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離婚後

我媽是個腦癱。
姥姥傾盡所有,花十萬招我爸當上門女婿。
結婚不到兩年,我爸和同村的女人好上了。
六歲時,爸媽離婚,我跟着我爸。
繼弟告訴我:「這個家,只能你死,我活。」

-1-
我媽是個腦癱。
我姥姥傾盡所有,花十萬招我爸當上門女婿。
結婚一年後,我媽生了我。
不到半年。
我爸外出打工,跟同村的女人好上了。
我媽拄着柺棍,想找那女人要個說法。
我爸拿刀追着我媽砍。
把她逼到河邊,嚇得她哇哇哭。
後來,那女人生產,是個男孩。
我爸決心離婚,刀尖指着我媽。
我媽不肯簽字,只爲爭一口氣。
這事鬧大,我姥姥拍板做了主。
取出相關證件,讓我媽離了婚。
條件只有一個。
我必須跟着我爸。
姥姥用手撫過我的臉,眼角落下一滴淚:
「你要是回來,姥姥打也要把你打走的。」
「別怪姥姥心狠,你媽媽是要拖累死你的。」
「跟着你爸走,千萬別回來!別再回來!」
我從楊秀改名王秀。
我爸從贅婿改成一家之主。
那個同村的女人,張媛,成了我的後媽。
她嫁過來的時候,我見到了我弟弟。
名叫王錚。
比我小半個月。
濃眉大眼,個子很高。
光看長相,很像我爸。

-2-
離開那天,雨下得很大。
汽車快到村口時。
「啪」地一聲,一個女人攔在前面。
那是我媽。
我爸緊急剎車。
我媽一瘸一拐地跑過來。
扒着車窗,遞給我一個小熊保溫杯。
那是我之前很想要、但又沒有的。
我強忍住哭腔喊:「媽媽!媽媽!」
我媽擺擺手,汽車重新啓動。
她身影在倒車鏡中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我捂住嘴,眼淚直往下淌。
路過加油站。
我爸停車,領我們去附近餐館喫麪。
王錚喫完,提前跑上車。
我跟過去,發現保溫杯被動了。
裏面不是香甜的紅棗茶。
而是昏黃腥臭的黃色液體,一股子騷味。
抬起頭,王錚正假裝睡覺。
我揪着他的頭髮往地上摜,坐他身上錘他。
後媽尖叫一聲,伸出胳膊,想抓我的衣裳。
我雙腿緊緊地絞住王錚的脖頸。
兩隻手拽住後媽的胳膊,不顧一切地咬上去。
我爸嚇了一跳,把我從王錚身上撕下來。
照着後背給了我一錘。
我ţùₛ不顧身上的疼,再次衝上去。
掐住王錚的腳脖子,死命地在地上拽。
在溼漉漉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長長的深痕。
王錚不復剛纔的得意,放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我毫不退縮,對着前來阻止的後媽又踹又踢。
今天他敢往我杯子裏灌尿。
明天他敢往我飯碗裏倒屎。
要想往後的日子好過,非要把他打痛了不可。
我爸力氣遠勝於我。
他攥着我的脖子往旁邊狠狠一扔。
王錚乘機脫困。
「哇」地一聲撲進後媽懷裏。
後媽抱着王錚坐在地上,哭得涕泗橫流。
說是他們娘倆被我這個賊娃娃欺負死了。
我爸撿起保溫杯,打開聞了聞。
扭頭就將保溫杯摔在後媽身上。
提着我後脖頸把我扔進車裏。
後媽冷不丁被砸了一下,渾身騷臭。
整個人都傻了。
「要麼上車,要麼留這。自己選。」
我爸甩下一句,踩下油門。
車子像是飛一樣竄出去。
後媽拽着王錚,在後面不顧一切地追趕。
直到下個路口,我爸才掉頭。
接上了蔫頭蔫腦的後媽和王錚。

-3-
我爸是個混蛋。
我爸也是個能耐人。
別人在工地搬磚,夜裏吹牛放屁開黃腔。
他在工地搬磚,夜裏看書做題準備考試。
憑着自學成才和一股子蠻力。
我爸硬是從建築工人當上了管理層。
先上船後補票,靠成人自考拿了大學文憑。
買了學區房,踩着年齡線。
給我和王錚搞到了重點小學的名額。
開學那天,他和張媛打扮得體體面面。
用汽車送我和王錚上學。
一路上跟家長們熱情寒暄。
擺出了上層人士的派頭。
結果連一個月不到就破了相。
開學那天,老師要收校服費。
夏冬兩季一共三百塊。
後媽二話不說就掏了三百塊,給王錚買了。
壓根不管我的死活。
見我穿着自己的衣服上了一個星期的課。
老師終於忍不住給家長打電話。
張媛的理由非常充分:
小孩子長得快,買校服沒必要。
再打電話,她就上教育局舉報。
我爸出差走了一個月。
根本不知道,我上學穿的不是校服。
爲了報復。
我向前來詢問的老師和同學說明了原因。
並且狀似無意地告訴他們。
五班那個經常吐我口水的王錚就是我弟。
老師給所有孩子講過《辛德瑞拉》的故事。
欺負灰姑娘的後媽和姐姐是超級大反派。
這種惡毒的行爲。
並不會因爲王錚是個男孩就能被寬恕。
同學們自覺自願地孤立了他。
再也沒人邀請王錚做手抄報。
後媽爲此跑來學校跟老師吵了一架。
聲稱老師領頭煽動校園霸凌。
非要老師下跪道歉不可。
還要求老師補償精神損失費。
校長喊來保安把她轟了出去。
然後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我爸開車從工地殺回來。
開門對着後媽就是一腳。
第二天帶着後媽。
低眉順眼地給校長和老師道歉。
回家關起門。
他用繩子把我捆在椅子上。
摘下皮帶抽了我一頓,餓了我一整天。
香噴噴的肉味從門縫裏飄進來。
我趴在牀上,回味後媽和王錚的表情。
差點笑出聲。
到了晚上,王錚打開房門親Ṱű̂⁷自給我送飯。
一碗白粥加一碟鹹菜。
王錚對着它們吐了兩口,笑嘻嘻地說:
「王秀,這個家,只能你死,我活。」

-4-
王錚說到做到。
他不敢在明面上動手。
專門在暗地裏給我下絆子。
最喜歡的招數就是在我背後給我起外號。
變着法地造謠罵人。
傳播的最廣的外號是「羊蓋屎」。
我自小隨我媽,有一頭濃密烏黑的長髮。
我媽還在時,每天早上都會用一把檀木梳子,專注虔誠地給我梳頭髮。
我被我爸帶走,這把梳子也跟着我走了。
我當寶貝一樣藏起來,想媽媽了就摸摸它。
結果還是被王錚找到,摔成了兩截。
「一把梳子,屁大點事,再買一把得了。」
後媽說是這麼說。
但她嫌我大驚小怪,根本沒給我買梳子。
可她又不允許我用她的梳子。
每天早晨上學前。
我只能張開手指,艱難地梳頭髮。
不管我再怎麼用心梳。
頭髮打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在我頭上形成一個醜陋的大疙瘩。
王錚哈哈大笑。
「羊蓋屎」之名通過他的大力宣傳。
長了翅膀似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不少初中同學藉機嘲笑我:
「羊蓋屎,你頭上是不是都長蝨子了?」
「連頭髮都不會梳,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最後,還是我的同桌挺身而出。
站在講臺上,把他們統統罵了一遍。
又從家裏拿了一把梳子。
慢慢地,幫我把頭髮梳開了。
後來,她把梳子和鏡子都送給我。
那是俄羅斯產的,上面的花紋美麗複雜。
拿在手上,像個真正的公主。

-5-
因爲家裏的門鎖是統一的。
儘管我出入都用鑰匙鎖門。
但王錚總有辦法從後媽那裏搞到備用鑰匙。
見縫插針地給我添堵。
每一次回家,我都像是在玩掃雷。
從拖鞋到被褥,從櫃子到乳液。
我都會挨個兒檢查一遍。
唯恐發現什麼異物。
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噁心死人。
即便如此謹慎,意外依然層出不窮。
被子上的玻璃纖維。
失蹤的假期作業。
乾涸的紅色油漆。
某天晚上洗澡。
我倒出洗髮乳,卻聞見一股腥臭味。
對着燈光照一圈,能依稀看見裏面的絮狀物。
那一瞬間,猶如閃電劈過大腦。
我心裏一驚。
忽然明白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噁心感從胃裏一陣陣湧上來。
翻來覆去洗了幾次手。
我拎着那瓶洗髮乳,踹開王錚房門。
對着他的頭直接澆下去。
王錚反應迅速,他怒吼一聲,朝我撲過去。
我抄起他掛在牆上的吉他,對着他腦袋抽。
吉他發出一聲聲巨響,驚動了我爸和後媽。
他們衝進來時,我和王錚正打得難解難分。
我的頭髮被他抓下一大撮。
他的臉上被我劃得盡是紅印。
「鬧什麼鬧?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王秀,你發什麼瘋?我兒子的臉!」
我爸和後媽一人拽着一個,徹底分開我倆。
我像是一隻殺紅眼的母狼,就差咬死王錚。
「秀兒,你先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爸拽住我的胳膊不放手。
我把洗髮乳對準他的鼻子:
「聞聞,都聞聞。」
「一聞你們就清楚王錚幹了什麼好事!」
我爸狐疑地接過洗髮乳,又倒出來聞了聞。
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難得動了真怒。
後媽不解地湊過來,仍在困惑:
「過期就過期了,再買不就完了。」
「跟錚錚有什麼關係,何必發這麼大火?」
我爸擦完手,把紙扔到王錚臉上:
「你問問他,這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後媽接過來一瞧,看向我倆的目光滿是驚恐。
我爸越想越生氣,抄起掉在地上的吉他。
不管不顧地朝着王錚身上砸。
一邊砸一遍罵:
「你到底存了什麼腌臢心思?」
「你們兩個有血緣關係,你噁心不噁心?」
直到那把吉他爛掉,我爸才停手。
「今天的事到此爲止。」
「秀兒,你以後去學校住校。」
他「哐當」一聲摔門出去。
嚇得後媽一哆嗦,差點坐到地上。
徒留王錚站在原地。

-6-
抓着王錚的錯處,一口氣搞個大的。
我贏得住校自由,全身心地投入學習中。
大概從這時候起,我和王錚因爲學習較上勁。
跟我爸相處時間漸長,我發現了他的特點。
我爸始終堅持利益至上,ťü₀適者生存。
哪個孩子能帶來更大的利益。
那個孩子就是好孩子。
只要不觸及底線。
他自始至終都放任我和王錚的鬥爭。
感受到我爸的態度變化。
後媽恨不能一週都給王錚安排上補習班。
切斷他所有的社交網絡。
讓他把所有精力統統放在學習上。
我爲了儘早脫離這個家庭,實現經濟獨立。
更是珍惜每一分鐘能用來學習的時間。
連洗臉刷牙都在默默背單詞。
後媽每次拿到我們的成績單。
一旦王錚的成績下滑,就會把門一鎖。
抄起衣裳撐子,惡狠狠地打在王錚的脊背上。
「混賬小子,連ṱū⁴個小丫頭片子都考不過。」
「養頭豬還能過年殺了喫。」
「養個你連給我爭口氣都不行!」
那年中考。
我考了全市第一名。
我爸一向吝嗇,卻在最好的飯店訂了包間。
把所有認識的人都請來慶祝。
宴席期間,他領着我一桌桌敬酒。
一改過去的敷衍和冷漠。
恨不能將我別在褲腰帶上炫耀。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中考狀元的爹。
相比之下。
考了二十多名的王錚就顯得無足輕重。
後媽剛做完整形的鼻子氣歪了。
只好再去醫院修修補補。
然後花大錢送王錚研學。
免得我爸見他感覺晦氣。
王錚一整個暑假沒作妖。
老實的像換了個芯子。
報到那天,我和王錚一起分進了火箭班。
班主任姓鄭,是退休後又返聘的高級教師。
據說語文講得特別好。
帶出好幾個清華北大。
走路時風風火火,看面相很不好惹。
她剛走進教室。
本來喧鬧的班級瞬間鴉雀無聲。
班主任翻出花名冊。
按照成績給我們分座位。
我理所當然地坐在了正中間靠講桌的位置。
第二名叫冉佳儀,是個清秀漂亮的女孩。
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她朝我走過來時。
我捏緊書包裏的梳子和鏡子。
感覺指尖都在發燙。

-7-
如果說高中是個地獄。
那我們大概都停留在第十八層。
王錚本就不多的頭髮掉的飛快。
甚至有禿頂的趨勢。
火箭班的老師講課就像踩了風火輪。
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延伸到哪一步。
就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氛圍中。
我的分數和名次就像是坐了過山車。
時而衝上高峯,時而墜入低谷。
爲了讓昏沉的大腦保持清醒。
冉佳儀帶了一大包黑咖啡分享給我。
報酬是每次遇見疑難問題。
必須由我出面向老師求教。
我當然願意照顧她的羞澀。
但當我因爲在老師面前頻繁刷臉。
接連收到來自各科老師的輔導書和真題卷。
我還是從微薄的伙食費里扣了點錢。
買了個奶油蛋糕送給她。
爲她的良苦用心道謝。
然而,我高估了學業壓力對王錚的影響。
他的殘忍惡劣沒有因爲年齡增長而減少。
反而朝着更加陰溼的方向發展。
高二下學期期中考試結束。
在後媽參加完家長會後。
積累已久的矛盾迎來了總爆發。
後媽把王錚的成績單撕得粉碎。
直罵王錚是小兔崽子、豬腦子、敗家子。
我爸老神在在地抽着煙。
一邊彈菸灰,一邊翻我的獎狀。
體會着家長們向他投來的豔羨目光。
王錚跪在衛生間的拖布杆上。
臉上是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我低着頭不說話。
扮演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
很顯然。
在這個家裏,目前是他死,我活。
我爸抽完煙,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班主任說,你的成績,有很大可能被保送。」
「繼續保持,不要讓爸爸失望。」
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去冰箱拿酒。
我抬起頭,舒了口氣。
王錚和後媽死死地盯住我。
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8-
下午大課間。
我從教室出來。
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
「王秀。我喜歡你。」
「懇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轉過身。
是一位班裏少有交集的男同學,方聞。
便說:
「我只想專注學業,不想談戀愛。」
冉佳儀飛奔而來,將我迅速帶走。
「快跑!快跑!班主任找你!」
「再晚一會兒,班主任就要發火了!」
涼風拂過,她挑起眉毛,笑靨如花。
隔天,打着重點高中的標籤。
那段表白視頻在某音平臺爆了。
我的臉清楚地顯示在屏幕中間。
還被畫了紅圈強調。
方聞卻徹底隱身。
被勾勒成一個愛而不得的悲情人物。
我瀏覽了每一個傳播賬號。
隨後看到了一個前排評論。
「你不妨 v 她 300,說不定能直搗黃龍呦?」
緊接着。
下面放了一串大尺度照片。
哪怕已經在重點部位打上了馬賽克。
熟悉我的人依然能認出來,那就是我。
我壓下心頭怒火。
借來男性好友長期使用的小號。
私信聯繫評論者「京城闊少」。
請求分享資源。
對方給了我一條鏈接。
那是一個黃色網站。
我的照片被一鍵脫衣。
呈現在某賬號頁面的正中央。
點贊量、瀏覽量、轉載量均已過萬。
旁邊是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
「是個公交車,據說經常跟人約。」
「之前上課發浪,穿黑絲勾引人。」
看到骯髒的器官被 P 到我臉上那一刻。
我怒火中燒。
下定決心,必須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9-
臨近晚上,又有新帖子出現。
是我和冉佳儀手拿競賽證書的照片。
就公佈在學校公衆號上。
任何人都能瀏覽下載。
照片被裁剪成兩張。
加上了指向曖昧的配文。
我帶着滿腔怒火,去派出所報案。
警察嚴肅地詢問:
「知道發帖人嗎?有直接țů₎證據嗎?」
我無力地縮在椅子上,搖頭說:
「不知道。沒有證據。」
走出派出所。
烈日當頭。
我卻如同置身寒冬。
一陣陣地發冷。
沒關係,沒有警察幫助。
我也一定能找到罪魁禍首,讓他們付出代價。
去學校的路上,有人攔住我。
方聞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王秀,你不接受我。」
「其實是因爲,你就是出去賣的?」
我直接上去,甩了他一個耳光。
氣憤之下,靈感乍現。
方聞剛向我表白,視頻就發佈到平臺上。
評論區裏又出現了握有我照片的評論者。
一前一後,未免太過巧合。
難道方聞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見到冉佳儀。
我將我的猜測全部告訴她,並向她道歉。
冉佳儀「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使勁兒揉着我的頭髮:
「又不是你做的,爲什麼要道歉?」
「最要緊的,是在保送確定前找到證據。」
「千萬不能因爲這種事影響了你的前途。」
她以身體不適爲由退寢。
喬裝改扮,連着跟了方聞五天。
我用借來的小號聯繫上方聞。
爲他打抱不平,對自己極盡詆譭。
他果然把我引爲知己。
卻沒有涉及照片和視頻來源。
我並不氣餒,只要繼續套話,總能找到證據。
不久後,方聞發給我一篇文章。
上面全是關於偷拍的觀後感。
可光是文字描述,就足以讓我不寒而慄。
我下載了 APP,無需實名認證,順利進入。
各個聊天室對影像中的女性信息均有介紹。
所有內容由專人拍攝,效果絕對真實。
成員們在言談中對她們謾罵侮辱。
彷彿是工具而非人類。
分析方聞的發言。
我相信他與受害者一定有私下接ƭũ⁷觸。
週六放學。
我與冉佳儀改頭換面,輪流跟蹤。
通過不懈努力。
在週日中午捕捉到他帶女孩開房的影像。
女孩神情惶恐,氣質青澀。
看年齡像是初中生。
見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我裝似無意地詢問前臺:
「初中生也允許進去?不合法吧。」
前臺反駁:
「那位男士是成年人,已經出示證件了。」
「也就是說,你確實沒檢查女孩的證件。」
冉佳儀當即報警。
警察馬上趕來,找到房間,打開房門。
女孩沒穿衣服,背上滿是侮辱性字眼。
方聞沒穿褲子,手上是一根自拍杆。
牀上攤着各式各樣的道具。
房間角落裏架着高清數碼攝像機。
警察把他們全部帶到警局詢問。
我和冉佳儀作爲證人配合調查。
女孩家長趕到後。
經過多次詢問,警察爲我們講述了事情經過。
「女孩從某主播處進入粉絲羣搶紅包。」
「隨機組成男女朋友,建立戀愛關係。」
「言語間透露私人信息,互發私密照片。」
「對方便以私密照片威脅女孩順從自己。」
女孩年僅十二,方聞沒有與之發生關係。
但脅迫幼女拍攝私密視頻是猥褻兒童罪。
需要從重處罰。
在審訊期間,方聞交代了所有內容。
但始終沒有提及與 p 圖造謠相關的事。
可以肯定他與我們被 p 圖造謠無關。
以這種形式洗脫方聞的嫌疑。
我和冉佳儀誰都沒想到。

-10-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週一上午大課間。
我拎着熱水壺往宿舍走。
四個完全陌生的高大男生包圍了我。
把我堵進垃圾房。
爲首的男生將手機舉到我面前。
屏幕上赫然顯示着那張被一鍵脫衣的照片。
他笑容猥瑣:
「真想不到,你暗地裏這麼開放。」
「既然如此,不如伺候伺候我們。」
我毫不手軟地抓住他的下體,用力一擰。
趁着他蜷縮在地上,抄起熱水壺砸過去。
「噹啷」一聲,熱水瓶的內膽碎了一地。
男生一隻手捂着下體,一隻手捂着臉。
彷彿一隻燙了毛的豬。
另外兩個人輪番上陣。
其中一個拽住我的頭髮往牆上撞。
我的鼻子當場就磕流血了。
另外一個補上一腳,把我按在地上。
四隻手朝我上身伸過來,扯掉了我的白短袖。
我一腳踢翻了垃圾筐。
藉着他們躲避的空隙站起來。
上身只穿一件文胸,舉着垃圾筐左支右絀。
最後一個男生遠遠地站在角落裏。
拿手機咔嚓咔嚓地拍照。
冉佳儀就是在這時候帶着人闖進來的。
她的身後,站着表情冷厲的班主任和拿鑰匙的清潔工,以及兩個身強力壯的男老師。
班主任搶先一步脫下外套。
把我整個人包裹住,小心地攙扶起來。
對着四個人的臉,一人一個大耳光。
冉佳儀劈手奪過那人的手機。
刪光了所有的照片。
兩個男老師大步上前,把四個男生按在地上,有條不紊地打電話報警。
班主任動了真怒。
四個男生當場被叫了家長,按校規果斷開除。
後媽作爲家長來到學校。
代表我,輕描淡寫地接受了賠償。
然後添油加醋地講給我爸。
我爸最恨壞他臉面的事。
他罰我在客廳裏跪了一整晚。
第二天上學時才允許我起身。
早自習結束,我藉口身體不適找班主任請假。
趁着家裏沒人,殺了一個回馬槍。
會花這種功夫惡整我的人,只會是我的對頭。
不是方聞,便是王錚。
我從後媽的梳妝盒裏找到鑰匙。
打開王錚的房門,進行地毯式搜索。
最後在牀底下找到一部新手機。
學校規定,所有學生來校時如果攜帶手機,必須上交班主任。
走讀生需在晚上放學後找班主任取手機。
住宿生則需在週六放學後。
可方聞向我表白時是在下午大課間。
王錚手裏怎麼可能有手機呢?
我斷定,王錚手裏必然還有一部新手機。
打開手機,用膠帶提取指紋解鎖。
我找到王錚的某音賬號。
正是評論者「京城闊少」。
我翻出相冊,裏面是不堪入目的美女照片。
我掏出手機一一拍攝留證。
迅速恢復現場,放回房間鑰匙。
在後媽回家之前重返教室聽課。
上午的課結束。
我向班主任說明情況,請她幫忙調取監控。
班主任拖動進度條,畫面就此定格。
就在我和方聞不遠處。
王錚拿着手機,正在偷偷摸摸地錄像。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
現在所有證據全部到位。
可我應該怎麼做?
才能避免因爲後媽干預,最後不了了之?
冉佳儀微微一笑,捏了一把我的臉:
「速速退下,現在是本小姐出場時間。」
冉佳儀動作很快。
她在父母陪同下,帶着證據去派出所立案。
對着匆忙趕來的我爸和後媽哭得聲淚俱下。
我爸拽住王錚的衣領把他拖了出去。
在派出所門口狠狠揍了他一頓。
帶着傷痕累累的王錚,求冉佳儀的父母和解。
冉佳儀故作天真:
「女孩子的名聲最重要了。」
「這件事必須由學校出面澄清,不然我的名聲可怎麼辦呀?」
我爸只能咬牙答應。
王錚 P 圖造謠,證據確鑿。本來應該依校規開除。
奈何後媽來到學校對着班主任又是下跪求饒,又是裝瘋賣傻。
硬是花錢買通學校領導把開除這件事壓下來。
好在學校出面澄清得還算及時。
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時懸崖勒馬,恢復了我和冉佳儀的名譽。
但班主任畢竟是班主任,她索性把王錚調出了火箭班,眼不見心不煩。
而這一切的鬧劇,都是我在學校住宿那些天,冉佳儀轉述給我的。
冉佳儀始終憤憤不平:
「便宜那小子了,就背了個處分,捱了頓打。」
「你爲什麼阻止班主任開除他,就轉了個班?」
我攬住她的肩膀:
「王錚還沒成年,不和解又能怎樣?」
「王錚不在我眼前,我心裏不踏實。」
「再說,有我爸和後媽兜底,他的前途又能壞到哪裏去?」
冉佳儀驚訝地看向我,捂住嘴笑了:
「你是不是又在憋什麼壞招?加我一個!」
我看着王錚搬東西,做了個斬首的手勢。
「不就是造謠嗎?誰還不會了。」
因爲校方的澄清並未說明具體名稱,只用了些含糊其辭的官話。
這就給了我很大的發揮餘地。
謠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學校傳播開來。
隱去了我和冉佳儀的信息,鋒芒直指王錚。
「火箭班的王錚是個變態。專門偷拍女生照片上傳網絡!」
「什麼垃圾?還有臉留在學校,真應該進局子!」
「我們學校怎麼不開除他?跟他在一個學校,也太噁心人了。」
……
謠言的傳播範圍和效果出人意料,一拐彎又回到了我們班。
體育課上,我和冉佳儀正在做拉伸運動。
有個其他班的女孩湊過來,對我和冉佳儀欲言又止。
「聽說從你們班出去那個王錚,整天想着那種事,慾求不滿呢,是真的嗎?」
我大義凜然地說:
「真的。你可要離他遠一點,萬一他對你…..」
冉佳儀又補上一刀:
「這種人,精力發泄不出去,說不定還有暴力傾向。」
女孩表情驚恐,忙不迭地跑開了。
可能是對後媽和王錚始終放不下心。
班主任專門給了我一把鑰匙,把學校給她安排的員工宿舍借給我。
告訴我如果在家裏過得實在不順心,假期就來學校住。
因爲這把鑰匙。
除非必要,我幾乎不回家。

-11-
高三那一年,是我最煎熬的時光。
轉了班後,王錚的成績像是踩了狗屎,得到了幸運之神的眷顧。
名次飛速上漲,成績始終保持在年級前三。
隨着那件事被人逐漸淡忘,他的名字也出現在學校的表彰欄。
我本來穩定夏利的成績開始忽上忽下,就像是時晴時陰的天氣一樣不可預測。
因爲各種原因。
我爸收到了我未能保送的消息。
再加上我的成績斷崖式下滑。
我爸徹底ṱú₆扭轉了對我和王錚的態度。
王錚成了他口中的驕傲。
我是誰也看不見的透明人。
我頻繁失眠,做夢,大半夜從牀上驚醒,仍以爲自己身處考場。
爲避免影響室友,我搬進了班主任借給我的宿舍。
每天最多隻睡五個小時,除了生理需求,其他時間都用來背書和做題。
光是在教室,我就暈倒過三次,食物幾乎只能喫流食,吐東西已經成爲常態。
冉佳儀就像是我的影子,每一次,都是她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揹着我衝向醫務室。
準備一碗皮蛋瘦肉粥,熱好了餵給我。
王錚抱着懷疑的態度,看過我幾次。
到底是被我的嘔吐物噁心到了。
嘲弄地甩下一句:
「王秀,你該不是懷孕了吧。」
然後飛快逃離現場。
高考前一週。
模擬考試成績出來,王錚榮獲年級第一。
晚自習下課,我和冉佳儀照舊踩着十一點半的打鈴線回宿舍。
冉佳儀憤怒地踢飛了路上的石子,罵遍了王錚的祖宗十八代。
我說:
「你不要太在意王錚,他的成績很有問題。」
冉佳儀瞪大眼睛:
「什麼問題?」
我緊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
「你不會真的以爲,他的名次都是憑藉自己的實力掙來的吧。」
冉佳儀興奮地叫了一聲,又推了我一把:
「連我都瞞,你怎麼不去角逐奧斯卡?」
我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整個世界:
「等一等,我的光明未來,就要來到了。」

-12-
高考前三天,學校放假,食堂沒飯。
班主任把我接到了她家,每天按時按點,給我做飯,催我休息。
然後親自將我送進了高考考場。
我和冉佳儀分別以 666 分和 664 分的好成績考進了浙大計算機系。
王錚的成績爆了大雷。
這位被學校和老師寄託了極高期望的「尖子生」,所謂的「清北預備役」。
居然連 600 分都沒考到,踩着一本線,將將能夠上一所比較好的二本。
我爸和後媽輪番上陣,打電話騷擾考試中心,非說王錚成績有誤,要求進行復查。
結果可想而知。
回學校拿檔案那天,我爲冉佳儀揭開了祕密。
「王錚當時的班主任劉老țŭ̀⁽師,除了教體育之外,還負責打印室的管理工作。」
「他的辦公室裏,放着高三所有學科的試卷和答案。」
「也許是因爲裏面沒有值錢東西,也許是方便學生搬卷子,他辦公室的門,從來都不鎖。」
冉佳儀笑得前仰後合:
「當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騙人者終騙己,害人者終害己。」

-13-
高考結束後,家裏來了不速之客。
戴着義眼的中年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對着後媽挑三揀四。
「媛兒,這些年雖說變漂亮了,可手上怎麼還是這麼糙。」
他扭過頭,對着王錚露出滿口白牙。
「兒子!叫一聲爸,爸爸給你發大紅包!」
王錚警惕地站在後媽身後:
「我不認識你,你趕緊走,我爸快回來了。」
中年男人掏出親子鑑定放在桌上:
「當初我進城務工,遭人算計瞎了一隻眼。她倒是跟工友眉來眼去,好上了,要離婚。」
「這麼多年過去,前事我不追究了。就一樣,老趙家的根不許斷!兒子必須跟着我!」
「親子鑑定肯定是假的。沒有父母在場怎麼能做呢?」
後媽小聲嘟囔,如遭雷劈,整個人抖若篩糠。
「兒子最喜歡那家 KTV,我開的。搞點唾液,多塞點錢,做親子鑑定,不難。」
中年男人翻出手機相冊。
第一張是王錚和同學對瓶喝酒的照片。
第二張略顯昏黃,是一個體形消瘦的少年。
「我就說怎麼可能有人跟我小時候長得這麼像,哪承想就是我的種!」
「可笑老王當年非要撬走你,結果替我白養了這麼多年兒子。」
外面傳來腳步聲,我爸擼起袖子奔進來。
中年男人身形未動,手輕輕一推,竟是把我爸推了個倒栽蔥。
「老王,看在同是工友的份兒上,我不計較了。是真是假,你問這女人。」
中年男人站起來,對王崢說:
「爸爸知道你不愛學習,沒關係,只要你點頭,爸爸送你去出國留學,回來當老闆。」
「那種規模的 KTV,爸爸有十來家,還不算飯店和酒莊。」
「你要是想找我,就去那家 KTV,讓經理去請老闆,到時候,我們爺倆再敘舊。」
爲了王錚的歸屬,家裏徹底鬧起來。
我爸爲了逼問真相,盛怒之下拿刀砍了後媽。
後媽爲了保命翻下陽臺,掉到水泥地上。
王錚偷偷打了 120,才撿回來一條命。
確定後媽情況穩定,王錚生怕我爸殺他,連忙找了中年男人,無論如何都要擺脫我爸。
中年男人帶了律師和保鏢過來,跟我爸談判,要麼離婚一拍兩散,要麼坐牢悔恨終身。
我爸當然不想爲了後媽喫牢飯,爽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後媽跟了我爸大半輩子,落得個癱瘓在牀的下場。
我爸坐在我面前潸然淚下:
「秀兒,以後爸爸就剩你了,你可不能不管爸爸。」
我握住我爸的手,堅定地說:
「爸,我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了,怎麼可能不管你呢?」
畢竟,當我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時,我們的血緣關係是多麼可靠。
婦聯主任攬着瑟瑟發抖的我。
拿出鄰居們的聯名書和後媽的傷情報告。
痛心疾首地對院長說:
「這個人是個大好人,就是有點躁狂症。」
「差點砍死了自己的妻子,請你們幫幫他,一定要讓他恢復正常!」
院長點完了錢,握住我的手:
「孩子,一定要堅強起來,我們醫院擁有最完善的安保設施,肯定會照顧好他。」
出了精神病院,我對着街道辦主任深深鞠了一躬。
婦聯主任擦了擦眼角,掏出一個信封:
「你爸最開始打你的時候,我就想管。可我一個外人,怎麼能管別人的家事呢?」
「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這些錢是大家捐出來供你上大學的,拿着吧。」
我趕緊擺手:
「不用,不用。阿姨,我有獎學金……」
「拿着吧,上了大學還有那麼多要用錢的地方,以後別再回來了。」
但我還是在大二那年回來了。
我爸死了。
被同病房的病人殺死的。
我爸嫌同病房的病人吵鬧,威脅對方要拿刀砍死他們。
同病房的病人相信了, 他們聯合起來, 趁半夜抓住我爸手腳,用枕頭捂死了他。
我爸威風一輩子,悄無聲息地死了。
病人家屬東拼西湊地弄出五萬塊錢, 希望我私下和解。
我拿到錢後,連夜送我爸去火葬場。
花錢加隊後趕上了當天最後一把火。
提着塑料袋裝好骨灰, 出門就揚了。
緊接着辦好手續,把房子掛到了房產中介。
不出一個月,房子變成現錢存進賬戶。
我坐汽車回老家, 想見一見姥姥和媽媽。
我有太多的話要說。
我想對姥姥說, 媽媽不是拖累。
我現在長大了,有錢養活她和媽媽。
可等我回去。
姥姥家的房子已經換人住了。
我媽媽開的小賣部關門了。
我問了一圈,只找到兩處小小的墳塋。
領路的大嬸解釋:
「這老楊家的閨女, 大晚上的,不知道爲什麼, 跑湖邊去了,沒了。」
「老楊媳婦給閨女辦完喪事,頭七燒完紙, 也跳湖了。」
我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東西都沒剩下?」
「外孫女走了第二年吧。當初爲了給她閨女辦婚事, 錢全花光了。喪事還是村裏出錢給辦的。」
「原來的房子和小賣部都是村集體的, 村委看她們可憐, 給她們找的地方。」
我實在問不出什麼了。
只得買了紙錢和線香。
跪下來, 磕頭,燒香, 燒紙錢。
我的大腦從來沒這麼清醒過。
我沒家了。
至於王錚的下落, 是班主任告訴我的。
他沒有去上大學, 也沒有出國留學, 而是幫着生父看場子做生意。
每個月定期去醫院繳費, 看看後媽。
可中年男人偌大的家業不是靠正當渠道掙來的,而是靠開催款公司, 暴力催貸發家。
因爲父子二人在催債時手段過於激烈, 再加上國家掃黑除惡,最後雙雙入獄。
我最後一次見到王錚,是去醫院見生病的班主任。
班主任握着我和冉佳儀的手嗔怪道:
「一點小毛病,至於從公司急急忙忙跑回來, 好好工作, 專注事業,這纔是正事。」
冉佳儀抱住班主任的胳膊,撒嬌道:
「我和秀秀想您嘛,都不許我們來看看。」
吊瓶中的液體即將滴完, 我起身去找護士。
轉角處, 王錚蹲在某個病房門口,正悶頭喝酒。
他殘了一條腿, 十根手指少了兩根,整個人乾瘦枯槁,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木乃伊。
若不是多年朝夕相處, 我怎麼也無法把他與之前的模樣聯繫在一起。
冉佳儀見我遲遲未歸,出來找我。
她瞥了王錚一眼,臉上浮起一絲同情。
「可能是家裏有病人吧, 怪可憐的。」
「那是王錚。」
「王錚?那就是活該咯。」
她牽着我的手,大踏步往前走。
今天的陽光依舊明媚。
未來的我們一定是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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