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讓我裝病躲避軍訓

閨蜜逢人就說自己爲了和我一個大學故意高考放水。
她說:「寧寧太容易被欺負了,我要一直跟着她保護她。」
我一直以爲她是真心對我好,覺得自己拖累了她,便處處順着她。
可是,她卻一步步踩着我成爲人美心善的女神。
讓我被人指責、唾罵。
最後我被人網暴,被設計從樓頂一躍而下,僞造成自殺。
她卻用我的死登堂入室,成爲我爸媽的乾女兒,享受本來屬於我的一切。
重回剛進大學這天。
她像上輩子一樣想讓我裝病躲避軍訓。
我搖搖頭:「不,我想參加軍訓。」

-1-
我躺在宿舍的牀上,驚出一身冷汗。
聽着牀簾外舍友的說話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重生了。
唰一聲,牀簾被拉開,閨蜜蕭芸聲那張關心備至的臉出現在牀邊。
她踩着梯子探頭進來看我:「寧寧,你不舒服就請假別參加軍訓了,輔導員會體諒的。」
她這話一出,宿舍另外兩個同學馬上湊過來關心。
而蕭芸聲隱晦地朝我擠眉弄眼。
我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大學報到前,蕭芸聲就給我灌輸軍訓多累多苦的思想。
把軍訓說得猶如煉獄,嚇得我臉色發白擔憂不已。
她好心給我出主意,說讓我裝病請假,這樣就不用軍訓了。
「反正叔叔阿姨那麼愛你,肯定能幫你弄到醫院證明的。」
我從小就是乖學生,從來沒做過這種欺騙家長老師的事。
這些天一直在猶豫,直到大學報道還沒下定決心。
眼看明天就要軍訓了,蕭芸聲這就急得來催我。
上一世,我還以爲她這樣做是關心我。
在她的鼓動下,我找媽媽幫弄了醫院證明沒有參加軍訓。
而蕭芸聲藉着照顧我這個好朋友的名義,經常打報告回宿舍看我,以此躲避軍訓。
我因爲開學就不合羣在班裏存在感不高,只有她一個好朋友。
她卻藉着軍訓和同學打成一片,更是因爲時常抽空回宿舍看我贏得了關愛同學的美名。
我太笨,直到死前,她毫無顧忌地自爆,我才明白身邊這個是毒閨蜜。
然而,來不及了。
因爲蕭芸聲的操作,我被周圍的人排斥孤立,後來更是被蕭芸聲的舔狗針對。
所有人都說我仗勢欺人。
我從高樓墜落時,她得意的嘴臉瞬間一變,哭着撲過去喊我。
表現得猶如一個真正的閨蜜,爲我難過。
爸媽也被她的表現感動。
失去我後,他們就把她當女兒對待,讓她以秦家乾女兒身份示人,把對我的寵愛分給了她。
蕭芸聲更是住進了我家。
深夜,她對着鏡子陰沉地笑,然後換上性感睡衣敲響我哥的房門。
可惜,我哥對她很冷淡,絲毫沒有因爲爸媽的面子給她好臉色。
蕭芸聲熱臉貼了冷屁股,咬牙切齒低聲咒罵:「不理我?那你就去找秦悠寧團聚吧。」
我急得團團轉,生怕她傷害我哥,可是作爲阿飄無能爲力。
最終,我再一次試圖阻止她傷害我哥的時候,靈魂消散,醒來就回到了大學的宿舍裏。
看着眼前這個眼含關心的『閨蜜』,我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我緊緊掐住手心保持冷靜,坐起來,輕輕搖了搖頭:「不,我想參加軍訓。」
「可是你……」蕭芸聲急了。
我沒按照她的計劃走,她差點沒控制住表情。
看她忍不住想要發怒卻還要努力扯出關心表情的樣子,真的很滑稽。
她焦急地提醒道:「你忘了麼,你不舒服呀。」
我無辜和她對視:「我沒有不舒服呀。」
旁邊湊過來的舍友奇怪地看了蕭芸聲一眼。
此時的蕭芸聲還沒有上一世修煉得不露聲色,被舍友一看,慌了。
相比我哥是名校學霸,我確實平庸。
但我有上一世的經歷啊,所以我學着上輩子蕭芸聲裝好人的樣子道:「聲聲,謝謝你關心我。」
強調道:「但我真的沒事。」
說着,我還對旁邊兩個舍友友好地笑笑:「軍訓是大學第一次集體活動,我還想和同學們好好相處呢。」
兩個舍友驚訝對視,沒想到高冷不理人的我會這麼友好。
上一世,就是聽信蕭芸聲的話,她說大學奇葩舍友多,讓我不要隨意和人交心。
導致我一開學就拒絕所有人的好意,後來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次,她別想再踩着我上位。

-2-
看着蕭芸聲愣在那裏,我提醒道:「聲聲,你以後別穿着鞋子踩梯子了。」
我沒低頭看都知道此時的她一定是穿着鞋子踩在梯子上。
宿舍四人間,上牀下桌,每個自覺有素質的人都不會隨意弄髒別人的私人領域。
只有蕭芸聲,仗着我好朋友的名義,不僅不問自取我的東西,包括不限於各種護膚品化妝品。
而且爲了表現和我關係親密,她總是踩着梯子鑽進牀簾找我說悄悄話。
我從來不會當面駁她面子,只在私底下委婉提醒。
可她總不當一回事。
舍友聽到我的話,看過去,就見她穿着外出的鞋子踩在梯子上。
兩人不贊同看着她。
她趕忙跳下去,解釋道:「對不起,我只是太關心你,這纔沒注意……」
說着還紅了眼眶,咬着嘴脣看着我。
她總是這樣,擺出這幅樣子讓人覺得她可憐。
不得不說,這個手段一般,但對涉世未深的學生夠用了。
果然,剛剛不贊同地看着她的都舍友反而好心地給她打起了圓場。
我也學着她的樣子,擺出一副被誤會的表情:「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以後大家要一起住四年,好心提醒一下。」
蕭芸聲出師不利,沉默地回到自己位置,還拉起了簾子。
兩個舍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
我笑笑,示意沒事。
蕭芸聲不會輕易放棄的。
不Ťű̂⁼知道她躲在簾子後面在搞什麼。
傍晚的時候,我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媽媽着急道:「寧寧,你不舒服麼?」
此時,我們宿舍四人正在食堂喫飯。
剛開學,大家都會這樣集體出動。
因爲之前我被蕭芸聲蠱惑,一直不理會舍友,這還是我們宿舍第一次一起喫飯。
聽到媽媽這話,我看了對面的蕭芸聲一眼,起身往外走:「沒有啊,我很好。」
「媽媽,你怎麼會覺得我不舒服?」
我媽是個大忙人,平時我怕打擾她工作,我都不怎麼跟家裏訴苦。
一定是誰說了什麼才讓媽媽打電話過來。
果然,媽媽聽說我沒事,鬆了一口氣:「聽王阿姨說的,她說聲聲發現你不舒服還硬撐要軍訓。」
王阿姨,是我家的保姆,同時還是蕭芸聲的親媽。
王阿姨當初受不了家暴離婚,孩子判給前夫,孤身一人出來工作。
後來前夫沒了,蕭芸聲又跟着王阿姨。
我媽看她和我同齡,可憐她,就幫忙安排到和我一個高中。
結果,那就是我不幸的開始。
蕭芸聲和老實巴交的王阿姨一點不像,可能隨了她親爸。
上一世,她成了秦家乾女兒後,嫌棄做保姆的王阿姨。
爲了讓自己更像秦家的女兒,耍陰招讓王阿姨病退回了老家。
至此,所有關於她卑微出身的痕跡都被她掃除。
這麼一個人,我不想讓媽媽對她好。
我不聰明,但是我爸媽和哥哥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
自己解決不了的事,當然把難題丟給能解決的聰明人。
於是我跟媽媽說不喜歡蕭芸聲了,以後有事我會跟家裏聯繫,不要相信別人。
媽媽只是面對我溺愛,她一直是職場女強人,什麼人沒見過。
當聽到我說蕭芸聲攛掇我裝病不軍訓的時候,她立馬嚴肅起來。
可惜現在還沒發生上輩子的事,不能拿蕭芸聲怎麼樣。
但是給家裏告狀,讓家人知道蕭芸聲不懷好意就行。
掛掉電話,轉身就看到蕭芸聲關心的臉。
「寧寧,是誰的電話?」
我笑笑,說沒事。
看我不像之前那樣什麼事都跟她說,她眼神閃過一絲陰翳。

-3-
第二天,頂着暴曬的太陽站軍姿。
我第一次遇到這樣大強度的暴曬,裸露的皮膚瞬間被曬得發紅。
蕭芸聲還不死心,趁着休息過來繼續遊說。
「寧寧,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別堅持了。」
說着還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你不心疼自己,也要爲叔叔阿姨着想啊,他們看到你這樣多心疼。」
「你不好意思說,我來跟阿姨說。」一副和我家關係匪淺的樣子。
我垂下頭,沒理會。
她更加來勁,直接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不知道什麼居心,她還開了免提。
「阿姨,我是聲聲。」
蕭芸聲甜甜地夾着嗓子說話。
我媽昨天已經聽了我的告狀,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對她好了。
手機裏清冷的嗓音響起:「誰?」
看起來就是接到騷擾電話的大忙人。
蕭芸聲沒想到一直對她不錯的人突然冷漠,在衆目睽睽之下,臉色爆紅。
她尷尬一笑,趕緊解釋:「阿姨,我是蕭芸聲,寧寧的好朋友呀。」
「寧寧她軍訓曬了半天,很不舒服,她又不肯休息,看着讓人心疼。」
按照蕭芸聲的想象,我媽此時會拜託她強制帶我回去休息。
所以她自顧自地說:「不過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勸寧寧回去休息的。就是跟您說一聲,寧寧她太不愛惜自己了。」
她滿心期待等着我媽感謝她。
可惜,我媽卻不如她的願,冷聲道:「我女兒自有分寸,有事她會自己跟我說。」
「還有,你只是她同學,請不要自作主張替我女兒做主。」
同學們都在周圍休息,離得近的都聽到了。
蕭芸聲面子上掛不住,居然對着掛斷的電話哭了出來。
「寧寧,我不是要做你的主,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我只是太心疼你……」
圍觀同學本來覺得蕭芸聲做法不當,現在她一哭,反而讓人同情她。
蕭芸聲看我沒說話,繼續哭哭啼啼。
「寧寧,你知道的,爲了照顧你,我捨棄了名牌大學來陪你。」
「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麼……」
說着,好像更加委屈了,開始抽噎起來。
不明真相的同學開始安慰她。
還有一些自以爲是的人站出來指責我。
「秦悠寧,就算蕭芸聲做法欠考慮,你也不能這樣對關心你的人啊。」
「就是,人家犧牲前途來陪你,可見她多珍重你這個朋友。」
更有甚至,還故意大聲安慰蕭芸聲:「你不用那麼卑微,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又不是她保姆,何必事事卑微地爲她考慮。」
這聲「保姆」,簡直像把劍扎進蕭芸聲心裏。
她爲了營造白富美人設,以親媽爲恥,一直不提家裏,反而模棱兩可攀着我,當我好朋友,讓別人誤以爲她家和我家一樣。
她現在喫穿用度,很多都是我送她的。
作爲我唯一的朋友,她又處處關心我,有時候我媽在給我買東西的時候會準備一份給她。
就連現在她用的電子產品都是高考後我媽送的。
生怕同學刺激到我,讓我說出什麼暴露她的真實情況,蕭芸聲趕緊出聲阻攔。
「你們不要這樣說,我們是好閨蜜,偶爾拌嘴過後還是好朋友的。」
她茶裏茶氣的話,讓人覺得她是個寬容的好閨蜜。
說着她還岔開話題,說要請全班喝冷飲。
我看着她拿出手機,突然想起我重生回來居然忘了關閉親密付。
我拿出手機,關閉了親密付。
這是我好朋友的待遇,她不配。
然後就看到蕭芸聲付款的時候臉色一僵,又不好當面問我,只得咬着牙用自己的錢付了款。
強顏歡笑地收下同學們的感謝後,她走過來示意我到一旁私聊。

-4-
蕭芸聲一直花我的錢,大手大腳。
現在花自己的,開始心疼錢了。
我沒理會她,轉頭跟另外兩個舍友說話。
小秋,兩個舍友中比較開朗的一個,上輩子曾經勸過我不要事事聽蕭芸聲的。
她是個真正善良、熱情的人,和蕭芸聲的僞善不一樣,有仗義執言的女俠風範。
昨天就對蕭芸聲茶裏茶氣不滿,現在看蕭芸聲拿小恩小惠討好同學轉移注意力,她表示不屑,沒去拿蕭芸聲請客的冷飲。
看蕭芸聲在我不理會的情況下還想拉我走,她站出來:「不是,蕭芸聲,你怎麼總是強迫秦悠寧?」
「剛剛非要人缺席軍訓,現在又非要拽人離開。」
小秋嗓門不小,被冷飲吸引走注意力的同學紛紛看過來。
蕭芸聲只好放棄,轉而發信息給我。
我看着手機信息提示一直往外蹦,乾脆設置了免打擾。
耳邊終於清淨。
同學們興致勃勃地說起軍訓結束後的新生歡迎晚會。
我上一世沒有參加,因爲蕭芸聲告訴我,那些都是投機取巧的人喜歡的。
她說我們應該腳踏實地用學習成績說話。
結果她說服我不參加後,她自己卻報了一個獨唱節目。
甚至還越過學過專業唱歌的同學拿到了節目表演資格。
現在想來,她那個表演資格可能不是憑實力拿到的。
我和同學在討論的時候,蕭芸聲不知道又怎麼出現了。
她好像忘了之前的尷尬,自然而然地插話:「聲聲一直不喜歡這些娛樂活動,你們不要強迫她參加啦。」
又捂着嘴不好意思似的開口:「如果實在沒節目,我可以爲班級犧牲自我上去給大家表演節目娛樂大家。」
周圍的人很無語:「……」
她還不自知,自以爲顧全大局地開口:「我以前在學校也經常表演節目,雖然不是特別優秀,但也小有經驗。」
說得謙虛,但大家都聽得出她話裏的炫耀。
以前我蠢,相信她這些話,但是別人可不慣着她。
小秋看着她冷笑:「誰說聲聲不喜歡?你是她的代言人麼?」
說着,小秋還挽住我的手驕傲道:「聲聲可是鋼琴、小提琴都會的才藝達人。」
小秋話落,同學們都看過來,我有點不好意思。
小時候,媽媽覺得我學習喫力,就讓我學學其他的東西陶冶情操,別天天懟作業。
結果還真學進去了,還學得不錯,家裏還想過讓我走藝術的路子。
可惜,我雖然學得不錯,但是天賦有限,沒有走上那條路。
後來高中學業緊張,疏於練習,現在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以前的水平。
看大家沒有她想象中的吹捧她,蕭芸聲愣了一下。
「我,我就是想爲班級做貢獻……」
人羣中,一個聲音諷刺道:「切,大家誰不想爲班級做貢獻,非要你自己顯着了?」
都穿一樣的軍訓服,又是剛認識,咋看之下,分辨不出誰說的。
蕭芸聲今天接連被打擊,居然氣哭了,「你們幹嘛要這樣針對我……」
她這一哭,剛剛喝過她冷飲的人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特別是幾個喫她這一套的男生,站出來說:「都是同學,何必說話那麼刻薄。」
然後就湊過去安慰蕭芸聲。
這話就難聽了,刻薄也是因爲蕭芸聲先陰陽怪氣、茶言茶語。
軍訓第一天,同班同學分成兩個陣營開始有了對峙之勢。

-5-
最後是教官的口哨聲叫停了這場即將爆發的紛爭。
爲了準備軍訓後的迎新晚會,小秋拉上另一個舍友和我一起拉了一個小羣——沒有蕭芸聲。
小秋推心置腹跟我說:「你不要被蕭芸聲 PUA 了。」
她告訴我,她第一天就看蕭芸聲不爽。
在小秋眼裏,蕭芸聲「茶」就算了,心眼還賊壞。
小秋表情嚴肅,生怕我被蕭芸聲哄回去。
我挺感動的。
上輩子,小秋曾經爲我和蕭芸聲交惡過,是我不識好人心讓她冷了心腸。
想到這裏,我重重點頭保證:「絕對聽舍長大人的話。」
聽了我的保證,小秋反而笑起來:「你看起來就好騙,小心點總是好的,不能聽她的,當然也不能什麼都聽我的,重要的是聽自己的!」
也許是之前的方法出師不利,蕭芸聲改了策略。
蕭芸聲居然跑來找我道歉。
「對不起啊,寧寧,之前是我關心則亂,你不會和我計較吧。」
她也不管我聽不聽,自顧自說下去:「寧寧,我們一起出節目吧。」
她又拿出高中的事來說:「你看,你高中三年都沒參加過文藝表演,就算有才藝,現在也生疏了。」
「我和班裏其他人打算出一個節目,我唱歌,其他人給我伴舞,這樣大家都有參與,多好。」
我看着她越說越興奮,就像我已經答應她了似的。
出聲打斷:「不了,我和小秋有節目。」
另一個舍友是個沉迷學習的學霸,對文藝表演不太感冒,沒有參加。
蕭芸聲對我拋棄她選擇別人很生氣,「你怎麼能不和我一起,以前你不是一直都站在我這邊的麼?」
我站在她那邊?
想起高中三年,她爲了做我唯一的好朋友,故意挑撥離間我和其他同學,最後,我真的只有她一個好朋友的情景。
心裏升起一股怒氣。
她還在繼續說:「我們高中三年,終究是錯付了麼?」
「你連親密付都解了,是不是誰說了什麼?」
「這樣,你把親密付重新打開,我就原諒你這段時間的冷漠。」
看着她自說自話的表演,我似乎成了喜新厭舊的渣渣龍,而她是被我誤會的曾經滄海。
忍不了了,我站起身,大聲道:「我和你只是同校三年,都不同班。別說得我和你活該被綁一起。」
「還有,你自己有媽媽,爲什麼要我開親密付給你花錢?」
ťű⁽本來我們是在我位置上說話,我提高聲音後,戴着耳機的舍友都看了過來。
小秋摘下耳機,「怎麼了?」
說着還擰眉看向蕭芸聲。
大學不像高中那麼好忽悠,加上我重生後不受她控制,蕭芸聲盯着我半晌,最後摔門而出。
我和蕭芸聲陷入冷戰,她自以ťŭ̀⁷爲的冷戰。
我並不在意。
而她似乎很篤定我會向他低頭。
不過現在的軍訓和之後的迎新晚會纔是我關心的,她怎麼樣,我不關心。
雖然每天被太陽曬,但是還是很開心。
就是班上有些人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看過去,她們又避開視線。
後來還是有人告訴我,是蕭芸聲說了我什麼。
她說她本來成績很好,是爲了我才故意考差來這個學校,現在我不理她,讓她很受傷。

-6-
這件事讓我背上了白眼狼的名聲。
不明情況的人都站在她那邊對我表示鄙夷。
重生後,我一直懷疑蕭芸聲。
她這樣自私的人,真的會故意考低分來遷就我?
我想不通,所以找了一個聰明人幫我想。
哥哥已經畢業回國,正跟在爸爸身邊學習。
他聽了我的話後想了想說:「也許平時的成績纔是假的,高考那次纔是真的。」
我震驚。
哥哥卻不以爲意,叮囑我好好享受大學生活:「這件事我會幫你弄清楚,不懷好意的人不用理會。」
家人對我的希望一直是開心就好,從來不給我壓力。
我是不理會了,可是事情卻不放過我。
爲了提前練習節目,之前一直借用別人的樂器,軍訓結束後休息一天,我打電話回去讓人送小提琴過來。
送來的人卻是蕭芸聲。
「寧寧,我特意回家一趟給你帶來了。」
她像我們沒有過不愉快一樣,笑眯眯地舉着樂器盒遞給我。
打開,卻看到裏面的琴絃全部斷了。
她看到後驚呼:「怎麼會這樣,我拿的時候明明好好的。」
「寧寧,」蕭芸聲老話重提,「要不還是不參加了,你看,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呢。」
仔細看,不止琴絃斷了,面板還有裂痕。
蕭芸聲眼裏藏不住的得意。
我淡然開口:「這個小提琴是我爸送的,很貴。」
她愣住,「你以爲是我弄壞的?」
我搖頭,「我不知道,所以需要別人幫忙找出罪魁禍首,報警吧。」
校園裏的爭執,不外乎吵吵鬧鬧,聽到我說報警,蕭芸聲發出尖銳爆鳴。
「這是我幫忙送來的,你報警,意思是我弄壞的?」
我懷疑不聰明的不是我而是她,我都說了不知道,她怎麼還覺得我已經認定她是兇手。
看着面前惱羞成怒的人,對於我哥之前的說法,我又相信了幾分——高考可能纔是她的真實成績。
吵鬧聲把很多人吸引過來,蕭芸聲拉着我不讓報警。
衆人得知事件始末和價格後紛紛勸蕭芸聲交給警察處理。
「是啊,這麼貴,還是報警吧。」這是真路人。
「雖然聲聲是白富美不缺錢,但是也不能背黑鍋,報警吧。」這是蕭芸聲的支持者。
可惜,白富美是假的,僞裝有錢人的蕭芸聲沒敢應和支持者的聲音,默默低下頭,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麼。
……
鬧到最後,是蕭芸聲的媽媽——王阿姨出來認錯,說可能是自己拿給蕭芸聲的時候不小心磕碰的。
其實蕭芸聲的手段並不高明,看在王阿姨服務我家多年的情分,我家沒讓賠錢,只是王阿姨不能再在我家做事了。
最後,我還是正常參加了迎新晚會,我哥親自送了我一把琴,更送來一個好消息——蕭芸聲在高中假借我家的名義威逼一些同學幫忙作弊維持她全校前十的名聲。
我們高中是私立學校,除了有錢人家的孩子,還有一些學校爲了升學率重金挖來的貧困生。
他們不想惹事,委屈自己應下蕭芸聲的要求。
我哥把事情交給我處理,「你也是大學生了,該學會面對人性複雜一面。」
說完又安慰我,「放心大膽去做,哥哥和爸媽永遠都在身後給你撐腰。」

-7-
我自信滿滿應下我哥,過後卻發愁。
哪怕重活一世,沒做過壞事的我還是對這種事無從下手。
這件事就這樣暫時擱置下來。
不管明面上還是背地裏,我和蕭芸聲已經徹底決裂。
蕭芸聲雖然還住宿舍,但是她以一人之力孤立所有舍友,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臨近宿舍門禁時間纔回來。
沒有了我的親密付,王阿姨也沒有那麼多錢給她大手大腳,不知道她天天炫耀的名牌是從哪裏來的。
不得不佩服她對於白富美人設的堅持。
可惜,她的某些擁護者沒能跟她同頻。
某日我放假打算回家,在校門口等司機來接我的時候碰到她和幾個人也在等車。
看到我,一個平日裏貼着她的女生開口:「這不是秦悠寧麼,都是一個方向,順便送送聲聲唄。」
女生自以爲是的話,讓蕭芸聲臉色一變。
以前蕭芸聲爲了人設,總是故意蹭我車一起走,明明她不住我家那邊,非要藉口先去我家看王阿姨再回家,跟我往別墅區走一圈。
現在王阿姨已經不在我家,她也沒借口蹭車。
生怕被我說破,趕緊阻攔那個女生。
「不用了,我喜歡自己走,你們不用陪我啦,我打的車快到了,你們先回去喫飯吧。」
說着還掏出飯卡給她們:「讓你們陪我等車,不好意思,中午就刷我的卡吧,我請客。」
我沒理會她們,直接上車走人。
晚上我跟我哥聊天,說起蕭芸聲最近大手大腳很奢侈。
我哥告訴我,蕭芸聲爲了錢榜上了一個富二代,還幫富二代的朋友拉皮條。
我震驚極了,這些東西我只在電視裏見過,沒想到現實裏離我那麼近。
「那些人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富二代,都是些有點小錢無所事事的混混。」
蕭芸聲的手段並不高明,迎新晚會後很快就出事了。
一個女生很氣憤地跑來我們宿舍找蕭芸聲算賬。
我們這才知道,迎新晚會那天,蕭芸聲邀請她的富二代男友來看節目。
而富二代高調帶着狐朋狗友一起來給蕭芸聲捧場,結果有個小混混就看上了這個女生。
蕭芸聲在中間牽線搭橋,很快女生就和那個小混混打得火熱。
結果相處沒多久,她就被拍了裸照,還有視頻。
這才發現,那個男的根本不是什麼真正富二代,而是一個獵豔的混混。
他平日裏就靠賣女友裸照、視頻賺錢,這個女生都不知道是他第幾個女友了……
女生又哭又罵,我和小秋在一旁束手無策。
蕭芸聲平時根本不在宿舍,最近更是夜不歸宿,在這哭也沒用啊。
小秋好心提醒她這個可以報警。
那女生頭立馬搖得像撥浪鼓:「不行,讓人知道了我還怎麼做人。」
說着她突然抬頭盯着我:「秦悠寧,你不是和蕭芸聲很熟麼?你幫幫我!」
我:「?」
不說我幫不了,就算能幫,我也不想沾上蕭芸聲的任何事。
最後,那個女生被小秋勸走了。
蕭芸聲也很多天沒回學校,不知道是躲人還是玩得樂不思蜀。
那天找到宿舍的女生還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聽說平時和蕭芸聲走得近的那幾個都被蕭芸聲騙了。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她們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都覺得我是蕭芸聲的好友,跑來找我幫忙。
我表示我和蕭芸聲不熟,甚至已經絕交,她們走投無路之下只得報警。

-8-
失蹤多日的蕭芸聲終於出現。
她突然跪在我面前求我:「寧寧,看在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事的份上,幫幫我吧,我不想坐牢。」
我搖頭:「這是犯法的事,我幫不了。」
由儉入奢易難,自從我斷了親密付,王阿姨也不在我家工作,蕭芸聲想再裝大小姐有點困難。
王阿姨那邊本就不贊同她大手大腳,加上上次小提琴的事想給她一個教訓,就限制了她的零花錢。
這就讓蕭芸聲直接鋌而走險做起了『中介』給那些混混介紹女朋友。
一開始她還忐忑,但是做了之後發現賺錢很容易就越陷越深。
那些女孩子可能只是有點虛榮,卻被她拉入深淵,現在都恨死她了。
她們不接受調解,只想讓蕭芸聲坐牢。
所以蕭芸聲想讓我救她。
「我真的不能坐牢,你想想我媽,她ṱũ̂⁺在秦家幹了一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是她唯一的ťù₇女兒,你忍心看她傷心難過麼?」
蕭芸聲繼續道德綁架:「而且,我是爲了你纔來這個學校,如果不是來了這個學校,我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我本來有更好的未來,你就沒有一點愧疚覺得對不起我麼?」
我冷笑一聲,甩開她想抓我的手,說:「不要什麼都賴別人,你真的是因爲我纔來這裏的麼?」
「高中被你威逼利誘的人已經聯繫過我了,你不會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吧。」
對上蕭芸聲驚恐的眼神,我繼續道:「王阿姨會傷心,但不是因爲我不幫忙,而是生了你這麼個女兒。」
離開我家那天,王阿姨很傷心。
我和哥哥幾乎算是王阿姨帶大的,比起被前夫拒絕看望的女兒,我和哥哥纔是她看大的孩子。
但是蕭芸聲犯的錯讓她無顏再在秦家待下去。
這麼多年,矜矜業業,好好的工作被親生女兒搞砸了。
我和哥哥不忍心王阿姨年紀大了還失業,掏錢投資王阿姨開了一個小麪館。
王阿姨手藝好,生意挺不錯。
如果蕭芸聲不癡迷繁華安心接受現狀,生活不會差。
可惜,她太過貪心。
在王阿姨限制她零花錢想給她矯正心態的時候,自己跑去亂搞,自尋死路。
王阿姨知道她做的事的時候,已經預判了蕭芸聲的預判,讓我們不要理會她。
「不喫教訓不長大,讓她進去喫點苦頭,不然以後她膽子更大。」
「多少債都是我這個親媽活該,你們沒有幫她的義務。」
有了王阿姨的話,加上我確實不喜歡她,所以無論她怎麼求,我都無動於衷。
蕭芸聲知道自己無路可走,絕望地跪在宿舍樓道里。
她這個人,就是喜歡道德綁架。
本來想讓我下不來臺不得不幫她,現在所有人圍觀了她所有的不堪。
她憤怒地盯着我離開的背影,突然暴起想要衝過來偷襲我。
結果剛近身就被人一腳踢飛。
「啊!」
驚呼聲和蕭芸聲的痛呼聲一起,讓我驚出一身冷汗。
倒地的蕭芸聲旁邊掉下一把水果刀。
剛剛,蕭芸聲就是想用這把刀捅我。

-9-
「沒事吧?」我哥驚魂未定地上下掃視一眼。
我搖搖頭:「沒事。」
還好我哥看我上樓那麼久沒下去又聽到樓上嘈雜聲擔心我跑上來找我。
不然……
水果刀在陽光下閃着鋒利的光。
蕭芸聲之前『中介』的罪,加上現在殺人未遂,她Ţū́ₖ終於怕了。
她掙扎着爬過來求饒:「然哥,寧寧,求你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魔怔了,真的,我沒想傷害寧寧……」
衆目睽睽之下,圍觀的人都是目擊證人,她逃不了。
我哥擋ţű̂⁰在我面前:「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知道,有話跟法官說吧。」
看我哥沒有心軟,她想求我,可惜我哥擋着,她只好跪在我哥面前不停磕頭:「寧寧,你救救我,我是你的好朋友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能所有事都躲在後面,我繞過我哥,站在她面前:「你不是我朋友,朋友不會利用我, 也不會言語打壓我,更不會……」
我想說『更不會殺我』, 可那是上輩子的事,於是我搖搖頭,堅定地拒絕了她。
在蕭芸聲絕望的眼神中, 烏拉烏拉的警報聲由遠及近。
等待她的是法律的制裁。
除了『中介』事件和殺人未遂,高中時期她霸凌別人幫她作弊的事也被爆了出來。
之前有多風光, 現在就有多狼狽。
哪怕以後出來,她也沒什麼好未來了。
而我, 在家人和朋友的鼓勵下, 一路進步, 居然考上了研究生。
我一直自卑自己沒有家人那麼聰明,能考上大ṱű̂₁學都是幸運。
是小秋告訴我沒有人能定義一個人是笨蛋還是聰明蛋,只有自己拼盡全力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考上研究生,我家人比我還高興。
他們覺得我不適合複雜的職場,還是待在學校單純的環境裏更合適。
於是我一路從研究生努力到了博士。
拿到留校任教資格那天, 我從學校出來居然遇到了已經服刑出來的蕭芸聲。
這才幾年,光鮮亮麗的女大學生已經變得黑瘦乾癟,頭髮乾枯夾雜着花白,就像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
她沒認出我,正拖着一個蛇皮袋撿垃圾。
聽到路過的學生嘀咕, 說這個人瘋瘋癲癲, 整天跟人說自己當年是這個大學的女神。
「哈哈哈, 我看是女神經差不多。」
學生放肆的笑聲讓低頭扒垃圾桶的蕭芸聲抬起了頭。
我們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她似乎反應了一會兒才認出我, 驚喜地拖着蛇皮袋跑過來:「寧寧, 你下課了, 我們一起去食堂喫飯吧。」
就像當初高中我們相約一起喫飯那樣。
看我不說話, 她想伸手拉我, 被人呵斥了一句。
「回來!」
是王阿姨。
王阿姨因爲蕭芸聲的事不好意思再聯繫秦家。
她看着我不好意思笑笑。
原來, 蕭芸聲服刑期間接受不了落差,在監獄裏跟人起爭執被打到頭,瘋了。
現在她總是幻想自己是女神, 跑來大學城遊蕩。
王阿姨不放心,請人看店,自己跟着她。
「也沒幾年了,她生了病, 治不好, 」王阿姨低頭摸了一把眼淚,「帶她來到這個世上,沒教好她,就讓我送完她人生最後一段路吧。」
雖然恨蕭芸聲, 但我更心疼王阿姨。
我和我哥已經跟爸媽商量過爲王阿姨養老。
上輩子, 蕭芸聲連親媽都下手算計,這輩子也沒放過她, 拖累王阿姨至此。
看着王阿姨遠去的身影, 我慶幸自己雖然成績不是頂頂好的, 但沒有壞心。
這樣平凡普通地生活就挺好。
我哥聽了我的感慨,哈哈大笑:「你都博士了,還普通?」
「你哥我才碩士呢。」
我這才驚覺, 埋頭走路那麼久,原來已經走了很遠了。
那些不好的記憶,早就被我拋在歲月裏。
而我的人生早就登頂沐浴着山頂的清風和太陽。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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