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迷城

在越南旅行的時候,老婆和女兒去試衣間後離奇消失。
越南警察以語言不通爲由拒絕立案。
我去找街角老婆婆幫忙翻譯,卻被她突然抽刀砍斷了兩根手指。
在我僥倖逃脫後,越南的地下世界都收到了對我的追殺令。
我死在了距離邊境 180 公里的地方。
再次睜眼,我身邊的女兒問我:「爸爸,我喜歡那件衣服。」
老婆也開口:「我陪她去試衣間試一下。」

-1-
「喜歡就直接買了吧,不用試。」
我皺着眉頭。
當時老婆和女兒走到這個試衣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家店並不簡單。
售貨員幫我們打包好了衣服,我發現身後竟然跟上了幾個人。
顯然,我們被盯上了,就算不買衣服,也不會放過我們。
我的眼角一直看着附近的情況,老婆也發現了問題,小聲問我:「老公,怎麼了?」
我不知道怎麼告訴老婆,畢竟重生這種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明白。
我安慰她:「沒什麼事兒,就是有幾個流氓總看你。」
老婆皺着眉:「我們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看就看了吧,不許打架。」
我點點頭,然後藉着假裝繫鞋帶的空隙,觀察了四周的情況。
上輩子我死得極慘,自然記得每一個人販子的長相。
在看到了四張熟悉的面孔後,我沒有輕舉妄動。
而是有意無意地帶着老婆向大使館的方向靠近。
可是,到了距離大使館還有一條街的地方,我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灰色麪包車。
我給老婆和女兒買了冰淇淋,趁着這個時間,我重新觀察了四周。
這臺灰色麪包車似乎就等着我們過去,而四周的人販子也開始向着我們靠攏。
只要我們進入到灰色麪包車的範圍,他們很可能就會在大街上直接動手。
此時的老婆,也發現了問題:「老公,你覺不覺得,那幾個人一直跟着我們?
「國外挺亂的,我們不會有危險吧。」
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女兒還小,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有危險。
我帶着老婆原路返回,不過卻是向着旅館的反方向走去。
旅館是華人開的,肯定沒問題。
但是我們目前不能暴露自己的住處。
而身後跟蹤的人,也從四個變成了六個。
我掃視了一圈,看到了一個賣紀念品的攤位。
攤位上除了一些越南的特色紀念品,還有幾把短匕首。
不過,上面雕刻了經文,應該也是某種紀念品。
就在我要靠近匕首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用中文問道:「先生,我可以問個路嗎?」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打開了手機地圖幫他指了路。
他也有意無意地問道:「先生,你是要買這種刀子嗎?很鋒利的,過海關的時候,未必能帶過去。」
我笑笑,指了指刀子旁邊的不倒翁:「我在看那個不倒翁。」
我又轉頭看向了女兒:「你喜歡那個不倒翁嗎?」
男人沒有疑心,轉身離開。
而我趁着付款的間隙,偷偷將一把匕首藏進了袖子裏。
我扭頭看向女兒:「女兒,爸爸和你玩個遊戲好嗎?
「你和媽媽去找我們租的車子,看你們能不能找到!」
女兒點頭以後,我在袖子裏將匕首從刀鞘裏抽出來。
迎面走向了一個人販子!

-2-
「你他媽瞎啊!」
我故意撞在了一個人販子的肩膀上,然後大聲開口辱罵。
所有的人販子都被我吸引了注意力。
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我的老婆和女兒,應該是以爲我一定會匯合的。
我和一個人販子發生口角,其他幾個人都裝作不經意地圍上來。
剛剛的仔細觀察,已經確定了他們身上應該是沒有槍的。
可能是因爲在市區內用槍會引起巨大反應的緣故。
我和其中一個人販子推搡,小心翼翼地進了我選好的一個小衚衕。
衚衕裏面很窄,只能容下一個人,完美地避免了對方人多的優勢。
我手裏的匕首,已經握緊。
剛一進衚衕,我大罵着:「去你媽的,欺負我是外地人是吧!
「看老子不弄死你!」
說完,我手裏的匕首連續兩刀狠狠地插在了人販子的腹部。
又是一刀捅在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
之所以下手這麼狠,那是因爲我剛剛就看到這個傢伙從一間商店拐走了一個小女孩。
他用麻藥麻翻了小女孩,飛快地交給同伴帶走。
這種人,死不足惜。
然而,他是背對着幾個同夥的,嘴巴又被我捂住,根本看不出已經死了。
身後的人開始催促,說着我聽不懂的越南話。
我看了看時間,女兒和老婆應該已經到了車子的旁邊。
我只要離開這條衚衕,就能和老婆、女兒匯合,快速地離開。
去大使館顯然是不可能了。
估計要開車穿越邊境線才能獲救。
上輩子我深知這些人販子的狠辣,他們看中的「貨物」無論如何都要抓到,尤其是漂亮女人,我親眼看到他們一羣人做禽獸不如的事情……
我恨得牙癢癢,重活一世,保護自己的老婆和女兒,是我勢在必行的使命。
我推着男人的屍體不斷地向外走,嘴裏還罵罵咧咧:「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你不給我一個說法,你走不了!」
其他幾個剛要進衚衕的同夥,也被迫退了出來。
快到衚衕口的時候,我瞄了瞄旁邊的人。
他們一共四個人,如果只死掉一個人,他們還能分出來兩個人追我。
至少我還需要幹掉一個人,才能讓他們無暇顧及我。
我死死地抓着手裏的刀子。
第一次殺人,讓我的腎上腺素不斷地飆升。
我很害怕,但是憤怒掩蓋了害怕的情緒。
到了巷子口的時候,我叫了一聲:「你幹什麼?趴我身上是要訛人嗎?」
我讓男人趴在我的身上,這下引起了旁邊幾個人的注意。
趁着其中一個人想要上來查看的時候,我手裏的匕首連續刺出兩下。
兩刀都捅在了他脖子的大動脈上。
我飛快轉身,心裏就一ṱŭ̀ₖ個念頭:「跑!」

-3-
兩個被放倒的人販子被同夥抱住。
和我料想的一樣,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救人。
而他們這些人,也註定是不會報警的。
畢竟是人販子……
我飛快地跑到了車子的旁邊。
而此時,我的後面,已經出現了那輛熟悉的灰色麪包車的身影。
我上了車子,老婆已經提前啓動。
老婆和女兒坐在後排,已經繫好了安全帶。
我死死踩住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飛快地衝出去。
後面的灰色麪包車也猛地加速。
在城市裏追逐,其實很難,主要是車流太大,不可能開得太快。
女兒因爲車子搖晃得劇烈,已經哇哇大哭。
老婆告訴女兒:「不許哭,後面有大灰狼來抓我們,我們得快點兒離開。」
女兒攥着小拳頭:「大灰狼最壞了,那我們要快點兒跑!
「爸爸,我不哭了!我們快跑!」
我欣慰地笑了笑。
手機導航上顯示,想要按照正常的道路離開,還有二百多公里。
不過中途都是公路,對方的車輛如果很多的話,很容易就追到我們。
我看着老婆:「老婆,如果我讓你帶着女兒穿過叢林,你敢嗎?」
老婆眼睛裏帶着淚:「老公,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搖搖頭:「後面那些是人販子,已經盯上我們了!
「我們必須在叢林裏分開走,你們走你們的,我負責伏擊。
「他們被我吸引了注意力,你們兩個才能走。」
老婆還想說什麼,被我厲聲制止:「你想想女兒!你願意女兒被賣到公海醫療船嗎?」
「或者是被打斷腿,在街上要飯!」
老婆眼睛裏含着淚,聲音卻發狠:「我知道了,我會帶着小寶離開的。
「老公你自己小心!」
我點點頭。
車子也奔着叢林的方向扎過去。
如果能穿越叢林,那很快就能到達邊境線。
到時候,就安全了。
然而,此時灰色的麪包車已經追了上來。
他們的車直接撞擊我們的車。
巨大的碰撞聲嚇得女兒不停地流眼淚。
老婆告訴女兒:「不許哭,我們在和壞人戰鬥,你哭了,就要被壞人抓走了。」
女兒死死地捂着嘴巴,不敢出聲,我看得心疼。
對方的車輛不停地撞擊,想要將我們掀翻。
我也不甘示弱,向着對方撞了過去。
如果能把他們掀翻,我們逃跑的時間就更充足了!
可下一秒,一個黑漆漆的空洞出現。
對方——掏槍了!

-4-
「砰!」
對方扣動扳機,我狠狠地踩了一腳剎車,這才躲開了對方的攻擊。
老婆和女兒也被閃了一下。
我扭頭:「你們沒事吧!」
老婆皺着眉:「太危險了,要不我直接去大使館吧!
「那裏很近!」
我搖搖頭:「剛剛來這邊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大使館附近幾條街道都是他們的人。
「估計這些人常做這些事,在防着大使館。」
老婆不再說話。
而我躲開了對方的一槍,迅速調了一個方向衝出去。
對方的車來不及剎車,只能調頭,一來一回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車子飛快地向着市區外駛去,雖然外面更危險,但是也更加廣闊。
他們想要抓住我們的難度也非常大。
老婆問我:「你在叢林裏怎麼辦?」
我聲音平淡:「小時候,我爺爺和爸爸都是獵戶。
「後來不讓打獵了,他們纔開始種地。
「你放心,到了林子裏,我不會有事的。」
這話半真半假,畢竟是窮兇極惡的人販子,他們還有槍。
要是一點兒危險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希望老婆和女兒能安心。
這時候,讓老婆放心才最重要。
不過,我小時候的確和爺爺、爸爸一起去打獵。
東北有一片叫大興安嶺的森林,爺爺和爸爸早年間靠着打獵維持生活。
下套子、放夾子、挖陷阱的本事,我倒是學了不少。
雖然早些年爺爺獵過熊的時候,我沒參與過。
但是工作後,我在大興安嶺當了五年的守林人,也算是對林子熟悉很多。
何況,要是真遇到了熊瞎子、老虎什麼的,人販子數量更多,肯定會成爲被攻擊的目標。
我看着老婆:「等到林子裏,你們休息的時候,儘量上樹。
「大型野獸一般都不會爬樹。」
老婆點點頭。
還沒來得及說更多,灰色麪包車已經追了上來。
因爲出了市區,後面的麪包車裏直接開槍。
兩聲槍響之後,我們車子的後備箱上多了兩個彈孔。
女兒嚇得捂着嘴巴,無聲地哭泣。
我安慰女兒:「寶貝兒,別哭。」
「爸爸很快就甩開壞人了!」
我心一橫,在麪包車即將靠近的時候,狠狠地踩了一腳剎車。
我們越野車的拖車鉤直接撞到了麪包車的車頭上。
麪包車裏傳出怒罵聲。
我立刻一腳油門踩到底,飛快地向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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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麪包車已經冒煙,估計是撞碎了水箱。
我看了一下手錶:「老婆,馬上進叢林了。我們六個小時通話一次。我打給你!」

-5-
十分鐘後,我放下老婆和女兒,自己開着車向着另一處森林入口前進。
而人販子跟蹤而來的車輛,也在漸漸出現。
傷了他們的人,他們已經開始惱羞成怒。
甚至有人直接在公路上開槍,想要殺掉我。
我在公路上繞了一大圈,直到再次將他們的車子甩掉,我才丟掉車子飛快地進入了叢林之中。
前進了大約一個小時,我開始製作我的第一個陷阱。
我用車子上帶下來的工兵鏟,削尖了幾個木頭,再用藤條吊住木頭。
一個簡單的陷阱就做好了。
只要對方踢到了地上的繩子,在幾十米高的樹上,就會落下削尖的木頭。
這些木頭雖然不至於一擊斃命,但是很容易造成重傷。
我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躲在不遠處的樹上。
地面上的腳印和一些痕跡,很容易將他們引來。
當務之急是最好能幹掉幾個人。
只要我拿到了他們手裏的槍,就會安全很多。
我在樹上趴了一個多小時,森林裏才傳出來聲音。
和我料想的一樣,他們來的人也並不是很多。
主要是人販子組織雖然規模龐大,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還有就是,他們輕敵了!
他們認爲在這片土地上,一個外來人掀不起大風浪。
我屏息凝神,靜靜地等待着他們觸發我佈置的陷阱。
然而,他們竟然從我的陷阱旁邊擦肩而過。
打過獵的人都知道,陷阱都是被動觸發的。
其實捕獵效率很低下。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常見。
我死死地攥緊了手裏的木刺,要是他們發現了我躲藏的樹木,很可能會凶多吉少。
到時候,我只能從樹上下來,和他們決一死戰。
就在我握着木刺,手心出汗的時候,他們又回到了陷阱附近。
應該是前面看不到我的痕跡,折返回來重新判斷。
他們三個人嘴裏說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越南話。
應該是在研究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其中一個人。
他的腳就在絆繩附近。
我數着:「1、2、3!」
那人第三次路過絆繩的時候,終於觸發了機關。
他一個趔趄,伸手抓住了前面的兩個人穩定身形。
從高空墜落的木刺直接插進他的肚子。
而木刺一共七八根,另外兩個人也被木刺釘住了大腿。
我飛快地從樹上下來,像是捕食的獵豹一樣,悄悄靠近他們,然後迅速出擊。
我手裏的木刺貫穿了一個人的胸膛。
我沒拔木刺,而是直接用匕首,飛快地刺入另一個人的脖子上。
我轉身就跑。
而此時,身後也出現了槍聲。
「砰!」

-6-
「十五分鐘!」
我躲在了一棵樹後,默默地計算時間。
這幾個人的身上有槍,我根本無法靠近。
可他們的大腿動脈都被重傷,根本走不了。
只要耐心地等待十五分鐘,就能看着他們血流光,死在這裏。
打獵的時候,爺爺告訴我,遇到任何猛獸,都要等一會兒再拾取獵物。
任何猛獸的臨死反撲,對於人類都是致命的。
我曾看到爺爺獵殺野豬的時候,野豬中了好幾發子彈,爺爺還是躲得遠遠地。
那頭野豬靠着最後的暴怒,掀翻了一棵小樹才倒在地上,徹底地死去。
我雖然沒殺過人,但是殺人和打獵其實是一樣的。
十五分鐘以後,他們三個人全都倒ƭű̂ₑ在了地上。
我仍舊用手裏的木刺,在每個人的心口捅了一下。
確認完全死亡,我翻看了他們的手機,他們已經發出了求救信息。
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略微思索,就從他們的身上拿出匕首,然後用盡全力割掉他們的腦袋。
腦袋被我掛在了樹枝上。
這是一種挑釁。
他們也會因爲憤怒而想要不顧一切地幹掉我。
只有他們全部都追蹤我,才能讓老婆和女兒有一絲逃掉的希望。
我帶走了他們的三支手槍,不過手槍裏的子彈不多。
加起來也就二十幾發。
不過,在叢林裏用槍,是一個很糟糕的主意。
槍聲很容易驚動一些大型的野獸。
雖然我也不知道越南的叢林裏有什麼,但是這麼大的森林,老虎和熊都有可能。
一旦遇到,就算有槍,也很難應付Ťû⁶。
我收拾好他們的裝備,找到了一些口糧和水,飛快地消失在叢林裏。
我在森林裏不斷前行,大約三十公里,就累得不行。
而這時候,也到了通話的時間。
我把電話打給了老婆和女兒:「你們還好嗎?」
老婆顯得很疲憊:「還好,就是小寶走不動了。我抱着她,也走不快。」
我安慰老婆:「你們儘量快走就行了,這邊……我會吸引他們的。」
掛斷了老婆的電話,我知道這場叢林裏的殺戮還要持續兩三天,也可能更久。
就在我放鬆的時候,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用木刺飛快地刺過去,卻發現是一條毒蛇。
這種毒蛇我認識,是越南鼎鼎大名的烙鐵頭。
我欣喜萬分,這就是叢林的饋贈,是最好的武器。
我用木頭製作了一套很簡易的吹箭,吹箭上塗抹了蛇毒。
而此時,我撿走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7-
「你是誰?」
讓我意外的是,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竟然是個說中文的男人。
我皺着眉:「你是國人?」
男人笑了:「我不是中國人,但準確來說,我有四分之一國人的血統。」
男人對我發出了警告:「你讓我們損失非常嚴重。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你很能幹,你要是來爲我工作,並且把你的老婆交出來,我可以放過你。」
我破口大罵,只是男人根本無所謂。
他告訴我:「要是一般的情況,我根本不會追你。
「但是你老婆很漂亮,有位我惹不起的大人物看上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你們。」
我的怒火被徹底激起:「那你就來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們全殺光!」
男人掛斷了電話。
整個叢林再次陷入了寂靜。
我不斷思索對方說的事情,也徹底明白瞭如今的處境。
上輩子,估計就是那個所謂的大人物想要霸佔我老婆,所以纔將我滅口。
而這輩子,無論我們進不進那家服裝店,都已經被盯上。
他們這羣傢伙,不達目的不罷休。
幾個小時以後,我給老婆撥通了第二次電話。
然而老婆的情況很糟糕。
她告訴我:「我們才走了幾十公里,小寶太小了……」
我安慰老婆:「沒事,我相信你們。」
沉默了良久,我再次開口:「對不起,我也很想陪在你們身邊。」
老婆在電話裏面泣不成聲。
掛斷了電話以後,我開始調整自己的策略。
現在看來,老婆和女兒想要穿越叢林,還需要更長的時間。
我如果前進得太快,很可能會讓對方在叢林裏先遇到她們。
我只能咬着牙,重新佈置陷阱,儘可能阻斷人販子們的前進路線。
我在岔路口設置了許多不同的痕跡。
然後在其中一條路上開始佈置陷阱。
一次性來太多人,根本對付不了。
那三個人在一起,也是憑藉運氣才能搞定。
這一次,我在地上放上了套索。
這種陷阱很簡單,但好處是並不容易被發現。
我同樣蹲在不遠處的樹上,死死地盯着套索的位置。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就聽到了森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已經有人販子走到了附近。
他很小心,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選擇最寬敞的大路,不承想,我的套索就留在大路上。
他踩到了套索的瞬間,我拉動了機關。
對方被掀翻在地。
我迅速掏出了吹箭,對準他的面部就是一箭。
隨後,我飛快地逃離。
而毒藥發作也需要一些時間。
我在後面,聽到他在對講機裏瘋狂地咆哮。
可幾秒後,聲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毒發!

-8-
「砰砰砰!」
連續的槍響在我的身後傳來。
人販子的其他兩名成員已經趕了過來。
而我就躲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
他們的做法並沒有錯,害怕我會在附近圍點打援。
然而,我的想法都是從爺爺那裏學來的。
狩獵本就是一門技術活兒。
我趁着他們清空了周邊,覺得沒有威脅的時候,偷偷溜了回去。
此時的他們都圍在死掉的人販子身邊,這也是他們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
不過,在這個距離,拿着吹箭已經不管用了。
我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以前當守林員的時候,我就是安全隊的射擊高手。
要不是因爲女朋友希望我能多陪陪她,我不會離開。
不過,第一次用手槍殺人,我心裏還是有一些忐忑。
我努力地告訴自己:「這就是靶子,你就是要幾個十環而已!」
我不停地撫摸手槍,希望自己能和手槍融爲一體。
我的汗水也從額角滴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不停地催促自己調整好心態。
終於,三分鐘後,我的心情得以平復。
而其他的人販子們,也已經查看完了死者的傷勢。
我突然從草叢出來,採用了蹲姿射擊。
「砰!砰!」
一個人胸口、頭部中彈。
我立刻調轉槍口,趁着另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兩槍。
「砰!砰!」
還是胸口和頭部。
我來不及等待,立刻衝了過去,將他們身上的子彈搜刮一空。
讓我意外的是,在他們的口袋裏,我還找到一枚手雷。
我飛快地離開現場,這種戰術只能使用一次。
接下來,他們就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了。
我看着手裏的手雷,眉頭緊皺。
這些人販子的確不簡單。
能弄到槍,還在我的理解範圍內。
但是這種最新款的美式進攻手雷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那麼這位人販子幕後老闆的身份和所謂的大人物身份,也就很值得ẗũₘ重視了。
接下來面對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一些全新的裝備。
這是在叢林,雖然重武器不可能用上,但是如果使用了一些新型的遙控設備,我根本不可能應對。
我飛快地逃離現場,在勻速前進五公里後,我開始佈置下一個陷阱。
我用手雷和人販子那裏拿到的綁帶製造了一個小型的觸發式陷阱。
按照這種最新的美式進攻手雷的威力,就算是五六個人一起過來,也會被全部炸穿。
我給手槍上滿了子彈,然後做好僞裝,藏在了手雷陷阱後面的一片草地中。
我嘴裏默默地數着時間:「1、2、3……」

-9-
「砰!」
一聲槍響出現,子彈射在我旁邊的草地上。
我冷汗直流,這種直接面對恐懼的事情,誰也受不了。
然而,對方只是害怕周圍有問題,每隔幾米就在附近開一槍。
這種方法在掃蕩的時候非常有效。
萬幸的是,這一槍並沒有打在我的身上。
在戰場上中槍也不言不語的人倒不是沒有,只是,我自認爲很難做到這一點。
或許,在生死關頭,我也能忍住,但沒經歷過,誰也不知道。
人販子的隊伍向前走了幾米,我死死地盯着陷阱。
下一秒,一個人販子就觸碰到了地雷陷阱的拉線。
然而,他走得很小心,拉線沒有被拉斷。
他停在了原地,冷汗直流,嘴裏呼喊着同伴來幫忙。
我趁着對方慌亂的時候,立刻起身開槍。
「砰!砰!」
兩槍打在了觸碰到地雷拉線的人身上。
他的屍體快速倒下,觸動了地雷陷阱的拉線。
「轟!」
巨大的爆炸聲出現,人販子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炸飛。
我飛快地側身躲避,地雷的爆炸餘波被我躲開。
幾個人販子還沒來得及哀嚎,我就飛快地起身,連續射擊,將他們全部幹掉。
我皺着眉看着地上的屍體。
算上這一次,這撥到來的追兵應該已經全軍覆沒了。
在我打開了其中一個人的手機和對講機以後,也確認了這一點。
我將這幾個人的腦袋全都砍了下來,每隔十米掛上一個,開始了第二波挑釁。
我把電話打給了人販子的頭目:「你的人,我全乾掉了。
「可惜,你還是抓不到我。」
對方氣得暴跳如雷:「他媽的,你死定了!」
我掛斷了電話,整個人靠在樹幹上。
此時的我,才安心地加熱了一罐罐頭。
用的也是從人販子身上搜出來的無煙加熱裝置。
這樣就不會出現濃煙,引來野獸。
喫飽了以後,我再次和老婆確認了位置。
他們距離邊境也就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了。
看來,老婆爲了女兒也是拼盡了全力。
不過我知道,隨着這次人販子隊伍全滅,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緊張。
我把全部的裝備收拾好,看了看地圖。
此刻我距離邊境還有一百多公里。
而此時,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前方的邊境線,一定也會被他們封鎖。
而想要封鎖邊境線,再派出一支更加強大的隊伍,顯然人販子的老巢裏不會剩下太多人。
略微思考以後,我就權衡了利弊。
爲了老婆和女兒的安全,我決定鋌而走險。
我朝着遺棄車子的方向,堅定地前行!

-10-
「子彈七十三發,進攻性手雷兩枚,吹箭五支……」
我默默地數着裝備的情況。
兩天的時間,我纔到達叢林邊緣。
主要是人販子進來的很多,我爲了繞開他們,花費了不少力氣。
老婆和女兒已經在距離邊境不到十公里的地方。
然而,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已經被人販子層層封鎖。
那是一條非常寬的空地,起碼三公里。
老婆和女兒根本不可能在人販子的眼皮子底下穿越過去。
老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顫抖:「老公……我們逃不出去了!
「小寶兒……小寶兒也病了!」
我心裏一涼,腦子都混亂了。
難不成重生一次,我仍舊無法避免這場慘劇的發生嗎?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告訴自己:「張志成,你是個男人,你必須振作起來。
「你要是軟下去,你老婆和女兒就死定了!」
我不停地抽打自己的嘴巴,直到臉頰都麻木。
我用清水洗臉的時候才發現,水中的倒影裏,我的眼神像——狼!
生死絕境下,我已經是一匹受傷的孤狼,骨頭裏瘋狂嗜血的基因已經出現。
我在將要離開叢林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剛進入的人販子。
我強忍着殺意,讓自己的雙手離開手槍。
這裏不能開槍,否則會暴露我的位置,想要重新回城就太難了。
我飛快地越過自己的車子,一頭扎進了不遠處的小鎮。
我在小鎮上買了一整套的衣服,還戴了一副墨鏡。
路過不遠處的百貨攤位,我還特意買了一個刮鬍刀,將自己的鬍子全部刮掉。
這樣基本上我就和之前的樣子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認識的人,很難認出我。
我坐着農用車從小鎮重新回到了河內市。
路過街口的時候,人販子的確少了很多。
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在觀察四周有沒有外國人。
我因爲國外的面孔,被其中一個人販子看到。
我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直到他推搡了我一下,我一手指着耳朵,一手指着嘴巴,然後雙手搖晃。
他看我是聾啞人,也就放鬆了警惕,轉身離開。
我繼續假裝在周邊遊蕩,時不時地用聾啞人的方式買一些小喫。
而實際,我的眼睛始終盯着剛剛的人販子。
他們的據點應該是統一的。
只要等到他們回到據點的時候,我就能偷偷跟着。
直到夜晚降臨,人販子纔開始收縮活動範圍,向着據點靠近。
我也收起了聾啞人的狀態,悄悄地隱藏在黑夜之中。

-11-
人販子的據點讓我很意外。
那是城裏的一座豪華別墅,看起來富麗堂皇。
這個規模的人販子團伙,一定罪大惡極。
我深吸一口氣,明白了自己這一套最終的目標。
這個人販子團伙的頭目,固然是罪大惡極。
但是他們並不需要爲了我老婆和女兒搭上這麼多條人命。
幕後那個大人物,纔是關鍵。
我忽然心裏沒底。
如果那真的是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我找到人販子團伙的頭目也沒用。
他仍舊有很多手段來對我和我的家人。
我靠在人販子基地的旁邊,仔細地思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當務之急是如何才能讓老婆和女兒安全地到達邊境。
如果邊境上還有那位大人物的人,人販子頭目也無能爲力。
他只是大人物手下的一個幹髒活的傢伙而已。
甚至可能這棟別墅,都是那位大人物的,而並非人販子頭目的。
不過,我能確定的是,一切的線索都得從人販子頭目的身上才能獲得。
在此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我悄悄地潛入了別墅,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裏的守衛並不森嚴。
顯然,他們在這裏盤踞多年,已經完全不覺得有人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我路過一間房屋的時候,裏面甚至好幾個人在喝酒。
我忽然明白了這裏守衛力量爲何如此薄弱。
上輩子,我被囚禁的地方根本不是這裏。
而是城外的一個集中營。
所有的人都被關在其中,女人和孩子會被放在單獨的房間。
男人們被吊在潮溼的水牢中。
一些人被打死,直接丟出去。
也有的人被送到公海醫療船上進行器官買賣……
我悄悄地潛入到別墅裏最豪華的房間。
然而推開門的一瞬間,我頭腦發麻。
裏面根本不是什麼人販子團伙的頭目,而是一個打扮貴氣的小男孩。
小男孩眨着眼看着我:「叔叔,你是誰?」
小男孩的聲音驚動了旁邊的人。
立刻有人販子衝上來。
我一個箭步上前,死死地抓住小男孩。
手裏的槍指着小男孩。
從他的穿着打扮,應該是人販子頭目的兒子,是個很好的人質。
可是手槍指着小男孩,我心裏卻一陣不忍。
我也有一個同樣歲數的女兒,心裏始終過不去這道坎。
我對着手機的翻譯軟件低語:「別怕,叔叔在和你玩一個遊戲。
「你是人質,叔叔是英雄,對面的都是壞人,我們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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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們老大出來!」
我用翻譯軟件發出這句話。
所有的人販子都在面面相覷。
人販子的頭目走出來的時候,很驚訝:「你不是在叢林裏嗎?」
我笑了:「我說過,我會把你們全都殺光!」
人販子的頭目看着我:「把孩子放下,我放你離開!」
我皺着眉:「你當我是小孩?我放了他,就真走不出去這裏了。」
我笑笑:「放了他也行,你來給我當人質!」
人販子頭目遲疑了一下,竟然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好,你先放了孩子。」
我略微思考就同意了。
我也不想用小孩子做文章。
我告訴小男孩:「叔叔一會兒數 123,你就跑開,好不好?」
小男孩狠狠地點頭。
人販子的頭目也在說話:
「等下你就離開,叔叔的人不會傷害你。」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份可能非常不簡單。
很可能,他纔是那個大人物身邊重要的人。
這一瞬間,我並不想放開小男孩。
只是內心掙扎以後,我還是抓住了人販子頭目,放開了小男孩。
我用槍頂着人販子的腦袋:「你要陪我走一趟了。」
人販子頭目皺着眉:「你離開這裏就可以了,我保證不會動你了。」
我搖搖頭:「我說了,你要陪我走一趟。」
我挾持着人販子的頭目,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我知道,如今能救我的,只有大使館。
我不是沒想過報警,但是越境這種事情,必須要更大的勢力配合。
我自己的電話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
我看着外面的街道,不少人看到我用槍頂着一個人紛紛散開。
我出去的時候,許多人販子將我團團包圍。
我拿着手機用翻譯軟件大喊:「都散開,要不然我打死他!」
所有人仍舊圍着我們。
我皺着眉,似乎手裏的人販子頭目並不是那麼管用。
顯然,這裏面不少人,都是那位大人物的手下。
我直接開槍打在了人販子頭目的腳上。
人販子頭目一聲慘叫。
周圍的人販子終於開始慢慢地後退。
我仍舊不敢向着大使館的方向前進,害怕會徹底惹毛了後面的那位大人物。
最終,我將目標定在了一個國內的商會。
據我所知,商會的老闆一般身份顯赫,和國內溝通的時候,往往也有很多的便利。
我拖着人販子頭目不斷地向着商會靠近。
直到靠近商會門口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出來:「你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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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大哥!」
我開口一句話。
男人皺着眉,看到了我手裏的槍和人販子頭目的時候,他點點頭:「你進來吧。」
人販子頭目怒視男人:「你要是敢救他,就得罪了……」
我立刻將槍直接插進了他的嘴巴里。
一槍下去,人販子頭目的嘴巴被徹底地轟爛。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苦笑着:「大哥,剛纔他什麼也沒說。」
男人看着我,眼睛裏閃出了不一樣的光芒。
剛剛這一槍,顯然解了男人的燃眉之急。
如果這個人販子頭目報出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名字,他也不敢救我。
這畢竟是在國外的土地,商會雖然有地位,但是和一些大人物還相差甚遠。
進了屋子,他皺着眉看我:「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苦笑着:「有個什麼大人物,看上了我老婆……」
男人擺了擺手:「這事兒,我不知道,我只當你是來躲一會兒的。
「至於其他的,我幫不上忙。」
我倒吸一口冷氣,顯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那位大人物是誰。
他也根本沒辦法幫忙,至少,他不會爲了我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去得罪人家。
我點點頭:「知道了大哥,這已經很感激了。
「不過,我必須求你一件事。」
男人皺着眉:「希望別讓我爲難。」
我點點頭:「就打一個電話,以商會的名義幫我在國內報個警。
「我老婆孩子還在這裏,希望能有國內的警察來營救。」
他點點頭。
顯然,這裏的治安情況,他也信不過。
況且,這位所謂的大人物一定在這裏手眼通天,求助本地警察,那基本上是癡人說夢。
很快,大哥撥通了國內的報警電話,並且和警方覈實了商會的身份。
男人看着我:「你自己來說你老婆、孩子的位置吧。」
大哥轉身迴避。
我感激地接過電話,告訴了警察我老婆的電話號碼,具體位置需要我老婆提供給他們。
而警方表示,他們會立刻處理這件事,但是需要一點兒時間來申請跨境的手續。
聽到這裏,我才徹底地將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只要報警成功,老婆和孩子基本就能離開。
警察也告訴我:「你現在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很快大使館的人就會去你所在的地方接你!」
掛斷電話以後,我拿着槍繼續頂住了人販子頭目的腦袋。țú₄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裏全是怒火。
我剛想離開商會,就聽到門外傳來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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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從外面傳來。
無數的子彈穿過了商會的門板。
這些人販子對商會進行了無差別的攻擊。
而商會的男人在後面的房間裏打着電話咆哮:「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你這樣攻擊我們商會,我們肯定會找你們說道說道的!」
然而,男人的咆哮直接被無視。
這一瞬間我才明白,外面的人已經根本不是人販子,而是那位大人物的手下。
他們的跑車燈光很亮,直接對準了商會千瘡百孔的大門,屋子裏面完全被照亮,根本看不見。
我和人販子頭目躲在了一個角落,才倖免於難。他絕望地看着我,嘴巴里吐出一個字:「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我們死定ŧūₘ了。
我略微思索就明白,對方根本不是爲了殺掉我。
而是他們不想讓這裏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
這種黑暗的地方,有着自己的秩序。
而那位大人物,就算不是黑暗秩序中的王,也一定是黑暗秩序的奠基者。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人販子頭目直接撞上了牆角,腦漿子都流出來了。
這一下是奔着必死去的!我心中一片冰冷,這傢伙到底有多害怕,纔會自殺。
而那位大人物的身份,也讓我不寒而慄。
能讓叱吒風雲的人販子頭目都如此懼怕,只怕「手眼通天」這四個字都不爲過。
很快,第二輪槍響出現,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商會大門更加殘破不堪。
而不遠處,我聽到了車禍的撞擊聲和消防車的警報聲。
我從窗外能看到,距離我們這裏最近的路口,都被堵住了。
他們根本不想讓大使館的人進來營救。
而那些槍手也開始向前移動,顯然是打算直接進來幹掉我。
至於商會的男人會不會有問題,我也不知道。
我靠在窗邊,忽然探出頭,連續射擊了幾槍,卻只幹掉一個槍手。
緊接着,就又是一通亂槍射擊。
我所在的窗邊,幾乎被打成了篩子。
我徹底地絕望。
看外面的火力,起碼二三十個槍手。
然而很快,我就聽到了商會男人的聲音傳出來:「外面的先別開槍。
「你們老闆讓你們放我出來!」
外面一個人用越南話喊了一句什麼,所有的槍手都停了下來。
商會看着我,一邊走,一邊小聲道:「兄弟,我儘量給你爭取時間。
「都是國人, 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我點點頭,悄悄地將一枚進攻型手雷的拉環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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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手雷在門外炸響。
因爲根本不知道我有這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槍手的隊形很密集。
在爆炸的一刻,至少一半的槍手都倒在地上,要麼被炸死, 要麼失去了戰鬥力。
趁着對方沒有反應過來, 我又連續開了五槍,再次打死了一名槍手。
我冷冷地看着窗外, 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
我拿着手裏最後一枚手雷, 眼睛裏全是淚水:「老婆, 可能……我們見不到了吧!
「你們娘倆,一定要平安地回去!」
我死死地抓着手裏的手雷,等着對方進入房屋的一刻,我就打算拉響。
就算是死, 我也要拉着這些禽獸墊背。
唯一讓我不甘心的是, 到現在爲止, 我都不知道所謂的大人物是誰!
商會的男人已經撤離了安全區, 外面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所有的窗戶和能探頭的地方,都被火力壓制。
我根本抬不起頭開槍射擊。
我頹然地坐在地板上, 手裏握着手雷。
我默默地數着數:「1、2、3……」
這是我生命的倒計時。
此時的我,雙手已經顫抖了起來,我還是努力地強迫自己, 捂住手裏的手雷。
然而, 可能是上一顆手雷的威力實在太大, 對面遲遲沒有進來。
我打開手機,撥通了老婆的電話:「老婆,你們……還好嗎?」
老婆的聲音顫抖:「我們已經被警察接到了!
「我們回國了!
「老公……老公……你還好嗎?」
我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挺好的, 應該很快就會回國了!」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發出任何一點兒聲音。
我害怕自己一張嘴,就哭出來。
老婆在電話裏面急切地問我:「老公……Ŧṻ₌老公……你說話啊!」
我死死地咬着牙關:「嗯, 有人來接我了, 我掛電話了。」
我匆忙地掛斷了手裏的電話。
下一秒, 一顆射進房間的流彈射入了我的大腿。
我一聲慘叫,死死地捂住大腿。
劇烈的疼痛讓我對死亡更加恐懼。
我死死地盯着房門。
然而,我並沒有等到槍手進來。
外面的槍聲戛然而止。
一個雄渾的國人聲音傳來:「我們來接你回家!」
一瞬間,我的鼻涕眼淚滑下,我在地上嚎啕大哭!
進來的中年男人看着我, 趕忙查看我腿上的傷勢。
我哭得很難看:「我終於……能回家了……」
或許是太累了, 放下手雷的一瞬間,我昏迷了……
後記。
幾個小時以後,我從救護車上清醒過來。
救護車的窗外, 是邊境線那蒼涼的風景。
我失聲痛哭:「我終於……回來了……」
救護車的門被人敲響,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老公,你還好嗎?」
我知道老婆一定是聽到了我的哭聲。
我趕忙擦掉自己的眼淚,推開了救護車的門。
老婆和女兒看着我,眼睛裏都是淚水。
女兒看着我腿上的傷口:「爸爸, 你受傷了!
「小寶以爲爸爸不要我們了!
「我們走了很遠很遠,小寶很害怕!」
我抱着小寶,不知道說什麼。
而身後的一個同志聲音洪亮地道:「小寶乖!你爸爸是和叔叔們一起去抓壞人了!
「你爸爸是英雄!」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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