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精神病院出來後,我入職了一家惡人馴化機構當老師。
機構老闆問我:「我們這裏的學生不是不良少年,就是暴力狂、超雄兒,你能堅持下來嗎?」
我笑了,以毒攻毒效果最好了。
-1-
我的女兒被一個 18 歲的男生糟蹋了。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女兒面色慘白,雙便失禁,躺在 ICU 裏奄奄一息。
醫生告訴我,女兒下體失血過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隱私部位開放性外傷創傷面很大。
推測施暴者不只是單純的性目的,更像是惡意的虐待凌辱。
我還沒來得及問醫生女兒的其他情況,便接到了警方的電話,告訴我兇手已經找到了。
我迫不及待地來到警察局,想親眼看看那個畜生長什麼樣。
剛一進警局,只見一對兒中年夫妻正纏着一名警察不斷地念叨着:
「我家兒子有精神鑑定報告!」
警察翻了個白眼道:「業務挺熟啊,帶手續來的?幾進宮了這是?」
聽到警察這麼問,那對夫妻還恬不知恥地笑了笑:「這不都爲了孩子操心嘛。」
警察轉過頭看到我面色鐵青地站在身後,於是便問我是不是夏酥酥的家長?
我點了點頭,警察眉頭一皺把我拉到了一邊。
他告訴我,剛纔那兩個滿臉橫肉的夫妻就是害我女兒兇手的家長。
欺負我女兒的小畜生叫趙沛,今年 18 歲,剛剛高考結束。
趙沛和同行的男生看到了正在回家路上的我女兒,他們爲了證明自己已經成年,不由分說把我女兒拖進小巷裏,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警察無奈地把我拽到一邊:「我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這趙沛Ťû₄從小就無惡不作,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警局了。他爸媽有錢,流程和條文比我們還熟悉,給孩子出具了精神鑑定書,您提前要有心理準備。」
我沒有說話,望向不遠處,那對兒中年夫妻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看來他們已經看出來我是酥酥的爸爸了。
想用一張破紙就逃避制裁?把我女兒傷成這樣的人,必須得付出代價。
不一會兒,我以爲他們會帶着哭腔說自己教育失敗,生出了這麼一個畜生。
但沒有。
那個小畜生的爸叫趙松濤,他一句話沒說,遞上了自己的名片,原來是他是跨國公司的高管。
我接過名片,卻一把撕碎了。
將碎片揚在他們臉上,我幽幽道:「不用給我看這些,你就說你們打算怎麼賠償吧?」
趙松濤聽到「賠償」二字揚了揚眉毛,似乎對我平靜的反應很滿意。
「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您很難過,同樣作爲家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想保護孩子的決心和我是一樣的。」
「我們打算把兒子送到國外讀本科,現在正是辦手續的關鍵時候,我們肯定不能讓孩子出一點差錯的。所以賠償的話,只要我們承受得起,你們儘管開口。」
「當然有一些事情您也需要知道,我兒子是在精神不受控制的情況下激情作案的,這一點我得給您提前說一下。」
我死死地盯着他:「所以呢?」
趙松濤給我遞上根菸,我接了過來。
小畜生的爸媽互相對視一眼,趙松濤悠然道:「所以就算我的兒子接受處罰,也是很有限的,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只要您承認兩個孩子早戀,反正法律上也說滿 14 週歲後自願性行爲就不算強姦了……」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在身上四下摸索着,我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示意他不用翻。
趙松濤的臉上充滿笑意,可能覺得我已經同意了他的提議。
但他沒想到在他湊過來那一刻,我右手把他的頭猛地一扣,左手直接對着他的頭髮點燃了打火機,瞬間本就不多的頭髮噼裏啪啦地燒了起來。
「啊——」
剛剛還笑容滿面的趙松濤瞬間失色:「你幹什麼?!你!救命,快幫我撲滅!快點!」
趙松濤抱着頭在地上滾,火順着他的頭引燃了他的羽絨服,整個人像個火人一般在地上打滾,我不緊不慢地彎下腰來,在他燃燒的頭上點燃了自己手裏的香菸,緩緩吸了一口
這時他妻子終於反應過來,脫下衣服撲着往他臉上抽,試圖滅火。
我冷冷地看着,在火即將撲滅的時候將燃燒一半的煙像扔垃圾一樣扔在他的身上。
趙松濤的妻子尖叫道:「你,你瘋了!這是在警察局門口!」
我淡淡道:「誤會,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他借火,沒想到天乾物燥,就燒起來了,你們可得小心吶!不是嗎?」
但轉身那一刻,我的手卻激動得微微顫抖。
趙松濤因爲恐懼而露出的表情,讓我想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
十年前,我從精神病院走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
-2-
女兒的手術做了幾乎一天一夜,醫生開腹切除了她的子宮,醫生告訴我他們在裏面ţũ₆發現了很多異物和垃圾,很難想象是通過什麼手段塞進去的。
命是保住了,可是她的泌尿系統徹底毀了,後半輩子只能掛着尿袋生活了。
醫生說女兒現在有很嚴重的應激反應,根本不能看見異性,尤其是那些跟她同齡的異性。
我坐在女兒的病牀邊,她活活劈開了四個指甲,指甲都是疼痛至極時在地上摳破的痕跡,烏黑的血漬凝在她的指縫中。
但她不讓任何人碰她。
平日都是我不愛說話,都是女兒哄我開心,她每天如一個小兔子一樣在我身邊跳來跳去,每天「爸爸、爸爸」地喊我。
可如今,我試圖和她說話,她卻不回答了。
「酥酥,爸爸給你買了你最愛喫的棉花糖,你喜歡草莓味的對吧?還是哈密瓜味?你都不喜歡嗎?」
女兒沒反應。
「酥酥,你也很想早點回家吧?等你好了,帶你去一直想去的遊樂場。」
酥酥還是沒反應。
平日我就不會扮演一個好爸爸的角色,沒想到如今我還是不會。
正當我茫然的時候,酥酥突然開口了。
她問我:「爸爸,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什麼?」
酥酥喃喃道:「老師說,只有壞孩子纔會得到懲罰。爸爸,我是因爲做錯什麼事被懲罰了嗎?」
我的女兒酥酥,只不過放學後走在了最常走的路口,被幾個剛高考完心懷惡念無處發泄的男孩盯上。
她有什麼錯?
面對這個問題,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噎住了一般,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酥酥小小的身體在我懷中抽噎着。
我摟着她,心卻一揪一揪地疼。
幾天後,我得知了那個叫趙沛的小畜生的信息。
他父母給他出具了精神分裂病史,最終鑑定的結果是他在犯案的時候不具備自主意識,因此無法追究刑事責任。
趙沛得到的處罰就是民事賠償 30 萬,由父母嚴加管教,再向受害人家屬當面道歉。
當面道歉的那一天,趙沛的爸爸戴着帽子,目光恐懼地看着我。
趙沛嘻嘻哈哈地看着我:「你就是把我爸頭髮燒了的人啊?好酷啊,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趙松濤大怒:「少說廢話,趕緊道歉走個流程,道歉完就走。」
「噢。」
趙沛在衆目睽睽下走上前,他端詳着我,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女兒被我弄的時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她居然一直喊着爸爸!我告訴她,我就是她爸爸,她居然還咬我一口!」
「然後我就拿石頭往她頭上使勁兒地砸!砸三下就見血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很氣吧?你想把我送進監獄,可我是精神病,你是不是要被我這個瘋子給氣死了啊?」
在一旁的民警臉色大變:「家長!管好你們的孩子!」
趙松濤臉色大變,猛地給了趙沛一巴掌:「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還嫌惹的事不夠多嗎?!」
場面瞬間大亂起來,趙沛的媽媽哭泣,民警幫着勸阻,趙沛哈哈大笑。
可我沒有生氣,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滾燙。
我蹲下身子看着他,微微一笑:「沒關係,小夥子,你遲早會進入瘋子的遊戲時間的。」
看見同類的感覺真好。
不知道他死的時候會叫誰的名字呢?
-3-
三個月後,我出現在一家問題青少年馴化機構裏,應聘老師的崗位。
說是馴化機構,其實就是一個實打實的惡人訓練營。
不同於監獄和精神病院,這裏面關着的人更加恐怖。
這裏的人基本都沒有同理心,他們或是天生壞種,或是暴虐成性,更有甚者,還有許多犯了十惡不赦的罪過,躲在這裏逃避法律制裁的人。
當然趙沛就是其中之一。
校長神情凝重,深深的眼窩下彷彿藏着別人看不穿的祕密,他一邊仔細看着我精心準備的資料,一邊一臉警惕地打量着我:
「你的履歷很優秀啊,來我們機構會不會太可惜了些?」
我推了推眼鏡:「教育從業者總是喜歡挑戰一些高峯,我希望有更高的挑戰。」
校長嘆了口氣:「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這兒跟教學可能沒什麼太大關係,他們都不是正常的孩子。特別是三個月前我們機構來了個孩子,那孩子無惡不作,天生暴虐,本來我們機構管理還是可控的。自從他來了之後,不但和一幫不良少年拉幫結派算計老師,還差點逼得一個同學自殺。這個崗位的上任老師就是因爲受不了才走的。所以必須有足夠強大的心理能力纔行。」
「是趙沛嗎?」
校長一驚:「你怎麼知道?」
我幽幽道:「前段時間的新聞鬧得那麼大,我也是略有耳聞,既然這樣,那爲什麼不勸退他呢?」
校長搖了搖頭:「哎,他爸媽有錢,他們一家都打算移民,正在辦手續。把這孩子放在外面一定又會惹事的,所以才花高價送到我們這裏來。」
我笑了笑:「明白了,我很願意接受這樣的挑戰。順便問一句,我們機構不限制老師的教育方式吧?因爲我的教育方法可能會不太一樣。」
校長有些悲憫地看了我一眼:「我們這個機構的孩子都不是什麼正常人,你能保全自己就不錯了,唉!」
辦理交接手續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被不良少年們折磨到辭職的女老師。
她一臉瘀青,頭髮也被剃光了,整個人彷彿剛從地獄裏出來一般惶恐。
她一句話都不想跟我多說,只想逃離那個魔鬼一般的地方。
我問道:「那些孩子們真的那麼可怕嗎?」
女老師定定地看着我:「他們不是人!是魔鬼!是活着的畜生!」
話音剛落,幾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在我們身後出現:
「老師,你說誰是畜生啊!」
女老師聞言渾身一激靈,而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後卻慢慢轉過頭去。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的脣角勾起一絲笑容。
趙沛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會是你?」
趙沛的小弟們簇擁着他:「怎麼了大哥,你認識這男的?」
「喂!你他媽誰啊?我們怎麼沒見過你?」
我溫吞一笑:「初次見面,應該來個自我介紹的。我叫夏燃,是你們的新老師。以後你們的起居生活都由我來管理。」
我走到趙沛面前,友好地伸出了手,他卻如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你要幹什麼?」
我用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這裏是你爸媽親手爲你選的安全屋吧?」
「很遺憾,從現在開始,歡迎你來到成年人的遊戲時間。」
-4-
爲了能應付這些畜生,我一大早就從檔案室裏調出了他們的資料研究了起來。
我發現雖然這個班上的學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大多數都只是徘徊在頑劣的這個區間,只要在性格上多加矯正,還是能迴歸一個正常人的。
但我同時還發現了幾個像趙沛一樣架着精神病的名頭窩藏在這裏避風頭的人渣。
趙沛在這裏還認了不少小弟呢。
我在查閱他們的檔案之後發現,這幾個人的家庭都比較顯赫,從小疏於管教,任性妄爲。
等到在外面犯了惡性事件後,家長仍然縱容庇護,花重金替他們僞造精神鑑定報告,幫其脫罪。
這裏對外宣稱採用封閉式的管理,其實就是惡人家長花錢給孩子們設置的避風港。
老師在這裏只有被折磨的份兒。
正當我打算繼續查找他們的精神鑑定書時,校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他猛地合上了我手裏的檔案,嚇了我一跳。
等我轉過頭,發現他正俯視着我,眉宇間透露着一絲瘮人的恐懼。
「夏老師,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切記不要給學校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抬起頭笑了笑道:「校長,我也得先了解學生們的信息才能開展工作,不是嗎?」
說話間,一個學生敲門走了進來,我抬起眼睛一看便認出了他。
粗短的身材,滿臉的青春痘,他就是趙沛的小弟王一鳴,之前因爲校園霸凌把一個女生逼得跳樓自殺,最後被送來了這裏。
「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王一鳴眼珠子一轉:「我大哥,哦,不,趙沛好像和人打架了,我怕他們出事兒,就趕緊跑來跟您報告了。」
我趕忙起身出去查看,來到樓道後發現這裏空無一人。
這時我打開手機,調出了我在工位上偷偷安下的監控,看到畫面後我不禁笑了出來:
「趙沛,你們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回到辦公室後,校長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夏老師?沒出什麼事兒吧?」
我不緊不慢道:「沒事,我都處理好了,得虧剛纔那個孩子及時報告。」
校長長舒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突然打斷道:「校長,我想查一下咱們班那幾個精神病的報告書可以嗎?」
校長的臉一瞬間黑了下來:「夏老師,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我笑了笑,然後低頭將桌上的水杯畢恭畢敬地呈給了校長:
「校長,您別生氣,我牢記您的安排,以後不該看的東西不看,只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校長拿起水杯一飲而盡:「這還差不多。」
等校長走後,王一鳴再次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再敲門,而是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趙沛和他的小弟張鑫,他們掛着猥瑣的笑容,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夏老師,手機借我。」
我裝作不解道:「哦?是有什麼事要聯繫家裏嗎?」
趙沛笑了笑:「不是,我們是好心幫你打 120,要不你可能就死這兒了。」
「爲什麼呢?是因爲你在我的水裏下了毒嗎?」
聽到這裏,趙沛的表情忽然僵住了,他瞪了王一鳴一眼。
王一鳴趕忙擺擺手:「大哥,我都是按你吩咐去做的啊。」
我嘴角微微上揚:「那杯水我剛給校長喝了。謝謝你們,幫我掃清了一個大麻煩。」
聽到這裏,他們三個稍微有點慌神,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彼此。
我幽幽道:
「3——」
「2——」
「1——」
話音剛落,走廊裏便有人大喊:「不好了,快叫救護車,校長吐血了!」
與此同時,我將他們幾人的精神鑑定書狠狠地扣在了桌面上,這幾份鑑定書上都赫然簽着校長的名字。
我把食指輕輕地抵在嘴脣邊:「噓,這下校長不在,沒人護着你們了。從明天開始,我來給你們治療精神病好不好?」
趙沛攥緊拳頭惡狠狠道:「好啊,夏老師。我發誓不會讓你從這裏活着出去的。」
-5-
第二天,我故意遲到十分鐘走進教室。
剛來到教室門口,便聽到裏面一片喧譁,透過玻璃看到原來是趙沛一夥人又在欺負同學了。
只見一個小個子的男生被趙沛幾人圍在牆角,他們幾個人輪流扇那個男生的耳光取樂。
他們逼着那個男生在黑板上寫滿了自我羞辱的話,實在是不堪入目。
那個男生卑微地跪在地上,嘴角已經掛滿了鮮血,可王一鳴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推開教室門走了進去。
可我剛打開門,一盆髒水直接從我的頭上澆了下來。
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趙沛幾人開始看着我大笑了起來。
張鑫捂着肚子笑道:「老師,不好意思,這水是我放的,忘了告訴你了。」
我掃了他們一眼,在一片喧鬧聲中,只有一位身高目測一米九的少年沉默地坐在最後一排,低着頭,抱着個熊娃娃不說話。
他周圍的座位是空的,似乎沒人敢靠近他。
我很快對上了他的身份,脣角不自覺勾起一絲微笑,原來他就是那個孩子啊。
這時趙沛猥瑣道:「夏老師,這味道熟悉嗎?是不是跟你女兒身子下面的騷臭味兒一樣啊?」
我沒有接趙沛的話,反而轉向張鑫道:「張鑫,你剛纔說這個水是你放的啊?」
張鑫往地上吐了口痰:「是我放的,怎麼了?」
我微微一笑道:「那就請你過來爬在地上把它舔乾淨?」
張鑫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我嘴脣微微抖動:「你不是最喜歡別人爬在你面前舔你鞋上的髒東西嗎?」
張鑫瞳孔一抖:「你怎麼知道?」
「去年網上瘋傳的那段視頻主角就是你吧?一年前,你追求你們學校的一個女生,被拒絕之後,你惱羞成怒,在她放學的路上用刀片劃花了她的臉,17 歲的少女就這樣被你毀了容。即便如此,你還不解氣,夥同一羣人輪番毆打她,給她拍裸照,最後逼着她舔你的鞋。所以我現在也讓你來舔地上的髒水,有什麼問題嗎?」
趙沛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姓夏的,你剛來就想找死是吧?」
他給張鑫使了個眼色,張鑫直接舉起椅子就衝我衝了過來。
我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我背過身去,輕鬆避開了他的攻擊,然後反身一腳直接將他踹翻在地。
在一陣驚呼聲中,我走過去抱起他的頭猛地往椅子背面一砸,將他的頭牢牢嵌進了椅子裏,動彈不得。
隨後我不緊不慢地將他拖到了水龍頭前,用一塊抹布蓋到張鑫的臉上,打開水龍頭衝着他的臉就灌了下去。
我看向臺下呆若木雞的少年們,不慌不忙道:「17 世紀的時候,有一位叫巴提斯的醫生髮明瞭水療法來治療精神病,巴提斯相信,強烈的刺激可以使患者由狂躁變得平靜。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平靜一點啊?」
張鑫此刻一邊掙扎一邊大罵道:「我幹你姥姥,老子起來非弄死你不可!」
我卻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襠部,再衝他的肚子猛砸了一拳
「吵死了,還有力氣說話,看來還是水流小了。」
我一邊踩着張鑫的心口,一邊開大了水閥,這下他沒了動靜。
一個學生恐懼地看着我道:「老師,他,他好像在抽搐,指甲都變紫了。」
此刻班裏的同學們紛紛被嚇得站了起來,他們一個個面色慘白。
我轉過身,發現王一鳴正準備從後門開溜。
我幽幽道:「王一鳴,你不是今天做值日嗎?黑板還沒擦,怎麼能走呢?」
王一鳴一邊驚恐地看着我,一邊慢慢躲到了趙沛的身後。
我清了清嗓子,道:「趙沛、王一鳴,還有最後一排那個大個子留下,其他人出去。」
話音剛落,其他學生轟地一下全逃了出去。
那個一直沉默的大個子瞥了我一眼,趙沛則冷笑看着我道:「姓夏的,你想幹什麼?」
我微微一笑:「我說過了,現在是我們的遊戲時間。」
我低頭看了看腳下,發現張鑫已經失禁了。
我關掉了水龍,取下蓋在他臉上的抹布,此刻的他正一口口地往上反着水和嘔吐物。
然後我笑着看向王一鳴:「下一個該你了,老師一直比較好奇精神病是怎麼霸凌別人的?你可以給我表演一下嗎?」
-6-
說罷我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懟到了王一鳴的臉上:
「來,你看老師學得像不像,你之前是這樣給那些被害女生拍視頻的嗎?」
王一鳴神色慌張:「我就是好奇拍着玩,再沒幹什麼啊。」
我左手拿着手機,右手一巴掌抽到他的嘴上:
「好奇?那你爲什麼不回家拍你媽啊?把頭抬起來!看着攝像頭!」
王一鳴被我一巴掌抽得嘴角流着血,他臉憋着漲紅,一臉憤恨地看着我。
我戲謔道:「角色互換後,你感覺怎麼樣啊?」
王一鳴嘴硬道:「沒什麼感覺。」
我又一巴掌甩過去:「你是畜生,當然沒有感覺了,可是你知道被你拍視頻威脅的那個女孩跳樓了嗎?」
王一鳴低着頭陰鷙道:「知道,那都怪她心理太脆弱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
前段時間有一條轟動本市的報道,一個十多歲的花季少女因爲被長期被毆打虐待,施暴者用受害女生的私密視頻用以威脅。
在身體精神雙重摺磨之下,女孩最終選擇了跳樓。
而施暴者因爲是精神病患者,所以只是被批評教育了一下。
之後他改了名字,躲在這裏逍遙法外,等着風頭過去後重新開始。
那個施暴者就是王一鳴。
那個十多歲女孩的生命在他的眼裏竟可以這般輕描淡寫。
「你說得沒錯,扇個耳光拍個照片而已,都沒見血,怎麼能算霸凌呢?」
我從包裏拿出一把美工刀來,將上面的刀片折下來,纏到黑板擦上,然後道:
「既然今天你值日,那就去把黑板擦了吧,你逼着人家寫的時候不是心裏很爽嗎?」
王一鳴看着鋒利的刀片呆愣在了原地,我繼續舉着手機對着他拍。
見他不爲所動,我撕住他的頭髮,猛地一下把他的額頭磕在了桌角上,一大股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我貼在耳邊道:「最好按我說的去做,否則你可能會死在這裏。」
王一鳴戰戰兢兢地撿起了帶着刀片的黑板擦,忍着劇痛開始擦黑板。
我貼近他的耳邊:「我正拍着你呢,要擦乾淨,一點痕跡都不能留哦。」
王一鳴驚嚇着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咬牙擦了下去,這時刀片也完全刺穿了他的手掌。
一道道血痕留在了黑板上。
然後我把剛纔錄好的視頻放在他的面前播放了起來:
「王一鳴,你來看看這個霸凌刺不刺激?自己做男主角的感覺怎麼樣?」
-7-
王一鳴的手心被刀片橫七豎八地劃了無數個口子,肉都翻了出來。
血順着他的胳膊一直往下流淌着。
這時我抓住他的爛手猛地往牆上一甩,王一鳴立刻疼得慘叫了出來。
「你不是最喜歡用這隻手扇人家耳光嗎?這下能感覺到被你打的人是什麼感覺了吧?」
這時我看了看身後的趙沛,他面目猙獰地盯着我,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我走到他身邊,剛剛抬起了手,他就嚇得把自己的頭捂了起來。
我緩緩將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別怕,我現在不會碰你,你跟他們不一樣,對你我是要特殊關照的。」
繞過趙沛,我徑直走到了大個子面前。
儘管剛纔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這個一米九的大個子依然不爲所動。
他只是呆呆地低頭抱着手裏的玩具小熊。
我輕輕拍了一下:「把你手裏的娃娃給老師好不好?」
大個子遲鈍地轉過了頭,然後慢慢站了起來,他壯實的身軀如同一面山一般壓迫在我面前。
只見他攥緊拳頭狠狠道:「有種你自己來拿啊,如果你敢碰一下,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趙沛趕緊幫腔道:「大個子,弄死他!就現在!」
大個子猛地回頭,眼神犀利地瞪了趙沛一眼,趙沛立刻ṱū́₋閉上了嘴。
沒錯,這個大個子是一個連趙沛都怕的狠人,他平時性格孤僻,獨來獨往,沒有人敢招惹他。
他的爸爸在本地黑白通喫,從事着灰色產業。
他從小就比同齡人生得高大,他暴力成癮,不能控制情緒,隔三岔五就能把人打進醫院。
撿垃圾的拾荒者經常能從他家的垃圾袋裏翻出被肢解的小動物屍體,導致當地派出所隔三岔五接到所謂「碎屍案」的報警。
而他被送進來躲風頭的原因,是因爲他活生生掰斷了自己同學的腿,導致對方成了終身癱瘓的殘疾人。
從少管所出來後,他爸就把他放到了這裏,至今那位受害者的家屬仍在爲孩子的治療各處奔走。
像大個子這樣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狠角色,就連趙沛這樣的惡棍平時見了也都躲着他走。
可我卻毫不畏懼地走到了他的近前:「這個娃娃老師只是幫你暫時保管,接下來我要給你們進行治療,等你的病治好了之後我再還給你。」
大個子咬牙道:「我用不着,老子沒病!我跟那幾個臭蟲不一樣,再廢話我就先把你弄成精神病,你自己給自己治去吧。」
我微微一笑:「是嗎?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本來就是精神病啊!」
我趁他不備,猛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注射器就衝他的脖子上紮了下去。
大個子瞬間雙腿發軟,撲通一下栽倒在地上,他呼吸急促,臉憋得漲紅,雙眼猙獰地看着我:
「敢陰我!老子要扒了你的皮,再放一把火把你燒成灰!」
我低聲道:「別激動,只是鎮靜劑劑,讓你冷靜冷靜。」
隨後我走過去把他懷裏的小熊拿了起來:「這個我就先替你保管了哦。」
大個子的眼裏迸發出憤怒的火焰,可就算他體型再高大,再能打,在鎮靜劑的作用下,他也無能爲力。
這是我早就爲他準備好的大禮。
-8-
我轉過身時,正巧看到趙沛舉着圓規站在我的身後,看樣子剛纔是想趁我和大個子打起來的時候偷襲我用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恐怖如斯的大個子現在像一堆爛肉一樣癱在地上。
我眉頭一皺:「人們常說十指連心,我今天就來測試一下。當時你就是用這雙髒手欺負我女兒的吧?」
說罷我先一拳甩到他臉上,然後反手奪過了圓規,將他的手按在桌子上使勁兒紮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圓規直接釘穿了課桌,將他的手徹底釘在了桌子上。
「啊!我的手!」
「這點疼就受不了了?這還不及我女兒疼的十分之一呢。」
趙沛一邊痛苦地尖叫,一邊破口大罵:「姓夏的,我當時爽完你女兒,最後悔的就是沒去你家把你弄死!」
我搖了搖頭:「趙沛同學,你的嘴有個問題,一是太吵,二是太臭。兩年學說話,一生學閉嘴,你既然學不會,那我幫你把嘴閉上吧。」
我走到講桌上拿出一個訂書機來。然後把趙沛的兩個嘴脣捏到一起,「咔嚓」「咔岔」用訂書機牢牢釘在了一起。
趙沛的額頭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整個身子不停地顫抖着,眼淚也疼得飆了出來。
「嗯,這下教室終於安靜了。」
我來到講臺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人,愈發興奮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不鬧了,我就在這裏宣佈一下。門已經被我鎖死了,接下來三天,我會在這間教室裏對你們進行精神治療。如果有人忍受不了,可以選擇來找我坦白你們的罪行,然後自己去自首。否則,我會用盡各種手段幫助你們康復的。」
張鑫捂着肚子朝我吐了一口唾沫:「呸,治你媽的病!你到底想幹嗎?!」
我雙手一攤:「我真的是來給你們治療精神病的,你還不信。」
隨後我從包裏拿出了鋼錐和榔頭,走到了張鑫身前。
張鑫恐懼道:「你要幹什麼!」
「冰錐療法,這是上世紀常見的精神病治療方法,ţů³我等下會把這個錐子從你眼球上部的眼眶中鑿進腦內,破壞掉相應的神經。你可要忍着點疼哦。」
張鑫此刻拼命地掙扎,可是他卻被我按在身子下面動彈不得。
我將榔頭對準了他的頭部開始蓄力。
「老師!老師!你瘋了啊!殺人犯法!」
我微微一笑:「殺人是犯法,可我和你們一樣是精神病啊,精神病殺精神病不犯法。」
「咚!」
我沒有真的鑿進去,而是讓槌子落在了張鑫耳邊一公分的位置。
張鑫大口地喘着粗氣,褲襠已經溼了一大片。
「算了,這個療法有點危險,要是真的搞死了,待會兒就不好玩了。」
-9-
這時我搬出了四把早就準備好的約束椅,將他們分別捆在了上面。
我的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忙不迭地給他們介紹:
「既然大家都是精神病,那就不要見外了,你們現在坐的這個叫約束椅,在 18 世紀左右就出現了。爲了方便對你們這些精神病進行治療,它的功能可多了,比如可以對你們進行電擊治療,抑制你們的腦部供血,還能起到剝奪感知的作用。」
大個子震驚地看着我,呢喃道:「瘋子。」
趙沛說不出話,但張鑫卻嚷嚷道:「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你放開我!」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會?難道校長給我的資料是錯的嗎?在座的各位如果不是精神病,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一陣沉默。
「每把椅子上我都放了一個電話,如果有人覺得自己不是精神病了,想當正常人了,就可以通過電話呼叫我,只要大家坦誠地說出自己做過的事情就可以了。不承認的,我會繼續進行治療。都聽明白了嗎?」
大個子冷冷道:「你瘋了嗎?誰會承認啊?我們要是承認了,就會出現在監獄裏!」
我笑了笑:「是精神病院還是監獄,你們自己好好考慮。但我保證,在我這裏,比在監獄裏更可怕。」
我走到趙沛的椅子前:「哦,差點忘了,你的嘴還被訂着呢。」
說罷我直接將釘在一起的嘴脣用力扯開,鮮血直接噴了我一身。
趙沛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穿我們的耳膜。
他連帶着椅子掀倒在地,號叫道:「姓夏的,我他媽弄死你!」
「我建議你還是別出聲,越用力傷口會崩得越大的。」
隨後我給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潑了盆冷水,然後把空調的溫度打到最低,就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我先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打開監控,像看《動物世界》一般盯着他們。
這些所謂的孩子也都是過了 18 歲的成年人了。
成年人應該學會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畫面裏,我看到他們四個在拼了命地掙扎着,可約束椅上用的是鐵鏈,越掙脫只會勒得越緊。
等第二天我來到教室的時候,這裏面已經冷得像冰窖一般了。
他們四個腦袋耷拉着靠在約束椅上,因爲身體失溫,他們的臉色顯得異常煞白。
傷口上的血痂都凝結成了黑色。
我拿出三個棒棒糖塞進了趙沛、張鑫和王一鳴的嘴裏: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是去坦白還是繼續治療?」
趙沛的嘴已經腫了老高,他沒有說話,我看向張鑫和王一鳴:「你倆呢?」
趙沛給了他倆一個眼色,他倆也把嘴緊緊閉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那好,我要開始今天的治療了。」
隨後我拿出了一盒胰島素,抽取了一定劑量之後,分別給他們三個注射了進去。
「這是精神病治療當中的胰島素休克療法,它可以讓你們立刻低血糖休克,幫助你們冷靜下來,剛纔的那個棒棒糖可不要吐哦,保命用的。」
隨着藥物的效果開始出現,幾個人白色的眼仁翻了出來,然後身體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我接下來慢悠悠地走到了大個子的身邊。
大個子惡狠狠地瞪着我道:「你他媽就會用藥是吧?敢不敢把我解開跟我練練?」
我耐心地看着他問道:「你想好了嗎?要不要坦白?」
大個子怒吼道:「我什麼也沒做錯!爲什麼要坦白?」
我反問道:「難道你對那個癱瘓的孩子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大個子陰冷地笑了笑道:「愧疚?是他自己找死罷了。」
「所有違抗我的人都該死!包括你!」
我挑眉:「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下一個是趙沛,趙沛死不悔改地戲謔道:「夏老師,對不起,我不該禍禍你女兒,我爸媽馬上要送我去漂亮國了,我應該憋着去那邊,那邊的小白妞兒可比你女兒嫩多了。」
我點點頭:「好,我先把你治療好再送去漂亮國,看你現在這麼亢奮,那我就繼續了。」
我從包裏拿出兩個電極片貼在了他的太陽穴兩側。
趙沛驚恐地看着我,剛纔的威風蕩然無存:「你想幹什麼?」
「對付你用藥多沒意思啊,給你試試電擊療法,這是精神病治療當中很常見的科學手法,它通過瞬時的高壓電流,讓你休克,從而可以讓你冷靜下來。我覺得這個治療方法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趙沛瞪大了眼睛:「我 X 你……」
他話沒說完,我直接打開了電閘開關,只聽「嗞」的一聲,電流穿過了他的頭,他的雙眼瞬間翻了上去,整個人「砰」地一下從地上被打了起來。
關閉電閘後,趙沛的身子還在繼續抽搐着。可我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電壓加大一檔,繼續。
「砰!」
趙沛整個人翻了起來。
這次結束後,趙沛嘴裏吐出了白沫。
我平靜道:「你知不知道過去漂亮國對於死刑犯的處決方式是什麼?就是電刑啊,讓犯人坐在電椅上,頭上貼着導電的鐵片,將電流逐漸提到最高標準,讓犯人沒有痛苦地死去。哎,你待會兒要是沒死的話,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沒有痛苦,好不好?」
隨着電流再度加大,趙沛的頭上冒起了白煙,一股人肉燒焦的臭味彌散開來。
在這樣恐怖的治療之下,第一位投降者出現了。
王一鳴大喊道:「老師!我坦白!我坦白!我不是精神病!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說!」
-10-
我把其他人留在教室裏,然後將王一鳴帶回了辦公室。
王一鳴神色慌張,滿頭大汗,眼神總是四處亂瞟着。
我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把你藏着的刀子拿出來吧,你殺不了我的。」
此話一出,王一鳴瞬間大驚失色,背後的彈簧刀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嗎?這裏到處都是我的眼睛,老師說的話怎麼能不記住呢?」
隨後我打開監控,調出了昨晚的畫面。
監控裏趙沛跟王一鳴和張鑫商量,今天找個機會假裝向我投降,然後趁機殺了我。
爲了讓我更加信服,他們還打算再硬撐了一次。可惜這出拙劣的雙簧早就被我在監控上看了個一清二楚。
我把刀子撿起來,用刀尖輕輕抵在王一鳴的喉結上?
「老師ţű̂³昨天還說什麼話了?你還記得嗎?」
王一鳴咽了口唾沫,滿臉驚恐地看着我:「你,你說你是精神病。」
我幽幽道:「我昨天還說了,精神病殺精神病不犯法。」
說完我嘆了一口氣,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我再沒有去教室,只是在監控裏看着趙沛的反應。
只見張鑫和趙沛越等越焦急。
張鑫把腦袋湊到趙沛身邊:「大哥,你說王一鳴那個狗東西不會把咱倆給賣了吧?」
趙沛咬了咬牙:「不會的,咱們都說好了。等他把那個姓夏的弄死之後,他女兒就是孤兒了,我出國前帶咱們兄弟幾個再去爽她一次!」
張鑫猥瑣地笑道:「好嘞,那這次還是大哥先上。」
趙沛戳了戳大個子:「喂,傻大個,你爽過女的沒有?下次要不要帶你一起啊?」
大個子轉過頭死死地盯着趙沛:「趙沛,你聽着,我是因爲你受牽連的,從這兒出去,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弄死那個姓夏的,第二件事就是弄死你。」
我隔着屏幕不禁笑了出來:「太天真了,你們一個都出不去。」
-11-
就這樣,張鑫和趙沛眼巴巴地等着王一鳴開門放他們出去。
可他們沒有等到。
接下來的兩天兩夜裏,他們捆在約束椅上沒喫沒喝,大小便就只能在自己褲子裏解決。
飢渴、疼痛、寒冷、恐懼……
這些折磨他們生理極限的體感不斷地交錯上演着。
生理的極限一旦被突破,精神的極限就會相應地垮塌。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們基本上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我緩緩打開了教室的門,端了一盤包子走了進去。
張鑫此時已經出現了幻覺,嘴裏不停地胡言亂語着。
我幽幽道:「我來給你們送飯了。」
可能是餓了太久,趙沛和張鑫不管不顧地抓起包子就啃了起來。
趙沛一邊喫一邊瞪着我道:「王一鳴那個狗東西是不是被你給策反了?」
我微微一笑道:「先喫飯吧。」
忽然趙沛好像咬到了什麼東西,他吐到手裏一看,是一片指甲。
他這時驚愕地看着我:「王一鳴呢?你把他怎麼了?」
我一臉疑惑道:「什麼王一鳴?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呢?」
趙沛和張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然後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趙沛開始瘋瘋癲癲地自言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張鑫這時像狗一樣爬到了我的面前:「老師,我坦白!我自首!真的!我給受害人下半輩子當牛做馬!放我去自首!幫我報警啊老師!」
我走到大個子面前問道:「你呢?還不打算坦白嗎?」
大個子堅毅地看着我道:「我不會坦白的,因爲那個人該死。」
我問道:「爲什麼?」
大個子眼眶紅了起來:「因爲那個畜生侮辱我媽,還說我是有媽生沒媽養的怪物!所以我才廢了他,光卸了他胳膊腿還不解氣,我就要讓他一生活在痛苦裏!一生都爲自己說過的話贖罪!」
我從身後拿出了那個小熊還給了大個子:
「這個小熊是你媽媽生前留下的吧?她因爲生你難產而死,所以你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媽媽是嗎?」
大個子不再說話。
我高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在生你之前就給你準備好了禮物。她是希望你變成一個純真善良的孩子,還是希望你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大個子緩緩地接過了小熊抱在懷裏。
他眼窩裏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我給大個子和張鑫解開了鐵鏈,他們兩個也終於低下了頭。
-12-
現在只剩下趙沛一個人了。
我走到他的身前問道:「他們都打算坦白了,你還要繼續治療嗎?」
趙沛此時已經神志不清了,他大笑道:「不可能!你在騙我!都是在騙我!我不能坦白,坦白了我就得去坐牢!我還要出國,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他死死地盯着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都查過了,你根本不是夏酥酥的親爸,她是你這個精神病撿來的野種!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我上了她都覺得噁心。」
我沉默着沒有說話。
趙沛似乎覺得戳到了我的痛處,他又扭曲地笑了起來:
「沒錯吧?一個養父,爲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兒做到這種程度,該不會你和你女兒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吧,哦,我應該錯怪你了,當時弄她的時候我可是見了紅的。」
他話音剛落,我一腳飛踢到他的腦袋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睥睨着他:「嘴巴還想被訂一次嗎?畜生。」
趙沛趁着翻滾,他突然掙脫了鐵鏈的束縛。
他畏懼我,只敢攔在大個子和張鑫的面前:「都不許去!我們就在這兒等着!王一鳴馬上就會來救我們!我爸媽馬上會來救我!這個人是假的,是幻覺!」
張鑫哀求道:「大哥,讓我走吧,我實在受不了了,我想去坐牢啊大哥!」
趙沛見小弟不聽自己的話,突然衝過去一拳將張鑫打翻,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傻大個,你也不許走!我們兩個聯手一起幹死他!」
大個子搖了搖頭:「我不是精神病,我要出去,只有精神病才留在這裏。」
趙沛怒吼着一把搶過了大個子手裏的小熊,直接撕成了兩半:
「去你媽的!老子不是精神病!你們是精神病!你們全都是精神病!」
當我看到那個小熊玩偶裏的棉花噴了一地的時候,我就知道趙沛這下連坦白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轉身離開了教室,在我關上門的那一刻,教室裏傳來了趙沛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許久之後,當我再回教室的時候,趙沛已經奄奄一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我淡然道:「放心,我不會鬧出人命的,我會通知你的爸媽來接你。只不過你可能去不了漂亮國,只能去精神病院了。」
-13-
王一鳴在被我戳穿之後,第一時間就跟我坦白了,至於那片指甲,只是後廚不小心掉進去的。
趙沛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精神防線會被那一片指甲給擊垮。
大個子和張鑫出來之後也乖乖地跟我坦白了一切,並且把校長僞造精神病證明再高價收容他們的這條利益鏈全盤托出。
我眼看證據鏈已經完備,於是第二天,就把他們幾個人的家長都叫到了學校。
他們的父母光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學校打了架,其他的事情還一概不知,包括我是他們的班主任這件事。
趙沛的父母一大早就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學校,趙松濤二話不說便開始砸東西,叫嚷着要打他兒子的人出來償命。
趙沛的媽媽則在一旁不斷地抹着眼淚:「我們本來就是在這過渡一下,準備送他出國的,簽證我們都辦好了!結果我的寶貝兒子怎麼能在這捱打呢?」
趙松濤顫抖道:「還是那句話,讓那個打我兒子的混蛋出來,老子一刀攮死他之後再談!」
這時大個子的爸爸姍姍來遲,學校的院子開進來一個車隊,齊刷刷的黑色豪車在院子裏停了一排。
大個子的爸爸慢悠悠地車裏下來,他留着一個板寸的頭髮,穿着一身休閒的衣服,與一旁車上下來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們顯得格格不入。
他不斷地滾動着手串上的珠子,一進來便低聲問道:「是誰碰我兒子了?」
他的這股殺氣直接鎮住了趙沛的父母,張鑫和王一鳴的家長也順勢站到了大個子他爸的身後。
大個子的爸爸瞪了趙松濤一眼:「哦,那看來就是你兒子咯,你剛纔說要攮死誰?」
他擺了擺手,一羣黑衣人直接衝進來,將趙松濤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爲了幫他們緩解一下焦灼的氣氛,我遠程用遙控打開了接待室的電視。
這幾個孩子坦白罪行的視頻在電視上播了出來。
眼看事情敗露,這幾個家長大眼瞪小眼地看向彼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大個子的爸爸咬牙道:「媽的,誰給我兒子拍的!想要挾我是吧?」
我這時從門後緩緩走了出來:「不,我只是想讓他們去自首,受到應有的懲罰,包括你們。」
趙松濤看到我像見了鬼一般:「是你!Ţũ̂₌是你搞我兒子!」
大個子爸爸揮起拳頭:「管你是誰,先弄死再說!」
可他的拳頭還沒落下來,窗外便響起了警笛的聲音。
因爲一早的時候,我已經提前匿名把這些資料發給了警方。
警察在辦公室裏給大個子、張鑫和王一鳴都戴上了手銬。
看到這裏,他們的家長瘋了一般地護着自己的孩子。
大個子的爸爸見到警察,一改剛纔囂張的態度,像哈巴狗一樣諂媚道:「哎,警察同志,咱們好商量,我上頭有人。」
警官眉宇凌厲地看着他道:「你上頭有神也沒用,除了你兒子的事兒,你自己那些事兒也麻煩回去跟我們說清楚!」
緊接着警察把這幾個混蛋的家長也摁到了地上,因爲他們涉嫌作僞證和窩藏包庇,一併被逮捕了。
與此同時,剛從醫院病房裏醒來的校長,直接從病房被轉到了審訊室。
只有趙沛沒有被帶去警局,趙松濤和他老婆即便此刻已經喜提了銀手鐲,但還是不忘找尋着自己的畜生兒子。
趙松濤得意地看着我道:「我剛看了,沒有我兒子的視頻,我就知道我兒子那麼優秀聰明,肯定不會上你的套。」
我嘴角微微揚起:「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接你兒子的車也到了。」
只見一個精神病院的救護車開了進來,瘋瘋癲癲的趙沛被四個穿着白大褂的壯漢五花大綁地捆上擔架抬進了車裏。
趙松濤撕住我的衣領:「X 你媽的!你!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你兒子不是精神病嗎?我只是把他送去了他該去的地方而已啊。」
我緩緩把雙手舉過頭頂,任憑他無能地撕扯着我的衣服:「警官,這嫌疑人都被銬上了,怎麼還這麼囂張啊?」
兩個警官過來反手把趙松濤再次按倒:「還不老實,給他上背銬!」
我把手機拿出來在趙松濤的面前晃了晃:「最後再送你個小禮物。」
早在今天早上我就把我整理好的證據和資料全都匿名發給了大 V 記者,趙沛和趙松濤的事情被全網扒了出來,網友看完後羣情激奮,現在大家已經人肉出了他們的信息。
趙松濤的公司爲了避嫌,第一時間將他除名,之前被趙沛傷害過的孩子家長紛紛站了出來,集體要求民事賠償。
趙松濤就算抖光家底也填不上這個窟窿了,而且無論後面他們一家放出來之後再怎麼改名再怎麼逃竄,這輩子都沒辦法正常活着了。
三個月後,法院對這一起影響極爲惡劣的「僞裝精神病脫罪案」進行了集中審判。
拔出蘿蔔帶出泥,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這個惡人馴化營之前的假精神病都被查了出來。
這些惡魔連帶他們的混蛋家長一起被進行了審判。
隨着法官的判槌落下,一切塵埃落定,報紙頭版上赫然醒目地印着一行大字「精神病不是犯罪者的免死金牌」。
我相信這幾個字也徹底印進了每個人的心裏。
-14-
一個裝精神病的人最終也許會真的變成精神病,但是精神病也有可能從瘋子變成正常人。
曾經的我,和大個子沒有什麼分別。
十年前的一個雪夜,我從精神病院被釋放出來,那時我的家人對我避之不及,我無處可去。
所有人都討厭我,活在世上也沒有意思,我自然想到了死。
走在街上的時候,我的身影搖搖欲墜,路人都避開我,忽然有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我身前。
「叔叔,買花嗎?」
那是個四五歲大的女孩,她穿着破爛的衣服,小手凍得通紅,手裏攥着一把並不好看的已經開始枯萎的玫瑰花。
「不需要。」
我冷冷地回絕,想推開她的時候,她又站到了我的面前。
對上她眼神的那一刻, 我居然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絲擔憂。
她將一枝花塞進了我的手裏:「叔叔, 那這朵花送給你, 你不要不開心啦。」
女孩笑着,鼻子凍得通紅。
錯愕地接過那束花的時候, 我看到了她胳膊上被人打的青紫傷痕。
她轉身跑走, 尋找下一個顧客,可到了巷口的時候,一雙手把她拽了過去。
我跟了過去,卻聽到男人的咒罵聲和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你找死啊你?讓你賣花,你居然送人?你去找那些女孩子賣啊!賤貨!」
「大哥, 這個丫頭不機靈, 要不把她腿打斷讓她去乞討吧?這樣掙得多!」
「我看行!這就是個賤皮子,得訓得練呢!」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來,好像有一夥人專門拐賣或者收養一些孤兒, 故意打斷他們的胳膊腿, 讓他們變成殘疾人乞討賣藝,利用人們的同情心來掙錢。
巷子裏傳來了女孩無助的哭喊聲, 我低頭看了看女孩塞給我的醜醜的枯萎了一半的玫瑰花, 不自覺地走進了那個黑暗的巷子裏。
那天晚上,巷子裏傳來了男人們痛苦的慘叫聲。
那天晚上,我又當了一次瘋子。
那天晚上, 有個Ţúₚ從小就被遺棄的女孩,擁有了自己的家人。
無家可歸的女孩沒有名字,在她期待的眼神中, 我給她起名叫夏酥酥。
有了酥酥的存在,夏燃的生命纔有了意義。
我們都沒有人要, 但也可以相互取暖。
酥酥進入我的生活之後, 她燦爛的笑容和純潔的心逐漸治癒了我, 將我從一個瘋子變回了一個正常人, 讓我做了她那不是很稱職的爸爸。
我發誓永遠不會讓她再次痛苦。
可我還是沒有保護好她,讓她經歷了這些。
回到家裏之後, 酥酥除了後遺症外,其他的創傷基本已經恢復了過來。
她推着輪椅坐在陽臺邊, 夕陽灑在她的頭髮上。
我走過去蹲下身來看着她道:「酥酥, 你上次問爸爸的問題, 爸爸ṱűₓ想了好久, 今天我覺得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了。酥酥什麼都沒有做錯,所以酥酥經歷的這些痛苦不是對你的懲罰。欺負酥酥的人才會受到懲罰, 爸爸看到了,他比你疼十倍。」
聽到這裏,酥酥緊握着的手慢慢鬆開了:「真的嗎?爸爸沒有騙我吧?」
我摸了摸酥酥的頭:「爸爸怎麼會騙酥酥呢?爸爸跟酥酥拉鉤,以後永遠都不會再讓酥酥受欺負了。」
酥酥遲疑了片刻:「爸爸,我有的時候經常在想,爲什麼我會遭遇這些痛苦?」
聽到女兒的話, 我的心又揪在了一起。
這時女兒緩緩伸出了小拇指,和我拉在了一起。
「可是我並不怕,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告訴我自己, 我還有爸爸。」
我愣住了。
夕陽照在了女兒的臉上。
恰如十年前的雪夜一樣,我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看見了光、溫暖和救贖。
我的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救贖我的,明明是她。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