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軌女大學生,反被告強姦。
女孩手握證據,找我索要兩百萬。
上輩子,我腦子進水不僅給了錢,還備註自願贈予,拿回證據,保住老公的名譽。
想不到這是他們聯合起來,轉移財產的方式。
重生歸來,我看着女孩,真誠地說:
「我幫你找律師。
「告他。」
-1-
520 那晚,跟前世一樣,老公徐維說在公司加班,沒回來。
第二天下午,手機果然響了。
我接通半晌,卻只聽到呼吸聲,我知道是那個女大學生。
「施微姐姐嗎?我在你公司樓下,想和你見一面。」
呵,我勾脣一笑,來了。
我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殺下去,見到那個五官漂亮、看起來卻柔柔弱弱的年輕女孩兒。
她話裏帶着哭音:
「施姐姐,我叫陳小芝。
「跟徐維談了三個月戀愛,他說自己離婚單身。
「昨天他帶我去酒吧,把我灌醉了。
「我醒來,就在賓館裏躺着,衣服都被他撕爛了,那裏好痛,他摁着我還要來……」
這套說辭,和前世一模一樣。
前世的我一聽,只覺嗡的一聲,腦子瞬間亂了。
畢竟我和徐維結婚多年,他一直表現得老實可靠、勤勞愛家,出門幫我拎包,女兒出生後,所有跟屎尿屁相關的事都是他在管,賺的每一分錢也都交給我。
這樣一個愛崗敬業的好老公,誰會想到他能出軌?何況他手裏還沒錢。
所以前世我篤定徐維是被這姑娘坑了,尤其她獅子大開口,找我要兩百萬。
可她拿出兩人上牀的證據,還去醫院驗了傷,我諮詢了做律師的閨蜜。
這事兒一旦交到警察手裏,證據確鑿,徐維不判個刑,根本脫不了身。
徐維在我面前下跪打耳光,說自己是被仙人跳了,哭哭啼啼說對不起我和孩子,求我救救他。
我一時心軟,看在多年夫妻情分和孩子的面上,咬牙吞了這顆老鼠屎,賣了之前公司給我的原始股和家裏的房子,這才幫他湊齊了錢。
陳小芝說:「施姐姐,錢只能從你賬戶轉給我,麻煩備註自願贈予。
「收到錢,我就把證據給你。以後我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我如約轉了賬,收到證據後立刻銷燬了。
想不到,這番操作後來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收回思緒,冷眼看着面前的姑娘:
「恕我直言,你要是不同意,你就不該喝酒。」
談了三個月戀愛?呵,都給人做三兒了,還裝什麼純情?
她吸吸鼻子,如前世一樣,十足委屈地遞給我醫院驗傷的病歷記錄複印件以及一張兩人在牀上的露骨照片。
「施姐姐,我不是自願的。」
她演技真好。
若不是重來一遭,我完全看不出她這隱忍委屈的樣子,是和徐維串通好的。
見我一直不言不語,她又自言自語地說:
「我要的也不多,兩百萬就可以了。我家裏窮,媽媽又生病需要用錢,不然我肯定報警的。
「這是大罪,姐姐,你也不想他惹上官司吧。聽說他馬上就要升副總了,等他升了職,年薪都過百萬了,這點錢算什麼呢?
「施姐姐,我保證拿了錢就再也不提這件事了。」
這點錢算什麼?算的是我的命。
我冷笑:
「我們一個普通家庭,我上哪兒去給你找兩百萬?」
她擦擦淚,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
「姐姐,徐維說的,三年前你在公司拿的原始股,賣了都不止這個數。」
果然,兩人惦記的,是我手裏的錢。
我收走她給我的兩樣東西,揉揉額,看着那姑娘。
「這事兒來得太突然,你讓我想想。」
-2-
下午,我心不在焉地工作,回想着我和徐維這些年。
我和徐維畢業實習時進了同一家公司,就這樣認識了。
他身材高大,看起來斯文白淨,鼻樑上戴個黑框眼鏡,有幾分溫文爾雅。
而我,算不上美女,不過出生在書香門第,祖上三輩都是老師,帶點書卷氣。
那時前男友畢業要出國,我們就乾脆分了手。
傷心之時,徐維對我的體貼關懷就顯得特別受用。
我們很快在一起。
戀愛一年多,徐維求婚,我答應了,跟他回老家見了他父母。
見到那黃土壘的高牆,我有點不敢相信。
國家推進城鎮化建設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有這麼……艱苦的地方。
可是徐維的父母看起來都是本分老實的人,黝黑的皮膚,一咧嘴,笑得很質樸。
家裏條件很差,但我在的那幾天卻拿最好的給我。
就這麼,我軟化妥協了。
結婚擺酒,買房子生孩子。
生活無非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只是兩家文化背景、生活習慣差異太大,日子常常過得雞飛狗跳。
若不是徐維對我很好,我早過不下去了。
後來孩子生了,看到是女兒,爺爺奶奶臉色就沒那麼好了。
因爲政策允許,所以他們天天催着要抱孫子。
好在這一點我和徐維是一致的。
城市生活壓力多大啊,生孩子事小,養孩子又費時間精力又費錢,和供個祖宗沒區別。
我沒打算當全職媽媽,徐維也不想那麼大壓力,所以我們的共識是一個孩子剛剛好。
平衡是被徐維升職的事兒打破的。
前年他升了總監,收入陡然上漲,脾氣也跟着見漲,表面看來還和以前一樣,事事以我爲先,可話裏話外卻在暗示我可以生個兒子。
「大不了你辭職,我來養家。」
我是受傳統教育長大的,只要不出軌,一些生活小毛病,我都能自己克服。
但要我爲了生養個孩子,辭職當家庭主婦,我是不願意的。
我態度真誠地和徐維懇談了一番。
他表示理解,父母那裏他去溝通,不會再提。
我以爲這事兒就這麼翻篇了。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
就是因爲太平常了,我完全沒想到徐維會出軌。
所以前世的我,被動地被他安排的劇情牽着鼻子走。
後來徐維拿回視頻和照片,保住名譽,抱着我哽咽着說老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卻在升了副總後,反手訴訟離婚。
理由是感情破裂。
我轉出的兩百萬他不認,還倒扣我一個婚內轉移財產的罪名,最後法官判我們離婚,孩子歸他,大半財產也歸他。
我拿不出爲什麼要自願贈予一筆錢給陌生人的理由,所以那大半財產裏還包括我轉出的兩百萬。
我去哪裏找那麼多錢給他?
找他理論,我卻不慎踏空,跌下高臺。
再睜眼,回到一個月前。
我想,老天爺大概也見不得壞人這麼惡。
而我,那麼蠢。
這才叫我回來,逆風翻盤。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這東風。
-3-
下班回到家,徐維已經先回來了。
他期期艾艾和我對視,又很快縮回目光。
礙於女兒在,我按兵不動,照常做飯洗碗收拾屋子。
在廚房時,我聽到女兒思思問:
「爸爸,你的臉怎麼了?」
「爸爸今天摔了一跤。」
「那你痛不痛?我給你呼呼。」
……
完整的家和這麼可愛的女兒,徐維你卻在背後這樣算計我,良心不會痛嗎?
輔導完女兒的作業,讓她洗澡睡覺後,剛在客廳沙發坐下,徐維一個滑跪到我面前,啪啪幾個耳光把自己的臉打腫,涕淚縱橫。
「老婆,我錯了。」
如前世一樣,他給了我一個和陳小芝的說辭稍有出入的版本——
他說他鬼迷心竅,出去談業務遇到個陪酒的女大學生,喝醉後在客戶的慫恿下將人帶出商 K。
誰知做到一半,房間門被踹開。
幾個男人闖進來,分別負責扛攝影機、揍人以及吼叫烘托氛圍。
總之亂成一團。
徐維光溜溜被人從牀上拖下來,女孩見形勢不對,哭哭啼啼地抱着其中一個男人的大腿,說自己是被徐維灌酒迷暈,並非自願。
徐維被一頓暴捶。
捉姦在牀、證據確鑿,對方索要兩百萬。否則法庭見。
徐維想脫身,被對方堵着先付了五萬。
他抖着手打開手機給我看,很好,餘額爲 0,轉賬還可可愛愛地備註了:
自願贈予。
他邊哭邊抽搐:
「老婆,我對不起你。
「但是我真的是喝醉了才鬼迷心竅,現在他們手裏還有視頻和照片,我也是沒辦法,我馬上要升副總了,這事兒鬧大我就完了!
「你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去死吧?」
我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他表演:「那姑娘今天來找我了。」
「你,你知道了?」
「知道了,但她說的不是這麼回事兒。她說,」我盯着徐維的眼睛,「你們是談戀愛!」
徐維險些跳起來,十足氣憤:
「什麼?她一個出來賣的,我和她談哪門子戀愛?」
上輩子,我就是被他這精湛的演技給騙了,在他指天發誓,就差拿父母性命祖宗名譽出來作保後,我信了。
他大概真的是一時失足。
所以我一邊痛斥對方仙人跳,一邊腦子進水地同意拿錢,替他解決問題。
只是這輩子,我心裏一清二楚。冷不丁,我問道:
「做到一半?那意思是,還是做了?
「那你,也沒醉得那麼厲害啊。」
徐維一僵:「不是,老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現在拍了視頻照片,我……」
他自己大概也覺得理虧,聲音越來越小。
我冷笑:「怎麼,他們說你是強暴你就是嗎?有證據嗎?你現在被打得一身傷!
「報警!我還要告他們打人呢!」
拿起手機,我作勢撥打 110,徐維眼疾手快地搶過我手機。
「老婆不能報警!」徐維把我手機藏在身後,「那個……」
他迎着我越來越寒冷的目光,哆哆嗦嗦地解釋。
「是第二次做到一半……而且,她說她喜歡被男人虐待,我就撕了她的衣服,還抽了她……
「老婆,我真的只是酒精上頭啊!」
-4-
「啪!」
我用了十足的力道扇了他一耳光,掌心都打麻了。
徐維一下子愣住了。
「啪!」
趁他沒反應,我反手又是一個大嘴巴子,然後揪着他的頭髮,對着他又踢又咬、又哭又鬧地發起瘋來:
「我打死你個爛黃瓜!
「我叫你去 P!」
徐維被我打得東逃西竄,嘴裏叫着:「老婆老婆,我錯了……」
後來大概是被我打毛了,乾脆直起身,將我狠狠一推:
「施微!你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
我被他十足的力道推坐在地上,尾椎骨的痛卻比不上心裏的寒涼。
可看到他的左臉腫得老高,一副豬頭樣,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中那口怨氣總算略有紓解。
「還能發什麼瘋?徐維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多大年紀了?
「你他媽三十八了,上有老下有小,還馬上升職,你這個時候出去 P,你有沒有腦子?」
我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罵。
他一噎,脖子一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
「那怎麼辦?現在木已成舟,還不是隻有拿錢解決!」
「錢?」我冷笑一聲,「我們哪兒來這麼多錢?」
「兩百萬,你以爲是兩百塊嗎?!」
「這是敲詐勒索,只能報警!大不了打官司,法官怎麼判我們就怎麼賠!」
徐維抱着我的大腿:「老婆,不能報警啊!要坐牢的啊!」
呵,那跟我有關嗎?又不是我坐牢!
「你就算不管我,也要考慮思思啊!」
不提思思還好,他一提思思,我更是一肚子火。
上輩子,他和我離婚後,思思判給他,他轉頭就將思思退學,送回老家交給爺爺奶奶帶。
「啪!」我又甩了他一耳光,氣得渾身發抖:「你不要跟我提思思,你不配!」
可他抱着我的大腿,任我怎麼羞辱就是不撒手。
我心中冷笑,爲了兩百萬,真的是臉都不要了啊!
「撒手,手機還給我,我給吳曼珠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該怎麼辦!」
吳曼珠就是我那個當律師的閨蜜。
徐維一怔,眉宇間閃過一抹喜色,又很快被他掩藏。
「老婆,你相信我了?
「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她,是我……」
我冷哼一聲:「意思是,讓我無中生有唄?」
-5-
「寶貝,這麼晚還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電話剛接通,吳曼珠睡意濃濃的聲音響起。
我揹着徐維走到陽臺上,吸吸鼻子,儘量讓聲音鎮定下來。
「曼珠,有個事兒問你。」
那端沉默一下。
過了一會兒,吳曼珠問道:「怎麼了,寶貝?」
「你知道仙人跳嗎?我有個朋友遇到了。」
我簡單描述了一下:「這種情況,鬧上法院有勝算嗎?」
「是真做了嗎?」
「是,」我哽咽着,「說的兩次。」
吳曼珠沉默着思考了很久:
「坦白說,勝算不大,像你說的,證據確鑿,女方又咬死不改口。
「判強暴的可能性很大。」
果ẗű̂⁺然,和前世的回覆一模一樣。
我嘆氣:「知道了。」
「誰呀?」她問道。
我望着窗外,隱藏在黑暗裏影影綽綽的樹木,低聲回道:
「還能有誰?徐維呀!」
「什麼!」吳曼珠險些跳起來,「你老公?怎麼可能?」
我嗚嗚地哭起來:「你也覺得他不會對吧?他說他喝醉酒,被人騙了。」
隔着手機,我都能感覺到吳曼珠的尷尬。畢竟上輩子我沒和她明說這件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了想:「曼珠,如果你來打這個官司,有勝算嗎?」
「你瘋了?對方沒有告,你難道還打算主動讓徐維去投案?」
「萬一他被判了呢,你怎麼辦?思思怎麼辦?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吳曼珠替我分析道,我聞言有些低落:「我也不想啊,可那是兩百萬!明明知道對方敲詐勒索,我不甘心!」
是啊,徐維敢冒這種風險這麼幹,不也是篤定了我和他多年夫妻,利益早已深度綁定,哪怕爲了孩子,我也不敢亂來嗎?
吳曼珠苦口婆心:
「乖,家庭和睦,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徐維平常對你多好啊!何況他也說,只是喝醉酒被人騙了。
「我知道事發突然,你現在難受,接受不了;但你和徐維感情沒有出大問題,我希望你先冷靜好好想想。」
聽我沒再說話,吳曼珠又補充道:「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覺,想清楚。
「當然,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我點頭:「嗯,知道了,謝謝。」
掛了電話,我看着手裏那個和我的手機一模一樣的機型,忍不住笑了。
重生回來後,我換了徐維的同款手機。
徐維向來不關注這些,估計還沒發現他剛纔錯把自己的手機給我了。
一接電話就叫寶貝。
吳曼珠、徐維,你倆,到底勾搭在一起多久了?
-6-
前世直到我死,我都以爲徐維出軌的,是那個女大學生陳小芝。
畢竟,徐維和吳曼珠一直沒有公開過。
而從頭到尾,吳曼珠都和我立場一致,罵起徐維的忘恩負義比我還狠。
想不到,疑惑在我重生那天被解答了。
剛重生回來,我渾渾噩噩地將車停在路邊。同事惡作劇,在我車上貼了張假罰單。
我當真了,趕緊登錄 12123 查看違章。誰知往前翻,發現一年內居然有 3 次違章記錄。
我蹙眉。
徐維一直自詡車技了得,每次我開車,他都坐在副駕挑三揀四、指點江山。
壓了道路的窨井蓋要捱罵,變道超車動作慢了也要捱罵,更別提我左右不分轉錯路口了。
如果我違章,他免不了要內涵我女司機的。
想到這裏,我覺得不對勁,趕緊依次點開。
其中一條是主副駕沒系安全帶。
我詫異,徐維雖然有時候會偷懶扣在身後防止車的自動提示,但我每次坐副駕都會乖乖扣好安全帶。
如果是我坐副駕不繫安全帶被拍到違章,他早打電話來罵死我了。
點開圖片,我愣住了。
副駕坐着的人,是個女人。
沒拍到臉,但肯定不是我。
徐維和她沒系安全帶,是因爲徐維側身,在ṭū²摸她的胸。
一開始,我以爲是前世的陳小芝。
沒想到,放大後,卻看到那女人模糊的頸側,有一朵紅色玫瑰的文身。
吳曼珠也有——她小時候被開水燙到過那塊皮膚,留下磕磕巴巴的印記,所以成年後她紋了朵玫瑰在那裏。
還是我陪她去的。
那一瞬間,我頭腦一片空白。
我又重新點開了交管 APP。
違章的日期在春節期間。
我翻出微信聊天記錄——
「老婆,我開到家附近了,你看這棵樹,都冬天了,還滿樹綠葉。」
那時我們帶着思思剛從外地旅游回來,還剩幾天假。
徐維說想回鄉下看看他爸媽。
我正巧發燒țũₔ,他就體貼地說自己回去就行。
一走三天,除了這條微信和他回來時的提前通報,杳無音訊。
而那時,吳曼珠也說自己去度假了。
我翻到吳曼珠的朋友圈,意外發現,他們居然拍了同一棵樹,背後的房子都一樣。
只是角度不同,那時我根本沒引起聯想。
原來回家是假,兩個人去幽會是真。
再看他給我發的這條信息,我冷嗤一聲。
合着在這兒點我呢。
草率了,沒 get 到。
這滿樹綠葉,哪有我頭頂綠。
Ṱü⁰回想起前世,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最後我會一敗塗地了。
原來我一開始的對手,就不是陳小芝。
而是我的親閨蜜——吳曼珠。
她和徐維裏應外合策劃了這場仙人跳,一個在前面擋槍,一個在後方爲我出謀劃策。
堪稱珠聯璧合。
最終我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如今,我笑了。
你們既然把機會往我手裏送,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7-
不出所料,ţũₒ第二天徐維上班時偷偷溜了出去和吳曼珠見面。
車裏,我特地安裝的攝像頭顯示車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我聽到吳曼珠冷冷地問:「昨晚怎麼回事?我以爲是你,叫了聲寶貝。
「結果是施微的聲音,媽的嚇死我了!」
徐維對着她黏黏糊糊一通安慰,只說昨天給我下套時我想報警,後來兩人手機拿錯了。
只聽吳曼珠疑惑地問:「她怎麼能打開你的手機ţü⁹?」
徐維愣了下:「噢,我這手機剛買那會兒,她錄了指紋。」
「你怎麼這麼不謹慎!」
在吳曼珠的示意下,徐維趕緊將密碼更換、把我的指紋刪除了。
無所謂,該拿的證據我都拿完了——那些銀行的轉賬記錄、小號微信的露骨聊天。
包括,他們這次所有的謀劃。
又見吳曼珠拎着徐維的耳朵:「我還不知道,讓你跟陳小芝演戲,你真跟她做了?」
徐維連連告饒:「沒有,我騙她的!肯定沒有,你還不知道嗎?我現在心裏只有你!
「而且我瘋了嗎?萬一陳小芝反咬一口,說我強姦她怎麼辦?」
吳曼珠冷哼一聲:「那就好!你要是敢跟她假戲真做,我就送你去牢房!」
「肯定不會,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你!」
「好人,快半個月沒見了,可想死我了……」
「嗯……唔……等一下,行車記錄儀關了嗎?」
「關了關了,早關了,寶貝兒想死我了……」
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來,我百無聊賴地聽歌。
誰知一首達拉崩吧還沒聽完,攝像頭已經停止了晃動。
就這?也不知吳曼珠看上他哪兒。
整理衣服時,吳曼珠問:「那個陳小芝,靠得住嗎?」
「她在我公司實習,家裏確實需要錢,就演場戲嘛。放心,拿捏得死死的。」
真的嗎?我不信。
要真是拿捏得死死的,怎麼徐維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姑娘是先去醫院驗了血和傷,還留了不少證物呢?
敢演這種戲的,真能任人拿捏?
-8-
我打電話給陳小芝,約她見面。
一坐下,我開口索要更多證據。
「陳小姐,你就給我這點東西,哪兒值兩百萬?」
陳小芝到底年紀輕,她愣愣看着我:「我需要先打個電話問問。」
我抿着咖啡,隔着玻璃,氣定神閒地看她拿着手機詢問,一會兒蹙眉一會兒點頭。
幾分鐘後,她走進來,從包裏拿了個 U 盤遞給我。
「你也別想耍花樣。」大概是剛學的,她威脅的話說得磕磕巴巴。
「這只是備份。我電腦和郵箱裏都還有,醫院驗傷的原件我是不會給你的。」
我打開電腦,將 U 盤打開,裏面是徐維和她滾牀單的視頻,玩得挺花,不堪入目。
不過從不知情的人眼裏看來,確實是徐維暴力強迫她。
所以回家後,我藉機發作,又將徐維打了一頓。
他左臉還沒消腫,右臉也被打對稱了。
「你自己看看,這是人能幹得出來的事兒嗎?」
徐維躲躲閃閃:「老婆,事情不是這樣的,這完全是誣陷啊!」
我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頂着一頭亂髮看着他:
「那現在怎麼辦?家裏的錢根本不夠。」
徐維小心翼翼地挨着我坐下來:「家裏有多少?」
我掰着手指頭:「存款有二十八萬,我的股份扣了稅大概能有一百二十多萬,還要五十萬,從哪兒來?」
「要不,咱們把房子賣了?」
「賣房子?你想得出來!以後思思讀書怎麼辦?我們住哪兒?睡天橋嗎?」
我一個暴起,他嚇得抱頭就跑。
「要不老婆,咱們找你表弟借點?就說買房子需要錢……」
我表弟自幼和我一起長大,關係很好。
成年後他繼承家裏的衣鉢,自己做生意,這幾年風生水起,幾十萬倒是能借到。
可徐維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臉真大。
我當着他的面給表弟打了個電話,只說借錢,電話那頭一口答應下來,只提了一個要求。
按十個點的標準計息,借款期限一年。
我雙臂環胸:「還需要我們寫個借條。」
徐維目光閃爍了下,末了下定決心:「行啊。」
他寫了張五十萬的借條,慎重地落了身份證號碼和姓名,摁了手印。
我也跟着在他名字後面簽字摁手印。
將借條拍照給表弟後,他十分信任我,當即轉了五十萬到我賬戶上。
我催着徐維補了張收條給表弟後,又將借條和收條的原件密封好收起來,放入牀頭的櫃子裏。
「先放我這裏,下次表弟過來我拿給他。」
徐維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行,你收着吧。」
入了夜,他卻趁我睡着悄悄起身,將借條和收條都撕得粉碎。
第二天,他去上班。
我站在窗口望着他的車開出小區,轉身從枕頭下翻出借條和收條的原件。
徐維的習慣,一般只寫阿拉伯數字,不寫大寫。
倒是方便了我。
我在 50 萬前面加了個 2。看着二百五那三個數字,我忍不住苦笑。
250,是對我前世的總結,也是我對徐維今生的祝福。
我藉口籌款,拖延了兩天,然後將陳小芝約出來。
我把銀行賬戶的存款餘額給她看,要求她把所有東西都交給我。
「收到我纔會給錢。」
她拿着個文件袋,裏面有所有的資料,獨獨漏了醫院驗傷的原件。
我假意翻了翻:「醫院驗傷的原件呢?」
「收到錢我給你。」
「我怎麼保證你手裏沒有留存,以後不會再來敲詐我們?」
陳小芝一臉氣憤地懟我:
「其他資料都在這裏了,我還能怎麼樣?」
「發生這種事,你以爲我想嗎?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受了教育長大的。」
我擺擺手:「得了吧,好人家不是這麼用的。」
「徐維說,後面還有幾個人也在現場?你怎麼保證他們以後不會拿這個來要挾我們?」
「畢竟,錢是給你的。」
陳小芝看着我:「他們不會。他們手裏也沒東西,東西都在這裏了。」
我看着她的樣子,心道,是不會啊,不都是徐維和吳曼珠找來的嗎。
不只是爲了轉移財產,還要防着陳小芝跑路呢。
我快速將文件袋裝入口袋:
「正好,他們會不會也不重要。
「陳小姐,鑑於你受到的傷害,作爲女性我深表同情和痛恨,即便對方是我的老公。
「所以,我幫你報案了。
「另外,我還幫你請了個律師。」
我話音剛落,吳曼珠推門而入。我笑眯眯地招招手:
「曼珠,這裏。」
轉頭對陳小芝說:
「我支持你。
「告死徐維。
「而且,你最好想清楚,到底是告徐維強暴你,還是臨時改口,等着被我告敲詐勒索。
「兩百萬,不是小數目,夠判好幾年了。我可是全程都錄下來了。」
我指了指外面:
「你看,警察來了。」
-9-
我這一番操作,直接將三個人幹蒙了。
徐維做夢也沒想到,是我主動告的他。畢竟我之前還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和他在合計,這兩百萬怎麼湊纔夠。
他心安理得地在開公司重要大會,等着我替他花錢買平安。
再等着我付錢後,他完成升職,反手告我一個離婚兼țų⁷轉移財產。
冷不丁等到的是警察上門,直接將他逮捕了。
他奮力掙扎,險些多一項襲警的罪名。
「我沒犯罪!你們憑什麼抓我?」
警察將他摁在地上,一臉鄙夷。
他名譽掃地,這件事還被傳得繪聲繪色,公司甚至都沒等到結果調查清楚,不僅取消了他的升職,還另外找個由頭將他除名了。
徐維的爸媽收到消息,匆匆從鄉下趕來。
那時我已將思思的轉學辦好,送回了我父母在的城市。
「造孽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兒子怎麼可能去強姦那個女大學生?
「還有你,爲什麼要報警!」
他媽指着我的鼻子罵。
「媽!我相信徐維,而且對方敲詐我們兩百萬,我上哪兒去要那麼多錢?」
我哭得比徐維他媽還大聲,比她還委屈。
畢竟,發生這種事,還有誰能比我更適合賣慘呢?
他媽一聽兩百萬,一邊哭天搶地罵夭壽,一邊嚷嚷着要告陳小芝敲詐勒索。
陳小芝被反覆盤問,儘管供詞有些前後對不上,但她只能咬定是徐維強暴。
幸好,這一場仙人跳的背後有邏輯嚴謹的律師在策劃,所以即便她供詞有出入,檯面上的證據也足夠將徐維錘爆了。
吳曼珠本來以爲我約她過去見陳小芝,是要將所有證據交給她保存,誰知卻被我問要不要當陳小芝的律師。
呵,笑死,上輩子我倒是把證據拿到手了,卻被她和徐維背地裏毀得一乾二淨。
這次,人生如戲,拼個演技,誰還不能拿個影后了?
吳曼珠質問我:「你怎麼不提前跟我商量?」
我一臉正義:「我相信我老公是無辜的!」
「那你還叫我去幫那個女的打官司?」她一臉不可思議。
我理直氣壯:「這不是信任你嗎!別人去我不放心。」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施微,你到底在想什麼?我怎麼看不懂你了?」
很正常,我也從來沒看懂過你啊。
我想什麼?我想你看看,你的好情夫,是怎麼順水推舟不按計劃出牌,背叛了你們「純潔」的愛情呀。
我的好閨蜜。
-10-
吳曼珠到底不敢當陳小芝的律師。
我猜測,她不敢出面的根本原因,是徐維手裏有她的把柄。
只有隱身幕後,繼續幫徐維出謀劃策,纔不會被徐維攀咬出來。
沒關係,我會出手。
徐維被羈押後的第三個月,法院開庭審判了。
律師拿出視頻,醫院驗血、驗傷的記錄時,徐維還一臉蒙。
比徐維更懵的,是吳曼珠。
一個沒想到,養的小白兔會留一手還咬人;一個沒想到她的好情人假戲真做,真的犯了罪。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徐維被判了七年。
宣判後,他媽直接暈了過去,徐維惡狠狠地看着陳小芝,表示他要上訴。
我管不了他上訴不上訴了,這一次,我找了吳曼珠在律所的死對頭,主動提起離婚訴訟。現在,他是有刑事案件、被羈押的犯人。
這個罪名,離婚判決時對我是個大大的利好。
同時,我以個人名義,起訴陳小芝敲詐勒索。
在律師還在準備離婚材料時,我申請探望徐維。
我隔着玻璃,看他一臉憔悴,目光陰沉:
「爲什麼!爲什麼要去告我?
「你讓思思將來怎麼做人?」
我冷笑了聲:「徐維,你幹出這些事的時候,想到過思思將來沒辦法做人嗎?」
大概是沒有的,畢竟,在你的認知裏,我永遠不可能將你送入監獄,承擔你該承擔的罪名啊!
他低聲咆哮:「我沒有犯罪!陳小芝她說謊!」
「哦,法官應該和你的看法不一樣。」
「真的,你信我!你去找你的閨蜜吳曼珠,她那裏有證據,證明陳小芝說了謊。」
我緊盯着他不放:「什麼證據?爲什麼她會有證據?」
徐維並不知道,我已發現他和吳曼珠的姦情。
所以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一臉頹喪地強調。
「總之,總之她手裏有證據。」
我蹙着眉:「難道,是因爲她有證據,才堅定地讓我去告你的?」
徐維一呆:「什麼?」
「那天晚上,我打電話問了曼珠。
「她說,保險起見,還是報案比較好。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自導自演、轉移財產的方式呢?」
我輕飄飄地說道,滿意地看着徐維的臉色精彩紛呈,繼而定格在咬牙切齒的瞬間。
「這個賤女人!」
婚外情的關係,看來並沒有那麼牢靠啊。
-11-
回到家,吳曼珠在樓下等我。
「你去哪兒了?」見我出現,她問道。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和吳曼珠高中同班,大學她學了法律,我學了工程造價。
這麼多年,我們關係一直很好。
她說她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不止一次嫌棄我結婚生子後的樣子,捏着鼻子說我成黃臉婆。
「施微,就算是結了婚、後半生有人接盤,你也不能放棄自己啊!」
確實。即便人生重來一次,對比她的光鮮亮麗和美豔動人,我顯得家庭主婦了點。
可我沒想到,我沒有放棄自己,她先放棄了我們的友誼。
她和徐維到底怎麼走到一起的?
我回想着,也確實想不出個所以然。是那次她在我家喝醉酒,我忙着照顧思思,所以讓徐維送她回家?還是徐維的公司需要法律顧問,恰好徐維在負責,所以我介紹她去了之後?
不過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重來一次,主動權在我手裏。
我答:「去看徐維了。」
她走近我試探道:
「你連思思的未來都不考慮,就把徐維送進去,如今還告陳小芝敲詐勒索。
「施微,爲什麼?」
我嘆口氣:「曼珠,我不僅僅是妻子和母親,我也是個女人。徐維他真的犯了罪,而且是刑法,我怎麼能放任呢?
「不過,剛纔徐維說……」我故意拉長了語調。
吳曼珠盯着我:「說什麼?」
「他說,你手裏有他沒有強姦的證據。我正要找你呢……」
吳曼珠退了一步:「胡說八道,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和徐維又不熟!如果我手裏有,怎麼可能不給你?」
「我也這麼想……」我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幽幽說道,「我也希望他沒有事,所以我讓人把這話帶給陳小芝了,也許她考慮考慮,就認了敲詐勒索呢。」
「沒準兒徐維能有翻案的機會?」
吳曼珠臉一白,語調都變了:「什麼?」
我一臉愁容:「畢竟,你能體諒我這個當母親的心情吧?我也不想思思的未來,有一個不光彩的爸爸。」
-12-
事情的發展在我的意料之中——
徐維說的證據,是他們串通好後,和陳小芝簽了份協議。
協議保存在吳曼珠手上,約定了徐維和陳小芝之間屬於自願合作關係及事成之後的報酬,能表明陳小芝事前是對此一清二楚並且同意的。
只是不管吳曼珠還是陳小芝,都沒想到徐維會假戲真做。
爲了防止陳小芝拿了錢就跑路,徐維不僅把陳小芝睡了, 還找人拍了視頻。
陳小芝有苦難言, 只能按照劇本走,找我要錢。
卻沒想到,我不僅不顧情面舉報了徐維,還告她敲詐勒索。
這份協議, 如果見光, 陳小芝的勝算幾乎沒有,罪名板上釘釘。
現在, 協議不見了。
吳曼珠鎖在了保險櫃, 但不翼而飛。
吳曼珠的死對頭, 也是我的代理律師坐在我對面:「你怎麼肯定?吳曼珠一定會把協議交給陳小芝的男朋友?」
「因爲,她是個母親啊。」
陳小芝不幸的是,她確實家庭困難需要錢, 所以不得不和徐維合作。
幸運的是,她還有個對她不離不棄的男朋友。
一不做二不休地找上吳曼珠和她的兒子, 以她兒子的命要挾, 拿回了那份對陳小芝完全不利,甚至可能幫徐維脫罪的協議。
那孩子,我沒見過。
只是重生後我委託私家偵探查到,已經一歲了。
是徐維心心念唸的兒子。
也țŭ₅是他決意要設計我離婚,一分錢也不給我留的原因。
「後面, 就拜託你了。」我對着律師說。
-13-
徐維維持原判,仍是七年。
陳小芝一案, 事實確鑿但情有可原,法官念在她是受害者,最終也沒有事實得利,所以從輕判決。
而那份消失的協議, 連同我在徐維手機和電腦裏拿回的材料, 都作爲證據提交後,陳小芝把徐維和吳曼珠一併告了。
這樣大一個把柄,吳曼珠的死對頭怎會放過。於是做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準備,知法犯法, 教唆犯罪, 將吳曼珠送進了監獄。
她的律師執照被吊銷, 被律所除名, 上了黑名單。
即便將來出來,也找不到這樣光鮮體面的工作了。
我的離婚訴訟走得很順利, 夫妻共同財產的證明裏,有兩百五十萬的借款都用於徐維的律師費, 剩餘的家庭財產還要歸還表弟的欠款。
一段婚姻, 所剩爲零。
現在是徐維倒欠我的錢。
同時提交的,還有親子鑑定和重婚的證據——誰讓他留下個兒子,還在吳曼珠的小區附近以父親的名義給孩子請阿姨報早教。
法官雖然最終沒有以此認定徐維的重婚罪,但我拿回了思思的撫養權以及家裏全部的財產。
最開心的是, 壞人去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不過,徐維的爸媽應該也是開心的,雖然兒子去了監獄,但得到了他們心心念唸的孫子呀。
離婚判決下來後, 我賣了房子、辭職回了父母所在的城市。
走出機場,是年邁的爸媽帶着思思在等我。
「媽媽。」
思思朝我跑來。
藍天白雲,萬里晴空。
(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