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婆婆的電話:
「你這個喪門星,非要讓強子去接你。
「現在他出車禍都要死了,你滿意了嗎!」
我不可置信,渾身顫抖拼命趕回家時,老公已經被火化。
公公婆婆打我罵我,帶走所有財產,給我留下一堆債務。
我心中愧疚,沒有一句怨言。
辭了工作扛起負債累累的公司,每天廢寢忘食工作 18 小時,用了 5 年才還清債務。
確診胃癌的那日,我以爲終於解脫可以去見老公了。
卻在醫院的拐角,看到老公帶着公婆和一個孕婦開心地慶祝。
「那蠢女人這些年給我們掙了幾千萬,可真有本事。
「可惜得了癌症,不然爸媽你們再去騙她個幾千萬,她還要感激你們。」
我被氣得當場吐血暈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老公出車禍的那天。
-1-
「林茉茉,你個天殺的喪門星,怎麼還不去死!」
「強子都讓你害死了,你還在外面!」
婆婆咒罵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我狠狠地恰了一把大腿,打斷婆婆的話:「媽,你們在哪個醫院,我已經到市裏了,馬上過來!」
電話那頭婆婆的聲音一頓,不可置信地問:「你不是 11 點的飛機嗎?已經到了?」
我冷笑,當然沒有。
我現在還在機場等待登機。
上一世,他們就是Ţŭ̀ⁱ利用我回不來的這個時間差,把老公謝向強迅速火化了。
等我趕到時,給我的只有一個骨灰盒和一張醫院開出的死亡證明。
我整個人都是蒙的,婆婆咒罵聲不斷,說我剋死了自己老公。
謝向強確實是去接我的路上出的車禍,我內心愧疚,卻只能抱着他的骨灰盒痛苦。
等辦完葬禮,婆婆說看到我就會想起老公,爲了彌補他們老年喪子的痛。
我把房子車子存款都給了兩位老人。
而我自己,接手了謝向強已經虧空負債累累的公司。
爲了這個公司,我沒日沒夜地幹,多少次通宵做方案,多少次忘記喫飯,甚至吐血也沒去醫院看一下。
終於在五年裏還清了謝向強欠下的所有貸款。
偏偏這時我確診了胃癌晚期。
從醫生那拿到最後通牒時,我內心是平靜而放鬆的。
可以去下面再見到老公,也算是彌補了當初他因爲我而喪命的痛。
萬萬沒想到,我會在醫院碰到謝向強幸福的一家 5 口。
謝向強摟着一個孕婦背對着我,而笑得合不攏嘴的公公婆婆正開心地摸着孕婦的肚子。
我給婆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患癌的事。
婆婆聽了笑得更開心了,電話裏卻說:「茉茉,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早點解脫也是你的福氣。」
掛了電話,她和麪前的人分享好消息,謝向強笑得很大聲:
「這蠢女人還以爲我真死了,哭得那叫難看。」
「不過這ṱũ̂²些年給我們掙了幾千萬,可真有本事。」
「可惜得了癌症,不然爸媽你們再去騙她個幾千萬,她還要感激你們。」
四人笑成一團,我卻被當場氣死。
想到這,我立馬撥通了直升機預約電話。
這麼喜歡假死?這次我要讓你假戲真做。
-2-
直升機來得很快,費用也高得離譜。
從前,我節儉持家,從來不捨得花錢在自己身上。
可公婆老公卻用這種方式回報我。
現在,花個十幾萬趕上老公的葬禮,我覺得很值。
1 個小時後,我出現在醫院。
婆婆見到我時,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茉茉,你你你……你真的回來了!」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從上去狠狠地推開婆婆,俯下身子看躺在冰棺裏的人。
婆婆哎呦一聲跌倒在地,我卻全然不顧痛哭出聲:「老公,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爸媽是不是不捨得錢沒有全力搶救你?」
「不是說你出了車禍嗎?怎麼身上沒有傷?難道是內出血?」
ƭúₗ我大着膽打開冰棺,狠狠地給了他兩巴掌。
「老公,你看你的臉都凍白了,我幫你弄紅些,讓你漂漂亮亮地走。」
冰棺裏的謝向強還是溫熱的,顯然是因爲時間太急沒有準備充分。
可幾乎沒有起伏的呼吸,扇了兩巴掌也不見他動彈的樣子,我冷笑。
裝得可真像。
這樣子,不是打了麻藥就是喫了安眠藥。
婆婆尖叫地站起來,把我推開:「你這個喪門星,爲什麼要打我兒子!」
見有人圍過來,婆婆有了底氣,開始控訴我的不是:「我兒子就是在去接她的路上出的車禍。」
「明明可以自己打車回家,非要作妖。」
「現在把我兒子作死了,她還打我兒子。我老婆子命苦啊,娶了這麼個兒媳婦!」
說着,婆婆蓋上冰棺,生怕我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又趴在冰棺上痛哭起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更有人「正義之士」站出來說我的不是。
我看着衆人,我滿臉委屈:
「媽,你是不是都沒請人給向強化妝?」
「你看他慘白的臉。您就不想他體面地出殯?」
「媽,省錢也不是這麼省的,剛剛冰棺是不是都沒插電?」
「我剛剛摸了,他人都還是熱的,這樣屍體保存不了多久」
「結婚這麼多年,我想給向強一個體面的葬禮,您都不願意給我嗎?」
「停靈 3 天也花不了 1 萬塊,媽,他是您的親兒子啊!」
說着,我給冰棺插上了電,打開開關。
一股冷氣肉眼可見地湧上冰棺。
瞬間,躺在冰棺裏的人臉色慘白,變得有些僵硬,甚至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我假裝沒看見,對着衆人說:「我婆婆這人省慣了,人都死了還不捨得開點冷氣。」
「讓大家看笑話了,大家散了吧,這也不是什麼吉利事。」
圍起來的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還有老人站在婆婆旁邊勸她不要太省。
兒子都去了,還讓他走得不安心嗎?
婆婆欲哭無淚,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呵呵,這才哪到哪?
我倒要看看謝向強要能忍到什麼時候。
-3-
婆婆顫抖着手,無數次想要拔掉插頭,都被我狠狠地拍下。
「媽,你別固執了,這麼熱的天,拔掉插頭屍體很快就腐爛了。」
「您還是好好再看向強一眼吧,這可能是你們能見到的最後一面。」
婆婆咬牙切齒地看着我,無奈撥通了公公的電話。
我守在謝向強的冰棺前,誰來都不讓,一副傷心欲絕的好老婆樣。
假死的事到底知道的人不多,親戚們勸了我,見我不爲所動,反過來開始勸婆婆。
眼見開冰棺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坐在原地沒有挪動一點,原本裝哭的婆婆這下真的急哭了。
「天殺的,老頭子怎麼還不來!」
「再不來,再不來,兒子就真的……」
我眯着眼好奇地問婆婆:「媽,你在說什麼?向強真的怎麼了?」
婆婆原本就不好的臉色,這一個激靈更是白中透青。
這時,閨蜜柳青青出現,婆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飛奔過去,痛哭在她懷裏。
「茉茉,向強剛去,你先回去休息,這邊我幫你看着。」
她安撫地拍了拍婆婆的背,向我走來。
我眉心一跳,上下打量着柳青青。
上一世,我因爲太過傷心而忽視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謝向強是和柳青青一起去機場接我的。
我從來沒ṭűₓ想過,爲什麼柳青青會沒事。
現在看來,她也是知情者。
可她的身形和那個懷孕的女人分明不像。
她在這中間扮演着怎麼樣的角色?
那個小三又是誰?
我心中一堆的疑問,身體卻被柳青青強行拉起來推出殯儀館。
「這裏有你婆婆和我看着,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出差這麼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一定累了吧?快回家去睡一覺,等事情辦完,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茉茉,我們這麼多年的好閨蜜了,你還信不過我嗎?」
婆婆見我離開,連忙衝到冰棺面前拔掉電源,打開冰棺。
裏面的人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寒霜,婆婆哭着往上爬,似乎想給他一點溫暖。
我也沒管婆婆離譜的行爲,認真地看着柳青青問:「青青,醫院的死亡證明是你開的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你不要騙我。」
我加重語氣,認真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突然良心發現。
畢竟,在上一世,柳青青在謝向強死後還幫了我很多,甚至公司的第一筆業務,也是她幫忙牽線搭橋的。
柳青青神色不自然地左顧右盼:「是的,我們已經盡力了,可他內傷太嚴重。」
「茉茉,節哀……」
我嘆了一口氣,終究心死,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火葬場的電話。
「青青,你們說得有道理。」
「人死不能復生,與其讓大家傷心,不如早些放向強離開。」
「媽,我已經叫了火葬場的車。」
「您不捨得錢的話,儀式咱們就不辦了,給向強一個最好的火化爐,也好讓他走的安生。」
-4-
一條龍的車來得很快,還帶來了壽衣和化妝師。
我招呼他們給謝向強換衣服化妝,婆婆想要阻止卻被我強勢推開:
「師傅們,動作快寫,我婆婆悲傷過度總想和兒子一起去了。」
「我老公去世這麼久,婆婆一大把年紀的還總是往屍體上趴,我怕她承受不住。」
話音剛落,師傅的動作肉眼可見地變快了,還專門派了抬棺師傅來擋住婆婆。
婆婆阻止不了我,拼命給柳青青使眼色。
「青青,別勸了,我也想留向強多些時間。」
「可你看我婆婆這樣,我真的怕了。她再看下去得觸景生情到什麼地步呀。」
說着我摸了兩把眼淚,阻止想要再次勸阻的柳青青。
不管她處於什麼目的,謝向強今天必須得假戲真做。
眼見着換完衣服,他們要把謝向強抬走,柳青青也有些急了:
「茉茉,你等等,我看向強好像動了!」
她急匆匆地拉過我的手,衝到謝向強面前,當着我的面大力甩了謝向強兩耳光:
「向強哥,別睡了,再睡就真死了!」
「向強哥,你沒死對不對?你睜眼看看你媽媽你老婆,你忍心留下她們自己走了嗎?」
謝向強倒是爭氣,真的微微動了手指,臉色即使化了妝也因爲這兩巴掌再次紅潤了起來。
我看着簡直想笑,這兩巴掌打得比我還狠。
柳青青知道他一時半會醒不來下了死手。
死亡和兩巴掌相比,孰輕孰重大家都心知肚明。
婆婆雖然流着淚心疼地哭着,卻也沒有吱聲。
「你看,茉茉,你看,向強哥真的還活着,他手指動了。」
我忍着笑,詢問工作人員:「你們看見他動了嗎?」
工作人員耐心解釋:「這是正常的遺體反應。」
「這位女士剛剛這麼大動作刺激遺體,人剛去世,有些生物電流反應也是正常的。」
「我們剛剛看了醫院開具的死亡證明,沒什麼問題。」
柳青青一窒,還不甘心:「茉茉,我是醫生,讓我再把向強哥拉去醫院搶救一下好嗎?」
「去了火葬場,可真的沒有救了!」
我從火葬場工作人員拿拿過死亡證明,指着上面的醫生簽名問:「青青,你說這話要負責任。」
「如果拉回去就是醫療事故了。」
我抹着眼淚感動地說道:「青青,謝謝你願意爲了向強犧牲自己的職業未來。」
「我知道你是怕我們傷心想再搶救一下,可我再傷心也懂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
「你這麼大的簽名,醫院這麼大的公章,白紙黑字都寫得明明白白。」
柳青青頓時僵住,不知所措地看着婆婆。
婆婆早就沒了主意,哭着只等公公來。
正好,我趁機讓人拉走了謝向強,叮囑婆婆和柳青青,火葬場見。
-5-
坐在靈車裏的我冷靜得可怕。
重生回來不到兩小時時間發生太多,我已經完全理清楚思路。
到現在,公公和那小三還沒有露面,大概率會在一起。
到火葬場,就能知道那個連我閨蜜都要幫着的小三到底是誰了。
這時,我聽到冰棺裏傳來輕微的砰砰聲。
柳青青的那兩巴掌把沉睡不醒的謝向強扇出了知覺,躺在冰棺裏的他微微發抖,似乎想要衝破藥物的限制起來打我一巴掌。
現在的他是完全有知覺的。
上一世,我沒有回來,他們完全不需要作假,現在讓我打個措手不及,恐怕藥量不夠,謝向強要提前醒了。
「師傅,能快些嗎?公公婆婆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怕他們受不了刺激先一步去了。」
司機見慣了這些,嘆了口氣,腳踩油門闖過了幾個黃燈。
我看着眼皮發抖想要睜開眼睛的謝向強,
「老公,我知道你死不瞑目。」
「你放心,公司我會打理好的,家裏的錢我也會好好地花。」
「還有爸媽,他們向來不喜歡我,等你去了,我會還他們自由,讓他們去找他們喜歡的兒媳婦。」
「哦,對了,從前我一直瞞着你說我不能生,其實不是的,不能生的是你。」
「你小時候得腮腺炎的後遺症,我一直沒忍心告訴你。」
「可你人都去了,這個祕密總不能不讓你知道。」
我笑着說着這些話,腦海卻閃過公婆Ṱű̂ₕ奚落我的畫面。
謝向強抖得更厲害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的,足足抖了十分鐘才暈死過去。
見冰棺裏沒了動靜,我才停止了說話。
可不能讓謝向強就這麼氣死了。
-6-
司機超常發揮,只用了 15 分鐘就到了火葬場。
下車後,他心有餘悸地提醒我:「女士,剛剛我聽到有些動靜。」
「您真的不做法事直接把您丈夫火化了?」
我偏頭看了眼正在被抬下車的謝向強,
「哎,我們還沒有孩子,他又橫死,我肯定是想做法事的。」
「可我公婆他們,哎,師傅,到時候還得靠您攔着他們些,不要讓他們做出過激的行爲。」
說着,我摸了兩把眼淚,哀怨地看着司機。
司機師傅一副瞭然的神情,拍拍胸脯讓我放心:「老年人的心,我理解。」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攔住他們做些危險的事。」
「保證您丈夫能順利火化。」
我給謝向強定了 vip 焚化爐,家屬可以進門目送死者離開。
目的就是要逼迫他爸媽趕來救場,親口說出真相。
謝向強穿着壽衣,臉色慘白地被鏟進專門的托盤上,門突然被踹開。
「你個賤人,想謀害我兒子不成?」
公公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踹來。
身後跟着婆婆、柳青青和一個我熟得不能再熟的女人。
-7-
柳雪?
那個女人是柳雪?
被他們小心翼翼護在身後的女人,和前世那個大着肚子的身影重疊了起來。
那是柳青青的表妹,難怪她不顧我們十幾年的閨蜜情也要幫忙做這些事。
我心中微微發酸,爲了一個男人,她們兩個不顧我們一起長大的情誼,不顧當初我獻血救她的恩情。
當年柳雪意外車禍需要獻血,柳青青知道我血型特殊,來求我幫忙,是我輸血救了柳雪。
她感激我,頻頻約我喫飯,一來二去我們三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即使前世看到了她的背影,我都沒想過,柳雪會是那個背刺我的人。
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我還沒有從看到柳雪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公公大步向前,想要扇我。
好在司機師傅看情況不對,攔在了我面前。
我連忙收斂心神,聲淚俱下:「爸,強子已經去了,您讓他入土爲安吧。」
「就算再難過,日子也要過下去呀,我們活人難道要被死人給拖累嗎?」
「您節Ŧũₓ哀順變,讓他早早火化去了吧!」
公公怒擊,一巴掌甩在司機臉上,把他推開,衝向我來:「你想害死強子!」
「你這賤人,快把強子拉出來,磕頭給我們賠罪!」
司機師傅被打出了血性,從到我面前保護我:「大妹子,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要請我了!」
「老哥,人死不能復生,我看你家裏死了兒子就原諒你這一巴掌!」
「做人做事別太過分!」
司機師傅提高嗓子,引來了許多工作人員。
「怎麼回事?這是不讓火化的意思?」
「人都推進來了,還不讓火化?鬧着玩呢?」
「你們幾個,保持安靜!馬上要開爐子了,要吵出去吵!」
……
機器發出轟鳴聲,公公渾身一抖,也不顧我的阻攔,衝上機器想要拔下謝向強。
可惜焚化爐太高,他一個踉蹌摔了下來。
「柳青青,你倒是快說啊!強子要被送進去了!」公公無法,衝着柳青青怒吼。
婆婆一巴掌扇到柳青青臉上,崩潰大喊:「快救人!強子要被活活燒死了!」
柳青青滿臉委屈,才跑到工作人員面前解釋:「人還沒死,你們關了機器!」
「否則就是謀殺!」
呵呵,說出來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泣不成聲:「你們在說什麼!」
「我花了十幾萬坐了私人飛機趕回來,你們說他沒死。」
「他要是沒死,爲什麼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還沒起來?」
「他要是沒死,人都到焚化爐門口要死了,爲什麼他還躺着。」
「爸媽、青青,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人現在僵硬地躺在這裏,還有醫院開出來的死亡證明。」
「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強子,讓他沒有牽掛地走?」
「師傅,不好意思,爸媽一時接受不了,我是謝向強的合法妻子。」
「火化的相關手續已經全部辦完了,請按照吉時進行火化。」
我拿出相關手續證明,放在工作人員面前。
工作人員點頭,準備回工作室繼續火化。
柳青青臉上憋得通紅,看着死亡證明沒有再說一個字。
一直沒說話的柳雪弱弱地開口:「師傅,人還沒死,死亡證明是我姐姐造假的!」
「如果繼續火化,您願意擔上謀殺的罪名嗎?」
「也就是檢查一下人有沒有死的事,師傅,把人放下來,讓老人看個安心,行嗎?」
她冷靜地分析,眼淚汪汪地看着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被她打動,總算點頭,再次把謝向強鏟到平地上。
-8-
人被移到平地上,公公婆婆連忙衝上前查看,哭着喊着強子。
工作人員上前查看謝向強的身體情況,皺着眉看着我:「人確實沒死。」
「可在冰櫃裏躺太久,現在昏迷不醒。」
我滿臉喫驚地看着他們,抖着手撥通了 110 和 120。
「爸媽,強子明明沒死,你們爲什麼要騙我?」
「青青,死亡證明上面的簽名是你的,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明明知道我老公他沒死還……」
我泣不成聲,掐着掌心流下了眼淚。
柳雪冷靜地聲音又響了起來:「茉茉姐,剛剛我們打了這麼多電話,你爲什麼不接?」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向強哥!」
「你是不是故意的?這樣你就能獨吞向強哥的財產了!」
柳雪越說越委屈,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時,警察和醫護人員進門,柳雪頓了一下,聲淚俱下地指着我:
「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茉茉姐,你就是殺人兇手!」
公公婆婆和柳青青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拉着警察七嘴八舌地控訴着我的不是:
「警察同志,你們看看電話,我們打了多少電話,她就是不接。」
「是啊,我剛剛已經說了強哥沒死,他老婆還硬要工作人員繼續火化!」
「警察同志,林茉動機不純!你們一定要帶回去嚴刑拷打!」
「我好好的兒子,被凍得快死了,林茉!等強子好了,你趕緊給我離婚,淨身出戶!」
「我們家不要你這種毒婦!」
……
我無辜地看着警察,緩緩抬手。
手裏還有謝向強的死亡證明和火化流程Ŧū́₂單。
「警察同志,我現在還混亂着。」
「怎麼好好的人一會兒說出車禍死了,一會又活了?」
「醫院的死亡證明難道都不作數了嗎?」
「謝向強到現在都沒有睜眼,我不懂,怎麼公公婆婆他們就說他沒死?」
我裝傻到底,拿出了錄音。
婆婆的聲音突兀地從手機中響起,是咒罵我通知我謝向強死亡的那段話。
所有人看着婆婆的眼神都怪怪的,婆婆一向來就是個沒主見欺軟怕硬的人,是這幾個人裏心理素質最差的。
也是我坐實他們罪名的突破口。
見所有人都看着她,瞬間沒了氣勢,躲在公公後面喃喃:「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他們讓我這麼說的。」
「你們不要抓我,是柳青青,她指使我這麼幹的!」
婆婆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一圈,終於把人羣中與她最沒有關係的柳青青供了出來。
「死亡證明也是她開的,都是她的錯。」
「如果我兒子出問題,她和林茉都要坐牢!」
婆婆說着說着似乎找到了底氣,目光切切地看着警察,希望警察帶走我們。
可惜,來的是個老警察辦案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他帶走了所有人,只留謝向強在原地搶救再被送去醫院。
-9-
公公婆婆年紀一大把第一次進警察局嚇得什麼都招了。」
他們讓謝向強假死騙我,無非是爲了能侵吞所有財產,再讓我收了公司爲他們做牛做馬還債。
婆婆忍無可忍控訴着我:「結婚這麼多年了,她連個蛋都沒生下來,還不許強子去外面生,有這樣的道理嗎?」
「我們都是被逼的,難道真的要咱老謝家絕後嗎?」
「我看林茉就是故意把我兒子凍傷好侵吞財產!」
我在警察局哭得說不出話來,和婆婆的咒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裝死騙取財產的行爲未遂,拘役 15 日以示告誡。
柳青青僞造死亡證明,在病人尚有生命特徵的情況下送到平安間的行爲嚴重違背了醫生的職業操守。
她直接被醫院開除,還賠償了一大筆費用。
柳青青大概是沒想過計劃如此不順利,提着辭退通知和行李就往公公婆婆家去,正好和準備提離婚的我碰上。
見到我,她滿臉委屈地哭訴:「茉茉,我真的不是要故意騙你的。」
「都是他們威脅我,說不造假就去醫院鬧事,我能怎麼辦?」
「茉茉,我們這麼好的朋友,你能理解我的對嗎?」
「現在我們兩個是統一戰線上的,他們把我們騙得這麼慘,茉茉,你會幫我的對吧?」
真當我冤大頭呢?
我笑着向她示意,讓她先走。
見我沒有反駁她,柳青青以爲我還當她是好閨蜜,抬頭挺胸敲開了婆婆家的門。
開門的是柳雪,半個月不見,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顯懷。
當初我在醫院見到的是二胎?
謝向強可真是被綠了還覺得自己挺幸福的。
「小雪,你怎麼在這?」柳青青臉色不好,向裏張望,「謝向強還躺在 icu 裏,你趕緊趁現在打了胎回家。」
「這火坑咱不進去。」
柳雪同樣質問柳青青:「姐,你怎麼來了?爸媽在睡午覺呢,你趕緊回去,這裏不是你鬧事的地方。」
柳青青推開柳雪,直接往裏闖:「謝家讓我幫忙,害我丟了工作,就這麼一聲不吭地當沒事發生?」
「不可能的!茉茉,你快勸小雪走,我們一起找老頭老太婆算賬。」
見到我,柳雪的臉色一變:「姐,別鬧了,再鬧我就報警了。」
「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別說得這麼高尚。」
「向強哥給了你多少好處費,別以爲我不知道。」
柳青青一愣,顯然沒想到妹妹幫着外人不幫她。
兩姐妹還沒說兩句就廝打在一起,公公婆婆聽到動靜出來,三人聯手打得柳青青鼻青臉腫。
柳青青不敵三人躲在我身後想讓我當幫手,我攤攤手道:「我是來離婚的。」
「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參與,你們先打,等打完我再談。」
柳雪一聽我的話眼睛都亮了,在柳青青耳邊說了幾句,輕鬆地安撫了她的情緒。
婆婆來了勁,想要發我卻又怕我,只能開口咒罵:
「賤人,我們家都讓你害得絕後了!」
「幸好雪兒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否則殺了你都不爲過!」
我仔細打量着柳雪的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那要恭喜你們了,婚內出軌,證據挺充足的。」
婆婆的罵聲戛然而止,氣得喘着粗氣。
「離婚的條件列在裏面了,去 icu 見謝向強的時候,讓他籤個字。」
我把一疊複印件放到柳雪手裏。
他們反覆翻看了我列明的條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要公司?」
「哈哈哈哈,你這個蠢貨居然要公司。」
「爸媽,這條件我們同意了,財產平分還要個虧空的公司,趕緊讓向強哥籤協議!」
公婆狐疑地看着我,我挑眉看着他們。
這個公司雖然虧空,可現在還沒被他們抵押貸款,仍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上一世,我用五年扭虧爲盈還還清了貸款,這次,不出一年就可以開始掙錢。
可惜,斷見的公婆和柳雪以爲撿了大便宜,拿了協議連忙關門。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協議的快遞,開始接收公司相關事宜。
至於柳家兩姐妹,公婆和謝向強的利益如何分配,與我無關。
我要做的,只有在 9 個月後給他們寄一份謝向強的診斷證明。
-10-
一個月後,柳雪推着坐在輪椅上的謝向強到民政局。
由於吸入過多麻醉藥,謝向強反應木木的,手不能動,腿也因爲麻醉壞了半截。
現在的他生不如死,每天窩囊地活着,只等着肚子裏的孩子出生。
可惜了,他沒聽見當初我在靈車裏對他說的話。
我看着柳雪愈發大的肚子,笑着恭喜他喜得貴子。
我很好奇他知道真相後,那半癱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謝向強見到我時激動得渾身顫抖,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嗚嗚嗚!」他想要站起來和他爸媽一樣打我,卻無能爲力。
哦吼,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笑得更開心了。
30 多歲的謝向強, 餘生還要經歷許許多多的苦難, 希望離婚拿走的那些錢他夠用。
可這樣的謝向強,柳雪依然溫柔的推着他, 她到底圖什麼?
柳雪沒有多說一句話, 拿着謝向強的手, 按下手印, 開心地接過離婚證和我再見。
我拿着離婚證,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
這一個月足以讓我完全接手公司, 把所有和謝家有關的人踢出公司。
未來公司如何盈利都與他們無關了。
-11-
6 個月後, 我收到了柳雪生孩子的消息。
懷胎 8 月她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和謝向強不像。
我立馬惡趣味地在柳雪滿月恢復戰鬥力的那日送上謝向強的診斷報告,據說他們鬧得很難看。
公公婆婆把柳雪打得進了醫院。
他們也不好過,謝向強被氣得腦溢血, 直接中風,需要年邁的公婆服侍。
柳雪手上後起訴謝家家暴, 證據充足, 公婆再次進了監獄, 獨留謝向強一人躺在牀上無人理睬。
等公婆出獄回家後才發現, 謝向強活活餓死在家裏。
柳雪新婚喪夫,卻得到了一大筆遺產, 帶着孩子直接逃得不知所蹤,就連柳青青都找不到她。
再次見到他們是幾年後公司上市的新聞發佈會上。Ṱŭ³
公婆滿頭白髮拿着一大堆宣傳單控訴着我的不是。
「她當年扔下我們霸佔了公司, 現在公司做大做強了,有義務養我們!」
「公司是我兒子創立的, 林茉離婚的時候搶走了公司,沒給我們留下一點贍養費, 這樣的公司生產的產品你們還敢要嗎?」
「我們請了律師告她,請社會給我們老年人一點關愛!」
……
他們哭着跪在衆多媒體面前。
原以爲可以引起其他人的同情,婆婆抬起頭驚恐地發現現場的媒體全都沒有出聲, 安靜地凝視着他們。
「你們?」
「你們這羣助紂爲虐的小人!」
她尖叫着被保安拉出新聞發佈會現場,發佈會照常進行。
這一出是我早就算好的。
以他們的性格, 怎麼會錯過這樣好的佔便宜的機會?
可惜, 他們沒有提前瞭解公司轉型後做了什麼。
我們公司就是爲女性服務,我把我自己的經歷作爲宣傳早就放在了公司的主頁。
他們這一鬧,反而把我從前的經歷送上了熱搜。
封建的公婆, 詐屍的老公,背刺的閨蜜,和破碎又堅強的我……
發佈會異常的順利,公司順利上市的第一天,產品就賣爆了。
不過,他們享受不到這些。
公婆被柳雪卷空財產落魄得居無定所, 謝向強死後只有一個簡單的火化流程連墓地都沒有。
在公婆的努力下,柳雪被逮捕,發現她肚子裏的孩子居然是一個逃犯的。
那是她的青梅竹馬,當年出車禍就是爲了幫助那個男人逃跑。
真是白瞎了我獻的那些血!
而柳青青從醫院離職後再也找不到新工作, 只能做銷售, 回不到從前。
她試圖來找我幫忙,可我早就搬離了出租屋,買了大平層把爸媽接過來一起住。
現在的我, 纔是經歷了新生,爲更多女性提供幫助,也爲自己走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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