煦景。
因爲詐騙行賄罪,以及毀滅、僞造證據罪, 他被吊銷律師證, 並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趙煦景的表情一如那天梁紹被截肢時的表情。
崩潰, 狂怒,不可置信……
他攥緊拳頭,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咆哮着質問傅瑤爲什麼要這樣害他。
傅瑤抬眸輕聲道:「因爲我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今天坐在裏面的不是你,就會是我。
「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是我剛學會的處事原則。
「你會輸的原因只有兩個:一、你道行不夠;二、我可不像某些傻白甜那麼好騙。」
無故躺槍的我。
嘿。
你禮貌嗎?
好歹我也剛剛幫你報了大仇好嗎?

-28-
傅瑤給我介紹了一個律師, 專打離婚官司的。
一個月後,我成功恢復單身,順便拿了梁家五個億。
嗚嗚。
這種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
判決書下來當天, 我去梁家拿東西,傅瑤隨我一同前往。
看到坐在輪椅上半身偏癱,不斷流着口水的周碧雲。
以及同樣坐在輪椅上, 只剩下一條腿,正在朝保姆無能狂吼的梁紹。
她臉上的快意止都止不住:「怎麼沒看見梁閔閔……」
說曹操曹操到。
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傳來。
我們倆循聲望去。
二樓,兩個女人正互相揪着對方的頭髮,打成一團。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嘴裏都罵罵咧咧「婊子」「騷婆娘」之類的。
突然, 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小男孩衝出來, 朝梁閔閔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你這個壞女人,不許欺負我媽媽!」
梁閔閔被咬得不輕,惱羞成怒地鬆開那個女人, 朝小男孩子一巴掌甩過去。
這下,可把那個女人惹發飆了。
對着梁閔閔發瘋似的又踢又踹, 小男孩也上前幫他媽的忙。
一個大人加一個半大的小男孩, 梁閔閔哪裏是對手。
幾番拖拽後, 梁閔閔身體劇烈搖晃兩下,整個人像皮球一樣從二樓滾下來。
咚咚咚……
正好滾在我跟傅瑤的腳下。
一時間, 梁閔閔額頭上血流如注。
她抹了一把額頭, 看着手上的鮮血,嘴巴還未叫出聲,便兩眼一翻。
也不知道是不是暈死過去了。
傅瑤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果然,只有這樣的生活才最適合他們梁家。」
……
拿完東西走出來, 我望向天空。
湛藍又清澈。
明亮又美好。
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去哪兒?」
「去哪兒?」
我們不約而同地問,繼而會心一笑。
好吧。
只要心是自由的,去哪兒都可以。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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