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埋葬了愛情

向來坐懷不亂的路陽上演了一場救風塵。
他把女孩兒安置在別墅裏,替她還債,給她開店,卻從來不碰。
只每天過去喫一頓飯。
朋友不理解他爲什麼要這樣。
他說:「只貪求這浮生半日閒,回去我還是司唸的好丈夫!」

-1-
那天,女兒生病。
路陽下樓的時候問了句:「怎麼小滿還沒去學校?」
正在喫早餐的女兒抬起頭:「爸爸,我生病了!」
路陽愣了下,抬眼看我:「怎麼回事?」
我說:「甲流,一會兒去醫院。」
「嚴不嚴重?」
「還好,已經退燒了!」
路陽點點頭,鬆了口氣。
「那你開車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親了下小滿,跟她再見,然後就出了門。
阿姨看着我,欲言又止ţũ⁹。
我笑了笑沒說話,只叮囑小滿快點喫。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無非是孩子生病了,當爸爸的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關心,甚至等孩子病都快好了,他才知道?
這對任何一個正常家庭而言,似乎都是不正常了。
但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到覺得無所謂。
收拾好東西,我開車帶着小滿去醫院。
半路上遇到了車禍。
前面一輛車突然爆缸,導致後面三輛車連續追尾。
我是第四輛,剎車及時,倖免於難!
我本來是想掉轉車頭就走的。
卻意外看到了路陽的車,那輛他說借給朋友在開的車。
我之前問過他是哪個朋友。
他說:「你不認識。」
這個回答就很妙。
我不認識的朋友,那肯定交情不深。
如果交情不深,又怎麼會到借車的程度?
但我沒追根問底,就當自己是個好糊弄的傻子。
現在看來,他確實說謊了。
車上下來的人我明明認識。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我還是記住了她的名字——蔣寧!
蔣寧焦急地查看着車子的狀況,然後開始打電話。
莫名地,我覺得這個電話是打給路陽的。
「小滿,你在車上看會兒動畫片,一會兒我們再去醫院,好嗎?」
女兒乖巧地點頭:「好的,媽媽!」
我把車子停在一旁等待着。
不到半個小時,一輛黑色越野車疾馳而來。
車上的男人拿着一件外套走了下來。
蔣寧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踉蹌着奔他而去。
男人扶住她,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推着她上了自己的車。
後面的我就沒興趣看了。
「小滿,坐好,我們去醫院了!」

-2-
蔣寧我只見過一次。
但在見到她之前,我已經聽過她的名字了。
她的名字是和路陽一起出現的,勾連出的是一段風韻之事。
說實話,已經有很多年沒人再敢往路陽身邊塞人了。
一則路陽潔身自好。
二則他和他妻子伉儷情深。
曾經有人自作聰明觸了他的眉頭,他不僅終止了和那個人的所有合作,還把人打了一頓。
「要是我老婆誤會了,看我揍不揍死你!」
就這樣,消停了很多年。
可是前不久,又有人起了心思。
「估計是看你們結婚這麼多年了,Ťúₐ連孩子都這麼大了,以爲路總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沒想到看走了眼。」
跟我說這些的是錢總的太太。
她說那一晚特別精彩。
一個賣酒的小姑娘被人裹着被子送了進去,就像古代皇帝寵幸妃子一樣。
他們覺得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抵不住這種誘惑。
可是路陽進去了不到五分鐘就走了出來。
陰沉着臉、周身低氣壓。
「他先叫來自己的助理,給那女孩兒買了身衣服,又讓助理把人送了回去。然後就開始秋後算賬。」
據說,他闖進了那個經理的房間,把人打了一頓。
然後報警說有人嫖娼,直接把人抓了進去。
接着他終止了和那家公司的所有合作。
錢太太半是羨慕半是唏噓:「路總待你真是始終如一啊!」
我笑着和她客套。
但心卻往下沉了沉。
始終如一嗎?
不見得吧!
路陽對待這種事的態度,就外人而言,似乎和以前一樣。
但他隱瞞我了。
單這一點,就不正常。
還有路陽對那女孩兒的態度。
如果是在以前,他待不了五分鐘,也不會讓自己的助理去善後。
於是我淺淺地調查了一下那個女孩兒。
我發現,她已經由一個賣酒女,搖身一變,成了路陽的祕書。

-3-
路陽回來時我還在書房工作。
陪了小滿一天,很多事都耽誤了。
「還在忙?」
「嗯!」
「那我先休息了!」
「洗完澡在客廳等我一下!」我回頭看他,「我們談談。」
路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氣氛一下子就有點凝滯了。
他沒有說話,只淡淡看了我一眼,關上書房門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等我。
他很不喜歡我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就像他跟朋友吐槽的。
只要我這樣開口,就絕對沒有好事。
今天顯然也是如此。
但我並不想跟他吵,也不想跟他鬧。
於是,當我忙完工作出來,ţūₘ看到他坐在客廳裏時,我開口道:「喝兩杯?邊喝邊聊?」
路陽挑挑眉。
「坦白局嗎?」
我笑了笑:「沒那麼嚴肅,就隨便聊聊。」
他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站起身從冰箱拿出了一小塊蛋糕。
「本來是給小滿準備的,現在看來她沒口福了。」
他說:「你胃不好,先喫點兒,別空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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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時候氛圍挺好的。
順着這個氛圍下去,我們好好談談,應該能談出個結果。
可偏偏這個蛋糕突然出現。
果然,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在哪裏買的?」我問他。
路陽說:「順路遇到的一家甜品店。」
「不是蔣寧那一家嗎?」
當蔣寧從那輛車上下來,我就知道,路陽沒有做到他答應我的事。
在調查到蔣寧成爲路陽的祕書後,我去過他公司一趟。
那一天趕巧了,路陽不在。
我問助理:「蔣寧呢?」
他張口結舌,一臉緊張。
後來我是在路陽的休息室發現她的。
她蜷縮在那張單人牀上,身上蓋着我給路陽買的羊絨毯,小臉煞白,似乎生病了。
看到我時,她一臉慌張,匆忙起身。
我問她:「路陽呢?」
她咬着嘴脣不好意思地說:「我來例假了,肚子疼。路總去幫我買止疼藥和熱飲了。」
我點點頭:「那我們一起等吧!」
照顧來例假的女人,路陽是很有經驗的。
因爲從我第一次來例假,就是他給我衝紅糖水。
他甚至還會漲紅着臉去給我買衛生棉。
他知道喫哪種止疼藥效果最好。
他也知道來例假的女人胃口不佳卻喜歡喫甜食。
所以,他給蔣寧買了那款我經常喫的中成藥,又給她帶了一杯姜棗茶和一塊紅絲絨蛋糕。
我把東西遞給蔣寧。
「這款藥效果還行,雖然沒有止疼藥見效快,但勝在副作用小。如果實在撐不住就請假,公司這點福利還是有的!」
蔣寧怯怯地點頭,她看了路陽一樣,見路陽沒有說話,一臉失落地帶着東西出去了。
等到辦公室門關上,路陽喚我:「念念!」
而我徑直走進休息室,拿出羊絨毯,當着他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路陽皺眉:「你不用這樣,我只是看她可憐,我和她之間沒什麼。」
「她是誰?」
「新來的祕書。」
「我問你,她是誰!」
這次路陽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將他和蔣寧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我。
他說那是個可憐的姑娘,她之所以會答應別人,是因爲要還父親的賭債。
她年少輟學,找不到正經工作,只能在酒吧賣酒,卻經常被人騷擾。
「那一天我在酒吧遇到了她,她正被人強迫灌酒。她年紀輕輕,原本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念念,我只是可憐她才幫她一把的!」
是這樣嗎?
可疑點是路陽幾乎不去酒吧。
偏偏在蔣寧被人送到他房間後,他又在酒吧偶遇了她。
真的是偶遇,還是路陽特意去酒吧找她?
挺耐人尋味的。
但我沒深究,只點點頭。
我對他說:「辭了吧,給她換份工作。」
路陽甚至沒猶豫,直接答應了。
他說他不會再和蔣寧有聯繫,他說他不會背叛我。
我信了。
卻沒想到,他不僅把蔣寧養在了別墅裏,還給她開了家店。
一家甜品店。

-4-
我的一句話讓氣氛陷入到了僵局。
路陽的神態慢慢變了。
由審視轉爲冷漠。
「你調查我?」
他說:「司念,人家小姑娘已經夠可憐了,你這樣不禮貌!」
我嘆了口氣:「路陽,你亂了。」
關心則亂。
「不然你應該知道,如果沒有發現什麼,我不會做多餘的事。」
我點開手機,把車上監控錄下的視頻放到了他面前。
「有些東西不難聯想,她既然能開你的車,那絕對能住你的房,那她現在在哪裏工作呢?」
路陽沒有點開視頻,只靜靜地垂着眼眸。
過了許久,他吐出一口濁氣。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出軌,沒有背叛你。我只是可憐她,她住的地方一再被追債的人騷擾,她無處可去。她應該有份更好的工作,而不是靠出賣自己換取錢財。念念,這些事對我們而言不值一提,但卻能改變一個女孩子的一生。」
我並不耐煩聽他說這些。
於是我打斷他:「你喜歡她嗎?」
路陽看着我的眼神逐漸失望。
「在你看來男女之間就只有這些情情愛愛嗎?司念,我跟她之間是清白的,你不應該憑着自己的妄加猜測就去造謠一個女孩兒。」
路陽這話真把我說蒙了。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話。
我一直以爲他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的一大好處就是可以交流。
我們明白彼此想要表達什麼,我們心知肚明,所以一拍即合。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路陽已經變得我不再熟悉了?
他的反應沒有達到我的預期。
這會讓接下來的事情很難進行。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不能讓我以及我的孩子陷入到太過狼狽的境地。
於是我果斷開口:「路陽,我們離婚吧!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等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談細節。」

-5-
我很早就意識到,離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除非兩個人達成共識,否則就是一個長期的持久戰。
一直以來我沒有在路陽身上感應到他有想離婚的想法。
直到蔣寧出現。
他第一次在除了我之外的女孩兒身上動這麼多心思,以我對他的瞭解,不是心動就是將要心動。
於是我提了讓他辭退蔣寧的要求。
我以爲他會拒絕。
但他答應了。
難道是我想錯了?
半個月前,朋友來訪,他們在書房說話。
其中一人調侃路陽:「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作爲最有發言權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路陽笑了笑:「深以爲然!」
「咦?」朋友驚奇,「怎麼?癢了?」
路陽嘆了口氣:「那倒不至於!只是,早知道婚姻生活這麼無趣的話,我還不如多玩幾年!」
「那人家姑娘脫光了送你房間,你怎麼不要?」
「這是兩碼事!」
朋友不以爲然:「什麼兩碼事,只要你藏得好,找點樂子怎麼了!」
這次路陽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語氣淡淡地開口:「再說吧!」
聽着這些話,我合上虛掩的門轉身離開。
路陽起了找樂子的心思。
不管是因爲那個脫光了的姑娘,還是因爲婚姻生活的無趣,他想出軌了。
而我不可能等到他出軌再離婚。
所以,在他出軌前,我必須終止這段婚姻。
我要離婚的話讓路陽沉默了很久。
他就那麼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不僅是他,我也想到了曾經。
曾經那段我頻繁提離婚的日子。
那時候我焦慮、痛苦卻又無計可施。
我通過爭吵緩解自己的情緒,通過提離婚爆發。
但其實我不是真的想離婚。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和路陽的關係走進了死衚衕,沒有出路,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撞着南牆。
直到頭破血流,破牆而出。
路陽嘆了口氣。
「念念,我和蔣寧之間真的沒什麼,你如果介意,我會盡量不跟她聯繫。離婚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不愛聽。」
我也嘆了口氣:「路陽,你別急着答覆我,你先好好考慮考慮,你真的不想離婚嗎?畢竟現在對你而言,離婚,利大於弊!」

-6-
這一晚,我和路陽不歡而散。
後面連續一週,他住進了客房,早出晚歸,沒再跟我說一句話。
小滿撫平了故事書上的褶皺:「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家?」
「怎麼了?」
「我想跟爸爸一起看這本故事書。」
「媽媽陪你看不行嗎?」
小姑娘看着我:「可是這本我想跟爸爸看!」
我心中一澀,看來不能被動等待了。
蔣寧住的別墅離我們家並不遠,是當初抵債時別人給的。
我去了保安室,以物品丟失爲藉口,在保安的陪同下調取了監控。
這一週的時間裏,路陽一天不落,每天都會在下午的時候開車進入,然後一兩個小時後開車離開。
現在距離他過來,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大門是密碼鎖。
密碼是什麼,我早就忘了。
只能敲門。
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張明媚的小臉探出來。
「你今天怎麼……」
看到我,她臉上的笑容凝滯,愣在了原地。
看着她身上穿着圍裙,我問:「在做飯?」
蔣寧攥緊了衣角:「司小姐!」
我點點頭,錯開她走了進去。
蔣寧跟了上來,她問我:「司小姐,您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啊!」我說,「我得收回這個房子的使用權,你給你一個小時收拾東西,夠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找搬家公司?對了,還有那家甜品店,你看是你把啓動資金還給我,還是我把店面收回去!」
蔣寧瞪大了眼睛。
原本的小心翼翼變成憤怒。
「你憑什麼?」
我笑了笑:「憑這些是婚內財產。」
蔣寧沉下了臉。
她退後一步搖搖頭:「司小姐,這是我和路陽之間的事,你沒有權力干涉!」
「好,那我們等等他!」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而蔣寧還站在原地。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打破了沉默。
「司小姐,你知道路陽有多不想回那個家嗎?」
「哦?有多不想?」
她勾起嘴角,眼中帶着諷刺。
她說:「他寧願在公司加班,寧願去會所喝酒。你知道他每天到家後都會在車裏抽半個Ṫũ̂ₕ小時的煙再上去嗎?」
「司小姐,其實我和路陽之間沒你想得那麼齷齪。他只是想在我這裏偷得浮生半日閒。他壓力太大了,而我這裏能讓他放鬆。你要連他最後一點空間都要剝奪嗎?」
「司小姐,你讓你的丈夫連家都不想回,你這個妻子該多失敗啊!」
「聽到了嗎?」我突然出聲。
「什麼?」蔣寧茫然。
我舉起手機,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路陽,聽到你們家小姑娘說的話了嗎?」
對面沉默着。
我繼續說:「我不敢想象,如果我還深愛着你,聽到這些話,我該多崩潰。但好在我已經不愛你了。路陽,我不愛你了。這個婚,我們儘快離吧!你給你兩天的思考時間,如果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起訴!」

-7-
這一天,路陽最終沒有留在蔣寧那兒喫飯。
他回來時,不僅小滿,就連阿姨都驚着了,趕緊多炒了兩個菜。
餐桌上小滿很興奮,一直喋喋不休地說着幼兒園的趣事。
路陽難得沒有跟她說「食不言,寢不語」。
喫完飯,我們一起陪着小滿做遊戲。
她又拉着路陽看了那本她一直留着的故事書,終於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從小滿房間出來,我們很默契地去了客廳。
這次是路陽先開的口。
「念念,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反而像蔣寧這樣的萍水相逢能讓我發泄兩句。念念,我跟蔣寧之間真的沒什麼。你可以把我們的關係看作等價交換。我給她提供幫助,她充當我的情緒垃圾桶,僅此而已。念念,我不想把負面情緒帶回家帶給你。我總想着,只要偷得這浮生半日閒,等我回家,我還是司唸的好丈夫。」
男人和女人似乎永遠不同頻。
曾經我是很希望聽到路陽的真實想法的,可他總吝嗇告訴我,甚至覺得我神經質。
可是現在,當他開始對我剖白,我卻覺得噁心。
「路陽,我們能不說這些了嗎?我說的離婚,你考慮得怎麼樣?」
我的冥頑不靈讓路陽煩躁。
「爲什麼就非要離婚?你說,我改!」
我也不理解:「爲什麼你不同意離婚?今天蔣寧的話你也聽見了,她是有那方面的心思的,只要戳破窗戶紙,剩下的事就順理成章了。現在的生活不是讓你感覺很無趣嗎?離婚不是最優選嗎?」
我的話太直白了。
路陽臉上罕見地露出狼狽。
他攥緊拳Ťŭ̀₄頭移開目光,低吼出聲:「我沒想過離婚!」
我往後靠了靠。
「那你真該好好想想!路陽,我們之間的羈絆很深。兩家的關係在這兒,項目上的牽連也多,還有雜七雜八的投資,最重要的我們有小滿,如果能夠好聚好散,不要等到撕破臉,否則太難看。我是真的建議,要出軌,先離婚。」
「我說了,我沒想過離婚,我也不會出軌,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我的耐心逐漸耗盡。
「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離婚?」
路陽咬牙:「我不離婚!」
「爲什麼?」
「因爲我愛你!」
路陽脫口而出的話讓我難耐得閉上了眼睛。
我咬緊牙關。
「你別愛我,我求你了,你別愛我!」
我和路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校服到婚紗,我們是彼此的初戀,也是彼此的唯一。
這一路走來,路陽對我說過無數次他愛我。
初聽的砰然心動。
再聽的溫柔繾綣。
那種好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曾在很長一段時間讓我着迷。
直到路陽打破這一切。
在一次醉酒後他對我說,他還是愛我,但他不愛小滿。
「如果沒有你,小滿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這算情話嗎?
不,這讓我不寒而慄。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愛,那他就應該只愛他自己吧。
「路陽,其實現在的生活對你而言,除了有點無趣,應該還挺舒服吧。畢竟我不要求你早歸,不要求你陪伴,我不查你的行蹤,不干涉你的行程,你輕輕鬆鬆就成了一個五歲孩子的父親,你有家有妻兒,卻什麼都不用付出。所以,在你做了那麼多混賬事兒,卻還能理直氣壯地說不離婚,是因爲你是既得利益者嗎?」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路陽發怒,「我們能就事論事,不要翻舊賬嗎?司念,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就事論事是嗎?
好!
「你想出軌已經是既定事實,不是蔣寧也是別人,你和蔣寧的關係已經超出了正常男女的範疇,我合理懷疑你已經出軌!」
「我沒有!」路陽低吼。
我冷笑一聲:「我不信!」
「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
「怎麼樣我都不相信!」
路陽對我怒目而視:「司念,你這是胡攪蠻纏!」
我點頭:「那又怎麼了呢?路陽,既然我已經提出了離婚,就會不惜代價離掉這個婚。你可以把我的話當作一個威脅!」
路陽面無表情。
我繼續道:「或者我把話說得更明白點,你的公司正是上市的關鍵時期。你可以考慮考慮,是曝出醜聞傷害小,還是我們和平離婚傷害小!」
那一刻,路陽沉默了。
我把能說的話全部說盡,剩下就看路陽的選擇。
他好像一夜沒睡。
半夜我下樓喝水,依稀還能看見書房門縫下透出的燈光。
第二天我們一起送小滿去幼兒園。
等到小滿走進去,路陽對我說:「我同意了。」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滿足你!」

-8-
我和路陽的離婚很順利。
事情就像我期待的那樣,只要他同意了,一切就簡單了。
原本在財產分割上,我沒想佔路陽多大的便宜。
但他卻給了我大半身家。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他抽着煙淡淡地說:「就當是給小滿的。」
我沒有拒絕,接受了。
我們離婚沒有瞞着任何人。
很快,雙方父母都知道了。
一開始他們是震怒的。
他們不明白,爲什麼看起來那麼平順的我們會離婚。ṭü⁻
路陽看了我一眼,開口道:「感情不和!」
我爸一拍桌子:「確定不是因爲別的女人?」
路陽父母疑惑:「什麼別的女人?」
我媽沉着臉:「他養在西郊別墅的女人!」
「你!」
面對他父母的失望,面對我父母的質問,路陽愈加煩躁。
「我跟她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單純可憐她,你們愛信不信!」
母親牽着我的手,目光極冷地看着他。
「路邊的乞丐也很可憐,怎麼不見你帶他們回家?」
這句話讓路陽愣在了原地。
他的表情是複雜的。
看向我的目光欲言又止。
路陽從別墅搬了出去。
我沒有讓他避着小滿。
小滿牽着我的手:「爸爸是要出差嗎?」
我搖搖頭告訴她:「爸爸以後不住這裏了,但如果小滿想爸爸,可以給爸爸打電話,爸爸也會每個月抽出時間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滿乖巧地點頭。
離開時路陽抱着小滿很久,頗有一種依依不捨的味道。
後來我讓阿姨把小滿帶了進去。
我知道路陽有話跟我說。
他抽了一根菸,樣子有些頹然。
他說:「我們就非要走到這一步嗎?我們不能重新開始?」
我嘆了口氣。
「怎麼重新開始啊!小滿已經五歲,你錯過了她的蹣跚學步,錯過了她的牙牙學語,你還記得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你還記得她第一次叫爸爸是什麼時候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法重新開始。」
路陽笑了下,臉上滿是諷刺。
「又是這樣,你永遠說起我們之間就是小滿。可是司念,我在是小滿的父親之前,首先是你的丈夫。」
對,沒錯!
「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不期待你作爲丈夫對我有任何改變或彌補。我只希望你還能做個好爸爸,但做不到也沒關係。成年人嘛,希望落空很正常!」
對於路陽的所作所爲,路陽的父親很生氣。
他收回了蔣寧的店鋪,又把蔣寧從別墅趕了出去,包括那輛車。
雷厲風行!
不僅蔣寧什麼都沒有得到,路陽的父親還對路陽動了家法。
那一天小滿也在。
在路陽的爸爸拿着棍子打他的時候,小滿衝了過去。
她哭着說:「爺爺,你不要打爸爸,爸爸疼!」
小姑娘哭得悽慘,眼睛都腫了。
我心疼地握着她已經紅腫的小胳膊。
病房外路陽佝僂着身軀站在那兒,垂在身側的手一直在抖。
他無助地看着我:「我沒想到,我沒想到小滿會衝過來。我,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因爲傷到了小滿,路家人都亂了。
我知道沒誰是故意的。
我也怪不上誰。
只是我還是有些難過。
「路陽,小滿很愛你!」
「嗯,我……」
「可是你不愛她!」
「我沒有!」
路陽臉色倉皇,矢口否認。
「小滿膽子小,怕疼,又犟,每次看病都會哭鬧。所以你不喜歡陪她去醫院。有一次驗血,是護士幫我按着的,她很煩,她質問我:『孩子爸爸呢?剛纔不是在這兒嗎?怎麼這會兒不見了?』那時候你在外面抽菸,你拒接了我的電話。
可你心疼蔣寧,她說她二陽的時候是你陪着的,陪了一夜。你知道在小滿咳嗽、鼻塞、發燒的時候,我陪過她多少個夜嗎?」
我面無表情地擦掉眼角的淚水。
「但是沒關係,小滿才五歲,你可以彌補。我不會告訴她你不愛她,你依舊可以當她的好爸爸。但只有一點,她的後媽可以是任何人,除了蔣寧!」
路陽一愣,連忙說:「怎麼可能?我和蔣寧……」
我打斷他:「我知道你們還有聯繫。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你和蔣寧在一起,我會盡量說服小滿不認你這個爸爸!」
路陽猛地抓住我的手。
「念念,你還是介意的,是不是?」
他的眼中滿是期待。
我怔了下,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好笑地推開他的手。
「我沒有調查你,也沒有調查她。是她主動加我微信告訴我的。對了,你能讓她以後別再騷擾我嗎?我並不關心你對她有多好!」
蔣寧說路陽給了她五十萬,又重新給她找了份工作。
她說:「他始終是心疼我的,現在你們也離婚了,我會好好照顧他!」
可是她自作聰明瞭。
男人想要救風塵,救的是潔身自好、品性高潔、不卑不亢之人。
而不是別有企圖的那一個。
現在她圖窮匕見,失了風骨,男人該失望了。
果然,路陽追回了五十萬,又讓她打了個欠條,要她償還曾給她的還債錢。
路陽說:「我並不是對她好,我只是想做最後的了當,我只是想,幫人幫到底!念念,是我錯了!」

-9-
他說:「我不應該因爲蔣寧讓你這麼難過!」
我笑道:「其實還好!」
「什麼?」
「蔣寧的出現,與其說讓我難過,倒不如說讓我難堪。你在婚內對其他女人百般呵護,這是挺讓人下不來臺的,就好像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羞辱了一樣,挺丟臉的!」
我的話不知道哪裏戳到路陽了。
他靜靜地看了我很久。
最後他說:「原來你真的不愛我了!」
他看起來好像很難過。
他問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我的?」
我搖搖頭:「不記得了!」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真正地想離婚了?」
我想了想:「從上次我提離婚開始吧!」
那是兩年前的事了。
那一次我們和朋友一起,帶着孩子們出去野餐。
遇到同齡的小朋友,小滿有些興奮,在瘋跑的時候撞倒了燒烤要用的調味料。
那時候我是擔心小滿會受傷的。
可路陽卻直接一腳把小滿踹倒。
他很生氣。
每當小滿有些不受控的時候,他就會暴怒。
可我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打孩子。
而我也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罵了他。
因爲我罵他,他一聲不吭出國半個月。
小滿感染諾如病毒,上吐下瀉,我聯繫不到他。
他母親闌尾炎,半夜送醫院,我也聯繫不到他。
後來他回來了,像個沒事人一樣,說他給我帶了禮物。
而我只是看着他,然後說:「我們離婚吧!」
「那是我離婚態度最堅決的一次,我堅持了一週,可你一直不鬆口,你不肯離婚,你哄我哄小滿,像以前無數次那樣,說你錯了,說你改。然後我就鬆口了,說算了,不離了!可是路陽,那一次不是你哄好了我,單純只是我疲憊了。你不同意離婚,我就只能起訴,可是起訴太麻煩,在雙方沒有談攏的情況下,可能要折騰好幾年。這個過程太磨人,所以我就放棄了。同時放棄的還有我對你的要求。」
要求也是個很麻煩的東西。
有要求就會有期待,期待達不到就會難過。
與其這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提要求。
「這兩年我們過得很平順,我不再要求你做任何事,也不再期待你有任何改變。但我一直在等,等你露出想要離婚的苗頭。我堅信你會出軌,我也期待着你出軌。我只等着在你出軌前和你達成一致!」
有人曾經評價過我和路陽的感情。
說太過順遂,難以長久。
男人啦,喜歡刺激喜歡征服,如果一段感情太多順利就沒了挑戰。
唾手可得的東西,往往不被珍惜。
一開始我是不以爲然的。
我覺得我們能夠一帆風順地走下來,是因爲我們感情足夠好,我們深愛着彼此!
少年人都是這樣。
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幸運兒。
別人可能一輩子都遇不上愛情,但我絕對可以。
可是他們忘了,愛情就像鬼,我們總在聽說,卻沒有人見過。
時移世易,曾經的海誓山盟都會逝去,所有的轟轟烈烈都會歸於平淡。
尤其像我和路陽這樣,原本都平靜無波的!
不過沒關係。
愛情只是人生的一個階段。
在那個階段失去,你可能會很痛苦。
可等你到了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也就不過悵惘幾天。
我們永遠在往前走。
我們也總會往前走!

-10-
離婚後的路陽成了個好爸爸!
他每週都會抽一天帶小滿出去玩。
這讓小滿很開心。
他們去遊樂場去動物園,路陽帶她經歷那些我沒辦法帶她體驗的事。
就像小滿說的:「爸爸可以把我頂在肩上,好高,但我不害怕!」
挺諷刺的。
我曾經用盡了方法也沒達成的目的,卻在離婚後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但也很釋然。
沙子是攥不住的,與其痛苦自己折磨別人,倒不如鬆開手。
有一天小滿偷偷地對我說:「爸爸總讓我叫媽媽一起出去,但我不要。」
我好奇地問她:「爲什麼?」
她說:「因爲媽媽不想去了。」
路陽想復婚幾乎是昭然若揭的。
很多我們共同的朋友都默認,我們遲早還是會走到一起,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路陽說:「我有耐心,我遲早有一天會把你追回來。念念,我會改的,我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你等我!」
我讓路陽不要白費力氣,他不聽。
直到我談了個男朋友。
盛怒中的路陽想要動手,但人家比他更年輕、體力更好!
他紅着眼眶求我不要走,求我不要這樣對他。
「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只是念念,我求你,不要這樣,我受不住!」
他說他受不了我和別人在一起,更受不了小滿叫別人爸爸。
我跟他承諾:「你放心,你永遠是小滿的爸爸,小滿也只會有你一個爸爸。」
但也僅限於此。
其他的,就跟他無關了。
路陽不明白。
「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錯,你要這樣對我?司念,我就那麼不可饒恕嗎?」
這個問題讓我臉上的表情徹底淡去。
「這世上有很多事是沒有代價的。因爲沒有代價,所以被傷害的人連句對不起都不值得擁有。路陽,你應該好好想想我們的這麼多年,你可能還欠我和小滿一個道歉。不過,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11-
路陽很忙。
他雖然是自己創業, 但家裏的事也在慢慢接手。
他需要頻繁地加班、出差。
所以他很珍惜和司念在一起的獨處時間。
可是自從有了孩子, 他們就極少再有二人世界。
小滿不好帶, 精力好愛哭鬧。
即使家裏有保姆、月嫂, 路陽還是每天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那種高頻次的噪音,一下又一下撞擊着路陽的鼓膜,讓他煩躁不堪。
路陽記得那是司念坐月子的時候。
有一晚他應酬回家, 剛進家門就聽到了小滿的哭聲。
他問月嫂怎麼不哄。
月嫂笑着說小嬰兒偶爾哭一哭也是正常。
看到他回來, 司念很開心, 讓他過去看看女兒。
路陽不想去, 可他不能直接說自己不去。
於是他壓着煩躁進了嬰兒房。
司念讓他抱抱孩子。
他抱了。
可剛抱上手, 她就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哭得路陽太陽穴直突突。
下一秒,他把孩子扔在了嬰兒牀上。
那時候的路陽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對。
他覺得自己心裏有數。
他扔的時候離嬰兒牀不遠, 牀上又那麼柔軟, 不可能出事。
可是司念發了瘋。
她呆滯了幾秒,失聲尖叫。
她顫抖着抱起女兒,看着路陽的目光幾乎想將他粉身碎骨。
那是路陽第一次看到如此不理智的司念。
她讓路陽滾。
她哭着要報警, 說路陽要殺死她的孩子。
那是路陽第一次覺得司念像個瘋子。
然後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那時候司唸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路陽, 我們談談!」
路陽很討厭這句話。
又來了, 又來了!
他不覺得有什麼好談的。
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要陪孩子?
她那麼小, 懂什麼?
家裏不是有保姆有月嫂嗎?
爲什麼要費這個勁?
他晚歸怎麼了?
白天工作已經夠煩了, 回家也沒辦法休息。
他已經躲起來了, 爲什麼還不放過他?
可是司念總是跟在他身後。
碎碎念,碎碎念。
就跟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一樣。
以前路陽不理解,祥林嫂確實很不幸,所以她述說自己的痛苦怎麼了?
可是後來路陽慢慢發現, 真的很煩。
一個人沒有辦法完全共情另一個人。
你第一次說的時候我可能還會心疼。
你第二次說的時候我也許還有觸動。
可是第三次,第四次, 翻來覆去都是同樣的話, 就讓人只剩下牴觸。
這樣壓抑、無趣又痛苦的生活,路陽以爲會一直繼續下去。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發現,司念已經好久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
而他的生活也變得更加自在。
沒人管束、沒人干涉。
他也不需要付出任何時間和精力。
別人都說司念是個好妻子。
路陽也深以爲然。
只是婚姻生活還是一樣的無趣。
無趣到,當蔣寧被人送到他房間時, 他竟然好奇起了她的經歷。
他聽着蔣寧哭訴自己的過往,說着自己在酒吧的遭遇。
她說:「無所謂了, 怎麼掙扎都無所謂了, 我只想還完父親的賭債, 清清白白地離開。」
那一刻路陽動了惻隱之心。
他覺得一個這麼年輕、漂亮、走投無路的女孩兒, 應該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他去了那個酒吧, 親眼目睹了蔣寧的悽美。
【我要拯救她!】
那是路陽當時的想法。
事後想想多荒唐啊。
如果路陽作爲旁觀者, 他會覺得這樣做的男人是個傻子。
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純友誼!
這世上需要拯救的人ţũ̂₂那麼多, 爲什麼偏偏是她?
如果她是個口眼歪斜、滿臉生瘡的醜八怪,你還救不救?
說到底, 不過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蔣寧在步步爲營, 蔣寧在算計他。
發現這些真相的時候,路陽並不意外。
他追回了給蔣寧的五十萬。
又讓她打了張欠條, 讓她還回幫她還債的八十萬。
蔣寧嘲笑他:「你以爲這樣做,你老婆就能回來?」
「你以爲你們離婚真是因爲我?」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你願意上當罷了。至於你老婆, 她從頭到尾就沒在乎過我。哦,不,是她從頭到尾就沒在乎過你!」
司念不愛他了。
一個又一個的人這樣提醒他。
路陽不想承認。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
他早就把司念弄丟了。
「以後你準備怎麼辦?」有人這樣問路陽。
路陽抽着煙啞聲說:「好好把小滿撫養長大。」
「還結婚嗎?」
「不結了吧!」
他的婚姻埋葬了他的愛情。
婚姻太無趣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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